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聖潔的肉體VS污穢的靈魂
白色的和勝號在鯉魚門的海中心一起一伏地輕輕盪漾，和勝號上，各式形狀的陽具盡情放縱徹夜瘋狂，汗水、精液、分泌等氣味佈滿了船艙，腥膩的夜空氣持續令人感到無比的興奮，姣豔的月光貪婪地俯瞰眾生色相，吸取著人世間的邪惡精華。
我吩咐路安叫了一艘快艇，把譚小莊送上岸。沒有必要挽留他在和勝號上，我可知道，他的肉體並不屬於我，雖然曾經幾度進入，但那種感覺毫不實在，亦不夠瘋狂。也沒有必要為他改變自己的喜好，我一向喜歡看男人在燈光下脫衣、呻吟以及舞動著堅硬的陽具，那種單純的肉欲快感使我得到莫名的超脫，而且我知道，這種喜好將永無止境地長存下去，至死方休。
路安送走了譚小莊後，滿臉不悅地對我說：「大哥為何迷戀這臭小子的雞巴？那又不是特別出眾。」我迅速地厲他一眼：「你懂個卵，我的事你最好別多問。」路安握著拳頭低聲說：「我只是不明白，天下間的雞巴多的是，船艙裏大大小小就有幾十條，大哥不是一向堅持動色不動心嗎？為什麼要為那臭小子破戒？」
我沒錯是破了戒，但我清楚知道自己的欲望下的底線，普通的男體並不能引起我突如其來的衝動，同理，普通的陽具也不能引起我莫名的好奇，操人對我來說，就好像吸一口煙那麼輕鬆平凡，因此我只操體魄壯健、相貌英俊以及陽具雄偉的男體。
譚小莊具備了上述三項條件，我沒理由錯過他，而且他也是懷抱著好奇試驗的心態，我又何妨滿足他的欲望。可是區區肉體，又如何能滿足我滔滔不絕、永無止境的心底欲望？
我伸手勾著路安的頸項，笑對他說：「路安，雞巴雖然多的是，但並不是每一條都可以讓你操得痛快呀！」路安點點頭：「大哥，我知道了，那臭小子的雞巴是打炮的極品，是嗎？」我抬起他的頭：「路安，可惜你貌不驚人，雞巴又不夠大，否則我一定操你。」
路安立時低下頭說：「路安只求跟大哥出生入死。」我拍拍他的肩膀：「別說這種話，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自不會待薄於你，那譚小莊你覺得怎樣？想不想操他？」路安搖頭：「不，我不要他。」
我與路安重新步進滲滿淫液的舞廳，瘋狂的男賓早已欲仙欲死，圓床上橫陳著一具具聖潔的肉體，精壯的男妓翹起屁股並排伏於舞床，暗示台下人可以上床任意打炮取樂，我對路安說道：「你要不要上去打個卵炮？」
路安低頭說道：「不，我沒這份膽量。」我望了圓床一眼，見一個身形粗獷的洋鬼子率先跳上去，一邊急不及待地拉下褲子，一邊騎在一個男妓的屁股上，洋鬼子露出的陽具極度雄壯，但見他熟練地帶上套子，熟練地扳開男妓的屁股，對準位置後便死命左插右刺，我環視四周一眼，見眾人不斷起哄叫嚷，似乎為這場面而感到無比的震盪。
可惜那洋鬼子不到半分鐘便射了滿床，能耐未免太差勁了，真是人不可以貌相，水不可以用斗量。那洋鬼子蹣跚地走下來，跟他的同伴嘰喱咕嚕地不知說些什麼，臉上充滿了憤懣的神色。自他以後，圓床上又回復平靜，沒有人敢再上去，一來怕露出的本錢微薄，二來怕不夠能量。
就在此時，我看見一個人，穿著深紅皮革背心和長褲，頭上剃了一個陸軍裝，濃眉大眼，身高差不多有六呎，手臂刻了一個星形的標誌，身手敏捷地跳上床去，我不禁向路安問道：「路安，這個卵是誰？」路安邊看邊說道：「大哥，這個卵就是他媽的紅星新紮師兄蔣國邦。」
忽然之間，我嗅到空氣中飄浮著一股邪惡的靈魂，我立時走上前去，那蔣國邦站在床上，面對賓客脫去身上的皮革衣服，露出一條紅色的內褲，台下人瘋狂地叫喊著，聲嘶力竭地鼓舞著，但見他迅速褪掉內褲，飛騎於一個男妓的身上，修長的中型陽具對準了方位，狠狠地扎與刺，那男妓忽然厲叫一聲，翻身站起來說了幾句日語。
路安氣急敗壞地上前對我說：「大哥，那個卵套上有刺，那男妓用日語罵他陰毒呀！」我馬上推開騷動的賓客，跳到圓床上，那蔣國邦把那男妓壓住，陽具兇悍地插過不停，男妓厲聲呼叫，深紅色的血自肛門流出來，其他男妓嚇得馬上穿回褲子，吃驚地看著染紅的床單。
我冷冷把蔣國邦拉了起來，一手抽掉他陽具上的套子，對他說：「你要打這種沒命的卵炮，為什麼不去廟街？」蔣國邦赤身打量著我，陰陰地笑：「你就是那個打炮王？有種就跟我一樣，脫光褲子在這個卵上操他媽的三百個回合，我跟你鬥長鬥大鬥他媽的幾時射精，如何？」
這時，十幾個紅星的人馬早就跳上床來，立於蔣國邦身後，向我怒目而視，我縱聲一笑，忍不住上前抬起他的陽具，他的人馬欲要阻擋，卻給蔣國邦一手撥開，我握著他的陽具說道：「你當自己是男妓我可不是，你想在這裏打炮嘛，歡迎之至，但你這個卵不夠大也不夠長，即使戴上狼牙套也不過是令人流血不止，倒不如回家操你他媽的兄弟去。」
蔣國邦聽得眉飛色舞，大笑三聲：「你這個卵夠狠夠毒，不過你剛才說錯了一句話，我的狼牙套不但操得人流血不止，而且還操得人他媽的亢奮無比，你想不想試它一試？」
公然向我挑戰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我不受軟更不受硬，路安見我伸手輕撫了頸背一下，便馬上出去準備廝殺的工具，我冷笑一聲，低聲在蔣國邦的耳邊說道：「你再不滾蛋，我立即叫人把你這個卵剪開幾十片來滾湯。」
蔣國邦興奮得滿臉緋紅，伸手自我手中拔出他的陽具，高興地對我說：「好好好，我就給你這打炮王半個薄臉，日後好見面，我們走。」他的人馬拾起床上的皮革衣服，邊走邊為他穿上，蔣國邦點了一根煙，回頭過來向我吐出一個煙圈，才施施然走出舞廳。
路安奔到我的身旁，囁嚅地對我說道：「大哥，和勝號已安全泊岸，我已班齊和勝堂的兄弟，只要大哥吩咐一聲，那幾個他媽的紅星雞巴立即身首異處。」
我冷冷地揮揮手，心中有個很大的疙瘩，這個蔣國邦絕不是簡單的貨色，狠辣、變態、喪心病狂都是他的本性，十幾年後，我首次遇上了有性變態的暴虐狂，這個初出茅廬的紅星蔣國邦實在非同小可，我知道，一場風暴快要展開了。
第二集 沒有生命是安全的
幽深的夏夜裸露著含蓄的美態，乳白色的路燈、粉紅色的廣告招牌及金黃色的月光交織著一幅絕美的畫圖。夜車如箭頭般飛馳而過，留下了一陣濃濃的墨煙，空氣中滲著昏濛濛的藍霧，令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譚小莊身穿米白色內衣褲，躺在我的藍色寶馬上，這是我們第三次的約會，也是最後的一次。我把藍色寶馬停在西貢郊區，叫路安與幾個兄弟在附近把守著，夜風有點冷峻，輕輕地剜過我的臉龐，驀地，我嗅到了一陣鐵鏽味與血腥味。
我一面以最快的速度穿回所有的衣服，一面對譚小莊說：「立即起來穿衣服。」他滿臉疑惑地望著我：「為什麼？」我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對他說：「我感覺到有人在附近監視我們，今天我們到此為止，你快走吧！」譚小莊一面穿回他那套黑色的西裝，一面問道：「你不是已經叫人在附近把守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鐵鏽味與血腥味越來濃烈，我對他說道：「太遲了。」
夜霧中，我透過寶馬的玻璃窗向前望去，但見一架紅色的輕盈貨車緩緩朝著我們這方向駛過來，我把寶馬停泊在偏僻的掘頭路，實在犯了嚴重的錯誤，沒有生命是安全的，即使你認為是最安全的地方，危機亦能隨時降臨，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踩盡油門，不顧一切地把車子衝出去。
我一面開動引擎，一面對譚小莊說：「坐隱！」譚小莊扣下安全帶後，寶馬便對準著那架紅色貨車，疾駛而去。『隆』的一聲驚天巨響，我的寶馬便撞向那紅色貨車上，緊貼著它車頭向前直衝，我感覺到四方八面均有獸物湧上，鐵鏽味與血腥味如陰霾般推過來。
譚小莊吃驚得縮在車廂裏，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我沒時間跟他解釋，只拚命踩盡油門，我要在他們未到之前，衝出這條掘頭路。那駕駛紅色貨車的司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厲喝一聲，便有幾個手握西瓜刀與棒球棍的大漢飛身下車，以極快的迅度，打破了我們的車窗。
玻璃碎片灑了我們一頭一臉，譚小莊慘叫一聲，大腿血流如注，我看準了時機，伸手從椅墊下抽出一把手槍，『砰砰砰』對著窗外人連發三槍，接著對準了前面那駕駛紅色貨車的司機額頭，狠狠地再發一彈，司機倒下，我忙把小莊扯出車廂，把他推進那架紅色貨車上。
風聲混和著鐵器的碰擊聲傳了過來，我馬上登上司機位，一面踩著油門，一面把那司機推出車外，我把紅色貨車向後倒駛，離開了掘頭路。接著，我匆匆地朝倒後鏡瞄了一眼，但見百幾個手握鐵器與鋼刀的人馬如鬼魅般衝上前來，我駕著貨車迅速地轉了一個大彎，向著市區的方向飛馳而去。
譚小莊半躺在車廂中，額頭的冷汗如大豆般直瀉下來，他按著大腿上的創口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的人馬去了那裏？」我心中也在思索著這個問題，但此時此刻，我只想專心駕駛貨車，希望盡快到達安全的地方。
我一面駕車一面問：「小莊，現在幾點鐘？」他無力地低頭看了腕錶一眼，對我說：「十點半。」我把貨車駛入雙程路上，隔邊的車輛在我身邊經過，感覺四周的空氣漸漸上升，我們終於離開了危險的西貢郊區。
譚小莊喘著氣問：「我們現在往那裏去？」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忙撥了一個手提電話給路安，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急速的聲音：「大哥，是你？」我連忙答道：「路安，你沒事嗎？」路安在電話中對我說：「我沒大礙，大哥，你現在那裏？我叫兄弟去接應你。」我忽然心中一凜，說道：「好，我在西貢碼頭，你叫齊兄弟來。」
我關掉手提電話後又再次撥了一個電話給會館的老趙，電話中傳來了他的聲音，我不禁問道：「老趙，我是福生，你在那裏？」老趙吃驚地問道：「福生，紅星那個姓蔣的要整治你呀！他現在把我們砵蘭街的舞廳團團圍住，你最好暫時不要回來！」我又問：「老趙，你知不知路安在那裏？」老趙在電話中沉默了一分鐘：「福生，你為什麼還要問？難道你不知道是路安出賣你給紅星嗎？」我馬上掛了線，然後重重地踩了一下油門。
譚小莊看我一眼：「你怎麼了？」我把車子停在路邊，頭顱伸出車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夜空氣：「我沒事，你的創口怎樣？」譚小莊搖搖頭：「我的大腿仍流著血，而且痛得十分厲害。」我沒理會他的投訴，其實他的傷不算嚴重，只是給幾片玻璃割破皮膚而已，倘若我們剛才走得不夠快，恐怕現在他身上沒有一塊皮是完整哩！
我又撥了一個電話到紅星的會館，電話接通了，我劈頭便說：「告訴姓蔣那卵，我徐福生出來行的時候他還未戒奶，想整我？他還不夠秤，叫他回家啜他媽的奶咀吧！順便對他說，路安那卵的屁眼不夠大，叫他插的時候別那麼狠呀！」我不讓對方有回應的機會便斷了線。
譚小莊楞楞地看著我：「我們現在怎辦？是不是去醫院？」我皺著眉頭：「不，不能去醫院，我暫時不能讓紅星的人找到，我看還是去你家比較安全。」他馬上反對：「不，不能來我家，我現在這副鬼樣怎能回家？給阿龍知道這事，我死十次他也不會原諒我。」
我定眼看牢他：「你跟他住？」他的臉忽然紅了一下：「你別誤會，我們那兒共有四個人住，大家分租分房，你別想歪了。」我冷笑一聲：「我又沒說你們什麼，你就急不及待要解釋得一清二楚，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譚小莊瞪了我一眼：「總之不能去我處。」我重新開動引擎，說道：「那你自己選擇，一，送你回家去，二，送你到警察局，三，你馬上落車。」他怒視著我說：「你寧願送我去警局也不願意送我去醫院，為什麼？」
我把車駛出大路後對他說：「醫院這種地方最不安全，紅星的人隨時找上來，到時你身上中的便不是幾塊玻璃碎片，而是幾十顆甚是幾百顆子彈，待我擺平這件事後，你要住一世醫院也可以。」
他又問：「他們為什麼要對付我？我又不是你們的人。」我縱聲大笑：「你跟我上過床就是我的人，他們不理你是閻王太子爺抑或如來佛祖太孫，告訴你，你現在是騎虎難下，為今之計就是回家暫避風頭，明白沒有？」
譚小莊捧著頭顱，臉上青筋暴現：「可是我不想給阿龍知道，他肯定不會原諒我。」我訕訕一笑：「他知道又怎樣？你是他的兄弟，我就不信他見死不救，他不是那種人。」他把臉埋在手掌裏：「可是……」我看了他的大腿一眼：「你不要再猶疑了，我看你腿上的傷口很大，若不盡快止血，我真怕你會流血不止，告訴我，你住在那裏？」
第三集 十五分鐘內三道命令
午夜的馬路特別安靜，一點風也沒有，空氣熱烘烘的向上升，令人混身濕熱，我把貨車停泊在廣播道後，環視四周一眼，這個曾經被譽為『五台山』的地方，真是一個避難的好場地，我關掉引擎，馬上把譚小莊扶出車外。
譚小莊的大腿流了很多血，我不得不揹起他，並以極快的速度，走進一幢不高不低的大廈，他住的地方沒有升降機，我唯有撐著身子，揹著他一口氣走上五樓，終於到達他的家門，譚小莊馬上從我背後掙扎下來，我扶穩著他，並按下門鈴。
大門和鐵閘在急、狠、快的狀態下被打開，童兆龍穿著白色T-恤、黑色運動褲和塑料拖鞋，滿臉驚愕地站於我倆面前，半秒鍾後，譚小莊便倒在他的肩上，哭喪著臉叫道：「阿龍！」
童兆龍一言不發，便把譚小莊扶進大廳的沙發上安頓下來，然後立即奔到廚房裏，拿熱水、砂布、剪刀、鐵鉗、藥箱和毛巾出來，並開始檢查他腿上的創口，由始至終，他沒向我發出任何問題，甚至連眼尾也沒瞄我一下。
給人當隱形並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反而每次被人窮追猛打之後，心靈總有一份莫名奇妙的實在感覺，最少我有被窮追猛打的價值，可是我現在卻偏偏身處一種完全被漠視的境況下，而我的形體對他來說，彷彿並不存在。
童兆龍看著他創口，血從西褲裏滲出來，他伸手輕按一下，譚小莊隨即尖叫一聲：「痛！好痛呀！」童兆龍皺著眉頭，首先褪掉他身上的西裝褸、襯衫、內衣和鞋襪，接著以極熟練的手法，用剪刀割去他的西褲褲頭，把褲襠剪開兩邊，然後熟練地把整條西褲褪下來，露出那條米白色的內褲，及大腿上那片血肉模糊的創口。
接著，他和譚小莊發出第一道命令：「閉上眼睛，別看我。」
我不禁定睛看著他，這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說話是那麼的有力，我忍不住幻想他脫光衣服的時候，眼神是否仍然那麼堅定？說話又是否仍然那麼有力？
譚小莊在他的面前，簡直像個大男孩，但見他乖乖地閉上眼睛，汗水滾滾而下，童兆龍以半分鐘時間，把嵌於創口上的六塊玻璃碎片用鐵鉗提出來，痛得他眼淚直冒，就在童兆龍把最後一塊玻璃片提出來時，他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童兆龍看了他一眼，把毛巾交給他，發出第二道命令：「別哭，把毛巾噙在嘴裏。」他馬上收住哭聲，按照命令去做。
要人相信他跟童兆龍沒任何情欲瓜葛是很難的，純然的兄弟感情絕對不能令一個人如此馴服，打從第一次在地下舞城看見他們的時候，我已有這份直覺，故而產生莫名的好奇。
這時，童兆龍一手提起他的大腿，一手拿著一塊滲滿消毒藥水的綿花，用力地按在他的創口上，譚小莊慘烈地大叫一聲，噙在口中的毛巾便跌在地上，童兆龍迅速地為他包紮，為他抹去身上的血跡，忽然之間，譚小莊擁著他的肩膀大哭起來說：「阿龍，我該死，我對不起你。」
童兆龍沒說什麼，臉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緊緊地抱著他赤裸的上身，他的淚水和汗液便流到他的頸背上，童兆龍的白色T-恤已被血液染成一片片紅彫彫的斑紋，整張臉無處不是汗珠，他不禁伸手擦了一下，並發出第三道命令：「別說話，我扶你進房裏休息一會兒，然後再陪你去醫院打破傷風針。」
譚小莊依言閉上嘴巴，並扶著他的肩膀站了起來，手搭在他的腰間，靠著他蹣跚地走進房子裏。房門沒有關閉，我不禁探頭往內一看，但見童兆龍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床上，並為他蓋上一張薄被，然後伸手進入被窩裏，把他的內褲脫下來。他這個動作，令我全身顫抖，陽具立即產生了強烈的反應。
我不禁半倚在沙發上，吸了一口大氣，以極快的速度把它冷卻下來，並開始用他的工具，為自己的創口消毒和包紮。剛才車窗打破的時候，有兩塊玻璃碎片嵌進了我的手臂裏，令我在駕車時十分痛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捲起衣袖，用鐵鉗把它們提出來，一陣摧心裂骨的疼痛自創口傳至腦部，我咬著牙關把消毒藥水倒在創口上，疼痛升級，我忍不住蜷縮起來。
驀地，我發現童兆龍站在我的面前，沉默地看著我。
我抬頭看進他的眼眸裏，他上來對我說：「你這樣是不行的，讓我看看。」我連忙揮掉他的雙手，冷冷說道：「我不習慣聽別人的命令。」
他楞了一下，隨即淡淡說道：「這個當然，一個平常習慣發號施令的人又怎會懂得關懷與命令之間的分別？」我瞇眼看著他，問道：「你這樣叫關心我？」
他握著我的手腕，看了創口一眼說：「禮貌上我應該如此。」
童兆龍的掌心非常熾熱，燙得我的手腕有點發麻，我怔怔地看著他，笑道：「那你的禮貌未免太霸道了，不是每個人都可樂意接受。」他抬頭與我對上一眼，半秒鐘後，他漠視我的拒絕，並拿起砂布為我包紮起來。
我貪婪地看著他的臉龐和身軀，肆意幻想著他衣服下的裸體，他的胸膛、背脊、腰肚、大腿、臀部以及陽具究竟是什麼色澤？什麼模樣？這幻想令我在兩秒鐘之後，陽具產生第二次強烈的反應。
我下意識地伸手移到兩腿之間，按了一下，他像是沒察覺有什麼不妥，很專心地為我包紮，他的臉是我見過無數臉之中最俊的臉，他並不是眉清目秀那種脂粉類形，而是英挺出眾的冷峻面貌，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緊閉的嘴唇，厚薄均勻的唇瓣非常性感，忽然之間，我很想吻下去。
可是我沒有，我並不是個毫無定力的人，就在他為我包紮完畢準備離去之時，我伸手捉著他的手臂，問道：「你為什麼不提出問題？」他回看我說：「我不用問你，小莊自然會對我說出一切，而且你上次放了我們，今次我幫了你，大家算是扯平吧！」
這時，由於我捉著他的手仍未放下來，他不禁斜睨了我手臂一眼，目光輕掠過我兩腿之間，然後再回來看我臉上的反應。
原來他剛才看見了，就在我陽具鼓脹起來的那一剎，可是那時候，他卻裝作若無其事，現在他竟然如此直接地看我的反應，那是什麼意思？我的臉沒有紅耳亦沒有赤，只直直地瞧著他。忽然之間，他把臉湊過來，我本能地以為他想吻我，這個動作不是想吻我又是什麼？我馬上閉上眼睛，並放鬆全身。
可是，他的嘴唇沒有貼上來，我只嗅到他身上散發著一股紅酒的氣味，以及感到耳根有點麻痕酥軟，同時聽見他對我說：「請你別再找小莊了，這裏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上大門。」
童兆龍說完後馬上自我手上抽出手臂，進入譚小莊的房間，並關上房門。
就在這刻，我下體的陽具不受控制地再次鼓脹起來，第三次。我自覺不能留在這裏，我無法承受第四次陽具脹大而得不到應有的宣洩，但我肯定，我已對這個令我在十五分鐘內有三次生理反應的男人產生強烈無比的欲望，我實在不得不承認，我有強暴他一百遍的衝動。
第四集 暴虐狂VS暴虐狂
匆匆離開了那幢不高不低的大廈，我在廣播道截了一輛的士，飛奔回砵蘭街，我在車廂中睡了一會，順便冷卻一下對童兆龍的強烈欲望，今晚的天氣異常酷熱，我睡不到五分鐘便醒了。
晚空下，我透過玻璃窗望出去，但見樹影婆娑，四周的街燈冒出藍綠的煙霏，寂靜的行人道上，一列一列的商舖早已關閉，巴士站空洞洞的，有幾個少年男女正在那兒瘋狂地擁吻。
我撥了一個手提電話回會館了解情況，老趙對我說：「福生，事情逆轉，紅星姓蔣的縛了路安來到會館，大家都不知該怎麼辦，你趕快回來吧！」我忙向他問道：「舞廳那邊情況如何？」
老趙說：「那邊問題不大，我們的兄弟穩守著，紅星的人馬弄不出什麼花樣，又見我們陣容龐大，都不敢妄動，現在個個都等你回來收拾殘局。」我囑咐他幾句後便斷了線。
回到砵蘭街時，已經是零辰兩時半，我步進和勝堂的會館，第一眼便看見紅星的蔣國邦。他穿了一套深紅色的西裝，結一條紅色領呔，紅粉飛飛地站在會館中間，右手抽著一根煙，笑吟吟地望著我進來。我掃視會館一眼，見幾個紅星的人馬押著路安立在一旁，手上沒有利器。
老趙早已看見了我，並立即迎上前來，說道：「福生，你回來就好了。」我親切地擁了他一下，便逕自走到蔣國邦的面前，劈頭便問：「姓蔣的，你夠種夠殭，有無卵膽跟我去一個地方？」蔣國邦昂首說：「我蔣國邦天不怕地不怕，怎會不夠卵膽跟你去？」我笑了一聲：「跟我來！」
我隨即走到路安面前，抬起他的頭看了一眼，他被人用封箱膠布緊貼著嘴巴，一對手腳又被人用大麻繩綑綁著，不得作聲又不能做手勢，只能用眼神發出強烈的哀求，我一手揪起他的衣領，與蔣國邦來到會館的地下室，這是一個秘密的地方，只有我跟幾個兄弟知道開門的密碼。
蔣國邦隨我步進幽暗的空間，狂野地亂跳亂叫，我關上地下室的大門，他賊賊地看我一眼，狠狠的摘下煙蒂，問道：「莫非你想跟我在這裏打個卵炮？那真是夠卵味呀！」
我陰笑：「你不是很想跟我鬥大鬥長鬥什麼射精嗎？現在有路安這個屁眼做我們的肉器，那麼我們就來鬥他一鬥，倘若你贏了，我把砵蘭街的三個舞場無條件讓給你，相反，倘若我贏了，你在旺角開的三間芬蘭浴室就要無條件地讓出來，如何？」
蔣國邦聽得很興奮，笑道：「好，聽你的，你夠卵豪氣，我喜歡！」我從口袋裏抽出一把剪刀，那是從童兆龍那邊偷來的，剛才我見他用剪刀剪破譚小莊的西褲褲襠，覺得很過癮很想試試，想不到現在大派用場。
我立即把路安踢倒在地，手起刀落，把他身上的衣服剪成碎片，然後用力撕下來，蔣國邦興奮得滿臉通紅，早已脫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鞋襪。
我把路安拖到一張大床上，背脊朝天，然後把他的四肢用麻繩緊緊縛於四角，使他完全不能動彈，最後我用封箱膠紙貼著他的雙眼，使他不但口不能說，而且眼不能看，在一片漆黑之中，被人雞姦究竟是什麼一種滋味？他很快便可以嚐到了，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這時候，蔣國邦下體的陽具已成九十度角直豎起來，我伸手從褲袋中抽出一個狼牙套拋給他說：「戴上它，打炮時才夠卵過癮。」蔣國邦接在手裏，熟練地為自己充血的陽具戴套，接著大叫一聲，便跳到床上，扳開路安的屁股，對準肛門瘋狂地插過不停。
我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根煙吸啜起來，我一邊看著蔣國邦在路安身上肆虐，一邊吐出濃濃的煙圈，蔣國邦狂叫狂插，汗液流遍全臉全身，眼神充滿著無限的滿足與快樂。要收服有性虐狂的蔣國邦，就必須用這種癲癇殘暴的方法，我也恨路安，他不該因妒忌而把我出賣。
三十分鐘之後，蔣國邦終於把陽具抽出來，撕掉狼牙套，把精液射在路安的背脊上，他喘著氣對我說：「現在輪到你囉！」我脫掉褲子，露出膨脹至八吋長兩吋厚的陽具，蔣國邦長長地『噢』了一聲，忍不住走上來握了一下，高聲笑道：「你這卵比我的大一個碼，我真是服了你。」
我自他手中拔出陽具，跳到床上，伸手輕輕撫了路安一下，他全身上下不停地發抖，而且肛門亦不停滲血，我邪笑一聲，戴上一個度身訂造、以九九金製成的安全套，然後對他說：「路安，你不是一直很想我操你嗎？現在你的機會來了。」我對準了位置，一邊說出他以前跟我一起打天下的功績，一邊狠狠地插狠狠地刺，四十分鐘之後，我抽身跳起來，脫去安全套，把精液射到他的頭頂。
這時候，蔣國邦走上前來，雙手握著我的脖子，俯身吻著我的嘴唇，他的吻很濕很熱很辣，我忍不住伸手握著他的陽具，他興奮得再次膨脹起來，我看準了機會，狠狠地把他的胸膛壓向牆上，一邊握著他的陽具，一邊把自己的陽具插入他的體內，說道：「你不是說過很想跟我打卵炮嗎？現在我給你機會，我們打炮打到他媽的天光。」
蔣國邦瘋狂大叫：「好好好，你夠種夠殭夠狠毒，我輸給你也心甘命底，你要什麼即管吩咐，我蔣國邦馬上送到。」我一邊插他一邊在他耳邊說道：「我不要什麼，只要你以後乖乖聽我話。」
這場風暴過後，我真是十分疲倦，腦袋好像快要裂開似的，我把砵蘭街的舞場交給老趙後，隻身與幾個兄弟飛到日本渡假，順便見識一下日本的風月場所，以及各種的豔舞城場。
日本是出名的煙花盛放之地，而且無論何種色情行業，都有其勝人一籌之處，妓女不用說是最淫蕩的，男妓也不遑多讓，通通淫穢得令人九死一生，相對於自以為自由開放的香港，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第五集 最純潔無瑕的賣淫女郎
漫天金霞，黃昏的海風輕輕地掠過我的臉頰，帶鹹的海水氣味令人興奮無比，幽美的海彎佈滿了弄潮的人群，幼滑的泥沙滲透著原始時代的韻味，泥沙上面，躺臥著穿比堅尼泳裝的現代男女。
我赤著上身，獨自坐在酒店大廈高層遠眺，酸枝製造的高背椅涼透心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爽鮮甜的冷空氣，讓大腦有足夠的氧令我保持頂級的狀態，就在這時，電話鈴響起來了，我按下了揚聲話筒，那邊廂傳來了義勤的聲音，說道：「大哥，柔美子小姐到了。」我對著揚聲話筒道：「好，我馬上下來見她，叫她到舞池準備。」
柔美子是新宿最紅的豔舞女郎，我既然專程來到新宿渡假，怎能錯過她的表演？我本著吸收異國的精華，即使對女色毫無興趣，也必須入鄉隨俗，品嚐一下贏盡新宿豔舞女郎的傳奇人物。
我匆匆穿上一件黑色窄身背心，便立即走出房間外，帶著輕快的心情乘坐升降機步進酒店的地下舞池，義勤穿著整齊的白色西裝站在池邊等候，我向他揮揮手，他隨即迎上前來，並為我端上一根點好的香煙：「大哥。」我接過來啜了一口，吐出濃霧：「柔美子小姐在那裏？」
忽然之間，舞池那邊傳來了一陣神秘而詭異的音樂，我不禁凝神注視，這間酒店的地下舞池十分特別，舞池實則上是一個小型的泳池，中央凸起一個圓形的平台，上面舖上一張深紅色的地毯，泳池可供客人洗澡、游泳和進行任何形式的性活動。
驀地，柔美子從水裏冒出來，身上穿著一件粉白色透明連身紗裙，姿態優美地步上台上，我瞄了她一眼，裙底下沒穿上任何貼身內衣，因此濕漉漉的紗裙便緊緊地黏著她豐滿潤滑的軀體，柔美子擁有一對堅挺渾圓的乳房，嬌小的黃蜂腰，乳頭呈緋紅色，黝黑濃密的恥毛非常柔順地垂下來，大腿修長優美，纖巧的腳指塗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白色甲油，很奪目，很性感。
柔美子年約二十五、六歲，生得雖然並不漂亮，但皮膚非常白晢，最重要是她是一個十分專業的豔舞女郎。我不禁坐在一張沙灘椅上，欣賞著柔美子誘人的身段與舞姿，但見她忽然穩站在平台上動也不動，曲調嚇然一轉，變成了一首奇邪的音樂，柔美子隨音樂起舞，一邊發出淫蕩的呻吟聲，一邊脫去她那件透明的白紗裙子，她的手十分柔軟，肌膚又十分滑溜，脫衣服時就好像螁去一層皮膜一樣，表演得相當自然。
我不禁瞟了義勤一眼，但見他口唇乾燥，額頭的汗珠直瀉而下，不停地喘著大氣，他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我笑對他說：「你去為我預備晚飯吧！」義勤低頭應了一聲，又瞄了柔美子的胴體一眼，才轉身離開舞城。
這時，柔美子已來到我的跟前，跪了下來，為我脫去身上的所有衣服，然後小小翼翼地摺疊起來，一絲不苟地放在一張乾淨的几子上。接著她就毫不客氣地坐在我兩腿之間，伸手到几子上面拿了一片西瓜，含在嘴唇裏，俯身下來，用西瓜輕輕按摩我的身軀，由臉、頸項、胸膛、乳頭直落，最後我索性閉上眼睛，享受著柔美子口含西瓜吮啜我的陽具，感受著她雙手不停在我身上有規律地按摩，我只覺得每一吋肌肉都在放鬆，真是非常美妙。
縱然對女色無大興趣，我也忍不住伸手輕撫了柔美子的胸脯一下，觸感很細緻很有彈性，而且滑不溜手，令人不覺由胸脯順滑至她的陰戶，她的毛髮很柔軟很順滑，戶口已全部張開，濕潤地準備陽具的進入，可是我卻站了起來，把她圓潤的臀部板開，她順從地扒在地上，微微翹起屁股，讓我可以對準肛門長驅直入，柔美子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令我非常愜意。
最後，柔美子把我整個人推到水中，口含香皂輕輕擦在我的身上，然後用她的胸脯、手指和膝蓋為我再做一次按摩，令我再度得到鬆弛，她的胸脯像手指一樣，很有節奏地在我身上移動，我只覺得十分舒服和鬆弛，卻絲毫沒有半分意圖強暴她的衝動。
柔美子替我洗澡完畢，含笑地為我穿上乾淨的浴袍，然後上前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復走到几子面前，為我斟了一杯香檳，必恭必敬地雙手遞了給我，最後再向我跪了下來，作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整套服務才告結束。
我目送柔美子妖媚的背影，深深地呼出一口大氣，嘆息著香港的色情事業，確實不夠專業，不夠水準，提供性服務雖則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絕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你看柔美子剛才表現得好像她的專長一樣，自自然然，絲毫沒一點扭擰和矯飾，相對於香港的妓女來說，她真是一個純潔無瑕的賣淫女郎。
我默默走回酒店房間，義勤已為我預備了鮮美的晚餐，我掃視一眼，見桌上放了一碟碟美味的日本壽司，而大床上，則早已半躺著兩個脫光了所有衣服的日本俊男，我瞄向二人的兩腿之間，陽具早已豎立起來，我直跳到床上，先要他們餵飽我飢渴的欲望，然後才輪到肚子和胃腸。
甜膩的男色令我得到預期的滿足，他們的技巧純熟，態度瘋狂，結束的時候跟柔美子一樣謙恭有禮，令我賓至如歸。然而，每當我筋疲力竭地躺臥在床上之際，腦海裏就不其然出現一幅惱人的畫面，夜深人靜的時候，心中總有一股揮不去的惆悵。
我不其然想起逃難那晚，對於那天晚上童兆龍把臉湊過來而沒有吻我那件事，我久久不能釋懷！這事使我一而再再而三想起他身上散發出濃郁的紅酒氣味，並再次使我產生強烈的好奇心理，究竟埋藏在他衣服下那副胴體，呈現的是什麼顏色？什麼形狀？伸手抱著它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舌頭舔著它的時候是什麼味道？
這種好奇心理就像少年人看到一本上了鎖的裸體畫冊，深深被它的封面所吸引住，巴不得馬上拆開來看過痛快淋漓，但卻始終拿不到那條鑰匙，可恨陽具早已堅挺地鼓脹起來，這確實是一件極奇苦惱的事呀！
我平躺在大床上，左右兩旁睡著兩具熟睡的男體，陽具處於休克的狀態，軟綿綿像枯木一樣委靡於兩腿之間，我忽然發覺，這副隨時可以得到的男體，竟然顯得那麼卑微，那麼屈辱，我不禁爬了起來，赤著身體走進浴室裏，開著噴嘴花灑，徹徹底底地把沾粘在陽具上的卑微和屈辱洗掉。
我首次興起這麼強烈的欲望，我不要進入卑微而屈辱的身體，那種感覺很醜陋很厭惡，而且毫不剌激，我需要一副有尊嚴的肉體，堅強而不屈，可以想像得到，進入這麼一副驕傲的肉體是多麼的令人感到振奮呀！
第六集 愛上他的肉體 憎恨他的靈魂
匆匆從日本回到香港，回到紙醉金迷的酒色空間，重新投入危機四伏的走馬生涯，我並不抗拒沉重的壓力，因為壓力越重，對鬆弛的欲望也就越大，那麼，當我真真正正得到鬆弛的時候，我就會非常滿足，這就好像飢渴的原理一樣，當飢渴累積到某一頂點，對液體的渴求亦到了至極，那怕是一杯普通的開水，也會立即變成清純的甘露，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我在凱悅酒店訂了一間貴賓房，與一班兄弟和叔父吃晚飯，大家喝了幾瓶威士紀後，心情十分興奮，便雀躍地暢談起與女人打炮的戰績來。我一向不喜歡把自己的性生活當菜乾般拿出來曬太陽，那是多麼可笑和幼稚的事。我忍不住站了起來，與他們作了一個如廁的手勢，便溜到洗手間去。
人在最污穢的地方，心情總是特別放鬆，很多平常不會做的事亦會肆忌彈地做出來，尤其在沒有人的時候。我推開最後一個廁格，把倒進肚子裏的酒液吐了出來，感覺有點虛脫，我坐在馬桶上休息一會，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酒店的洗手間放了除臭的香花，因此，空氣比外面的還要清新。
這時，我聽見廁格外傳來了兩把聲音，以非常流利的普通話交談著，其中一把聲音有點熟悉，說道：「你來香港找我幹嗎？」接著一把非常年青的男聲直接說出心底欲望：「我要跟你……」
那把熟悉的聲音馬上叱道：「你住口！」然後我只聽到陣陣的水花聲以及衣服的碰撞聲，我忍不住立在馬桶上探頭向外一看，透過玻璃鏡面的反映，我看見了穿著黑色襯衫的童兆龍，以及一個穿著緊身T-恤的年青男子。
童兆龍跟那年青男子發生小小的糾葛，男子把一張紙條塞在他的衣袋說道：「我不管，你今天晚上一定要來酒店找我，倘若你不來，我便不回台灣去。」他還未說完，便有一個中年男子推門進來，童兆龍尚未應承，那年青男子已乘機溜了出去。童兆龍拿了紙條出來，眼尾也不看便把它搓成一團，扔進垃圾箱裏。
我帶笑走出廁格，一邊非常幸災樂禍地透過玻璃鏡看著他，一邊扭開水龍頭洗淨雙手，他在玻璃鏡看見我的時候，表情異常鎮定，甚至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慌亂驚訝的痕跡，我對他說：「怎麼如此浪費？」
他假裝沒有聽見，雙手放在暖風機下吹乾，我又說道：「那是台灣人嗎？長得不錯嘛，你怎麼不答應他？」童兆龍仍是一聲不響，最後連望也不望我一眼便推門出去，我走到垃圾箱前，伸手掏了那張紙條出來，見上面寫著酒店名稱和房間號碼，我歪著嘴巴陰陰地笑，隨即把紙條扔回垃圾箱裏。
我走出洗手間，環視酒店四周，但見童兆龍正與一大班人在咖啡閣吃自助餐，我雙手插入褲袋裏，站在牆角不能自持地偷看著他，這張冷峻而英氣的臉孔，究竟埋藏著一顆怎麼樣的靈魂？這時，他察覺我正在窺視著他，眉頭以半秒鐘的速度皺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跟對面的人換了位置。
這時，義勤走過來對我說：「大哥，我們幾時上菜？」我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鈔票，塞在他的手裏對他說：「我有點事不吃了，你代我向他們說一聲，今餐我請客。」義勸接過鈔票問道：「大哥一個人走？」我笑著對他作了一個『不要多管閒事』的手勢，他便識趣地走開了。
忽然之間，我看見童兆龍站起來匆匆結帳，可是他的朋友卻沒有離去的跡象，看樣子似乎是急著要走，我暗暗跟在他的背後，見他從側門走出了酒店，在街角轉了一個彎，一邊從口袋裏掏出車匙，一邊走到一架福特面前，我看準了時機，以最快的速度，趁他打開車門的時候，馬上跳入他的車廂，若無其事的坐在司機位旁，他慌忙地跳進來，問道：「你幹什麼？」
我騙他說：「我剛才看見那台灣小子在大門口等你，一副死心不息的樣子，你要不要去看他一看？」他倒抽了一口涼氣：「你究竟想怎樣？」我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可不可以載我一程？」他匆匆地瞄了我的手臂一眼：「不行，我又沒欠你什麼，為什麼要載你？」我揚揚眉：「看不出你原來這麼斤斤計較。」他按了一下開門掣，靠近我那邊的車門便自動彈開了一條縫，不留情面地示意我下車。
就在這時，我嗅到了一股野獸的氣味，我忙從倒後鏡看了一下，迅速關上車門，絞上車窗，然後對他說：「快開車！」他不禁呆看著我：「喂，你又幹什麼？」我鎮靜地對他說：「你看不見嗎？後面最少有六、七個手持西瓜刀的人走過來，你若再不肯開車，兩分鐘內，我們將會變成免治牛肉。」
童兆龍忙從倒後鏡看了一眼，一秒鐘後，便以極快的速度開動引擎，踩盡油門疾飛而去。倒後鏡映著一群狂性大發的獸性大漢直衝上來，可是牠們的影子越來越小，終於消失於黑暗的街角裏，我絞下車窗玻璃吸了一口冷空氣，心裏盤算著那班是什麼人馬？他們並不是紅星的人，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不禁撥了一個手提電話給義勤下命令：「義勤，你聽著，別離開酒店，有人在外面埋伏，你查查那究竟是什麼人？」
我掛了線，忘記了坐的是童兆龍的車子，心裏不停地思索著那群人的底勢，但仇家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那路人馬。
童兆龍忽然問道：「請問你幾時下車？」
我側頭橫他一眼：「你習慣在公路上叫人下車嗎？」
他沉著一張冷臉，納納地沒有答話。
未幾，我的電話響起，義勤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哥，你沒事嗎？那是和信堂那邊的人呀！我們已把他們制服了。」
我對他說：「好，別妄動，你們在會館等我回來。」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童兆龍又說：「我不進入砵蘭街了，你在街口下車好嗎？」我看著他駕車的姿態，目光停在他的臉上，他的嘴唇真是很性感很好看，在光線暗淡的車廂中散發著無比誘人的魅力。
驀地，我嚇然發動攻勢突襲，雙手箍著他的脖子，臉直撲他的面前，嘴巴湊過去噙著他的唇瓣，舌頭以最快的速度伸進去舐著他的上顎，一股極濃烈的紅酒氣味自他口腔、嘴唇以及衣服下面傳到我的感官神經，我用力吸啜著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味，感覺非常刺激。
他沒想到我突然發難，完全不知所措，駕駛著的車子在馬路上亂了岔子，左搖右擺地失了方向，我趁他雙手沒空閒又不能反抗的時候，一邊吮著他的嘴唇，一邊伸手移到下面，解開他褲子的鈕釦，並拉下拉鏈，他兩腿之間本能地豎立起來，陽具隔著內褲給我握住了，憑著手掌的敏銳觸角，我猜想最少有兩英吋的直徑。
我瞪眼看著他滿臉驚惶的表情，心裏真是十分痛快。忽然之間，我的舌頭和嘴唇劇痛一下，我不得不把他鬆開，他已把車子停了下來，用力把我推到車門那邊，我的後腦便撞在玻璃窗上，我邪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滲著腥甜的血絲。
他狼狽不堪地拉上褲子的拉鏈，伸手擦掉嘴角上的血跡，一邊喘著氣，一邊含怒地看著我，這副樣子撩起我無比的亢奮，而我的陽具，迅速以九十角充血直立起來。
我吸了一口夜空氣，抑制著蠢動的欲望，把血吞進肚子裏，斜著眼對他說：「你抑壓得好辛苦，是不是？既然大家也勃起來了，不如就在這兒先打一炮，好嗎？」
他氣得滿臉通紅，連忙打開車門下逐客令：「你給我滾！」我再三看他一眼，驚訝於他的抑制能力與我不相百仲，我唯有步出他的車廂，並彎身隔著玻璃窗對他說：「喂，你載了我一程，剛才又咬了我一口，我們便不能扯平了。」我還未說完，他便開動車子疾馳而去。
我嘴角歪邪地笑著，這個有著鐵一般靈魂的人，我多麼多麼想得到他的肉體，我不能容忍他的抗拒，不能容忍他的定力，我橫行了這麼多年，還未遇上一個如此高質素的對手，他的肉體發出要操的命令，可是他的靈魂卻回絕了。
我的口腔內仍殘留著他的氣味，紅酒味與血腥味混成一體，就在剛才那半分鐘的交流裏，我已愛上了他的肉體，並同時憎惡他的靈魂！
第七集 最瘋狂的陽具崇拜者
午夜的砵蘭街燈火通明，我帶著半興奮的狀能步進會館裏，嗅到一陣陣極難聞的怨懟與憤怒氣味，我皺著眉頭睜眼一望，但見會館兩旁立著十幾個兄弟，中央蹲著幾個全身給大麻繩綑縛、嘴巴被膠紙封密的年青男子，他們不約而同地以激憤、憎惡和報復的目光盯著我，義勤見狀，不禁踢了他們一下，然後迎上來對我說：「大哥，他們就是和信堂的人了。」
我向他點點頭，問道：「他們的老大呢？」義勤低頭答道：「給他逃跑了。」我輕拍他的肩膀，然後走到那幾個年青男子的前面，伸手撕掉其中一個人嘴巴上的封箱膠紙，那男子隨即向我吐了一口涎沫，並同時連珠炮發：「你這卵炮基佬，你憑什麼在砵蘭街搶我們的地頭？死卵基佬，有種就通通殺光我們，否則有天我一定打爆你的雞巴。」
他還未說完，義勤早就上前狠狠地摑了他一記耳光，並以棍棒重重地擊了他的背脊一下。與此同時，有幾個兄弟迅速地為我遞上紙巾與手拍，我擺擺手，沒有擦去臉上的涎沫，伸手從褲袋裏掏出一包煙，點了一根噙在嘴角，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彎身貼著那年青男子的臉，對他吐出一個煙圈，笑道：「你以為只有你們才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漢嗎？只有你們的雞巴才有權利打炮嗎？那麼先讓我看看你的本錢吧！」
我向義勤打了一個手勢，他隨即與幾個兄弟走上前去，把那男子板在地上，三扒兩撥便撕下他的西褲與內褲，露出了兩腿之間那一丁點的本錢，男子發出一陣羞憤的哀嗚，口角不斷滲著血絲，我不禁走上前去，伸手逗了一下，賊賊地笑道：「就憑你這卵蚊形雞巴就想在砵蘭街橫行無忌嗎？我看砵蘭街最淫賤的女人也未必會看你一眼，你既然那麼有男子氣概又不怕死，我就賞幾個瘋狂崇拜雞巴的女人給你，叫你這卵蚊形雞巴體會一下被女人輪姦的滋味吧！」
那男子全身發抖地看著我，眼神由憤怒變成頹喪與驚駭，我又向義勤做了另一個手勢，他便叫幾個兄弟合力把他抬了起來，走進陰暗的長廊裏，男子不停發出哀號，嚇得還蹲在地上的幾個男子低頭瑟縮起來，我撥了一個手提電話給舞城的老趙，叫他馬上差幾個灌了迷幻藥的妓女過來。
我摘下煙蒂，向義勤發出命令：「把他們幾個卵炮帶進去，我要他們看。」義勤點頭應了一聲，那幾個男子聽罷頻頻搖著頭，眼神充滿著驚懼與惶恐，我看到他們脆弱的靈魂，不停打著怖慄的寒顫，義勤狠狠地踢了每人一腳，便叫幾個兄弟把他們押進地下室去。
未幾，老趙親自帶著幾個年約三十上下的女人過來，臉色好像喝醉酒一樣，眼神併發出獸欲的光茫。我對老趙說道：「為什麼親自來？」老趙笑道：「聽說你要找幾個女人輪姦和信堂那個短命的卵炮，所以我忍不住走過看一下嘛！」我吃吃笑道：「老趙，你看是沒問題，但我怕你受不住心臟病發，那我怎對得起你老婆？」老趙聽罷有點尷尬，眾兄弟隨即相對大笑起來。
我又對義勤打了一個眼色，他便與幾個兄弟帶著那幾個妓女走進地下室，我與老趙尾隨於後，地下室傳來了一陣陣獸類發出的怪叫聲，我伸了一個懶腰，重新點了一根香煙，與老趙坐在一張沙發上，以五呎的距離看著那幾個和信的年青男子。
剛才那個向我吐涎沫的男子給人板在地上，嘴巴重新被封著，他一看見那幾個充滿獸欲眼神的女人，早就嚇得發出一陣陣『卿卿唔唔』的呻吟聲，女人看了他一眼，隨即當著我們的面前，以三秒的速度脫掉身上所有衣服，老趙對她們作了一個手勢，她們便走到那男子身前，一個按著他的左腳，一個按著他的右腳，還有兩個早就騎到他的身上，急不及待地爭著吸啜他的陽具，好像餓狼見到獵物一樣，恨不得把它吃進肚子裏。
那男子瞪大他一雙驚懼的眼睛，看著兩個充滿淫液的女人輪流吞吐他的陽具，嚇得他忍不住灑了一泡尿，噴得兩個女人滿臉滿身，女人一怒之下，伸手便摑了他幾十巴掌，然後跟按著他雙腳的女人對掉過來，那兩個女人媚媚一笑，挺著一對渾圓堅韌的乳房，跪在他的身旁，一邊輕輕握著他的陽具，一邊發出極穢淫的獸叫。
這時，男子的陽具已漸漸充血脹大起來，女人們便騎到他的身上，輪流握著他的陽具插入自己的體內，左搖右擺地扭動著身軀，披散在胸前的長髮像煙花般亂舞，看得人眼花撩亂，女人們全身抽搐，指甲在他上身瘋狂地亂抓著，但見他的襯衫已穿了幾個窟窿，最後女人們索性扯破他的襯衫，露出滿佈鮮血傷痕的胸膛。
我與老趙邊吸煙喝酒邊看著妓女輪流在他身上肆虐，女人們似乎吃了很多迷幻藥，精力源源不絕，淫水流過不停，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吧，但見那男子的眼珠子突了出來，陽具已委靡不振地垂在兩腿之間，我看了老趙一眼，他馬上跟幾個女人們打了一個手勢，女人們才停了下來。
那幾個瑟縮在牆角的男子看了剛才那幕場面，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女人們咬著裂唇看了他們一眼，眼神再度發出強烈的獸慾光茫。我不禁走上前去，向他們吐了一個濃濃的煙圈，問道：「怎樣，想不想試一下被女人輪姦的味道？」他們驚惶地看著我，拚命搖著頭，眼底充滿著求饒的情態。
我笑道：「為什麼不？你們不是一直很喜歡跟女人打卵炮麼？被你們強姦的女人沒一打也有十個吧！現在只不過是四個女人，而且還是四個絕頂崇拜雞巴的女人，你們為什麼如此害怕？」
男子們一邊搖著頭，一邊忍不住流下淚來，我不禁揶揄說：「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麼哭得像殺豬似的，我再來問你們一句，你們要不要跟她們打炮？」我還未說完，他們又拚命搖著頭，我又問：「不想跟女人打炮嗎？那還要雞巴來幹什麼？不如把它割下來，送給她們一人一具做個紀念，好嗎？」
義勤聽罷，不禁與老趙面面相覷，男子們嚇得搖頭又不是，點頭又不是，驚慌得全身不斷顫抖，男人對於被閹割均有著極大的恐懼，甚至比死亡更加惶恐幾十倍，因為閹割不但令他們失去了性能力，而且還失去了他們在世間上所享有的各種權力，男人失去陽具，比割下他們的頭顱更為悲慘。
我摘下煙蒂，冷笑一聲，向義勤發出命令：「約和信的老大汪長興出來。」
第八集 最污穢的聖餐
這世間上，所有女人都是沒有陽具的動物，因此她們沒有被閹割的恐懼，話雖如此，但女人亦因為沒有陽具而失去了種種的能力，比方說，她們沒有進入他人身體的能力。
然而，男人雖然擁有陽具，擁有隨時可以進入的能力，甚至權力，但不表示他在進入的時候得到最大的滿足，除了堅挺的陽具之外，男人還需要有一顆強大的靈魂，與陽具一起進入，才能獲得真正的快樂。
我與義勤坐在神聖的禮堂裏，仰望著高高掛在白牆上的十字架，仰望著一顆超脫人世間的巨大心靈。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神聖的空氣，嗅到一股極強烈的甜腥味與腸胃因飢餓而散發的氣息，還有一陣陣靈魂的呻吟。我每月參加教堂的聖餐聚會，風雨不改，完全是為了思念雲奇格。
我環視四周一眼，看見幾百對充滿著飢渴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手中拿著的血和肉，女教徒穿著黑色的禮袍，手捧銀盤走到我的面前，甜腥味非常濃烈，我與義勤各自領了一套聖餐。
音樂奏起神聖的旋律，禮堂洋溢著聖潔而乾淨的空氣，我趁著他們禱告的時候，靜靜地咬破指頭，把鮮血滴進聖杯裏，我的血液比杯中的血濃一百倍，兩相混和之後，血液呈現一層透明的酒紅色，贖罪的儀式開始了，牧師站在高人一等的神聖舞台上，手持聖餅喃喃說道：「這是基督的聖體，我們吃的時候，緊記衪為我們釘在十字架上。」
牧師說完後，幾百副飢餓的嘴唇已急不及待地吃下那片片的肉餅，我把餅沾了血液吞進肚裏，感覺更加飢腸轆轆。牧師拿起聖杯又道：「這是基督的聖血，我們喝的時候，別忘記衪為我們在十字架上流的每一滴血。」
幾百雙手拿起聖杯一飲而盡，豪氣得像喝下一瓶威士紀一樣，我也喝下混合著的血液，甜腥味隨即充滿了整個口腔，感覺這是人世間最污穢的聖餐。詩班穿著高貴的黑禮服站了起來，唱了一首基督為我們受難的聖詩，我看著每一對滿足的眼睛，心中長長吁了一口大氣。
每次來到肅穆的教堂，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雲奇格，他的音容笑貌彷彿緊緊地鑲嵌在那十字架上面，每當我看見十字架，就想起了他，想起了十年前他穿著黑色禮服坐在詩班凳上獻詩的雍容華貴，想起他純潔無瑕的肉體與聖潔靈魂併發著雋永的光華，雲奇格離開我已有十年了，可是我卻永遠囚禁於浸淫於思念他的無底深淵裏，無法自拔。
聖禮完畢，我重新回到現實的國度，抬眼看見韋佐治穿著詩班袍走下來，伸手與我握了一下，我不禁淡淡一笑，說道：「那份合約我叫律師看過了，幾時上你那邊簽字？」韋佐治笑了一聲，露出兩顆虎牙：「隨時歡迎啦！」
我復伸手與他相握，他反扣著我的手腕，把我身體向前拉去，嘴巴湊到我的耳邊問道：「你幾時再與我打炮？」我輕聲在他耳邊說道：「隨時隨地，只怕你沒這份膽量！」他看我一眼說：「怎麼不敢？你說，你想在那兒開炮？」我低頭說道：「就在這裏，你敢不敢？」
韋佐治面前掠過一抹興奮的神色，說道：「徐福生，你真是瘋了！」我推開他笑道：「不是早就說過你沒這份膽量嗎？」他咬著牙，我嗅到他的肉體發出強烈的訊息，詩班袍下兩腿之間，早已不受控地鼓脹起來，他瞅我一眼，然後低頭看看腕錶，對我說道：「半小時後，我在三樓的洗手間等你，不來的就是卵蛋。」
我把手提電話拋給義勤，對他說道：「你在大門口等我。」義勤點點頭，奇異地看我一眼，才離開了神聖的禮堂。我踏在深紅色的地毯上，感覺滿途荊棘與刺蝟，我邊行邊抬眼望向白牆上，十字架發出雋永的光輝，巨大的靈魂化作了一道白芒，射進了我們的體內。
幾百具行屍走肉贖罪後重獲新生與靈魂，早已走得清光，一時之間，禮堂上只剩下冷颼颼的空氣，以及高高掛在牆上的寂寞。我知道，白牆背後便是三樓的洗手間，半小時後，我將在那裏再度行淫。
犯規，原本就是人類心底潛藏的最大欲望，不犯規，人類亦無贖罪的必要，只是人類最大的根性不在於犯規，而在於不停的重蹈覆轍，我步行在神聖的階梯上，伸手抹了深杏色的欄杆一下，塵埃沾在手上，呈淡淡的白灰色。倘若物質的世界本來就是不乾淨的，那何苦強迫要它潔淨才覺痛快？
我靜靜地坐在長長的詩班凳上，拿起聖經放在膝蓋，感覺莊嚴與肅穆的氣氛，我打開聖經，翻到雲奇格生前最喜歡念的一段：「所羅門的歌是歌中的雅歌。願他用口與我親嘴，因你的愛情比酒更甜美，你的膏酒馨香，你的名如倒出來的香膏，所以眾童女都愛你。願你吸引我，我們就快跑跟隨你，王帶我進了內室，我們必因你歡喜快樂。」
雲奇格的面貌在我腦海中震盪著，我不禁向下面望了一眼，又念道：「求你們給我葡萄乾增補我的氣力，給我蘋果暢快我心，因我思愛成病，他的左手在我頭下，他的右手將我抱住。」
燈光下我翻後幾頁，看到其中一段又念道：「巴不得你像我的兄弟，像吃我母親奶的兄弟，我在外頭遇見你，就與你親嘴，誰也不輕看我。我必引導你，領你進入我母親的家，我可以領受教訓，也就使你喝石榴汁釀的香酒。他的左手必在我的頭下，他的右手必將我抱住。」
我平靜地閤上聖經，感覺雙手與臉頰熱烘烘的，為經書中讚美與歌詠而悸動，從沒看過這般動人的詩歌，我為其中露骨傾情的描述而嘆喟，為其中激情震盪的繪畫而興奮。我忽然瞥了一下腕錶，噢！幾乎忘記了跟韋佐治的約會。
就在這時，義勤氣急敗壞地從遙遠的大門那邊走了進來，大叫一聲：「大哥，你在那裏？」我站起來叫道：「別大呼小叫，我在這裏。」他馬上走了過來對我說：「大事不好了，我剛剛收到老趙的電話，他說和信那邊綁架了一個人，和信老大汪長興揚言，除了大哥之外，誰也救不了這個人。」
我皺著眉頭問：「他們綁架了誰？」義勤吞了一口涎沫，看我一眼說道：「這個人就是譚小莊。」我手心微微一震，問道：「他們怎會綁了他？」義勤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汪長興那卵又說，倘若大哥在二十四小時之內不出現和信號，他便叫人割下了那譚小莊的舌頭，以後每小時砍下他身上其中一個器官，包括他的雞巴。」我吸了一口禮堂空氣，問道：「譚小莊幾時給他們綁去了？」
義勤答道：「聽老趙說大約是今早十時左右，正確的時間不能肯定。」我看看腕錶，復問：「他們捉譚小莊的時候，還有什麼人在他身邊？」義勤搔了一下頭皮說：「好像是兩個女的，詳情我不大清楚。」
我步下禮堂的階梯，對義勤說：「我們走吧！」義勤尾隨我走出禮堂，以極快的速求跳進寶馬，坐在司機位上問道：「大哥，我們現在先去那裏？」我打開車門跳了進去，說道：「我們上山頂兜風。」義勤半帶疑惑問道：「大哥還去兜風？為什麼不回會館問問老趙？」我橫他一眼：「關掉手提電話，先上山頂兜風，然後回舞城去。」
義勤被我弄我一頭霧水，我陰陰地笑著，我知道，那裏有個人會來找我。
第九集 最有尊嚴的屈辱
義勤駕著寶馬載我登上山頂，我由頂端俯瞰香港島，感覺世界原是那麼微不足道，生命更加何足掛齒。我與義勤在山頂的露天酒巴喝威士紀，就在太陽即將下山的時候，我才把手提電話開著。
手提電話幾乎是立即響起來，並傳來了老趙的聲音：「福生，你還不回來？有個人在舞城等了你十幾個鐘頭，他死不肯走，說一定要見到你。」
我心神一盪，問道：「誰？」
老趙說道：「他說他是譚小莊的朋友，童兆龍！」
我掛斷電話，臉上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義勤問道：「大哥，是老趙嗎？」我對他說：「義勤，你載我到西貢，我們去吃海鮮。」
義勤奇道：「大哥還不回去？」我笑道：「現在時間尚早。」義勤又道：「可是那譚小莊……」我鬆鬆肩：「他只不過跟我打過幾次炮，根本扯不上什麼關係，和信的人綁架了他，那是他們的事，即使和信的人把他砍開幾百塊，也是不關我們的事呀！」
義勤不禁吞下一口涎沫：「我以為大哥你著緊他嘛！」我笑對他說：「我誰也不著緊，我最著緊的是我們自家的堂口。」義勤沒再說些什麼，只是臉上仍是掛著幾分疑團。我與義勤在西貢吃了一頓海鮮晚餐，喝了幾杯白蘭地，直到夜幕低垂，才施施然返回砵蘭街。
我踏進暗潮洶湧的地下舞城時，豔舞女郎已立在圓桌上脫衣服，四周圍著幾十個觀舞的男人，不停地喝采與叫嚷，有些還急不及待地當場手淫。我掃視舞場一下，就在昏暗不明的角落裏，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靜靜地坐在一張高背椅上發呆。
舞場上的燈光一明一暗地閃動著，我走上前去，立在他的面前問道：「既然一埸來到，你為什麼不欣賞一下我們的豔舞女郎？」童兆龍聽見我的聲音，隨即從高背椅上彈了起來，一手便把我壓在牆上責問：「你明知小莊為了你才給人綁架，你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回來？」
這時，義勤與幾個兄弟馬上走過來拉開他，我點了一根香煙，緩緩地吐出一縷煙，然後對他們說：「放開他，清場！」
一分鐘後，舞城裏只剩下我跟童兆龍二人，沉默地以三呎的距離對峙著。
我開著了舞城所有的燈光，童兆龍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下面束一條深黑色西褲，直直的怒視著我，說道：「小莊因為你才給那些人綁去，你打算幾時救他出來？」我吐出一個煙圈說：「你自己為什麼不去救他？你不是很喜歡逞英雄嗎？現在就是一個好機會。」
童兆龍氣得上前揪著我的衣領：「我可以去救他還在這裏等你？那些人說明一定要你才能救到他，否則誰去救他，他們便立即把他的手臂砍下來，這些你都應該知道，你為什麼還要多此一問？」
我看進他怒火衝霄的眼底，內心非常興奮，鬆鬆肩說道：「我為什麼要去救他？」他瞪著眼說：「你一定要去。」我冷冷地橫他一眼：「你現在是不是在命令我？」
童兆龍楞了一下，揪著我衣領的雙手鬆開，我轉身背對著他，啜了一口香煙，緩緩吐出煙霧，他走到我的面前，放軟聲線對我說：「那你就當我替小莊求求你，你去救他吧！」
我目光灼灼地瞧著他，問道：「倘若我肯去救他，那是否無論我開出什麼條件，你都肯應承？」他又是一楞：「什麼條件？」我摘下煙蒂，一手把他推到牆上，兩手抓著他的肩膀，以兩吋之隔把臉湊近他：「你聽著，今晚我要你跟我好好地操他媽的三百個回合，不許戴套的，由這分鐘開始，就在這裏。」
他漲紅了臉，呆呆地瞧著我，三秒鐘後，他半聲不響，便把我反壓在牆上，臉貼上來，吸啜著我的嘴唇，同時雙手移到我的下面，以非常熟練與敏捷的手法，拉開我的皮帶，解去我的褲鈕，扯下我的西褲與內褲，前後不到十秒鐘的時間。
至於我的陽具，早在踏進舞場見到他時，不由自主地鼓脹起來，如今以九十度角豎立在他的面前。
我不甘心處於被動的狀態，一邊吸著他的嘴唇，一邊復把他扳在牆上，伸手解開他襯衫上的鈕釦，一股混和著強烈體味與紅酒味的氣息直湧上來，我忍不住把臉滑至他的胸膛，伸出舌頭肆意地吸啜著，他的皮膚呈淡淡的酒紅色，燈光下透著一股難言的魅力。
十秒鐘後，他又開始發動攻勢，把我推到那張圓桌上，並以極美妙的姿態甩掉鞋襪騎了上來，一邊俯身下來吻我，一邊伸手削去我的襯衫、褲子與鞋襪，削衣服的聲音清脆玲瓏，迅速得令我感到十分自卑與汗顏。他身上仍穿著白色襯衫與深黑色西褲，形勢彷彿倒轉過來，倒轉到一個地步，簡直令我毫無還擊的餘地。
全身乏力的我攤在圓桌上任他吻著，我貪婪地吸啜著他的舌頭，三十秒之後，我開始發力反攻，左手圈著他的頸項，右手移到他的下面，解開褲鈕，拉下他的西褲與內褲，握著他堅挺的陽具，他低呼一聲，愴惶地看我一眼，我馬上翻身把他反壓在桌子上，抽掉他的襯衫，褪去他的西褲與內褲，由此刻開始，我才覺得與他處於完全平等的姿態。
在燈火通明的環境下，我清楚看到他的臉龐與他的軀體，為確保這副肉身永遠刻印在腦海裏，我仔細地端量著他每一部份──神氣的眼睛、挺拔的鼻與厚薄均勻的嘴唇組成一張俊逸的臉；頸項線條非常幽美，肩膀與手臂成直角，胸膛不算健碩，但十分有彈性地呈酒紅色澤；緋紅的乳頭軟硬適中，腰肚毫無半點贅肉，濃密的恥毛平均地由恥骨伸延至兩腿之間；陽具有七英吋長度，直徑為兩英吋，穩固地堅挺地豎立著，強健的腿直而長。
──臉孔與身材同樣令人瘋狂。
我不禁爬在他的身上，伸出舌頭，肆意吸吻著他的臉頰、頸項、胸膛、乳頭、腰肚以及堅硬的陽具，他全身散發著濃烈的體味與紅酒味，並開始急喘著氣，我一邊吸食著他的陽具，一邊抬眼看著他的臉部表情，滴汗的臉頰潮紅，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吃力地呻吟著，急喘著，接著以極快的速度射了我一眼，然後翻身把我扳在桌子上，背對著他，我不禁大吃一驚，可是還是遲了一步。
驀地，我感到他的陽具已刺入來，一陣撕裂似的劇痛自後面傳上腦部，強有力的痛楚感令我由深淵躍起來。我大聲地呻吟著，持續十分鐘的刺骨疼痛令我筋疲力竭，暢快無比，可是我不甘心，為何身處於劣勢下的他，仍可以如此擁有主權？為何身處於威迫的狀態下，他仍能保持著冷靜？我深深的地吸了一口氣，復把他硬生生地拉起來，推到那張高背椅上，背對對我。
由於椅子背後有一面鑲在牆上的掛牆鏡，故此我便可以清楚看到他每一個臉部反應，陽具以報復的姿態插入他的肛門，我左手環著他的胸膛，右手摟著他的頸項，從鏡子的反映下，他一邊呻吟，一邊伸手到几子上拿起一瓶冰凍的啤酒，發狠地灑了一頭一臉。我直直的看傻了眼，啤酒的白色泡沫凝聚在他的嘴唇，銷魂蝕骨得令人無比亢奮，我不禁把陽具抽掉，拉著他扳在鏡子上，伸出舌頭瘋狂地吮著他臉上的酒液，以及他嘴唇上的白色泡沫。
他把酒液淋在我的身上，我搶去他的啤酒瓶，昂首一飲而盡，然後把酒液吐在他的身上，嘴巴湊下去吸食著，感覺非常刺激，非常美味，非常滿足，我伸手到他下面，熟練地撫弄著他的陽具，替他手淫，我要迫他先我一步射出精液，這是唯一能賽過他的辦法。
我邪惡地看著他，英俊的臉頰濕漉漉地灑滿酒液，嘴巴吃力地呻吟著，我真的按捺不住，再度伸出舌頭去舐他的唇瓣，手不其然停了一下，他忽然反手摟著我的頸項，用力地在我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我低呼一聲，血黏在他的嘴角上，他仍喘著氣，仍呻吟著，忽然不知怎的笑了出來，邊笑邊握著我的陽具，令我感到無比刺激，血腥味混合著他身上的體味與紅酒味，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與觸覺不約而同地襲擊我的感官神經，令我達至瘋狂的境界。
就在他笑出來三秒鐘後，我忍不住射出精液，我發狠地把他重新拉回桌上子，爬上去吻著他的嘴唇，把他嘴角的血絲吮得乾乾淨淨，並再度握著他的陽具，輕輕地搓揉著，他低沉地喘著氣，呻吟著問：「現在……幾……點……鐘？」
我楞了一下，然後笑對他說：「你的現在是十二點，我的現在是九點，我告訴你，我仍未滿足，你不要以為這就可以滿足我，除非你主動向我求饒。」我用說話刺激他，挑起他憤怒的情緒，我要他盡快射精，他為什麼還可以堅持著？我開始妒忌他的能耐，這男人不但生得俊，而且還是一個強勁的性對手。
他一咬牙，邊呻吟邊對我說：「好，我投降了，我求你，我不行了，你停手吧。」我看著他所謂求饒的表情，那算是求饒嗎？可是他的呼吸聲與呻吟聲非常蝕骨，他散發著的體味與氣息非常消魂，我不由自主地再度興奮起來，他實在是一個令人著魔的男人，我無法征服他！
我一邊揉搓著他的陽具，一邊對他說：「你這算是求我嗎？那不行呀！」
他瞧我一眼：「那……你想怎樣？」我直視他微張的眼睛，說道：「我問你，我是不是弄得你很興奮？」他無力地點點頭，我對他說：「不准點頭或搖頭，我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他急喘著氣說：「是！」我扳著臉說：「不准答是與不是，回答說，你現在很興奮。」
他邊呻吟邊說道：「我現在很興奮，非常興奮。」
我貪婪地瞧著他難堪的表情，一邊握住他的陽具，一邊把嘴唇湊近他的耳邊說：「那你現在想不想我吻你、舔你、吸你這裏？」
他紅著臉，怔怔地瞧著我，吃力地喘氣與呻吟著，沒有說話，我威脅他：「你若不肯說，我就不答應你的要求」他再度咬著下唇，低喘著說：「想，我很想你吻我、舔我、吸我……這裏……」
我邪笑一聲，復在他耳邊說：「那是很淫蕩的，你要說得淫蕩些，我才答應你！」他的臉變成燒紅了的烙鐵，給我挑逗得半死不活，我嗅到他的靈魂正在發力地掙扎著，痛苦地呻吟著，我忍不住咬著他的耳垂，再度迫他：「你若再不肯說，我們的協議就取消了。」
忽然之間，他翻身捉著我的雙手，把我釘在圓桌上，他的身體爬上來，上半身以六十度角面對著我的臉頰，下半身緊貼著我的陽具，我們的雙腿互相摟在一起糾纏不清，他的陽具衝著我的，兩相激烈地磨蹭著，我抽搐得渾身顫抖，一陣急速的強烈快感突然襲來，感覺如從高空處墮進谷底，兩分鐘後，我再次射出精液。
我吸了一口氣，氣急敗壞地把他反壓著，他的陽具仍然直直地豎立起來，堅挺無比，我看進他灼燙的眼底，他輕咬唇瓣，拉著我的手移到他下面，握著它，喘息著呻吟著說：「咬我……這裏……」
我給他再度挑起全身的火焰，陽具豎起的同時，我俯身下去，吮啜著吸食著他的，十分鐘後，我忍不住咬了它一口，他低呼一聲，下身狂熱地抽搐起來，彼此的精液灑在彼此的胸膛上。
角力結束，我筋疲力盡，不禁擁著他沉沉睡去，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續漸睜開眼來，但見童兆龍早已穿回所有衣服，端正地坐在高背椅上，看著我等著我甦醒，我翻身坐了起來，伸手把他拉到身邊，要他握著我一再為他豎起來的陽具，他急切地說：「你還要再來一次嗎？可是我們已沒有時間了。」
我摟著他的肩膀，輕吻著他的嘴唇，順便看看牆上掛鐘，便湊近他耳邊說：「不，我們還可以再來一次，我現在很想操你。」
第十集 霸權主義者的戰場
清晨的砵蘭街異常僻靜，淡白的月光仍掛在空中，顯得樸實無華。街邊商舖仍關閉著，滿地廢物疏落地散於行人道上，令人聯想晚間人夜生活的盛況。天還沒亮，路燈依然灼灼地照著四周的景物，非常安靜。
我坐在義勤駕駛的寶馬上，心靈因肉體的滿足而感到無比的充實，釋放了囚禁在無底深淵的神魂，這不其然使我想到昨晚與今晨在舞場上的快慰與瘋狂，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晨早的空氣，衣服下仍殘留著淡淡的腥甜氣味，嘴唇仍能感到陣陣的燙熱，這些印象非常深刻地烙印在腦海裏。
義勤一邊駕車一邊不斷偷看我的表情，我笑著對他說：「義勤，你是不是覺我有點反口覆舌？」義勤臉上露出一個半疑惑的神情：「大哥，我真是不明白，為了一個跟你只有一夜情的男人，付出那麼多值得嗎？」
我微微一笑：「義勤，你有沒有試過想得到一個人想得發瘋？」義勤不禁搖搖頭：「世間上有這種人嗎？」我訕笑他說：「那你就沒資格批評我了。」義勤有點心心不憤，復道：「他除了英俊和硬朗之外，我想不到他還有什麼優點，能夠使大哥你對他另眼相看。」我笑道：「義勤，你愛的不是男人，你是不會明白我的，永遠不會明白。」
義勤說道：「外貌對大哥來說當真那麼重要嗎？」我嘆了一聲：「這還用多問？你挑馬子最緊要的是什麼？還不是相貌標緻身材美妙嗎？」義勤扁扁嘴：「可是我不像大哥那麼執著，即使相貌不漂亮，只要身材過得去，脫光那他媽的衣服後不還是一樣能撥起雞巴嗎？」
我縱聲大笑，笑他的直率與單純，事實上，肉體佔去了生命的一大部份，而且幾乎所有的生物都必須透過肉體才能達到自我複製的目的，而人類更必須透過肉體才能獲得心靈上的快樂，這是最基本的條件，因此，我從不輕蔑肉體的生命與價值。
義勤又道：「大哥，和信堂那邊的人對你恨之入骨，而且汪長興那卵也不是容易對付的呀！」我雙手交於胸前：「他們恨我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兄弟受到如此殘酷的屈辱，誰也會憤怒，現在是他們報復的時候了，我若不想辦法救譚小莊，恐怕他給和信那邊的人整頓得半死不活哩！」
這時，我們已到達鴨利州的渡頭，渡頭上早已立著十幾個和信『睇場』的大漢，我抬頭一望，一艘金黃色的郵艇停泊於港口附近，用油漆寫著『信和號』三個大字，我叫義勤把車停下來，對他說：「你去接童兆龍到西貢碼頭等我，一切依照計劃進行。」我說完後馬上跳出車廂，義勤探頭出來說：「大哥，你萬事小心，我們等你呀！」
那幾十個大漢不約而同地看見我，有幾個一擁而上，循例搜查一番之後，便把我帶進那艘郵艇上。還未進入船艙，我已嗅到一股極腥臭的淫液氣味，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場比紅星蔣國邦更殘虐的風暴。
我隨著大漢走進一個極寬敞的空間，但見有十幾個身穿西裝的大漢立在兩旁，中央坐著一個赤著上身的男子，下面的西褲不知何時已褪到膝頭上，他的前面半跪著兩個全身赤裸的長髮少女，正在替他手淫與口交，他的後面則立著另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一邊從後面摟頭過來吻他，一邊用手與他鬆骨搥背，我看了他一眼，見他年約三十五、六歲，地中海頭，濃眉大鼻，肥大的嘴唇上面長了兩撇鬍子，也算得上是個有氣慨的男人，這個人就是汪長興了。
汪長興一邊享受著女人的服務，一邊抬眼看我，像豬公般呻吟著說：「嗨，徐老大，有膽色有義氣呀！竟然單人匹馬來哩！狗卵也不帶一個來，我真是佩服你。」我陰笑一聲：「汪老大，我的人呢？」汪長興賊賊地呻吟著，說道：「你的相好嘛，嘿嘿嘿，想不到你竟會看上那卵，他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他出生入死？」
我掃視四周一眼，見右邊有一個玻璃窗口，左邊有一道暗門，心中一動，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先叫人把他帶出來，讓我看看吧！」汪長興喘了一會兒氣，說道：「好好好，阿木，你去把那卵帶出來，讓徐老大好跟他親個卵嘴，可以的話，順便在這兒打個卵炮，嘿嘿嘿！」
這時，我見那兩個少女不斷前後擺動著，汪長興下身隨即抽搐幾下，殺豬般嘶叫一聲，口中喃喃說道：「好好好舒服呀，真是好卵舒服呀！」他說了幾句後便像死屍似的攤躺在沙發上，少女為他穿回褲子，便站了起來，走出了船艙，我偷偷地瞄了她們一眼，算不上有什麼姿色，但勝在夠年青，大約十五六歲吧，很多男人對這種年齡的少女都非常垂涎！
汪長興向他後面的女人擺擺手，那女人便停了下來，走出船艙。驀地，後面傳來了一陣擾攘的聲音，我轉身一望，但見幾個大漢押著譚小莊走了進來，小莊身上赤條條的沒穿衣服，我不禁看他一眼，臉沒有腫身沒有傷，我長長地吁了一口大氣，對童兆龍總算有個交代。
譚小莊看見我的時候，臉上充滿了羞慚與感動，我馬上走過去，脫下襯衫為他穿在身上，他低頭對我說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看牢他一眼：「怎麼？後悔認識我，是不是？」他怔怔地看我一眼：「阿龍呢？」我連忙向他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別提任何關於童兆龍的事情。
汪長興點了一根煙說：「怎樣？你的人沒穿沒爛，我還有些分寸，可是我那幾個兄弟就不那麼好運氣了，你說應該怎麼辦？」我放聲大笑：「汪老大，你叫人來暗殺我，又叫人去搗亂我們和勝的舞場，現在又綁架我的朋友，那麼你說該怎麼辦呢？」他隨即哈哈大笑：「你這樣說，我那幾個兄弟豈不是沒卵仇可報？」
我笑道：「他們喜歡女人嘛，我便賞幾個女人讓他們享受一下，又什麼不妥當？汪老大，你剛才不也是正在那裏施展對女人的淫威嗎？我想你每天晚上也不只兩三個，如今我只不過賞他們幾個女人，你就看不開嗎？」汪長興不禁沉下臉說：「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冷冷說道：「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汪長興陰沉的臉顯得很嚇人，他緩緩站了起來，吐了一個濃濃的煙柱，對我說：「徐老大，聽說你很喜歡跟男人打卵炮，是不是？」我鬆鬆肩：「那有什麼稀奇？你不是也喜歡跟女人打卵炮嗎？有些人還喜歡跟狗呢？這叫做蘿蔔青菜，各有所好，難道你想轉轉口味，跟我打一場？」
我還未說完，早已有幾個大漢向我怒目而視，汪長興穢邪一笑說：「你喜歡跟男人打炮嘛，我這兒有幾十個兄弟，而且還是非常壯碩的男人，一定合的你口胃，不知徐老大敢不敢試？」我隨即哈哈大笑：「汪老大，你這個賞賜可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呀！可是嘛，你這些兄弟個個都只喜歡跟女人打炮，難道他們對男人的肛門也有興趣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大漢都不自覺臉紅起來，非常尷尬，可是極度尷尬的事尚在後面，但聽見汪長興說道：「這有何不可？我這兒的兄弟任你挑選，最少十個，要他們服務你的肛門，嘿嘿嘿！」
譚小莊吞了一口涎沫，臉青口唇白地看我一眼，我卻哈哈大笑，說道：「既然汪老大你那麼盛意拳拳，我怎能不奉陪？可是我挑人是要講條件的，不知你們這班兄弟敢不敢當眾出示本錢？」
這時，在場的大漢臉上均露出委屈與羞恥的顏色，汪長興向他們大喝一聲，發出命令：「你們還站在那裏幹什麼？徐老大叫你們出示本錢，你們聽不到嗎？」大漢們不禁面面相覷，可是仍未見他們有所行動，汪長興怒吼一聲，站在他旁邊的大漢便捱了他一記耳光：「脫褲，通通給我脫褲，脫脫脫！」
十秒鐘後，除了我與汪長興之外，每個大漢均脫下了西褲與內褲，臉上不多不少都露出不悅與憤懣的神色，一時之間，幾十副陽具便呈現在我面前，譚小莊站在我的身旁，楞楞地說道：「福生，你你你真是要跟跟跟他們幾十個人幹嗎？」我冷笑一聲：「對我來說，世間上沒有不可能的事。」
汪長興陰沉地笑了一聲，說道：「徐老大，他們個個最少都有二百磅重，雞巴當然不弱囉，你隨便挑十個八個來服侍你的肛門，每個雞巴最少服侍你半句鐘，你能捱到三句鐘，我汪長興一言九鼎，馬上放你們走。」
我笑道：「這個主意也不錯，但我怕你這些兄弟捱不到五分鐘便個個嚇得屁滾尿流了，那又怎計算？」汪長興邪眼一笑：「好好好，他們倘若個個都捱不到五分鐘，那你便贏了，我一樣放人。」我攤攤手說：「一言為定。」汪長興昂首說道：「那你挑吧！」我笑了一聲：「無須再挑了，由你身旁數起，左五個，右五個吧！」
汪長興瞄了他旁邊的大漢一眼，喝道：「你還不過去，別丟我的臉呀！」那大漢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隨即走上前來，他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我，臉上露出異樣的神色。
我爽快地把褲子褪到滕間，並拉下內褲，肆無忌憚地扒在牆上，屁股朝向他說：「上來吧！」大漢眉頭一皺，他的陽具最少也有八英吋長兩英吋厚，可是他卻呆若木雞般站著，直到汪長興大喝一聲，他才走上前來，按著我的背脊，把陽具硬生生地插進入，一分鐘後，我聽見他慘叫一聲，並以半秒鐘的速度抽出陽具，臉上露出又驚又痛的神色。
汪長興問道：「你怎麼了？插他嘛，你不是一向很本事嗎？」大漢搖搖頭，按著陽具呻吟著，汪長興又指著另一個大漢說：「你，你去插他，最少插半句鐘。」那大漢唯有照著他的命令走過來，把陽具插入，邊插邊叫痛，插不到兩分鐘，他便忍不住抽了出來。
譚小莊走過來看我一眼，問道：「你沒事嗎？」我轉頭向汪長興說：「喂，你還不叫他們一齊上？」汪長興非常惱怒，向著他的手下大發脾氣：「你，你，你，一齊上他，每人最少插半句鐘，否則便不要認我這大哥了。」
就這樣，那七八個大漢分別走了過來，輪流以他們的陽具插入我的體內，可是每個人最多只能維持三分鐘便抽了出來，我不禁伸了一個懶腰，向汪長興說道：「汪老大，已經夠十個了，你一言九鼎，放我們離去吧！」
汪長興臉如油鍋，沉聲說道：「走不得，還有我未試過！」我哈哈大笑：「汪老大也要來服侍我嗎？」我還未說完，他已走到我的面前來，解開褲鈕，拉下西褲與內褲，露出他足有九英吋長的陽具。
我看準了時機，一手便握著他的陽具，並硬生生拉到我的面前來，他殺豬般厲叫一聲，我把臉湊到他的耳邊說：「汪長興，不要以為雞巴大便可以橫行無忌，有時候人不單要靠雞巴，還要靠腦，讓我告訴你，我來之前，已在肛門和手掌心塗了化學藥，他們的雞巴已擦了不少，只不過你擦的比他們多十倍，我勸你最好馬上收手，否則雞巴在三分鐘後便開始痕和痛，若不清洗得乾乾淨淨，五分鐘後便會潰爛，那時候，你便要在兄弟們面前出醜了。」
汪長興嚇得冷汗直流，可是他現在給我握著把柄，發作不得，唯有投鼠忌器，不禁高聲說道：「好好好，徐福生，你夠種夠辣，我汪長興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們聽著，馬上叫一艘小艇來，送徐老大他們走。」
忽然之間，站在前面的十幾個大漢嚇然從褸袋裏拔出手槍，不約而同地指著我們，汪長興吃了一驚，隨即咆哮道：「你們是不是想作……」
第十一集 瞬間的生命
子彈以快、狠、準的姿態射進汪長興的頭顱、胸口與心窩，生命以這種轟隆隆的方式結束，也算是死得有聲有色呀！我趁著他們陰溝裡翻船的時候，一手穿回西褲與內褲，一手拉著譚小莊從暗門竄出船艙。
上船之前，我已安排了義勤與幾個兄弟駕著快艇在海上接應我，那些看守和信號的大漢一聽見槍聲四起，早就慌忙湧到船艙，因此我與譚小莊奔到船頭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接著，船艙內傳出了十幾下轟隆的槍聲，看來裏面正在進行一場廝殺。
這時，我已看見了不遠的海上，有一艘快艇正向著我們這邊駛過來，義勤站在船頭向我揮揮手：「大哥！」我高聲叫道：「義勤，趕快把手槍拋給我。」義勤應了一聲，隨即彎身在地上撿起一個膠袋，對準方位拋了過來，我接住交給了譚小莊，打開膠袋，左右手各拿起一把手槍，對他說道：「站在我的背後。」
叛亂份子解決了汪長興與他的心腹之後，紛紛從船艙冒出，他們的手上都有槍，然而，他們的反應比我慢最少兩三秒，我早就作好準備，握著手槍對著艙口，見一個放一槍，槍聲蓋過了他們的慘叫聲，子彈以快、狠、準的速度，分別射入他們的心與肺，血花四濺，三分鐘後，十幾具屍體橫疊於艙口處，無一幸免。
譚小莊嚇得呆了，他身上只穿著我換給他的襯衫，下面什麼也沒穿上，這時卻驚嚇得撒了一泡尿來，他尷尬地背對著我，一言不發。我摘下手槍，走到那些屍體旁邊，脫了其中一具屍體的褲子，遞給他說：「穿上吧！」他回頭看我一眼，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殺了了了那麼多人！」
與此同時，義勤的快艇已來到我們的面前，叫道：「大哥，快下來呀！」我催促譚小莊趕快穿上褲子，然後推他下船，海上的風浪很大，快艇搖擺不定，他有點遲疑，義勤與幾個兄弟合力穩扶著他，半分鐘後，他終於登上了船。
驀地，陳疊於艙口的屍體忽地移動了一下，同時射出一縷強光，我大吃一驚，本能地閃了閃身，幸運地，子彈沒射進我的心窩，只在我手臂的皮膚上輕輕擦了一下，我連忙彎身撿起手槍，向著剛才那屍體連發幾彈，義勤站在船頭叫道：「大哥，你沒事嗎？」
我左手按著創口，右手靠著船身一躍而起，敏捷地跳到快艇上面，對義勤說道：「我沒事。」譚小莊見我手臂淌血，忍不住說：「你中了槍還說沒事。」我冷笑一聲：「他媽的死不去就是沒事。」
義勤脫掉他上身的襯衫，為我包紮創口，我吸了一口海水的氣味，問道：「義勤，你安排好了沒有？」義勤抬頭看我一眼，手停了一秒，答道：「都安排好了。」我點點頭：「好，馬上開船，先送小莊到西貢去。」
譚小莊隨即問道：「為什麼去西貢？」義勤替我答道：「你的好兄弟與好姊妹都在西頁碼頭等你，你不想去嗎？」譚小莊向我求證：「福生，是真的嗎？」我對他說：「怎麼？不信我？」他搖搖頭，天真地笑道：「不，我只是太高興了。」
義勤瞅了他一眼：「你死不去，當然高興呀！」譚小莊不覺低下頭來，向我說道：「福生，我真不知說什麼才好。」我歪嘴笑道：「你不必說些什麼，這是我跟童兆龍的協議。」他抬頭與我對了一眼，充滿著問號：「什麼協議？」
我忽然對他說：「小莊，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你與幾個姊妹來我舞場偷拍豔豔女郎一事？」他尷尬一笑：「怎會不記得？」我點了一根煙，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放了你們？」他沉默了一會，然後問道：「是不是因為阿龍？」我啜了一口香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笑道：「你只猜對了一半。」
譚小莊追問：「你們究竟有什麼協議？」我沒打算把昨晚在舞場上的事告訴他，可是此刻我卻忍不住兩相比較，小莊相貌不夠俊逸，身材則非常一流，我特別喜歡他寬敞的胸膛，擁抱著親吻的時候，感覺很愜意，而且他十分單純，喜怒哀樂均形於色，因此跟他一起的時候，倍覺舒暢自然。
然而，我深知自己所需要的，並不是自然舒暢，而是強烈的刺激，包括肉體的與精神的，在這層面上，童兆龍完完全全地滿足了我，冷峻的臉孔下，包藏著暴烈與激情，他對我的誘惑不單來自他美妙的肉體，也是來自他強悍的靈魂，他令我自欲望的谷底躍起，十四年的思念，我因他而超越了雲奇格在我身心種下的魔障！
我對小莊說：「有些事情你是不該追問的，因為若不是因為你，什麼協議也不會發生，倘若你真的想知道，那你就去問童兆龍吧！」譚小莊愁眉苦臉地看著我問：「那你剛才說我只猜對了一半，那又是什麼原因？」我用力地吸了一下煙蒂，微笑說道：「你想知道原因嗎？故事很長哩！」
譚小莊十分雀躍：「什麼故事？」我吐出了一縷煙絲，對他說：「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時我還未加入和勝。」譚小莊滿臉疑問：「那跟你放了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沒有回答他的提問，只把目光移向大海，浪很大，水花與泡沫兩相激盪著，我漸漸看見遠處立著一幢幽美的月白教堂，看見白牆深深地鑲嵌著那玦黑壓壓的十字架，看見雲奇格穿著黑色禮服坐在詩班凳上，向我展顏。
第十二集 十憶上帝難敵一條精蟲
世間上最聖潔的地方，也就是最容易藏污納垢的地方，而世間上，什麼地方最能藏污納垢呢？不是廟宇，不是佛寺，不是庵殿，也不是教堂，最聖潔而又最能藏污納垢的地方，是人的血肉之軀。
人對肉體都有一種莫名的迷戀，因此不擇手段也要令它永保新鮮，甚至期盼有一天會變成不朽，這實在是多麼荒謬的事，肉體之所以神聖潔淨，那是因為它具有瞬間滅亡的潛力，透過它，人的靈魂才能彰顯，才能發射。
雲奇格立於詩班席上，一邊唱聖詩，一邊對我笑，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眼神，我坐在台下面那張長長的木板凳上，手執歌書對上了他，誘人的嘴唇吐出美妙的男高音，鷹揚的鼻襯著清瘦的臉龐，黑色詩班袍下，是跟我一式一樣的白色襯衫與灰色西褲。
我承認，我為雲奇格而參與教堂的聚會，甚至在佈道會上為他舉手，在復活節上為他受洗，獻上了我的靈魂。我並沒有後悔付出那麼多，因為我要他用肉體來交換的，這是我跟自己所立的約。
雲奇格是個熱情奔放的漂亮男孩，我在社區中心見到他時，被他的臉孔所吸引著，不由自主地盯著他，那時他站在長廊上，身穿白色圓領T-恤以及黑色西褲，滔滔不絕地對著幾個女孩說教，我站在那群女孩後面看著他，不懷好意地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事實上，大部份信教的人不多不少都是基於一些外在的因素，例如希望接觸異性以求戀愛，希望建立與拓展社交圈子，希望填塞空虛而單調的生活，希望得到靈魂的救贖，甚至希望擁有世間上最大的權柄等等，而我，則純粹是為了得到雲奇格的肉體而已，但這卻被認為是罪無可恕。
聚會結束後，雲奇格走下來親切地對我說：「福生，你幾時加入我們的行列？」我笑道：「我不行，唱得不好。」他摟著我的肩膀說：「那你想不想加入詩班？我可以抽時間與你一起練習。」我鬆鬆肩：「可是我不能留在教堂裏練習，我下午要做兼職呀！」他側身看我一眼，問道：「那你幾時放工？晚上來我家中練習可以嗎？」我無法抗拒他的魅力，終於答應了他。
雲奇格家住砵蘭街的唐樓，大廳有一座黑色的鋼琴，奶白色的牆上鑲了一個非常憂鬱的黑色十字架，爸爸媽媽都是十分忠誠的基督徒，那晚上了他的家，碰巧他爸爸媽媽去參加教堂的靈修大會。
我坐在沙發上望著他有點楞，他笑對我說：「你想聽什麼歌，我彈給你聽吧！」我問他：「雲奇格，你的理想是什麼？」他端坐在鋼琴椅上笑道：「我的理想就是希望像主基督一樣，把福音傳遍世間上每一個人。」我搖搖頭說：「那是很難達成的理想呀！」
雲奇格吃吃地笑道：「可是你不也受到感動而信主嗎？我有信心可以做得到。」我看進他的眼眸裏，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輕道：「雲奇格，我並不是真心的，請你原諒我。」
雲奇格拉著我的手，閉上眼睛向上帝禱告，我看著他堅貞的臉頰，距離是那麼貼近，肉體的氣味隨即傳了過來，我聽不到他的禱告，卻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彷如雷鼓咚咚作響，我無法自控地把臉湊近他，環著他的頸項，對準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一下，他楞楞地睜開眼來，推開我問道：「福生，你幹什麼？」
我紅著臉說：「雲奇格，請不要再為我禱告，你知不知道我愛你？」他呆瞧著我，忽然之間，他伸手摟著我的頸背，猛力把我擁抱著說：「福生別怕，我知道這是魔鬼的試探，你不要接受呀！」我輕擁著他，握著他的手放我的臉上，對他說：「雲奇格，並沒有魔鬼的試探，是我，我愛瘋你了！」
雲奇格滿臉緋紅，楞楞地看著我任意吻他手背，吸啜著他的手指，我忽然聽見，他的心也在跳動，他摔了一下頭顱，左手自我掌心抽去，然後緊緊地抓著我的肩膀，大聲說道：「不，你不要傷害他，你出來呀！福生，你不要讓它佔有你。」我把他推到沙發上，身體壓著他說：「是我想佔有你，由這分鐘開始，就在這裏。」他的呼吸漸漸急速起來，低聲對我說：「福生你不要這樣，我們再次禱告吧！」
我就趁他為我禱告的時候，伸手削去了他的襯衣與內衣，他頸項上戴著一個跟牆上一式一樣的十字架，幽幽地瞪著我。與此同時，我解開了他的褲鈕，拉下拉鏈，伸手竄進去握著了他豎起的陽具，他狼狽不堪地抓著我的手，喘著氣說道：「福生你不要迫我，上帝是不會原諒我的。你知不知道，我不能這樣做。」我貼著他的臉頰對他說：「現在十憶上帝也敵不過一條精蟲，雲奇格我愛你。」
雲奇格臉上露出痛苦的掙扎，我吻著他的唇瓣，一邊伸手撫摸著他，一邊把自己的西褲與內褲扯下來。我不禁看了他一眼，他開始呻吟著，呼吸聲震盪著，我的嘴巴滑至他的胸膛，伸出舌頭舐著他蜂蜜色的肌膚，他抓著我的手臂，喘著氣說：「福生，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冷靜一下。」
我不理會他的提議，嘴巴已由胸膛移到他兩腿之間，我隔著他的內褲，吸食著他擺動的陽具，他密密地呻吟著，咬著唇瓣，說道：「福生，我不行了，求你停下來好嗎？」我抬頭對上了他，呻吟聲充滿著無比的誘惑，我不禁把他拉了起來，板到白牆上，褪下他的內褲，背對著那憂鬱的十字架，我的陽具堅挺地豎立著，微昏的燈光下，那十字架的陰影與陽具重疊起來，霸道地、癲狂地刺進了他的肛門。
雲奇格低沉地呼叫一聲，殷紅的血液自他體內流出，我抽掉陽具，擁抱著他說：「雲奇格，告訴我，你是不是很痛苦？」他全身都是汗珠，我不禁把他扳過來面對我，並俯身下去輕輕舐著他頸項上的憂鬱，問道：「雲奇格，你想不想我吻你其他的地方？」他一咬牙，握著我的手移到他的下身，說道：「吻我這裏。」
我把嘴唇移到他的耳邊說：「雲奇格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很興奮？」他無力地點點頭，我對他說：「不許點頭或搖頭，我要你回答我。」他擁抱著我低聲說：「福生，我快不行了，吻我這裏。」我威迫他：「不，我要你先回答我。」他呻吟著說：「好，我說，我現在很興奮！」我邪笑著說：「那是很淫蕩的，你的上帝不會原諒你。」
雲奇格漲紅了臉，呼吸非常急速，他伸手把我推了一下，吃力地說：「那你走吧！」我復把他擁抱著：「雲奇格，你為什麼要抑制自己？為什麼不說出心底的願望？」他咬緊下唇說：「那你吻我。」我看著他痛苦的臉龐，不覺伸出舌頭輕輕舔著，他的嘴唇微微張開，我便伸進去捲起他的舌頭，他抽搐了一下，復把我推開去說：「福生，我們不要再做了。」
我堅定地對他說：「不，我們已無法再回頭了。」他無力地背貼白牆，肉體與靈魂痛苦地交纏著，我沿著他的額頭直吻下去，經過鼻子、嘴唇、頸項、胸膛、腰肚與恥毛，最後我跪到地上，雙手抓著他的腰股，細細噙住他的陽具，我聽到他沉重的呻吟聲與低呼聲，精液帶著他的靈魂一併射進我的體內，我站起來擁著他說道：「雲奇格我永遠愛你。」
第十三集 最卑微的強者──黑色基督
我與雲奇格自那晚之後便一直沒有見面，他迴避著我，他搬走了並且轉了教堂，我尋遍港九新界都找不到他，我十分氣憤，為了發洩，我跑遍幽暗的魚塘公廁，跟一百個陌生的男人上了床。三個月後，我在教友的口中得悉他已報讀了神學院的課程。
墮落中，留在我體內的雲奇格靈魂經常思念著它自身的肉體，向我發出悲傷的呼喚，可是我已無法自拔於男體之中，我無一日不跟男人一起共渡晚間的每分每秒，我與雲奇格的鴻溝越來越大，我痛苦地思念著他，無法忍受他離我這麼遙遠。
就在一個暴熱的夜裏，我因拒絕跟一個和勝堂的男人上床而被圍剿報復，在一條陰森的陋巷裏，我被他們用棍棒與水喉鐵打至重傷，我瑟縮在污穢不堪的牆角與垃圾堆間，孤獨地呻吟著低呼著，忽然之間，我看見一個影子晃動一下，我抬頭看了一眼，就見到雲奇格站在我的面前。
我像一隻受傷的怪獸般在地上爬行著，雲奇格喚我一聲，立即走過來抱著我說：「福生，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什麼人打成你這樣子？」我抓著他的肩膀低泣著，痛苦與快樂一併襲來，令我快將窒息。
雲奇格把我摻扶返回家中，爸爸在隔壁與鄰居正在打雀局，抽不到時間來看我一下，雲奇格唯有把我扶進房子裏，默默地為我褪下衣服，為我止血，為我包紮，為我祈禱，為我服侍，我遍體鱗傷地仰望著他俊逸不可迫視的臉孔，自嘲也嘲笑他說：「你是來拯救我嗎？」他睜開眼來對我說：「福生，你為什麼要折磨自己至此地步？」
我推開他拒絕他的憐憫，對他說：「雲奇格你走吧，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恨你？」雲奇格紅著眼說：「福生，你不要這樣說，你原諒我吧，我實在無法面對著你，無法面對著那晚發生的一切。」我狠狠地瞪他一眼說：「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死在陋巷一了百了？為什麼要把我救回這世間上作惡多端？」
雲奇格憂傷地把我擁入懷裏，對我說：「福生，你知不知道我愛你，我每天都在祈求上帝原諒我們。」我拒絕他的施恩：「我不要你透過上帝來愛我，你這樣做會令我非常作嘔。」他楞楞地看著我問道：「那你要我怎樣做？」
我握著他的手對他說：「我要你好像那晚一樣用身體與靈魂來愛我，你行嗎？」他摔開我的手說：「你瘋了！」我咬著牙關忍受著比肉體更痛的痛楚，對他說：「我沒瘋，雲奇格，你知不知道我為你而墮落，為你而活在黑暗裏，你怎能如此冷酷無情地迴避不見我？」
雲奇格痛苦地掩著臉孔，我拉開他的雙手，強迫他看著我，他伸手到衣袋裏掏出一枝原子筆，把他的電話號碼寫在我的掌心上，說道：「福生，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你傷好之後來找我吧！」
我肉體的創傷漸漸地痊癒，我跑去把雲奇格的電話號碼刻在手臂上，每天晚上要吻它一千遍才睡得安穩。可是福無從至，禍不單行，兩星期後，我再次落入和勝堂人馬的手中，他們把我禁錮在一個地下室裏，輪流把陽具插入我的體內，令我不得不向雲奇格求救。
半小時後，雲奇格便趕到會館來，和勝堂個個都是六呎昂藏的彪形大漢，但雲奇格則只有五呎八吋左右，而且身材並不壯碩，那些彪形大漢把他帶到地下室來見我的時候，我已無力發話，他悲慟莫名地擁抱著我：「福生，你怎麼樣？」那些彪形大漢強行把他拉了起來，對他說：「你就是雲奇格嗎？」
雲奇格用力掙開他們的手掌，怒視他們一眼：「你們怎能這樣無法無天？你們尚有人性的便立即放了他，那你們的罪孽還不至那麼重。」那些大漢縱聲大笑嘲笑著他：「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你知不知道要我們放他是必須付出代價，而且是很大的代價。」雲奇格問道：「那是什麼代價？」
那些大漢個個賊賊地笑著，說道：「不就是你代替他跟我們打炮，不就是受我們這兒每個兄弟一刀，直到我們滿意為止，那我們就放了他。」我不禁驚得打了一個極冷的寒顫，手心不斷冒出冷汗，我聲嘶力竭地對他說：「雲奇格你走吧！我不要你為我付出這種代價。」
雲奇格楞楞地看我一眼，隨即咬牙對他們說道：「好，我受你們這兒每個人一刀，絕不反抗。」那些大漢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微末的癲子，然後馬上合力把他扳在一張四方桌上，拔出一口長若七吋的刀子，架在他的手背上說：「你真的要受我們每人一刀嗎？你不會後悔嗎？」
我爬到他的腳下，抓著他的脛腓說：「雲奇格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受不了吞不下你的恩惠。」雲奇格面向桌上，堅定不移地說道：「我不怕，我要救你出去。」那些大漢點點頭：「好，我們成全你。」話還未說完便手起刀落，刀鋒狠狠地刺插於雲奇格的手背上，他痛苦地叫了一聲，卑微地仰起頭來看我一眼，我瘋癲地撲到他的腳下，淚水早已扑簌地掉出來。
那些大漢輪流執刀在他身上戳與刺，殷紅的血液從他的手掌、腳底、胸口、心窩與腰肚流出來，他一共為我捱了十三刀，我哭得像瘋子一般，爬上去抓著他的衣服，血染了我一頭一臉，雲奇格在流乾最後一滴血前對我笑了一聲，低低在我耳邊說道：「福生，我愛你！」
我緊緊地擁著滿身鮮血的肉體，雲奇格的肉體為我在瞬息間腐朽敗壞，我哭不回他復生，只有用盡最後一分氣力呼喚著他：「雲奇格！」溫暖的肉體在我懷中安靜地躺仰著，我把臉貼近他的嘴唇，血與淚已混淆不清，分不開是他的還是我的，我解開他衣領上的鈕釦，把他頸項上戴著的黑色十字架除下來。
十字架透著一股強烈的憂傷，像一顆深沉的眼睛直直地瞧著我，美麗的黑色在我心裏搖擺與冕動，它上面染著雲奇格肉體上的鮮血，這一切彷彿都是幻影，荒謬得完全不可相信不可理解，我抱著雲奇格的肉體發出憤怒無比的呼號與抗拒，起誓說道：「從今日起，我底靈魂與雲奇格的肉體一同被扔進百劫不復的無底火湖裏，不會為任何人而付出真愛。」
第十四集 暗燈下思念跟他共渡的流金時光
陽光暴烈地灑在大海上，睛空下是一片冷颼颼的回憶，煙消雲散後的心靈仍然那麼悲慟，那麼蒼涼。為了安全起見，我叫義勤駕駛快艇在海中心停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黃昏時份，才命他駛到西貢碼頭去。
岸上戒備森嚴，我叫義勤先與譚小莊登上了岸，在淒迷的黃昏下，與朋友抱頭痛哭究竟是什麼滋味呢？我看著他跟兩個女孩相擁著，九死一生的心情真是難能可貴，從此他會懷勉一生。
其中一個女孩穿著紫色連身長裙，我認得她就是那天在舞城擁著童兆龍的女孩，但見她已哭得雙眼浮腫，邊哭邊說：「小莊，我以為見不到你囉，你知不知道我怕得要死呀！」
譚小莊眼淚也不禁奪眶而出，輕抱著她說：「我也以為見不到你們了，我現在是不是在發夢？」另一個穿白色衣褲的女孩馬上說道：「當然不是發夢，不信你可以打我一下，我保証會很痛。」小莊又哭又笑：「我知道了。」
長空已染成金黃色的彫霞，小莊擁著兩個女孩又哭又笑，忽然之間，他發現身穿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的童兆龍立於背後，直直地瞧著他一言不發，小莊臉上一片複雜的神色，悲傷、苦惱、慚愧與喜樂罩在他的頭上，他緩緩走近他的面前，淚水忍不住扑簌而下。
童兆龍橫了他一眼，隨即把他拉到懷裏，緊緊地擁抱著他，我妒忌得禁不住走到船頭，冷冷地瞧著他們，小莊沒說什麼，只是不停地流淚痛哭，我非常明白他的心情，可是我忍受不住童兆龍對他的熱情與關切，而就在這時，他透過海水的光波看見了我。
我看進他的眼底，搜索著他對我留著幾分情意，可是那張極度冷峻的臉孔只是怔怔地瞧著我，依言是一語不發，我不禁登上了岸，立著欄杆旁邊等他走近，他輕拍了小莊的肩頭一下，對他說道：「你與她們在那邊等我。」
他走到我的面前來，臉上掠過一抹曖昧的暗紅，他低著頭不知說什麼才好，我笑對他說：「不必說多謝的客套話，我不是無條件幫你的，而且你也付出了代價。」他抬頭與我對了一眼：「我替小莊謝謝你。」
我挺身上前把他擁抱著，三秒鐘後，他伸手環著我的頸項，並迅速地在我的左頰上吻了一下，我把嘴巴湊近他的耳邊問道：「你現在有沒有感到興奮？」他紅著臉瞪了我一眼：「你這人為什麼總是無時無刻想著那回事？」我放開他笑著說：「跟你說笑也不行嗎？」
他忽然笑了一聲，天真得令人無法自持，他笑著說：「說笑倒是可以的，告訴我，你有什麼打算，是不是繼續留在砵蘭街？」我邪眼看著他說：「倘若我脫離了和勝堂，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生活？」
他楞了一下，隨即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我攤攤手說：「也許是吧！所以我要走了。」他又是一楞：「為什麼要走？你要去那裏？」我仰起頭，眼向下瞄著他，淡淡說道：「我剛才在船上殺了很多人，我已不能留在香港了。」
他驚愕得握著我的手掌，重新把我緊緊擁抱著，我閉上眼睛，感受著此時此刻他給我的無限關懷與燙貼，濃烈的紅酒氣味與體味直撲而來，令我有點暈眩，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伸手推開他說：「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他看了我一眼說：「什麼？」我對他說：「那晚在車廂中我明明看見你也勃起來了，為什麼卻死也不肯跟我幹？」
他漲紅了臉，沒想到此時此刻我會提出這種問題，就在他猶疑之間，我迅速地把臉湊近他，並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前後不到兩秒的時間，他本能地轉頭看了小莊與女孩一眼，我對他說：「你既然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強你，我要走了。」
我默默地與義勤下了船，站在船頭，抬眼看著他們為我送別，我並沒有向他們揮手，只是微微地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天空已換上了暗暗的灰黃色，夜幕快將低垂了，我忽然覺得有點涼意，我對義勤說：「準備好了沒有？」
義勤點了點頭，隨即把快艇駛離西貢港口，我遙遙地望向岸上，童兆龍的影子漸漸成了一個針頭，義勤大叫一聲：「大哥，跳船了。」
我躍起身子與義勤一起跳進茫茫大海裏，在冷冷的水中閉著氣，十秒鐘後，我只聽得一下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我向水上一望，但見整艘快艇裂成碎塊，四分五裂地向上空飛散撞擊，炎炎火光，把海水燒成片片彫紅。
我與義勤遊了半小時左右，隨即登上了另一艘快艇上，那是我叫義勤為我安排的逃亡工具，也是我用來騙和信的工具，唯有令人以為我在世間上蒸發，我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義勤為我抹乾身上的海水，然後為我點了一根香煙，對我說：「大哥，你真是不後悔嗎？你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我啜了一口香煙，吐出一個濃濃的煙圈，笑著對他說：「世間上有什麼情景比什麼也沒有來得更瀟灑？」義勤又問：「大哥，你這樣為一個平水相逢的男人，值得嗎？」
我向大海與蒼天縱聲大笑：「值不值得由我來定。」義勤掛著十萬個疑問看著我，他永遠也不會明白，到死也不會。我作別了驚濤駭浪的走馬生活，邁向了另一個全新的境地。
黑暗中，我回憶著生活的每一個細節，毛孔像一個一個傳送的甬道，感到陣陣的刺痛與麻痺，我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此生此世，再也不能跟童兆龍見面，我只有在暗燈下思念著與他共渡的流金時光。
童兆龍──他的肉體與靈魂恆久地鮮活地保存在我的記憶裏。
（完）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2-7 14:22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