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體生香【已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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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文下班回家,一看母親的臉色,就知道有事。但母親性格頗難纏,方仲文裝做不知道等她自己開口。
果然,飯后母親說︰“有一件事本來不想說,但不想妳日后怪我。妳的老子如今病重在醫院,托人找到我,想見妳最后一面。”
方仲文衝口而出︰“我去見他。”母親臉色不豫︰“他不盡父親的責任,妳還對他念念不忘……”一邊罵一邊拂袖回房。方仲文習慣不頂撞,畢竟是母親養大她。
10歲前,方仲文愛隨和的父親多過冷峻的母親,后來父母仳離,父親沒回來看她。小時方仲文怨恨父親無情,長大后,她醒悟到是父親找不到她,因為母親不斷搬家,顯然是蓄意令前夫找不到女兒。
方仲文當晚趕去醫院,原來父親真的已奄奄一息。父親含淚說︰“我對不起妳,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妳的母親不讓我見妳……”方仲文柔聲說︰“我明白,爸,我不怪你,我知道媽媽的性情。”他羞慚說︰“我一生一事無成,沒有東西留給妳,我只希望死后有靈能保佑妳。”
方仲文詢問醫生后,知道父親不行了,打電話回家,不理母親痛罵,決定守在父親身邊,果然他在凌晨氣絕。方仲文決定天明才來辦領屍手續,她在破曉前回到家,一路上看到冥紙灰燼飛揚,還有一排排未燒盡的小蠟燭,才想到父親死在鬼門關大開的夜晚。
在母親的冷嘲熱諷及謾罵下,方仲文安葬了父親。她想到父親臨終前說“希望死后有靈能保佑妳”,不禁淒然淚下。父親能保佑自己什么呢?自己最需要什么呢?自己有一份不錯的工作,能自立兼養活老母,只是現年28了還未有一位如意郎君。
已愛上老板
想到如意郎君,她心更黯然。
方仲文在一家“私人公司”工作。一開始是家小公司,除了老板就是她這名唯一的職員,什么都幹。那年她才19歲,老闆也不過27。這位年輕老闆雷有昌努力能拼,公司逐年發展,如今已有廿多名職員。雷有昌不忘功臣,如今在公司內除了老闆就數方仲文地位最高。
有人說雷有昌在短短幾年內成功,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容易贏得別人好感,很容易招到生意。連公司女職員都說老闆英俊,是鑽石王老五。
但方仲文知道,雷有昌也許很快就不是王老五了。因為36歲的他覺得事業略有所成準備成家了。這傢伙考慮婚事也像做生意一般貨比三家,方仲文知道他如今有3名對象準備擇其一深交談婚事。
不久前,方仲文對老闆說︰“你結婚后也許我要走了。”雷有昌問︰“為什么?”她隨口說︰“怕老闆娘看我不順眼呀!”他笑說︰“妳不必走也不能走,我會叫老婆留在家中,少來管公司的事。”
但方仲文明白,如果雷有昌真的結婚,自己也真的會走,因為不想“觸景傷情”。這10年朝夕相處,她不知不覺愛上雷有昌。
安葬父親約一個星期后的一天,雷有昌神色古怪的對她說︰“仲文,妳認識什么好的鼻科醫生嗎,幫我找一個。”他一向習慣把這位“副總經理”當私人秘書用。她說︰“好,我代你約一個。你鼻子什么毛病。”但他皺著眉頭不說。
找不出病因
但雷有昌必須對鼻科醫生說︰“我與3位小姐來往,想擇其一為伴侶,但是這個星期出了怪事,我……覺得她們的身體很……很臭。”
他回答醫生詢問︰“別人?別人我不覺得臭,不過——”他紅著臉說︰“我是個正常男人又沒結婚,我不想傷害別人的感情,因此一向是花錢做生理發泄,前天我找了一位也是臭到我幾乎要嘔,像死屍的味道。”他說︰“我想她們不可能真的這么臭,是不是我鼻子有問題?”
一個月后,醫生仍找不出病因,雷有昌還是覺得那3位美女遍體惡臭,他沒辦法和她們坐在一起,只好不來往了。最后雷有昌自己想到一句成語︰臭味相投。他想應該是3位小姐不適合自己所以氣味不相投。
另一方面,雷有昌發現一件異事,他突然發現得力助手方仲文“遍體生香”氣味非常好聞,方仲文身上的氣味令他覺得歡欣愉快,心猿意馬,總想聞了再聞。他更覺得這氣味打開了自己的眼睛,不禁痛罵自己︰“最好的妻子人選不就是眼前的方仲文嗎?為何以前視如不見捨近求遠,真是笨。”
雷有昌決定追求方仲文,襄王有心、神女有夢,他很容易攻陷方仲文的芳心,兩人相處10年什么都瞭解了,半年后就舉行婚禮。
雷有昌日后偶而還是會覺得某些女人身體很臭令他受不了。多數是在歡樂場所他應酬客戶的時候,只是他以為是毛病發作沒有去深究為什么。其實有原因,一些是看他長得英偉又有點錢想勾引他;一些是他喝了酒剛浮起不妨逢場作戲的女人,都會令他作嘔而只想快快走掉。
他也仍覺得老婆身上的氣味芬芳很好聞,令他上了癮,方仲文不在身邊他睡不著。
方仲文生兒育女有個幸福家庭,快樂的婚姻,偶而她會想自己的幸福是在父親去世后就開始,不知是不是父親在九泉之下保佑她呢?
她猜對了,她的父親死后幽靈一度被拘禁陰間,但他趁著七月十五鬼門關大開連夜逃出,寧可在人間當個孤魂野鬼,也要盡父親的責任令女兒幸福。他附身在那些女人身上的臭味,是無人忍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