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他知道嚴莫有故事,可是卻不知道這個故事原來那麼沉重。
的確,剛開始的時候,嚴莫給他的感覺很強勢,可後來自己也偶爾卻能從一些細節裡感覺到他內心的疲憊和滄桑。
肖雲呼出一口氣,好像所有謎團都解開了,何文和嚴莫的關係會那麼好,是因為他們從年輕時就是朋友,是兄弟。
那麼他跟嚴莫的事,恐怕何文也應該知道了七七八八了。
「他肯為了你寫歌,送你耳環,或許你只會因為他是老闆而奇怪而感激,可是你卻不知道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動過筆了,自從陳鋒死了以後,他再也沒寫過曲子,可他卻因為你破例,你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腦子裡一瞬間空白,肖雲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
那天嚴莫跟他表白的時候,他心裡很複雜,一方面覺得開心,一方面又覺得失落。
其實那天他回絕嚴莫的話,也不完全是假的。
他能從嚴莫眼睛裡看見認真,可是也害怕嚴莫以後會變心,害怕他們之間不能長久。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愛誰。
「因為他喜歡你。」何文向下躺了一些,「你以為那歌詞真的是我寫的?」
肖雲一驚,愣愣的看著何文。
「先不說別的,單是你那樣拒絕了他,他怕引起你的反感所以把作品打上了我的名字。其次……他是公司的老闆,過多的關心和照顧也容易引起別的藝人的不滿。」何文看著睜大眼睛的肖雲,「那天你落下舞台,把他嚇得半死直接衝進了後台,要不是我把他攔住他就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衝進來了,可是後來呢?我們把你送進醫院,他在家裡急得要命,想等你過去後好好照顧你兩天,等你腳傷恢復。可好不容易等到你到了他那邊,你對他說了什麼?」
避開了何文的視線,肖雲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但心裡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不知道嚴莫那天來過後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受傷嚴莫在家裡十分擔心。
可是這都怪他嗎?在今天之前,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你住他那裡的那個晚上,他打了個電話給我,沒多說什麼,只是讓我把你帶走好好照顧。」何文突然坐了起來,扶了扶額頭,「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我覺得奇怪就問他為什麼,你知道他怎麼回答?」
講到這裡何文笑了,不知道是因為醉了還是別的原因。
「他說他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不會照顧人。」
後來嚴莫在電話裡笑了,有點無奈。
他覺得他對肖雲的保護和照顧最終只能換來別的藝人的不滿和肖雲落下舞台的危險。
他將肖雲落下舞台的責任歸結到了自己身上,就像許多年前他把出車禍的陳鋒的死因歸結到自己身上一樣。
他對自己說,何文,麻煩你替我好好照顧他。
這時何文明白了,嚴莫是想放手,自從陳鋒的事後,他一直無法讓自己喜歡上誰,後來終於讓他碰到肖雲,可是肖雲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
因為陳鋒的事,他不敢再跟年輕時一樣執著,他怕逼得太緊會犯下跟以前同樣的錯誤,不想看見事情再次重演,哪怕以前的事故其實根本只是一場意外,所以這次他選擇隱藏自己的感情。
「他不敢逼你,所以他逼自己。」
逼自己遠離肖雲,逼自己不去多想,逼自己在所有人面前依舊若無其事的談笑風聲。
甚至把自己寫的歌詞打上他的名字,還不准他告訴肖雲,只是不想增加肖雲的負擔。
在肖雲養腳傷的那段日子裡,嚴莫每次碰到他都會問一句肖雲的腳傷怎麼樣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也不過是淡淡的回答一句「那就好。」
何文看得出來他很想再多問些肖雲的情況,可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問。
有次自己忍不住問他既然那麼想知道肖雲的情況,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
結果嚴莫茫然的嚼了半天口香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而在那之後他連肖雲恢復的情況都不問了。
要不是後來他為了把歌詞和專輯的策劃交給自己,也不會主動的私下來找自己。
「全打上你的名字就行了。」沒有多餘的交代,何文拿過他手裡的文件夾,看著因為構思這些東西而變得相當疲乏的男人。
這樣的嚴莫真是太蠢了。
他接過文件夾站起來離開了辦公室,轉身關上門的瞬間,男人依舊沉默的看著桌上放著的文件,西裝領帶,硬朗的線條,沒有一絲波動。
只有從歌詞裡才能看出那些屬於他的支離破碎。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肖雲不知道原來背後有那麼多事情,他又想到那天嚴莫離開臥室的背影,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嚴莫已經想好了一切。
或者是他早就想好了。
原來那天他是真的只想照顧自己。
稍微想了想肖雲就明白了。
那天他會失控吻自己是因為看見了許意送他的耳環,不然他會和上次發燒一樣,讓自己早點休息。
「肖雲,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做什麼,只是覺得這些應該讓你知道。」何文重新躺下來,把枕頭放放好,似乎是想睡了。
其實何文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話,也不想太清楚說這些話時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麼難過。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在DEEP LOVE裡看見肖雲,那麼驚艷……
覺得頭很暈,或許今晚真的喝太多了。
肖雲看著何文翻了個身就這麼睡了過去,微微歎了一口氣,替他把被子蓋好,然後躺回了自己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何文剛才說的話一直在他腦子裡轉來轉去,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嚴莫的臉。
聽了何文說的事情,他無法想像那天嚴莫對自己表白時究竟抱著一種怎麼樣的心情。
如果沒有做過MB就好了,沒有做過他就可以接受嚴莫。
而現在……喜歡卻無法允許自己靠近。
一直覺得做MB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可現在肖雲真真切切的後悔了。
第二天早上何文醒來只覺得頭痛得要命,等清醒了一點之後就想起昨天晚上他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了肖雲。捏了捏眉心,再一翻身,發現應該睡在旁邊的肖雲已經不在房間裡了,頓時一驚,就從床上爬了下來。
好不容易頭重腳輕的走到門口,門突然打開了,嚇了他一跳。
「跟老闆娘要來的醒酒湯,喝了會好受一點。」肖雲小心的端著碗走了進來,「剛才去看了看睡在那裡的人怎麼樣了,還好都沒感冒,有兩個人半夜醒來自己回了房間睡。」
「謝謝。」何文接過碗憋著氣全喝了,看著肖雲有些發黑的眼圈,「反正是晚上的飛機,今天有什麼打算?」
「想去買點東西。」肖雲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卻仍舊笑了笑,「一起去嗎?」
「也好。」何文點點頭,搖晃著出了門,「我去跟工作人員說一聲,然後我們早點出發。」
肖雲點點頭,等到何文關上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兩顆黑色的寶石靜靜的陪著自己。
難得出國一次,也應該帶點禮物回去。
並不是那麼單純的感謝,還因為那個男人帶給他最深沉的感動。
回去之後,他需要花時間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22.
帶著禮物回到公司,肖雲將在日本買得一些吃的和好玩的東西分給了工作室的同伴,同時還特別給嚴莫準備了一份禮物。
但是因為專輯的策劃和宣傳都特別的趕,進了公司以後肖雲立刻就投入了工作,根本沒有時間私下去找嚴莫,在公司裡也沒有碰到。
在路上來回奔波的肖雲也覺得有些苦悶。
不過這樣也好,因為他還沒有想好要用怎麼樣的態度來面對嚴莫。
那天晚上他想了很久,可是仍然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錄音棚裡,勤奮的練習。
所幸的是他運氣不錯,別的藝人發片的時間正好和他錯開,所以才有難得的用一天的機會。
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張專輯,不能辜負公司對他的希望,也不能辜負嚴莫對他的期望。
專輯的主打歌《折翼天使》的MTV公司打算作為CD的附贈品,但決不因為他是附贈品就做得粗糙,在盜版市場比較猖獗的前提下,需要正版品有更大的吸引力。
儘管在買了正版CD後,總有一天會有盜版的MTV出現,可也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了。
但到了下午的時候,肖雲的狀態出現了一些問題,錄製過程中總是在關鍵的地方卡住。
錄音師皺著眉頭示意停下,肖雲很配合的摘下耳機。
「對不起。」肖雲打開錄音室的門,誠懇地道歉。
「折了翼的天使 還是天使」
「他有他該去的地方」
每次唱到這兩句的時候,肖雲的心就好像被無形的手用力的擰一樣疼痛。
那種想保護卻又無奈要放手的感覺讓他覺得心口像是裂開了條縫,儘管疼卻看不見血流出來。
嚴重的內傷。
如果不知道是嚴莫寫的,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肖雲暗自慶幸在日本時是先完成了工作再知道了真相……
錄音師顯然有些不耐煩,別的歌基本都沒有問題,但是這首歌已經來來回回的錄了很多遍了,而且最關鍵的原因在於肖雲並不是唱功方面有什麼問題,而是唱到一半突然就停下。
「對不起。」肖雲又說了一聲,這次是對坐在外面的何文說的。
何文看看肖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過去跟錄音師打了個招呼。
肖雲知道自己這樣的表現又給何文添麻煩了,可自己就是無法唱下去。
一旦真的投入感情,他就會想到嚴莫,那個背著他為他做了那麼多卻不願意告訴他的男人。
突然就很想見見他。
「何文,我想請個假。」肖雲將何文拉到錄音室外面的走廊上,標準的低頭懺悔狀。
「你想去見他?」何文拍出一根煙塞進嘴裡,「想好了?」
肖雲看看何文嘴裡的煙,半天從口袋裡摸出一片口香糖塞進嘴裡。
「還沒有……」將一隻手插進口袋裡,另一隻手摸了摸耳垂,「但是心靜不下來,想見見他。」
或許等見到了,心裡就會清楚了。
「也好。」何文掐滅了煙,順手拍拍肖雲的肩膀。
反正這樣也不是辦法,與其不斷的重複出錯,不如讓他去見一見。
「我開車送你過去,反正現在有時間。」何文一抬手勾住肖雲的肩膀,把他向停車場方向帶。
「他不在公司裡嗎?」
何文聽了差點笑出來,「肖雲,你覺得他有必要一直呆在公司裡嗎?之前要不是為了你……總之他現在在家裡。」
似乎說得太多了,何文連忙收住話頭,跟著加快了腳步。
肖雲皺著眉,突然停了下來,「等等,我有東西忘記拿了,等我一下,馬上來。」
他把包忘在了工作室裡,裡面有他隨身帶著的想給嚴莫的禮物。
何文看了看匆匆跑開的背影,微微笑了笑坐進車裡。
「好了,就送你到這裡吧。」何文把車停在嚴莫家門口,叫了聲還在發呆的肖雲。
「哦,好。」肖雲遲疑的應了聲,抓著包下了車。
何文聽到他關上車門的聲音,吐出一口氣,開車離開。
其實他知道肖雲的心結在什麼地方,可那個結或許只有嚴莫和他自己才能解開。
肖雲走到門口,站了一會兒,最終按下了門鈴。
等了很久沒有人來開門,他剛想抬手再按一下,門就打開了。
竟然是嚴莫自己來開的門,而且看上去像是剛從床上起來。
大概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自己,他有些驚訝,然後倉促的一笑。
肖雲注意到他挺了挺背,雖然這個動作非常細微。
「怎麼來了?進來坐吧,外面挺冷的。」
嚴莫讓開了一些,好讓肖雲進來。
自從他知道肖雲從日本回來以後他就沒有再去公司,刻意保持一定的距離,他需要有更多的時間緩衝,等調整好情緒才能繼續保持安然無恙的樣子出現在肖雲面前。
這幾天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落地窗前面看院子裡那些光禿禿的樹,有靈感的時候就會寫一些曲子或者歌詞,但沒想到有次在落地窗前睡著了卻忘記關窗,等他凍醒的時候鼻子已經完全塞住了。
嚴莫平時很少生病,這次的重感冒來得有些措手不及,吃了藥似乎也沒有明顯的好轉,所以他現在的樣子有點狼狽。因為怕呼吸不通暢,房間裡的暖氣一直調得不高,於是他在睡衣外面穿了件外套,說話時也有很重的鼻音。
「冷不冷?要不要把暖氣溫度調高一點?」這麼問著,還沒等肖雲回答就自顧自的將溫度調高了兩度。
嚴莫保持著鎮定,他沒想到肖雲會突然來找他。
給肖雲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几上,避免了可能的肢體接觸,視線也始終沒有落在他身上。
在那次他認為不愉快的性經歷以後,這是他和肖雲第一次面對面。
他不知道肖雲心裡是不是還在怪他,只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你不舒服?」肖雲看著茶几上冒著熱氣的杯子。
如果是以前,嚴莫會直接將倒好的水送到他手裡,而不會像現在那麼生疏。
嚴莫忍不住咳了兩聲,接著就拿起邊上的紙巾擤了擤鼻涕,好像又覺得自己的動作有點不雅,他背過了身,盡量控制住聲音,擤完了才轉身在離肖雲最遠的那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對不起,有點感冒了。」嚴莫放下紙巾,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聽上去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滑稽,於是只好尷尬的笑了笑,「一會兒要留在這裡吃飯嗎?」
肖雲看著男人淡然的面容,點了點頭,「好。」
「呵呵……」嚴莫笑笑,腦子裡卻在拚命想著站在一個公司老闆的立場上,接下來還應該說什麼。
對了,還可以問一下工作。
「最近工作還好吧?專輯錄製還順利嗎?」
嚴莫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是看肖雲,可肖雲卻很清楚的知道他的視線其實一直落在和他一個方向的杯子上。
「不太順利。」
「哪裡不順利?」聞言有些驚訝的嚴莫皺著眉頭抬了抬眼睛,視線終於落到了肖雲臉上。
那麼多天沒有見面,肖雲還是老樣子,乾淨的面容帶著一點孩子氣。
想到這裡,嚴莫在心裡自嘲一笑。
也不過是幾天沒見,又不是幾年,能有多大的變化呢。
肖雲對上嚴莫的眼睛,「《折翼天使》」
嚴莫聽到歌名的時候心裡一跳,可表面上還是沒什麼變化,手輕輕支了支額頭,甚至還笑了笑。
「好像是何文寫的那歌對吧,他拿來給我看過,那歌是不太好唱。」嚴莫停了停,掩飾般的拿了一張紙巾擦著鼻子,「要不你跟我到錄音棚裡,你唱下,我看看是什麼問題?」
本想直接揭穿他的肖雲聽見他的話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23
站在錄音棚裡,肖雲戴上耳機,突然就想到以前住在嚴莫家的那段日子。
那個時候也是像現在這樣,他站立裡面,嚴莫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看著自己唱歌。
可是心情卻完全不同。
嚴莫朝他打了一個手勢,他點了點頭。
兩隻手包裹著耳機,肖雲靜靜的閉上眼睛。
那個歌詞他已經能背下來了,所以也沒有看歌詞的必要。
其實這首歌的確如嚴莫所說,並不好唱,不光是從技巧的角度出發,從歌詞所要體現的情感上來說,那種強勢中帶著些柔軟的感覺很難鮮明的表達出來。
其次才是需要在充分理解歌詞情感的情況下,用良好的技巧將心裡所想的唱出來。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詞所要表達的感情過於複雜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音樂響起的時候肖雲突然覺得自己平靜下來了,很快沉浸到音樂裡。
在外面戴著耳機的嚴莫看見肖雲閉上了眼睛才終於將眼光放肆的停留在肖雲身上,當前奏過去肖雲的聲音漸漸從耳機裡傳出來的時候,嚴莫強迫自己回了神。
現在是在工作,不應該開這種小差。
然而在這細細一聽下,嚴莫突然被肖雲驚艷到。
那種像是從沉睡中甦醒過來的情感和音色,帶著一點點迷茫,就像剛起床的感覺,可是喚醒的卻是心靈。
他將歌詞所要抒發的感情表達得恰到好處,尾音也不做作。
嚴莫暗自點了點頭,肖雲又進步了。
肖雲投入的唱著,他知道此時嚴莫一定在外面看著他,在這樣的視線下,他反而覺得莫名的安心。
情緒隨著歌詞內容的起伏而起伏,肖雲甚至沒有去想該怎麼演繹,只是很自然的唱著歌詞裡那個人類和天使的故事。
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時過境遷的敘事者,嚴莫能從聲音裡隱約聽出一些波瀾壯闊的情感,但講述他的人卻始終保持著平靜,像是一個人在很遙遠很遙遠的追憶著當初發生的事情,平靜底下是壓抑著的滄桑。
嚴莫不知道原來這個歌還可以這樣唱出來,和他想的有點不同,卻又十分合適。
儘管聽著他唱這首歌心裡會有點難受,可嚴莫還是很高興他能唱得那麼好。
這樣的心情實在是有點複雜。
嚴莫抱著雙手沉思。
這首歌最難的部分其實是換氣,在尾音和開頭的銜接上需要比較適當的換氣,在這點上肖雲似乎也沒有任何問題。
那他之前說在錄製中有問題……到底是什麼問題?
嚴莫聽到他落下了最後一個音,在他睜開眼睛前將視線落到眼前的設備上,把一些無關緊要的鍵擺弄了兩下,然後又重新抬起眼睛看著肖雲,就好像是剛剛抬起頭看他的樣子。
剛想微笑著做一個很好的手勢,耳機裡肖雲的聲音卻又冒了出來。
「他不是折翼的天使,他只是墮落的人類。」肖雲微笑的看著眼神微微有些變化的嚴莫,淡淡的說著,「你看不到他的骯髒,是因為他折掉了那只黑色的翅膀。」
嚴莫關閉了錄音的開關,卻沒有動與他相連的耳麥開關。
「為什麼不問我?」肖雲隔著玻璃看著外面拿著紙巾擦鼻子的男人。
「問什麼?」嚴莫放下手裡的紙巾,聲音聽上去有點啞。
「問我為什麼要來找你。」肖雲的手搭在從耳機裡露出來一點點的耳朵上。
嚴莫低頭摘下了耳機,走到門邊肖雲看不見的地方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開門。
「你看,生病的人腦子就是容易不清楚,那麼……」嚴莫有些感慨的笑了起來,「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肖雲摘下耳機掛好,朝著嚴莫走近一些。
男人的眉目看上去依舊十分英挺,只是因為感冒和咳嗽使他在精神上有些萎靡,眼角微微下垂,有著細小的皺紋,笑起來有些疲倦,應該是沒有休息好。
嚴莫不著痕跡的退後了一點點,勉強拉開一些距離,如果離得太近他會想要伸手抱住他。
換作是以前,一個鼓勵的擁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現在嚴莫怎麼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朝他伸出手了。
……他一直沒有忘記那天肖雲對他說的話。
他是老闆,而肖雲是他旗下的一名藝人,這樣的劃分生生隔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不想再讓肖雲誤會什麼就必須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舉止。
從肖雲進門開始他就一直在提醒自己,一些不必要或者過於親密的動作都要避免。
盡量保持一個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折翼天使》是你寫的。」肖雲將事實說了出來,等著看嚴莫的反應。
沒想到嚴莫的表情都沒怎麼波動。
其實從肖雲對著耳機說那兩句話的時候,他就猜到肖雲可能知道了。
「何文告訴你了。」嚴莫點點頭,突然伸手揉了揉肖雲的頭髮,「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從公司的長遠利益出發,所以改了何文的名字。」
早就想過會有揭穿的一天,這個理由早在他寫歌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什麼長遠利益?」肖雲追問著。
「這是公司計劃,暫時不能告訴你。」嚴莫微微一笑,放下手,「時間不早了,先吃飯吧。」
說完就轉身打開了門。
「嚴莫,何文都告訴我了。」肖雲叫住他,很快又補充了一句,「歌詞的事還有你以前的事。」
「所以你可憐我?同情我了?」
嚴莫轉身看著肖雲,突然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激烈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隨即咳了兩聲,聲音變得有些澀,「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靜靜向門外走去,嚴莫低低的說著,「來吃飯。」
肖雲呆呆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這次還要像上次一樣看他就這麼離開他的視線嗎?
嚴莫正在深呼吸,突然被從後面用力抱住腰,知道是肖雲,身體慢慢僵硬了起來。
「你幹什麼?!」嚴莫的聲音裡難得的出現一絲嚴厲,「放開。」
我沒有想要你討好我,更不需要那樣的同情。
肖雲,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呢。
不要讓我再刻意加深別的念頭了。
我承認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沒有經受住誘惑,可是我也已經道過歉了,不是嗎?
「嚴莫……」
肖雲喊了一聲,手鬆了松以後反而收得更緊了,這個動作讓嚴莫覺得自己呼吸加快了。
轉而一想,也許是肖雲在公司裡碰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來找他傾訴?
想到這裡,嚴莫吐出一口氣,慢慢握住腰上的手,捏著他輕輕鬆開,然後轉過身看著肖雲。
「是不是公司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嚴莫盡量放軟口氣,將所有屬於他的特殊情緒都收斂起來。
肖雲看著眼前的男人,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般仔細的看著。
嚴莫被他這麼盯著,漸漸有些不自在起來,可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迴避他的視線。
深入骨髓的驕傲以及過去的痛苦經歷讓眼前的男人變得十分矛盾。肖雲靜靜的看著,如果不是何文告訴自己那些,或許他真的無法從他眼睛裡看出那樣的矛盾和深沉的情感。
嚴莫實在偽裝得太好了……
「對不起,那天我說的話不是真的。」肖雲伸手握住嚴莫的手掌,「我喜歡你。」
「今天下午在公司錄音棚裡一直錄不好《折翼天使》這首歌,是因為一唱到它就會想到你,心情變得很亂所以被迫暫停。」
「因為這樣才拜託何文送我來找你。」肖雲微微垂下了視線,落在了他們交握得手上。
希望嚴莫還沒收回他的愛,希望現在說出來還不晚。
24.
「你受過去的事影響太深了才會這麼覺得。」嚴莫也順著他的目光落到了他們交握得手上,然後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如果換成是自己在他這個年紀,聽到這樣的過去以後也難免會有一些同情,可是這和喜不喜歡沒有太大的關係。
肖雲到底還是孩子,在感情上會比較容易衝動。
嚴莫的視線又落到他的耳垂,摸了摸那兩顆黑色的耳釘。
肖雲可以分不清楚,因為他還年輕,難免會有一些錯覺。可自己比他大了那麼多,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如果也還分不清楚那就真的白活了。
現在接受了他或許會很輕鬆,可是將來呢,等過了幾年或者幾個月肖雲突然發現對他只是同情而要離開,自己是放手還是不放?
與其在得到後再放手,不如在一開始就選擇不要得到。
「不是……」
「肖雲,如果不想帶著它就不要帶了吧,其實現在看也不是很合適。」
耳釘如果只是一種束縛,還是摘下來吧。
或許肖雲戴著它只是用這種方式來提醒他不要反抗自己,又或者當初只是因為老闆的意思他不好拒絕。
肖雲否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嚴莫打斷,等他反應過來嚴莫說了什麼的時候,對方已經鬆開他的手解他的耳釘了。
當初這副耳釘是他親手替自己戴上去的……
肖雲心一沉,微微一扭頭,打開嚴莫解著耳環的手,卻又馬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嘴唇被用力貼上的時候嚴莫腦子裡一片空白。
乾淨柔軟的氣息,帶著一點薄荷味的口香糖清香,下唇被不輕不重的吸吮著,一下又一下。側過頭輕輕覆蓋,舌尖掃過雙唇間微微開合的縫隙,不等對方反應,立刻深深探入,糾纏。
吻在肖雲刻意得輾轉和挑逗下變得濕熱起來,緊緊相貼的身體在輕微的摩擦下漸漸發熱。
因為感冒,鼻子吸氣有點不通暢,只能通過輾轉的瞬間努力吸氣,這使得錄音棚裡的喘息聲漸漸擴大。
粗重的喘息和非常能挑起情慾的吻法讓嚴莫慢慢清醒了起來,理智恢復的時候挫敗的發現自己正擁著肖雲的腰,手貼著他的背脊來回的用力撫摸。
如此急切的渴望。
意識到這點後,嚴莫趕緊抓住肖雲緊緊環住他脖子的手,沉吟一聲,推開了他。
是男人被這樣挑逗都會有反應,嚴莫的下身已經抬起了頭,睡褲的料子很薄,所以有點明顯,這讓他更為尷尬。
氣氛變得有些沉默,流動著說不清的曖昧,卻又含著絲絲縷縷的冰冷。
「失禮。」憋了半天,嚴莫伸手拉了拉睡衣的下擺,又將外套的扣子扣起兩顆。
動作沉穩。
「失什麼禮?」肖雲突然笑了,隨即一把拉住外套領子,重新貼上去,這次嚴莫反應很快,微微向後讓了讓,沒想到肖雲只落下一吻就放開了他。
「我喜歡你不是在聽到何文說了你以前的事後,而是在這之前。」肖雲將鬆了的耳釘重新戴好,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諷刺,但更多的似乎是無奈和後悔。
「這麼說吧,現在大家一起為我努力,同時我也為大家努力的日子的確讓我覺得很美好,也變得更積極,但是事實上我對自己是不是能做明星並不是很在乎,所以我根本沒有必要一定要討好你。如果不是喜歡,那天就會拒絕然後甩手走人,我沒有勉強自己的習慣。」
說這些話的肖雲在嚴莫眼中變得十分的傲氣。
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習慣主導的感覺讓他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可就在說完這些話後,肖雲的臉色漸漸暗淡了下去,剛才的傲氣似乎也跟著蒙上了一層寂寞和哀傷,沒來由的讓嚴莫的心跟著一揪。
肖雲的嘴角始終掛著一絲微笑,淡淡的,卻在這個時候顯得特別倔強。
「你聽見我剛才在唱歌的時候說什麼了嗎?」肖雲抬起眼睛看向嚴莫。
呼吸一窒,嚴莫看著那雙眼睛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我拒絕你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那只被我折掉的黑色翅膀。」肖雲退後兩步,背貼著牆,好讓自己的身體有個依靠,「你不知道我以前有著怎麼樣的過去,但我知道。」
自嘲的笑了笑,習慣性把手伸進口袋想去摸煙,卻摸了一個空。
「站在你面前的人外表完好,也忍痛自己割下了那只黑色翅膀,可是腐壞的黑水早就侵入到了內臟,融入骨血中,根本不可能變乾淨,除非我死過重新來。這樣一個人又有什麼資格談愛?就算把所有的醜陋都遮蓋起來也不能保證將來的某一天會不會腐化潰爛。」
肖雲好像很累,貼著牆壁慢慢坐了下去,又慢慢將側臉貼在抬起的膝蓋上,似乎仍然在笑。
「但是很可笑的事,這樣一個人仍舊碰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那個人對他百般照顧,讓他覺得溫暖,他漸漸喜歡上了那個人,以至於差點就迷失了。幸好在關鍵時刻他想起了自己的骯髒,雖然有點痛苦,可是他懂得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如果真的喜歡,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喜歡的人遠離自己。」
說完的時候,肖雲的額頭重重的頂住膝蓋,心有些空蕩蕩的在身體裡搖晃著。
這是他欠嚴莫的交代,就算是想離開也總該說清楚。
而現在,也算是說完了。
希望嚴莫能讓他再坐一會兒,等他擺脫了這種無力感他一定會離開。
狹隘的視線範圍裡出現一雙拖鞋,肖雲有些遲疑的將頭抬起,立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嚴莫這麼緊地抱著他,是要跟他告別吧。
雖然自己沒有說得很明白,可從他的描述中嚴莫也應該能知道那是一個非常骯髒不堪回首的過去。不然沒有一個人會願意把自己說得那麼糟糕不堪。
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不忌諱自己做過MB的過去,可是對著嚴莫,還是說不出口。
肖雲笑了,緩緩抬起手抱住嚴莫。
很寬厚的肩膀,也很有力,跟嚴莫第一次抱自己的感覺一樣。
似乎整個人都會陷進去一般的溫柔可靠。
他一定會認真記住的。
嚴莫抱著他的手漸漸鬆開,肖雲想著自己也應該離開了。
本來覺得應該把禮物給他,可是現在想想也沒有必要了,既然要斷就該斷得乾淨,回憶這種東西有時候最會搗亂。
而他留給自己的東西,似乎也已經夠多了。
肖雲抬手摸了摸耳垂上耳釘,微微一笑,剛想站起來,手突然被用力抓住按向頭側,緊緊貼在牆壁上,嘴唇被強勢的親吻著。
整個上半身都被牢牢按在牆壁上,用身體壓制住他的男人溫柔而又霸道的啃咬著他的嘴唇,讓他微微吃痛,可卻比男人平時表現出的溫柔更讓他想落淚。
嚴莫只覺得他的心因為那些話一陣陣攪得難受,而疼痛的根源就在他眼前。
沒有別的辦法緩解疼痛,只能將這種疼痛用這種方式傳遞給始作俑者,讓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難受。
舌尖描繪著肖雲的唇型,很飽滿的嘴唇顯得非常誘人。嚴莫試著探入,繞著他的舌頭打著圈的挑逗吸吮。
漸漸的這種試探性的接觸就無法滿足心裡那股強烈的渴望了,幾近狂野的吻著咬著,空著的那隻手滑到衣領,稍稍停頓了一下,將鈕扣一個個解開,順勢敞開。
手伸進腰線附近滑動了一下,又伸了出來,托住肖雲的下巴微微抬起,讓他更順從的將頭仰起一些,方便自己居高臨下更深入的親吻。
肖雲從來不知道一個吻可以那麼炙熱,連同他的身體像是融化般的貼著牆壁漸漸下滑,膝蓋軟得使不上力。
完全的被動讓他快要不會呼吸了……
「不管你有多骯髒的過去我都不介意。」嚴莫鬆開肖雲的嘴唇,有些氣喘卻異常認真的看著他,那種眼神就好像能直直看到他心裡一般。
一吻肖雲顫動著像要流淚的眼睛,嚴莫用雙手輕輕捧住他的臉頰,異常疼惜的輕聲問著。
「肖雲,我想抱你,可以嗎?」
25
肖雲微微垂下了視線,伸手解開了嚴莫的外套扣子。
接著毫不遲疑的解開睡衣扣子,在這個過程中,手指有意無意的輕蹭過嚴莫的身體。
嚴莫倒吸一口氣,有些狼狽的抓住那隻手,「肖雲,我不是要你這樣討好我。」
「我當然知道,」肖雲抬起身體將臉帖過去,在嚴莫的嘴唇上落下一吻,「我討好你不是因為你是老闆。」
「只因為你是嚴莫……」
剩下的聲音淹沒在唇齒間,嚴莫激烈的親吻和愛撫讓肖雲慢慢閉上眼睛,摸索著脫去嚴莫的外套,手探進睡衣裡面,感受著他的體溫。
什麼都不想了,只剩下眼前的男人帶給他所有的感官刺激和滿滿的溫柔。
肖雲的身體隨著嚴莫的攻勢順著牆壁滑了下去,躺倒在錄音棚的地毯上,嚴莫的睡衣已經被他扯開,掛在手臂上,眼睛裡有著濃烈燃燒的情慾和疼惜。
嚴莫小心的壓上肖雲的身體,脫去他的衣服,認真地端詳著身下的人,低頭吻了吻他的鼻尖,輕咬住嘴唇,又落到耳朵上。
肖雲只覺得耳朵被呼出的氣息弄得癢癢的,驀的一燙,是嚴莫突然咬住了耳垂。
呢喃一聲緊緊環住嚴莫的腰,緊密貼合的下身開始無意識的貼近摩擦,血液在身體裡燃燒、沸騰起來。
嚴莫的舌頭輕輕舔著他的耳根,因為身體的摩擦而發出低沉的聲音在肖雲聽起來是極度的致命誘惑,雙手從腰背處漸漸下滑到睡褲裡,身體渴望著更深入的愛撫。
順著耳根吻到脖子,吸吮流連,手跟著摸到肖雲起了反應的下體,隔著褲子揉捏。
「嗯…」肖雲低喘一聲,背一下拱了起來又落回去。
「肖雲…」嚴莫低喃一聲,吸吮著肖雲突起的鎖骨,留下一個個淡色的印記,分外魅惑。
睡褲被拉下,嚴莫順勢將它和內褲全脫在一邊,打開肖雲的雙腿,將身體擠進他的雙腿間,吻也跟著漸漸向下。
手指撥弄著胸前的突起,直到慢慢變硬後,嚴莫湊上去一口含住,舌尖在附近若即若離的打著圈,撩撥著肖雲的慾望。
想讓肖雲快樂,想讓他放下自己的過去只看著自己。
錄音棚裡淡淡的黃色的燈光籠罩在激情的喘息彼此糾纏的兩人身上,莫名的柔和溫情。
「啊…」
這樣的挑逗對於很久沒有性愛的肖雲過於激烈了,熟悉又陌生的慾望在身體像要炸開一般急速膨脹。
嚴莫的手一直沒有停下,不停的刺激肖雲的下體,有些粗糙的褲子與光滑皮膚之間的摩擦讓肖雲產生了羞恥的快感。嚴莫解開他的皮帶扣,金屬的輕微的碰撞聲讓他莫名的緊張起來。
拉鏈被拉下,手指試探性的摸索進去,隔著內褲用手掌包裹住上下撫弄。
仔褲比較緊,所以當嚴莫的手摸到根部的時候那種緊緊壓迫貼附的感覺讓肖雲微微呻吟起來。
細微的呻吟聲觸動了嚴莫潛藏的佔有慾,邊啃咬著肖雲的小腹邊托起他的臀部脫去他的褲子。
肖雲配合的將身體抬起一些,嚴莫順著臀部將仔褲拉至腳踝。
將身體漸漸下移,肖雲雙腳努力的交纏想擺脫仔褲的束縛,可是卻被嚴莫的身體壓住無法做過多的動作,只能屈起雙腿,將膝蓋打開,這樣的姿勢讓肖雲的臉因為羞恥而泛紅,知道嚴莫在看,只好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一刻肖雲覺得自己似乎變得青澀了,以前在做愛上他雖然是被動承受的那方,可是節奏始終都掌握在自己手裡,而現在……
「啊!」
下體突如其來的刺激讓肖雲驚叫一聲下意識的合攏雙腿,可又被嚴莫霸道的打開,雙手分別從膝蓋下方穿過去,捧住他因為腳踝被困住而微微打著哆嗦的腿。
完全敞開下體的姿勢讓嚴莫的愛撫變得更加肆意,大腿內側被細細啃咬,身體騰升出的快感讓肖雲的指尖無意識的摳著身下的地毯,極力忍耐著一波又一波越來越兇猛的快感。
嚴莫的嘴唇始終停留在大腿根部,那裡已經因為他的吸吮而留下星星點點的印記。
可肖雲卻忍耐的越來越辛苦,大腿內側是他的敏感帶,被持續挑逗漸漸有些招架不住,更重要的是嚴莫舔弄的時候總會輕微的蹭到他勃起的下體,卻遲遲不去撫慰。
那種不經意的摩擦更難奈,好像全身的細胞都蠢蠢欲動起來,心癢癢的。
「嚴、嚴莫…」肖雲終於忍不住開口求饒,語氣軟綿綿的,直直戳中嚴莫的心臟。
用嘴唇輕輕蹭著肖雲膨脹的慾望,內褲已經潮濕了一片。
「啊…」一把抓住嚴莫搗亂的手指,捏得緊緊的。
嚴莫低沉的笑了笑,湊過去含住他的手指,舌頭刷過指尖帶來一陣酥麻感。
「嚴莫…!」因為忍得太久,連眼角都微微發紅了,加重語氣叫了一聲但隱隱有些無可奈何。
嚴莫終於行動了。
將內褲同樣拉扯到腳踝,低頭親吻慾望的前端,輕舔了幾下,一口含進嘴裡。
「嗯!」肖雲順從慾望抬起腰,併攏了雙腿夾住嚴莫的身體。
這是第二次了,感覺還是一樣美好。
嚴莫為加大他的快感將慾望吞得很深,喉嚨深處洩出模糊的喘息。
肖雲落淚了。
不是因為快感太大,而是因為那份無可比擬的感動。
嚴莫的舌頭靈活的在頂端打著圈刺激著肖雲的慾望,一隻手游移在慾望根部,輕輕揉捏。
因為激情,滋生出細密的汗珠,讓肖雲的身體看上去更加性感而魅惑。
嚴莫鬆開口,抬頭看了一眼,一邊愛撫著肖雲的腰腹,一邊把手慢慢移到穴口四周按壓,手指淺淺的搜刮著,試探般的插入一點,發現裡面非常干,阻力太大,又退了出來。
肖雲當然知道,努力抬起上半身,抓過嚴莫的手,伸出舌頭舔弄,直到全部濕潤了才放開。
抬眼一笑又躺了回去,嘴角那絲淡淡的挑逗和風情讓嚴莫有些失神。
「肖雲。」嚴莫喊了一聲,隨即覆蓋上他的嘴唇,有些貪婪的吸取他的味道。
手滑到下面,試著重新探入,雖然有些濕潤了但還是不夠,一根手指的抽插都有些勉強。
「會受傷,今天算了吧…?」而且他感冒也沒有好,要是感染給肖雲就不好了。
嚴莫抬起身體,忍耐著慾望坐起來,摸摸肖雲泛紅的臉頰。
肖雲愣了愣,突然翻身坐起來,嚴莫往後靠了靠,背貼在了牆壁上。
雖然嚴莫說不嫌棄他有怎麼樣的過去,可如果有一天當他知道是這樣的過去,能保證一定不嫌棄嗎?那麼多人玩弄過的身體……
肖雲將困在他腳踝的褲子扯掉,跪在嚴莫面前,一點點貼進,側頭吻住他的嘴唇。
手順著脖子一路滑下,掠過胸口、腰側、小腹來到慾望中心,指甲輕輕劃過,上下撫慰起來,耳邊是嚴莫壓抑的低喘聲。
在失控前嚴莫一把抓住肖雲撫慰著他的手,「肖雲?」
肖雲點了點頭,對上嚴莫的眼睛,不知為什麼有些脆弱。
「交給我。」
簡單的說了三個字,肖雲微微一笑鬆開手,慢慢俯下身體,將嘴唇湊近挺立的慾望,張口含住。
「嗯…」短促的呻吟後,嚴莫喘息著將雙手插進肖雲的發間揉著他的頭髮。
很舒服。
邊用手扶著,邊吞吐著嚴莫的慾望。
恰到好處的挑逗,同時不動聲色的調整著自己的姿勢。
覺得差不多了,肖雲鬆開嘴,將慾望吐出來,細細舔舐著大腿根部,轉而用手撫慰。
刷過慾望頂端的手指因為滲出的體液變得濕潤起來,肖雲將手探到後方,試圖給自己做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