左眼見鬼:黑色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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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寢室A幢十七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當半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過,女生寢室十七樓就會傳出飄渺幽遠的歌聲,就算你捂住耳朵鑽進被褥裡,那聲音依舊能鑽進耳裡,就像有人在耳邊輕唱一樣。
音調很清晰,卻聽不清所唱的是什麼樣的歌詞。
還有人信誓旦旦的做人證,雖然有些捕風捉影,但這無疑讓女生產生了一種恐怕的心裡。這歌聲也不是每天都出現的,但星期天出現的概率尤其高。
所以導致,大部分女生寧願出去閒逛也不願意回寢室,這一天男生約會女生成功的概率如同女生不在寢室的概率一樣高。
林雪正是住A幢十七樓其中的一個寢室,這天的星期天,林小峰打著哈欠第N遍的問同樣疲憊的林雪。
「小雪,我們回去吧?」
「不要!」林雪很肯定的拒絕。
「可是,很晚了?」
林雪看了眼林小峰:「晚了,才是你們男生精神的時候呀!」
「這話誰告訴你的?」林小峰睜大眼睛問。
林雪吐了下舌頭,俏皮的回答:「大家都這麼說,你看白玉和莫老師……」
林小峰看了眼依舊精神奕奕的兩人,吐了一句:「那兩個完全不是人!」
白玉從自己隔壁的電腦裡抬起頭來,眼帶危險的問:「你說誰不是人?」
林小峰立刻搖頭:「沒!」
一邊回答白玉,一邊看莫竹。莫竹低著頭正在看書,對於林小峰的話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嘴角似有似無的露了一個弧度。
「小雪,我真的很想睡覺!」林小峰雙手合十「拜託你讓我睡吧?」
林雪其實也好不到哪去,揉了下眼睛,有些胡嘟囔:「我也想睡覺呀,可是……」
白玉插嘴:「你是怕那個傳說吧?」
林雪點頭。
白玉有些好笑:「又沒人證實過,而且就算半夜有聲音,又不會怎麼樣,難不成還能要了你的命呀?」
林雪搖頭:「可是,很恐怖的呀,真的,我也有聽到過!」
白玉聳肩,當林小峰死皮賴臉的拉他們一起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有什麼事。原來是陪林雪的,原本女生A幢十七樓是沒人住的,但因為新入駐的學生多,那一層樓也就開放了。
那一層樓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封閉了許多人,大家猜測云云,沒人敢去住。學校就要求各系各組的幹部帶頭。
林雪很「幸運」的充當了其中的一個先峰隊員。
其實,那個流傳他也聽說了,不過他完全當笑話聽過就算。怎麼想到,林雪把它當真的了。
林雪很肯定的說:「那不是流傳,我也聽到了,真的,那聲音很清晰,就好像有人在耳朵唱歌一樣!」
「那唱的是什麼,我是一隻羊還是嫁人就嫁灰太狼?」
白玉看林雪正在看《喜洋洋和灰太狼》,笑意映然的問。
林雪正要回答,從旁邊幽幽的飄來一句話:「要想知道什麼歌,再等五分鐘!」
白玉驚訝的轉頭,發聲是從西邊傳來的,這個網吧,可以包廂。
林小峰付錢,白玉當然選了一個包廂,原以為只有他們四個人,卻沒想到,包廂裡面還有另一個。
西北角落裡,那個人穿著黑色的T恤,正在電腦上奮起什麼。
大概感覺到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那人頭也不回的說:「我呆在這兒快兩天了,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只不過沒出聲!」
角落裡光線暗,那人又穿著黑色的T恤,一身都隱在黑暗之中,只有電腦螢幕幽幽的閃著藍光,白玉進來就直奔對窗一排的電腦,也就沒注意。
「你說再過五分鐘?」白玉奇怪的問。
沒頭頭腦。
那人點頭,手指在鍵盤上拼命的打著。只聽著啪啦啪啦的擊打聲,一邊忙碌一邊還有條不紊的回答白玉的提問:「對,關於女生寢室A幢十七樓的黑色之歌!」
「黑色之歌?」聽到這兒,林小峰的倦意突然就沒了,只見他生龍活虎的跳起來,好奇的問。
那人又點了一下頭:「對,黑色之歌,午夜十二點鐘聲敲過,黑色之歌就會出現,聽說凡是聽到這歌聲的人,都活不過七天,按星期算的話,第七天也就是星期天,不是有句話叫黑色星期天嘛!」
「啊——」他話音剛落,就聽著林雪一聲尖叫。
林小峰立刻把害怕的哆嗦的林雪擁在懷裡,一邊責備的瞪了那人一眼,一邊安慰:「沒事,沒事,別聽他胡說,我會保護你的……」
「嗯!」林雪在他懷裡小聲的回答。
白玉很感興趣的問那人:「兄弟,你剛才說再過五分鐘你就能知道那是什麼歌?那不是說,你也聽了?」
那人平靜的回答:「當然聽了,不然我怎麼破譯出這首歌!」
「那你七天內不是也要死?」
那人哈哈一笑,很是豪氣的回答:「如果能破譯死也值得,不過,就一首歌能讓人命,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如果真要死,何必等七天呀!」
林小峰點頭,表示同意。
白玉索信關了網頁,問他:「兄弟,你會蹲在女生寢室等這歌出現,再錄下來的吧?」
那人大笑:「我到是有這個心,不過A樓管理寢室的胡大姐太彪悍了,她哪是胡大姐呀,簡直是虎大姐!」
林雪撲哧一聲笑出來,心裡的恐懼因為這一笑減少了不少。
「這音是我拜託我學妹錄的,她膽大,半夜三更裹著被子就上了十七樓,錄完後,回來繼續睡覺!」
「難道她……不怕嗎?」林雪驚奇的問。
那人嗤之以鼻:「那丫頭,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害怕!我把這段錄音輸入進去,再加上我的破譯程式,不管什麼情況,都能夠完全呈現!」
那人自信滿滿,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對於那人所說的話,相當感興趣。林雪大概是因為人多,不像之間聽到七天就死話時的害怕,。
「難道沒拍視頻?」白玉好奇的問,既然錄了音,怎麼就不拍段視頻,有畫面又有聲音那最好。
那人歎氣:「那丫頭拿了錄音筆去的,說是比手機音質好!」
說話間,就聽著那人放慢了打字速度,到最後猛然停了下來。就聽著從他那傳來茫然不解的一聲「咦?」
「怎麼了?」白玉和林小峰異口同聲的問。
那人語帶錯愕的說:「錄音被銷毀了!」
好好的錄音被銷毀了?
「怎麼回事?」林小峰驚愕的問。
那人搖頭:「不清楚,我原以為是錄音筆壞了,你們聽!」
那人微偏了下頭,伸手拿過什麼,然後按了下。
——難道沒拍視頻?
——那丫頭拿了錄音筆去的,說是比手機音質好!
這段對話,就是剛才白玉和他所說的,那人在剛才就為了驗證錄音筆好壞而錄了音。白玉有些佩服的說:「不錯呀!」
那人無奈的笑笑:「這音質確實不錯,兄弟,你如果說是我這個人的話,那我可受之不起!」
白玉哈哈一笑:「現在放出來什麼樣?」
那人搖頭直歎:「放不出來了,只有磁——的噪音,無論我用什麼軟體都不頂用!」
白玉走過去,對著那人伸出手說:「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那人立刻就遞了過來,白玉伸手接過,在拿到手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咦」聲。
「怎麼了?」林小峰立刻湊過來,問「不會又是飄飄什麼的吧?」
白玉認真仔細的看了看,而後摸了下下巴說:「這個牌子不錯,問問你學妹多少錢買的?」
「靠——」林小峰直接把這字丟了出來。
「那好我給你打電話過去問問!」那人卻很認真的回復了。
白玉伸了個懶腰,對那人說:「我們去吃宵夜,你去吧?」
那人搖頭:「不了,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恢復資料!」
白玉點頭:「那好,我們先走!」
那人應了聲好,就沒在理他。白玉招呼了幾人,走到網吧附近的一家24小時燒烤店裡,點了些吃的。
林雪一口都沒吃,林小峰問她怎麼了,她才怯怯的問:「聽到那歌七天內真的會死嗎?」
林小峰皺眉:「胡說八道什麼,你別自己嚇自己,我不是說了嘛沒事的!」
「可是……」
「你不信我,也該信白玉不是,白玉你說,會不會死?」
白玉正啃著雞翅,聽到林小峰的話把嘴裡的骨頭吐出回答:「你別聽他們胡說,七日咒是有,但是也不是這樣的,光聽歌就會死,我也是第一次聽到!」
「七日咒是什麼?」林小峰好奇的問。
白玉瞪了他一眼,現在還對其他的事關心,林小峰雙眼發光的看著自己,白玉歎氣:「有機會跟你說說!」
「那真的沒事嗎?」林雪不安的問。
白玉想了想,點了下頭。一來是為了安撫害怕的林雪,二來,他確實沒聽說過聽到歌就會死的事情,雖然說沒聽過不代表沒有。但不可能只有林雪一個人聽到,林雪自己也說了,寢室裡的人都聽到了,而且這個傳說也不只一兩個月了,有更早的人聽過,也沒聽說誰死了的話,再者,他沒感覺到任何的怪異。
果真聽到白玉說的話,林雪才微微放心。
看著快亮的天,白玉讓林小峰先送林雪回去。看莫竹也有些疲倦的臉,白玉對他說:「你先回去睡吧!」
莫竹點了下頭,幾個人分道揚鑣,白玉就提了外帶的燒烤回了網吧。
果真那個人還在那繼續著,白玉喂了一聲,揚了揚手中的吃的,把它放在了那人的桌上。
「謝謝呀,兄弟!」那人大大方方的接受。
「怎麼樣?」
那人搖頭,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真不行,老子我精分了還沒搞定!」
白玉哈哈一笑,那人用腳一推,座位因為這一個力量自動向後滑了一段距離。
燈下,白玉才看清那人的長相,剛才大概大部分隱在黑暗中,沒看清。現在這麼一看,原來是個胖子。
胖子自我介紹說:「我叫王鵬!」
白玉心說,嗯,記住了,王胖子!
白玉發現王胖子這個人挺風趣的,而且是電腦高手。
王胖子問白玉要錄音筆做什麼,白玉回答:「飛花那傢夥說話老耍賴,我錄下來當證據!」
王胖子問:「飛花是哪個美女?」
正巧林小峰打著哈欠過來,白玉指著林小峰說:「就他!」
王胖子丟了「真娘」兩字,高聲的招呼:「喲,花花同學,你好呀!」
林小峰在聽到王胖子的話後,四下看了看,而後茫然的走過來。指了指自己的說:「你在叫我?」
王胖子點頭:「不叫你叫誰呀!」
林小峰還沒反應過來:「可我叫林小峰,不叫花花呀?」
王胖子茫然的說:「你不是叫飛花嗎?難道這是你的花名?」
林小峰總算清醒了,看著白玉咬牙切齒的叫了聲:「白玉!」
白玉哈哈一笑,在林小峰發飆前,跟王胖子擺了擺手,立刻閃人。第二天早上,王胖子來找白玉,白玉讓他過來看看自己的電腦。
王胖子一邊看一邊對白玉說:「我說你小子電腦怎麼這麼卡,是不是進了什麼不該進的網站,我跟你說,要進這種網站,你要來問我,我那裡無病毒無廣告無馬三無,看著那才叫爽!」
「呸,」白玉不客氣的臭他「你就知道這些個黃段子!」
王胖子還義正鑿鑿的說:「食色性也!」
白玉說:「胖子,你有空看這些,不去弄你的黑色星期七了呀?」
王胖子哎喲一聲:「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那丫頭不知道從哪聽說錄音給銷毀了,非要再去錄一遍,讓今天過去拿!」
「你還真讓她再去?」
王胖子搖頭:「哪呀,老子我可沒說,是那丫頭自己去的,半夜二點多打電話給我讓我今天早上去拿,那丫頭就是個瘋子!」
白玉點頭,確實。
「好了,」王胖子劈裡啪啦的打了一串東西,然後告訴白玉「以後不管玩什麼遊戲,都不會卡了!」
「謝了!」白玉道謝。
王胖子說:「就一聲謝呀,怎麼著也該實際表示表示!」
白玉說:「得,我吃虧點,抱你一個!」
王胖子一臉嫌棄:「你給我滾!」
白玉哈哈大笑,王胖子說要去拿手機,那丫頭說要拍視頻,白玉也很敢興趣,就一起過去了。
王胖子所說的丫頭叫禾苗,對,就是這個禾苗,她也是女生寢室A幢樓的,只不過她住十四樓。
到達女生寢室的時候,突然發現那裡圍了一群人,很多人都在那議論著什麼,不時有人抬頭看著某處。
王胖子順著某些人所指的方向,心裡咯噔一聲,立刻跑了過去,白玉跟上。
當兩人擠進圍觀的人群時,促眼的竟然是滿目的紅。
有個女生正躺在地上,腦袋四周的血暈開成了一朵花狀,半臉都浸在了鮮血當中,看樣子是頭先著地,當場死亡。
白玉在那睜大的雙眼裡,看到了一縷白煙。身邊的王胖子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了兩個字。
白玉聽得真切!
死的人正是禾苗!
白玉正等著王胖子從警局回來,禾苗最後一個接觸的人就是王胖子,王胖子自然被叫到了警局去做筆錄。
白玉敲著筆,已經待了將近兩個鐘頭了。
莫竹到是很淡定的繼續看未完的書,林小峰湊過來問白玉:「喂,白玉,你說禾苗為什麼會死?」
白玉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她,我怎麼知道?」
林小峰也不介意他惡劣態度,說:「現在在家都在傳,說是禾苗不聽勸,非要半夜去驗證那個傳說,結果就死與非命了,這是比較靈異的說法,還有一個正常點的是說,因為禾苗的男朋友另結新歡甩了禾苗,而且那新歡還是禾苗同寢室的一個女的。她受不了感情的打擊就跳樓自殺了!」
林小峰說完問:「你們相信哪個?」
白玉看莫竹問:「你認為呢?」
莫竹合上書本,淡淡的回答:「第二!」
「為什麼?」林小峰驚訝的問。
白玉白了他一眼:「用腦子想想警方是相信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林小峰問白玉:「你也選二?」
白玉說:「別在問這種二的問題了,等胖子回來再說!」
等待的過程並不好,但對於心境平和的人來說到是無所謂。莫竹在看書,林雪在看漫畫,白玉拿著筆劃著什麼,林小峰有些煩躁的猛拍著他平板電腦上的湯姆。
整個的空間只有變了聲音的湯姆在那邊喊:該死,該死……
這種怪異的氣氛,直到王胖子肥胖的身子從那一頭走過來的時候才停止。
白玉皺了下眉,看王胖子精神疲憊的樣子,想來也被那些個井輪番轟炸後的結果。
白玉問:「真是?」
王胖子點了下頭,一口氣喝完一大杯的水,罵了句:「媽了B,把胖爺我當成嫌疑犯了,那個傻B更離譜,說是我跟小苗子約會,產生分岐,然後把她推了出去,……」
胖子越說越火大,白玉看到他右手上的紅腫,想到什麼的問:「你手怎麼了?」
王胖子揮了揮手,嗤之以鼻:「看人不順,隨手送的!」
白玉驚愕:「你跟井兒動手?」
後一句,難怪這麼晚才回來。
王胖子一說起就火大,白玉立刻換的話題。「我說胖子,你認為以你家小苗子的性格,會不會自殺?」
「開什麼玩笑,那丫頭會自殺,才怪,就是因為不相信她會自殺,我才跟那群豬吵起來的!」
「可他們說是因為禾苗同寢室的女人搶了她男朋友,她才自殺的!」林小峰插嘴。
「屁,」王胖子出口成髒「那男人是什麼玩意,……」
見他還罵罵咧咧,莫竹抬了下頭詢問:「你打算怎麼做?」
王胖子再喝了一杯茶,瞅了他一眼:「當然是再去探探!」
「那好,我們一起!」白玉爽氣的回答。
「好呀好呀!夜探女生寢室!」林小峰起哄。
莫竹:「我……」
「莫竹也一起!」「對,莫老師也會一塊去!」
看著白玉和林小峰以肯定的語氣回答,莫竹低喃了句:「其實想說我不去!」
不過白玉、林小峰、王鵬的熱情高漲,連林雪都興致勃勃,莫竹感覺自己說不去也沒用,歎了口氣,繼續看書了。
王胖子點頭:「好,那就今晚!」
半夜某寢室,只聽著啪得一聲後,傳來某人的喊聲。
「你想謀殺呀!」林小峰抱著被打的後腦抱怨。
「噓——」
王胖子看著打打鬧鬧的兩人丟了句:「你們倆少在那親親愛愛了?」
王胖子說打是親罵是愛,然後他就被林小峰和白玉又親又愛了。
白玉壓在王胖子身上說:「別鬧了,聽到什麼沒?」
王胖子哎喲怪叫,「小哥,你先放開胖爺我呀!」
白玉縮回壓著王胖子的腳,哈哈笑了下,丟了兩個字:「抱歉!」
林雪窩在林小峰的懷裡,雙滿佈滿恐懼。林小峰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裡,卻還能感覺到她微微發抖的身子。
幾個人屏息著,門外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聲低泣,接著傳出了幽幽的歌聲,聲音時斷時續,不知道是因為風聲打擾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白玉對林小峰說:「你留下來照顧小雪,我和胖子出去看看!」
男生是不准待在女生寢室的,好不容易騙過了守樓的老師,躲在林雪的寢室裡。林雪寢室裡其他的人都找地方去住了,林雪是為了陪他們才留下來。如果連林小峰都走,那這兒就只剩林雪一個人,如果林雪一起,外面有什麼危險,還是個未知,還是待在寢室裡安全一些。
林小峰有些不甘心,不過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白玉走在前,王胖子跟在身後。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白玉四下望瞭望,招呼著王胖子出了門。歌聲還在繼續著,聲音卻像是飄遠了幾寸,歌聲的主人就像是知道白玉他們的走近,向後退去。
「鐺——」
午夜的鐘聲適時的提醒著,王胖子突然臉色一變,拉住往前走的白玉。
白玉奇怪的問:「怎麼了?」
王胖子肥胖的臉在黑暗中閃了閃,白玉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呼吸。嚇了他一大跳,王胖子壓低著聲音說:「十七樓根本沒有鐘!」
白玉猛得一震,對,聽這鐘聲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落地鐘,鐺——沉重而悠遠,別說十七樓,整個的女生寢室都不會有鐘聲,唯一的一隻鐘也是進門第一層的電子鐘。而且絕沒有報時裝置,半夜這麼「鐺」的來一下,不嚇死人才怪。
所以……
這鐘聲又是從哪來的?
白玉頓了頓說:「先別管了,鐘聲哪來我不知道,但,這兒有沒有危險我還能保證!」
聽白玉這麼一說,王胖子翻了下白眼,只是黑暗裡沒看到。「胖爺我能相信你嗎?」
白玉冷清清的回了一句:「隨你!」
王胖子一咬牙:「信,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不信你信誰!」
「那還廢話!」
「我們往哪?」
白玉突然對著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歌聲不知道為何離得近了,這一次,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外,白玉聽清了所唱的歌詞。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那是,南唐主李煜的相見歡!
瞥去了半夜的黑暗,那幽幽的歌聲伴隨這離別愁的《相見歡》充滿了悲愴與無奈。
若不是時間不對,白玉還真想鼓掌稱讚一下。
王胖子在一旁好無欣賞的問:「唱的什麼?」
「你不知道?」白玉問。
王胖子摸了摸後腦哈哈一笑:「完全聽不懂!」
白玉諷刺了下:「你小學怎麼學的!」
王胖子說:「哎,只怪我小學老師死得早呀!」
他說的是一本正經,怎麼看怎麼不正經。大概白玉的眼神太過鄙視了,王胖子正要說什麼,白玉伸手,緩緩的指向了某處。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王鵬往前看,不遠處的視窗,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人。
短短的頭髮,視窗的風有些大,站在走廊上的白玉和王鵬都能感受到,可奇怪的是站在窗口的人的衣衫和頭髮,卻一動不動。
就好像她不在風的吹動犯圍內,但那可能嗎?
白玉突然問王鵬:「喂,胖子,那邊那個像不像某個人?」
經白玉一提醒,王胖子下意識的到了一個人——禾苗。
可……
「禾苗已經死了!」王胖子以很肯定的語氣說。
白玉點頭:「對!」
「那個人不可能是禾苗!」
白玉搖頭:「錯!」
「呃?」
白玉慢慢的走過去,對著不動的王胖子說:「禾苗是死了,但那人也是禾苗,對於禾苗你比我熟悉的多,她的聲音你不會聽不出來!」
王胖子在震驚後,似很快接受了一般,點頭:「對,禾苗!」
胖子說死都死了,跑出來嚇人就不對了,要不是胖爺膽大,早嚇死了。白玉上去,王胖子說讓他來。
白玉就看到他凝神的往視窗處走去,在靠近視窗的時候,王胖子突然歎了口氣,而後白玉就聽到了他的歎息:「…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
「嚇……」白玉的眼珠都掉下來了。
死胖子搞什麼!
王胖子低聲問:「小師妹,在這無寂的夜裡,你在對月感傷神馬?」
「搞什麼你!」白玉的適時提醒,剛巧把王胖子難得的詩情畫意給拉了回來。王胖子正要說什麼,一抬頭,卻對上滿臉鮮血的那張臉。
「啊——」王胖子確實嚇到了,一屁股的坐在地上,罵咧咧的丟了幾字「我的娘呀!」
白玉緊緊的盯著視窗的人,轉瞬間的變化,現在的禾苗又變回了初時的樣子,只是臉色青白。就見她張了張唇,面對著王胖子這邊,流下兩行血淚。
王胖子已經站起身了,對著那方大喊:「喂,小苗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讓我幫忙的,你說吧,胖爺我一定幫你辦到!」
那幽幽的歌調又飄了過來,這一次,明顯的,並不是禾苗唱的。
「喂——」
王胖子來不及阻止,等他撲到視窗的時候,禾苗已像秋風落葉一般飄下了樓。
雖然是午夜,但寢室樓下路燈的照射還能看得清地面,地上什麼都沒有。
王胖子猛得轉身,眼角的餘光卻掃到了什麼,他也來不及跟白玉解釋,立刻就往一旁跑去。以為白玉不知道,卻發現白玉快他一步往左邊的拐腳跑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白玉也看到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影子,長髮飄飄……
王胖子沖得有些快,幸好白玉的速度也不慢,在王胖子接近那黑影時,白玉把他攔了下來。
前面的人,是敵是友還不知道?貿然的沖過去,還真是你王胖子的風格。
「你拉著我幹嘛?」王胖子甩開白玉的手,恨恨的說「你也看到了吧,是這傢夥把小苗子推下去的!」
白玉淡然的問:「那麼你也看到你所謂的這傢夥,並沒有影子!」
「啊……」王胖子臉色一變「這……這傢夥……XX呀?」
鬼就鬼了,還XX,真是的。
白玉心下想王胖子能怎麼做,就見著他後退一步,對著白玉說:「我們走吧!」
這話說得淡定叢容。
白玉錯愕,眼前的黑影緩緩的轉過頭來,速度慢的就像是定格的幀一樣。沒有恐怖的畫面,只看到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
但這臉,白玉和王胖子都不認識。
「你是誰?」白玉警惕的問。
那女孩看了看白玉,眼神淡淡的如同月光,就聽她仿佛自嘲般的開口:「我是誰?是呀,我是誰呢?……我仿佛住在了時間的河流中,只看到向前逝去的水流,卻忘記了時間的擺動,大概過得太久了,我都忘記了自己是誰……哎……」
王胖子咳嗽了聲:「那個,這位美女,我能不能……」
白玉截了王胖子的話,問她「為什麼要殺禾苗?」
「禾苗是誰?」
「她是我小師妹,對,為什麼要殺她?」王胖子介面。
女孩咦了一聲,而後歎了口氣:「心都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王胖子搖頭:「我說,就算被男的甩了,還會有另一個男的愛她的嘛,天涯何處無芳草呀……」
「小心!」白玉順手把王胖子推到一旁,自己避開了那一條長長的像是鞭子一樣的東西。王胖子沒防備被白玉一推,大腦袋正好撞在了牆壁上,撞得他眼冒金星。
白玉退至王胖子身邊,一臉凝重。
王胖子捂著自己被撞的頭,罵道:「他媽的,小哥,你下手也太狠了!」
白玉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前方,那女孩及腰的長髮,此時卻已拖到了地上。白玉震驚了下,轉念就想到剛才攻擊他們的長鞭子大概就是這一縷長髮。
「什麼東西?」王胖子驚訝的聲音傳來。
白玉啊了一聲,就看到那一縷頭髮已纏上了王胖子的手,王胖子用力的想甩,頭髮卻越纏越緊,白玉迅速的一個翻身,只見到寒光一閃,纏在手上的頭髮斷成兩截。
「哎呀,好東西!」王胖子邊甩頭髮邊稱讚。
白玉的手上,那一把短銷的匕首,閃著寒咧的光。
女孩的聲音透著無限的恨意:「你們這種男人,見異思遷,都該死……」
「喂喂,美女,這就是你不對了,胖爺我雖然喜歡美女,但我可是很忠情的,跟金子一樣真呢!」
死胖子,現在還調侃!
白玉罵了句,那微眯成線的左眼,隱隱的透了紅色。
王胖子哎喲一聲,急問:「小哥,怎麼辦?」
「跑呀!」白玉一說完,立刻往後跑去。
王胖子呸了一聲,邊跟上邊喊:「小哥你太媽的也太不仗義了,還以為你有什麼辦法,竟然是逃跑!」
白玉同樣呸了一聲:「我有辦法還用得著跑嘛!」
死胖子看著挺胖,動作倒挺敏捷的,身後追著的頭髮快觸碰到身體的時候,就聽著王胖子媽呀的大叫,又加快了步伐。
白玉邊跑腦子邊轉,這麼跑著也不是辦法,而且照正常情況,他們早就跑出這層樓了。可目擊的地方,依舊是十七樓。
「喂,胖子,吸煙不?」
「他媽的,現在還吸什麼煙呀!」
「你懂個屁!用火!」
白玉一提醒王鵬立刻恍然大悟,就見他左翻右翻,終於在褲袋裡找到一隻打火機。
「快扔!」
王鵬把打火機往地上一摔,介面:「扔個屁,沒氣!不行了,老子也快沒氣了!」
王鵬一屁股坐在地上,白玉一轉頭,那頭髮已纏上了他的脖子。
纏在他脖子上的頭髮越纏越緊,白玉的眼瞅到自己手上的匕首,可無能為力,頭髮像是有生命一般的纏上了他的四腳,讓他動彈不了。
望眼所及處,王胖子跟自己同樣的情狀,他臉都憋著慘白了。
「白玉——」一聲清醒的叫喚在耳邊晌起。
白玉眯著眼,卻在恍惚間看到了莫竹的身影。
然後他就覺得脖子一松,摔在了地上。
頭頂一個黑影壓下,耳邊就傳來了誰的詢問:「你沒事吧?」
白玉猛咳嗽了幾聲,搖頭了下,轉身去看胖子所在的位置。就見他躺在地上,像死屍一樣,不過胸口的起伏還能看得真切。
「沒事!」白玉站起來,看向來人「你怎麼來了?」
莫竹歎了口氣:「再晚點來,就替你收屍了!」
白玉哈哈一笑:「那到不會!」看了看手掌處的傷口,白玉握緊雙手,這東西怕血,仿佛誰有的陰物都懼怕自己的血,但這是為什麼?
「那東西學在附近!」
沒明白莫竹說的話,愣了下白玉才反應過來莫竹所說的是那個女鬼。點了下頭,白玉伸手扶起王鵬。
拍了他兩下臉,王胖子咳嗽了下轉醒過來。
「我的媽呀,還以為胖爺永遠休息了,這妞還沒泡,胖爺我死得還真不甘心!」
「有空說笑話,還不如想想怎麼解決?」
王胖子看了下白玉,擺手:「這不是胖爺我的範圍,你說吧,你說怎麼做,我都無所謂!」
白玉突然想到什麼問莫竹:「你怎麼破的?」
莫竹莫名其妙了下,王胖子也是。白玉就問王胖子:「我們跑了這麼久都沒跑出去,你就沒覺得?」
胖子哦了一聲:「就是,我就得奇怪了,是不是他媽鬼打牆,」就見他解了褲叉子要撒尿。
白玉說:「得了,」看莫竹,莫竹搖頭「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就這麼走進來了。
白玉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就跳過這個問題了,王鵬問他怎麼辦,白玉丟了三個字出來:「等天亮!」
這東西怕血,看來也不會來進攻至少可以安心的坐一下。
看白玉這麼淡定,莫竹索信也坐了下來。胖子走來走去,問這問那,浮躁的很。白玉無視那大墩位,莫竹坐在他身邊,突然轉過頭來問:「整理學校檔案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過這樣一條記錄!」
說得是上一屆,有個女生因為感情問題跳樓自殺,在她之後的檔案,有好幾個女生因為身體原因,申請退學。
白玉想了想:「你是不是跟我提到過?」
莫竹臉色古怪了下,還是點了頭,確切的說應該是白玉在聽到莫竹的那聲「咦」後,非常三八的跑過去問莫竹什麼事。
莫竹白玉問:「記得那第一個跳樓的女生是哪個寢室樓的嗎?」
白玉正要開口,王胖子跳起來問:「不會是女生寢室A幢十七樓的吧?」
白玉點頭:「對,就是十七樓704寢室的,因為好奇我看了下,那幾個申請退學的女生,原來的寢室號也是704,而且其中另一個女生心臟病發,死在了寢室裡!」
白玉雙膝頂著下巴說:「當時我們的推理是,那個心臟病發的女生就是搶走了第一個跳樓女生的男朋友,才會導致那女生想不開跳樓自殺,之後,大概是因為搶人的女生看到了這個跳樓女生的魂被嚇死了,因為健康狀況表上,她是沒有心臟病的!」
「難怪!」王胖子明白了「所以這個XX,,就是第一個跳樓的女生?這情況不是……」
白玉和王鵬異口同聲的說:「跟禾苗很像!」
白玉伸了下懶腰,「那我現在知道了!」
莫竹抬頭看他,王胖子驚喜的問:「你知道怎麼對付她了?」
白玉搖頭:「說不好,如果可以我不想做極端的事情,」白玉話還沒說完,卻聽著有人大喊救命!
那聲音……
白玉暗罵了聲,立刻沖了過去。
王胖子追過去,在他心裡認為,反正有白玉擋著,如果出什麼事情,他還能躲一下。禾苗落下去的視窗,有一個女孩正趴在視窗,極力的拉著什麼。
「林雪?」白玉驚訝的開口。
林雪在聽到叫喚時,轉過頭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都急出了淚。白玉聽著她大喊:「白玉過來幫忙呀,小鋒掉下去了!」
「那個白癡!」白玉罵道,正要上去,卻看到林雪的身邊漸漸的隱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張臉,依舊是蒼白無色的。
「小雪,別回頭!」
白玉警告晚了一步,林雪感覺身後有人,本能的回頭,這一回頭,被著實的嚇了一跳,氣一松,拉著林小峰的力氣就減了大半。
樓下傳來林小峰的高喊:「小雪,快放手,這樣你也會掉下去的!」
「不要!」林雪咬著牙,又拼命的拉緊了。
白玉的腳才一動,那頭髮就有生命般的所他們擋在了外面。
「小雪……」白玉高喊,裡面只傳來林雪的哭喊,和一再重複的「不要」兩字。
「沒辦法了!」白玉歎了口氣。
莫竹又看到那血紅色的左眼,王胖子的注意力集中在視窗,也沒注意,一回頭,在看到白玉的左眼裡,驚得猛得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背抵到了牆。
「小雪,放手——」
「不要,不放,我不放……」
「你會死的,傻瓜——」
「那就一起死吧!」
裡面的聲音有些模糊可還是聽到了,奇怪的是,那模糊的聲音漸漸的透了清晰。莫竹突然輕拍了一下白玉的肩,「快看!」
頭髮消失了,窗口下,林小峰和林雪正抱在一起,林小峰全身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林雪正在他懷裡失身痛哭。
「怎……怎麼回事?」王胖子莫名其妙。
白玉也傻眼了。
女鬼不見了,所有的氣息都恢復了正常,白玉的左眼也變回了墨黑色。
「沒事吧?」莫竹走過去,輕聲詢問。
林小峰哈哈一笑:「死不了!」
話才落,就被某人一腳給踹了地。白玉罵道:「白癡呀你,上來做什麼!」
林雪擦了下臉,有些害怕暴走的白玉:「莫老師上來很久了,而且你們都沒下來,我們,我們是害怕你們出事,才上來看看的。」
結果他們一上來,林小峰的覺得自己被什麼力道扯向了窗外,幸好林雪拼命的拉住了自己。
雖然兩個人身上都是傷,但劫後餘生的喜悅卻是感動的。
「小哥,有這麼關心你的朋友你該謝天謝地了,好了好了,那女鬼是不是走了呀?」
窗口處吹來的風,帶著些許的花香,耳邊傳來飄渺悠遠的聲音。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同寢室的好友搶走了自己的男朋友,才會讓她誤會岐途的認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也會讓她對於相同遭遇的禾苗幾人產生共鳴,讓她依舊認為死了一了百了。林小峰和林雪兩人,讓她能看開,這世上還有忠情忠真的愛情吧?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莫竹站在窗口邊,笑說:「她想通了!」
白玉額前的流海被風吹得有些淩亂,遮住了他琉璃的雙眼,只聽到輕聲的「嗯」聲。
白玉背後被人用力的拍了下,王胖子下手絕對是故意的。
白玉本能的用雙手撐住了窗口,剛才在情急之下劃破的雙手還傷著呢,然後,半夜時分,就聽到女生寢室A幢十七樓上傳來某男慘烈的怪叫:「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