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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我要你知道 》作者:任【完結】(校園)

《我要你知道 》作者:任【完結】(校園)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秘密的人生 您是第4109個瀏覽者
Ⅰ 異念


我們不知已經相處多久了…屈指算算也有四年了!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好長一段時日,每天一起搭肩的歡笑,兩人所做的瘋狂事,都是最好的回憶,然而,看見你的笑顏,卻莫名成為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

鈴聲清脆地響起,老師的一聲令下,讓原本底下蠢蠢欲動的學生,群體爆出一連串高分貝的聲響,但獨獨有些人硬是黏在桌上起不來,而在最角落邊的阿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但…說真格的,最角落之地通常是陽光最充足的地方,而且是屬於標準的三不管地帶,不睡白不睡,何苦浪費這麼好的環境呢~~

然而,此時卻有人興致勃勃地想打擾這段好眠。那人身材有些纖瘦,但一雙活靈的眼睛卻透露出他聰穎的頭腦,他將唇瓣靠近阿啟的耳邊,深吸一口氣。

「阿啟!下課了!!」將近八十分貝大的聲音,貫穿耳蝸。

阿啟被震得差點跳起,他一把勒住禍首的脖子,使得那人在他懷中不停求饒。

「吵死人了!死小鬼!」阿啟用拳頭鑽亂那人的烏絲。

懷中的男孩,雙手仍不停揮舞反抗。

「對不起~~~大爺,小捷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小捷用著他天真的面孔試圖搏取同情,阿啟嘆口氣,輕輕一笑地放手,算原諒他了。

「我看喔!我這一輩子都別想制住你。」他又將小捷的頭髮搔亂。

小捷嘿嘿地笑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從桌底下抽出籃球,擺了一副『你知道接下來去哪』的表情,便迅速拉著阿啟的手往門外跑,正要繞過轉角時,突然有兩個女孩出現在他們面前,害小捷轉彎煞車不及,重心不穩準備跌倒在地,幸好阿啟反應很快的抓住他,把他抱到懷裡,正當兩人鬆口氣時,其中一個女孩拿出相機,按下快門。

『喀啦!』快門清脆一響,阿啟他們驚愕了下。

「太棒了!看來又可以賣個好價錢!謝啦!阿啟,愛死你了~~」

拿相機的女孩開心地拋了個飛吻,一副勝利者的模樣,搞得阿啟心覺不爽而握緊拳頭。

「小繪!你不要每次都拍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製造一些莫名其妙的謠言!夠了喔!」他十分生氣地大吼,小捷在旁顫抖地拍拍他的肩,搖頭示意別吵了。

但阿啟抓住小捷的手,眼中似乎沒有消火的現象。

「妳知不知道你這樣做,造成很多人的困擾!」阿啟瞪著小繪,不客氣地說。

「別發火,小繪她是…」突然,在小繪身邊的女孩輕聲說。

「別理他!小雅走吧。」她阻止小雅說下去,硬拉她離開。

走了幾步路,小繪回頭扮了個鬼臉!小捷看著阿啟臉上充滿不屑的表情,讓他深感內疚,覺得自己實在對不起他,要不是拉他跟著跑,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還讓他和他的青梅竹馬吵架,頓時讓小捷覺得自己真是個大麻煩。

「小捷你怎麼了?愁眉苦臉的。」阿啟看著他,拍拍他的頭。

「沒…沒有!我們快點去打球吧!別讓華明他們等。」

小捷搖頭,便往前走去逃避這個問題,阿啟抓住他,讓他直視著自己。

「我…」小捷低下頭。「我沒事的啦!」他憂愁的微笑,根本使這句話可信度十分低落。

「是真的?!」阿啟有些生氣。

這讓小捷不停點頭,但對於那句『亂七八糟』,他的心莫名不舒服起來。

「你不要騙我!」

阿啟看他不直率的模樣更火大了!他用力朝牆壁一打,小捷一驚,自己惹他生氣了!他有了被痛打一頓的領悟。阿啟看到他那副『我已經覺悟』的表情,覺得很可愛,他不知不覺的氣消了,便伸手摸摸小捷的頭,這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令小捷覺得莫名其妙。

「他不是要打我?」他心裡想不明白,使得表情全混在一起。阿啟看了,又哈哈大笑。

「喂…你到底在生氣?還是怎樣?」這令小捷很尷尬,一下生氣,一下笑,真搞不懂,他轉身快步向前走,甩掉這怪怪的情緒。

「快點!!」他走了幾步,回頭提醒那個還在原地大笑的阿啟。

「好,來了!」阿啟擦乾眼淚,小跑步過去,跟上小捷的腳步。「你還在意剛才的事嗎?」

小捷點頭,他怕阿啟又因他不坦誠而生氣。

「對不起。」阿啟摟摟小捷的肩,輕聲的說。

小捷的眼裡不禁充滿淚水,一種溫暖的感覺油然而生,只有阿啟才會發覺自己所隱藏的情緒而安慰,只有他會那麼瞭解,但是…

每天如一日的學生生涯,卻被一種從心中湧出的渴望,畫上奇特的色彩。

[ 本帖最後由 bluebl 於 2016-6-27 20:2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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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 逃避


班會時間,是一般人都樂於不參與的同樂時段,每每主席說了一句請大家多多發言的蠢話之後,便處於沒人要理的虛無狀態,除非遇上學生們認同的重大要事,不然都草草應付了事,而今日的班會開出的主題,讓班長不得不親自出馬,讓草草結束畫個有意義的句點。

「今天要討論園遊會要辦什麼!全部給我安靜!!」班長在臺上狂吼,這才使麻雀們靜了許多。

不久,又因這個話題引起一陣吵雜。

而這時的小捷很興奮的轉頭過去,敲醒正在補眠的阿啟。

「醒醒啦!阿啟,你想要做什麼?」

阿啟原本想要好好處罰一下他,可是看到他的那一臉期待,氣又莫名沒了!但他又不想那麼簡單放過他。

「說話啦…你又生氣了?」

小捷的期待被阿啟剛睡醒而沒睡飽的兇樣完全抹殺,小捷彎頭再看看他,可是他的臉還是那副要殺人的樣子,他拉拉阿啟的袖口,像一個『我知道我錯了』的小孩懇請寬恕。

最後,阿啟還是敗給他這張天真的長相了!他嘆口氣,想試著說理。

「你睡的正好,被我吵醒,你不會生氣嗎?」

「不會呀!我倒覺得挺開心的。」小捷綻出美麗的笑容。

「為什麼?」阿啟覺得被打敗了。

小捷笑而不答,他的心裡早有一個答案。他搔亂阿啟的髮,使得他只好將話吞下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小捷!快給我回去坐好!」臺上班長又發出一陣怒吼。

「啊!抱歉啦!」小捷悻悻然的坐回位子。

等到大家把決議提出後,決定要做『鬼屋』。

「誰要當總負責人?」班長目光掃視全班。

「我!」小捷開心的舉手自願,順理成章阿啟也加入了!

等到下課,就剩他們兩人留下鎖門,阿啟捏捏小捷的鼻子。

「你就是熱心過頭了!每次都把我拖下水。」

這舉動讓小捷的反應慢了拍,他的眼神略有些驚慌,似乎是在害怕,他把書本用力地塞進書包後,便背起準備離去。

「那你就不要幫呀!我先走了。」他揮揮手,只讓阿啟望著他的背影。

正當小捷要走出去時,阿啟抓住他的肩膀。

「幹嘛!我要趕時間!」小捷有點生氣的說。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阿啟覺得奇怪,但說不上來。

小捷望著他擔心的神情,吶吶地低下頭,「沒事,想靜靜些,我先走了!」

門『砰』一聲地關上,留下原地一臉不解的阿啟,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又突然心情不好,大概明天就沒事了吧!

於是,他將門鎖好,散步離去。

在門外的某處角落,有一個人影緩緩走出,是小捷。他靜望他的背影,壓緊著胸口,但止不住那股逐漸膨脹的慾念。

晚上,一通電話聲敲醒沉睡的阿啟,他很不耐煩走去接起。

「喂?」話筒另一端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

「小捷,怎麼?鼻音好重。」他柔聲問道。

「感冒了。阿啟,以後我們分開走好不好?」小捷的聲音帶著深切的懇求。

「沒關係,你一直擤鼻涕的,要好好休息。」阿啟擔憂著他的身體,以致沒注意他的請求。

突然話筒另一端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便掛斷了!但在掛斷之前好像有說一些話,不過聲音實在太小,實在很難辨識。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捷,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

那一晚,他簡直無法成眠,看著圓月的月暈只覺得一陣不安,參雜一點點的悲哀。

似乎過往的日子就像咖啡因一般,不停刺激他腦中的神經,莫名的空虛又悠悠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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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迷惑


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感覺如同漫漫長夜般難眠,雖然生活和平日雷同,只是少了隨侍在旁的他,而且僅僅在上課時,才能看到他那熟悉的後腦杓,而升起股壓抑不住的興奮,期待能夠一直這樣上著課,看著他…好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夜晚,總被這種想法深陷,而覺得空虛睡不著,到底是我做了什麼嗎?

「早啊!阿啟!」美術社社長文軒叫醒一路迷糊走來的阿啟。

文軒和阿啟是因為小捷而認識的,當然,阿啟跟文軒並不熟,但文軒就是喜歡開他玩笑。

「喔…早…」他草率的打發了下。

「怎麼這幾天小捷不在你身旁?被搶走啦~~」文軒照例調侃著他。

「他是學生會的,而且又是我們班的負責人,過幾天就校慶了,他忙啊。」阿啟煩人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

他很順手將櫃子打開,準備把東西放進去時,突然有大量的信件和禮物從中掉了出來,害阿啟深深地嘆了口氣。

「哎呀呀~~真受歡迎!」文軒笑嘻嘻地替他拾起那堆雜務,看那娟秀的筆跡大都是女生給的。

「扔了吧!我用不著。」他將剩餘的廢物轉放在文軒手中,便把自己的東西放了進去。

想當初發生這種事時,小捷總是幫他放到一個袋子裡,一臉心疼地看著這些女孩子的心意,在自己耳邊碎碎念著不懂得疼惜別人,心腸狠毒之類的話語,而當自己聽到這類話語,總對他微微一笑,輕拍著他的頭,好言了好一會兒。

如今,他不在自己身邊,空虛感更加的明顯了。

阿啟無視文軒地走著,文軒跟在他的身邊,緩緩吁了口氣,可見低氣壓有多重。

然而,還是有人無法看人臉色。

「今天又拍不到好照片了~~」小繪在一旁咕噥著。

阿啟選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他可不想讓自己肝火直升。

「嘿!你把本姑娘視而不見,你~~~」小繪氣呼呼地跑到他的面前。

阿啟實在受不了她這個性,很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這讓小繪隨即噤聲,跑到小雅身後。

「幹麼肝火那麼大~~」小繪細聲地咕噥著。

正當阿啟走進轉角時,他望見小捷正和一名男子談話。而小捷只是專心聽著面前男子所說之事。

「小捷。」阿啟柔聲喚著。

小捷一愣,迎上阿啟的眼神,阿啟看他面色異常通紅,便快步到他的身邊。

「小捷,怎麼了?!」他擔心地望著。

這句話換來小捷虛弱的微笑,讓擔心不已的阿啟隨即將手覆在兩人的額上。

「你的手好冰…」 小捷淡淡地說著,突然覺得一片昏,軟弱無力。

「那是你發燒了…小捷!」

阿啟順手接住像落葉落下的小捷,他的身軀異常的炙熱,臉色紅通的像熟透的蘋果,全身微微地顫抖,唇色有些蒼白,阿啟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這才發現他真的很瘦,肩膀比一般男孩來得窄小,身材也很纖細,像一個未成熟的孩子。

眼見他如此虛弱,阿啟便橫抱起小捷,又看他的睡容有些痛苦,可能是發燒產生的難過,髮柔柔的散在阿啟的胸膛,而他的手下意識抓住阿啟的襯衫,真像孩子般的依賴著。

「文軒,幫我告假。」阿啟語帶擔心的囑咐。

「好!好!慢走!」

文軒苦笑著,雙手插在口袋中,而原跟小捷在一起的男子看了他一眼。

「文軒,你們美術社的預算案,不蓋。」

正當他語畢,準備轉頭一走了之時,文軒拉住他的手。

「喂!會長!我們靜態展也得花錢,而且真的已經很少了!」文軒深感不平地抱怨著。

「園藝社,可是一毛錢也沒請!」在那男子俊秀的臉蛋,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那不一樣!每次我們美術社申請,你總是一副刁難,到底我招惹你什麼!?」文軒不禁很生氣地抓緊會長的手。

霎時,他反手扣住文軒的手,壓抵在牆上,陽光反射在他的鏡片上,閃爍刺眼的光亮。

「告訴我叫什麼名字,軒。」他低聲地笑問。

「李品霖!總行了吧!」文軒怒望著他。

而他的神情讓品霖微皺了眉,緩緩靠近文軒的耳邊。

「而這就是原因了!軒。」他放開他,轉頭就走。

「嘖!這哪是溫文儒雅的會長……品霖,你實在好奇怪!」文軒揉揉手腕,一臉無奈。

而這時在保健室的他們,正由於小捷發高燒至38.5度,讓保健室老師緊張地找出退燒藥和冰枕,好好努力整頓這個病人,等到情況稍微穩定後,阿啟才鬆了口氣,趴在他的身邊,著實累的精疲力盡,他伸手觸著小捷柔細的髮絲,上有洗髮精所帶的花香,這味道讓他放下心地沉沉睡去。

不久,小捷從冰冷中清醒,他眨眨眼,看著在旁熟睡的阿啟,輕手輕腳的走下床,他發現阿啟握著他的手,溫柔濕潤了他的眼,他努力扳開他的手,準備離去。

頓時,阿啟在睡中喃喃的說,「你為何要離開我…」

這句話攫住他的心房,淚水情不自禁地落下,眼神不捨的望著阿啟,手輕撥在他額前的髮,這副安靜的睡容一向是自己喜看的,有多久沒有見到?小捷淡嘆口氣,稚氣的臉蛋散發著不合氣質的憂鬱。

突然,莫名的一股引力抓住小捷的所有,令他情不自禁地輕琢了下阿啟的唇。

下一刻,他發現自己的不對,心臟像是要從喉頭出來般的狂亂,慾望又再度遙控著他的心智,讓他不得不緊忙跑出現場,面對著牆腳,不斷地顫抖著。

「天啊!為何會這樣…我怎麼能告訴你這種感覺,你是男人,我也是啊……」他捶著牆,以痛來止住淚。

最後,小捷軟跪在地上喘息著,試圖止住那顫抖的雙肩,然而阿啟的溫暖在身上不停盤桓,最深的心底依舊渴望著他的溫柔,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奢求。

到底能夠逃多久……還能承受多久……

「哎呀!小捷!你的身體好多了嗎?」突然在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小捷猛然回頭,是文軒。文軒看著他無助的樣子,有點心疼,伸手拉起了他。

「嗯,都下課啦!」小捷急忙恢復調皮的笑容,掩飾著剛才的苦悶。

「是啊!你足足睡走四節課咧!已經中午了,陪我吃飯,請你。」文軒硬拉著小捷走。

「可是我和會長中午開會。」小捷呐呐地。

「別理他,這人一直都怪怪的!」文軒語中帶刺的說。

「他人很好,不會很怪的啊?」小捷不解他話中的意味,但依舊跟著他走。

這時睡在保健室的阿啟被開門聲給吵醒了!他揉揉眼,發覺小捷已經不在床上。

突有一種愁悵,剛才和他是如此接近,然而現在卻如同天一樣遙遠。昔日緊密的兩個人,因為這個學園祭破碎了?!也太承受不了打擊了吧!難道我們的感情如此脆弱,連一點敲擊也承受不了,我不想失去他呀!

「小捷呢?」走進來的人是品霖。「他今天不參加會議嗎?」他音調無起伏地詢問。

「我不清楚。」阿啟垂下頭,只想逃離這裡。

「你們到底怎麼了?」品霖雙手抱於胸前。「小捷這些日子是熱心過了頭,你怎麼不管他,反而放任,使他累成這樣。」口氣中帶有一些責怪。

「你問我,我問誰啊!他已經有半個月沒跟我在一起了!我想管也管不了,我也捨不得他把自己搞的這麼累,可是我沒有理由把他鎖在旁邊,我沒有權力……」

阿啟的腦袋被痛苦淹沒,早已不知自己在講什麼,表情被悲傷扭曲,一種孤寂和被拋棄感無法喝止地湧出!遇見小捷後,原以為這種感覺不會再來,可是沒想到現在全上來了!他捂住臉,止著欲發出的嗚咽。

品霖看著他,便默默走出保健室。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他喃喃念著,打算幫小捷請假。

不過,當人遇到愛情這種東西,無論是多麼成熟的大人,都會像小孩一樣笨拙,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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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矛盾


為什麼,你總是看不到我笑的很痛苦!四年了,陪著你,看著你。直到今天,你還是不知道我想要的,或許你沒有擁有和我同步的感情。

想問你,卻不知如何開口,你真的了解我嗎?!這些日子以來,好痛苦,所以選擇了一個最笨的方法─『逃避』,但又好想渴望你,多期待你的那一句話!累了!選擇放棄,卻害怕沒有你的日子,和空虛的滋味……

沒有你在身旁的日子,心天天都在痛,欲哭無淚……


「給你!這麵包好吃。」文軒丟給小捷二個麵包,笑著。

小捷接到後,便順著牆靠著,但他實在沒有食慾,直直望著天空發呆,那個表情,空虛的令人憐惜。

「別這樣啦~~我看了都心疼~~」文軒試圖安慰。

「啊!今天和會長要在中午開會!」小捷突然驚呼道。

「放他鴿子,不會死的啦!」文軒表情有點不悅。

「我沒請假耶……」他看著文軒,一臉不放心。

「好啦!不要提了!」文軒打斷小捷的話,生氣的怒吼。

一提到品霖,文軒莫名的火氣就上來,搞到倆人都沉默不語。

現在文軒靠在牆壁上生悶氣,小捷則坐在地上,默默吃著麵包,一臉落漠。

「唉呀~~都是那個混蛋,搞得我心情不爽……」文軒碎碎念道。

「怎麼?」小捷真不知來這做啥?要安慰自己?

「沒…沒事啦!對了!你和阿啟怎麼了?吵架?」

文軒關心地問,這問題使小捷的臉沉下來了!

「沒有。」但他的臉怎麼都不像什麼也沒發生。

「騙肖仔呀!你最不會說謊了!到底怎麼了呀~~」

文軒捏長小捷的臉,小捷被他這突然的舉動逗笑了!

好久沒有開朗的笑了!自從那一天,就越來越少笑鬧,這是為什麼呢?難道還是無法放棄嗎?好討厭現在的自己,拖拖拉拉地像個女人,要是能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有多好,小捷如此想著,向天嘆口好長好長的氣。

「說正經的,你到底怎麼了?整天忙得不可開交,連一點點的時間也沒空陪我們的阿啟?!」他直接單刀直入,小捷只得沉默不語。

「唉呦!本人最不愛你悶聲不響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知道我寧可你說廢話,也不要你當啞巴。」文軒敲敲他的頭。

「好了啦~~就只是真的忙。」

文軒嘆口氣,揉揉雙拳。

「騙•肖•仔!!我不使絕招,你不招啊!!」

眼見文軒越靠越近小捷,臉上的怒氣也隨之明顯。

「唉呀呀~~大哥~~」小捷趕緊求饒,以免慘遭毒手。

「不打可以,快給我從實招來。」文軒收起開玩笑的表情,正經起來。

小捷知道自己蒙混不過去,低下頭來。

「你覺得同性戀可恥嗎……」他的聲音很小,滿臉的不自在。

「我是不反對,但也不鼓勵!但我本身是男女通吃,依感覺而定。」文軒尷尬的笑了笑。

「那你喜歡會長嗎?」小捷歪著頭,突然笑問。

如意料中,文軒發瘋似的跳起來!

「喂!不要提行不行~~~~現在在談你耶!別把矛頭指向我~~~」

小捷看著他的反應,捧腹大笑起來,文軒猜想小捷又再捉弄自己,不爽地勒住他的脖子,開始蹂躪他的頭,害小捷哇哇大叫。

「唉呀呀~~那交換秘密!你說我就談。」

文軒這才放開他,走到一旁默默地灌著牛奶,表示答應。

「聽說會長和你在國中時交往,是嗎?」

聞言,文軒把灌到一半的牛奶全噴出來,嗆到似的猛咳,這番慘樣又把小捷逗得哈哈大笑。

「咳…咳!這個…是你從哪聽來的蠢話啊!」文軒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就玩在一起啦!你一定要去澄清澄清!這到底是誰講的爛話啊!國小、國中時,我們常常一起和別的學校的人打架,所向無敵!默契超棒的!那像現在……唉~~好懷念以前呀~~」文軒淡淡地勾起一抹笑,閉起雙眼回憶著。

「會長會打架?!」小捷一聽,倒是一臉驚訝,而文軒自豪地笑著。

「當然,他在國中可是打出名的~~只不過現在是乖寶寶啦!自從畢業旅行後,就再也沒和我一起行動,我們倆就行同陌路了……」

一種悲哀的感覺不自覺在文軒臉上流露,像是想到什麼樣,「或許是喝醉的我對他做了什麼,惹著他那樣生氣……」

小捷嘆了口氣。

「別這樣啦!說不定只是會長他不想讓你難為。」

文軒悲傷地笑著,沒有回應。

就這樣又沉默下來,文軒到小捷身邊坐下來,小捷的頭便靠著他攬在肩上的手臂。

小捷看著文軒閉著眼,知道他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過倒可以百分百斷言,其實文軒很重視會長,他不停在換女朋友,或許是種擺脫空虛的方法,但不都是一樣在逃避嗎!

小捷仰頭長吁口氣,

從國中時就很喜歡阿啟,想跟他當朋友,然而一直在暗自注意他的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要不是那次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變態男纏上,他適時地出現,我們就不會相識,也不會變成無所不談的好友,這是一個機緣吧!讓原本懦弱的我,可以和他談笑自若,但他一定不會接受自己這種不正常的愛戀的!在一起的日子已經夠久,也夠構成一篇美好的回憶了!這些快樂,也該結束,面對殘酷的事實。

但是,心好痛……

「小捷,你要不要問他對你的感覺?依我對他的了解,你們還是能當朋友的。」文軒輕拍著他的頭。

「或許吧?!明天就是學園祭了!希望有好的結束。」

小捷雙手合十的禱告,希望大家都有美好的一天。

中午的陽光依舊刺眼,白雲依舊美麗,時間依舊流動,只有人心不停在變,在傷害自我,或在乎自己的人。


學園祭終於開始了!一大早,學生就忙得不可開交,等到外賓進來更是混亂,阿啟和小捷也一樣,忙到沒有時間可以碰頭。

他們班這次是做鬼屋,加上他們的時間和表演地點又是分開的,更不可能,阿啟的心情已經不好到極點,他到籃球社發洩完後,便回到攤位準備交班,中午休息時間也快到了!

「阿啟!你來的正好,快到2-A區幫忙吧!」在外頭幫忙顧場的文軒,硬是把他推進去。

一路上,班上同學都敬業地嚇他,只可惜一點都不可怕,他走到2-A區,發現昏昏欲睡的小捷,他悄悄走到他的身後,點了下他的頭。

「嗯~~很累?!」小捷回頭望著他,驚訝的往後退,一不小心撞到身後的道具。

「嗚~~好痛!」他揉著頭,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阿啟淡淡笑著,拍拍他的頭。

「告訴我,為何要躲我?」他平靜的口吻,帶著濃厚地悲傷。

小捷不敢直視他的眼,欲言又止。阿啟查覺他的不自在。

「想說就直說吧!沒關係的。」阿啟依舊保持笑容。

小捷將身上的衣物脫下,他還是沒有辦法面對阿啟,心臟的跳動讓他跑離這裡,不敢面對,雖然知道這個行為會傷害阿啟很深,但感性早取代所有思考。

阿啟看著他的背影,握緊拳頭,「我不懂……」

天空的晴朗無雲相對著陰霾的心情,人生就是矛盾交織而成的,明知道路該怎麼行,但當自己深陷其中時,卻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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Ⅴ 意亂



有時剪不斷理還亂,而命運就喜歡做亂。


當阿啟在鬼屋的工作結束時,心情無法平撫下來,他真的不懂,不懂這一切的混亂,到底怎麼開端的,為了什麼?他無神的走著,一不小心便和人撞上了!

「真對不起,我沒看路。」阿啟蹲下身,幫忙拾起地上散落的畫架。

「沒關係。」一個溫柔的女聲,輕語道。

阿啟這才發現自己竟失神了那麼長段時間,不知不覺中,他已走到了另一棟大樓。

「阿啟,剩下的我來撿就好了。」那女孩笑著。

他趕緊回神,這才看清眼前女孩的模樣,是小雅。

「小雅,我幫你好了。」阿啟替她拿起畫架,「文軒怎麼叫你做這些事?」

小雅淡淡地皺起眉,但依舊微笑。

「他的私人畫冊不見了,我見他急著找,就先幫忙處理雜務了!」

「畫冊?」

「嗯,文軒一向很重視那本畫冊。對了,你怎麼來這邊?」小雅替他抽走些畫架,減輕重量。

「沒什麼,心煩而已……對了,你弟在家還好嗎?」

「你說捷?他怎麼了嗎?」小雅低頭又挪挪手上的畫架。

「沒有,只是他太忙。」阿啟遙望遠方,表情有點寂寞。

「替我拿到這就行了!」小雅打開門,指指櫃子旁邊,「你要不要去找華明,剛我看到他跟他在一起。」她始終保持微笑。

「小雅,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他尷尬的笑笑。

「可以啊,你問。」小雅低身將畫架整理好。

「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弟好好聽我說話?」

這問題讓小雅愣了愣,噗哧一聲輕笑,「你力氣不是比他大,抓住他就好啦!」

「說得也是!不過你別笑了!」阿啟顯得有些困窘。

「嗯,不笑了。你快點去吧。」小雅擺擺手,便又回去整理。

於是阿啟照著小雅說的,來到籃球場。但籃球場的燈光都關了,只有戶外的光亮照明場內,但依稀能見到一個人影,在中央靜坐著。

他靜靜地靠近那個人影,人影沒有動作,不知神遊到哪去了。

「小捷?」阿啟開口,怕驚擾到他。

這時,那人猛一回頭,準備起身就跑,阿啟趕緊捉住他,將他抱住。

「不要跑了,好好聽我說話,行不行?!」阿啟半威脅性的說。

小捷嘆口氣,放棄掙扎。

「你最近是怎麼了?我做了什麼讓你氣到?」阿啟讓語氣溫和下來。

「沒有,是我自己的錯。」小捷低垂著頭,長長的劉海擋住他的臉。

「那也不要這樣悶不吭聲的把我一個人丟下,明明知道我最恨被扔下!」

阿啟抱緊他的雙肩,緩緩顫抖著,小捷知道他想起過去那段不好的回憶,默不作聲。

「不然,也要對我說個理由。」阿啟將頭放在小捷肩上。

「我就說是我自己的錯,你還要什麼解釋。」他低頭玩弄著手指,無奈的嘆氣。

一聽到他的嘆息,阿啟勒緊手臂,有些生氣。

「更詳細的解釋,難道我們這麼多年來的友情是假的啊!不要唬爛我!」

小捷被嚇到了,捂住耳猛力搖頭,「我不想談,也不想說!」

阿啟看他反應那麼大,呆愣。

在這空檔中,小捷立即逃離他的懷抱,回頭與他相視面對。

那副表情,阿啟從來沒有見過,絕望與悲傷交織成淚水,深深刺傷。

「靠!你就那麼想知道嗎!就一定要一逼再逼嗎!」小捷狂吼,「好!我說!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你了!我愛上一個男人!多麼不正常啊!現在你的心裡,一定是這樣想,對不對!」他綣伏於地面,啜泣著。

阿啟的腦袋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是目前的感覺,沒有厭惡,反而鬆了口氣?這是因為自己還沒有被丟下嗎?

阿啟站起身,走到小捷面前。

「對不起,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你離開,我不要再被任何人扔下,可以嗎?」他伸手按住他的肩,拍拍他的頭,輕聲說。

小捷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男人,愣愣地點頭,「我怕你會不理我,所以一直沒說。」

「我不會的,我曾答應不會離開你,忘啦!」

小捷勾起笑容,拭去淚水,「對不起,我真的很怕你對這的反應。」

阿啟看著他,淡淡一笑,將唇靠近他的耳旁。

「別再丟下我,你知道我已經失去太多,無法再失去個像你一樣的朋友。」

小捷閉起眼,這幾天的疲勞加上剛剛的精神轟炸,一放心便倒了下去,阿啟順手接住他,將他靠在自己腿上休息。

「小捷,明天一切恢復平常好嗎?」他慢慢地撫摸著他的額頭。

小捷微微睜開一隻眼,笑笑地表示應允,又再睡了下去。

門外悄悄透出一些光,一個人佇立在門外,身影明顯鬆了口氣。

「這些小孩終於解決了。」鏡片反射出異樣的光芒。


一早,小捷慣例在阿啟家門前等他,他手裡拿著買好的早餐,靜靜地等。阿啟從不遠的對街便看到他,於是就急忙的跑過去。

「小捷,怎麼這麼早?」阿啟邊打開門邊問著。

「我今天很早就起來了,反正在外面多等一會兒沒關係。」小捷笑了笑,跟著走進玄關,「打擾了!」

「小捷,這給你。」

一把銀色的鑰匙落入小捷手中,小捷像如獲至寶般的看著他,呆呆地不知該說什麼。

「免得冬天你還站在外面,真的會生病。還有,我替你留了一個房間,以後你就可以跟我住了。」阿啟拍拍他的頭,「等我吃完,就一起去上課吧!」

小捷點點頭,把水灌完,跳到沙發上。

「先讓我睡一睡吧!等下再叫醒我。」

他便真的給他睡著了,阿啟替他將被子蓋好,輕撥下他的髮,「睡吧……」

看著他無戒心的睡容,淡淡地呼吸聲徘徊在耳裡,偶爾念嚅著翻身,以及一些小動作都看在眼中,心頭上有股暖意。

等到阿啟將衣服換好後,便搖醒他一起去上課。

一路上,小捷雖然還是有些尷尬,可是仍努力地將其掩飾住,讓阿啟能夠放鬆,他們看似就如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走進校門後,兩人例行把東西擺在櫃子裡。

「看你的行情有沒有變爛!」

小捷半開玩笑地準備打開櫃子,阿啟見狀趕緊去阻止,這時倆人的手碰巧地相互交疊,使得小捷臉一紅,急忙將手抽出,頓時低下身子。

「我……我把東西放好。」他略結巴的說。

爾後,他便奮力地將背包塞入櫃子裡,阿啟看他那樣子亂弄,便蹲到他身邊,把被塞得很痛苦的背包拿出來。

「你這樣弄,東西的壽命很容易減短。」他替他將東西塞好,「等下國文課,講義呢?」

「早拿了!連你那份都弄好了!拿去!」他在另一個的背袋中抽出一本活頁本遞給阿啟。

正當阿啟要道謝時,文軒出現在他們眼前。

「早呀!兩位!和好啦!」

阿啟點點頭,而小捷跟著文軒嘻鬧。

走到教室的途中,看到小雅正站在教師辦公室前,小捷便跑了過去。

「姐。」

「捷,前些日子辛苦你了。」她溫柔地拍拍小捷的頭。

「不會啦!」

這時,小繪走出辦公室。

「咦?大家怎麼都來了啊?」小繪有點疑惑,「對了!阿啟,有人要回來了唷!」她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我們先走了!」小捷怕有人再度爭吵,趕緊離開。

不過,小捷覺得十分不安。


放學之後,兩人一起到體育館。

正當他門進去時,有個男孩像看到神一樣感動,立即衝過來抱住小捷。

「嗚~~小捷你終於來了!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們都快慘死在阿啟手上了~~」

「阿啟,你做了什麼呀?」小捷挑起眉。

「只是練習罷了!」阿啟淡淡地丟下這句話。

「是~~嗎~~只是~~~」男孩如幽魂般走到阿啟身邊,像鬼火一樣飄啊飄。

「別鬧了啦!」阿啟試圖擺脫。

小捷這時走到旁邊把制服脫下掛好,但表情卻陰沉起來。

現在就如同以往,阿啟還是原本的他,而大家也過著與平日相同的生活,只剩下那不時淌血的心……難道現在的快樂還不滿足?還在奢求?明知道對自己的關心照顧,不過是因為是好朋友罷了!能夠在這座位上就好,已經夠了,別奢望了!小捷捏了下自己的臉,又恢復笑容。

阿啟將一切看在眼裡,有股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他心煩地拍打著球,轉身跳投,沒進。

「你真難得失常。」小捷套上護腕,微笑。

阿啟呆了下,說:「人非聖賢啊。」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那位名叫『時空』的老人,真的會撫平一切嗎?還是讓所有的事更加混亂?不過,未來本就是未知數才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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Ⅵ 解讀



回到家後,阿啟將衣服一脫,拿條浴巾準備進浴室。

正當他打開門,突然有個男人很迅速地將他踹出門,然後慢條斯理地靠在門旁,順便拿毛巾掩蓋下體。

「說了幾遍要你敲門,你當風涼話啊!」男人挑起眉。

「我以為你不在。」阿啟揉揉頭,後腦腫了個大包,真狠。

「雖然我泡澡時不鎖門,也不開燈,但也不代表裡面沒人啊。」男人皺起眉間,剛毅的臉龐勾起弧笑。

明明就是不愛鎖門,又愛關燈,以誤導他人為樂,還愛說教,阿啟嘆口氣,看著他那可敬的房客。

這裡是他父母留下的房子。由於房間有剩,所以當初照顧他的阿姨,就將房間租給別人,靠著收房租過活,有時去工作賺取不足的開銷,不過阿姨在他國一時過世,所以阿啟便休學半年多,學習掌管一切。

阿啟靠在牆上,邊聽他碎碎唸,邊等他出廁所來。

「不過,你今天還真難得沒直接去上班,我通常趁著這時間好好泡個澡。」他將身體擦乾,換上衣服,「好啦!水我是在外面洗過才進去裡面泡的,還算乾淨。」

他率性一笑,阿啟沒給他好臉色,只是撇撇嘴。

「我是沖澡,水費這次三七付。」

阿啟將門關上,把水放掉後,便拿蓮蓬頭開起冷水,從頭開始沖。

「對他的定義是在於朋友嗎?」阿啟含糊不清地自問。

混亂的思緒,亂到一種很怪異的程度,除了阿姨死後,就沒這麼亂過,沒這麼不能掌握過,等差不多冷靜下來,他便坐到地板上思考,開始整理自己的想法。

當初在國二,對小捷的認識是一個從國外回來的資優轉學生,很安靜又矮小,常獨自發呆,不喜歡運動,但運動神經不錯,不擅長和人交際卻有一堆女生圍在身邊,打發人時,總是溫柔的笑著。那時直覺這人很怪,沒有男生的輕浮,反倒是內斂,有種同類的感覺。

爾後,輾轉的證明了想法沒錯,兩人的家庭都破碎不堪,得扛起照顧自己的責任,很多很多的相似背景,直到那次的機緣,才從陌生轉為熟識。

自那時起,小捷就在記憶裡無法抹滅。

雪白的瓷磚載著水,水浮動的遊著倒映一切,思緒漸漸地在裡頭打轉,隨著轉呀轉地進入水管裡,空虛地呼喊,過往就像畫,一張張重疊。

當初,幾乎跟著小捷放學回家,很想和他說話,但又不知道開口,於是就很蠢地跟在後面找機會說話。

直到那天……


還記得天氣很熱,熱到悶,很不舒服,跟在他的身後,白色的襯衫沾滿了汗,把他如孩子般細嫩的肌膚展露無疑,熱氣使人昏厥,彷彿前面是個精靈一樣幽幻。

突然,一群看似高中生的人,抓住他,拖入了巷子裡。

『放開我!放開!』叫聲不斷持續。

沒有人去理,因為大人都以為只是一般的鬧事,但直覺告訴自己不單純。

進去巷子中,幾個男孩將他壓在地上,而手邊有幾根不要的木材,拿起便打過去,那時的心情很憤怒,只想將他們殺了,活口不留一個。

不久,警察來了,人也散了。

『謝謝……』聲音很輕,像低語。



阿啟站起身,把身體洗過,用水沖沖,擦乾後將衣服換上,表情略為呆滯。

他依著平日時間去打工,作得意興闌珊,同事也不打算搭理,反正只要沒弄壞東西就得了!

此時店外走進一位身著輕便的妙齡少女,她將一大包行李用力地放在失神的阿啟面前。

「喂!啟明!回神呦!」她大剌剌地捏著他的雙頰。

阿啟看著眼前的人,有點不敢置信,在三年前拋棄他去美國留學,而現在又回來?

「怎麼不說話啊?難道你忘了我美娜嗎?不會吧!不過,你住的地方也沒變吧?沒有的話,鑰匙就拿來吧!」她霹靂啪啦說了一長串,阿啟無法反應。

見他沒反應,美娜非常順手地從他胸前口袋拿出一串鑰匙。

「啟明,裡頭“另”有住人嗎?」她故意笑問。

「沒。」阿啟看她依舊故我,這三年來沒變多少。

「太棒了!我愛你!」美娜自然地在他頰上印下一吻,瀟灑離去。

阿啟嘆了口氣,三年後還回來做什麼?而且還趁他這麼煩的時候,於是他決定不回想任何有關她的記憶。

「誰呀~~女朋友呦!漂亮耶!」同事訕笑著。

「以前的。」阿啟冷漠地說。

同事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便回頭繼續工作,免得發火被他打得不剩半條命。


一如往常般的結束。


但阿啟一點也不想回去,倏然他想到了小捷,便朝著他家走去。

其實他自從那之後,就沒去過小捷的家,原因之一是小捷都會到他家,所以也就不去了!小捷的家和自己的隔著一條很長的街,是一間獨棟的房子,但還是有些不同,在屋前面種著些花草,小捷不喜歡顯得人工化的感覺,但以前卻常看著火紅的雞冠花發呆,因是他母親親手種下的。

他靜靜地站在門前好一會兒,這時小捷和華明剛好走了出來。

「小捷!你到底去不去唄~~」華明嚷嚷著。

「我得問啊。」小捷露出一抹苦笑。

「你問啥問呀!直接去就行了啦~~還問呀!這麼好的機會說。」

小捷只是笑笑,華明乾脆一個手臂將他勒了過來,小捷用手抓住他的手臂,好險沒被勒到透不過氣,華明認真的眼神帶有些玩鬧。

「一句話,去!不去?」小捷徜裝沉思,男孩有些緊張。

「再說吧。」他勾起一抹笑容。

華明楞了會兒,小捷趁機逃出他的桎梏,男孩追了過來要抓住他,在嘻鬧中,小捷撞進阿啟的懷裡。

「阿…阿啟……」小捷有些疑惑。

阿啟一把將他纜進懷,華明看見阿啟便吐吐舌頭,悻悻然的搔頭離去。

走後,阿啟把頭埋進他的肩膀,用力抱住他,小捷用手輕輕撫著他的髮。

為何小捷是那麼的溫暖?總是包容著自己……阿啟閉起雙眼,享受他的溫度和令人安心的香味,小捷倚著他的頭,靜靜地。

「你怎麼突然到我家?」

「沒,陪我走走吧。」

他鬆開雙臂,小捷回頭望著他,似乎有些改變,但卻又說不上來,不過現在應該高興的,但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滿著不可言欲的感覺?算了!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們並肩地走著,突然阿啟牽起小捷的手,小捷的臉變的有些紅,他努力強壓自己狂亂的心跳,但阿啟溫煦的笑容,還是勾動他那逐漸發燙的臉頰,總覺得心快跳出來了!小捷預讓手用力地打自己的臉頰,這樣比較能冷靜下來,可是阿啟抓住他的手腕,征征地看著他。

到底對他,定位在哪裡?

「阿啟?你還好嗎?」小捷擔心地問。

「沒事,我們明天再見。」阿啟微笑。

阿啟回到家裡,看著他的房客唉聲嘆息,然後又聽到浴室傳來的歌聲,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她怎麼回來啦?啟明小弟弟。」

「不知道,偉仁大哥哥。」阿啟笑笑,從以前偉仁就拿美娜沒輒。

「在我大二時,這小姑娘好不容易走了,來了個賢慧的小弟,現在這小姑娘又回來了,那……那個賢慧的小弟怎麼辦呢?」偉仁恣意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你指小捷?」

「他跟了你那麼久,我不指他指誰啊?」他按著選台器,找尋著好看的節目。

「沒,問問而已。」

「那你不要我就接收囉!」偉仁半開玩笑的說。

「你別亂來!」阿啟生氣的大叫。

偉仁像是被嚇到般的瞪大眼,隨後拍拍自己胸膛。

「只是開玩笑,反應怎麼這麼大?以前拿美娜跟你開玩笑,你也沒這樣。」他頓了頓,「最近還好吧?」

「算吧。」

這時,偉仁將阿啟拖到房裡,將門鎖起來。

「你是不是有煩惱?說真的,你最近臉色不好。」偉仁拿了瓶可樂給他。

「嗯……是發生了很多事。」阿啟玩弄著手中的可樂。

「說說吧。」偉仁也拿瓶汽水,坐到他的面前。

偉仁雖說是個怪胎,但好歹也是唸輔導的,對阿啟而言他像是大哥哥一樣,因此很多事他大都知道,不過通常是事情解決完才說,這次很難得會嚴重到找他訴苦。

花了不少時間,阿啟才完全說完這些日子的事,和自己難解的心情。

偉仁聽完,只是笑。

「我知道我是笨蛋,你別憋笑了。」阿啟懊惱地說。

「我沒憋笑,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啊?」他很疑惑,這種狀況還會感覺不可思議?

「你非常的遲鈍,遲鈍到我很同情小捷。假如你好好的面對心裡的感覺,這件事會容易解決的多。」偉仁擺擺手。

「心裡的感覺?」阿啟呆在原地,思考。

阿啟看著可樂罐,蜇起雙眉。

他不知道那種感覺叫什麼,小捷對他而言是個像弟弟存在的人,但也像成熟又獨立的哥哥,有時則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也是一起度過許多日子的戰友,更是個明白他的人,在角色的扮演上實在太多了!無法釐清!感覺思緒已經亂成一團被貓扯亂的毛線球!煩死人了!

「阿啟?」偉仁喚他,他才清醒過來。

阿啟愣愣地看著他,偉仁依舊笑著。

「我喜歡小捷。」阿啟不自覺張大嘴,偉仁又笑得更開了,「我也很喜歡你。」

「又嚇我。」阿啟嘆氣,仍舊煩惱。

偉仁皺起眉,這小子是真的遲鈍到不行耶!

「其實,你和小捷的事很明顯。」

「明顯?我不明白?」阿啟充滿疑惑。

「回到最初的原點想想,阿啟。」

阿啟看著他,他鼓勵地拍拍他的肩,阿啟不解。

「你想想,每當你需要幫助時你會想到誰?當你寂寞的時候你會想要誰陪?當你沮喪時你願意誰陪你哭安慰你?當你快樂時你第一個想要和誰分享?當答案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阿啟,你也找到答案了。」

頓時,阿啟豁然開朗。

「偉仁,謝謝。」他便步出房間。

偉仁看著他離去,搔搔頭,嘆了口氣。

「我不應該鼓勵他的吧……但看到他們倆這樣,莫名其妙就幫起忙來了!真是喔~~」

客廳中,美娜正在看著美國最流行的連續劇『六人行』,這時阿啟從偉仁房裡出來,美娜便拉著他坐到身邊。

「你怪不怪我離開你啊?」美娜眨著她美麗的大眼,問著。

「怪,但過去就過去了。」阿啟嘆氣,今天他都不知嘆過多少次氣,感覺已經嘆了一年份了!

「呐!我們還是好朋友對不對?」她開心地跳到她身上。

阿啟揉揉額頭,她還是一樣小孩子氣,不過他將她先安頓到旁邊,這樣一壓,內傷有沒有都很難說。

「但是好朋友有好朋友的樣子,你以後不能隨便抱我,不能作任何親密的舉動了!」

他現在都還沒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情,要是先被誤會,那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O.K.!那我去抱偉仁就好了!」美娜媚然一笑,看來又有鬼點子了。


感覺上,一切都會往好的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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Ⅶ 察覺



隔日,小捷用阿啟給他的鑰匙打開了門,阿啟已經出去送報了。

浴室裡,有沖澡的聲音。

「偉仁哥?」小捷走過去,敲門。

沒有人回應,他便坐到客廳中,拿了本書看。

「抱歉!我剛剛在洗頭!」

嬌嫩的聲音先讓小捷一驚,接著閉起眼,緊皺下眉再睜開,他很想確定這一切是夢的。但確定結果真的是美娜本人,過了三年她回來了!這也難怪這幾天小繪都賊賊地笑著,原來是這件事。

唉!結果已經很明顯,再怎麼努力也是一樣,小捷一想到這,眼淚滾滾滿上眼眶。

美娜見他如此,以為他不舒服,眼底盡是擔心。看她這般,小捷有些慌亂,勉強挺身坐直,朝美娜笑笑。

「美娜,好久不見了!」小捷將書闔上。

美娜坐到他的身邊,甜甜一笑。

「林捷,你變好多喔!我剛剛還認不出呢!」美娜一把抱住他。

是啊!連心情也變得不同了!小捷一嘆,想到以前三人在一起玩鬧的過去,也是第一個在台灣的朋友。

「過得好嗎?」

沒想到這一問,讓美娜眼中閃過些許落寞。

「捷,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喔!」她又再抱緊他。

小捷也伸手拍拍她的背,美娜還是跟以前一樣單純,美國並沒有改變她什麼,真難得。

「我也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妳,不過你怎麼回來了?」他玩著美娜捲捲的褐髮。

「暑假啊!」她悶在他的懷裡,感覺上跟小孩子一樣。

「是嗎?美國學校怎麼會提前整整一個月呀?」小捷故意提高音問著。

「管我!」美娜扮了個鬼臉。

小捷猜她是逃回來的,便也不打算再問,就站起身來。

「對了,你要去學校嗎?」小捷整理整理服儀。

「我今天要玩偉仁!不去了!」美娜閃爍起惡作劇的光芒。

「那你就幫我跟阿啟說,我先走了。」他拍拍她的頭。

隨後,根本就像跑的一樣離開現場。

「喂!捷?」美娜有點反應不過來,「真是的!」



美娜回來的消息,不一會兒便傳遍整個校園,因這學校大部分的學生都是國中直升,所以幾乎都認識,也為這事提出眾多頗測,但這件事並沒有人敢在小捷他們面前提起,而他們也裝著沒發生一樣。

最後,還是有人忍不住拖了其中一位上了頂樓。

「怎麼又找我上來了?」小捷靠在牆邊,搔搔頭。

「當然是為了美娜的事!」會這麼憋不住的,也只有文軒了。

「我知道,今天才看到她。」小捷苦笑。

「看到她?在哪?」文軒驚訝地問道。

「阿啟家啊!不然還會在哪。」他沿著牆坐下。

「天啊~~這男人怎麼這麼好命咧!」文軒壓額,一臉受不了。

小捷看他來回踱步,頻頻搖頭,眼都有點花了,實在不知道他把自己抓上來,是想精神訓話?還是純屬發洩?

「文軒,你是找我來看你走路的啊?」

這時文軒看了他一眼,又搖搖頭,走了一會兒,便跟著坐下來,深深地做了一個深呼吸。

「小捷,問你一個問題。」

小捷點頭,大概知道他要問什麼。

「你放棄了沒?」

這問題讓他莞爾,果然。

「正在嘗試。」這些天,他很努力讓自己不躍矩。

「快半個月的結果是?」文軒挑起眉。

小捷皺起眉,嘆了口氣,說:「全無進展。」

這時文軒對他笑了笑,那抹笑容看來是對他的表現在意料之中。

「那還是繼續嘗試?」

「不知道。」小捷聳聳肩。

「我看你就別放棄算了!不是說過看你痛苦,我很心疼嗎!你當屁話啊?」他挑起眉。

「是當廢話。」小捷裂嘴一笑,開玩笑的拍了下他的頭。

「真心當狗吠啊!還笑!我是真的很擔心耶!」他生氣地騷亂小捷的頭髮。

「好啦!好啦!正經一點。」小捷實在快笑破肚皮了。

文軒這才放開他,氣鼓鼓地將臉撇到一邊。

「真是的!搞不懂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我不知道,或許是和你在一起很輕鬆吧?」小捷靠到他的肩上。

「這也沒辦法,跟你在一起正經是件難事。」他嘆口氣。

「那我想我就和你在一起好了,或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你當真嗎?」這句話讓文軒瞪大了眼。

「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小捷笑笑。

突然,一切沉寂。

「應該說我不是隨便的人吧!林捷。」文軒淡淡冷言道。

這讓小捷一驚,因為當文軒喚出自己的全名時,大事不妙。

「文軒,冷靜。」小捷退後了些距離。

「不用,我覺得這情緒正好!林捷!」文軒揪起他的衣領。

小捷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愣住。

「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啊?」

這句話讓小捷很不爽,累積已久的氣頓時發洩出來。

「喜歡啊!但喜歡又不能當飯吃!」他生氣的吼著,淚水看似要飆出來般。

「但是放棄就什麼都沒了!都沒了!難道你就要這樣留下遺憾嗎?」文軒也回吼,但語氣軟了不少。

「我也不能不放棄啊!他又不喜歡我!」小捷遮住眼,試圖防止淚落。

「他有說過不喜歡你?」他有點不可置信,阿啟會不喜歡他?

「沒有……但他說他不知道,這跟不喜歡是一樣的啊。」小捷靠在他的肩上,忍著淚。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文軒拍拍他的背,「我只是想讓你更面對自己罷了!」

「Time will heal……」小捷喃喃地說。

門外,有個高挑的身影,緩緩步下階梯。



下課時間,小捷他們照樣到體育館打籃球,放學也不例外,但是阿啟的狀況不太好,這點讓小捷很擔心。

「Shit!又沒進!」阿啟懊惱的大吼。

「換組!」華明拍拍他的肩,對小捷眨眨眼。

小捷知道華明的意思,便去販售機那買了幾瓶水,丟給阿啟,順便拉他去一旁休息。

「怎麼啦?」小捷笑笑。

「還問我怎麼了,怎麼投也不順。」阿啟搔搔頭,一臉不悅。

「不是,是你在煩惱什麼?」小捷在地上用水畫了圈。

「我的表情看起來是在煩惱嗎?」阿啟很巧妙的以喝水掩飾自己的心情。

「憑感覺。」

阿啟看著他不語,時間就像是靜止般,兩雙眼對視著,看著因運動而胭紅的臉,在陽光的點飾之下,有種幻覺引起想要吻他的衝動,從未有這般難解的感覺,因為心靈太過相契,反而讓人無法察覺,阿啟傾身靠近他的臉龐,他的氣息靠得如此接近,小捷微微地顫抖。

原來自己的心中的空缺早被他所填滿,那句『我喜歡你』假如不是從他口中說出,現在的自己或許會不安,察覺到原來對他的依賴已不止於朋友。阿啟心中如此想著,將小捷用力抱進懷裡。

「其實,我想……」

頓時,小捷從他懷中竄逃,使得阿啟一愣,回神後,小捷已經跑遠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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Ⅷ 表白


阿啟趕緊起身追上去,他知道他若在這一刻放手,一切就會消失,所有的事情將會變調。他跑到小捷家門口,火紅的雞冠花在風中搖曳,他用力地按著電鈴,心急如焚。

門打開了,但出來的是小雅,不是小捷。

「阿啟?你有事嗎?」溫柔的聲音平撫了些他的情緒。

「小雅……捷呢?」他略喘氣的說道。

「他沒回來,怎麼了嗎?」她輕笑。

「我……」阿啟不知該找什麼理由,無言。

小雅見他那副模樣,嘆了口氣。

「你去公園找找吧!他只要心煩都會到那裡去的。」

阿啟一聽,馬上起身趕去。

「謝謝!」

看著阿啟跑遠的距離,小雅朝天微笑:「或許,這會是個好結局吧。」

每當他那副說不出痛苦的笑臉擺出,自己也是很難過,雖說他總是沒關悉地笑鬧著,可是承受的痛苦又有誰知道,明白呢?


當他跑到公園時,一群鬧事的青年正在和人發生衝突,他發現其中一個就是小捷,很快地便開始打了起來,阿啟趕緊上前,從中保護小捷。

突然,有人大叫警察,打鬥的人影才迅速散去,而小捷靠在地上,靜靜地流下淚來。

「我們快點走吧。」阿啟不由分說地拖他離開。

「不要!」小捷倔強的說,「我不要你同情我!」

看到小捷這樣,阿啟硬把他抱起。

「我們回去再“慢慢”討論。」他的語氣帶有些不捨和忿怒。

小捷乖乖不動任他擺佈,怪異的是,竟然有點幸福的感覺,但是疲憊的身軀已把他拖去夢周公了。

徐風微微地吹著,兩旁的樺樹及楓樹染上了紅暈,橘紅的葉隨風飄飄落下,暖風輕玩著小捷那有些捲曲的棕絲,柔柔地飄打在阿啟臉上,阿啟看著他一副安穩的睡容,及均勻的呼吸,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免得擾動他難得的好眠,不過晚間天氣有些涼些,阿啟決定加緊腳步回家。

走到門前,小捷依舊沉睡,阿啟想大概是打架的關係,輕挪出手要按電鈴,但轉念一想會驚動到小捷,於是快快收手,好在他依舊呼呼大睡,暖和的體溫讓阿啟閃過一陣燥熱。

正巧美娜剛好買完東西回來,她看到阿啟懷中的小捷滿事傷痕,便趕緊讓他們進門,阿啟沒什麼理會美娜,只是把小捷先安在床上,動作十分小心地,深怕他呼聲痛,美娜見他那麼仔細,心裡也有個底,著手替阿啟準備熱水和藥箱。

「我把水跟藥箱放在這。」美娜將東西放到旁邊,擔心地看著小捷。

阿啟一手扶著小捷,眼中只掛念他的傷勢,便對美娜使個眼色,她知曉他的意思,也明白病人實在得好好休息,便走回客房,過自己的天地。

「我把幫你把上衣脫了。」阿啟將小捷的上衣脫下。

看著他身上被打的傷口,心上難過,他輕輕用毛巾沾上熱水替他擦著,小捷忍受著痛,不敢出聲,他明白只要自己一出聲,阿啟一定會更捨不得,但孰不知小捷的這般心細,一點點地勾動著他心中那條弦,愈來愈急遽!

正當阿啟準備要替他擦藥時,腦中閃過一陣念頭,他的嘴角上揚著。

小捷赤著背脊,本就生了一陣涼,用熱水按摩後,舒服了不少,便昏昏睡去,阿啟傾身掠奪他的唇,小捷一驚,身子有些不穩,雙臂馬上扣住阿啟的脖頸。小捷便鬆口氣,但阿啟的大手撫上他赤裸的身軀,喉頭一緊,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阿啟將他放好於床上,用臉輕蹭著他的肩膀,耳貼在他的心頭上。

「心跳聲。」

許久,阿啟淡淡啟口,見他沒有反應,便吻住他的唇。

首先他只是慢慢地在唇間來回覆沒,小捷的腦袋頓時一片混亂,這種接二連三的突發狀況,比解圓周率第二十個小數還難,有夠複雜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對自己不僅只有同情嗎?別瞎想了!小捷眨眨他的眼,但被阿啟的手和唇覆上,舒服地令他想睡,倏然他離開這個吻,細細地端視著他。

「放鬆點…」阿啟喃喃地在他耳旁細說,小捷依言照作。

把腦筋裡的東西拋空,果真輕鬆多了!只要順著他動就好了!先不管別的了…就這樣…真舒服…

阿啟依附他的身體吻著,他的身體真的是瘦,明明也沒見他做什麼運動,但是他皮膚給人的感覺,滑嫩的像孩子一樣,要是沒那些傷,他抱起來一定會更好,阿啟停下親吻,回到他的肩膀上,見那副樣也知道小捷睡著了。他微微一笑,倚著他的身子,也安穩的睡去。

「你是我的……不要再離開我了……」阿啟在他耳邊呢喃。

小捷的神經慢慢恢復甦醒,他揉著雙眼,打了個很大的呵欠,他心想昨天的事一定是個夢,但也太真實了!

他起身向周遭看看,沒人!果然是夢!太好了!

夢裡的自己和阿啟接吻,是場好夢,這樣就能忘了一切!他伸了個懶腰,往旁邊一躺,天呀!

「哇啊!!」

一聲有力的大喊,劃破原本寂靜的晨曦,只差沒人丟東西抗議,大概這僅被人當是鬧鐘響前的插曲吧!

小捷深深吸了口氣,開始回想昨晚的事,但半夢半醒的記憶,倒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夢?都模糊不清了!不過剛剛沒吵起美娜她吧…看樣子沒有。

他起身伸展雙臂,阿啟還在睡覺,他盡量不發出吵鬧,走向廚房打開冰箱。他拿出來一些食物,又在自己的外套口袋拿了些錢,正準備出門時,被人攬腰抱住。

「要出去買什麼?」小捷回頭一看,原來是阿啟。

「沒,你不是要工作?」他笑笑地,嘗試掩護自己的不自在。

「正準備要去,怎麼了?看你一臉怪怪的。」

小捷在心底嘆氣,果然還是瞞不過他!他試圖掙脫他的懷抱,但沒想到反而被越抱越緊,整個身體幾乎都貼在他的懷中,小捷只好放棄,他知道他是那種固執石頭腦袋的,吃軟不吃硬。他輕嘆口氣,任由著阿啟。

「還痛嗎?要不要請假?」他溫柔的詢問著。

「我……」

小捷正想答話時,阿啟突然地吻住他的唇,或許是比較清醒,小捷索性閉起眼,在玄關和他吻了起來。

有股香味,阿啟頭髮濕漉漉地,是洗髮精的味道,葵花香。嘴唇上那溼熱的溫度,像能融化自己一樣,火熱熱地在挑逗神經,他的手撫著自己的胸膛,一圈又一圈,讓心臟的跳動越來越急促,這不是一個吻而已嗎?!為何會讓喉頭覺得好乾?明明他一直在…在…頭又開始昏了…眼前矇矓起來了…熱熱的…

阿啟捧著他潤紅的臉用唇輕點著,好奇怪的感覺,和昨夜完全不一樣,是因為他醒著,學會了回應嗎?不是的,難道他還有更多的甜美沒有被嘗盡嗎?單純的吻竟然也會讓人把持不住,不愧是他所愛的,永遠也嘗不完…

鬧鐘的鈴聲拉回兩人的思緒,阿啟知道時間到了,他意猶未盡的舔了下他的唇,那胭紅的臉好可愛!

「我對你是認真的。」

小捷整個愣到,接著又哭出來,阿啟抱住他,輕言安慰。

那一天,美娜對小捷的照顧無微不至,還被阿啟抱在懷裡說笑,雖然偉仁常常故意調侃他們,但總覺得這樣的相處好像夢,一場不願醒來的夢。


但,夢是會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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Ⅸ 決定


他們如平常一樣下課,只是小捷今天常失神,很多事情都沒什麼注意,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壓在心裡,阿啟走到他的身邊,小捷自然地躺進懷裡。

「在想什麼?」阿啟勾弄著他的髮。

「沒,就發發呆。」他懶懶地笑著。

「今天要開年終會議,你不去嗎?」

小捷一聽,便慌亂地背起書包,急忙奔去門口。

「我差點忘了!我先走了!別等我了!」小捷交代著,因為會議通常開很久。

「快去吧!」

在臨走前,他不忘給小捷捏捏臉。

小捷吐吐舌頭,甩身離去。阿啟笑笑,回去位上收拾自己的東西,突然有人搭上他的肩,阿啟瞧了一眼,又回頭整理。

「這陣子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你們進展的不錯嘛。」文軒訕笑著。

「沒什麼,你不忙嗎?」阿啟不想理他,直覺想趕人。

「趕人呀~~好啦!不鬧你了!只是我覺得小捷和華明有事情瞞著,你自己注意一下。」

文軒正經的說,阿啟知道他的好意,很難得的和他一起離開學校。


年終會議散後,只剩品霖和小捷整理剛才討論的事務,品霖將眼鏡拿下放在桌上,揉揉鼻梁,小捷看著一篇篇的提案,有些漫不經心的整理。

「你今天一直在發呆,剛剛開會也是。」品霖笑著。

「有嗎?」小捷一驚,差點把筆甩開。

「是和阿啟有關嗎?看你們應該已經很順利了!」

小捷頓時臉紅。

「沒…沒…沒有的事…會…會長。」

品霖看他那樣,不禁升起一股寵愛。

「你舌頭都打結了!小捷把煩惱說出來會好一些。」他溫柔地將手放在小捷肩上。

「其實…我…這個…」

「怎麼?」小捷臉上升起愁容,「你在不安嗎?」

「也不是……」他頓了頓,「我知道他很愛我,雖然他沒有說過,但我知道,可是……不過,會長就不會有這類的煩惱對不對?」

品霖聽到,沮喪地嘆了口氣,勉強提起笑容。

「抱歉。」小捷低頭愧疚地說。

「沒關係,不過現在應該是在談你吧。」品霖往窗外遠望,「其實像啟明那個性的人,從行為上就可以知道他很愛你,打從心底為你好,只對你一個人好。」他越說神情顯得越飄忽。

「會長……」

小捷不知道品霖在想什麼事,因為他是只把事情往肚裡藏的人,而且也不常表現自己的感情,這點跟文軒大不相同,他是個和大家很好,像個大眾情人一樣,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個性,以前是怎麼處在一起的啊?真令人覺得奇怪。

「對了,你這陣子跟華明在計畫什麼?瞧你們躲躲藏藏的。」

小捷沉默。

「不能跟我說嗎?」品霖試探性的問。

「不是的,只是這件事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小捷在紙上胡亂地畫著。

「這跟你剛剛的不安有關?」他坐到小捷身邊。

小捷思索了會兒,點點頭。

「嗯,我要回去我媽那了。」他輕笑。

「為什麼?」品霖無法理解他的笑容,疑惑。

「我的監護權本來就屬於我媽,她讓我陪了爸和姐這麼久,應該夠了,所以我媽想要叫我回去完成那裡的學業。」

那裡的學業?品霖不解。

「什麼時候開始的?」

「去年夏天,我就申請上那裡大學的資格,這些日子我都靠電腦和我媽幫我完成學分,而今年由於我直升上那裡的研究所,而研究所的課業跟大學的不一樣,所以必須到那裡讀書。」他回答的很平穩。

「要幾年?」倒是品霖有些意外。

「我不清楚,順其自然吧!」小捷笑笑,「以後的事很難說。」

這時的小捷看起來很成熟,品霖也不強迫他改變心意,畢竟他的性子誰不了解。

「你就照你的想法去做,不過別忘了先跟人報備。」

小捷的笑容暗了下來,「我就是在煩惱這個。」

「怎麼了?」品霖拍拍他的頭。

「我不知道,心情就是難過。」他一臉就像是要哭出來般難過。

「你是捨不得啟明吧!」品霖苦笑。

「或許,每次一想到這裡,我就想哭。」他將臉埋進自己的胳臂裡。

品霖將手搭在他的肩上,「難道你是怕你離開他,他會不愛你?」

聞言,小捷立刻搖頭,眼色堅定。

「不是的!啟明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那……是你會不愛他嗎?」他的表情有些落寞。

「不會,我會一直愛他愛到他不要我為止!」小捷誠心的說。

「還是……你們以後會再也見不到面了嗎?」品霖笑著。

小捷一聽,抓緊自己衣服的下擺,點頭。

「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只要你願意等,總有一天會等到的。」他站起身,靠到窗邊。

小捷望向他的背影,耀眼的陽光散佈在他的身上,很溫暖。

「品霖,每次都是你聽我說,我都不知道該回報什麼。」小捷微笑,將東西整理好。

「只要你永遠幸福快樂的,就是最好的謝禮了。」品霖戴起眼鏡,淡淡地勾起笑容。

看到他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力量。

「我會努力的!會長再見!」

小捷很有活力的跑出門去,品霖從拿出抽屜裡的一本看起來很舊的畫冊,他翻到某一頁,上頭畫著一個很活潑的男孩和女孩在玩沙堆,纖指撫上畫紙,細細地摸著。

「告訴我,這樣就夠了……」

他抱住畫冊,夕陽緩緩落下,美麗的嫣紅剎那即逝。


月色高掛,繁星明亮,小捷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他一開門,小雅便拿著一個信封遞上。

「媽各寄封信給你、我還有爸,媽都把事情寫在上面了,爸那我幫你說,你就放心離開,沒問題的。」
小捷接過信,很感動地抱住她。

「姐!你每次都幫我想的好好的!我真的覺得我週遭的人對我實在是太好!太棒了!」

「好了!這是我當姐姐應該做的事啊!」小雅拍拍他的背。

「姐,妳好溫柔,我真想知道你愛的人是誰?」小捷逗趣的笑笑。

小雅看他調皮的模樣,用手指輕推了下他的額頭。

「你是想要我跟你一樣幸福是吧?不用了。」

「為什麼?姐?」小捷不解,他將脫下的鞋子擺好。

「對於現階段的我而言,我只要我喜歡的人能夠幸福,就是我所能擁有的最大的幸福了。」小雅幫他把書包拿到客廳。

「是誰讓姐這麼喜歡的啊?」小捷跟在她的身後,問著。

「少問一點就是幫姐的忙了!」她拿起原本放在沙發上的背袋,「我要去小繪家住,爸他下禮拜一才回來,你呢?」

「我去阿啟家,不想一個人在家裡。」小捷跑到自己的房間門口。

「那我就先走囉!自己小心。」小雅走到玄關。

「姐,掰掰!」

沒多久的時間,小捷在家洗完澡後,便出發到阿啟家。

一開門,有兩個人正在電視機前拿著PS玩,小捷走到她們倆身邊。

「偉仁哥,這卡帶不是你的嗎?怎麼是美娜在玩啊。」

偉仁看到他,無奈的聳聳肩。

「我怎麼趕跟她爭啊!」

「我了解,我了解。」小捷笑笑,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美娜一聽,用搖桿重重地敲過偉仁的頭。

「你胡說什麼!是你要給我玩的耶!」她接著對小捷一笑,隨即抱住他,「小捷!每次來你都不給我抱,這次抓住了吧!」

「我哪裡不給你抱啦!」小捷嘆氣。

「正確的說是阿啟搶過去抱了。」偉仁立刻補充說明。

這句話讓小捷臉整個漲紅。

「偉仁哥!」他抱怨似的踹他一腳,「下次我不幫你看報告了!」

偉仁笑笑地陪個不是,剛好阿啟開門回來了。

「怎麼鬧得那麼高興,捷?你來啦。」他在玄關換好鞋子。

看到他,小捷便起身過去迎接。

「今天,姐和爸都不在,我就來打擾了!」小捷接過他手上拿的東西。

阿啟搔搔他的頭髮,聞到一股洗髮水的香味,而脖頸上有肥皂的味道。

「還洗過澡,看來是要過夜,怕一個人在家啊。」他故意調侃他。

「那我去跟偉仁哥睡好了!」小捷吐吐舌頭。

阿啟將他抱入懷裡,親了親他的臉頰。

從頭看到尾被忽視的兩人皆嘆了口氣,偉仁首先發難。

「你們倆要甜蜜,麻煩到房間裡去吧!」他看得都臉紅。

「你是房東,還是我是房東?」阿啟斜昵他一眼。

「啟明啊!你就別怪偉仁,別忘了他是個處男,當然看不慣這種場面囉!」美娜取笑著。

偉仁用靠枕壓住她的頭,努力的懲罰她,小捷則臉紅地將阿啟推到房間裡。

一到房裡,兩人就靠在床上,小捷窩到他的懷中,而他寵溺地撫著他的肩。

「不喜歡別人鬧啊?」他溫柔的問。

小捷搖頭,繼續待在懷裡不吭聲,阿啟見了,只是微笑。

「怎麼了嗎?」

聲音未落,小捷先在他的懷裡哭了,阿啟慢慢地拍著他的頭,讓他先哭夠。

「你…你……一定會不原諒我的……我……我……」

阿啟猜想,這跟華明脫不了太大干係,但又是什麼事會惹到他?難道!

「你要離開了?」阿啟驚愣的說,他記得有次他提過他媽的事。

小捷抬頭,呆了二、三秒後,點頭。

胸口一陣空虛……這是真的嗎……!

「阿啟……」小捷再度抱緊他。

沉默數秒,阿啟緩緩開口:「告訴我,為什麼?從頭到尾。」

小捷花了好幾分鐘,才完全地把事情做個完美的交代,他坐在阿啟面前,阿啟先是嘆氣,而後把他拉到懷中。

「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阿啟揉亂他的髮,頂頂他的鼻尖。

「嗯!」小捷輕笑。

阿啟一聽,俯身將他壓下,給了他一個深吻。

「今天不讓你睡了!」

在耳邊的軟語讓小捷的雙臂緊抱住他,熱度與氣息在這近於夏天的空氣中交融,傾訴奇異的春風正蕩漾著。

我想我已經知道你一直要我明白的事,其實愛也是可以不用說出口的……


門外尷尬的兩人將電視的聲音轉大,偉仁躺在一片軟軟的靠墊上,嘆氣。

「真是的……」他悠悠地感嘆。

「羨慕?還是忌妒啊~~」美娜用心地打著電動,還不忘調戲他。

「那你咧!前任女友!」偉仁諷刺地說。

美娜眼底閃過一些陰暗,但她仍舊不在意的笑著。

「阿啟根本沒碰過我。」

這番話,讓偉仁驚訝地坐起身,只見美娜繼續說,不給他插嘴的機會。

「他一開始在眼中只看小捷,會跟我在一起,不過是因為我讓小捷最舒服罷了!而我的不告而別,對他而言只是朋友的背叛,讓他想起對父母的那種沉悶的心情,我只想要他好好的面對自己,其實我無所謂。」

偉仁淡淡地勾起笑容,拍拍她的肩。

「你是不是有最愛的人了?」美娜點頭,「你也好好面對自己吧!把該跟他說的話,趕快對他說。」

美娜愣愣地看著他的笑容,沒入他的懷裡。

「我愛你。」


每個人都會有他最愛的人,以及他所表達的方式,只因雙方是不同的個體,而迷惑在自己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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Ⅹ 永遠


快樂的時間過得很快,春風已盡,淋漓的夏天來到。

學生們在畢業典禮歡送畢業生,在結業典禮恭賀暑假的到來,每個人都互相相約彼此的旅行。

「美娜!」小繪叫住在遠處的身影。

「懿繪,妳沒變嘛!」她的笑容成熟許多。

在美娜的身邊站著偉仁,他只是摟著美娜的肩,禮貌性的笑笑。

「今天妳終於在學校出現了!我原本還想去阿啟家找你,但是我怕。」小繪調皮地說著。

「是嗎。」美娜帶著她走向阿啟他們一群人。

那群人像畢業生一樣拍照留念,大家都已經知道小捷準備留美的消息,剛好趁著機會聚在一起,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美娜!你怎麼來了?」華明奔上前去。

「送人囉!」美娜神秘地笑著。

大家二丈摸不清頭腦,只有小捷和阿啟明白,他們握緊彼此的手,想在對方身上留下些溫度。

「我現在就要走了!」小捷帶著笑愉快地說。

每個人都感嘆地大聲呼喊,只有品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禮物,放在小捷手裡。

「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我今天就把給你的東西帶來了。」他微笑。

「謝謝,不過我凡事都瞞不過會長!唉!」小捷就是不想大家破費,才速戰速決。

品霖只是笑著,便轉身離去,而其他人送小捷走到校門口。

這時,文軒追了過去,在學生會辦公室找到他,品霖倚在窗邊,目送著他,望向如血般的落日。

「品……」文軒欲喊,品霖從抽屜拿出畫本。

文軒驚愕,細細翻著本子,沒有出聲。

「我故意刁難你,只是好使他注意我,不理你,只因為你忘記我們小時的友情。」他靜靜地說。

回憶慢慢浮現,從什麼時候他再也不叫他的小名?什麼時候開始他無法理解他?文軒翻著泛黃的畫本,尋找著答案。

「阿霖……」他緩緩脫口說出,「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我們長大的太快,而忽略掉太多事情。」

品霖淌下淚來,文軒上前拍撫他的肩,而他頂著他的胸膛。

「軒,我實在好喜歡他……好喜歡……」他的肩因哭泣顫抖著。

文軒靜靜地陪著他,兩人的心情漸漸如小時候般契合,更加深厚。


偉仁開車送小捷到機場去,輕便的行李彷彿是要旅遊一樣,車上偶爾出現一搭一唱的對談,伴隨著沉默。

機場到了,四個人走到登機的地方。

「小捷,要好好保重喔!」美娜握緊他的手,叮嚀著。

「我會的,你也要多多照顧偉仁哥喔!」小捷回了一抹怪異的笑,美娜也賊賊地點頭。

「你們別又想到什麼怪點子了!」偉仁頓時想抱頭大喊不平。

他們三人互相交談著,希望彼此都能不留遺憾地離開,而阿啟至始至終沒放開小捷的手。

「要飛往美國紐約的513號班機的旅客,飛機還有十分鐘準備起飛,還沒登機的旅客麻煩請趕快登機,謝謝。」服務員的聲音在機場迴盪。

分離的時間,還是要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小捷笑笑,阿啟緩緩放開他的手。

沒有人說話,阿啟只是看著他,像是要把他深深記住一樣,偉仁和美娜退到後面,讓他們好說話。

阿啟的手在小捷前方游移,從頭到肩膀、胸膛和手臂,最後停在他的心口上。

「我愛你。」

溫柔的聲音讓小捷點點頭,踏上手扶梯。

突然,他轉身回頭大喊:

「等我回來!」


承諾許下了,結局也該落幕了……






過了好久,不知道多少個春夏秋冬,年復一年。

在學校,小捷已經成為了那所大學的助教。

在事業上,大家恭賀他的成功,但在感情上,卻使人捉摸不定。


「我要分手!」

一個金髮女孩在樹蔭下,生氣地用英文大吼著,坐在樹旁喝茶的年輕人,只是無謂的聳聳肩。

「我跟你交往,根本就沒有起頭,哪來結束。」他流利地回答。

「騙人!反正我要分手!」金髮女孩的臉上明顯地臉紅。

正當年輕人不予理會,準備起身離開時,有個男人跑到他的面前。

「林捷!」他喚出中文。

小捷吃驚地看著他,而後微笑。

「品霖,好久不見,你在這做什麼?」他禮貌性地伸出手。

「今天是來這附近辦事,順道來看看你,你好嗎?」品霖和他交握,坐了下來。

女孩見插不上話,只好氣呼呼地走人了!

「很好,自從姐和文軒結婚,就好久沒聽到你們的近況了!」

去年他們研究所畢業,便出乎意料的結婚了!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秘密交往的大概七、八年了。

「我也是,還記得我在當伴郎時,緊張得要命。」品霖笑著回憶那一天。

「是啊!」小捷點頭,人生真是難以預料。

「對了,你沒找到啟明嗎?」品霖淡淡地說。

自從品霖他們大三,就和阿啟想斷了線的風箏,音訊全無。

「他三年前說要去旅行後,就斷了音訊。」倒是小捷很看得開,沒什麼心情起伏。

「做了律師後好忙!等等還要跟檢察官做調錄。」品霖轉了個話題,他去年成為了國際律師協會中的幹部之一。

小捷恣意的靠到椅子上,依舊微笑。

「對了!美娜和一個外商結婚,知不知道?」

這是半年前突然收到的紅色炸彈,美娜和偉仁的交往持續到偉仁研究所畢業,由於種種因素就分手了!不過彼此都還是朋友,現在偶爾還和小捷有見面。

突然,鐘聲響起,品霖看了看手錶。

「你說了我才知道,啊!不能再聊了!這是我的電話,有空聯絡。」他急忙把名片交給他。

「好,再見。」小捷招招手。


有時人生的路上就是這麼奇妙,突然在某條路上遇見好久不見的朋友,那時的舊回憶一一在腦中上演,想到當初的自己,原以為會一直堅持,但時光就像捉弄人,逐漸淡忘。

或許那一瞬間就是永遠,而永遠存在在我們的記憶之中。



The End  

Ⅹ 永遠


快樂的時間過得很快,春風已盡,淋漓的夏天來到。

學生們在畢業典禮歡送畢業生,在結業典禮恭賀暑假的到來,每個人都互相相約彼此的旅行。

「美娜!」小繪叫住在遠處的身影。

「懿繪,妳沒變嘛!」她的笑容成熟許多。

在美娜的身邊站著偉仁,他只是摟著美娜的肩,禮貌性的笑笑。

「今天妳終於在學校出現了!我原本還想去阿啟家找你,但是我怕。」小繪調皮地說著。

「是嗎。」美娜帶著她走向阿啟他們一群人。

那群人像畢業生一樣拍照留念,大家都已經知道小捷準備留美的消息,剛好趁著機會聚在一起,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美娜!你怎麼來了?」華明奔上前去。

「送人囉!」美娜神秘地笑著。

大家二丈摸不清頭腦,只有小捷和阿啟明白,他們握緊彼此的手,想在對方身上留下些溫度。

「我現在就要走了!」小捷帶著笑愉快地說。

每個人都感嘆地大聲呼喊,只有品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禮物,放在小捷手裡。

「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我今天就把給你的東西帶來了。」他微笑。

「謝謝,不過我凡事都瞞不過會長!唉!」小捷就是不想大家破費,才速戰速決。

品霖只是笑著,便轉身離去,而其他人送小捷走到校門口。

這時,文軒追了過去,在學生會辦公室找到他,品霖倚在窗邊,目送著他,望向如血般的落日。

「品……」文軒欲喊,品霖從抽屜拿出畫本。

文軒驚愕,細細翻著本子,沒有出聲。

「我故意刁難你,只是好使他注意我,不理你,只因為你忘記我們小時的友情。」他靜靜地說。

回憶慢慢浮現,從什麼時候他再也不叫他的小名?什麼時候開始他無法理解他?文軒翻著泛黃的畫本,尋找著答案。

「阿霖……」他緩緩脫口說出,「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我們長大的太快,而忽略掉太多事情。」

品霖淌下淚來,文軒上前拍撫他的肩,而他頂著他的胸膛。

「軒,我實在好喜歡他……好喜歡……」他的肩因哭泣顫抖著。

文軒靜靜地陪著他,兩人的心情漸漸如小時候般契合,更加深厚。


偉仁開車送小捷到機場去,輕便的行李彷彿是要旅遊一樣,車上偶爾出現一搭一唱的對談,伴隨著沉默。

機場到了,四個人走到登機的地方。

「小捷,要好好保重喔!」美娜握緊他的手,叮嚀著。

「我會的,你也要多多照顧偉仁哥喔!」小捷回了一抹怪異的笑,美娜也賊賊地點頭。

「你們別又想到什麼怪點子了!」偉仁頓時想抱頭大喊不平。

他們三人互相交談著,希望彼此都能不留遺憾地離開,而阿啟至始至終沒放開小捷的手。

「要飛往美國紐約的513號班機的旅客,飛機還有十分鐘準備起飛,還沒登機的旅客麻煩請趕快登機,謝謝。」服務員的聲音在機場迴盪。

分離的時間,還是要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小捷笑笑,阿啟緩緩放開他的手。

沒有人說話,阿啟只是看著他,像是要把他深深記住一樣,偉仁和美娜退到後面,讓他們好說話。

阿啟的手在小捷前方游移,從頭到肩膀、胸膛和手臂,最後停在他的心口上。

「我愛你。」

溫柔的聲音讓小捷點點頭,踏上手扶梯。

突然,他轉身回頭大喊:

「等我回來!」


承諾許下了,結局也該落幕了……






過了好久,不知道多少個春夏秋冬,年復一年。

在學校,小捷已經成為了那所大學的助教。

在事業上,大家恭賀他的成功,但在感情上,卻使人捉摸不定。


「我要分手!」

一個金髮女孩在樹蔭下,生氣地用英文大吼著,坐在樹旁喝茶的年輕人,只是無謂的聳聳肩。

「我跟你交往,根本就沒有起頭,哪來結束。」他流利地回答。

「騙人!反正我要分手!」金髮女孩的臉上明顯地臉紅。

正當年輕人不予理會,準備起身離開時,有個男人跑到他的面前。

「林捷!」他喚出中文。

小捷吃驚地看著他,而後微笑。

「品霖,好久不見,你在這做什麼?」他禮貌性地伸出手。

「今天是來這附近辦事,順道來看看你,你好嗎?」品霖和他交握,坐了下來。

女孩見插不上話,只好氣呼呼地走人了!

「很好,自從姐和文軒結婚,就好久沒聽到你們的近況了!」

去年他們研究所畢業,便出乎意料的結婚了!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秘密交往的大概七、八年了。

「我也是,還記得我在當伴郎時,緊張得要命。」品霖笑著回憶那一天。

「是啊!」小捷點頭,人生真是難以預料。

「對了,你沒找到啟明嗎?」品霖淡淡地說。

自從品霖他們大三,就和阿啟想斷了線的風箏,音訊全無。

「他三年前說要去旅行後,就斷了音訊。」倒是小捷很看得開,沒什麼心情起伏。

「做了律師後好忙!等等還要跟檢察官做調錄。」品霖轉了個話題,他去年成為了國際律師協會中的幹部之一。

小捷恣意的靠到椅子上,依舊微笑。

「對了!美娜和一個外商結婚,知不知道?」

這是半年前突然收到的紅色炸彈,美娜和偉仁的交往持續到偉仁研究所畢業,由於種種因素就分手了!不過彼此都還是朋友,現在偶爾還和小捷有見面。

突然,鐘聲響起,品霖看了看手錶。

「你說了我才知道,啊!不能再聊了!這是我的電話,有空聯絡。」他急忙把名片交給他。

「好,再見。」小捷招招手。


有時人生的路上就是這麼奇妙,突然在某條路上遇見好久不見的朋友,那時的舊回憶一一在腦中上演,想到當初的自己,原以為會一直堅持,但時光就像捉弄人,逐漸淡忘。

或許那一瞬間就是永遠,而永遠存在在我們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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