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楓咬住了下唇,無法否認,既然秦念陽已從調查中知道他和澐瑞不可告人的關係,他再隱瞞也只是欲蓋彌彰罷了。「你所說的一點也沒錯。」他幾乎是自暴自棄的坦承,由於受到的震撼太大了,不管眼前的兩個男人會怎麼輕蔑自己都不在乎了!
「別誤會,我對你和他的關係並沒有任何岐視,也沒有深入追究的打算,」秦念陽出乎意料的沒出現任何驚奇或厭惡的表情
逍楓沒想到自己的感情會被看穿,「你怎麼會知道?」
「從你剛才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你是個很好看穿的人!」秦念陽給了他一個深不可測的眼神,「看來那個男人真是不簡單,如此處心機慮的將你留在身邊,還讓你對他這麼死心踏地,恐怕是為了萬一我們查到了是他殺死令尊而想報仇之際可以拿你當人質威脅,令我們無法輕舉妄動!所幸義父目前還不知道是誰殺死他兒子的。」
「他不是你說的兇手……」逍楓搖搖頭,活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般,呼吸變得艱難起來。
天風抬頭注視他,以同情的口吻說道:「我能理解少主人的心情,因為我也有一個很愛的人,如果有人告訴我他是我的殺親仇人的話,我一時之間也會很難置信的!」
逍楓只覺得心亂成一團,什麼也聽不進去。
「如果你怎麼都不相信的話,」秦念陽走近他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奇怪的機器遞給他,「這個能讓你聽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這是什麼?」
「竊聽器,能偷聽到任何私下的對話,你只要把這個東西偷偷裝在他的書房裡,就能偷聽到他和屬下的對話,比起我們的說明,親耳聽到更有說服力不是嗎?」
「不,我怎能這麼做,」逍楓覺得不妥的說道,「這樣等於是侵犯了他的隱私!」
「可是不這樣就無法從他口中探知真相啊!」秦念陽誠心似的鼓吹道,「你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殺父仇人吧,那麼只有用這個方法!」
「可是……」逍楓動搖似的看著手上的竊聽器,沒有注意到秦念陽眼中掠過的一閃而逝的奸笑,一旁的天風見狀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這個就送給你,要不要用都隨你自由!你好好想想吧!」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門外奔進一個穿著黑衣的大漢。「堂主,不好了!」他神色倉皇的湊到秦念陽耳邊以旁人聽不到的音量低語。「根據看守的小弟回報,御華幫的老大帶著一大群的人馬正開車往這裡來。」
「來得真快!」聽到這消息的秦念陽非但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像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般冷靜異常。「去通知在這防守的所有人馬上撤退!記住不准留下任何相關的證據!」
大漢應了聲「是!」隨即遵照他的指示飛快奔出門外。
逍楓聽不見他們的私密對話是什麼,只能呆然的目送大漢無端闖進又快速消失的背影。
「沒時間了,是時候離開了!」秦念陽說完朝天風使了一個眼色。
天風心領神會,「少主人,」他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面朝逍楓以嚴謹的口吻說:「剛才那個是我們三流會的手下,據他所報,那個男人目前正往這開來,他大概是發現了你不見的事所以帶了一大堆人前來找你。」
「他真的來找我了?」逍楓乍聽之下有點不敢置信,那個口口聲聲說是他情人卻強迫將他打扮成人妖樣的男人,那個時而溫柔對待時而對他做色色事的男人,竟在他不見的這關鍵時刻不顧一切的趕來找他了!
「恐怕他是以為你被綁架了吧,畢竟你對他還算有利用價值,」秦念陽藏住了算計的眸光,想不到那難對付的男人居然比他想像的還要重視秦逍楓,看來要徹底斬草除根得花費一些時日。「若是被他發現是我們就不妙了,天風,動作快一點!」
「我知道了,」天風掏出小張的便條紙和筆,迅速的用筆在紙上寫著,寫完之後他轉頭將紙條遞給了逍楓,「我們必需要走了,少主人,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你發現了什麼或是有任何狀況,請你隨時聯絡我,我和我的夥伴會二十四小時等候的,請你好好收著別被發現了。」
在拒絕不了的氣氛下,逍楓接下了紙條,連看都沒看就順手塞進口袋裡,對他來說認祖歸宗與澐瑞的殺父疑雲都發生得太突然太令他措手不及了,腦裡的思緒都似打結了般亂成一團,無法正常思考,他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在臨走之前,我們得請少主人配合一下。」天風不知何時拿出了一隻注滿藥水的針筒。
「配合?我不懂你的意思,」逍楓不明所以的張大了眼。「那個針是干麻的?」
「這是有安眠作用的藥劑,而且是速效性的,注射下去以後人會出現昏迷的症狀,其實只是睡過去而已,請放心,對身體是無害的,只會昏睡幾個小時罷了。」天風拿針挨近了他面前,「他馬上就會趕來這了,我們必須在他趕來之前全數徹退,當他發現只有你一個人待在這時,必會引起他的懷疑而向你追問,所以我們給你注射這藥劑,讓你昏迷過去,醒來以後不管他問什麼,你就可以推說不知道了。」
逍楓聽了頭皮發麻,就算是要他配合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要知道他從小最怕打針了。「你要給我打針?」他恐縮的往後退了退。
天風猝不及防的抓住他的手臂,並將針往下一刺。
「你……」感到一陣刺痛,逍楓根本沒有抵抗的餘力,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眼睜睜的看著針筒內的液體一點一滴的消失在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中。
「對不起,請原諒我,我……」天風的臉上怖滿了愧疚,並非矯情的做作,而是發自真心的道歉,直到他感覺到後方射來了冷厲的目光,像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身子一顫,他深吸了口氣,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緒,「這是不得已的,若他知道你的失蹤是我們所為,必不會放過三流會的人,本來因為令尊的事他已視我們三流會為心中的一塊瘤了,害怕我們會找到你,抓到這個機會還不趁機斬草除根嘛!到時不僅是我,連你的祖父都會受到牽連,最後演變成兩幫派火拚也不一定,別忘了令尊的冤仇還待你去釐清,怎能讓那男人有藉機永除後患的藉口,所以我們必須請你演一場昏迷的戲,又為了能取信於他,只能委曲少主人了,請你務必記得,醒來以後千萬不能對他透露我們跟你見面的事!」
那也不必打針啊,敲昏他不是更快嗎?更何況他現在都不能確定澐瑞是否真如他們所說的是殺父兇手,為什麼他們一副要他承擔血海深仇般的口吻?
逍楓張口想要說出積壓在胸口的疑團,但是隨著一陣睡意排山倒海的襲來,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天風的影子也越來越模糊,不到一會的時間,他已陷入了黑不見底的深淵中不省人事了。
見他閉上了眼,天風伸手輕輕推了推他也不見任何回應,「藥效已經生效了,而且非常成功。」
「你做得很好,」秦念陽走過去發出陰寒的笑聲,「等回去後我會好好獎賞你的,我親愛的小血玫!當然是在你最喜歡的床上!」他湊到他耳邊用甜蜜的嗓音誘哄道。「現在把秦逍楓手上握的竊聽器擺進他裙子的口袋裡。」
血玫的臉染上桃紅色,像是被催眠般頷首照辦了,他知道這一生他都無法違逆這男人了,明知他要他做的是天理難容的事,明知他要他去的是萬劫不復的地獄,他也在所不惜,儘管得犧牲眼下沉睡得像天使般的麗人,但他別無選擇。
逍楓意識不清的徘徊在虛幻的夢境中,不知經過了多久的時間,直到他感到一隻長滿了繭的粗糙手掌壓在自己冰涼的額頭上輕輕的按摩著,彷彿沐浴在放滿熱水的按摩浴缸中的舒適感,使他漸漸的恢復了清醒,恢復了知覺,他慢慢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進入視野的是澐瑞那張焦躁的容顏。
「澐…瑞?」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的他撐起了上半身,環顧著四周熟悉的背景,發覺自己身在原本住的房間的床上,一定是在他昏迷的時候被運回了澐瑞的住所。
「楓!」一見到他醒來的男人急切的目光鎖定在他全身上下仔細的盤查,一副深怕他有個閃失似的。「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逍楓搖搖頭,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只覺得喉嚨又乾又渴,「我想……喝水。」他試圖要起身下床,隨即被男人制止了。
「別急著起來,要喝水,我來就好,」男人走到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了擺在上頭的茶壺,傾倒在水杯中。
逍楓吃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因為身為老大之尊的澐瑞居然肯紆尊降貴的為他倒水!
澐瑞倒完水後走回來,將水杯拿到他面前,「來,你要的水。」
逍楓受寵若驚的伸手正準備要接,沒想到男人卻用自己的嘴唇去啜了一口水杯的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覆蓋在他的唇上將灌滿口腔的水餵入。
在沒辦法拒絕的狀態下,逍楓昏眩的接受他的灌溉,冰涼的茶水混著男人的唾液滴入喉嚨,有一種甘甜的味道,驅散了渴的感覺,猶如久旱逢甘霖般,他下意識的張開嘴貪婪的索取著更多,男人毫不厭煩的一口一口餵著。
「還想要喝嗎?」當水杯的水見底時,澐瑞才將嘴唇移開問道。
「已經夠了。」感覺到他殘留在嘴內唇舌的溫度,逍楓窘得低下頭去。
「你快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澐瑞隨手將水杯一擺,忽然伸出了強壯的手臂將他鎖在了胸前,久久不肯放開,像是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他似的緊得令他要窒息,「當我趕過去救你的時候發現你一個人昏倒在廢棄的空屋,你一直昏睡著,怎麼叫都叫不起來!」
經他一說,逍楓想起了在他被天風打藥之前聽到了秦念陽提起澐瑞正要趕去救他的話,胸口不禁一陣甜蜜的發顫,「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裡?」
澐瑞不著痕跡的撫過他頸上那條裝了追蹤器的項練,為了以防他知道後會拿下來,當然不能告訴他實話。「你以為我干黑社會頭子是幹假的嗎?我自然有我的情報網,你只要記住不管你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澐瑞邊說邊扣住他的手,帶到嘴邊深深的刻下一吻。
吐著熱氣的唇辦依戀的愛撫過他手指的每一寸肌理,灼熱的氣息透過皮膚侵入骨髓,帶給他刻骨銘心的震顫,產生了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彷彿不久以前也曾發生過一模一樣的場面,男人就像現在這樣擔憂的抱著他。
逍楓陷入了迷惘中,「我以前是不是也曾昏睡過?」
男人臉上的表情掠過一絲陰鬱,但很快消逝無蹤,令他以為那只是他的錯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事,下次不許再這樣嚇我了!」澐瑞裝腔作勢的狠狠警告道,但吻他的動作卻出乎意料的溫柔。「知道嗎?」
又不是自己願意要昏睡的,雖然明白那是毫無道理的要求,可是逍楓還是不由自主的點頭。「嗯……」手上的皮膚被男人嘴唇周圍的鬍渣刺得好癢,他想縮回手可男人不讓。
逍楓沒有其它選擇,只能任他擺怖。
緊緊握住他的手,澐瑞的嘴唇延著柔軟手掌的輪廓往上爬行,倏地停留在白皙手腕上的細小針孔,臉上表情整個大變,厲聲道:「那些綁你的傢伙實在是活膩了,竟然對你打了迷藥!」
那些人居然敢膽在這身美麗如陶磁的肌膚上留下打針的痕跡,他絕對會要那些傢伙付出代價!
用力的吸著那一小處瑕疵,男人的眼裡綻放出猙獰的凶光,那是逍楓從未見過的狠厲眼神,令人膽戰心驚。
「唔…」逍楓身體微微一震,發出小小的悲鳴。
「怎麼?這麼痛嗎?」打住了吸吮的動作,澐瑞急著檢視他叫痛的部位,「那些傢伙不知道給你打了什麼樣的迷藥,說不定你對藥物有排斥反應也不一定,我已經要飛離去叫祥泰過來了,等一下一定要他給你好好徹底檢查!」
「不用麻煩他了,是你吸得太過用力了,」逍楓抗聲道,「我身體真的不覺得有任何不適,他們臨走前說過給我打的是安眠藥,不會傷害身體的!」
「他們說?」澐瑞抬起頭凝視他的臉,「莫非你認識那些傢伙?你知道他們是誰?」
「怎麼可能?我又不認識他們!怎麼會知道他們是誰?」逍楓急急忙忙撇得一乾二淨,差點沒突錘,他雖然生性遲頓,但不是沒有知覺,他可以察覺得出澐瑞瞳孔裡綻放出對綁架他之人的殺意,叫他怎能說出口?誰也不敢保證澐瑞在知道詳情後會採取什麼激烈的報復手段。
天風與秦念揚綁架他是情有可原,並非要致他於死地,或是存心傷害他,他們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若不是多虧了他們的告知,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原來還有個爺爺,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將那兩人與他唯一的血親都捲進其中。
「我當然知道你和那幫綁你之人不可能相識,」澐瑞自然不會對身為受害者的逍楓說的話產生任何疑慮,一心只想揪出策劃綁架的幕後藏鏡人,一天不逮到人就好像有刺哽在喉嚨裡,不取不快。「我的意思是說你在被綁的途中一定有見過他們的臉吧,你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或者是他們在對話時你有沒有聽到他們互叫對方什麼名字?小名也行!」
任憑他怎麼想也想不通歹徒的背後動機,大費周章的綁走逍楓卻又沒有任何要求贖款的電話,表示對方要的不是錢,若是意在挾怨報復,又為什麼逍楓的身上找不出任何一絲毆打的傷痕,莫非他們另有所圖?圖的又是什麼?
「沒有,」逍楓一顆吊得老高的心汲汲可危,差點要掉出胸口,他努力不露出馬腳的說,「我被蒙住眼了,耳朵也被塞了耳塞,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而且他們離開時還給我打了迷藥,我一直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的,等我再度醒來時已經回到這裡了。」
見他說得合情合理,澐瑞不疑有他,「該死的,那些人為了不想被認出來果然是早有防備!」他火冒三丈的捏緊了拳頭,「未免把我看扁了,無論他們是何方人物,無論他們躲在天涯海角,費盡了一切人力我都要把他們揪出來的,因為我無法原諒他們對你出手!還對你打了針!你可是懷了孕的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進行藥物的注射,要是有個什麼萬一怎麼得了!」
「別怪他們!他們又不知道我懷了小孩的。」
「你被這樣對待,居然還替他們說好話?」澐瑞氣炸了,一股腦兒的火氣全衝了上來,終於忍不住故態復萌,狠狠來個泰山獅子吼:「你是笨蛋還是哪根筋燒壞了?」虧他擔心又心疼,想不到當事人不但不領情還胳臂往外彎,豈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不氣死他才怪。
逍楓大駭,渾身無法克制的發抖,他抱著頭縮著身子反覆念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澐瑞原本兇惡的表情頓時像洩了氣的汽球失去了緊迫釘人的氣勢,兩雙霸氣十足的幽潭出現懊悔之色,該死的,他怎麼又對他發起脾氣來了。
「你別這麼害怕,我不是要對你大呼小叫的,我只是……一時心急!忍不住就脫口而出……」他手足無措的趨前拉他入懷試圖好言相慰,偏偏他最不善長低聲下氣哄人,總是說得言不達意。
「你不是罵我是笨蛋嗎?」逍楓窺伺他臉色似的抬起了一雙紅通通的眼睛,那樣子活像是一隻怕生的小兔子惹人憐愛。
「那是無心之語,不是針對你,有也是針對那些綁你之人!」澐瑞作出他認為最和善的笑容,「你就當我是沒說過!下次我絕不會再這樣凶你了!」
「無論怎樣都不會?」
「我保證!」
「要是我說不小心摔破了你擺在櫃子裡珍藏了很久1920年份的,你也不會再發火?」
澐瑞的笑顏僵硬了一下,臉部肌肉有點扭曲,但為了遵守承諾他還是咬牙說:「當…然!你應該沒有真的摔破吧?」
「當然沒有,」逍楓一派天真的說,「我只是喝光了而已。」
「喝光了?」青筋再也制不住的蹦了好幾條出來,澐瑞努力維持溫柔的形象頓時毀於一旦。「懷孕了你還喝酒?是誰准你喝的?」
「你不是說不會對我凶的嗎?」逍楓無限委曲的紅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乖,我不凶你就是了,」那泣訴似的表情一下子澆熄了澐瑞的火氣,率先舉起白旗向懷中的愛人俯首稱臣,「其實我是不喜歡你喝太多酒,那對懷有身孕的身體不好。」
「我是在沒有懷孕前喝的。」逍楓嘟著嘴說。
「那也一樣,你沒聽過酒是穿腸毒藥這句話嗎?」澐瑞輕柔的撫著他柔軟的髮絲,「就算要喝也只能喝一點點,知道嗎?」
「我知道,」逍楓心中塞滿了滿滿的感動之情,從澐瑞的言行中他可以明白的感覺到他是真的關心他,先前他怎麼會懷疑他的真心呢?如果他對他沒有一絲情份,就不會為了他的失蹤勞師動眾的找他回來,如果他不心疼他,就不會為了他毫無節制的飲酒大發雷霆,他開始找回了他是愛自己的自信。「可是你也不該那麼凶。」
「你說得對,」澐瑞挫敗的歎口氣,「是我的不對!」
見他居然會承認錯誤,逍楓在驚訝之餘還有一絲竊喜,想不到自己在情急之下假裝受刺激的樣子會有這麼大的效果,這下他終於知道如何收服這只爆怒的雄獅,下次他再發火就能用這招苦肉計了。「這還差不多!」他一時得意忘了形,竟擺出了驕矜之態。
給他三分顏色這小傢伙倒開起染房來了,澐瑞猛地將他的小臉拉近,然後以狂風暴雨之勢不由分說的掠奪著他的唇,給予他甜蜜的懲罰。
「唔……」逍楓被吻得莫名奇妙,那帶著淡淡煙味與薄荷香味的男人唇瓣激烈的奪取他的氣息,狂熱的佔有他的體溫,令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他的手抵住澐瑞的胸膛試圖要推開,但完全抵擋不住他的蠻力,在敵強己弱的對峙下,他很快的敗下陣來,腦子像醉了酒般暈頭轉向,任由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這是懲罰你不該把我耍得團團轉,」澐瑞捧住他的頭,放肆的用舌與牙齒在他頸上的柔軟部份留下佔有慾濃厚的牙印。
「我…沒有啊…」逍楓驚喘著辯駁道,眼看澐瑞露出慾望之火,就要剝光他的衣服對他上下其手,他突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又要做那色色的事吧?「我才剛清醒,別這樣…」
「看你精神這麼好,一點也不像剛清醒的樣子!」不理他抗議的呼喊,澐瑞一把將他壓倒在床上,很快的他的衣服便四分五裂的被丟棄在一旁的地毯上,「我要檢查看看那些綁你的人是不是有趁你昏迷的時候對你的身體亂來!」
「才不…會…」逍楓搖著頭拚命控訴他的暴行,「他們…又不是你…」
「好呀!比起我,你更信任那些混帳是不是?」澐瑞用力按住了他暴動的雙手,並將他調整為側身橫臥的姿勢,用另一隻空手拍打了一下他光溜溜的臀部,「這一下是處罰你為他們講話!」
「不要……很痛…」好像小學生被老師體罰一樣,逍楓在吃痛之餘,感到一股難言的羞恥,就算是在他小時候也沒被爸爸這樣打過屁股。
「看在你懷有寶寶的份上,暫且放過你。」大概是在他腫脹的肚子上感覺到內部的胎動,澐瑞體恤的停止了攻勢,改用溫柔的吻代替,大大小小的細吻落在了他紅腫的雙丘上。「但檢查還要繼續!」
「不…要…他們真的沒碰過我所以不用檢查…」就算是白癡也察覺得出男人招然若揭的企圖,逍楓極力表達反對的立場,澐瑞分明就是藉著檢查的名義以方便對他進行色慾的行為,這下不被吃光抹淨才有鬼!天啊!要怎麼樣才能使身上的色魔打消主意?
「有沒有碰過問你的身體才會清楚!」把他的異議當成耳邊風,澐瑞沒有罷手的打算,「不要再隨便亂動,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的身體!你也不希望肚裡的寶寶有事吧!」他低啞著聲音說道,弄不清是勸告亦是恫嚇的口吻。
這句話正中逍楓的死穴,令他立刻嚇得停止了掙脫,唯恐會傷到肚中未出世的胎兒。「那你快停手…」太卑鄙了,竟然拿寶寶的安全來威脅,真虧他還是寶寶的父親,逍楓頗有微詞的咬緊了貝齒。
澐瑞愛不釋手的撫玩著他後背那一大片光滑如上等的綢緞般的潔淨肌膚,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放心,我技術很好的,不會傷到你與寶寶的。」
「不要…不要…啊…」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在亂蓋,他又不是醫生,逍楓急切的發出了不平之鳴,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固定在砧板上的魚,正等著男人的宰割。
「什麼不要,我都還沒開始呢,」澐瑞用手輕輕撥開兩片結實的雙丘,並將臉湊向前,像評鑒一件藝術品般,仔細觀賞著私密處與眾不同的構造。「真是奇妙,不管是第幾次看下來,你的那裡都還是像處子一樣有著粉紅色的光澤,連發育不是很好的雄器也是一樣。」
「唔…別這樣看…」下體遭窺視的羞恥以及男性象徵被嘲笑的屈辱一舉擊敗了逍楓不堪一擊的自尊,並引發了一直以來對自身身體的自卑感,他苦苦哀求的陳情道:「求你別看了…我知道自己的…那話兒很小…很奇怪…」
「誰說奇怪的,你的這兒形狀很美麗,就像含苞待放的蓓蕾一樣。」澐瑞憐香惜玉似的輕吻了一下喪氣得垂下頭的雄蕊。
「啊…」令人目眩神怡的銷魂感覺從接觸的地帶急湧而上,衝擊著官能的末稍神經,使得逍楓不由自主的從嘴中溢出了一聲甘美的喘息聲,細小的雄蕊響應似的漸漸的翹起首來。
「真敏感,才輕輕吻了一下就這麼有精神了,看樣子這個性器是沒被他人碰過,接下來該檢查花心的部位了。」澐瑞對他的反應加以讚賞,然後用兩根略粗的手指分開包裹著女性花園的嬌艷花瓣,灼熱的目光盡情監察著內部的春光。
「不…不…」逍楓無法遏止的顫抖著,下體受到男人視線的熏烤,導致全身肌膚都延燒成一片可恥的紅顏色。
「我來看看是不是有被侵入的痕跡,」澐瑞伸出食指進入神秘的花腔裡探勘著柔嫩的瓣膜與躲在深處的花心,鑒定似的來回抽動,「嗯,和第一次碰你時一樣緊實,看來除了我之外是沒人動過這裡。」
「啊…我…早就說過沒有了你偏不信…」沸揚的超能快感像細菌繁殖般快速擴散開來,逍楓只能以斷斷續續的聲調來辯護他的清白。
當被迫開放的花瓣忍不住湧出濃郁的花蜜來夾緊侵入的手指,男人眼中的慾火燒得更加狂猛了。「開始冒出透明的汁液,好個好色的妖精,我只是在檢查而已耶,你已經迫不及待了嗎?」
「不……是我哪…有…」逍楓羞恥難耐的抗辯著,明明澐瑞才是令他變得放浪的主導者,偏偏不爭氣的下半身卻禁不住肉慾甜美的誘惑,不但輕易的沉迷其中,還貪心的渴求更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變成這樣,每次只要男人一開始對他做色色的行為,就會情不自禁的起了愉悅的反應,墜入無邊無際的色界之中,讓澐瑞得以在他身上予取予求,害他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正式踏入變態的行列了。
「不要狡辯了,你下面生產的蜜汁就是最好的證明!」澐瑞壞心的再伸進第二根邪惡的手指一起勾挑著他急遽收縮的玫瑰花園,蜂蜜般濃稠的聖水隨著雙指的滑動越冒越多,一滴滴滑落在乳白色的蠶絲床單上,暈染成淡淡的水痕。「你聽,這聲音這樣的大!不知道肚子裡的寶寶聽到了會有什麼感覺!」
從下體傳來滋滋的水聲清楚的迴響在耳邊,逍楓聽得面紅耳斥,簡直無地自容,「不…要說了…」他難忍激情的喘著氣,羞澀的眼角染上了嬌豔的朱色,一如傍晚環繞天空的晚霞,儘管他極力想要固守堅忍不屈的立場,可是年輕的肉體卻敵不過男人步步進逼的攻堅,很快撤下防線,棄械投降。
「現在該來檢查最下面這個洞了,」澐瑞滿足的抽出了手指,興味津津的將注意力移到了隱蔽於山谷間神聖的秘花,「真看不出這小小的地方曾收納過我的巨物,把腳張開點,讓我看清楚。」他發出了驚歎的聲音,只見粉紅色窄小的菊蕾含羞待怯的緊閉著花門,堅決拒絕外界的探訪。
知道在興頭上的男人說什麼也無繼於事,逍楓只有認命的放棄抗爭,乖乖的依言將收攏的雙腿微微拉開了弧度,一想到男人灼灼的目光正觀察著連他自己都沒看過的秘處,不禁身體都熱了起來。
「這樣還是看不清楚裡面有沒有遭人動過的痕跡,得藉用一下器具!」澐瑞輕觸了一下含苞的花蕾,在充份感覺到它入口的緊窒後,他不知從哪取出了一個錐形中空的金屬器具,沾染了一下從花唇處淌流的蜜汁,小心翼翼的插入狹窄的內部。
「好…冰…」冰冷的異物感令逍楓不習慣的縮起了身子,控制不住的輕顫著,「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這是婦產科醫生專用的陰道擴張鏡,是我從祥泰那裡借來的,別忘了那小子可是個婦產科醫生!有不少檢查專用的好器材,」自在的享受著網中的獵物羞澀難安的表情,澐瑞得寸進尺的說明道,「本來是用來擴張女人的那裡以便醫生檢查病因,不過現在用來擴張這裡也不錯,算是我發明的新功能,不錯吧!」
逍楓聽了只覺得全身發毛,覺得自己像是實驗室的白老鼠被當成了研究對象了,他就知道男人的動機不良,居然拿醫療器材用在他身上,還一臉的沾沾自喜,簡直跟怪叔叔差不多了,「一…點也…不好…」
「你只要乖乖躺著配合就好,不會痛的,」澐瑞一邊說著沒有根據的保證,一邊將擴張鏡緩緩推進深處,由於冰冷的表面上事先塗滿了滋潤的汁液,所以進入時十分順利,絲毫不受阻礙。
逍楓只能無助的張著口急促的驚喘著,像是游在魚缸內將嘴一張一合的金魚,「啊……」火熱的體內一下子含住了冷冰冰的物體,就好像是從熱熱的溫泉中跳入了冰凍的池水中,他本來是冷得受不了,但不一會身體開始調節了異物激變的溫度,一股異樣的酥麻感竟油然生起。
「喂喂,我都還沒開始擴張檢查呢,你怎麼可以一個人擅自感到快樂呢?」注意到他秘縫上豎立的鐘乳石拚命抬頭挺胸宣告著興奮的情緒,澐瑞忍不住捉住了那縱情享樂的結晶,銳氣四射的眼睛愉悅的半瞇了起來。「該不會是喜歡上這東西了吧?」
逍楓羞慚的掩住眼睛,彷彿這樣就能遮住一切的羞恥般,「唔…沒…沒有…」與他本人的意願無關,下體自作主張的以膨脹的硬度來回饋男人的握力。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適應這個擴張鏡了,這個變硬的小弟弟與花穴都不斷流著濕濕的蜜汁,幾乎都要把我的手指淋得濕淋淋的,」澐瑞像是要加強他的羞恥度般不斷說著猥褻的言語,「那接下來要開始擴張哦,把身體放鬆,不要用力。」
像是醫生在勸告病人般溫柔的叮囑了幾句,澐瑞慢條斯理的握住露在入口外的把手往下一壓。
瞬間,停留在體內的擴張器具開始以大幅度往外擴張,使得堅守壁壘的花蕾再也擋不住強勁的拉力,慢慢的往外綻放開來,將深藏在內部的柔軟部份毫不保留的呈獻在男人的眼前。
「嗚…」被異物強行撐開的不適感令逍楓一下子停止了呼吸,身體也跟著僵硬了起來,他只有仰起了下鄂,默默忍耐著冷冷的空氣灌進門戶敞開的密穴的衝擊。
「沒想到這樣小的穴可以被撐開到這樣大,這陰道擴張鏡真是名不虛傳,」澐瑞以一副評論家的口吻往裡窺視著纖柔的內壁,「哇,看得好清楚,原來你裡面的顏色是紅色的,而且連蠕動的樣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逍楓羞慚得無以為繼,遭到擴張的蕾苞在男人視線的侵蝕下楚楚可憐的痙攣著,他泣訴似的哀求著男人的赦免,「你看也…看到了…快點把…那東西…拿出去…」
「別急,我還沒看夠呢!」澐瑞一臉悠閒的說,惡作劇似的將長著繭的粗大手指探進去查探他體內的溫度,「你的裡面好熱,我可以用一根手指就能感覺得到了。」
「唔唉…不……」莫名的熱火從接觸的那一點急速撩起,分不清是苦悶亦是歡悅,逍楓不由得自緊咬的齒縫間呼出了惱人的啼聲,潔白的身子難耐的抖顫著,猶如一株開在陡峻山崖上遭到風吹雨打的小白花。
澐瑞樂不可支的攪動撥弄著溫熱的花壁,並驚喜的發覺它敏感的縮緊了擴張鏡。「感度還是像以前那樣好,手指一碰就有反應。」
「啊…」逍楓睜開水波蕩漾的眼眸投訴似的朝斜後方的男人望去,想要請他抽出手指,但男人卻在他要將訴求說出口之前冷不防低下身扳過他的臉,以狂風暴雨之勢攫住了他的唇。
狂猛的像是發情野獸般的狂吻幾乎吞噬了他,神智剎那間從腦部剝離了,他完完全全迷失在甜美、悅樂、深沉的感官世界裡,讓那股令人發狂的電流貫穿了全身細胞,漸漸觸發了沉睡在體內深處的原始情慾,他本能的伸出了舌頭,貪婪的索取著男人熾熱、熟悉、帶著尼古丁味道的吐息。
「檢查合格了,」直到品夠了他的滋味,澐瑞這才在他耳邊用蠱惑的嗓音呢喃道,「這是給你的獎勵!」凝眸的目光溺愛似的柔得像要滴出水,他再次給了他一個吻。
逍楓無暇細想,整個人就像塊溶掉的巧克力融化在他纏綿的柔情裡,彷彿骨髓消融般,薰染的熱氣滲透進他的四肢形骸,使得脈搏狂野的加速跳動,呼吸失控的動亂起來。
就在他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間,澐瑞拿掉了塞入他體內的擴張鏡,改用朝氣蓬勃的怒張抵住了尚未恢復原狀的入口,正準備提馬上陣,進入那睽違多日的溫暖部位重溫舊夢。
「啊……」等到逍楓回過神來時,男人雄壯的男根早已一馬當先衝進了他強自凋敝的秘花,先斬後奏的佔據他的身子。「怎麼…又要…」
「那當然了,你失蹤的期間,我可是一直忍耐著性慾,現在終於將你找回來了,我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儼然化成野獸的男人從背後抬起了他一隻白玉般光滑的腳,讓躍躍欲試的分身得以挺進更深處。
「唉不…要…啦…饒了…我…」承受著驚濤駭浪似的衝擊,逍楓邊喘著邊連聲討饒,說什麼要補回幾天的份,根本就是澐瑞拿來藉題發揮的藉口,看他那副要把自己吞入肚的飢渴模樣,這一做下去還得了,他肯定會被搾光的,仔細想想這頭精力絕倫的禽獸在他不見的期間居然沒有找其它的床伴,算他還有點良心。
「不行,誰叫你這磨人的小妖精讓我這麼的焦急,一天不碰你就像要發狂似的!所以你得使我滿足!」澐瑞粗重濃厚的呼吸噴在他側臉的髮際間,灼熱的手指撫遍了他的每一片肌膚,雄壯的腰身恣意的往那赤裸的臀部橫衝猛撞,每一下都像要不夠他似急切的埋入,尋求秘蕾內部蝕人的溫暖。
「啊啊…不要…太大力…了會傷到…寶寶…的」像要炸開的快感迅速從連結的下半身傳了開來,逍楓發狂的啼叫著,深怕男人迅猛的掠奪會驚動到肚裡沉睡的寶寶,更怕自己會迷失在這樣令人心醉的震盪裡。
「我會注意的,現在的你只要全心全意感受我在你裡面就好!」澐瑞衝刺的速度微微放慢,但仍是維持著深深進入的姿勢繼續肆意的掠奪,他用手指勾纏住他下體堅硬的青芽,再用另一指滑進源源不絕流出愛液的花徑內,同時進行愛撫。
「啊啊…」過度強烈的刺激令逍楓的四肢妖豔的痙攣著,美麗的腳趾往上繃緊,他不由自己的將臀部往後迎合著男人的抽送,渾然忘我的享受著來自三方的美妙滋味。
正當他沉迷在極端的快樂慾海中如癡如醉,眼看就要攀上最高峰,澐瑞卻突然抽開手指,並令進入他體內肆虐的雄柱停止了一切的活動。
「咦……」被強行從快樂的境界中剝離,逍楓迷惘的睜大了一雙水霧的眸子,剎那間恢復靜止的身體彷彿缺了什麼似的迫切得空虛起來,他不懂男人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
「看你這表情好像在說為什麼不繼續動的樣子,沒想到你這麼的虛索無度,真是貪心的孩子,」有意使他焦急似的,澐瑞游刃有餘的停留在他緊窒的菊蕾裡,「要我滿足你的話也是可以,可是你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逍楓神智昏亂的說著,難言的焦燥感早已令他失去了正常的思考力。
「愛我嗎?我要你說愛不愛我?」澐瑞一手捧起他的臉,用嘴輕觸著他輕顫的唇瓣趁機拷問,一雙霸性十足的黑眼珠像會吸人魂魄般對他綻放魅惑的魔力。
逍楓一時之間意亂情迷,深深陷入了他的魔咒中,竟不由得吐出了由衷之言,「嗯……我最愛…你了…」
「真乖,」澐瑞一臉的眉飛色舞,苦苦等待了許久時日,他終於能從他那超級遲頓的愛人口中聽到愛的言語了,儘管是在兩人肌膚相親的情況下,他仍是感到滿足,「我會好好滿足你的,因為你除了愛我之外也最愛這個吧!」
像是作為褒獎般猛地往前一挺,澐瑞再度抽動熾熱的分身。
「啊……啊……啊…」銷魂的快感再度襲來,逍楓緊緊抓住枕頭,一頭墨雲般的黑髮狂亂的凌空飛舞,像是天女散花向四處飛散著濕漉漉的汗珠。
「更加愉悅的喊叫吧!」那悅耳惱人的嬌喘讓澐瑞更是振奮,夾著驚人的火力勇猛的挖掘著狹隘的內道,粗厚的手指伸到他胸前摩擦著挺立的突起。
「啊啊啊……」受到激烈的震撼,逍楓妖豔的扭著下肢,唇半開著流出銀絲,渾身都透著靡爛的愉悅,在逐漸升高的情熱中,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冒出一絲絢爛得刺眼的煙火,他墜入了無可自拔的淫獄裡,直到下身爆發出潰堤的官能泉源,才精疲力盡的昏睡過去。
意識飄浮在快樂的邊境,直到感覺到光線的刺激,逍楓垂落的眼皮敏感的睜了開來,室內一片昏暗,只點著一盞淡黃色的小燈,他起初還有些迷迷糊糊,等到他發覺自己正以極親密的角度側臥在澐瑞的身邊,臉不偏不倚的伏貼著他刻著青龍刺青的赤裸胸膛,彷彿只蜷縮在主人懷中尋求溫暖的波絲貓,雖然枕邊的男人仍在沉睡當中,但是那雙長期握槍而長滿厚繭的大手佔有性極強的摟住了他的細肩,兩條光溜溜的大腳更是不客氣的捲纏住他的雙腿。
一股澐瑞特有的男性荷爾蒙竄進鼻內,逍楓臉紅的悄悄直起龐重的腰身,半點也不敢驚醒沉睡的野獸,要知道這男人昨晚把自己搞的欲仙欲死,幾乎要虛脫了才肯善罷甘休,要是吵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他才不要一大早醒來又被拖去成為男人身下的餌,就在他挪動的那一瞬間,卻猛然驚覺男人早該鳴金收兵的武器尚停駐在他的體內,箝制他的行動力似的緊緊住了他的下半身,害他一時之間動也不是坐也不是,唯恐會喚醒了男人好不容易止息的獸慾。
一動也不敢動的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理所當然的將視線投向了萬惡之源的原凶,瞧他睡得那麼熟,一點也沒顧慮到自己如坐針氈的窘態,不由得伸出手報復性的想要去捏男人的臉頰,可是一想到惹惱他的下場可能會得到怎樣的懲罰,他立刻打消了這主意,悻悻然縮回了手,無可奈何的盯著男人貪睡的容顏,那平日散發著肅殺之氣、令人望之生畏的瞳孔緊緊的合閉,清爽俐落的黑髮有幾絲垂落在額頭上,看來凶狠的嘴唇放鬆的打著呼,露出了最無防備的一面,彷彿收起了銳利爪子、安安穩穩睡著的獵豹,一點也沒有了醒著時的可怕。
他看著看著不知不覺著迷起來,仔細湊近觀察著那像孩子般無邪的睡顏,意外的發現他的睫毛好長好濃密,鼻粱好高挑,眉毛又有形又漂亮,眼睛的形狀更是零缺點的完美,以前從未這麼近看過,原來他有一張令人羨慕的好臉蛋。
傾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逍楓的手指無意識的為他撥開礙眼的前發,心跳加速的多漏了兩拍,這就是他最鍾愛的男人,一股莫名的衝動令他情難自抑的俯下臉去輕輕吻了澐瑞的唇,在碰觸的那一剎那間,那柔軟的觸感、甜美的滋味、混和著古龍水與煙草的芬芬,像是香醇醉人的陳年老酒,盈滿了他的感官,一口氣直擊下半身的慾望。
當他察覺到下腹燥熱的騷動,驚恐的往下一望,哇!他一大早的發什麼春,只不過是吻了一下澐瑞的唇而已竟然會興奮起來,他的身體未免太沒節操!豈不跟發情期的公狗一個樣嗎?幸好澐瑞還在睡,否則被他發現一定又會嘲笑他了。
這下怎麼辦才好?
他急得滿身是汗,雪白的雙頰怖滿了赤紅的霞光,抵抗不住分身不斷升溫的熱度,彷彿有一團熱烘烘的慾火在體內越演越烈,激烈的攻佔了他所有的感覺神經,令他越發想要宣洩囤積的熱情,可是他現在尚與男人結合在一起,無法分開身去浴室淋浴,逼不得已之下他只有將手伸到下方撫摸著變挺的細小纖體,渴望在最短時間內逼出高潮。
為了不驚擾到睡得正香的男人,他忍住羞恥心默不作聲的愛撫著自身,視線片刻也不敢離開他的臉,深怕他會突然醒來,逍楓邊提心吊膽的提防著,邊增快了套弄的速度,像是考試時在監考老師的眼下作弊的危險感,竟成為了一種性的刺激,令他沉浸在自慰的歡愉當中,陶醉的將細長的手指挑撥得更快更急。
隨著指腹的來回摩搓,高昂的快感從凝聚的結晶體放射出來,誘使前端流出性感的淚水,他向後仰起首,死咬著下唇,硬是憋住了即將從嘴中迸出的甘美呻吟,很快的,在一陣間歇性的痙攣中他達到了悅樂的頂點,從振奮的前端釋放出白色的精華,他趕忙用手接住。
就在這個時候澐瑞突然一個翻身,逍楓悚然一嚇,以為他恢復了清醒,身體反射性的往後一退,哪知這一動非同小可,原本躺在他內部冬眠的巨龍居然就這麼脫落了,無法面對被撞見的難堪,他頓時像個做壞事被發現的孩子般羞慚得不敢抬起頭,但他等了老半天,只聽見男人平穩的呼吸聲,並沒有任何他所預期的反應。
他訝異之餘膽戰心驚的定眼一瞧,這才發覺男人只不過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壓根沒有清醒的跡象,真是白緊張一場了,他鬆了一口氣,抽起了一張衛生紙擦拭手上沾染的粘液,徹底的煙滅證據之後,他下了床,正準備要去浴室梳洗,腳一時不察踢到了散亂一地的衣服,那是昨晚澐瑞粗暴撕扯的結果,有如在說明兩人的情事有多激烈,他不但任憑著澐瑞擺弄著他,還配合著他擺動腰部追求肉體的歡愉,直到失去知覺為止。
方纔那股燥熱似乎又死灰復燃了,他急忙甩開那段魚水交融的鮮明回憶,一件件的撿起散落的衣服,本來是有專門負責清洗的小弟可代理,但他哪有這個臉交給小弟去清理,那不等於是在宣告全天下他昨晚跟他們的老大做愛了嗎?
當他動手揀起最後一件已被撕得不成樣子的連身裙之際,壓在底下的竊聽器與留有電話號碼的紙片隨之揭露在眼前,他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倏地想起了那是天風交給他的東西,大概是澐瑞把他身上服裝扯掉,隨手拋到地上時不小心掉出來的。
他拿起了竊聽器與紙張,愣愣得盯著,腦中響起了天風與秦念陽告訴他的話:你父親就是被陳澐瑞殺的!一槍斃命!
如果你怎麼都不相信的話,這個能讓你聽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不!他怎麼能相信!一定是他們哪兒弄錯了,澐瑞不會是殺死父親的兇手!
回顧起他被宣告喪失記憶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沒再見過父親的蹤跡,根據澐瑞的說法,父親是丟下他與三億的欠債自己一個人跑路了,他從來沒有置疑過這一點,可是那兩個憑空冒出的男人卻告訴他父親是被殺死的,要他別忘了報仇血恨。
斜眼瞥了一眼在床上睡得一臉幸福樣的男人,哪還有半點黑社會大哥的架勢?雖然他常會對自己做些令人臉紅的事,偶而會控制不住的大發雷霆,但是時而流露出來的溫柔卻足以化解一切的隔閡,他知道自己早以被那雙強勁的手臂牢牢的擄獲了,想逃也逃不了了,儘管他有三年的空白,但是他依舊能感覺得到男人對他強烈的吸引力,他相信在那段消失的記憶裡他同樣深愛著他。
如果說澐瑞真的殺了父親,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把他留在身邊呢?以他干了黑幫老大這麼多年,不會不懂得斬草要除根的定律,應該早早就把他一槍解決了,以免日後他發覺真相後會反過來報仇不是嗎?
可是澐瑞非但沒這麼做,還以情人的姿態相待,尤其是在獲知他失蹤的當下,立刻放下手中事務,馬不停啼的趕來救他,這不就是他重視他的最好證明!那樣珍愛他的男人不可能會幹出殺父之事!
他一點也不想用竊聽器去挖掘秦念揚所謂的真相,他要相信澐瑞!
由於他想得太過入神,一點也沒發現在床上貪睡的男人已經從睡夢中恢復了清醒。
「你在幹什麼?」冷不防的,從頭頂上降下來熟悉低沉的嗓音,逍楓嚇了一大跳,一點也沒預料到男人會這麼快就醒來,他連忙將手上握著的竊聽器與便條紙一把丟進了床底下藏好。
「沒…沒做什麼啊!」逍楓睜眼說瞎話,要是被發現真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他只能默默祈禱剛才那些東西沒被瞧見。
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實在很可疑,澐瑞掀起棉被迅速下床從背後抱住他,聞著他身上的香氣,試圖柔情逼供:「真的沒做什麼的話,一大早的你柱在地毯上搞什麼鬼?」
感覺到他湊上來的溫度,逍楓臉熱了起來,一顆心像要跳出胸口似的狂跳著。「沒有,我只是在揀掉到地上的衣服。」聽他的口吻,似乎沒有發覺他塞到床底下的物品,他強裝鎮定的找了個藉口塘塞,希望可以瞞混過關。
「那些衣服叫個小弟來揀去清洗就好了!」澐瑞帶了些責難的皺了皺眉,「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的身體,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蹲下身體揀東西?真是的,懷了身孕還這麼不安份!萬一動了胎氣怎麼得了。」
瞧他把話說得這麼好聽,不知是誰昨晚抱著他懷身孕的肚子在床上亂搖亂動的?揀東西怕動了胎氣,怎麼做那些色事就不怕動了他的胎氣嗎?逍楓在心裡不滿的想著,但他很識相的沒有當場說出口。「這種小事不必勞煩他們了,我又不是病人不能動,而且你給我穿的衣服都被你撕碎了,根本不能穿了,我是要拿去垃圾桶丟掉。」
男人瞇細了眼睛,手指細細撫著他裸露的大腿,似乎象徵著某種危險性,「真的只有這樣嗎?」
「真的,」逍楓硬著頭皮點頭,背中冷汗直流,深怕被瞧出端倪,「我…要去丟衣服了。」他強迫自己從令人眷戀的懷抱中脫離,試圖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衣服可以等等再丟,」澐瑞一把拉住了他,手從他的腋下繞過,牢牢的鎖住了他,「這麼美好的早晨不要浪費了,先來享用一頓大餐吧!」
「什麼大餐?」逍楓傻傻的問著,搞不懂他話裡的弦外之音。
「你還不懂嗎?」澐瑞壞壞的勾動手指在他胸前盤旋,指尖罩住了那微微抖動的櫻桃尖端,惡戲似的加以旋轉,「大餐指的當然就是你了!」
「莫非你又…要?」逍楓自從懷孕後胸部的感觸越發敏感,每當男人邪妄的手指開始作惡時,那股強力的電流幾乎令他無法招架,彷彿有什麼要從乳尖溢出來似的充滿了甜蜜的脹痛感,迫切的渴望著他的觸碰。
「你知道就好,」澐瑞在他耳際熱情如火的呢喃,粗重的吐息間夾帶著濃濃的慾望,「瞧,我的那話兒都硬成這樣了,這全是你的緣故,你要負責消腫。」
逍楓滿臉像被煮沸的蝦子又紅又燙,脈搏飛快的跳躍起來,渾身像著火似灼熱不已,男人頂住他臀部的下半身正如主人所宣告的氣勢高漲,一副要闖入聖土衝鋒陷陣的樣子,不會吧!才一大早精力就這麼旺盛!他是一夜七次郎不成?「不是昨晚才做過嗎?為什麼這麼快就?」
見他緋紅著雙頰,欲拒還迎的美眸裡帶著一絲懇求的模樣,更是火上加油的煽動了男人的征服欲,這種無意間誘惑男人的魅力恐怕只有當事人不知情吧!
「誰叫你一大早就什麼都沒穿,還用光滑的背部背著我,不就是在引誘我嗎?」澐瑞伸出色色的魔爪分開他的雙腿,準備盡情享用眼前美味的佳餚。
「不要啊,你等一下不是還要和小弟們出門去工作?」逍楓雖然紛亂的喘著氣,但仍力圖防範他的魔掌入侵,以澐瑞超乎常人的性慾,他非常擔心這一做下去會沒完沒了,真要奉陪下去肯定半途就虛脫了,虧他身為統領一幫兄弟的老大,居然如此愛好淫慾,豈不是跟古代寵溺妃子而不早朝的好色君王一個樣了?他才不要當那個千夫所指的妃子,還是說黑幫大哥都閒閒沒事做、一大早就賴在床上開始發情嗎?
「那也要等吃完早餐才有活力去辦事懂吧!」澐瑞撥開他礙事的雙手,成功的盤踞住他無遮掩的下體,放浪的手指落在那驚動的細小堅挺上緩緩往下爬行,撥開嬌嫩的花瓣往內搔弄,同時刺激著有著美麗顏色的前端。「你不用耽心,飛離他們會理解的!」
「啊…我不是…早餐…」他的抗議聲很快淪為羞人的嬌喘,逐漸淹沒在澐瑞強行賜予的熱吻當中……
太陽逐漸往天空的正中央升起,在窗廉遮蔽下的豪華大房內,兩個赤裸交纏的人絲毫不在乎時尖的流逝,在柔軟的地毯上越滾越熱,漸漸演變成一場超越尺度的春宮秀。
想當然爾,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的逍楓又成為了澐瑞色狼底下的野味,只能無力的張嘴發出曖昧的呻吟,刺入後庭的手指,愛撫唇瓣的舌,與揉弄青芽的手掌都弄得他欲仙欲死,欲罷不能,全身都燃燒著興奮的熱血,身不由己的索取更多的愛慾,直到再度暈過去為止。
等到逍楓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轉為蒼茫的暮色,從窗隙透過來的晚霞彩光中,照出了他尚留著餘韻的火熱身子。
他習慣性的伸出手尋找身旁男人的溫暖,但卻撲了空,他倚在枕頭上怔忡了好半晌,一時之間無法適應本來該存在的人體抱枕突然不在了,雖然那個男人好色又橫行霸道,老是不顧他的意願就逞獸慾,可是他卻早已習慣了他的陪伴,一醒來看不到他還真是說不出的寂寞,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呦,大少爺您可終於醒來了?」冷冷夾帶諷刺的聲音清楚的在寧靜的室內響起,令逍楓倏地睡意全消,張大著一張美目瞧著那站在床前對他投以惡意目光的美青年。
他就是每天固定會來清理房間與送早午餐來的管家冷無情,澐瑞似乎特別信賴他,舉凡大小家務例如園工、廚師與僕人的徵選、地版的清潔、家電用品的維修等等幾乎都由他來管理,尤其是從逍楓被綁架尋回後,澐瑞更是將逍楓房間與浴室的清掃工作都交給了他而不另外聘請額外的女僕。
但澐瑞不知道的是他全心信賴的管家卻始終對逍楓懷有深切的敵意。
「我睡得很晚嗎?現在幾點了?」逍楓畏縮了一下,在那股像針般刺骨的的視線下,他只得撐起慵懶沉重的身子坐了起來,羞愧的用棉被包裹他被男人留下大大小小所有印的身子,連雙腿內的隱密肌膚都有。
「晚上六點,」冷無情冷冷的吐著尖酸的言語:「您可真會睡,居然睡到現在才醒,我們這種下人可沒這麼好命了,哪像你少爺命嘛,可以這麼悠閒睡到自然醒。」
「不是的,我是因為……」逍楓解釋到一半解釋不下去了,要他怎麼好意思說出他是因為被澐瑞消耗太多體力才會這麼晚起來,到現在連腰部都殘留著酸軟的感覺。
冷無情從鼻裡不屑似的哼了一聲,「你不必跟我講理由,因為你睡得晚不晚都跟我無關,反正你也只能在少主寵你的這段期間造次罷了,你就趁現在好好享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生活好了,要不然等到哪一天少主玩膩你了,可就沒這個命享受了!」
「謝謝你這麼擔心我,」逍楓心思單純的傻笑著,之前他以為冷管家會對他冷言冷語,針鋒相對,是因為他排斥他、討厭他,但如今轉念一想,他是好心的提醒他要小心不要讓澐瑞厭倦,可惜當時他太過震驚,擅自將自己打入悲劇情節裡自哀自憐,未曾體會到冷管家的用心良苦「你放心,我會努力不讓他厭倦我的。」
從他被救回來的那一天開始,他已學會敞開心胸,全心全意信任澐瑞對他的情感,不再有任何懷疑與猜忌了,所以他天真的認為冷管家對他種種的挖苦是出自關心的緣故。
「誰擔心你了?」冷無情幾乎是從地上跳起來了,整個臉紅得像關公,他暴跳如雷的指著他的鼻子,「你這個人是白癡還是故意裝傻?」
「冷管家你也會生氣啊,我以為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一直是冷冰冰的一號表情,」逍楓很是稀奇的瞧著他激烈的反應,「可是你為什麼要生氣呢?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你你……」冷無情氣得渾身發抖,「我本來以為你失去記憶以後腦子也會進化不少,但沒想到你比失憶前還要退化!我真佩服少主居然可以跟你相處那麼久的時間而沒被氣瘋掉!」
「真對不起,我不記得我過去的事了,所以腦子是不是有退化我真的不清楚。」逍楓正襟危坐,一臉認真的道著歉。
冷無情橫眉豎目的斜睨著他,渾身散發冰冷的氣息全化成了一團怒火,「你聽不出來我是拐著彎在罵你嗎?」
「罵我?」逍楓一副很是驚訝的樣子,他用手抓了抓睡得亂亂的頭髮,滿頭霧水的問:「為什麼?你不是在關心我腦部有沒有受損嗎?」
「誰關心了,你是故意裝傻是不是!」冷無情勉強克制住失控的脾氣,覺得再跟他說下去,一定會先氣到吐血,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我告訴你我是不會上你的當,憑你那點裝傻的本領或許可以騙倒少主,但是騙不了我的。」
「你真的誤會我了,」逍楓睜著清澈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彷彿在抗議他莫需有的指控似的,「我並沒有裝啊。」
冷無情繃著一張冷臉,直言不諱的表達敵對的立場,「是裝的也好不是也罷,都不在我的關心範圍內,要不是少主出門交代過我要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我根本就不想與你有所牽扯。」
逍楓這下終於聽明白了冷管家對他的反感之深非一日之寒,是他會錯意了,冷管家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觀過,他低下頭聲音透著沮喪的說:「我不曉得你這麼討厭我。」
冷無情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冷不防的扣住他的臉,用力往上一抬,從豐潤的唇中吐出了惡毒的攻擊:「你就是用這樣的表情與聲音去迷惑少主的吧,」他清冷的眼中倏地掀起了令人膽寒的狂嘯,「說到底,不過就是個下賤的男娼!現在想用同樣手段迷惑我嗎?」
受到極端的羞辱,逍楓猶如五雷轟頂、萬劍穿心,他從來就不知道他與澐瑞的關係在冷管家的眼中竟是這樣不堪,「不,我不是的,我也絕對沒有像你說的迷惑澐瑞。」
「你還有臉說不是?難道你不是隨時張開大腿等著少主的寵幸嗎?坦白的說,那就是娼妓幹的事,普通的男人絕不會像你這樣甘心服侍一個男人,更不用說被他包養,」彷彿要將壓抑至今的憤恨都宣洩出來似,冷無情毫不容赦的大肆批判,「不過你這副樣子應該不能叫男人吧,是人妖,而且是寡廉鮮恥的人妖,你根本不配待在少主身邊,他留著你只會是禍害!」他陰冷冷的笑著,隨即抽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利刃。
亮晃晃的刀峰閃出的光芒躍入了眼裡,逍楓掩不住油然而生的恐懼,他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危險早已猝不及防的逼近眼前。「你想做什麼?」
「做一件我早該做的事!」冷無情眼露瘋狂,像老膺抓小雞般身手利落地將逍楓壓制在床上,徹底鎖死了他的出路,「我從小就被訓練一生追隨少主保護他的安全,類似影子的存在,但是我不在乎,因為他是我唯一的主子,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服的人,我效忠於他,隨時都可以為他拋生命,本來我以為我可以一輩子當他的影子隨侍左右以保衛他,可是自從你來了之後,他不但解除了我當他保鑣的職務,改派我守在這個宅內照顧你的生活起居,還要我保護你的性命,這對一個殺手來說是多大的屈辱,竟然淪落到得照顧一個與娼妓沒兩樣的禁臠,但我知道少主是被蒙蔽了,才會指派我做這樣的事,而那都是你的錯,一定是你向他進了什麼讒言吧。」
「我…真的不知道有這一回事。」逍楓試圖掙扎,但對方的力道強得令他無法掙脫,「我根本不曉得你原本是澐瑞的護尉!」他頭一次知道冷管家是澐瑞的保鑣兼殺手,也是頭一次知道兩人主僕的淵源是從小時候就開始了,一直以為冷管家是自願擔任管家職務,但他萬萬沒想到他不為人知的內心深處是將其視為降職的奇恥大辱,更沒想到他會歸咎於他。
「夠了!」冷無情狠狠刮了他一耳光,「少給我裝無辜,我受夠了你的把戲了!」
「嗚…」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逍楓驚恐得像躲在獅子爪下顫抖的老鼠,渾身神經都上了弦似繃緊了。
「只要你消失就好了!我不能再任你蠱惑少主!」冷無情殺機湧現,手上握住的刀抵住了他脆弱的脖子,「既然你遲遲不肯離開,那就讓我來動手,替少主清除孽障!反正少主出去辦事了,他說過不會回來吃晚飯,也許明天才會趕回來,這正好是我下手的大好機會。」
「不要啊,請你冷靜一點,」逍楓哀哀的求情,這一刀下去死的不只是他,還有腹中的胎兒,他怎麼能讓孩子在沒出世之前就先做了鬼!「求求你!把刀放下吧!」這時候他真恨死了澐瑞為什麼不快點回家來,他知不知道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就要殺死他了!
「你求饒也沒用!」冷無情露出死神似的微笑,銳利的刀尖殘忍的在光滑潔白的玉頸的肌膚上滑動,「你的皮膚真的是跟女人一樣又白又滑,一點瑕疵也沒有,你不用害怕,我技術很好的,保證讓你在刀子刺進去的短短幾秒鐘就死去!」
「不可以,我要是死了,澐瑞一定會怪罪於你的,」受到刀子接觸的地方起了雞皮疙瘩,逍楓拚命想說服他打消念頭,「你還會犯上殺人罪,死後會下地獄的,你一定要三思!」
冷無情有恃無恐的狂笑道:「這就不用你替我擔心了,我自會想辦法瞞過去,別忘了我的本職是黑社會的殺手,毀屍滅跡向來是我得意的本領,至於地獄等你下去之後再說吧!」
「不!」在利刃挾持著脖子的危機下,逍楓切身體會到性命之憂,死亡的威脅深深的籠罩了他,但他退無可退,逃也逃不了,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還想與澐瑞一起迎接寶寶的誕生,怎麼能死?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冷管家的犯行?
「你乖乖受死吧!」冷無情秀麗的面孔似牛鬼蛇神般猙獰著。
「不要!」逍楓情急之下竟失了方寸,張嘴向根本不在場的男人呼救,「救命啊!澐瑞,你在哪,快來救我!」
「誰也不會來救你的,就算你大叫救命也沒用,少主早就出門去了,門口守著的那兩個小弟也到外面去吃晚餐了,你怎麼叫他們也聽不到,因為我告訴他們我會代替他們看好你,要他們先去吃飯,所以他們非常放心的出門去了!」冷無情舉高了刀子,對準他的胸口,眼看就要刺下去。
「!」逍楓絕望的閉上眼,這下真的死定了,沒有人會來救他,難道他注定得死於刀口之下成為枉死城的一縷亡魂嗎?不知道死後澐瑞會不會來他墳前祭拜他?還是會乾脆把他遺忘另擁新歡?
就在千均一發之際,突然從房門外傳來砰砰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像轟雷般幾乎要震破了房內兩個進行生死博鬥的人的耳膜。
「天殺的,半路竟然殺出程咬金!」冷無情恨恨的咒了一聲,不得不收起了刀,「這次就先饒過你!」他鬆開了他,旋身走去開門。
沒想到能從虎口下逃生,逍楓餘悸猶存的目送著他的背影,心中感謝著敲門的人,不管他是誰都救了他一命。
當冷無情將房門打開,衝進來的是滿身染著血的飛離,他不顧禮儀就衝進房內大聲嚷叫:「不好了!大嫂!」
逍楓被他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怎麼回事?」
「你受傷了?」冷無情上前攙扶住他探問道。
「不…不是我,」看著那伸過來關心自己的修長手指,飛離莫名的紅了臉,像觸電似的彈了開來。「是……大哥!」
「什麼?」像原子彈炸開般,帶來了巨大的威力朝逍楓轟來,「你再說一遍,澐瑞他怎麼了?」他不管身上裹著棉被的狼狽,急得撲了過去追問。
「大哥他」飛離一字一字傾吐,「中了槍。」
「怎麼會!」逍楓眼前一片昏黑,猶如晴天霹靂,無法形容的恐懼像道深淵吞噬了他。
「你說清楚一點,」冷無情似乎比他還焦急,一把勒緊飛離的衣領猶如拷問犯人的警察似,「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咳!」飛離一副很難受的樣子,「你先放開我,我快喘不氣來了。」等到冷無情放鬆了手,他才接下去說明:「大哥已被送到他最信任的李祥泰醫生的父親所經營的私人醫院裡進行搶救。」
「他傷勢嚴不嚴重?有沒有性命危險?」逍楓一臉憂心忡忡,盡力想揮去腦中不祥的念頭。
「醫生正在幫他取出子彈,到現在都還沒有從急救房內出來,」飛離面色凝重,猶如出席葬禮現場,「兄弟們也都很擔心,結果只能等醫生出來才能知道。」
「我要去看他,」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震撼的消息了,逍楓神色激動道,「請你載我去。」
「我匆匆趕回來的目地就是要載大嫂過去的,」飛離一副將全部希望都寄望於他似的眼神,「我想大哥意識恢復清醒之後第一眼最先想看到就是大嫂了,就算大哥不幸被閻羅王看中,只要大嫂陪在他身邊呼喚他的名字,他一定會回來的。」
「少烏鴉嘴了!」冷無情賞了他一個悶棍,「你想咒他死嗎?」
「我哪敢,天大的冤枉啊,我是太過擔心大哥的傷,才會這麼說,」飛離可憐兮兮的喊冤,卻受到冷冷的一瞥,他暗暗叫苦,只好轉向逍楓求助,「大嫂您說是吧?大嫂?」哪知他一個轉身剛才還在身邊的人居然就不見了蹤影。「咦,大嫂人呢?」
「在你說廢話的時間,他已經跑去浴室換衣服了。」冷無情用手撥了撥咖啡色微翹的頭髮,漫不在乎的說著風涼話。
飛離一時失去了言語,三魂掉了七魄似的看著他。
「幹嘛?你對我的話有什麼不滿嗎?」冷無情口氣不好的質問。
「不不,」飛離又紅了一下臉,「我只是注意到你的頭髮是咖啡色的很漂亮,是天生還是染的?」
「是天生還是染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冷無情無意回答他,臉上表情冷漠如冰,「有時間問這些無聊問題還不快去備車,準備去醫院看少主!」
「是!」飛離像被軍官訓斥的小兵,氣勢微弱的不敢不從,真虧他長得一身虎背熊腰。「我馬上就去。」
「動作快一點!」冷無情尾隨他的腳步,一心趕著探望少主,似乎不打算等落後的逍楓。
「等等我,」逍楓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換好衣服,從浴室衝了出來,追在兩人身後。「我準備好了,可以出發去醫院!」
這一晚對於逍楓來說是最漫長的一夜。
死寂的醫院走廊上,逍楓像動也不動的雕像般坐在椅子上,眼睛不時盯著急救房的方向,等待著那扇象徵生死的門早日開啟,他不斷向上天祈禱,務必保佑澐瑞平安無事,他願意以一生的虔誠來交換。
「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冷無情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像是要抑制焦躁的情緒般,他連續抽了好幾根的香煙,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耐心逐漸的耗盡,終於再也等不及的盤問起那個橫插在他與逍楓之間的大個子。「為什麼少主會出這樣的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槍殺他?」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我們根本來不及預防,」飛離敘述起當時的情況,「當我們跟著大哥到一位退休長老所安排的廢工廠,準備進行一場槍彈的交易,那裡地點十分隱密,除了我們與賣主,不會有人知道,可是當我們抵達當地,卻發現等在那的賣主與他的同夥都死了,同時他們答應要帶來的貨也不見了,大哥立刻察覺到不對勁,正要尋著線索去追查,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從遙遠的高處用來福槍從後方偷襲大哥,我們完全沒有想到一場單純的買賣竟會有殺手埋伏在那個廢空廠,在猝不及防之下,大哥就這麼中了彈。」
逍楓側耳傾聽他的描述,腦海中浮現出鮮血四賤的畫面,他面無血色得絞緊了手指,不,那個威風凜凜、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向勇猛強悍,不容他人挑戰他的權威,誰能料得到他會有中彈倒地的一天。
他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他會有生命的危險,可是遲遲未打開門的急救房卻殘酷的宣告了這個事實。
「有抓到那個偷襲的人嗎?」
「不,」飛離頹喪的盯著地版,「那個人一下子就逃得不見蹤影,而我也只顧著關心大哥的傷勢,沒有立刻追去。」
「你明明跟他一道出門,卻讓他受這麼重的傷,」冷無情嚴厲的措辭中透著責備,「虧你身為他的保鑣群之首,居然怠忽職守!」
「我很抱歉,」飛離坦承失職,「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大哥,等到大哥康復出院以後,我會親自去向他負荊請罪,自動請辭。」
「這不是你的錯,」逍楓不忍飛離受到苛責,忍不住插嘴:「澐瑞會受到偷襲完全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不能怪任何人的。」
「大嫂可真是」心胸寬大」!」冷無情向他投以銳利如劍的一眼。「相形之下我倒像成了壞人似的。」
「我只是…」逍楓一時語塞,恐縮的低下臉。
「我知道冷管家是出於關心大哥,才會對我不假辭色,」飛離似乎沒有察覺兩人之間氣氛的僵滯,「我也很感謝大嫂沒有怪罪於我,但我還是認為大哥中彈是我的疏失導致,如果我能早一步發覺就能替他擋下那顆子彈了。」
「事後諸葛有什麼用,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能脫離險境!」冷無情絲毫不給面子的當頭棒喝。
「耶蘇基督,聖母瑪利亞,觀士音菩薩、阿拉真主、玄天上帝,不管是什麼神,請你們一定要保佑澐瑞啊,拜託了!」逍楓誠心祁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請求應驗了,急救房的門開了,一位打扮端莊、長相有些神似李祥泰的女醫生疲憊不堪的走了出來。
逍楓立刻站起身,挺著微胖的肚子上前要去詢問澐瑞的情況,但冷無情搶先他一步,「少主的手術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子彈已成功取出來了,」面對來勢洶洶的盤問,女醫生聲色沉著的應對,「等麻醉藥退了以後就會清醒了。」
「太好了!」冷無情鬆了口氣。
「感謝眾神明!」逍楓真想高呼萬歲。「我現在能進去看他嗎?」
「等到護士將他送到普通病房就能去看他,但盡量不要造成病人負擔,最好不要太多人進去探訪,目前他最需要的是靜養。」
「我知道,謝謝醫生。」看著護士將澐瑞從急救房內推出來,逍楓整個注意力都移轉到他身上,白色的被單蓋著不省人事的男人,手上插著點滴似的插管,像個沒有生命的石膏像般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在注視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傻住了,那張意氣風發、生龍活虎的俊顏,何曾幾時染上了蒼白、近似死亡的顏色。
見他呆呆佇立著,飛離輕輕推了推他,「大嫂,你快去陪著大哥吧,門外由我們來守著,不會讓人來打擾的。」
逍楓猝然從震撼中恢復神智,匆匆的挪動腳步,跟進移動的病床步入安靜的病房內。
冷無情見狀也忍受不住焦急的心想進去探訪。
飛離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撓他的去路,「你就讓他們獨處吧,別做電燈泡啊!」
「可是我不放心少主!」
「大哥不會有事的,醫生不也說最好不要有太多人進去探病,現在大哥最需要是大嫂,不是你也不是我。」
冷無情咬咬牙,只得作罷。「我知道了。」他恨恨的甩開飛離的手,退到一旁的角落,又抽起了煙來。
飛離默默陪在他身旁,無聲的歎氣。
澄亮的月光輕輕從半敞開的窗戶灑進特別安排的個人病房,靜寂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水味。
拉了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逍楓凝視著躺在雪白病床上的男人好一會,禁不住伸出了手握住了他插著點滴的大手,從接觸的十指間傳過來的溫熱體溫,讓他感覺到生命的脈動,感謝上蒼幫助澐瑞平安渡過鬼門關,真是謝天謝地。
「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逍楓喃喃的吐露不曾對男人說過的心聲,視線憐惜的從他揪緊的眉心、闔上的眼睛與唇瓣,一直下滑到纏著一大片白布的受傷部位,想必他中彈的時候一定很痛吧。
當他俯下頭心疼的吻了一下他的手時,澐瑞忽地睜開了雙眼。
「澐瑞,你醒了?」
感覺到那疊放在自己手掌上的溫度,澐瑞眼中閃著一抹惡作劇的光芒,「我要是不醒來,怎麼會知道你這麼想我。」
逍楓霎時紅透了臉,像是掩飾難為情般急於縮回手,「我只是擔心你。」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澐瑞忙不迭的握住他,聽他擔心自己的話暗自竊喜在心頭,「沒什麼好擔心的,我不是好好在這了嗎?」
「可是你剛才從急診室被推出來的時候,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得不得了,我真的快嚇死了,萬一你就這麼醒不過來怎麼辦。」
「那有什麼辦法,我被打了麻醉針,沒有意識是正常的,」澐瑞越聽越心花怒放,想不到他那麼在乎他的性命。「瞧你說得一副我沒得救的樣子。」
「我是說真的,」逍楓眼眶發熱,「你可是中了彈!不是普通的摔傷或擦傷!弄個不好可能會丟了性命的!」
「傻瓜,你以為我會輕易留下你和你肚裡的小孩一個人死嗎?」澐瑞將他拉近,用手撫著他的臉頰,「再說你也未免太看輕我了,就憑那種三腳貓功夫的爛槍法還奈何不了我!」
見他神采亦亦的樣子,簡直不像一個剛從昏迷中清醒的病人,逍楓半呆的看著他,不敢相信這個時候他還在逞英雄,是天生就天不怕地不怕,還是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中?「什麼三腳貓功夫?子彈是殺人不眨眼的,它差點就要了你的命了,當飛離先生衝回家告訴我你中了彈,被送進醫院緊急搶救時,我真的很擔心你的安危。」
「那個莽撞的蠢蛋竟然沒把話說清楚!」澐瑞皺緊眉嘀咕了一聲,「我是不知道飛離是怎麼跟你形容的,不過子彈只打到我的右手臂,根本就沒有打到心臟肺部等重要部位,再怎樣也不會喪命的!」
「真的只打到手臂?但是飛離先生明明很自責難過的樣子,還說都是他的錯,我以為一定是你受了很重的槍傷,」逍楓仔細視察他受傷的地帶,「你不會是要騙我安心才這麼說的吧?」
「你要不是試試看我有多精神啊!」澐瑞將未受傷的手滑到他的臀部上撫摸,色瞇瞇的笑著,「偶爾在醫院的病房裡做應該也蠻刺激的,不過我的右手受傷了,還得你來協助一下。」
「不用了!」體會到他露骨的情慾,逍楓面紅耳赤的從他身上退開,以免他的魔掌繼續肆虐,開什麼玩笑,他才沒有大膽到敢在醫院的病房裡做那種事,又不是路邊交尾的禽獸,更何況冷管家和飛離先生都守在門外,隨時都可能聽到裡面的情形,想不到他的手都受傷了,居然還有體力調戲他,真不知該說他是精力過剩還是不怕死。
「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見他如避蛇蠍般退得遠遠的,澐瑞皺了皺眉頭,「快點過來!」
逍楓堅持守在安全防線之外,絕不越界,「我要是一過去,你一定又會對我毛手毛腳了,醫生說過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不可以隨便耗費體力!」他俯下紅得像蘋果的小臉。
「那個多嘴的臭八婆!」澐瑞暗暗罵了那個多事的女醫生,害他無端飽受禁慾之苦,他看向遲遲不肯近身的小情人,以柔得像蜜糖的聲音試圖鬆懈他的戒心。「你過來,我保證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真的嗎?」以他過去輝煌的前科記錄,逍楓實在無法相信他的承諾。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剛才我是故意逗你的,你也知道我右手受傷了,就算想做也沒辦法!」澐瑞盡量使自己的態度顯得誠懇,「我只想抱抱你,快過來讓我溫暖一下。」
「我又不是抱枕!」逍楓雖然嘴裡發了下牢騷,但還是撤除了最後的一點遲疑,動心的趨近他身旁。
「你真乖!」澐瑞那童叟無欺的笑臉突然變貌成大野狼,一手牢牢扣住他的腰,將他的臉壓向自己,出其不意的奪去了他唇間的氣息。「好香!」
「不…」成為網中魚的逍楓驚覺他的企圖,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起身,「你答應不碰我的!」不是說好什麼都不做的?怎麼可以悔約?
「男人怎麼可能軟玉溫香在懷還什麼都不做?」澐瑞唇邊綻出詭計得逞的笑容,吐著熱焰的唇瓣攻佔了他晶瑩剔透的頸邊,「你未免太相信我的定力吧!」
「你怎麼可以騙人!」逍楓出聲據理力爭,都怪他太過輕信他的一面之詞才會自投羅網,真是有夠笨的!「說好了就不可以出爾反爾!」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嘴,居然學會教訓起我來了!」澐瑞惡人先告狀,用牙齒惡質的咬了他一口,「是不是我平日太寵你了,才讓你騎到我頭上去!」
「才沒有!」逍楓吃痛的呻吟了一聲,清麗的雙眼瞬間佈滿了透明的霧水像在申訴他的暴行似的瞪視著他,「是你……先犯規的。」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澐瑞的嘴出乎意料的撤下了對他的攻擊,乖乖的從他閃著珍珠光澤的陶磁肌膚上撤退。「我不碰你就是了!」
「真的?」逍楓相當意外他會輕易放過自己。
澐瑞故作姿態的掃了他一眼,「不過……」
逍楓就知道哪有這麼好康的代志,果然還有但書,「不過什麼?」
澐瑞偎近他耳邊,像在談一場交易般的口吻道:「你只要讓我達到高潮之後,我今晚就不碰你,是不是很公平?」
「咦?」逍楓一臉不了的望著他。
「聽不懂嗎?」澐瑞非常樂意解釋得更詳盡,手指著跨下撐起帳篷的部位,「就是要你用嘴幫我下面的小老弟服務,直到它消下去為止。」
「什麼?」逍楓完全沒料到他會要求他做那麼羞慚的動作,臉上表情頓時凝固,這個男人連住個院療傷都能發情,算他服了他!
「不想做也沒關係,」澐瑞分明是吃定了他,「那就用你的身體來讓我滿足!」
「我做就是了。」逍楓情非得已之下只得依照了他近似要脅的指示行事,他動手緩緩脫下了男人寬大的褲子,雄赳赳氣昂昂的硬挺立刻跳出來在他面前報到。
「做得非常好,」澐瑞志得意滿的讚賞道,「現在低下頭含住它。」
逍楓無奈的聽任他的引導俯首貼近了蓄勢待發的怒張,一股嗆鼻的男兒味立刻迎面襲了過來,令他將近窒息,從來不曾這麼近距離觀看它的模樣,原來它長得如此雄偉,溫度又滾燙,那就是男人每夜進入他體內闖蕩的東西,真不敢想像他的小洞有辦法容納而未被撐破。
「怎麼光只是盯著它?」澐瑞狹促的笑聲刺耳的響起,「有大到令你看呆的地步嗎?」
逍楓搖頭如鈴鼓,有種想轉身棄職潛逃的衝動,但一想到外頭有人守著,就算有辦法逃出門外,不僅會驚動了飛離和冷管家,還會讓他們得知他逃跑的原因,豈不是更丟臉?在權衡利弊得失之下,他很清楚是逃不過張口為他服侍的命運了,只得深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將那巨大尺寸的物體含入唇內。
「再含深一點,要整個含進去。」澐瑞像老師指導學生般,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舌頭也要動!記住牙齒不要碰到它!」
逍楓遵循著指示艱難的將嘴向下包住了兇惡的分身,直到巨大的傘狀先端刺到了喉嚨,差點喘不過氣來,他反射性的吐了出來。
「不可以吐出來!」澐瑞輕斥道,看他難過的咳個不停,於心不忍的給予特赦,「看在你還是初學者的份上,特別寬容你不用含到根部,只要含進去用舌頭舔!」
「嗯……」逍楓聽話的再試了一次,將火熱的物體含進一半之後,開始用舌頭輕舔著漲滿青筋的表面。
「對,就是這樣!」澐瑞露出舒爽的表情,溫熱的口腔與舌頭帶給了他飄飄然的快感,「你做得很好!」
受到了稱讚,逍楓沒來由的感到振奮,竭盡心力的用嘴與舌愛撫著,失去自製的思考裡僅充斥著一股滿足男人的狂野念頭,希望憑著他的努力使他達到高潮。
「太棒了!」澐瑞給予由衷的褒揚,「再努力一點,我就快出來了!」
「嗯呼……」逍楓一心一意的攪動著濕潤的舌頭,邊吸吮著冠狀先端忍抑不住滲出的液體,在男人充滿野性的視線下,他感到異常的興奮,彷彿眷戀般細心呵護逐漸變大的性器。
「我要出來了,要全部吞下去,一滴都不可以浪費哦!」澐瑞發出野獸的吼聲,手緊緊扣住他的雙肩,將腰身往上用力一挺在他唇裡發洩出囤積的欲情。
「咕…嚕…」當逍楓意識到大量的白液噴了進來,一股苦澀的腥臊味隨之在口腔內擴散,絲毫無閃躲的餘地,他只好依循男人的命令,一滴不漏的全吞進了肚子裡。
「很好,別忘了最後的清潔工作,我的小老弟還黏了一些殘液,順便把它舔乾淨!」澐瑞滿面春風的拔出鳴金收兵的分身,卻還不準備收工,他向他搖晃著閃著水光的柱體,神氣活現的發號施令。
恍若受到催眠一樣,逍楓竟沒有一絲抵抗就聽從的湊上前去,伸出舌頭將男人的分身所沾附的殘液舔得一乾二淨。
看著他神情迷濛的用紅豔的小舌服務著自己的雄偉,澐瑞不由得一陣口乾舌燥,體內的雄性激素瞬間上升到頂點,簡直要爆發開來,儘管才發洩過,他現在想要他想要得不得了,天殺的!早知如此,他真不該輕許不碰他的承諾。
「怎麼又……大起來了?」驚異的瞧著失去硬度的性器又開始活蹦亂跳,逍楓頓時呆若木雞,不知該如何應付。
「都是你出現那種表情,才會讓它又復活了,所以你要負起全部的責任!」澐瑞黑亮的眼裡閃著奇異的火焰,強盛的慾念昭然若揭,趁逍楓尚未反應過來,他毫無預警的將他拉到身前,攫住了他的唇又是一陣強取豪奪。
「不行…不行…」逍楓應變不及,被迫成為了他唇下的俘虜,當酥麻的悅樂復甦之時,他突然警覺到不能再縱容下去了,要不然肯定會讓澐瑞軟土深掘,越做越過癮而違反了他們之間的協定,在慾望與理智之間對抗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才從他的掠奪中掙脫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已經達到你的要求,你不可以再碰我!」
「你確定嗎?」澐瑞勾引似的輕啄著他的唇間,指尖在他潔白如玉的手掌上勾勒著圓形的線條。「我以為你跟我一樣很有感覺呢,而且想要我到忍不住了?」
「沒…那回事…」逍楓忍耐著令人迷醉的麻癢,清楚表明否定之意,但身體早已不聽使喚的發熱起來。「你不能為了要食言而肥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笑話,」澐瑞惱羞成怒的放開了他,「我陳澐瑞向來說過的話絕不會不算數!」
逍楓當場愣住,他不會生氣了吧?「澐……瑞?」
澐瑞翻身轉到另一邊去背對他,一句話也不應,那樣子活像是個鬧彆扭的小孩。
「澐瑞?」逍楓擔心的再喚了一聲,在沒得到半點回應之下,他戰戰兢兢的走近,用手輕拍他。
「走開!」澐瑞用肩膀撥開他的手,「別接近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的臉!」
「澐瑞,我…」不知道哪惹他不快的逍楓無限委曲的咬著下唇,難道他堅持要他守約也有錯嗎?
「我叫你走開,聽到沒?」澐瑞暴怒的聲音像從地獄裡傳來,「要是不想被我侵犯的話就快給我滾出去!」
受到嚴厲的抨擊,逍楓臉色慘白,抓緊了身上的外套,轉身往門口快步出奔。
「大嫂,怎麼回事?你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飛離和冷無情一見他突然衝出病房都覺得詫異不已,連忙圍上前去問個清楚。
逍楓把頭壓得低低的,沮喪的道:「我是被趕出來的。」
「什麼?大哥居然會趕你出來?」不知事情始末的飛離無法置信的看著他,「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我不小心惹他生氣了,」逍楓手足無措的搓著小手,「所以他才會叫我滾出去!」
「我無意插手你和少主之間的爭執,可是「大嫂」,」在飛離的面前,冷無清暫時收起了攻擊的利劍,假意有禮的稱呼,但言談之間仍透著嚴峻的責怪,「你知不知道他受傷了,現在是病人,最需要的是安定情緒,不該受到任何刺激的,可你竟然還惹他生氣!」
「我很抱歉!」一語驚喜夢中人,逍楓毫無辯解的餘地,關於刺激到澐瑞這一點,他難辭其疚,如果他有事先考慮到澐瑞的身體狀態試著妥協,就不會激怒他了!
「大嫂該說抱歉的對象不是我也不是飛離,」冷無情冰冷的美麗眸子潛伏著暗潮洶湧的激憤。「要是少主這一氣之下,他的傷勢又加重怎麼得了!」
「……」逍楓垂首,無以為應。
「冷管家,」為免戰火波及無辜,飛離出面打圓場,「你別再責怪大嫂了,大嫂也不是故意的,會和大哥弄成這樣,他心裡一定也不好受啊!」
「你倒挺會維護他的,」冷無清譏諷似的吊起鳳眼,「難不成你是對他抱著什麼特殊的邪念捨不得他受責備,才憤而挺身相助?」
「啪!」的一聲打耳光的聲音清楚的在寂靜的走廊間響了起來。
逍楓驚呆似的抬起頭來,瞠目結舌的觀望著眼前始料未及的光景:那個一向謙卑恭謹、從未動過粗的保標居然動手打了人,而且對像還是以冷淡聞名的冷管家。
「你……竟然打我?」冷無情用手捧著被打得又紅又痛的面頰,滿臉錯愕的盯著飛離看。
飛離看著自己的手,顯然對於一時的衝動感到更加震驚,好一會他才開口半窘困的說道:「你剛才的話說得太過火了,我一時忍不住就出手了,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是出於關心大哥才會如此咄咄逼人,但是請你明白我也一樣關心大哥,我敬愛大哥,自然也敬愛他所珍視的大嫂,並沒有一絲非份之想,我自認為問心無愧,你卻如此污蔑我的忠誠之心,叫我怎麼能夠接受!」
「好一句問心無愧!真沒想到你這麼忠心耿耿!」冷無情挺起背脊迎戰,清冷的表情依舊,他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將矛頭指向了逍楓,「大嫂真厲害,這麼快就收攏了人心!」
逍楓內心一顫,無法反駁他夾槍帶棍的冷言冷語,不是不清楚冷管家對他的成見與誤解已根深柢固,要化解談何容易?
「冷管家,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為何從剛才到現在就針對大嫂?」就算飛離再遲頓,也發覺了冷無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逍楓挑起戰端,究竟所謂何來?
「有嗎?」挑動著俏麗的眉毛,冷無情波瀾不驚的漾起一抹冰似的笑意,「那你該問他本人做了什麼讓人看不過去的事才是,可你卻反過來質問我,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你怎麼又這麼說了?」看他越說越放肆,飛離忍不住要說幾句公道話。
「請不要因為我起爭執,」不想兩人發生衝突,逍楓出言勸解,「冷管家指責的沒有錯,是我不好,都怪我惹澐瑞生氣!」
「大嫂,你千萬別這麼說!」飛離急忙寬慰道,「情人吵架是再所難免嘛,再說大哥一向是氣過就算了,只要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
「情人?」冷無情毫不在乎的潑冷水,「沒搞錯吧,只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男寵!」
「冷管家!」飛離難得的疾言厲色,「你怎能當面對大嫂說這種話?要是被大哥聽到你可慘了!」
「我有說錯嗎?他不是被少主包養嗎?男寵不就是這個樣子嗎?」冷無情無懼無愧的對抗,一副豁出去的口吻,「你就算去向少主告狀要辦我的罪也行,我也不會收回我的話!」
「你…」飛離想不到冷無情這麼冥頑不靈。
「算了,飛離先生,」逍楓感激飛離的相挺,但他知道他在冷管家的眼中是比娼妓還不如,再多辯解都是多費唇舌,也難怪冷管家會視他為男寵了,瞧他平常食衣住行都是靠澐瑞在過日子,與受到富商包養的情婦有何兩樣?「我這樣子的確是會讓人認為是男寵。」
他撫著變胖的肚子低聲說道,對愛人與他賜予的結晶的愛情帶給了他無限的勇氣對抗惡意的攻訐,既然澐瑞都不嫌棄他畸形的身體了,他又何必在乎男寵的惡名?如果情況許可,他也想和一般的男性一樣靠自己的力量,努力爬到和澐瑞平等的地位,做一個能與他並駕齊趨的愛人,讓他以擁有他為驕傲,可是他異於常人的身體卻不允許,有誰會聘請一個懷了孕的陰陽人?
「大嫂,您可別在意冷管家的話,」飛離求情似的窺伺著他的臉色,「他是無心的,請你大人有大量寬恕他的無禮,千萬不要在大哥的面前提起!」
「你放心,我不會的,」逍楓心無芥蒂的嫣然一笑,猶如聖母的微笑,「看得出來飛離先生很為冷管家著想呢!」
飛離一聽臉整個變成了熟透的紅番茄,傻笑道:「哪裡!哈哈!」
「我可沒要你為我說情!」冷無情瞪著笑得像白癡的傻個子,毫不領情,他把頭一甩,旋即邁開腳步就要走,不打算再待在走廊上陪兩個礙眼的白癡浪費時間。
飛離忙喚道:「等等,你要去哪?」
「還有哪裡?當然是進病房探望少主!」
「可是大哥他還在氣頭上,你冒然進去,小心掃到颱風尾!」彷彿聽不見飛離的善意相勸,冷無情頭也不回的往澐瑞的病房方向快步走進。
「冷管家很關心澐瑞是不是?」看著那抹毅然決然勇闖暴風圈的背影,逍楓心裡像翻倒了各色的調味料五味雜陳,一種酸酸澀澀的滋味正迅速滋長著,他不知該怎麼為自己的這種感覺命名,是否就是所謂的「嫉妒」之情?
飛離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差點忘了冷無情對大哥過於忠心的執念不是輕易能打消的,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能夠安慰身旁一臉消沉的大嫂了。
「冷管家從小就跟在大哥身邊隨身保護的,在看到大哥受了傷之後,在護主心切之下難免情緒激動些,說話也欠思量,您可別多想啊!」飛離是很想跟進病房內保護那人免受池魚之殃,但他不能因為私心而丟下大嫂一個人,擅離職守的罪名他擔當不起,儘管醫院已有兄弟們駐守管制了,俗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事關大嫂的人身安全還是謹慎為上策,要是把人看丟的話他十條命都不夠賠。「等到冷管家探病完出來以後,說不定大哥就已經氣消了,這時您再進去跟他賠個不是,大哥一定就會心軟和您和好的!」
「但願如此!」逍楓的眼光恍惚的飄向了那扇關上的門扉,澐瑞是否還在氣他?冷管家會和他談些什麼?光是想到兩人單獨相處一室面對面的交談,竟讓他沒來由的緊張起來,那種感受就像害怕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一樣。
誰叫冷管家長得像模特兒般絕美無遐,擁有足以傾倒眾人的魅力,絕不輸給女人,不管是從外在的條件或是能力來比,都是他無法贏過的,如果冷管家主動獻身的話,難保澐瑞不會動心!
不!不可能,逍楓甩頭拋開杞人憂天的思緒,冷管家不過是從小就效忠澐瑞的忠僕,會急著去探望澐瑞也是出於忠誠之心,要是澐瑞禁不住對他動情的話早就發生了,哪會等到現在?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見他臉色像紅綠燈一樣變換得快速,飛離關心的問:「大嫂,你還好吧?先坐下來好了,我馬上叫小弟給你買吃的!」
「不用了,我不太餓。」
「都七點多了,是晚餐時間了,我看您到現在都尚未進食,怎麼可能肚子不餓?多少也要吃點,要是讓大哥知道您都沒吃東西的話,我和小弟們可就慘了!」飛離哭喪著臉請托。「您就當作作好事!」
「那好吧,麻煩你了!」逍楓不忍拂逆他的好意,便順勢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飛離吩咐守在兩旁的小弟們去跑腿,心裡暗忖不知道澐瑞氣消了沒?
當冷無清帶著焦慮的心情踏進病房,澐瑞仍採取背對的方向,無法辨別來者的身份,只能憑關門的聲音判定有人來了,一瞬間,他以為是逍楓回心轉意來求和了,一時之間怒氣全消,但他又拉不下面子承認,只有裝腔作勢的咆哮道:「你還來幹嘛?不是叫你出去了嗎?該不會是改變心意想讓我抱了吧?我告訴你太遲了,就算你現在來求我我也不見得會抱你哦!」
「少主,是我冷無情!」冷無情趨近床前,向他躬身行禮。
「什麼,是你哦!」澐瑞翻過身面對的是一張無表情的面孔,而非他所期待的愛人,不由得大失所望,真是的,害他空歡喜一場,豈不是讓他在部下面前失去威信。「有什麼事?」他正經八百的咳了一聲,恢復了威嚴之色。
「我聽說少主中了槍傷,便很擔心您的傷勢!」冷無情冷冰冰的眼神流露出隱藏不住的掛心。
「不礙事,只不過是打到手臂的小傷,不需要大驚小怪!」澐瑞微微起身,眉頭連皺也不皺一下,彷彿中槍一事只是喝個茶嗆到那麼簡單,「逍楓呢?」
「他人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比起自己的傷勢,他似乎更關心逍楓的行蹤,冷無情真不明白那個不男不女的人妖有什麼好,竟然能讓少主鬼迷心竅的迷戀?即使那人惹惱了少主,仍是無法撼動他在少主心中的地位。
「你竟然沒守著他?」澐瑞板起了臉,聲調森冷得如北極凍結的冰雪,「是誰允許你擅離職守?」
「屬下一時過於心急少主的傷勢,又認為大嫂有飛離在旁看顧,應該沒問題,才會沒有考慮太多就進病房來探視少主,請恕罪!」冷無情渾身一顫,滿腔流蕩的激情都在瞬間崩坍成破碎的殘土。
「也罷!」聽到有飛離守著,澐瑞神情緩和了下來,赦免了他的失職,「念在你忠心一片的份上,暫且饒了你一次,但不准再有下次,明白嗎?」
「我明白了!」冷無情吞著血淚似的應允,「少主教訓的是,我會謹記在心,這次是我不謹慎,謝謝少主的寬容,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那最好了,我把他交託給你看顧,就是要你護他如護我一樣,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得寸步不離,不得讓他離開你的視線範圍!」澐瑞嚴詞訓示,眼眉之間跳躍著不容抵抗的威權,「希望你能把對我的忠心移轉到他身上,把他視為你的主子!」
「我……唯一的主子只有您,」冷無情跪了下來,在那片赤膽豪情的忠誠中隱藏著超越生死的執著,「您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就死,就算您卸除了我保護您的職務,改派我為管家,甚至要我去保護您所寵愛的男寵,我都赴湯蹈火、再所不辭,但是我認定的主子從以前到現在只有您一人!」
「我很明白你對我的忠心,」澐瑞表情不變,「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逍楓不是普通的男寵,他對我是特別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護住他!」
「少主,您該不會是對他認真吧?」冷無情冒死諫言,擔任御華幫的下屬二十幾年來,從澐瑞尚未坐上首領的位子前,他就一路隨侍在側,從未看過少主有感情用事的時候,如今竟為了區區一個玩物的安危勞師動眾、發難於他,他切身瞭解到少主是真的瘋狂迷上他了,這對整個幫與少主自己本身都不是好事,尤其是身為一幫的老大,根本不該存在讓敵人輕易挾制的弱點。「請恕我直言,您是被他所迷住了,如果只是玩玩還好,但過度沉溺的話,不但會給本幫帶來不好的影響,對少主的聲勢更是負面的打擊,身為老大的您應該要更謹慎處理,不該讓一個小男寵左右您的判斷,進而成為後顧之憂!」
「你這是在教訓我?」澐瑞語氣獨斷而忿然,不容他人置喙,「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干涉我的私事了!」
「不敢,」冷無情深知忠言逆耳的道理,但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力勸少主遠離禍水,「我並無意觸犯您的權威,完全是出於對您的一片忠心,才會大膽向您勸諫,我希望您能夠遠離秦逍楓,並非無的放矢,您不覺得這陣子幫中三不五時就出現奇奇怪怪的事,一會是他遭到不明人士綁架,一會又是您被襲擊,最離奇的是被綁架的人卻毫髮無傷的回來,到現在還查不出主使者,而且在您將他找回來幾天之後就換您受到暗算了,不覺得時機巧得太讓人起疑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澐瑞臉色倏地一沉,「難道你是在質疑逍楓有問題嗎?」
「不,」冷無情謹慎挑選著不觸怒龍顏的詞句,「我只是想提醒少主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未免太多慮了,逍楓不是那種人!」澐瑞斷然的駁回他的意見,「他從三年多前就陪在我身邊了,他有什麼斤兩我都一清二楚,憑他那單純的腦子被騙都嫌不夠了,哪還有心機去算計人?再說我遭暗算與他被綁架的事是最近才發生的,要是他真的有問題的話,這三年多之間早就發生了,哪會等到現在?」
「但是萬一他知道了他父親已經被逼死亡,而且死因跟少主脫不了關係,」冷無情一言深入問題核心,「再怎樣單純的人,在遇到父仇家變之後難保不會有所反應!」
「不可能,」澐瑞斬釘截鐵的咬定,「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的父親已經死了,何來報仇之說!」
「我知道少主早已對眾兄弟下了封口令,但是百密必有一疏,要是對您有敵意的有心人士告訴他了呢?」
「這更不可能了,在我的命令之下誰敢多嘴?」澐瑞全盤否決了冷無情多心的揣測。
「不是我多疑,而是太多可疑的地方了,就從您遇襲的事件來看吧,」從少主堅決的態度中看出他被迷得失去判斷了,冷無情冷靜的指出疑點,渴望少主能迷羊知返,「詳細的經過我都聽飛離說了,今日交貨的地點是個非常隱密的地方,平常鮮有人跡,相信只有少主與隨行人員,還有賣主知道要約在那地點交貨吧,可是卻有人早先一步搶走了貨物,還暗算了您,恐怕是事先就策劃好了吧!」
澐瑞的眼神剎那間變得銳利無比,「這點我心裡有數,單憑那些被搶的貨物,以及那些死無對證的屍首,就可以看出對方的行動絕對是經過詳細策劃的!」
「最重要的是暗算您的人是怎麼知道您與賣主交易的地點?又是怎麼知道雙方約定的時間是幾點?光憑暗算的行動來看,就像是已經算好時間等你出現一樣!」
「你是指有內奸走露消息?」從他的分析中,澐瑞也發覺了事有蹊蹺。
冷無情提出種種疑點,憑他專業的判斷,唯一有辦法內神通外鬼又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嫌疑犯,除了那個人之外別無他選。「不錯,如果不是跟您親近的人士所透露,外人又怎麼會得知御華幫少主所交易的時間與地點?畢竟我們所做的買賣為了不讓警察與其它幫派發現,也防止人多嘴雜,向來就只有少主與親信的飛離才會預先得知地點與時間,少主與跟著您多年的飛離當然是不可能故意走露消息,剩下來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您最信任也最親近的人!」
「不要胡說了!」澐瑞濃密的眉毛一揚,嗤之以鼻,「逍楓從來就未涉足幫中事務,我也不曾告訴他有關交易的事,因為我不想染黑他純淨的性子,更不想讓他知道我黑暗的一面,就算他想透露也無從透露起!」
「也許他不小心聽到了您與飛離的對話,或是您在對賣主講電話時被他聽見,這都有可能!」冷無情不死心的提出推論,只求少主不要一眛護著男寵而蒙上了眼睛。
「夠了!」澐瑞駁斥,「你要說的我大致明白,關於是否有內奸混入我會下令徹查,但是在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我絕不允許你任意誣陷逍楓!」
「但是…」
「沒有但是,我的人我最瞭解,沒有你置疑的餘地!」澐瑞不快的遮斷他的話。
「既然少主如此斷言,我不敢不從,」在他震怒的餘威之下,冷無情自是瞭解他向來最討厭別人違抗他的命令,再繼續勸下去也只會加深他的反感,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難道他得眼睜睜的看著受到男寵蠱惑的少主一步步陷入危險的境地?不!就這樣撒手不管不是他的作風,事關少主的安危,他絕不能等閒視之,於是他毛遂自薦:「但我只懇請少主將調查內奸一事交給我來徹查,請您務必交託我來辦!」
「我不是告戒過你的職責就是守護逍楓的安全,」澐瑞以不容反叛的威權道,「徹查一事我會交待其它手下去辦,你只要克盡你的職務就好!」
「我明白了。」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冷無情早已懂得察顏觀色,在這種時候持續爭取下去不是聰明的作法,不如先乖乖的退讓,再瞞著他暗中查辦,等到他掌握到關鍵的證據之後,少主就會明白他是遭那男寵蒙蔽陷害了!
這次遇襲的事件再次證明了秦逍楓是個不除不快的禍害,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少主永遠無法擺脫麻煩的糾纏,如果逍楓真如他所預料的是內奸,再拖延下去恐怕會對少主不利,他真恨方才沒能幹掉他一勞永逸!
等著瞧吧!他一定會讓那個老愛裝無辜的男寵露出馬腳,讓少主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你可以出去了!」澐瑞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是,少主您好好休息,我這就告退。」內心暗自盤算好主意,冷無情表面上仍裝成面無表情的遵從他的命令。
「無情!」就在他臨走前,澐瑞突然挽留他的腳步。
「少主還有什麼吩咐?」
「你去叫逍楓進來,」清了清喉嚨,澐瑞故作漫不經心的說:「就說本老大右手受傷無法自由行動,需要人在一旁照顧。」
「既然少主右手不方便,就該請有看護經驗的護理人員來照顧才是!」冷無情認為請看護看顧要比秦逍楓安全多了,在他涉嫌重大的情況下,怎麼能放心交予他看顧少主的重大任務,天曉得他會不會趁機向少主告狀他曾企圖要致他於死地?並不是害怕他會打小報告而遭治罪,他是擔心少主知道後恐怕會卸除他的職務,永遠驅出御華幫的勢力範圍,那麼他就無法及時糾出秦逍楓的狐狸尾巴,也無法阻止危害少主的憾事發生了!「我立刻就聯絡專門的護理中心,請他們派一位專門的看護過來!」
「不,我就要他!」澐瑞堅持道,逍楓是惹火上身的始作俑者,當然要負最大的責任!
「這樣實在太危險了,」冷無情一個情急之下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
「哪裡危險了?」澐瑞不耐煩的撥弄著頭髮,「門外有你們看守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留下問題人物單獨陪在少主身邊才是最大的危險,但冷無情沒能將內心真正的想法說出,因為他很明白對秦逍楓深深沉迷的少主是不可能會相信他的忠告。「目前暗算您的殺手尚未找到,在無法得知對方的動向之下,難保不會有突發狀況,只有您與他兩人獨自在病房內實在不安全,不如留下我與飛離或是其它的人手守在一旁,不但可以服侍您,還可以藉機保護您的安全。」
「你太多慮了,這裡可是位於醫院的六樓,在門外有你們看守的狀態下,就算是蒼蠅也飛不進來吧,沒什麼好值得擔心的,除非你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沒辦法盡到保護之責!」
「當然不是,我即使是豁出了這條命也不會讓殺手有機可趁!」冷無情宣示他的忠誠天地可證。「我真恨不得能為少主受過!」
「那不就得了,現在出去叫逍楓進來!」澐瑞不由分說的下達命令,「你就和其它手下在外防守,不准有人進入病房打擾,聽到沒?」
「遵命!」少主的命令向來是只有絕對服從的份,冷無情知其進退的照辦,但他不會放棄他要向少主證明秦逍楓是通敵者的決心。
「冷管家!」病房外,逍楓心不在焉的吃著小弟買來的東西,在經過了長時間的等候,終於等到冷管家走出了澐瑞的病房,他像見到主人的狗似挺著大肚子迎上前去,只為了確認澐瑞目前的情況。
「把少主害成那樣,你倒還有心情吃東西!」冷無情澄藍色的眼眸冷冽得有如冬天的湖水,一字一句都如凍結的冰霜。
「澐瑞他還在生我的氣嗎?」誤以為冷管家招然若揭的指摘來自他惹火澐瑞的緣故,逍楓備感自責的小心探問。
「到這種時候你還有辦法裝得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真是佩服,不過你能裝無辜的時候也只有現在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逍楓對他的話完全摸不著頭緒,有如陷入一團迷霧裡,他不記得他做過什麼裝無辜的事。「無辜是可以裝出來的嗎?」
「也罷,你要裝傻就繼續裝下去好了!我只要提醒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心夜路走多了會碰到鬼!」看他仍是滿臉困惑,冷無情似乎不打算與他多費唇舌,只想盡快完成少主的囑咐,「少主叫你進去,別以為你可以趁機動什麼手腳,我警告你,要是少主有個什麼意外,我唯你是問!」
「請你放心,我不會再惹他生氣了!」從冷管家的口中得知澐瑞召喚他進入,逍楓一顆心都快飛揚了起來,這不代表澐瑞已經願意原諒他了嗎?「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跟他道歉的!」他朝他挺胸保證,旋即昂首快步走向病房。
默不作聲的目送他的背影,冷無情皺緊眉頭,對那宛如重獲新生的笑顏感到刺眼無比,反正秦逍楓能夠獲得少主寵愛只是一時的,只要抓準時機,讓少主徹底認清了他的真面目,到時不必他動手少主也不會容得下他的存在。
「澐瑞,」敲了敲門,逍楓帶著半期待半戰戰兢兢的心情打開門走進了寂靜無聲的寬敞病房內,面對著病床上那抹背對他的偉岸身影,他突然有些膽怯起來。「聽冷管家說你要我進來?」
澐瑞慢慢轉過身,一張俊臉繃得像撲克牌一樣,儼如一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怎麼那麼慢才進來!!想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你還在生氣嗎?」逍楓露出了小鹿班比似乞憐的眼神,投映在兩潭清湖中的倒影不確定的搖晃著。
「那還用說嗎?」澐瑞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副很跩的氣勢,雖然很想立刻將眼前看起來動人可口的小羊擁進懷裡左摸右撫,但他嘴上還是採取高姿態,想他一個堂堂的黑幫老大,怎麼可以先低頭?「我叫你進來就是要問你反省了沒?」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你受傷的時候還惹你不高興,」逍楓老實的道歉,「醫生說過不能刺激到你的情緒,我卻沒有注意到!」
「知道就好,我可是中了槍傷的傷患耶,你怎麼可以不順著我一點?對一個受傷的人來說,最需要的就是情人溫柔的」慰問」了!這是你應盡的義務,可是你卻沒盡到,真是失格耶!」半翹起高傲的嘴角,澐瑞越說越得意,非常滿意他主動前來舉白棋投降,索性拿喬起來了。「看在你有反省的份上,要我原諒你也行,但是這要視你有多少誠意而定!」
「誠意?」瞧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頭頭是道的訓話,逍楓是有聽沒有懂,明明不久前澐瑞才誇口受的傷是小傷,怎麼這下子又說得活像受了重傷一樣。「你指的是?」
「過來!」澐瑞志得意滿的發號施令,銳氣四射的深幽黑眸躍出了別有用心的光輝,「幫我擦洗身體!」
「咦?」逍楓愣住,絕美的臉龐浮上了不可解的迷惑。
「我的右手不能動,沒辦法一個人到浴室洗澡,再加上我目前還不能下床走動,就需要人來幫我擦澡,」澐瑞說得理直氣壯,「幫我把一身的汗水清理乾淨。」
「那我去叫護士來。」
「笨蛋!如果我要護士的話就不用叫你進來了,」澐瑞微微調高了床的高度,彷彿位高權重的國王好整以遐的等待他服侍,「剛才我不是說要看你的誠意有多少而定嗎?那就要看你能否滿足我提出的要求!」
「你要我替你擦澡?」逍楓半掩下水波盪漾的汪汪大眼,猶如倒映在月光照躍的湖泊中的琥珀,顯得楚楚可憐。「可是我沒有從事過護理的工作,也沒有幫人洗澡的經驗,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會教你的,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澐瑞揚了揚趾高氣昂的眉毛,渾厚低沉的嗓音不像是命令,而是一種震撼人心、撩撥心弦的魔咒。「首先先去浴室放好溫水,用臉盆裝好,再放入乾淨的毛巾,然後端到我這裡來。」
逍楓怎麼也沒想到惹他生氣的代價竟只是需要接下為他清洗身體的任務,早知道這麼簡單,他就不用這麼煩惱了,只要能撫平澐瑞的怒氣,不管要他做什麼都願意。「我知道了!」他立刻進入了浴室裡照章行事。
過了一會,逍楓小心翼翼的端出了裝盛八分滿溫水的臉盆,緩緩的移步到澐瑞的床前。
「你做得很好,先把臉盆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澐瑞以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眼前自投羅網的獵物。「脫掉我的衣服後,再把毛巾擰乾。」
放下了臉盆,逍楓瞬間像被雷劈中似的僵住不動,「要脫你的衣服?」
「當然了,擦澡不脫衣服怎麼擦?」
腦中頓時湧現了活生生的裸男畫面,逍楓白淨無瑕的臉上著火似的紅透了,明明知道脫衣服是必要的步驟,但是他卻無法克制內心萌生的騷動,像是第一次看到誘人鏡頭的毛頭小子,冷靜點,澐瑞可是受了傷的病患,他應該要以平常心對待。
「怎麼還不動?」見他一臉紅噗噗的可愛得不得了,澐瑞幾乎要按不住性子撲上去當大野狼了,「快點,當小廝動作要快,不可以讓主人等太久!」
在他的催促之下,逍楓只有傾身靠近澐瑞,開始戰戰兢兢脫開他的上衣,並繞過傷口解下來,露出了一身雕刻了耀眼刺青的健美肌肉,這男人真不虧是混黑道的,光看那刺青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角色,不知道他至今幹過多少架、送多少人住醫院?實在想不通他怎麼會和平民老百姓的自己成為情人!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努力不使自己的視線釘住男人身上象徵輝煌戰果的大大小小的傷跡,將毛巾從溫水中取出並擰乾。
「現在可以開始用毛巾擦我的上半身了。」澐瑞虎視眈眈的目光宛如要吞食了他。
逍楓認命的用毛巾從他頸子上往下輕輕的抹去,手有些微微的顫抖,為了怕弄疼他,不敢擦得太大力,沒辦法,誰叫他惹毛了他,就算要他做牛做馬也不能有怨言。
澐瑞臉上舒適愉快的表情不言可喻,猶如享受貴賓級的待遇。「很舒服,第一次就能做到這種程度,表示你很有潛力,繼續下去!」
那又低又啞的厚重嗓音吐出的鼓勵似絲綢般滑過耳際,令逍楓不自禁的吞下了一口口水,握住毛巾的手差點握不住,他連忙將濱臨渙散的注意力集中到擦拭的動作上,沿著寬闊的胸膛溫柔的下滑至結實的腹部,再繞到刺青遍佈的背部,溫柔的擦過每一處散發著強悍男子味的皮膚。「這樣可以嗎?」
澐瑞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那游移在他上半身的細白玉手,每一下的搓揉都帶來了灼燒的熱火,刺激著燃燒的慾望,使得他眼眸的顏色比往常更加深暗,從鼻間吐出的呼吸逐漸急促濃重,「你今後只能幫我一個人擦澡,不准你對別的男人做這種事,知道嗎?」
近在眼前的俊顏噴吐的氣息火熱的包圍了自己,逍楓不受控制的發起熱來,在他獨佔欲十足又狂傲的宣言下,他的血液瞬間沸騰到頂點,像是受到催眠似的,他無條件的表示服從。「嗯,我知道。」
「真乖,上半身擦完之後,該輪到下半身了。」渾厚的手掌讚美的撫著他如流雲的髮絲,澐瑞需索的眼神沒有一刻放鬆,仍是放縱的在他帶著羞赧的紅豔臉蛋上琢磨。
逍楓被男人肆無忌憚的眸子盯得一陣心慌意亂,彷彿有股暈醉的熱潮在全身徘徊不去,他盡力不使自己在意那道赤裸裸的視線,準備用手拉起男人的褲管,從腳開始擦起。
「不對,要先把褲子脫下來,要不然怎麼擦得到重要部位!」澐瑞當下糾正了他的作法。
逍楓一驚,反射性的看向他,不會吧,澐瑞的言下之意該不會要脫光光之外連男性器官也不能遺漏嗎?「連那裡也要一起洗嗎?」
「當然,擦澡就是擦全身,哪有人只擦半身來著!」澐瑞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可代表了你對我的誠意,不要告訴我你反悔了!」
「我幫你脫就是了。」被堵得無反對的餘地,逍楓自覺理虧的坐在床邊動手幫澐瑞脫下了褲子,但才一解開褲頭,又大又堅挺的男性器官立刻彈跳出來與他的手打個正著,天哪,這個男人是發情期的公狗不成,只不過幫他擦個澡就漲成這樣了。
見他瞪大著眼睛直盯著那話兒不放,澐瑞掩飾著興奮的神色,假裝冷靜的等著他伺候,「不要只顧盯著看,要用毛巾好好擦一遍!」
「是。」按捺著悸動的心情,逍楓將毛巾浸到溫水中沖洗之後擰乾,顫抖的放到男人的大腿開始上下來回擦拭,卻始終怯於接觸長於中間毛髮地帶生龍活虎的雄性器官。
「楓,別忘了我最重要的部位也要好好擦乾淨,這可是會帶給你快樂的地方,清洗是很重要的步驟哦!」
澐瑞心懷邪念的予以指示,黑棗色的眼睛滲透了幾許邪惡的火光,恍如一片深黑的夜空沾染上煽動人心的星光。
「一定要洗嗎?」逍楓怯怯的無法直視,深怕會被吸入他魅惑的黑瞳裡喪失心神。
「我向來慣用右手,現在右手受傷了,只用左手很難擦乾淨,只得靠你來擦洗了!」澐瑞半哄半騙的說,失去耐性的手指摸上他的背脊輕輕摩搓,彷彿在催促他快點行動。
又酥又麻的感覺薰陶著逍楓的性感神經,那靈巧又挑逗似的指尖帶來了煽惑的魔力,使他無法違背他的話,拿著毛巾的手聽從的移到重要部位揉搓起來。
「哦……」澐瑞禁不住發出一聲撕啞的悶聲,看著逍楓含羞帶怯的為他洗著脹痛的要害,半長的黑髮隨著微彎的身子像瀑布般批垂下來,從敞開的衣領露出了一小片綺麗的春光,澐瑞感覺到一股想要他想要到疼痛的強烈慾望,恨不得將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中融為一體,這世上只有他一人能令他如此神魂顛倒、熱血沸騰,無論要多少次也不會厭煩。
聽到他的呻吟,逍楓驚得停下手,「會痛嗎?」
「怎麼可能?你沒察覺到你洗的地方越來越硬了嗎?」
隔著薄薄的毛巾,發覺到男人像燒紅了鐵般熱燙的硬挺在自己的擦洗下變得更加英氣挺拔,逍楓漲紅了臉,頓時感到危險的逼近,根據以往的記錄,在這種狀態下的澐瑞通常會變成大野狼撲上來的,他要是再不緊急逃難,恐怕難逃一劫。
「洗好了!」為免成為獻祭的羔羊,逍楓很快拿開了毛巾,盡早結束清洗的作業,遠離眼前那頭發情的野獸。「我拿水去換。」
「等一下,就這樣要交差嗎?未免太草率了吧,」澐瑞哪容得他敷衍了事,指著跨下威風凜凜的猛獸,「瞧,都是你把它給弄大的,你清洗之後也要負責消火!」
「什麼?」哪有這回事,都已經照他要求進行了,他竟然還得寸進尺,軟土深掘,然而察覺到他意圖不詭已經太遲了,逍楓當場有想逃跑的衝動,但是在那凌厲的目光下,他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動也不能動。
「楓,」澐瑞失神似的凝望著他,「乖乖聽我的,脫下你的褲子與內褲,然後坐上來。」
「咦?」逍楓的視線無法避開那吐出低啞聲調的性感唇瓣,燥熱的氣流逐漸在四周增溫,但是他提出的邀請實在是太驚世駭俗,居然要他裸著下半身坐到他身上,他又不是脫衣舞孃!
「你要滿足我的要求不是嗎?」語調中意外的不見平日的強勢,透著一絲撒嬌似的懇願,「我已經難受得不得了,只有你能為我消火了,你也不希望我去找別人是吧?」
逍楓無意識的舔了舔乾澀的下唇,輕言軟語般的呢喃猶如引誘夏娃吃下禁果的蛇般充滿了致命的誘惑,令他一步步的落下了慾望的陷阱,在男人誘導式的驅使之下脫下了長褲,主動向危險的標的物投奔而去。
「你真聽話,」意氣風發的俊顏渲染著盪魂蝕骨的慾火,澐瑞喜形於色的接收了跨坐到他腰上投懷送抱的美人,粗厚的手指輕輕勾起了他纖細的下顎,將熱情四射的嘴湊上前去,撬開了失去防守力的牙關,舌尖掃過了發出珍珠光澤的貝齒與紅豔的舌蕾,賜給了他惹人悅樂的嘉獎。
逍楓的思緒無以持續,澐瑞粗野激情、侵略性強烈的氣息透過唇舌的交纏侵蝕了大腦細胞,打亂了他正常的思考,也奪走了他所有的理智,晶亮澄透得似水晶的眼眸蕩漾起一片妖豔的薄紅,散發著嫵媚的色香,白玉雕成似的身體猶如遭到火舌燒燙般不停顫抖,他渾身都好熱好熱,某種不具名的渴望正逐漸浮出檯面,急需男人滅火。
「瞧,你也興奮了嘛!」見他面露陶醉之色,澐瑞的嘴唇挑起了淡得幾乎不可見的弧度,動用靈活的一手邪惡的往那熟悉無比卻百碰不厭的下體伸去,毫不意外的發覺小巧可愛的青芽已然茁壯,在他的手掌上不懂安份的活蹦亂跳著,「想不想更快樂一點?」
「嗯……」
「聽我的指示行事,保證讓你樂逍遙,」澐瑞貪戀的眼中露出光亮,用手和了一些割置在一旁的溫水,仔細沾染在漲得難受的分身充份浸濕後,啞著聲音柔情低喃:「現在抓住那根剛被你擦硬的地方,對準你最緊的菊花洞,慢慢放進去。」
失去自我意識的逍楓,再次墜入慾望的深淵,昏亂的聽從男人的指揮,將濕淋淋的硬挺緩緩的收進了他遭到無數次開發的後庭裡。
「一屁股坐下來吧,將我的全根納入你溫暖的體內!」澐瑞輔佐他的臀部完全與自己的跨部貼合在一起,由於採取面對面乘坐的體位,使得吞進體內的分身比往常的結合更加的深入。
「啊………」幾乎撐破內臟的衝擊卻帶來了異樣的興奮,逍楓如遭強大的電擊,渾身不自覺的痙攣,微張的櫻桃色唇瓣迸出了如哭似泣的呻吟,不時夾雜著蕩人心弦的媚音。
「不要只是坐著,想要快樂的話就自己動起來!」他止不住的嬌喘在澐瑞的耳中聽起來視同最上等的催情劑,令他展現雄風的威武充滿了加倍的戰鬥力。
在慾望的誘惑下,逍楓開始放浪的搖動著腰部,雙手難以自制的抓緊了床沿,像騎坐在一匹脫韁的野馬上,隨著快板的旋律一下子被拋到半空中,一下子又被重重的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