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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黑幫老大的懷孕男寵》作者:綴夢【完結】(H 生子)

《黑幫老大的懷孕男寵》作者:綴夢【完結】(H 生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豬小妞 您是第204096個瀏覽者
夜幕低垂,群星高照,月亮露出可愛的小臉,將澄清色的水光灑在一棟富麗堂皇造價昂貴的豪宅上,從流行感十足的玻璃窗反射出無數透明的琉璃寶珠。

逍楓躺在寬敞得不可思議的雙人床上無聊的滾來滾去,自從他懷孕以來澐瑞就不准他出房門一步,要他乖乖的待在床上靜養,他只是懷了孩子又不是生病,叫他一天到晚都與床生活在一起,簡直要悶死他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澐瑞曾親口承認自己是他的親親寶貝,但逍楓欠他3億元的事實不會改變,澐瑞依然是他的債主兼包養他的人,他的一切生活開銷都是澐瑞支出的,他不會自抬身價地認為他有與澐瑞討價還價的權利,也不會因此侍寵而嬌,自以為是與澐瑞同等地位的戀人,基本上他是個很認份的人,能從澐瑞的性發洩玩物升格成珍愛的男寵,他已經很滿足了,誰叫跑路的老爸要欠下那麼多的債務,父債子還他沒有任何怨言。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逍楓望著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一片,除了自己再無他人,身旁失去了那個總愛霸道地抱著他睡覺的男人的溫暖,一股空虛在心中湧現,最近澐瑞常常不回來睡,不知上哪去了,逍楓已經有足足一個月見不到他的人了。

以前男人在時他總希望男人能有放他自由的一天,現在男人不在他卻想念起他來了,好想好想見他。

「嘔…」小手摀住口,止不住的乾嘔又開始發作了,逍楓苦著臉忍受著不適的感覺過去。

摸著微微突起的小腹,逍楓實在難以置信他的腹中懷了將近兩個月的胎兒,以前好像看過電視上報導過關於陰陽人產子一事,從未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真的能擔任生子的責任嗎?

明明是個男人卻即將為人母,讓逍楓的心理複雜不已,不知道生下的孩子會長得什麼模樣?是長得像他還是像澐瑞?

澐瑞為什麼不快點回來?他不是很開心自己懷有他的孩子嗎?為什麼一連好多天不見他來看自己?澐瑞知不知道他好寂寞啊!自己真是越來越像女人了,竟然渴望澐瑞能陪在他身邊,簡直是妻子等待遲遲不歸的丈夫的心境,是因為懷了孩子造成他精神不安定的關係嗎?嚴重一點的話該不會唱起望君早歸的歌來吧?

抬起頭注視著窗外高掛的月色,逍楓的落漠無處排解,只好數起了怖滿夜空的星子來,一顆、兩顆、三顆………

記不清數到了第幾顆,突覺一陣睡意襲來,眼皮沉重的閉了起來,朦朦朧嚨睡去了。
「大哥,你回來了!」半夢半醒間依稀聽見走廊上傳來澐瑞手下恭迎的聲音,接著是他房間的房門被用力打開,發出砰的巨大響聲,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逍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往聲音的來源望去,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映入眼簾的是走得搖搖晃晃的澐瑞正被他忠心的手下飛離扶著走進來。「大哥您走好啊,小心別跌倒了。」

「怎麼回事?」逍楓見狀下了床,走到兩人面前幫忙扶起澐瑞。

「大哥今晚喝太多了,所以醉得很厲害!」飛離開口說道。

「誰說的我醉的,我還能再喝!」澐瑞一邊面紅耳斥地否認一邊打著酒葛,看起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澐瑞,你怎麼喝那麼多酒?」聞著他身上傳來難聞的酒味,夾帶著一股刺鼻的廉價香水味,逍楓皺起了眉。

「少囉唆,叫你拿酒來就給我拿酒來!」靠在逍楓身上澐瑞醉眼迷濛地怒斥道。

「對…對不起!我不該過問的。」被他一凶,逍楓以為澐瑞在罵他不該干涉他的事,依照往常的習慣道歉,心裡微微的刺痛。

看著逍楓一副快哭出來的臉,飛離連忙替澐瑞解釋道:「秦先生,你別誤會,大哥不是在說你,你看他已經醉得搞不清楚東西南北了,我想他是把你誤認任成酒店的服務生了。」

逍楓雖然沒什麼社會經驗,卻並非不解世事,自然知道酒店是提供男人消遣玩樂的地方。「他是去了酒店?」難怪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難怪他喝了這麼多的酒,原來在逍楓為了孕吐痛苦時,他正醉臥於溫柔鄉中流連忘返。

飛離差點沒咬爛自己的舌頭,自己竟然說漏了嘴,把不該說的在未來大嫂面前說出來了,完了,明天一定會被大哥宰了。「不是啦,剛好有筆重要的生意要在酒店談,大哥是不得已才去的,雖然這一個月大哥都泡在酒店裡,可是我可以保證他真的是不得已啦他也不想啊,不過那些招待的小姐都會自己靠過去,大哥是沒辦法才抱了她們。」他想要替大哥找藉口掩蓋,但一向笨拙的嘴越說越顯得欲蓋彌彰。

「他這一個月來都在酒店裡?」逍楓越聽臉色越蒼白,震驚的事實令他感到晴天霹靂,莫非澐瑞這一個月來流連在酒店裡不想回家是為了不想見到他?他已經對自己厭倦了嗎?

我這個笨蛋!這不是不打自招嗎?飛離真是恨透了自己的嘴了。「我想大哥這樣做應該是有苦衷的啦,你也知道大哥紅粉知己一向很多,所以被絆住了就走不了了。」試著要修補,但口拙的他表達得糟糕透頂。  

「說的也是。」逍楓用聽起來不太有精神的聲音說,臉上失去生氣的神情就像被主人丟棄的小狗。

「喂,你們不要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好吵!再吵我就殺了你們!」偏偏喝多的澐瑞不但不哄他反而張著血絲的大眼吼道。

「大哥您真的醉了!」飛離看他醉得連逍楓都認不出來,禁不住提醒道。「他可是秦先生啊!」

澐瑞一聽抓住了逍楓的手將他的臉湊近自己的眼前仔細一瞧。「這樣一看還真的蠻像楓的臉啊!飛離,真有你的,找來這麼個女人陪我過夜!」他湊上自己的嘴往逍楓白皙的頸上亂吻一通。「真香,告訴我你衣服裡是不是什麼都沒穿?」

「澐瑞,我是逍楓,你不要認錯人了啊!」想到澐瑞當著手下的面前將自己當成女人輕薄,逍楓難堪又心痛得閃躲著。

「大…哥,您看清楚,他不是我找來的女人啊!」飛離冒著汗,不知事情怎會演變成這個地步。

「你住嘴,別打擾我的好事。」澐瑞早已被酒迷了心智,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他摟緊了懷中拚命掙扎的人兒醉醺醺地說:「美人兒,你在抗拒什麼?想玩欲拒還迎的遊戲嗎?我奉陪,跟我到床上去我保證會讓你銷魂一整夜的,還是你想直接在這裡做也行,讓飛離看著我們做你會更興奮吧?」他的手乾脆伸進逍楓的衣服裡上下其手。

「不要!」眼看著澐瑞不顧飛離在場就要侵犯自己,強烈的羞恥與悲哀令平時乖順的逍楓終於忍無可忍地揚起手,做了一件他想都沒想過的驚人之舉。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甩在了澐瑞的臉頰上,當場將他的酒意給打飛掉了。

瞬間空氣像凍結了一樣。
「秦…先…生!」飛離張口結舌,驚訝得嘴巴都大開了,自他跟隨大哥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敢打大哥,連碰都不敢,眼前白著臉、顫抖著唇的麗人是破天荒的頭一個,他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了。

「逍楓!」果不其然大哥撫著紅腫的臉頰,一臉鐵青,一步步逼近逍楓身前。

「我…我不是故意的…」逍楓看起來害怕極了,頻頻地往後退,逃進了房間的內室裡。

「等一下,你別逃!」澐瑞立刻像一陣狂風追了上去。

飛離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擔心想著大哥一氣之下會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但礙於自己是大哥手下的身份,沒辦法追進去勸阻,只能請秦先生自求多福了。   

「楓!你給我站住!」
身後傳來澐瑞如雷的追趕聲,逍楓嚇得抓緊了胸前的衣服,加快了腳步跑到最裡側的浴室鎖上了門。

「把門打開!」澐瑞氣急敗壞地追了上來,在發現逍楓居然將浴室的門上鎖後,一股怒氣在他體內爆發,他不能容許逍楓像見鬼似的逃開他。「現在!楓!」他用力敲著門。  

巨大的敲門聲震耳欲聾,逍楓瑟縮在浴缸前將手掩住耳朵,胸口急急的起伏,恐懼扣緊了他所有的思緒,這次他真的惹火了澐瑞,若是被澐瑞逮到,說不定會暴打他一頓,或是像從前那樣施以嚴酷的處罰,他寧願躲著不出來。

「讓我進去!楓,你聽見沒有?」澐瑞怒吼道。「別讓我說第二次!」

打從心裡感到惶恐,逍楓搖著頭連動不敢動一下,他怎能不知死活去開門讓一隻暴怒的野獸進來?他不斷在內心祈禱澐瑞能快點死心離去,讓他能安然地渡過這一晚。

遲遲不見門內有任何動靜,澐瑞的耐性被磨光了,他用身體奮力撞擊著門,不一會門就被撞開了。「這扇門阻止不了我!」

逍楓一看到他的闖入臉上立刻失去了血色,瘦弱的手臂緊緊地環抱著自己,看起來就像面臨肉食獸入侵時怕得瑟瑟發抖的小動物。  
他該怎麼辦?澐瑞會怎麼處罰他?

「楓!」衝到他面前,澐瑞怒氣沖沖地大喊。「你以為你躲到浴室我就沒辦法了嗎?叫你開門為什麼不開門?」

「對…對不起!」逍楓顫抖的說

「你他媽的又道什歉?」澐瑞兇惡地說,一雙沉暗的瞳孔燃燒著狂熾的怒火。

「我剛才不該打了你,對不起!」他的話令逍楓畏縮,俯下頭不敢面對他殺氣騰騰的眸光。「對不起!」

「不准把頭低下去!也不准道歉!」澐瑞粗魯地擒住了他的臉,不喜歡他這麼驚懼膽怯的模樣、活像把自己當成了可怕的魔王一樣。「你怕什麼?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跑,還躲到浴室來?你這麼怕我嗎?」

逍楓忍住下巴被捏碎似的痛苦,只道自己又觸犯他的天威了,這下連道歉都不被允許,叫他不知該如何讓眼前的狂獅息怒。「因為我剛才打了你,我想你一定很生氣很生氣,我只好躲到浴室裡想說等你氣消了再說。」他小心地選擇適當的措辭,生怕又惹惱了他。

「你就這麼怕我生氣?怕到不惜躲到這來?」澐瑞收回手,面色陰鬱得可怖。「你以為我會對你動用暴力嗎?」   

在他的逼視下逍楓老實的點了點頭。

「你居然還點頭!」他的表情好像又要發怒。

看他的樣子該不會要打自己吧?「你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敢了啦!」誤以為澐瑞是在氣他打他的事,逍楓怯懦的退開了數步,細聲央求道。

「你這個笨蛋!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澐瑞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拖向自己的胸前
用一雙冒火的眸子怒視他,就像一隻氣得跳腳的噴火龍。

看到他充滿狂暴的眼睛,逍楓覺得自己好像踩到了老虎的尾巴,隨時有被撕碎的可能。「嗯…債……主吧!」他誠惶誠恐地開口,避免觸怒澐瑞,他這麼說應該沒錯吧?

「什麼?你再說一遍?」澐瑞的臉色倏地變得難看至極,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逍楓的手都要被握斷了,真是易怒的男人。「我是不是哪說錯了?」他可憐兮兮地問。

「廢話!這還用說嗎?笨蛋!」

反正他就是笨嘛!猜不透你大人的心思!逍楓很委曲地想,卻沒膽子說出來。「你…還在生氣?」他惴惴不安地觀察著他臉上變化的神情。

對上了那雙水盈盈的無辜眸子,澐瑞再多的怒氣都在瞬間消失了。「楓,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他歎了一口氣,手溫柔地摸著他的臉頰。

「什…什麼?」逍楓仰首不解地望著他,澐瑞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表示他已經不氣他了?

看著逍楓困惑的張著小嘴,白色的棉質睡袍因為剛才的拉扯露出了白皙的香肩,黑得發亮的秀髮如一道瀑布垂落在耳後,看起來誘人無比,讓澐瑞想起了他的手撫摸逍楓全身肌膚的柔軟感觸,以及他香唇的甜美,下半部開始有了反應,忍不住捧起他的臉,低頭吻上了他的唇,趁他朱唇微張將舌尖潛入他的櫻唇,盡情地品著他口腔內的滋味,並不斷糾纏、舔弄那無力逃竄的小舌。

逍楓被吻得如癡如醉,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樣軟眠眠地躺在他懷裡,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澐瑞的手臂,急促地喘息著,在昏頭的腦裡充斥著一種驚喜的思緒,他本以為澐瑞已經對他膩了,但他現在的表現就像吻他吻一百遍還不夠一樣。

然而他的喜悅並沒有維持太久,澐瑞突然推開了他,並低咒了一聲:「可惡!」   

「澐…瑞!」他睜著迷濛的眸子,不明白他為何將自己推開。

「把睡衣拉好!不要試圖誘惑我!」澐瑞強抑著被他撩起的衝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要不然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住當場在這裡要了他,這一個月以來就是不想傷害到他肚子裡的孩子才忍著不去碰他,偏偏這個小笨蛋還一直誘惑他。

宛如一盆冷水潑下,將澐瑞帶給他的迷惑與歡悅一口氣澆熄了,逍楓忍不住一陣心酸,自己果然被澐瑞嫌棄了,或許打從一開始澐瑞就是要自己懷有他的孩子,如今澐瑞的目地達到了,哪會再需要他這個半男不女的陰陽人?就算澐瑞是真的寵愛他,那也是一時的,再怎麼新奇好玩的玩具總有玩膩的一天,再怎麼絕色美麗的美人總有看膩的時候,這個道理他很明白,就像他最愛吃的紅豆湯若是每天吃也會吃到不想再吃,他又怎能責怪澐瑞對他厭倦了呢?

「對不起!」逍楓垂下長長的睫毛,掩飾著翦翦雙瞳中一閃而逝的心碎神傷。

「我不是要你別道歉嗎?一直說對不起,你不煩我聽了都煩了!你想煩死我啊?」見到他煞白而顯得楚楚可憐的小臉,澐瑞粗暴的將他垂落到臂膀的睡袍拉回原位,粗聲粗氣的說道,去他媽的,他就這麼怕他嗎?

「對不…我下次不會再說了!」逍楓驚覺自己差點又要脫口而出道歉的話語,連忙改口道。「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煩的!」他膽寒的不敢直視澐瑞的眼,原來自己這麼讓澐瑞覺得煩,好想放聲大哭,可是他怕他一哭的話澐瑞又會嫌他煩吧!

「該死的!楓,我不是在…」澐瑞的臉上出現一抹像是憤怒又像是懊惱的神色,咆哮道。「你到底懂不懂我說的意思?」

逍楓驚恐地抬起眼盯著他,茫然的說:「我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澐瑞怎麼又凶他了,就像天氣一樣陰晴難測,總是令他應變不及。   

片刻之後,澐瑞眼中的暴戾之氣消退了,他用手搔了搔頭,一副真是敗給他的表情。「總之以後不准你隨便認錯,還有你現在懷孕了,不准再像剛才一樣用跑的,聽到沒嗎?」他走上前俯身將逍楓打橫抱起。

「我知道了。」逍楓順從的窩在他胸膛上,絲毫不敢違背,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時候若是激怒他無疑是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澐瑞抱著他走出浴室,將他放倒在那張大床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寶物似的。「閉上眼睛乖乖睡覺。」他邊囑咐邊取來被子幫他蓋上。

出乎意料之外的體貼,令逍楓受寵若驚,心弦為之震盪,這是不是代表澐瑞有些在意自己?他可以期待嗎?「好,那你呢?」

就在他以為澐瑞會像以前一樣抱著他睡的時候,澐瑞說了一句粉碎他希望的話。「我去隔壁房間睡。」

「為…什麼?」失望、寂寥、落漠的情緒混合在一起,逍楓神情一黯,禁不住問了出來。

澐瑞聽了差點沒氣絕,居然問他為什麼?這個小笨蛋難道不知道他對他的誘惑力有多大,與他同睡一床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碰了他。「我高興在哪睡就在哪睡,你問那麼多幹什麼,我關燈了,給我好好待在房間睡覺,不要再發問!」礙於面子他打死也不會在逍楓的面前說出真正的原因,以免有損他身為黑社會老大的男性尊嚴。

逍楓面如死灰,渾身顫抖不已,腹部湧上一股酸楚,澐瑞真的厭倦他了,連與他共床都不願意,他壓抑的咬著下唇,強忍住眸中湧現的淚珠,難過的望著他的背影不再言語。

澐瑞覺得心中一陣心疼與強烈的後悔,好想擁他入懷好生安撫,但說出來的話不能收回,他強迫自己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唯恐他再待下去將會無法壓制自己想要逍楓的慾望,那他之前的忍耐都白費了。

「砰」地一聲房門無情的關上了,逍楓獨自一個人被遺留在偌大的黑暗中,他將臉埋進被窩裡無聲地啜泣著,淚水一滴又一滴浸濕了面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傷心,過去他曾不只多次祈禱那個將自己當玩物的男人可以快點玩膩他,如此一來他便可以擺脫這種屈居於男人身下的生活了,可真到這種時候他卻沒有半點終於解脫的欣喜,只有滿滿的惆悵與痛苦。

澐瑞不要他了,今後他又該何去何從?

憶起昨日種種恍如隔世,一時悲從中來,淚水流得更凶了,逍楓抑制著即將迸出口的悲鳴默默流著淚,直到哭累了睡了過去,以致於他沒有察覺門外悄悄地閃進了一個高大熟悉的黑影,站在他的床邊癡癡的注視著他的睡顏好久好久,粗糙的大手溫柔的為他拭去殘留的淚痕,並將唇往他哭腫的眼睛落了下來,最後停留在他的粉嘴上留下深情的一吻後,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呵呵,不用我說大家應該都很清楚,最後閃進他房裡的黑影是誰吧!上次在某個討論區,看到一位網友寫的一則新聞,就是台灣某處有個太太,因為發現他丈夫對她突然很冷淡,常常徹夜不歸,想說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就派偵探社去調查調查之下,竟發現他丈夫外遇的對象是個男的,一氣之下告到法院告這丈夫的男情夫,妨礙家庭罪沒想到判決結果法官竟判這位男情夫無罪,法官的理由是在台灣的法律中妨礙家庭的罪,只限定男女沒有規定男與男所以他才會判這位男情夫無罪。

這是真的新聞耶,感覺有點像小說的情節吧不知這位丈夫是不是原本就是同性戀,結婚只是為了應付父母?還是說他是因為那個男情夫,才轉變了性向最令我好奇的是兩人到底誰是攻誰是受啊   

翌日,逍楓一覺醒來發覺只有自己一人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沒有昔日習以為常屬於男人的體溫,有一種濃濃的失落感縈繞在心頭,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留戀著男人溫暖的懷抱?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固定找尋著男人的身影?

舉目四望,華麗寬敞的房間找不到澐瑞的身影,澐瑞不知上哪去了?逍楓知道自己望穿秋水也沒用,人家是黑道大哥事情很多要忙,又有一堆紅粉知己伴在身旁,隨時有暖玉溫香在懷,哪記得起他這個已經被玩膩的男寵的存在?  

澐瑞有多久沒碰他了?一想起澐瑞那張冷酷的面容與寬厚的胸膛,自己的下半身總是一陣空虛的泛疼,好像沒有了他的碰觸就渾身不對勁似的,難道他已經被調教成沒有澐瑞就不行的身體嗎?

他怎麼那麼命苦?不但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懷了澐瑞的孩子,而且身體還變得極度渴望澐瑞,現在利用價值沒了就被丟到一旁冷凍起來,連後補的位都排不上,說起來都要怪那個無情的老爸只顧著一個人落跑,也不帶他一起逃,害他今日淪落到這個悲慘的境界。

一堆說不出的委屈令他欲哭無淚。

「我該怎麼辦才好?離開他嗎?不行,我欠他3億元都還沒還完呢!怎能走呢?而且我又能走到哪去呢?」逍楓搖搖頭推翻了離開的盤算,他真的不曉得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就在這時,管家冷無情推著放著餐點的推車走了進來,他的年紀大概20多歲,有一副端正深邃的五官,看起來像刀峰一樣尖銳的美貌稍嫌冷銳,來這個家擔任管家已有多年的時間,雖然冷無情對誰都是面無表情,但在面對逍楓時特別冷淡,逍楓總覺得管家好像不喜歡他,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

「秦先生,用早餐了。」冷無情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望著那張凍結了千年寒霜宛如冰凍人的面孔,逍楓鼓起勇氣問道:「冷管家,你有沒有見到澐瑞?」

「少主一大早就出去了。」冷無情一邊說一邊將推車上擺滿菜餚的餐盤放到他身前,眼睛瞧也不瞧他一眼。

冷管家果然人如其名,冷得令他都要凍成冰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我只是下人,沒必要也沒權利過問主人的行蹤。」冷無情撇了一下嘴角,好像他問的問題很白目。「秦先生為何問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他倏地抬起臉銳利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像帶著刺一樣的說法,他就是不知道才問他的嘛。「我…以為你會知道。」逍楓俯下頭去,不明白冷管家的針鋒相對從何而來。

「如果連秦先生都不知道的話,那我們下人更不會知道了。」冷無情冷冰冰地說,他真不懂這種笨蛋有哪點值得少主傾心的地方,也不過就是長了一張魅惑男人的臉。「沒事的話我先退下了,我待會再來收磐子。」冷無情打開房門,忽又回頭道:「如果秦先生這麼在意的話下次直接去問少主本人不就得了?」

逍楓愣愣地望著冷無情離去的背影,為什麼他會這麼說?一副認定澐瑞就會跟他報告去向,他又不是澐瑞的誰,只是個失寵的小小男寵,拿什麼身份去問?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逍楓俯視著面前令人食指大動的菜色,還附上了一大盤他目前最想吃的酸梅,可是沒有了澐瑞的陪伴,逍楓吃什麼都覺得食之無味,只吃得下幾顆酸梅,他隨即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燦爛的陽光立刻將亮澄澄的金粉灑了進來,眼前頓時一片刺眼的光燦,無數的金光一下子透過窗戶縫隙朝他簇擁而來,歡呼著為他戴上鑲嵌著黃金美鑽的冠冕,使得他飄逸柔亮的頭髮上染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暈,襯著那張姣好的臉蛋,就像落入凡間的天使。

逍楓推開窗戶,讓清涼的風吹進室內,他伸手摸著戴在頸子上鑲嵌著寶石鴛鴦形狀的銀色項鍊,這是以前澐瑞為了怕他逃跑而強迫他戴上,裡頭裝著小型的追蹤器,不管他到哪去澐瑞都可以找得到的,同時象徵著他是屬於澐瑞的印記,背後還用深色字體刻著「逍楓澐瑞」,逍楓將項拿了下來,纖長的十指細細撫過上頭的紋路,想到過去他被澐瑞看得緊緊的日子,連洗澡都被迫要和他一起進去,逍楓不禁又歎了口氣,那時覺得像是地獄一樣的生活,為什麼這麼令他懷念呢?      

逍楓兀自沉溺在往日時光中,一個不小心手一鬆,項鍊竟從手上掉了出來,碰到欄杆發出了鏗的一聲之後,垂直落下。「糟了!掉下去了!」

他急著去找找看項鍊到底掉到哪去了,往下一望才發現他的項落在下面僅能站一人狹窄的屋簷上,他將手往下一伸怎麼也搆不著,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撿起來,那是澐瑞送他最重要的項鍊。如果自己是蜘蛛俠的話就好了。

正急著滿頭大汗之時,他瞥見一旁的窗廉突然靈機一動,將窗廉取下來綁成一長條,一頭緊緊繫住窗戶的欄杆上,接著他把另一頭往下一丟,確定穩固了之後,他抓緊窗廉系成的繩子慢慢攀爬下去,想要去撿項鍊,完全忽略了自身的危險。

就在他踏上屋簷上成功撿起項的時候,澐瑞正好辦完事乘著飛離開的車子回來,當他一下車下意識抬頭望了一下逍楓在的房間,就看到如此驚險的畫面,心臟差點沒停了。

「楓,你他媽的在那裡幹什麼?!」澐瑞的臉色大變,大聲暴吼道,那小笨蛋到底在搞什麼?他該不會是想自殺吧?

「啊!澐…澐瑞!」聽見底下澐瑞如雷貫耳的吼聲,逍楓嚇得花容失色,澐瑞怎麼這時回來啦,他好像一副要抓狂的樣子,怎麼辦?

「秦先生,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想不開啊!」飛離以為他要輕生,出聲勸阻。

逍楓聽了一頭霧水,什麼跟什麼,他沒有要想不開啊,只是要揀一條項鍊,他們怎比他還緊張?澐瑞還一臉黑雲罩頂的可怖表情。  

「楓,你給我站在那裡不要亂動!」想不到逍楓會為了逃離自己竟不顧自己的生命用這種方式徹底擺脫自己,他這麼想逃開他嗎?這些日子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在一廂情願認為他是心甘情願跟著自己,逍楓其實是在計劃如何逃脫嗎?澐瑞強忍下滿腔怒氣,眼下先救下逍楓再說。

眼看著澐瑞要衝上來抓他的樣子,逍楓一個害怕,腳一踩空,就往下直直摔落。「啊……!」

「楓!!!」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夾雜著澐瑞的叫喊聲震徹雲霄。

完了,逍楓心裡想著他這下一定摔死了,可奇怪,他一點也不覺得疼呢,而且本該是硬質的地上,怎覺得熱熱軟軟,充滿了屬於澐瑞的氣息,正當他覺得好像是澐瑞及時接住了自己?

逍楓什麼都來不及想,就這麼昏倒在澐瑞的懷裡,手上仍緊緊握住那條項。  

望著床上昏迷的人兒,向來在黑道呼風喚雨、令人聞之色變的澐瑞從未像此刻如此焦灼、急切過,他片刻不肯離開床邊半步,深怕逍楓就會離他而去。「他怎麼樣了?」澐瑞形容可怖地問著被他緊急叫來的醫生李祥泰,大有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令在場的手下都冒出一身冷汗。

「放心吧,他和肚子裡的小孩都平安無事,只是受到了點驚嚇昏過去而已,我已經幫他打了一針安胎針,再沒多久就會醒來了。」祥泰仍是保持著從容的笑容,多年的交情使他非常習慣澐瑞一下子風一下子雨的脾氣。

「那就好!」聽到逍楓沒事的答案,澐瑞總算鬆了口氣,楓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是他的,決不能出半點差池,就算是閻羅王也不能和他搶人。

「第一次看你這麼緊張一個人,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閉嘴!」澐瑞臉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要是換成別人他早就一槍斃了他,哪容得他幸災樂禍調侃自己。「再囉嗦的話我就把你的行蹤洩漏給那個人知道!他可是一直很有興趣知道你的去向!」

祥泰招牌的笑容立即垮了下來,苦著臉說:「算我怕了你吧,我不說就是了,你可別洩露出去。」

澐瑞頗有深意地盯著他:「你這麼怕他找到你?都這麼久了他似乎沒有放棄哦!我看你就依了他怎麼樣啊?你們一個郎有才,「妹」有意,乾脆配成一對!」   

祥泰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想像那只穿著女裝的大熊抱上自己念著肉麻情話的情景,全身起雞皮疙瘩,當初自己竟然會誤認為他是女人,還興起了想泡上他的念頭,沒想到最後被吃乾抹淨的是自己,那時一定是眼睛剛好被蛤仔肉粘到了,越想越不值,他的屁股處女就這麼喪失在那個女裝的大熊男人身上。

「別開玩笑了,不要陷害我了,我喜歡的是波霸型的熟女,不是他那種虎背雄腰的大熊型人妖,如果你再遇到他,替我轉告他不用再找我了,不,你就乾脆跟他說我已經死了!我先告辭了,你好好照顧床上躺的人吧!」不等澐瑞的回答,他逃也似的飛出了房間。

看到友人落荒而逃,澐瑞覺得是不是他給的刺激太大了,誰讓祥泰哪壺不開提提那壺,這算是他的一點回報。

將眼光掉回尚未恢復清醒的人兒身上,澐瑞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在心頭暗暗起誓,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手,沒有他的允准,逍楓這生休想離開他,等他醒來後他會讓他再也不敢有逃離他的念頭。

逍楓發覺自己身在一片一望無際的迷霧中,四周什麼也看不見,他不知道該往那去,也不知道自己在何方,心急如焚地尋找著澐瑞的身影,希冀他能引領他回家,回到那個令他安心的懷抱中,但到處都看不到他、他好焦急、好不安得都快哭了。

「澐瑞你在哪?不要留我一個人。」

「楓,楓!快醒醒!」突然逍楓聽見有人在呼喚他,一遍比一遍急迫,他跟隨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頓時光明大開,刺眼的光線令他不得不睜開了緊閉的眸子,然後他就看到澐瑞那張放大數十倍的臉貼近自己,他頓時一嚇。「澐…瑞!你怎麼會在這?」由於剛醒來腦子還有點渾噩,一下子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只記得他在房裡吃著冷管家送來的早餐,澐瑞不是一大早出去了嗎?怎會突然冒出來,自己又為什麼會倒在床上?

「怎麼!我不該在這嗎?」澐瑞的臉上幾乎快冒出青筋來了,這小子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竟然一臉無事地問他,乍見他醒來的狂喜也被他這句話給轟得粉碎。

注意到澐瑞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逍楓怯生生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點嚇一跳,我以為你出去辦事了。」他強烈懷疑澐瑞身上是不是安裝了暴躁定時機,只要自己一說話就會觸動開關惹得他大發脾氣。

雙手抱著胸,澐瑞神色怖滿陰霾,瞪著他的眼裡醞釀著危險的風暴。「所以你就趁我出去的機會跳樓自殺嗎?」

「自殺?誰?」面對澐瑞的質疑,逍楓張大了眼,完全不知所以然,澐瑞是在說誰?

「還有誰,就是你!」見到他一副愕然的表情,澐瑞簡直快氣死了。   

「我沒有啊!」逍楓猛搖頭澄清道。

「還說沒有,你明明就從窗戶爬到屋簷上不是想自殺是想幹嘛?」澐瑞氣呼呼的吼道。   

受到他的怒鳴轟炸,逍楓當機的腦子終於開始運轉起來,先前的記憶一湧而入。「我是為了撿項鍊。」  

澐瑞不敢相信地惡瞪著他,「什麼!你就為了撿一條破項鍊爬出窗外,你在想什麼啊!」在那樣的情況下爬到屋簷上,只為了撿一條該死的項鍊?在他看來分明是找死的行為,真想剖開他的小腦袋,看看裡頭都裝了什麼!

「才不是破項鍊,是你那天給我的,你說要我隨身攜帶不能弄掉的,所以我才……」火氣好大,人家是照他的吩咐做的嘛,他又做錯了嗎?逍楓小小的嘟嚷聲在見到澐瑞面露凶光的臉就自動消音。

聽到他是為了自己給他的項鍊才奮不顧身去撿,澐瑞的火氣消了一半,說不感動是假的,看來逍楓這種傻行為不是故意的。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自殺的念頭,那他想徹底逃離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成立了,原來是他想太多了,澐瑞的臉色自然和緩了許多,但一想到那幕驚險的畫面,萬一弄個不好他可能會失去他,他不禁又凶了起來:「我說的話你就照做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聽話了?」

「我本來就很聽話的。」逍楓像個被責罵的孩子垂下頭,在爬出窗戶的那一刻,他滿腦子只想到要撿那條項鍊,其它什麼都沒想,想不到會引起澐瑞這麼大的怒氣,怎麼他做什麼事都不對?

「你還敢說!我叫你乖乖待在房裡你還不是給我跑出窗外了?」

逍楓很無辜的噘起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為項鍊不小心掉到窗外的屋簷上,只好爬下去撿…」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被自己撿起的那條項,連忙從床上翻身而起攤開右手審視著它是否安在,在看到躺在手掌上完好如初的項鍊後,他才鬆了口氣。「幸好!還在!」他拍了拍胸口露出了一個傻笑。

澐瑞注視著他那副天真瀾漫的可愛蠢樣,什麼火氣都消失了,只覺得哭笑不得。「你在幹什麼?」

見澐瑞不似方才殺氣逼人的模樣,逍楓才敢放下心將項鍊掛上,慶幸的說:「好嘉在項鍊沒事,我還以為會摔碎了。」要是摔壞了,叫他要怎麼向澐瑞交待才好。

澐瑞沒好氣的看著他。「你不關心你自己有沒有事,反而去關心那條項鍊,你有沒有大腦啊?」

他可憐兮兮地垂下肩,樣子就像個被主人訓斥而垂下耳朵的小狗狗。「可是我怕弄壞了你會生氣嘛!」聽澐瑞的口氣,他好像又做了蠢事,可是澐瑞也不用這麼說他嘛,他是知道自己笨,還不致於到沒大腦的程度吧。   

聽了他令人猝倒的理由,澐瑞的臉部表情已經不是用扭曲可以形容了。「我在你心目中是這麼讓你懼怕的男人嗎?」搞了半天,他原來是懼怕自己的權威才如此珍惜那條項鍊,害他感動了半天。

被這麼一問,逍楓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是啊!」他沒說錯啊,澐瑞可是黑社會老大,誰不怕啊!   

他是非得把自己氣死不可嗎?澐瑞狠瞪了他一眼。「你還真是「誠實」啊!」他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謝…」看澐瑞的的眼神好像要殺人,一點也不像是在誇獎他,害他本來想說謝謝,都趕緊閉上嘴連氣都不敢吭一聲。完了,完了,又惹到這個大魔頭了,這下他肯定是在劫難逃了。

看他嚇得噤若寒蟬,澐瑞更是怒火中燒。「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更害怕一點吧!」他陰森森地說完,猝然將逍楓推倒在床上,粗暴地覆上了自己的唇,如今的他已經氣得失去了理智,滿腦子只想著要好好懲罰身下的人兒。

「啊…」突然遭到暴風式的襲吻,逍楓嚇了一大跳,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澐瑞的唇已如狂風暴雨般席捲而至,瘋狂地蹂躪、啃咬著他柔嫩的唇辦,像是要把他吞下去般的吻著。

「唔…………」逍楓被吻得喘不過氣來,肺部的空氣像是要被吸光一樣難過,他本能地想掙扎,但澐瑞緊緊壓住他,飽滿的雙唇盡其所能地掠奪著,他用舌迫他張嘴,霸道地侵佔著他的口腔,完全不留任何餘地。

逍楓到他的怒氣,他的一隻手牢牢扣住他的雙手,強壓在頭頂,讓他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則伸進他的褲子裡,用力揉捏著他隱含在女性花園內的寶貝。

「嗚……」在男人粗魯的動作下,下半身傳來被捏碎似的痛苦,逍楓忍不住發出一聲悲鳴,為什麼澐瑞要這麼對他?他真的這麼氣他嗎?越想越悲哀,眼角不知不覺盈滿了淚水。

氣瘋頭的澐瑞正想要頒開逍楓的腿強行進入的那一瞬間,無意間瞥見了逍楓流出的淚,頓時恢復了理智,急忙踩了煞車,他在幹什麼?竟不顧逍楓有孕差點強暴了他!

「可惡!」澐瑞從他身上飛身而起,拳頭奮力地擊打在床頭上,氣憤自己不該一時衝動!

「澐…瑞?」逍楓驚愕地注視著他的舉動,那樣不會很痛嗎?他該不會被自己氣到瘋了吧?還是他其實是想打在自己身上的?  
   
「幹嘛?」明明不想對他凶的,但澐瑞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最氣的其實是自己啊!何曾幾時他變得這麼在意這個人兒?要是在從前他根本不會管是否會傷害到他就直接上了,要知道緊急煞車對一個男人來說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生理需求,這麼做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看來逍楓真的有股魔力,將他內心人性化的一面引發出來,讓他想好好疼愛他、珍惜他,不忍看他受任何一點傷害,可他為什麼每次都會不由自主的做出讓逍楓受驚嚇的事呢?

見他凶神惡霸的瞪過來,逍楓嚥了一下口水,畏縮的說:「你的手流血了!不會痛嗎?」

經他一提醒,澐瑞才發覺自己的手因打得太過用力,正涔涔地滴下鮮血,「無妨,只是小傷!不管它自然會好!」他只覺得些微的刺痛,比起自己差點疇下大錯而失去逍楓和孩子,這點小傷算是給自己最好的懲罰吧。

「不行啦,我奶奶說流了血不趕緊治療的話傷口會更嚴重的!」都流血了怎能不管它呢?逍楓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衝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俯下頭用舌頭舔起傷口來。

「楓,你做什麼?」澐瑞吃驚的望著逍楓伸出紅豔的小舌,一點也不嫌髒的將他手上流的血一滴一滴的舔乾淨。

「幫你止血順便消毒啊,要不然化膿的話就不好了,我小時候受傷時我奶奶就是這樣用口水幫我治療傷口的,很有效哦,痛痛馬上就不見了。」逍楓一邊解釋一邊像小貓舔著牛奶般舔著,完全表現出他心無城府的孩子心性。

「楓,你…」雖然壓根不信口水能治癒傷口的狗屁理論,但是澐瑞倒也沒有說出口的打算,反而十分享受他的「治療」,因為他高興逍楓是為了不讓自己傷口惡化而不惜以舌舔血,這表示他是擔心自己的吧!

「好了,血已經舔乾淨了,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逍楓哪知道他的心思,將傷口流的血舔得一乾二淨後,抬起頭問道。

何止好多了,簡直如登極樂世界般!「還是很痛耶!」澐瑞忍住笑意,皺著眉假裝痛苦難當的樣子。

「你還會痛嗎?那我再幫你舔舔哦!」逍楓不疑有他,趕忙又低下頭舔了起來。     

澐瑞感到他溫熱的紅舌不斷滋潤著、按摩著傷處,彷彿下了嗎啡般痛楚早已不知飛到何方了,取而代之的是舒適、飄飄然的感覺,不由得悶聲呻吟了一聲。

逍楓以為他發出的是痛苦的哀鳴,緊張的審視著他受傷的手。「這麼痛嗎?」奇怪了,怎會越舔越痛呢?難道他舔的方式不對嗎?可當年奶奶就是這樣替他舔手上的刮傷!

「還有點痛,你再繼續舔吧!」澐瑞表面裝的酷酷地說,其實內心在暗爽,這種時候不趁機揩個油就太對不起自己了,難得逍楓這麼主動為他「服務」。

「嗯!」受到了敦促,逍楓更努力地舔著,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一定要舔到讓澐瑞不覺得痛為止。

看到逍楓的丁香小舌在自己手上舔舐著,豐潤的唇瓣沾著未斷的銀絲,迷人的水眸時而抬起來擔憂地巡視著自己,不經意展現出撩人的媚態,直擊著澐瑞的下半身,讓他的慾望又開始萌芽,逐漸茁壯起來。

就在他沉迷於逍楓的侍奉中,房門突然被打了開來,飛離氣喘噓噓地闖了進來。        

「大…啊!」一進來,飛離便見到兩人狀似恩愛的畫面,本想報告的事也忘了,就這麼愣在當場,冷汗都冒出來了,這下不妙,他好像打擾到大哥和大嫂了。

飛離的闖入讓逍楓嚇了一大跳,跟著中斷了舔的動作,想到飛離看到了自己在舔他老大的手一定會覺得很奇怪,他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大什麼大!」澐瑞非常不爽地怒斥,飛離這傢伙竟敢打擾他的好事!敢情是不想活了?上次他向逍楓說漏嘴的事還沒找他算帳哩。

「那個…大哥,對不起打擾了。」飛離冷汗冒得越來越多。

「知道打擾了還不出去?」澐瑞怒聲道。

「大哥,不是我有意打擾,因為有急事發生,我非來通知大哥不可。」飛離冒著被殺頭的危機,提心吊膽的說。「有人來我們管理的賭場鬧事,急需大哥前去處理。」

「難道沒有我你們就處理不了嗎?」

「對不起……屬下無能…」飛離差點沒跪下來以死謝罪。「因為對方來頭不小!」

真是一群飯桶!破壞他和逍楓相處的美好時間!「我知道了,你去備車,我馬上出來!」澐瑞煩躁地揮手指示。   

等到飛離退出房間後,逍楓偷偷抬起臉來觀察著澐瑞的表情,他看起來好像餘怒未消的樣子,是為了什麼?

不管怎麼樣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去惹澐瑞比較好,可是他又不能不管他手的傷口,必需用紗布包紮起來才行,逍楓以不驚動到他的程度躡手躡腳地走下床。

他才一動,澐瑞馬上轉過頭拉住他的手。

「你要去哪?」瞪著一雙怒目,澐瑞好想打他一頓,這小子怎麼這麼不安份?才一下子沒盯著他而已,他又輕舉妄動了,也不想想他是懷了孕的人,要是再經過一次剛才的意外,就算他有多強的心臟也不夠他嚇。

「我想去拿藥箱,因為你說你的傷口還會痛,我想包紮起來會比較好。」逍楓垂下小臉,好怕他生氣的解釋著。

聽了他的話,澐瑞就算有多大的氣也在這一瞬間消失了,原來這單純的小笨蛋是在掛念著他手上的傷。「不必管我的傷了,你給我好好待著休養,哪也不准去,等我回來知道嗎?」澐瑞將他按在床上,並拿起一旁的被子蓋住他,雖然他說的話仍是充滿了不容反抗的霸氣與凶狠,但動作卻很輕柔,像在對待易碎的瓷娃娃似的小心翼翼。   

「咦,可是我老是待在床上很無聊耶,可不可以讓我出去透口氣啊?」雖然知道不該有異議,但逍楓還是忍不住發出牢騷,再這麼待下去他悶都要悶死。

「當然不行,你忘了你剛才是怎麼摔的嗎?還想到哪去?想出去的話等我回來再說!」他提出的要求,澐瑞想都不想就封殺。

逍楓不滿的噘起小嘴,誰知道澐瑞什麼時候回來?萬一他又像之前一樣三兩天頭不回來那他不就得一直待下去坐以待斃?簡直把他當成了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嘛!「可是…」   

「沒有可是,你照我的話去做就對了,好好靜養,要是被我知道你又給我亂跑的話,看我怎麼不饒你!」為了不讓他亂跑,澐瑞只得撂下了狠話,縱使他說得窮兇惡極,充其量僅是嚇阻作用,他哪捨得對他怎樣呢?保護他都來不及了!所有他在黑道冷血肅殺的作風到了逍楓面前似乎都變得毫無用武之地,以往他怎可能為一個人關愛備至到捨不得他受一點傷的程度?

「哦!」面臨他的恐嚇,逍楓哪敢說出個不字呢?他只得露出一臉溫恭良馴的聽話模樣,內心失望的歎氣。

沒辦法,誰叫他背負了三億元的債款,只有安份的躺在床上等著澐瑞歸來。

逍楓盯著天花版發著呆,自從澐瑞離開後已過了兩天了,這兩天以來澐瑞不但沒回家,也沒任何聯絡,讓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怎麼回事,澐瑞為什麼還不回來?

難道澐瑞又到酒店去找女人了嗎?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比起自己不男不女的身體,當然還是有軟軟胸部的女人比較好!就算一開始對他是陰陽人的身份感興趣,都過了三年了,早就失去了新鮮感了吧!

說不定澐瑞此刻正在哪個女人的懷中歡愛纏綿,自己果然是被玩膩了。

澐瑞先前之所以會那麼緊張他,一定只是因為他肚中懷有他的小孩,等到他生下孩子後就會被遺棄了!

想到此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就痛得不得了,像要碎裂了一樣,由於逍楓從未談過戀愛,加上神經又比他人遲頓了一倍以上,根本不懂這種心痛的感覺代表了什麼,只覺得眼裡酸澀難忍的,好像有什麼液體流了出來,他用手一摸,竟是觸目驚心的淚水。

真是太窩囊了,有道是好男兒不流淚,他沒事學女人掉什麼眼淚,該不是因為澐瑞將他經年累月當女人壓在身下,漸漸感染上了女人的心思吧?雖然他雙性共有的身體本來就不能算是完全的男兒身,但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女人啊!那他為什麼會為那個兇惡的混世大魔王是不是有了新寵心碎神傷?

逍楓抱著頭怎麼想都想不通,會不會是自己怕澐瑞不要他以後把他賣到地下俱樂部當男妓,讓他以身還債,天天受客人性虐待,或是東南亞的特殊秀俱樂部,
砍斷手腳毒啞嗓子後鎖在舞台上擺的籠子裡,以陰陽人做宣傳將他像動物一樣供人參觀,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豈不是更慘!!

聽說黑社會都是這樣幹的!所以他才會這麼傷心這麼害怕,一定是這樣沒錯!作者:我說楓啊,你黑社會電影看太多了!汗

一想到極有可能會被送到那種恐怖的地方,逍楓不由得面色蒼白!
他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大姐,你不能進去啊!」

「你們越是阻止我偏要進去,聽說這房間藏了個讓你們老大迷得神魂顛倒的大美人,我當然要過來看看她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麼絕色天仙!」說話的人聲音十分高亢尖銳,彷彿是用假音發出來的一樣。

「不行啊,大姐,老大有吩咐過除了送飯的冷管家外誰都不能進去…。」試圖勸阻的似乎是澐瑞派來守在他門前的手下。

「反正他又不在,所以現在這裡最大的是我,我說要進去,你們敢不聽我的話嗎?」短短幾句話有讓人不敢拒絕的威力,不一會就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逍楓詫異地抬起頭望了過去,然後目瞪口呆。

從門外走進來的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年紀大概27、28歲上下,身高至少在178公分以上,她留著一頭燙過的茶色卷髮,身穿火辣的紅色連身群,一雙水汪汪的靈活大眼,細長的睫毛微翹,像蘋果一樣透紅的面頰,搭上了豔紅的口紅,看起來就像芭比娃娃一樣迷人。

逍楓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像她這樣漂亮的女人。

「唉呀呀,你就是傳聞中金屋藏嬌裡的那個嬌啊!」女人彷彿鑒定物品似的在他全身上下打量。「果然名不虛傳,是個美人!難怪能把男人迷得暈頭轉向,就連那個不可一世的黑社會老大也不能倖免。」  

當她一走近,濃濃的香水味立刻撲鼻而來,逍楓有股奇妙的感覺,尤其在看到她那半開的字領衣襟下隱隱約約裸露出的乳溝,臉不知怎地紅了起來。「那個…請問你是?」

「你問我啊,我花名叫水靈,是你那位黑社會老大的紅粉知己,我們的關係很密切,可說是一輩子也斬不斷的關係哦!」朝他投去嬌媚的一眼,水靈曖昧地說。

一輩子都斬不斷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逍楓不是很能理解她說的話,只大概聽出她和澐瑞很接近的意思,心頓時沒來由的一痛。「你是澐瑞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你說我嗎?」水靈突然格格地笑了起來,好像他說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花肢亂顫,差點喘不過氣來。「真是太好笑了…進這圈子這麼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女朋友這麼純情的說法!普通都該說情婦或大哥的女人之類的,你確定你真的成年了嗎?」

「我滿20了!」逍楓困惑地看著她笑得很誇張的樣子,報出了實際年紀。  

「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純情的人呢。」水靈眨了眨靈動的雙眼,故意偎近他身邊,用甜膩膩的聲音戲謔地說。「你是不是連碰女人的經驗都沒有啊?」

「我…。」逍楓紅著臉低下頭,訥訥地說不出話來,這種事叫他怎麼好意思在這個美女面前承認?

「呵呵,你的臉都紅了,好易懂單純的孩子啊,我終於知道澐瑞如此寵愛你到要把你藏起來的原因了。」水靈輕輕地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他不惜在幫派會議上與三流會的老大當場鬧翻也不肯將你交出來,連長老的話也不聽。」  

呵呵這美麗的女人究竟是何方人物哩竟敢誘惑我們單純可愛的逍楓啊被澐瑞知道的話一定氣死羅幸好他不在

「咦?」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逍楓張著一雙不解的眼睛直視著她。

「看你的樣子好像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吧!我還真是同情澐瑞呢!」水靈定定的看著他,莫測高深的說。「你知道他為什麼遲遲沒回來嗎?」

逍楓搖了搖頭,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他說要出去辦點事,可是已經兩天了,都沒有任何聯絡。」

「你一定很在意他的去向吧?」水靈攏了攏長髮一針見血的問道。  

「不…我」逍楓有種被說中心事的狼狽,不禁囁嚅了起來。「我只是…只是…。」越是想解釋越是顯得欲蓋彌彰。

「呵呵,你不用否認啦,我從你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了!」水靈露齒嫵媚一笑。「既然這麼在意的話,何不親自打電話問問他?」

「我…想我沒那個資格過問。」他哪有這膽子,又不是不想活了!  

「看來你一點也不瞭解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才會這麼說啊!」

「沒有那回事。」逍楓無法相信她怎會歸納出如此的結論,對於澐瑞來說他只不過是個具有孕育子嗣功能的玩物罷了。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嗎?」水靈用白皙修長的手指蓋在他的手上,
唇邊浮起了一抹充滿勾引味道的笑意。「要不要姐姐來告訴你?」

「水…靈小姐!」屬於女人特有的香甜氣息再次包圍了逍楓,他慌張的想抽出手。

「反正澐瑞不在你一定很寂寞吧,我可以代替他來安慰你哦!」水靈將他的手拿到自己豐滿的胸前,朱豔的紅唇在他耳邊嬌聲輕喃:「怎麼樣?是不是很柔軟?想不想繼續摸下去?」

「請不要這樣!」逍楓頓時覺得血氣上升,滿臉通紅,柔軟的胸部、細膩的骨感、甜美的香味,他第一次這麼接觸女人的肉體,也是第一次受到女人的誘惑,當下慌得不知所措,只覺得體內有一股熱氣正在蔓延,他反射性的縮回了手。

「害羞了啊,真可愛啊。」水靈將身體偎得更近了,美麗的臉逼近他面前。「像你這樣可愛的孩子配澐瑞太可惜了,不如和我在一起吧?姐姐我會讓你體會女人的好處的!」她伸出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從他的腿上往股間游移。

「請別開玩笑啊。」在她的手指要碰觸到自己最隱私的部份時,逍楓趕緊一把推開了她,雖然不知道這麼美的女人為什麼會對自己有興趣,但他絕不想自己畸形的肉體被發現。

「我沒開玩笑啊,我很認真哦!」水靈不死心地逼了過來,這次她乾脆將他推倒在床上,並壓在他身上。「成為我的人吧!」

這句話應該是男人說的話吧!逍楓已經沒時間思考那麼多了,一心只想推開她。「不行!不行的!水靈小姐,請放開我!」他狼狽的叫了起來,沒想到連女人都可以輕易的壓倒他,自己真的不像個男人啊!  

水靈緊抓住他揮舞的手不放,用哀怨的眼神說:「為什麼?你不喜歡我這樣的女人嗎?」

「不是這樣的!總之就是不行!」逍楓企圖從她的鉗制中掙脫出來,可是水靈的力氣竟大的驚人,讓他怎麼試都徒勞無功。

「你不試過怎知道不行呢?」水靈動手想扯開他的褲子。

「不可以!」他奮力掙扎著,如果再繼續下去,他陰陽人的身份就會被揭穿了!

「有什麼關係嘛!我保證你試一次後就會喜歡了!」水靈像在挑逗他的說著,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

就在她的手剝開他的長褲,露出內褲的那一瞬間,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巨大的怒吼。

「你們在幹什麼?」站在門前的澐瑞一臉寒霜,在看到逍楓與水靈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瞬間他的眉目之間掠過烈焰般駭人的火氣。

當逍楓看到那張混世大魔王的臉孔殺氣騰騰地從門外衝了過來,他知道完了!這種狀況實在無從辯解起,他一定會被殺!

逍楓打從心底這樣確信,不但與他的女人以曖昧的姿勢倒在床上,還被當場抓包…這不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可了結的,據他所知敢碰黑道大哥女人的下場都超級慘,不是被打得剩下皮包骨,就是被丟到不知名的山裡埋了!

眼看著澐瑞逐步逼近,逍楓簡直像要赴刑場處決的死刑犯一樣心跳都快停止了!死定了,這下子他恐怕會屍骨無存了吧!光想到這裡,他的小臉變得慘綠一片。

「喲!澐瑞,你出現的真不是時候啊!人家好事才進行到一半呢!」
水靈露出甜膩的笑容說道,一點懼色也沒有。

澐瑞眼中冒出足以摧毀地球的火光,用飽含怒意的聲音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他看起來就像撞見妻子與男人通姦的丈夫一樣,青筋暴突,全身泛出殺氣,一副快抓狂的樣子。  

逍楓忍不住渾身發抖,澐瑞臉上的狂怒令他膽戰心驚,下意識的護住了小腹,發覺自己綠雲罩頂的男人可不是好惹的,怎麼辦?他還不想英年早逝啊!罷了罷了!他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反正18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只是可憐了他肚裡的孩子要一起陪葬!

當澐瑞怒氣沖沖地揚起手朝他的方向揮過來時,逍楓想說要被揍了,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致命的衝擊,可是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預期的痛苦降臨,只覺得身上一輕,原本壓住他的重量不見了,緊接著就聽到什麼東西撞到地面發出砰的巨大響聲。   

「嗚!好痛!」一聲來自水靈的慘叫聲清楚的傳了過來。

怎麼回事?逍楓惶恐的將眼睛張開一看,只見水靈以狗吃屎的姿勢摔在光滑的地板上,顯然是被人從床上丟下去的,她美麗的瓜子臉扭曲了起來,一邊不斷用手揉著摔疼的屁股,一邊發出了不平之聲:「澐瑞,你好過份哦,居然這樣摔人家!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人家的小屁屁被你摔得好痛哦!」

逍楓張合著嘴巴,對眼前的狀況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澐瑞的怒氣不是針對他來的嗎?怎變成是水靈遭殃了?

「哼!要我憐香惜玉?如果你算得上是女人的話!」澐瑞冷冷地瞪視了她一眼,完全沒有要去扶她起來的打算,低吼的聲音滿滿怒氣。  

逍楓聽得一頭霧水,澐瑞說的這是什麼話?水靈明明就是個女人啊!

「嗚!好過份哦!居然這樣說人家!虧你以前是這樣的照顧我,對我無微不至,沒想到現在卻翻臉不認人!」水靈淚濛濛的嬌聲抗議道,那楚楚動人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澐瑞真無情!我真是看錯人了!」

「那是你還沒有變成現在這樣子的時候!」絲毫不把水靈的淚眼攻勢放在眼裡,澐瑞怒氣難平的咆哮道。「我若真的無情的話早在看到你碰了我的人時就殺了你!而不是只有把你摔在地上這麼簡單!」

「小氣鬼,讓我摸一下有什麼關係嘛?誰叫你一直不肯透露醫生的行蹤給我!我只好找你的寶貝下手出出怨氣羅!」水靈面無懼色地噘了噘嘴,用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口吻說道。

「你這傢伙!」澐瑞一聽氣得牙癢癢。「很好!那你一輩子休想我會告訴你了!」

「什麼?你想害我找不到愛人而孤獨終生嗎?既然你這麼狠心的話,那我就三不無時來這叨擾,找你的小美人安慰一下我這顆為愛荒蕪的心了!」水靈指著逍楓幽怨的說。

澐瑞就像被惹怒的獅子一樣怒吼聲簡直要將屋頂掀起來了。「絕對不准!」

對於兩人針鋒相對的對話,逍楓越聽越不懂了。

不待給他多餘思考的時間,澐瑞抓住他的手將他緊箝在懷裡,就像要證明他是屬於自己的似,對著水靈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記住,這傢伙是我的,誰也不能碰他,就算你是我弟弟也不能。」

逍楓瞪大了眼睛,驚訝得發不出一點聲音來,水靈是澐瑞的弟弟?她不是女的嗎?難道說她其實是個他?騙人的吧,怎麼可能!!

「討厭啦,你看人家現在這副如花似玉的美豔模樣,早在八百年前就不是你弟弟啦,你應該要跟他介紹說我是你那美麗動人的妹妹啦!」水靈張著嫵媚的大眼,嗲聲嗲氣的說。

「陳澐安!不要裝那種怪腔調說話!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打扮,好好一個大男人干麻老愛打扮成女人的樣子,你是人妖不成?」澐瑞指著弟弟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不要叫人家的舊名嘛,我現在可是有個跟我相配的好名字水靈啊,而且人家才不是人妖呢,只是喜歡打伴成女人,你不要那麼食古不化嘛,是誰規定男人不能穿女裝?你不覺得我裝起女人來簡直是唯妙唯肖嗎?你看連你的寶貝都沒看出我是男兒身啊,還被我這個大美女給迷得臉紅了呢,可見我穿女裝真是太適合了!」水靈理直氣壯的反駁道,並戲謔的朝逍楓眨了眨眼。

逍楓一怔,萬萬沒想到這個千嬌百媚、豔麗無雙的女人真是個男的,還是澐瑞的親弟弟,一時無法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已經呆掉了,最詭異的就是在他獲知水靈不是澐瑞的女人而是弟弟後竟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是這樣的嗎?逍楓,我還不知道你被迷得臉紅呢?」當他張口結舌的注視著水靈的同時,聽到頭頂上傳來澐瑞暗潮洶湧的質問。「你要不要說明是怎麼樣的情況?」

逍楓驚愕的抬頭正好面對他充滿慍色的眼神。「我我…沒有啊!」他有點心虛的說,對了,他差點沒忘了這個大魔頭正在狂怒中,等等哦,不對啊,既然水靈不是他的女人的話,那澐瑞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真的嗎?」澐瑞凌厲的瞇起了眼睛,箍住他的鐵臂用力一個收緊。

逍楓疼得差點要叫出聲來,硬著頭皮囁嚅的說:「真…真的啦!」不知道他問自己這話的用意,從他陰沉的臉上讀出危險的訊息,逍楓只覺得大禍臨頭了,保命重要,還是不要老實說比較好。

「誰說沒有的,你剛明明就臉紅呢!」水靈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插嘴補充道。「是不是在澐瑞面前不好意思承認啊?」

腰間的鐵臂聞言更加用力,逍楓心中暗暗叫苦,這位「大姐」真是害慘了他啊!「那個…我…我…」叫他怎麼解釋才好,吞吞吐吐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有什麼可以打混過去的理由。

「你還真是喜歡哪!我離開不過兩天,你倒是不安份起來了!」澐瑞不怒反笑,那雙懾人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他,深黑色的瞳孔中燃燒著兇猛的火焰。「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才好?」

逍楓頓時冒出了不好的預感,不禁冷汗涔涔!他可沒忘了過去這個大魔頭是怎樣藉著處置的名號折磨他,害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哎呀呀,你別那麼這樣威脅人家嘛,看你把小美人嚇得都臉色都發白了,我看了都好心疼啊。」水靈看不過去,好心的替他說話道,但這無疑是火上加油。「小心把人都嚇跑啦!」

「閉嘴,還輪不到你這個做弟弟的來教訓我,你給我出去,我的人我自會管教!」澐瑞的脾氣顯然是爆發了,用足以震破玻璃的聲音怒吼。

聽得出來澐瑞真的非常生氣,被緊摟的快窒息的逍楓哆哆嗦嗦的顫抖了起來,連呼吸都不敢大力一點,深怕一不小心會掃到颱風尾,雖然他已經置身在暴風圈裡頭了。

「凶什麼凶嘛!人家又沒說錯!」水靈面無懼色,反倒很不滿的說,「我說小美人,你一定老是被澐瑞凶吧,真是苦了你,不如你到我這來吧,姐姐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忍受他的臭脾氣啦!」他望向逍楓。

「咦?」小美人指的是誰?怪了,這裡除了他和澐瑞之外又沒其他人,難不成是水靈有陰陽眼可以看到不屬於人世間的「那個」嗎?這也不對,聽他說話的口吻應該是在和自己說話沒錯,那他是在叫誰小美人呢?不管了,先解決眼下棘手的狀況再說吧!「這不太好吧!」看了看身旁的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逍楓當然不會不知死活到去說好的地步。

「有什麼不好?難道你是嫌棄我所以不肯到我這來嗎?」水靈說得很哀怨。

逍楓連忙擺了擺手,「沒那回事,我只是…」

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獅吼給打斷了。「他哪兒也不會去!」澐瑞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蹦出來,「陳澐安,你還不快給我滾回去!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狠話一出,水靈才不甘不願的咋舌道。「回去就回去嘛!人家也是替你那個小美人著想,怕他被你嚇壞了,干麻那麼生氣!啊啊,枉費我一番好意。」他邊抱怨邊走出了門口。

「現在該和你算算帳了!」礙事的人一出去,澐瑞立刻將焦點轉向逍楓,聲色俱厲的說。

「澐…瑞!你冷靜點!有……話好說嘛!」逍楓嚇得全身僵硬,想想看一隻發狂的獅子在你面前的感覺,他嚥了口口水,試著討好的說。

「脫!」澐瑞鬆開了懷中的他,一把攫住了他的小臉,用最嚴厲的語氣下了命令。

「脫什麼?」

「我叫你把衣服脫掉!」

「為什麼要脫衣服?」逍楓錯愕的問。   


「叫你脫就脫,哪那麼多意見?」澐瑞斜睨著他,神態陰沉得就像暴風雨來前怖滿烏雲的天空,令人膽寒。

一接觸到那惡狠狠的眼神,逍楓哪敢說半句反對的話,反正澐瑞是老大嘛,他說什麼是什麼羅!都怪自己天生懦弱沒膽,就算知道是不合理的要求,也只能屈服在惡魔的「淫」威之下!不知他到底想對自己怎麼懲罰?

「哦,我…知道了。」在心裡偷偷哀嚎了一聲,他怯生生的點了點頭,伸手要解開上衣的扣子,但是因為太緊張的關係,顫抖的手指笨拙的解了半天怎麼也解不開。   

「你在幹什麼?叫你脫個衣服還慢吞吞的?究竟在搞什麼鬼!」澐瑞不耐的聲音在耳邊冷冷的響起。

被他這麼一催促,逍楓越顯得慌亂,手指抖的更厲害了,形成了與扣子難分難解的苦戰。「對不起,因為扣子…好像卡住了,怎麼也解不開。」

「算了,我自己來!」說著澐瑞猛的抓住了他的衣領,兩手向外粗暴的一撕,「嘶」的一聲絲質的睡衣立刻在手中粉碎,露出了姣好光潔的上半身來。

當冷空氣一觸及到他過敏的肌膚,逍楓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澐瑞,你想要…做什麼?」他沒事撕他衣服干麻?不會是想叫他當急凍人吧?或者他想以這種方式處罰自己?把他冷死後做成冷凍標本?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說著令他頭皮發麻的話,澐瑞虎視耽耽的逼向他。

逍楓恐縮的往後退了退,幾乎躲到了牆角。「能不能饒了我?」他很沒骨氣的苦苦哀求,在這時候只要能平息恐怖大王的肝火,讓他不會拿自己開刀,就算是要他下跪求饒舔他腳趾也心甘情願。

「饒了你?」澐瑞銳利的瞇起了眼睛。「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嗎?」

逍楓認真的想了一下,大惑不解的搔了搔頭。「不知耶!」他小聲的坦承道。「我連你為什麼生氣都不知道!」

「你!!」澐瑞把牙齒咬得吱吱作響。「你還真是有激怒人的本事!」   

「那是在誇獎我嗎?」被他兇惡的表情驚嚇到,逍楓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澐瑞繃緊的臉上突出了更多的青筋,活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一樣。「你說呢?」

哇!好可怕!逍楓馬上識時務的噤若寒蟬,看來他的火氣似乎冒得更盛了,既然他不懂得滅火,還是乖乖閉嘴比較妥當。

只是不知道澐瑞在狂怒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他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逃跑?

「過來!」澐瑞低吼道。

「不要吧,我在這裡就好。」逍楓明哲保身的搖了搖頭,面對有危險性的野獸,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澐瑞的眼中倏地射出了危險的厲光,「叫你過來就過來,什麼時候學會反抗了?」不容他置喙,他長臂一伸,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毯上。

「等…一下,啊!」當他發現自己被壓在那身雄壯的身軀下,他驚喘了一聲,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制伏住激動的澐瑞,這讓他想到等會可能會遭受的待遇,腦中警鈴大作。

「少囉嗦!別亂動!」澐瑞緊壓住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惱怒。「看來是我對你太縱容了,讓你忘了主人是誰了!」

他的話尖銳的刺痛了逍楓的心,他一直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不過是個寵物的地位,但是為什麼聽到本人親口說出來,卻比什麼都叫他難過呢?「我沒忘!」他黯然的垂下雙眼,認命的由著他宰割。

「你這是什麼表情?」見他一臉萬念俱灰、默默忍耐的模樣,澐瑞心頭的烈火燒得更盛了,他目光如鉅的俊顏逼近他眼前,一連串惡毒的話語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被我上過千百次了,都做到爛了,現在干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逆來順受的模樣,活像我逼你似的,你還以為你是聖女貞德不成?」作者:這句「做到爛」中的「做」其實我是想打另外一個字的,就是那個會被消音的字,但是因為貼在鮮網上,加上我對某種唯美的堅持,所以我還是不要破壞大家的形象吧

聽到這樣充滿貶抑的譏諷,逍楓恍若被人刮了一耳光,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想不到他在澐瑞眼中竟是這樣的下賤。「不是這樣的……」他抖著唇,聲音顫抖的說。

「看看你都快哭出來了,被我碰有這麼委曲嗎?」他抓起他細白的下鄂,「你就是用這表情去誘惑澐安的吧!」

「我…沒有啊!」不明白他莫須有的指控從何而來,逍楓拚命的搖著頭。

「少裝無辜了!我檢查看看就知道了!」澐瑞拉起他僵直的雙腳抵在胸前,讓他隱藏的秘園暴露在燈光的照射下。

下肢被大大張開,一切都攤開在男人面前的姿勢,就像解剖的青蛙一樣,令逍楓不安又羞恥的扭動著身子,儘管肌膚相親多次,受到這樣露骨的注視還是會感到不習慣。「不要這樣看啊…」

「到現在還害羞什麼,你全身上下我哪沒看過?」澐瑞眼中閃著猙獰的火光,手指粗暴的握住了露在花辦外抖顫的花芽。「如果我不能看的話又有誰能看?澐安嗎?」

「痛……」逍楓痛得發出一聲哀鳴,他根本不懂他所指為何。

「痛?」澐瑞冷笑了一聲,緊抿的嘴角歪了歪。「剛才不是對澐安扮的女人很有反應嗎?怎麼?換了我就這麼討厭?」

逍楓的眼睛不由得濕潤了,正想開口問他為什麼會這麼質疑他,澐瑞突然傾身上前,不由分說的,將灼熱發燙的嘴唇壓在他唇上,如狂風暴雨般強勢掠奪、肆意侵略。

事出突然,逍楓來不及思考,整個人已被包圍在男人充滿佔有味的氣息中,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任憑對方激烈的奪取他的唇。

「唔…」逍楓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喉頭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像有電流從緊密交合的唇辦間流過,思考逐漸麻痺了,全身只剩下那令人暈眩的感覺。

「把嘴張開!」

朦朧中他聽到了男人低啞粗重的聲音對他下著指令,像是受到蠱惑般他依言張開了嘴,男人立刻將舌探入了他嘴裡,霸道的勾住了他無力逃竄的紅舌,深深的吸吮翻攪,然後用舌尖仔細的掃過他的口腔四周。

「啊…」顫慄的快感令逍楓骨髓消融,從雙唇的空隙間溢出了碎不成聲的吐息。

當他覺得身心都要沸騰起來之時,男人冷不妨的放開了他,冷冷的說:「看看你一臉淫蕩樣,不過是吻你幾下就這樣子,真不虧是經我調教過的身體,剛才還敢給我裝聖潔!我告訴你,你是我養的,你那淫亂飢渴的身子也只有我能滿足!」

逍楓一顫,澐瑞話中的鄙夷與羞辱深深的傷害了他的心,他只覺得方纔的情熱都退到了冰點以下,整個人冰冷一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嗎?」澐瑞的嘴角殘忍的勾起,「你說對付一個不安於室、對主人以外的人搖尾巴的寵物,我該怎麼懲罰才好?」

「是不是該用以前你最喜歡的方式將你吊起來,再用你最愛的成人玩具與鞭子好好伺候你呢?」

想到過去所受的責罰,逍楓嚇得慘白了一張臉,本能地蜷縮起身子。「我會乖乖聽話的,求你不要……」

「放心,我是不會那樣對你。」澐瑞摸著那張怖滿恐懼的小臉,陰冷冷的說:「因為我已經想出更好的方法,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不、不要…求求你…」聽著男人口中殘酷的宣判,逍楓驚駭的瞪大了眼看著那張毫無半點溫情的俊顏,恍若被判死刑一樣全身震顫,澐瑞該不會是想出了更可怕的折磨方式了吧?

「現在求饒太遲了!」澐瑞低頭狠狠咬住了他胸前豔麗的茱紅,像是要將它咬下來似的,淡淡的血痕從被咬得變形的圓形紅點上渲染開來。

「嗚…」好痛-逍楓驚聲慘叫,絕美的臉蛋扭曲了起來。

「我要在你身上留下屬於我的印記,這樣你就會牢牢記住我這主人的存在。」澐瑞並不因他的哀鳴而罷手,手指毫不留情的戳弄著那清晰的咬痕,讓痛苦加大、擴散。

鮮明的血絲隨著刺痛滲了出來,在雪白的肌膚上形成了染滿血腥的紅花,逍楓顫抖的全身痙攣,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看你叫得這樣慘烈,是對我的烙印還有不滿嗎?」澐瑞低沉的聲音透著森冷的譏諷,猶如黑夜中凶戾的暴君。「那麼接下來改用下面的,應該會讓你滿意吧!」他邊說邊將手指一下子捅進了位於隱藏在雙臀間的狹小乾澀的菊蕾裡。

「好疼!拜託你快拿開啊!」逍楓難受的雙眉緊蹙,哀求地看於他,渴望得到一絲饒恕——為什麼?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要令澐瑞這麼對他?是因為他只是一個沒有個人尊嚴的寵物嗎?所以被打被罵也無所謂?

「由不得你!」無視他的懇求,澐瑞把他的身體翻過來,從背後強行將粗大的凶器一把插進那緊閉的秘道入口,並且毫不留情的繼續往深處挺進。

沒有潤滑和前戲,猶如有一根棍子活生生刺穿下體的劇烈痛楚,令逍楓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悲叫聲,玉齒頻頻打顫。

男人牢牢的制住了他的腰,不讓他有任何喘息的餘地,用力挺進腰身,硬是將整個巨大的火熱埋入了他的體內。

「不要,不要,快停下來……」逍楓痛苦不堪,再也承受不住的從長長的睫毛上落下了淚珠。

澐瑞完全不為所動,反而一次重似一次的抽送、折磨著身下的人兒。「一邊喊痛一邊卻夾緊了我,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喜歡我這樣對你吧!真是夠淫蕩了!」

「嗚—嗚—!饒了我…饒了我…」在對方不斷的穿刺下,逍楓的視線逐漸模糊,整個人陷入了狂亂中,好像魂魄都快脫離身體了一樣,好痛、好痛!不只是下半身,連心都好痛…

「張開眼,不准閉上!」澐瑞將他面對著床前的穿衣鏡,要他親眼看著他的下體抽搐的吞吐著男人怒張的情形。「你這不要臉的妖精,給我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懲罰你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去勾引別人!」

「啊——!」逍楓已經沒有力氣說出任何的話了,只是無助的趴在地上,任憑澐瑞在他身體內進進出出,暖熱的鮮血從交合處涔涔流下,淚水不斷滾下他蒼白的臉頰。

抱住他光潔而哆嗦的背部,澐瑞更是加重腰部的力量。

逍楓咬著唇承受著一次又一次劇烈的衝擊,在過度的疼痛下有一股深深的絕望襲了上來,什麼都不願去想、什麼都不願去感覺,那壓在他身上凌虐的是誰?那殘酷的用言語污蔑他的是誰?是那個曾跟他說過他是他親親寶貝的男人嗎?

不,不是的,那只是他做的一個美夢而已,那個男人怎可能會視他如珍寶?他不過是一個供人玩樂的寵物罷了……漸漸的意識越來越迷糊,他聽見好像有什麼破碎的聲音,是他的心嗎?

「你是我的,我要你永遠記住這一點!」遙遠的地方,依稀聽到魔鬼的呢喃,就像魔咒一樣,一聲又一聲…

「求你……不要……」到最後逍楓什麼都記不得了,只知道不斷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不行!這是懲罰!」配合著毫不留情的抽插,魔鬼冷酷的嗓音在耳邊迴響著。

「啊…身體要裂掉了小孩…肚子裡的小孩…會碎掉的…」在灼燒的地獄中受盡煎熬的逍楓,神智陷入了崩潰狀態,他狂亂地朝著那個造成他苦難的原凶呼救:「澐瑞…請你救我…救孩子…」

「對!就是這樣!你只能叫我的名字!」體內肆虐的凶器律動的節奏變得更加激烈了。

「啊…」終於承受不住來自背後的衝擊,他恍惚的閉上了眼,跌入了黑暗的深坑中……

昏昏沉沉中,逍楓的知覺一直徘徊在一個虛無飄渺的幻境裡,時間不知經過了多久,當他試著抓住昏亂的腦中意識的碎片,就有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夾著一把高熱的火,朝他捲了過來,由於痛得太厲害,他甚至連掙扎呻吟的力氣也沒有,所以他只能選擇沉睡…深深的沉睡…

朦朦朧朧的,他似乎感覺到有一隻粗糙而溫暖的大手覆蓋在他灼熱的額頭上,像是對待珍貴的易碎物品般輕柔的撫摸著他,多麼熟悉的觸感,是誰呢?究竟是誰在摸著他呢?他努力的撐開了眼睛想要弄清楚,看到的卻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白霧,霧中有一雙帶著焦灼神色的膺眼,若隱若現的晃動著,他剛要湊近看個清楚,一層濃霧立刻湧了過來,遮蓋住所有的一切,眼前又是那曾吞沒他、捲走他的漆黑,但他已經無力掙脫,只一逕任自己在那無底的深淵中浮載浮陳。

「怎麼回事?他剛不是睜開眼睛了嗎,怎又昏過去了?」

「他發了高燒,這是下半身裂傷引起的併發症,一時半刻是醒不了的,如果高燒一直都不退的話就很危險了,很可能燒到腦子,到時他不是一輩子昏迷就是變成了癡呆,現在就看他能不能撐過去了,你真夠狠心的了,明知陰陽人懷了孩子,身體本就比一般孕婦更加辛苦脆弱,你還這樣對他,是想殺了他嗎?要是再遲一點,肚裡的孩子差點就流掉了,而且連大人的命都不保。」

「少囉嗦!我叫你來是來醫治他的,不是叫你來說教的!你要是治不好他的話就滾出去,我會找更好的醫生來,不管花多少的錢,一定要讓他好起來!我絕不會讓他離開我的!」   

陷入昏迷的逍楓迷迷糊糊的聽到好像有什麼人在對話,可又聽不真切,他拚命的要攀附住說話人的聲音,聽清楚他們說什麼,然後聲音突然變得清晰了,好像就近在耳邊…。

「楓,你快醒醒!楓!你一定不能有事,聽到沒?」是澐瑞的聲音。「我不准你用昏迷來逃開我!你是我的,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追過去把你搶回來的!」

他是在叫他嗎?為什麼聽起來那麼急切、那麼焦急、彷彿怕失去他一樣聲聲淒厲?   

「你快張開眼睛!只要你張開眼我發誓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求求你張開眼吧!」

一滴又一滴暖暖濕濕的東西紛紛掉在他緊閉的眼皮上,那是男人的淚水嗎?是為了他而流的嗎?

想要伸出手安慰他,告訴他我在這兒,請他不要為他掉淚,就在這一瞬間殘破的記憶突然在沉壓壓的腦海裡像火藥一樣炸開,澐瑞悲痛的呼喊與先前冷酷的罵聲混在了一起。
「看看你一臉淫蕩樣,不過是吻你幾下就這樣子,真不虧是經我調教過的身體,剛才還敢給我裝聖潔!我告訴你,你是我養的,你那淫亂飢渴的身子也只有我能滿足!」

「一邊喊痛一邊卻夾緊了我,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喜歡我這樣對你吧!真是夠淫蕩了!」

「你這不要臉的妖精,給我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懲罰你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去勾引別人!」

不要…不要…他不要醒了,不要醒了,這樣可以了嗎?所以請饒了他……不要再叫他了!他好累好累了,累得無法再經歷那樣的痛苦了,累得無法衝破那層層圍困他的黑暗了。
就讓他安安靜靜的睡吧…不要叫醒他…   

「少主,您已經有好幾夜都沒闔眼了,而且連一點東西都沒吃,我為您燉了點湯,您喝了以後就去睡吧,接下來交由我來看顧吧!」嘿嘿,大家猜猜這個人是誰吧?

模糊間他依稀聽到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有誰走進來了。  

「我不累也不餓!我要待在看著他醒來!」

「但是少主,再這樣下去連您都會累垮的!至少也吃點東西吧,您不是想看到他清醒嗎?那您就千萬要顧著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了,你湯放著,先出去吧!」有些疲憊的聲音仍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

輕輕歎息了一聲,那人放下湯,依言退了出去。

「楓,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才肯醒來呢?」俯下身,男人深深的、癡癡的注視著那張昏迷不醒的容顏,那緊緊闔上的雙眼,那微微吐著呼吸的蒼白嘴唇,看起來就好像睡著一樣那麼的平靜,平靜的令人害怕他是不是會這樣永遠的沉睡下去。

「楓…」顫抖的將他摟進自己懷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社會老大終於體會到失去一個人的恐懼,無聲地啜泣起來。

逍楓已經連續昏迷了好幾天,雖然在經過縝密的治療與細心的照料高燒已退,大人與小孩的性命都保住了,但是他卻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澐瑞一直守在他身邊不肯合眼,幫裡的事務都交給手下飛離代管,鎮日就是照顧著他、侍候著他,親自為他更衣擦洗身體、敷藥,長這麼大以來他從來沒有親身服侍一個人過。

望著他憔悴的臉色,與發炎的傷口,澐瑞為自己一時衝動所犯下的行為感到懊悔不已,看看自己將他折磨成什麼樣子了,楓是不是不肯原諒他所以遲遲不醒?他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如果他不是因為嫉妒、如果他不是因為吃澐安的飛醋竟忘了他懷孕的身子根本經不起這樣的對待…

他向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算是在受到敵手的槍擊,就算是隻身闖入對方幫派的地盤去談判,他也從來沒有膽怯過,但此時他卻害怕得不得了,唯恐會失去了面前沉睡的人。

「我知道你是在氣我那樣對你是不是?你可以打我罵我,但就是不要這樣不理我!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他輕輕的握住了逍楓細白的小手,從早到晚,不停地訴說著,不顧疲憊不顧勞累,只知道全心全意的貫注著他,半步都不肯離開,深怕會錯過他醒來的那一刻。

多日不眠不休的守候,使得他無心整理儀容,原本英俊的面容長滿了未刮的鬍渣,黑髮凌亂,眼中怖滿了可怖的血絲,可他不在乎,他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那個躺著的人兒身上。

「楓、你快醒來!我需要你!」

逍楓長長的沉睡著,在一片沉寂的漆黑中,他不斷聽見有人在耳邊呼喚著他的名字,那聲音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但是他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當他好奇的朝著聲音來源處走過去,突然,一道燦爛的光線從無邊無際的暗處照了下來,照得他好刺眼好刺眼,他不由得掙扎著撐開了沉重的眼皮,想知道那是什麼光?為什麼會這麼亮?

他昏沉沉、困惑的舉目四望,發覺自己身在一個他完全不認得的豪華房間,身邊還佇立了一個滿臉鬍鬚的奇怪大叔,一看到他睜開眼就像中了什麼大獎似的,狂喜的抱住了他。   

「楓!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逍楓不覺皺起了眉,這個緊抱著他不放、蓬頭垢面的大叔是誰?干麻一直抱著他?還叫他的小名?還有這是哪?他怎會在這?老爸破產後他們不是就搬到了那間小到不能再小的破房子裡嗎?什麼時候變這麼大這麼金碧輝煌?難道老爸中樂透頭獎翻身了嗎??

「楓,你昏睡了好多天了,我總算是盼到你醒了!」沒有看出他的疑惑,大叔握住他的手,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

「你……」逍楓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好不容易才從又乾又渴的喉嚨內發出了微顫的聲音,「這位…大…叔,你是誰?」

哈哈,現下來虐虐澐瑞吧,醒來後失憶的逍楓,把澐瑞當成了奇怪的大叔,大家可以想見澐瑞此刻的表情了吧!

大叔一臉被打了一拳似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剛叫我什麼?」

「大…叔啊,」逍楓奇怪的說,「有什麼不對嗎?」

大叔的臉立刻黑了一半,「當然不對,我不是什麼大叔!我是澐瑞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逍楓眨了眨茫然的雙眼,輕聲說:「我不認識你耶!」

「楓,你開玩笑的吧!你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我!」澐瑞激動的說。「你再看清楚一點。」  

逍楓很努力回想了半天,似乎沒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可我真的不認得。」

「你…竟然會不認得我!」澐瑞如遭雷擊,震驚的說:「怎麼會?楓,我不相信,你怎可能突然就不認得我了?還是你寧願選擇不認我嗎?」

看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逍楓感到有些抱歉的垂下眼,「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你是哪一位,請問你是爸爸的朋友嗎?這裡是你家嗎?我記得我在學校睡午覺,等我醒過來卻變成在這裡了,是爸爸帶我過來的嗎?」

澐瑞終於注意到他的異狀,「楓,你爸爸早在三年前,你17歲時就丟下你跑路了,你忘了嗎?」

逍楓一驚,混亂的說:「不可能啊,我早上去上學前才見到爸爸的,還有我明明下個月才滿17歲,你怎會說是三年前呢?」   

「你在說什麼?你早滿20歲了,你…」澐瑞臉色驟變,楓這樣子真的怪怪的,「你在這裡乖乖躺著,我馬上去叫醫生來看你。」話畢,他心急如焚的衝了出去。

逍楓呆呆的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反覆思考著大叔對他說的那些話,越想越是滿腦子問號,不知道大叔聽見他的回答後為什麼那麼緊張,他又沒生病,沒必要請醫生吧?

他轉動著眼睛好奇的巡視著四周富麗的擺設,這房間真不是普通的大耶,簡直就像五星級旅館的總統套房一樣,就算是他們家在還沒破產之前也沒住過這麼豪華的,可是他究竟為什麼會躺在這裡?還有那位大叔在他清醒後的奇怪反應,都令他百思不解。

不久,門又開了,逍楓看見那個大叔帶了一個長相端正、戴著細眶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聽澐瑞說你不認得他了,」那男人戴著一個聽疹器走近他,應該是個醫生吧。「那你還認得我嗎?」

逍楓搖搖頭,「你是哪位?」

「我是常來看你的那個祥泰啊,你連我都忘啦,真是太傷心了!」祥泰誇張的作出傷心貌。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印象。」

「哇!看來你真的忘得很徹底耶!」祥泰拿起聽疹器替他檢查了脈搏和心跳,又拿出迷你手電筒在他眼皮上照了照。

逍楓戰戰兢兢的接受著診察,等一下應該不會需要打針吧?

「祥泰,怎麼樣?楓的情況如何?」一旁的澐瑞擔憂的問。   

「檢查結果身體方面是一切正常,有問題的是他的精神方面。」祥泰轉向他,面色嚴肅了起來,「根據我的推測,他應該是得了「選擇性失憶症」,通常得到這種症狀的患者都是因為受到了太大的打擊,一時承受不住,所以為了逃避這種痛苦,大腦的防護機治就會啟動,自動遺忘了那個讓他受到創傷的記憶,只記得他想記的部份。」

聽到醫生下的判斷,逍楓有些驚愕住了,失憶症?是指他嗎?怎麼會?

「選擇性失憶症?」澐瑞比他這個當事人更驚愕,整個人僵立在當場,「你是說他會忘了這三年間發生的事,是因為他潛意識裡不想想起我嗎?」

「恐怕是的。」

澐瑞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看了看床上一臉無知的楓說,「那他…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   

「很難說。」祥泰慎重的說:「要看病者的狀況而定,可能是暫時的,很快就想起來,也有可能一輩子想不起來。」

「是嗎?」澐瑞神色一黯,低沉的聲音透著一絲沉痛。「一輩子嗎?」

「你別想太多了,我想只要給他多一點時間,一定會恢復記憶的!」雖然他本人是造成逍楓失憶的罪魁禍首,但現在看他這副恍若世界末日的模樣,並不比那躺在床上的人兒好過多少,祥泰實在不忍苛責他,只有好言安慰道。

「我知道。」瞬間,澐瑞的眼神又變得堅定,閃爍著銳利的金光,就像個勢在必得的霸王。「就算楓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也無所謂,我要他的心絕對不會變的,我一定會讓他再一次接受我,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他流淚了。」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了。」祥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這個黑社會老大真的是動情了,「我先出去了,你和他好好談一談吧。」

等到祥泰離開後,偌大的房間只剩下澐瑞與逍楓兩人,頓時空氣中瀰漫了一片沉默的氣氛。

「請問……」止不住心頭冒出的疑問想問的衝動,逍楓率先打破了沉默:「剛才那個醫生說我失去記憶是真的嗎?」

澐瑞走近他,眉頭深瑣,「沒錯,你失去了17歲到現在20歲的記憶,這三年間發生的事與認識的人你全都忘了,包括我在內。」

「你是說我現在已經20歲了?」逍楓一臉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呢?我明明記得我下個月才過17歲生日的!我又怎麼會突然失憶呢?」

澐瑞拿起床櫃上的小鏡子遞給他,「你自己照看看吧,看看你的容姿與你印象中的自己變了多少。」

逍楓半信半疑的接過鏡子,有些緊張的舉起往自己臉上一照,躍入他眼簾的是一張過於蒼白的容顏,簡直像個殭屍般,幾乎要讓他認不出來鏡中人就是自己了,但那深邃的五官、澄澈如水晶般的眸子、時而流露著孩子心性的天真光采,如瀑布般滑順的黑髮與微微翹起的嫩唇,都和記憶中的自己相差不遠,仔細一看,又好像有些不一樣,是他的頭髮!變長了,髮型也變了,他記得他是留著和尚頭的,怎會突然變得長到垂腰?而且臉也變得圓了些,實在是太詭異了!作者因為逍楓懷孕的關係所以臉會變得臃腫。  

「怎麼樣?有沒有發覺不一樣的地方?」      

他放下鏡子,「髮型完全不一樣,我的頭髮變得好長。」

「那是因為我喜歡你留著長髮的關係,就一直不准你剪掉頭髮。」澐瑞解釋道,「現在你相信了吧!你其實已經20歲了!」

「這麼說來我真的是20歲了!」逍楓不得不接受現實的說,「所以你先前告訴我爸爸跑路的事是真的了,那我現在是住哪?我17歲以前住的那個家還在嗎?」

「你當然是住這裡啊,」澐瑞理所當然的說。「你以前那個家我早就讓手下處理掉了。」

逍楓吃驚的抬起眉,「咦?這裡不是你的家嗎?我怎麼會和你住在一起呢?」

澐瑞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然後微笑的傾靠在他耳畔吹氣道:「當然是因為你是我的情人啊,所以這裡也是你的家羅!」

「你你你…說什麼?」感到耳邊一熱,逍楓紅著臉猛的往後一退,像不小心吞到了青蛙一樣嘴巴張的大大的,「你你是我的情人?可…可你是男的耶!」

「那又怎樣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是你想再次確定我的性別呢?」澐瑞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摸去,「是你的話,我可以免費讓你摸哦。」

當逍楓碰觸到男人堅硬寬厚的胸膛,像觸電般縮回了手,不知怎的覺得身體一陣發熱,下身隱隱發疼。「不…不用了,我非常清楚你是男的,我只是覺得奇怪我和你都是男的怎麼會是情人呢?」

澐瑞目光閃爍,但也只有一瞬間,「你不相信?要不要確認一下?」

「確認?怎麼確認?」逍楓傻傻的問,基本上他已深陷在情人竟然是面前這個大叔的打擊中,久久無法恢復。

「很簡單!就像這樣!」他倏地捧起他的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頭吻住了他的唇,趁他來不及閉上嘴的時機,將舌伸進裡頭翻攪逗弄,直到他呼吸急促、滿面紅暈,全身癱軟得像塊泥才肯放開。

滿意的看著他又紅又腫的唇瓣,「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有感覺?」逍楓的身體是他一手調教的,所以他的每一處性感帶與吻哪裡最有感覺,澐瑞再清楚不過了。   

逍楓恍神了一下,望了望自己身下的反應,竟大聲哭了出來:「嗚!怎麼會這樣?我一覺醒過來,不但過了三年,還和一個大叔變成了同性戀!嗚!」

澐瑞聽了,臉色整個都變黑了,上頭還掛滿黑線,想不到自己這麼努力哄他,得到的竟是這種反應,忍不住大聲起來。「說了多少遍,我不是大叔!!」作者你那哪叫哄!根本是騙!

逍楓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著,看來這位號稱是他情人的大鬍子男人脾氣不太好,而且好像非常不喜歡人家叫他大叔。

看到逍楓露出了怯懦的表情,澐瑞不禁暗斥自己不該又對他大小聲,「楓,你別害怕,我不該對你吼的。」他輕將他拉進懷裡安撫著,好不容易把人盼醒了,可不能嚇壞他。

逍楓被環繞在強而有力的臂膀中,一股古龍水與煙草混合的味道與男人溫熱的體溫立刻刻銘在他心頭,引起了他一陣熟悉的震顫,恍若很久以前就已經習慣這樣的接觸但卻想不起來,同時又有種想哭的感覺,令他想要逃避男人的擁抱。「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為什麼?」澐瑞用手摩擦著他的後背反問。

發覺自己的脈搏竟然喜悅的加速起來,彷彿很眷戀他的撫摸般,逍楓不自在的掩飾道:「因為…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很奇怪。」自己是怎麼搞的?又不是發情期的動物,怎麼會無緣無故發起春來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不是說過我們是情人嗎?抱在一起是當然的吧!」澐瑞沉黑色的眸子直盯著他說。

見到他眼神中發散的熾熱,逍楓的心不自覺的狂跳著,囁嚅的說:「但…是……」完了,他發春發得越來越厲害了。

「有什麼好但是的?還是你想再次證明看看?」他湊近臉,作勢要吻他。

他的臉離自己好近好近,還將熱氣吹在他臉上,不知道為什麼,逍楓覺得心慌意亂,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連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前說:「不用證明了,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嗎?那你叫我一聲澐瑞來聽聽!」看他一副慌亂的模樣,紅咚咚的雙頰與窘迫不安的眸子,像只受驚的小白兔,澐瑞強忍住想當場要了他的衝動,趁勝追擊的說。

「咦?」逍楓以為聽錯了,這樣叫太尷尬了吧。

「怎麼叫不出來嗎?」澐瑞將嘴貼在逍楓的耳朵旁說。「那我就吻你吻到你叫出來為止哦。」

眼看著他的唇真的要落下去,逍楓情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叫著:「澐瑞!」

「這才乖嘛!」像是給他獎賞般,澐瑞摸了摸他的頭,又說:「你剛醒來,肚子一定餓了吧,想吃什麼?我讓冷管家給你送來!」

一會對他凶,一會又對他這麼好,真是喜怒無常,令逍楓困惑極了。「那個我…不餓…」他突然揪緊了雙眉,垂下臉聲如蚊蚋的說:「我想…要…」

「想要什麼?」看他支支吾吾、有口難言的樣子,澐瑞催促道。

「我想要上廁所,所以請你先放開我讓我去上吧!」實在是快憋不住了,逍楓顧不得會不會丟臉了,乾脆一鼓作氣的說出來,從數日前昏迷開始他都沒有上過廁所,剛才醒來時就很想尿了,卻一直找不到機會。

「原來是這樣啊,你早說不就得了,忍尿可不好哦!」澐瑞露出了瞭然的微笑。

你一直抱著我不放,我哪有機會去廁所,正當逍楓委曲的想著時,忽然感到身體一個騰空,原來是澐瑞打橫將他抱了起來。

「哇,你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像王子抱公主的姿勢,令逍楓又驚又窘的掙扎著,幸好現場沒有別人在看。   

「你失去記憶,當然也不記得浴室的位置了吧,你不是急著去上嗎?乾脆我帶你去比較快!以免你找浴室找半天。」澐瑞說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不鬆手。

「你只要告訴我在哪,我可以自己走去的。」逍楓不放棄的繼續掙扎著。

「你現在身體還很弱,當然是由我這個情人效勞啦!」澐瑞完全推翻了他提出的異議,「你不要再亂動,小心掉下來哦!」

在身體掛在半空中的恐懼下,逍楓只有乖乖閉上嘴,自動將手勾住他的脖子,任他抱到浴室裡。

前幾天看到一個報導那就是日本的知名男星在出道前都有做過牛郎、甚至是給有同性戀隱癖的政治名流包養過哦,像幾年前曾因收賄案被收押的日本某地前市長,在警方到他家去搜索時,就曾搜出他包養過的男明星名單哦,因為這位前市長其實有著愛好男色的同性戀癖好,所以在他當市長時,不少還沒成名前的男明星都有被他包養過哦,像現在很有名的伊籐英明就是在名單上的一人

一想到這位俊俏的美男子曾受過那位前市長的「照顧」,我的腦中又開始幻想了,原來他當過受啊想想他的確是長得很受的臉啊,可惜的是那位前市長應該是個色老頭吧

被好好的安置在馬桶上,逍楓低垂著頭望著地板上男人的鞋子,苦惱著這是什麼狀況?

他是很想站起身來尿尿,問題是面前有對虎視耽耽的黑瞳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就像受到監視一樣,叫他怎麼尿得出來?

「你能不能先出去啊?」被那道赤裸裸的眼光刺得全身如坐針氈般忸怩不安,逍楓不得不開口說。

「為什麼?」澐瑞挑起眉毛,好像他的要求很無理取鬧似的說。

「因為…你在這裡看…我會上不出來。」逍楓是很想直接叫他滾出去,但是男人身上發出的迫力讓他覺得他絕不是好惹的人物,向來懦弱怕事的他只有用沒什麼威脅力的語氣說。

「不必這麼拘束吧!我不是說了我們是情人,你身上每個地方我都看過摸過了,沒什麼好遮掩的,你就不必顧慮我直接尿出來吧!」澐瑞雙手環抱著胸不以為意的說。

逍楓一聽,立即面紅耳赤,這男人真的和自己這麼親蜜嗎?那他也看過自己具備男女器官的下體了?甚至是直接碰觸過?天啊!不會吧!腦中忽然浮現出自己與他肌膚相親的影像,一股強烈的羞恥衝入腦門,他連忙甩了甩頭,硬是將那令人血邁噴張的一幕甩出九霄雲外。

「可是我不習慣上廁所時有人盯著我啊!」逍楓鼓起勇氣拚命想要說服他,就算自己過去再怎麼熟悉他,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他還是相當於一個陌生人,萬一他以情人的身份要求自己的身體的話,他要以什麼藉口逃離貞操不保的危機?

澐瑞玩味的審視著那張紅得像醉酒的貴妃般明豔照人的臉,更加打定主意不離開了。「那你就當我不存在吧!我站在這裡又不會礙到你!你不是很急嗎?再不快點尿的話萬一尿褲子的話就不好了!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生怕他真的會伸出手來脫自己褲子,逍楓在兩害相權取其輕的考量下只能選擇屈從。「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上的。」

沒辦法,他撐起了沉重的身子站起身來,背過他,然後閉起眼睛,努力忽略背後射來的那道灼人的目光,手顫抖的拉下了褲子的拉練,一口氣尿了出來。

當那丟臉的噴射水聲清楚的響在安靜的浴室中,逍楓羞得簡直想往地洞裡鑽,尤其是身後還傳來那又夾著若干寵溺的戲謔聲:「量很多嘛,一定忍很久了吧!」

老天爺啊!讓他死了吧!逍楓從來沒想過上個廁所竟會令他這樣狼狽、這樣無地自容,簡直像被視奸一樣-又不能叫那個始作俑者出去,真是欲哭無淚啊!

「上好了嗎?」當他好不容易解放完畢,正想喘口氣的時候,澐瑞冷不防的走上前低頭在他的耳垂邊低聲問道。

「好了!我上好了!」逍楓一驚,擔心他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舉,便迅速的拉上拉,大叫著說。

「既然上好了,我抱你回床上去吧!」不給他有拒絕的機會,澐瑞一下子抱起了他。

這男人怎麼老愛抱著他?他又不是貝比,是有長腳的耶!而且剛才還一直看著他上廁所,彷彿不知道他被瞧得臉都快燒出火來了!難道自己以前每次上廁所時他都會在一旁看嗎?
「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他急著要掙脫他的懷抱,不管失憶以前的自己是怎麼習慣這種行為,他都不想再被抱出去了。

「乖,聽話,你身體還弱著,不宜隨便走動!」澐瑞安撫著在懷中掙扎著他,「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懷著我們的小孩呢!萬一摔倒了可就糟了!」過去他從不曾對逍楓這麼好言相待過,自從他差點失去他以來,他就決定要盡全力寵愛他。

「你說什麼?」逍楓一聽瞪時瞪大了眼,微張著嘴呆呆的看著對方,腦裡還有點轉不過來,這個男人在說什麼?說他懷了他們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說你現在是懷了孩子的身體要特別小心!」

「你騙人的吧!」在過度的震驚中,逍楓極度混亂的說。「我怎麼可能會懷孕?」

將他震驚不信的神色看在眼底,澐瑞不禁微微動了怒氣,他就這麼無法接受自己懷了他孩子的事嗎?但澐瑞還是耐著性子說:「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話就看看自己的小腹,是不是覺得突了起來?」

逍楓依言往下一看,果然看見自己變得腫脹的肚子,他不敢面對現實的眨了眨眼,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惡夢吧,只要醒來就會恢復正常了!但當他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覺到那扎人的痛楚時,圓圓的肚子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證明了男人的話是真實。「嗚!」眼前一黑,他就這麼昏了過去。

澐瑞搖晃著失去意識的人兒,臉上的擔憂之情更濃了。「楓!楓!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逍楓做著一個非常淫亂的春夢……   

他夢見一個面貌英俊、雙眼如膺般充滿危險性的男人,欺身壓住了在床上的他,「楓!」他在他耳邊低喊著他的名字,一把脫去了他全身的衣物,露出了一身晶圓玉潤的柔肌,男人發出感歎的一聲,開始吻著他的嘴唇,手在他全身上下游移撫摸。

「唔……」逍楓身不由己的扭動身子,一股火熱與暈眩在他體內擴散,想要發出抗議的嚶嚀聲卻被男人的唇深深堵住。

在徹底品嚐過他唇的芬芳後,男人火熱的唇又順著細白的頸部滑落到他胸膛上兩抹耀眼的紅茱,含進嘴中用舌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啊……」他抓緊了兩旁的床單,呼吸越加急促,想要阻止男人,身體卻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樣鬆軟無力。

「好敏感的身子,只是舔著就有感覺了呢。」男人戲謔的說著,指尖輕劃過已然變硬的蓓蕾。「你一向很喜歡我這樣弄的不是嗎?」

「啊……」夢中的自己對於男人的愛撫似乎無法抵抗,只是不斷從張開的嘴中溢出了點點的銀絲。

「接下來你會更喜歡的!」男人粗糙的大手往身下移動,張開了他無力合緊的大腿,通過淡色的森林,往下爬行。

分開了羞澀的花瓣後,再進入花園深處輕輕撩撥著,找尋敏感的核心,同時逗弄著位於頂端微微顫動的花芽,直到女蕊滴出了證明歡樂的透明汁液。

「啊…啊…」逍楓忍不住弓起了上身,源源不斷的快感衝擊著感官,令他不得不迎合的扭腰擺動。

「你好濕了!很舒服吧!」男人得寸進尺的用手捏住最有感覺的花芽,以舌輕觸著性感神經集結的前端。

「啊…不…太強…了…」過度的刺激令他渾身抖顫,頸部的喉結妖治的來回晃動,雙眼含著激動的淚水,甚至連形狀優美的腳趾都往上翹起。   

好鮮明的夢境,就像真的一樣。
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夢裡男人的侍奉所帶給他的愉悅。

「騙人!明明就很享受的!」停留在花芽的舌尖慢慢侵入了被迫盛開的花辦內,深深吸啜著裡頭濕淋淋的嫩肉。

「啊啊…」狂喜令他頭往後仰起,眼睛緊閉著,一聲又一聲發出了難耐的嬌吟聲。

男人感受到他積極的反應,蠢動的舌尖更加深入,直觸花心研磨勾動著,並在構造複雜的花蕊進進出出,造成了一連串令人瘋狂的刺激。

「啊啊…不要了…不要了…」逍楓狂亂地搖著頭,整個身子都浸在深深的慾望漩渦裡,他只有語無倫次的吟叫著,究竟是不要什麼他也搞不清楚了。

男人並沒有因此而停手,反而一口含住了他尚嫌青澀的花芽,以舌與牙仔仔細細的挑逗與撥弄,趁他放鬆身子之時,將手指竄進了後庭的內道裡。

濕暖的口腔、淫媚的感觸、轉化成一陣洶湧的狂濤巨浪淹沒了他,「啊啊…」發出了一聲銷魂的尖聲,他飛入了飄飄然的雲端上,到達了人類最為陶醉的絕頂。

「你這小妖精越來越會享受了!連睡覺也這麼有感覺!竟然流出這麼多汁來!」

恍惚中他好像聽到男人這麼說道,奇怪,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這麼近,恍似近在耳邊,他猛然張開了眼睛,赫然發現夢中的男人竟然就出現在眼前,而且還一臉「興致」盎然的看著他。

難道剛才那不是在夢?而是真的?

「哇!你你你是誰!?」他大驚,差點沒從床上跌下去,幸好男人緊緊抱住了他。

男人詫異的揚起眉,「怎麼這麼快又忘了我啦?不是告訴過你我是你的情人嗎?」  

逍楓又是一驚,「難不成…你是那個大…」本想說大叔的,他趕緊改口道:「澐瑞?」   

「你終於想起來了!」澐瑞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說。

「你怎麼跟剛才長得不一樣?」逍楓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滿臉鬍子的大叔轉眼間變成了英氣逼人、眼神卻帶著凶戾之氣的大酷哥,就算是變臉也差太多了吧!

「我是把鬍子刮掉了,頭髮也梳齊了!」看來這小笨蛋不但忘他忘得徹底,連他原本的面目都忘了。「你這樣就認不出來我來嗎?剛才我愛撫你時,你的身體可是認得我哦,就算人在睡夢中依然很有反應!」

逍楓的臉一下子炸紅了起來,腦中浮現出那一幕聲色犬馬的色情畫面,他記得非常清楚自己是怎麼隨著男人的撫弄發出放蕩的浪聲,縱情享受著情慾的洗禮…,他以為自己是在做一個淫亂的春夢。「那不是夢嗎?」

「當然不是,你一直很享受的叫著春,還在我手上達到了高潮哦!」澐瑞露骨的說。

逍楓一聽,簡直想鑽進地心深處再也沒臉見人了,原來那不是他在做夢,自己真的在澐瑞的撫弄下像娼妓一樣發浪,還在他手上高潮了?天啊!誰來告訴他這不是真的!

看他一副羞澀難當的模樣,澐瑞壞壞的舉起沾滿他白液的手在他面前晃。「你看我手上都是你射出來的快樂液體哦!」

「不要,我不看了!」他面紅耳斥,連耳根子都染紅了,乾脆將棉被蓋住了頭,整個人躲進了被窩裡打死也不出來了,實在是太丟臉了。

澐瑞笑著偎近他,「我們以前比這個更羞恥的事都做過了,還怕羞啊?」

「可是我又不記得…」他在被子裡悶悶的說。     

「你很想記起來嗎?我可以幫你重溫我們過去所做的更羞恥的事哦!」澐瑞將手摸進被子裡,摸索著他光滑的身子。

「不用啦!」他的心臟差點停止,這人又要對他做色色的事嗎?猛然一躍而起,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是一絲不卦,他臉更紅了,連忙又鑽了進去。

「別躲了,」澐瑞一把掀起他的被子,一手攫起他的小臉,「看你的臉都紅透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我真想就這麼要了你。」

聽到這個恐怖的宣言,逍楓覺得自己的貞操處在危險邊緣中。「難道說失憶前你就常與我做…那檔事?」他結結巴巴的問,要他吐出這句話實在是難為他了。

「如果你能說是做愛的話會更貼切!」澐瑞挑明了說,「要不然你以為肚裡的孩子是怎麼來的?」他用手摸著他突起的小腹。

他不是沒有上過健康教育課,也不是沒有聽過同學們討論的性愛是怎麼一回事,但生小孩不是只限定於男生與女生之間才會發生的嗎?「我沒想過自己會懷孕啊!」他渾身燥熱的說,從小就知道自己的體質異於常人,總是拚命掩人耳目,不敢讓任何人看到他的下體,以免被排斥嘲笑,他很明白不會有女人願意接受他的,所以他打定了一生都抱著獨身的主義,不和他人近身接觸,想不到如今他竟懷了孩子,而且還是與一個男人。

「這三年間你與我做了不知上千次上萬次,每次都沒戴套子直接射進去,會懷孕是理所當然的吧!」男人一副天經地義的說法,也不管聽的人會多難為情。

逍楓窘迫的不敢直視他,「可是我又不是女人。」

「但你也不能算真正的男人吧!」

他只不過是下半身多了一個女人的東西,沒必要說他不算男人吧,太過份了!「我是男人啊!」雖然心裡很憤慨不平的,但逍楓卻不敢直接吼出來,只是用沒什麼力道的聲量辯駁道。

「男人會像你一樣手腕這麼細嗎?會像你的腰細得一手即可握住?會像你這裡分泌出濕濕的愛液嗎?」他一手握住了他細白的手腕,另一手插進他兩腳間的女性花園裡探訪。「看,我一摸又流出了汁液來,不管你過去是怎麼認定自己的性別的,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女人!我孩子他母親!等孩子生出來以後他會叫你媽的,而我就是他的爸爸。」

「嗚…」逍楓顫抖的喘息著,這男人完全是把他看扁了嘛!反正他就是沒把自己當男人看,「我知道我的身體比一般人怪異,可是我不想當媽媽,我是男人,所以我想當爸爸!」他含著淚說,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再不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抗議不行,雖然他的確沒什麼男子雄風。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澐瑞啞然失笑,低頭吻掉了他睫毛上的淚珠,「小笨蛋!誰說你身體怪異了?你只不過是懷了孕而已,而且當媽媽也沒有什麼不好啊,你沒聽過世上只有媽媽好的歌嗎?」

逍楓傾著頭,男人說得好像也不是不無道理,「是這樣說沒錯啦!」那他為什麼覺得有被男人轉移焦點的感覺?

「那不就得了!你就乖乖當准媽媽吧!」澐瑞擅自決斷的說,「下午我會帶你去見我奶奶,她不知是從哪得知了你的存在,非要我帶你回去給她看不可。」

「你奶奶想見我?」逍楓吃驚的說,「為什麼?」

澐瑞笑笑的看著他說:「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想看懷她孫子的未來媳婦是長什麼樣的了!」

「未來媳婦?莫非指的是我?」

「除了你還有別人嗎?」澐瑞見他一臉呆呆的表情,真是可愛得不得了,再也沒有別的人比他更能令自己心動了,他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他了。

「你不是說我和你只是情人嗎?怎麼又變成未來媳婦了?」逍楓怎麼也想不通,這發展未免太快了一點吧!

「傻瓜,你都懷了我的孩子,總得讓孩子入籍吧!」

就算逍楓再笨也不會不知道入籍的意思。「你說入籍該不會是指結婚吧?」

「這次你倒是很聰明嘛!」澐瑞在他耳畔低聲說,聽起來像是惡魔的耳語。

「我戶籍上是男的啊,我記得法律規定兩個男的應該不能結婚吧!」他據理力爭的說,自己無緣無故多了個同性戀人已經夠糟了,想不到居然還得和他結婚!這是什麼世界啊?不管他外表怎麼不像男人,從小他就是以男人的姿態被養育長大的,如今叫他像女人一樣嫁給一個大男人,實在是晴天霹靂。

「的確,法律是規定不允准同性結婚,但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可以!」惡魔微笑的說著令人發麻的話,「所以說只要把你的戶籍改成女的不就得了!」

「哪可以改啊!」在逍楓單純的腦子裡自然不會想到違法的方法。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認識一些警界的高官,到時透過他們替你將戶籍更改,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黑道與白道的私下勾結是常有的事,他這堂堂的黑社會老大可不是幹假的!只要他要求,誰敢不買他的帳?

「那不是犯法的嗎?」

「我的楓兒,你真是太單純了,在黑道的字典裡是沒有犯法這個詞!」

「黑…黑道?!」一聽到這個名詞,逍楓當場定在了原地,對哦!他一直到剛才都還不知道眼前這不怒而威的男人究竟是幹哪一行的?「你是干黑社會的?」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澐瑞灼灼的目光注視著他,「我倒是忘了你現在失憶了,自然想不起我的身份。」

逍楓腦裡勾勒出香港電影中出現的凶神惡霸的黑道份子,拿著槍冷血殘殺的影像,他怎麼會那麼衰,好死不死竟然碰上個混黑社會的。「那你也有槍?」  

「當然!」澐瑞從床頭櫃上拿過一把他隨身攜帶的黑槍,展示給他看。「你要不要摸摸看嗎?」

[ 本帖最後由 vincy100 於 2009-3-29 03:40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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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看到真槍,逍楓差點沒嚇出一身的冷汗,很想就這麼轉身逃出去,但是一想到萬一惹毛眼前這黑道份子的話,自己一定會被當成人肉箭靶打,到時小命肯定不保!  

惹熊惹虎千萬不能惹到黑社會的!
逍楓只有怯生生的說:「我看我還是不摸了!」

澐瑞不喜歡他那活像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一般怯怕的眼神,不禁沉下臉說:「你怕我嗎?」

不怕才有鬼吧!但是在那嚴峻的目光逼迫下,為求保命的逍楓可不敢冒險說實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沒…有啊…我哪有…」這黑道男人怎麼變臉像翻書一樣快?他下意識往後與男人拉出一段安全距離。

「是嗎?」澐瑞挑高眉毛看了看他,一隻手將他跩進自己懷裡,幾乎是用吼的說:「那你的身子干麻離我那麼遠?」

逍楓臨時找不到藉口,竟脫口直言:「那是自然反應啊!」  

澐瑞瞇起眼,差點沒氣到吐血。「好個自然反應啊!這樣不是怕是什麼?」

逍楓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不是不打自招嗎?笨死了!竟然不小心說了真話,他垂下小小的頭,不敢看澐瑞,不知道等一下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置?他顫抖的閉上了眼睛。

看到逍楓像烏龜一樣將頭縮進自己的胸膛裡,身子還微微發抖,澐瑞的表情放柔了下來,雖然懷中人失去了部份記憶,但依舊像從前一般的可愛得令他好想立刻吃了他,不過首先得消除他對自己的怯意才行!其實他並不是有意要嚇壞逍楓,只是不希望好不容易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又再重覆過去逍楓害怕自己的歷程罷了。  

「楓,別怕!」澐瑞以從未說過的輕柔語氣說,要是被手下知道他們一向威嚴的老大竟會哄人一定會眼吧!「你要是再這麼害怕我的話,那我只好用「身體」安撫你!」

感覺他那火熱的男性正摩擦著自己的雙腿,逍楓一驚,腦中警鈴大作,趕緊從他懷裡鑽出來,「我不怕了,不怕了!」開什麼玩笑,他怎能讓他再延續先前那丟臉的回憶?他根本不敢想像要是繼續發展下去自己的身體會變成什麼樣!他是想以這種方法懲罰自己嗎?

「真的不怕了?」  

「真的,真的!」唯恐他不相信似的,逍楓再三保證。

澐瑞嘴角揚起笑意,「好,那你以後不准再畏畏縮縮,也不准低頭不看我,知道嗎?」

哪有人強制規定的!這人真鴨霸!他又不是那種不畏不懼的個性!「誰叫你陰晴不定,又是混黑道的,我當然會怕啊!」逍楓噘起嘴嘀咕道。

「你說什麼?」

「沒有,我是說我知道了!」

澐瑞質疑的看著他,「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像接受的樣子!」

好敏銳!他有讀心術不成?「哪有這回事!」逍楓急忙撇清道。      

「暫且相信你!」男人似乎不再探究。

聽他這樣說,逍楓覺得總算順利唬過去的下一瞬間,男人冷不妨將一絲不掛的他抱了起來。「做、做什麼?」

「帶你去洗澡!」澐瑞說,「下半身濕濕的一定不舒服吧!等洗好後帶你出去吃飯!」   

有了前次的經驗,逍楓知道這男人的話不容置疑,便順從的讓他抱自己到浴室裡。

澐瑞輕柔的把他放進浴缸內,再扭開水龍頭,在清澈透明的水中,逍楓那一身如初生的嬰兒般美麗柔軟的肌膚顯得更加的潔淨晶瑩,澐瑞的眼神也變得灼熱。

逍楓見了他凝視著自己一眨也不眨,像是要把自己身上都舔過一樣的視線,心狂跳了一下,喉嚨乾渴了起來,羞恥的說:「我…想一個人洗澡!」這傢伙該不會是要一直站在這看他洗澡吧?

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文總是有為了權勢而不惜犧牲自己的情人,個人認為如果權利大於愛的人的話那就不叫愛了嘛!就像一些文裡的小攻或小受當上皇帝後,總要把另一個撫佐他登上帝位的愛人給除掉!

其實在日本古代,他們的將軍或是天皇,都會和最親信的武士同睡一張床哦,嘿嘿,當然也包括發生性關係哦,大家可不要以為那只是因為缺女人所以是性發洩用,不不,他們會和武士上床,最大的功用有兩個,一是拉攏人心,嘿嘿,用身體迷住武士,這樣武士就不會想造反啦,二是可防止刺客暗殺,因為武士就睡在旁邊啊,所以一旦跑出個刺客之類的,他可以保護天皇或將軍不被暗殺掉,這是有經過考證的哦,是史實哦!

聽說當時的上流階級,為了怕他們未娶妻的兒子忍不住跑去找妓女發洩,大概是覺得這種事傳出去對他們的名聲會有影響,還會派一個侍童男的去「服侍」兒子哦,直到他們成親為止!真是開通的父母親啊!

本人最理想的就是某小攻臣下對某小受君上說:「把你自己獻給我,我就獻給你我永遠的忠誠!」這才是最高境界啊!太棒啦!這才是男人間的愛情啊!

「正好,我也想洗澡,乾脆一起洗吧!」澐瑞大剌剌的脫掉了身上的睡袍,一副準備要與他共浴的模樣。

看到他脫得精光,一腳踩進了浴缸內,逍楓不禁手足無措了起來,神經都繃緊了,他是當真的嗎?這個看來令人畏懼的黑社會份子要跟自己一起洗?就算他說是自己失憶前的情人,他對他還是一點記憶也沒有啊!  

怎麼辦?萬一他慾火一來,又要對自己繼續早上色事的延續,以他高大威武的身材,自己還反抗得了嗎?不被吃乾抹淨才怪!

偷偷瞥了一下男人跨下的分身,我的媽啊!居然不是普通的尺寸,比自己大得多了,要是放進自己體內還得了!肯定會裂掉!  

越想越不妙的逍楓拚命想著要如何脫離這種窘境,環顧四周,似乎沒有可以逃走的路線,正在想著至少拿個防身武器抵擋一下澐瑞也好,腦中突然閃過澐瑞      
那把亮晃晃的黑槍,不行,要是男人惱羞成怒拿槍射他,那他必是當場血濺五步、死無藏身之地!豈不更慘?

直也一刀!橫也一刀!他要怎麼做才好?

見逍楓臉色發青、全身抖得厲害,澐瑞以為他太冷了,便從背後緊緊貼住他,攬住他的胸說:「很冷嗎?我把水調熱一點吧!」他伸手調高了水的溫度。

「我不冷啦!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抱我?」發覺到這個姿勢極其曖昧,他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

「安份點,不要亂動!」他渾厚的嗓音透著一絲沙啞。「要不然我可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哦!」

逍楓愣了一下,起初不明白他話中的暗示,直到他感覺到男人頂著他臀部的男性器官正逐漸脹大起來,很明顯的處於備戰狀態,隨時準備進攻,就算逍楓再怎麼遲頓也不會察覺不出來男人熊熊的慾火,臉色立即泛起了潮紅,一動也不敢動了,怕再刺激他。

「這樣才乖嘛!」看他乖乖的待在了自己的懷裡,澐瑞滿意的掬起水從他香肩澆下來,「我來幫你洗!」他拿起沐浴巾浸泡在水中後再沾上肥皂,輕輕的抹在逍楓像瓷器般柔滑的肌膚上,怕弄疼他般小心翼翼的刷洗著,從雪白的玉頸,延著鎖骨、胸膛、腹肌、下滑到肚子上突起的肚臍,沒有一處遺漏。

逍楓從懂事以來還是第一次受到別人的服侍,不禁讓他覺得又忸怩又尷尬,萬萬都沒想到這個混黑道的傢伙竟要幫他洗澡!普通不都反過來的嗎?電視都這樣演的啊!

他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的心思了!這惡魔到底想幹嘛?難不成想把他洗乾淨以後再吃掉他嗎?可是他清洗著自己身體的感覺真的好舒服,讓他一時之間忘了抗拒。   

「是不是很舒服?」他貼近他的耳垂問著,拿著濕浴巾的手來到他裸露的下半身,洗刷著雙腿內外側的敏感肌膚,宛如愛撫般動作又輕柔又細心。

「啊……」逍楓不由自主的嬌吟出聲,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從被他觸及的地方延燒到全身,整個人就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樣癱軟無力,感覺下體也跟著亢奮起來。

「你好敏感呢,就像以前一樣!」澐瑞將舌頭伸進了他的耳裡輕舔著,雙手仍不忘進行沖刷的動作。

「啊…不要…」酥麻竄過了背部,逍楓聽到了自己嘴中發出了宛如女優般色情的喘聲,不禁嚇了一跳,怎麼搞的?自己怎麼會發情起來?男人只不過是在幫他洗澡耶!自己是這麼淫亂的人嗎?不行,他得振作才行,不可以沉溺其中,他趕緊扭開頭作拒絕狀,要是被男人發現他其實很有反應的話就太丟臉了。

「為什麼不要?不是很舒服嗎?」澐瑞的手來到了他淡淡纖毛遮掩不住的女性花園上那可愛的少年青芽,用溫暖的濕浴巾包住,然後開始一上一下的磨擦著。

「啊…不行……」逍楓抓住他的手企圖要制止他,但是男人的手動得越來越厲害,指尖靈巧的撩撥著青芽最敏銳的地方,令逍楓逐漸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沉沒在動人心魄的快感中。

「這裡也要好好清洗啊!」愉悅的察覺到懷中的麗人已受到自己挑起的情慾所影響,澐瑞用另一隻濕漉漉的手撥開粉紅色的花辦,並深入其中探刺著逍楓的女性中心。

「啊……」逍楓的喘息立刻轉為了抖顫的呻吟,幾乎承受不住不斷襲來的強烈刺激,他不由得仰起了頭靠在了男人寬厚的肩膀上,雙眼恍如浸在湖水中的黑水晶般盈滿了激情的珠淚,白皙的肌膚更是泛起了一層妖豔的桃紅,逍楓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身體的變化,面對男人猥褻般的碰觸,他怎麼可以有歡愉甚至是很享受的感覺?再繼續下去,他的貞操絕對會失守,說不定還會主動懇求男人抱他!

不行啊!他才不要那樣!不管過去的自己是怎麼想的,他絕不想在一個同性而且還是混黑道的傢伙的身下被當成女人一樣對待,他不要男人碰觸那個本不該長在自己身上的女性部位,更不想因此有反應,他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啊!

但是源源不絕湧來的快感卻讓他的身體違背了主人的意志,不受控制的貪求著澐瑞對他的肆虐!

發覺到逍楓的花蕊變得像被大雨打濕般濕潤不已,澐瑞壞壞的調侃道:「奇怪,怎麼越洗越濕了呢?」深入內部的手不斷穿梭著繁複的花壁,同時不忘挑逗著他的男性慾望。

「啊…不要……不要這樣……」搖著頭,逍楓不知所措的迎接著雙重的刺激,墨色的長髮散亂得飛舞在空中,他狂亂的扭動著下肢,像是要逃離男人的手指在他體內點燃的火種,又像是在響應男人對他性感的撩撥。

「是不要我洗這嗎?那我洗底下的小口可以吧!」澐瑞邪妄的笑了一下,抽出了浸入花園的手指,下滑至雪白雙丘間的細小花蕾探了進去摸索。

「啊…不要那裡不可以啊…好髒的…」想不到平日用來排泄的部位竟受到了異物的侵入,逍楓反射性的縮緊了洞口,想要將之排出,但男人利用水的潤滑毫不為難的將手指一口氣埋進了深處。

「啊…」意想不到的衝擊襲來,他忍抑不住飛奔出口的吟聲。  

「一點也不髒,你的身體每一處都很乾淨的,來,放鬆!」男人低低的耳語道,恍若引誘夏娃品禁果的魔咒,另一手像要鬆懈他的防備般持續愛撫著官能集中的青芽前端。

「……嗯……啊…」眼前閃過了令人目眩神迷的烽火,逍楓抖顫了一下,沾著淚珠的細長睫毛像扇子般震動著,不自覺得放鬆了身體,哪有餘力再抵制?

「很好,就是這樣,乖孩子!」像是獎賞他般,男人曲起了細長的手指,準確無誤的刺向了內道最敏感的開關。

「啊啊啊……」像是要爆炸開來的狂喜淹沒了他,讓他連適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渾身痙攣的衝向了絕頂的天堂上,從下體噴出了極樂的蜜汁。

「看!這裡流出了好多的果汁!」知道他到達高峰的澐瑞,手沾了沾流洩而出的液體,放在了逍楓的唇上,「把嘴張開舔一舔,品一下你自己的味道吧!」

驚覺到那是自己釋出的慾望,逍楓又狼狽又羞恥的撇開了臉,怯怯的喘著氣說:「不要…」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是要抵抗的,為什麼肉體反而陶醉在他的挑動下任他予取予求?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了!都怪這個毫無節操的軀體!  

見逍楓燥紅的臉龐,一副低垂著雙眼不敢看自己的羞澀模樣,再加上誘人的赤裸桐體在自己的男性昂揚上輕輕晃動著,就像在誘惑他般,讓他忍受不住想要他的慾火。「你這迷人的小妖精,真是有勾引男人的魔力,你知道嗎?」

「我哪…啊…」他正想說我哪有,但才一說出口立刻感覺到男人掰開了他的雙丘,用勃大的分身抵住了他後面的洞口一副準備衝鋒陷陣的架勢,不會吧!他真的要把那麼大的東西放進來?!

「不要…不可以…啊…」他本能害怕的想要躲開,但身體卻軟綿綿的絲毫無法動作,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著男人慢慢的進入了自己的後庭裡。

「別害怕,這一次我不會再弄傷你了!」澐瑞從背後摟住他,充滿憐惜的吻著他、安撫著他,邊進入他的體內。

「不要……你快出來……不…唔…」逍楓哪會相信他的話,身體像被刺穿到喉嚨根部一樣,他緊皺著眉拚命的掙扎著,但是向來門戶緊閉的窄門卻像是早已適應了男人的挺進,內膜唯恐他離開般緊緊糾纏住了奮戰的凶器,滿足的享受著雄性的填充,很快的,強勁的壓迫感漸漸被猖狂的激情浪花所取代,逍楓反對的叫聲也變成了甘甜的嬌喘。

「楓,你銷魂的樣子真是太浪了!可惡!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的引人犯罪呢?」澐瑞俯下頭給了他的唇一個火辣辣的熱吻,想要喚起他更多反應一樣,分身向更深處激烈的挺進。  

「唔…唔…」隨著男人的衝刺,四周波蕩的水波也跟著一波波的衝擊著火熱的結合處,造成了更多的愉悅,理智、意識和抗拒都在此刻被摧毀得一乾二淨,逍楓只能昏沉沉的讓男人愛撫著他抖顫的唇,感覺他的舌強自勾住了自己的紅舌,恣意的吸吮、挑弄著上下兩面敏感的薄膜,淫猥的唾液不斷從兩人緊貼的唇間流了下來。

「嗯——」無法抵擋一波波的暈眩快感,逍楓本能的貪歡著男人更多的吻,扭動著腰身迎合他的律動,浴缸的水因此蕩漾起劇烈的漣漪。

「很喜歡嗎?我的妖精,記住你只能在我面前才能有這樣放浪的表情!」注視著他忘情的追逐快樂的表情,男人眼中閃過一絲依戀,腰部的穿刺動作更加狂猛。   

「啊……啊……啊……」逍楓已經聽不清楚男人說的話了,強烈的衝擊讓他迷失在情慾的海浪中無可自拔,青芽止不住的痙攣著,前面的花唇也溢出了象徵歡愉的花蜜,他無意識的用放浪的內壁需索著更多的快感。  

澐瑞抱住了那讓他瘋狂的美妙身體,像要將之揉進自己的骨血般拚命的抽送著,一再挑起他的官能,讓他為自己發出銷魂的嬌吟。   

「啊啊…」逍楓感覺自己被海浪捲到了頂端,又被重重的拋下,然後再被捲起,一再重覆著同樣的歷程,他迷亂的抓緊了男人的手臂,腦中一片空白,趺入了情慾的波浪裡…   

見逍楓失神的倒在自己懷裡,一雙眼緊閉著,澐瑞以為自己控制不了的慾望又不小心傷了他,明明是顧慮他懷著身孕才特地從後庭進入的,但是逍楓那銷魂的身子卻讓他逐漸失去自制,忘我的佔有著他,澐瑞緊張的探測著他的鼻息,在發現他只是睡著了以後才鬆了口氣,一定是剛才的運動累壞了他。

低頭緩緩抽出自己依舊保持著硬度的分身,雖然很想再來一次但是他不想重覆上次的錯誤,在多年來腥風血雨的黑幫生活,能讓自己有憐香惜玉之心的恐怕只有眼前的人兒了。

用溫水為他清理乾淨情事的痕跡後,澐瑞輕輕拉下浴巾拭乾了他的身子,然後將他抱回了床上,寵溺的望著他如天使般沉睡的睡顏與懷著孩兒的圓肚子,俯下了頭印下了疼愛的一吻。

這一次他一定會好好對待他,不會再讓他受一絲傷害了!

當逍楓再次醒來的時候,下半身殘留的倦怠感提醒著他與男人激烈纏捲的回憶,身上還印著大大小小嫣紅的吻痕,宛如在宣告著自己是屬於男人的印記般,逍楓的臉紅到不能再紅了,一想到自己是如何在男人身下喘息,又是如何放浪的迎合他,就想要一頭撞死算了,不但被吃乾抹淨,還滿足的到達了高潮!  

做一個男人來說他實在太失敗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真是虧大了!難道說失去記憶前的自己一直是擔任承歡的那一方?若不是的話他也不會懷孕了吧!那麼那時的自己又是以什麼心情甘心屈於他身下被當女人般對待?

澐瑞口口聲聲說他們是情人所以才會交歡,是真的嗎?那個看起來一臉凶相的黑社會份子和過去的自己彼此相愛!?他真的愛著身為男性卻擁有雙性器官的自己,而自己也同樣愛著他嗎?

為什麼他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好像沒什麼踏實感?

想到這,頭突然一陣刺痛,「好痛!」逍楓抱著頭,一雙細眉糾緊了起來,腦中浮現斷斷續續的模糊畫面:有個男人抓住他的手不知對他大吼著什麼,害怕又絕望的自己捲縮在床上像在等待審判…那男人是誰?他試著要回想清楚男人的面目,但畫面很快消逝了,取代的又是一片完全的空白。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茫然的抓了抓頭,越想越無頭緒,只是頭更痛而已,「啊!還是不想了!」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以為是澐瑞的他緊張的躲進被窩深處,沒想到走進來的是一個容姿出色、卻一臉冷冰冰的美麗青年。

逍楓嚇了一跳,疑惑的對著陌生的臉孔說:「你是誰?」

「看來你失去記憶是真的了,我原本還以為…」美麗青年挑起了一雙精緻的眉,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下才看向逍楓,眼中冷意更深了,「我是冷無情,這個家的管家,少主吩咐我送外出的衣服過來,等你穿戴好之後少主會接你出門用餐,然後直接到老夫人的宅第去拜見她老人家,請你快點準備!」他以毫無感情的口調說,將手上的衣服擺在了床上。

感覺這個青年似乎對自己很不友善,逍楓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一向秉持著和平主義者的他還是決定笑容以對,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冷管家,我以前是不是做了什麼得罪你的事?」

冷無情停下手中的動作,冷冷的看著他,「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覺得你好像很不喜歡我!」

冷無情笑了,卻是森冷、充滿憎恨的笑著,「沒想到你失去記憶以後腦子變得精明多了,沒錯,我是不喜歡你!」

「為什麼?」逍楓驚訝的看著那宛如要將自己千刀萬剮的目光。

「你在只會給少主製造不必要的麻煩罷了!」冷無情以侮蔑的視線看著他,「如果沒有你少主原可以過著正常的娶妻生活,然而現在卻因為留你在身邊,害少主必需過著戰戰兢兢的生活,對外封鎖一切有關你的消息,就是怕別人發現你,你可知道為什麼?因為少主怕傳了出去堂堂的一個黑幫老大與一個懷了孕的陰陽人在一起會有多難聽?你想他會被多少人恥笑?」

晴天霹靂,逍楓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得像白蠟,長久以來他為了守護著肉體的秘密,不知做過多少努力,然而如今卻被輕易戳破了,他抖動著毫無血色的唇:「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是陰陽人?」

「我從小就跟在少主身邊,他身邊來往的對象我都一清二楚!這全是為了保護少主,防止任何想對少主不利的人!」冷無情冷哼了一聲,語含譏諷:「更別說是像你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了!」

宛如利刃刺進了他的心窩,讓他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倏地他明白了冷無情侮蔑自己的理由,因為自己是不男不女的陰陽人嗎?澐瑞也這麼覺得?他認為和這樣的自己交往很丟臉?

無視他蒼白的神色,冷無情繼續殘忍的說著:「你以為少主當初是為了什麼看上你嗎?當初他是因為發現你是陰陽人,一時圖新鮮才留你當寵物玩玩,現在還沒將你拋棄只不過是因為你不小心懷了少主的孩子罷了!」

他的話帶來的衝擊比原子彈爆炸的威力還要來得大,炸得逍楓當場碎成了千千萬萬的碎片,好一會才重新組合起來,呆呆的凝視著對方:「寵物?」搞了半天,他原來只是澐瑞玩玩用的寵物嗎?可澐瑞為什麼要對他說自己是他的情人?又為什麼對他呵護備至?   

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冷無情以冰冷的聲音說:「我差點都忘了你沒了記憶,自然是記不得你是少主用三億元換得的寵物,那麼我就好心的提醒你,別忘了你寵物的身份,可不要以為仗著少主現在寵愛你,就妄自得意起來,忘了自己該守的本份,少主之所以會對你百般照顧,都是為了你肚裡有少主的種,畢竟母體有了一點傷害的話小孩也會連帶不保的,少主自然要好好對待你,以保住他寶貝的孩兒,等到你把小孩生下後,沒了利用價值,少主就會對你失去興趣了!」

逍楓緊緊絞緊了自己的雙手,直到手都掐白了,冷無情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個與自己熱情纏綿、不顧形象幫他洗澡的黑道男人是為了孩子才對他好嗎?雖然他本就對於自己是黑道份子的情人感到有所疑慮,但是聽到這樣震撼的話,竟叫他心痛得不能自止,為什麼?

「像你這樣只會帶給少主污名的人根本沒資格待在少主身邊,我真希望你快點消失,如果你識相的話就在小孩生下以後離開,不要讓少主趕你,以免到時場面難看!」給他輕視的一瞥後,冷無情轉身離去。

留下逍楓一個人怔怔的坐在床上,迷茫的目光望著自己突起的小腹,久久無法回神。
心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撕扯著、踐踏著,腦中亂成了一團,耳邊不斷迴盪著冷無情對他的批判與警告,他將臉埋進了手心裡,「孩子,告訴爸爸,該怎麼辦才好?」

過了不久,出去命令手下整頓用餐事宜的澐瑞,因為一直等不到逍楓出來,覺得奇怪,便返回寢室想看他搞什麼鬼,一進門就看到逍楓一個人呆呆的,還不斷用雙手摩蹭著臉,不知在幹什麼。

「在想什麼?」他走過去伸出強壯有力的雙臂將他一把攬住。

這動作讓完全沒察覺到他接近的逍楓大吃了一驚,思緒也被打斷,「澐瑞?!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聽了他這話,澐瑞有點不悅的說:「除了我還會有別人嗎?在想什麼這麼專心,連我進來都沒發現!」

逍楓搖了搖頭,慌張的粉飾太平道:「沒有,沒想什麼!」就算他再怎麼白目也沒有勇氣去質問眼前的男人,「喂,你是不是把我當寵物看待?等我生了孩子就要把我甩在一邊?這樣是不是太過份了點?我又不是生孩子的機器!我是人,是有尊嚴的!」     

他是很想這麼吼啦,但依男人陰晴不定的性格來看,他並不想當拔虎鬚的第一犧牲者。

「真的嗎?」澐瑞顯然不相信他的回答,不滿的在他細緻的玉頸上咬了一口,「那你為什麼一直坐在這?衣服也沒換,不是告訴過你要帶你去吃午飯嗎?」

感到頸部傳來一陣熱辣感,逍楓顫動了一下,「我…忘了。」說不出實話的他,只有胡亂敷衍,他不懂為什麼當澐瑞抱住自己時會有臉紅心跳的感覺,更不懂為什麼當冷無情對他提出他只是男人寵物的話時,他竟有想哭的衝動,難道他真的愛上了這個混黑道的男人?

澐瑞蹙起了眉,「管家沒提醒你嗎?我吩咐過他送衣服來的。」

「有,他有送來。」

「那你還會忘記?」澐瑞直接抓出了他話的漏洞說。

逍楓再也找不出藉口強辯了,「我…我…」情急之下,雙眼竟不自覺的掉出了眼淚。

「怎麼了?」澐瑞捧起了他的臉,注視他的強烈目光轉為柔和,「為什麼哭了?哪裡不舒服?」

面對澐瑞關心的眼神,逍楓迷亂了,幾乎要沉溺在他的柔情中,但心底有個惡魔聲音在提醒著自己,他是為了孩子才對自己這麼關懷備至的,一股心酸湧了上來,
「我沒事!」他下意識的撥開了他的手。

「楓?你…」澐瑞的臉滿是震驚,這個溫順的小羊兒還是頭一次拒絕自己。

陡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逍楓臉色變白了,他居然推開了澐瑞的手,簡直是不想活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他臉慘白得像看到殺人魔王一樣,澐瑞心裡真不是滋味,他有讓他這麼恐懼嗎?「你道什麼歉,我們都這麼熟了還需要說對不起嗎?」經過了上次的教訓,澐瑞就算有什麼氣也不敢向他冒然發作了,等下再找幾個倒楣鬼手下出氣吧!

逍楓張大了眼。「你不生氣?」

「你希望我生氣嗎?」澐瑞低沉的嗓音宛如在哄著情人般蠱惑似的說,一邊撫弄著他的耳垂。

他垂下眼,心漏跳了一拍,有種被捧在手上疼愛的錯覺,「不,你不氣就好。」他是不是有點愛著自己?也許冷管家說的不是真話,這個男人是真心愛著他也不一定!

澐瑞微笑的給了呆呆的他一個輕吻,「快點把衣服換上吧!餐廳已經預約好了,可不能遲到哦!」他拿起擱置在一旁的衣服遞給了他,囑咐道。  

他順從的接過了衣服,當他一將衣服攤開,赫然發現那是一件綴滿白色蕾絲的女性連身洋裙。「這不是女人穿的衣服嗎?是不是拿錯了?」

「沒有拿錯,這是給你穿的啊!」澐瑞抬起了一邊的眉毛,「你不喜歡這種款式?」

逍楓澄清道:「我不是不喜歡,而是這是給女人穿的啊,怎適合我穿?」

「當然適合,這件衣服特地為了你量身打造的,應該很合身才是!」
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逍楓連忙說明清楚:「不是這個問題啊,我是說我不能穿這種女人的衣服!」

「有什麼好不能的?這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澐瑞理所當然的說,一點也沒有考慮到他的男兒心思。

深吸了一口氣,逍楓鼓起勇氣,捍衛著他的男性自尊說:「可是為什麼一定要穿女性的服裝?要穿也該穿男性的西裝!」

「你就為這在鬧彆扭啊?」澐瑞保持著耐性的說,這個小傢伙自從失去記憶後越來越敢反抗他了,這算是好現象?「我不是說過你是我的女人嗎?和我出門去自然也要穿配合這個身份的衣服!」

「女人?」宛如重石擊在了頭部,逍楓受到了巨大衝擊的說:「我只是你的「女人」?」他這樣說是什麼用意?是把自己當成女人替代了嗎?還是如冷管家所說的,他怕自己雙性人的身份給他丟臉,所以要他打扮成女性才能陪他出門?

對於他的問話,澐瑞覺得莫名奇妙的答道:「除了這還有別的嗎?」他不是已經很明顯表達他的感情了嗎?這遲頓的人兒還有什麼好質疑?  

逍楓多希望聽到的是不一樣的回答,他多渴望聽到的是他說當然不是,你是我最愛的愛人,但是澐瑞的答案卻粉碎了他的希望,「你說得對,是我誤解了!」他黯然的低下了頭去看著自己的手,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瞧他說得像受了多大的委曲般哀怨的口調,澐瑞急忙追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穿這衣服這麼不願意?」

「不,我哪會不願意呢?」逍楓抬起頭,硬是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我會穿上的。」他自暴自棄的說,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既然自己只是他拿來代替女人用的調劑品,那麼他又如何期盼他會在意自己有多排拒被當成女人看待?可是上天啊!為什麼要在自己發現愛上他以後才明白這樣殘酷的事實?   

「你真的這麼想?」看他順從了自己的話,表情卻好像是被逼的一樣,澐瑞真是納悶極了,這小傢伙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剛不是還極度不願意的嗎?怎麼這下又接受了?這是在演哪一出?

「是啊!」逍楓死命控制著眼淚飄出,幽幽的說,活像小媳婦的口吻。

逍楓可憐兮兮、逆來順受的反應更讓澐瑞覺得莫名奇妙,要是在以往,他早就耐不住脾氣逼問他了,哪會忍到這時候?可是現在為免嚇壞好不容易找回失而復得的珍寶,他只有忍耐。「那我出去等了!你趕快把衣服換上,等會我會派女僕進去幫你梳理頭髮!」

「我知道了。」逍楓輕點著頭,眼眶泛紅的目送他離去。      

等澐瑞消失在門後,逍楓面對著一室的空虛,拿起了澐瑞交待他要穿上的衣服,整個人像失根的浮萍般茫茫然然,一顆心沉入了千年冰窖中,沒想到他這麼苦命,才剛發現自己愛上同性的震驚事實,又馬上面臨了悲慘的失戀,他竟這麼苦命到淪落為黑道的玩物!如果他是女人的立場的話,大概是被稱為情婦之類的名稱!可現在的他恐怕是比情婦還不如吧!

能怪誰呢?是自己太天真、太傻了、太蠢了、太自作多情了!澐瑞根本沒有愛上他!說兩人是情人的話不過是哄著自己開心的甜言蜜語,他竟還當真!

他愛的那個人根本不把他當愛人看!就像冷管家說的,他只是他圖新鮮,養著好玩的洩慾用寵物!

他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他明明對男人沒有記憶,但男人對他百般疼愛、還幫他擦洗身體,原來是因為自己是他養的寵物,身為主人的他自然得負起一切的飼養責任,付出關懷與溫柔,就像寵溺養的狗狗一樣,尤其又是一隻會懷孕的稀世珍種,當然得小心照顧,要不然死了可就沒得玩了。

而自己不知不覺沉溺在他的呵護中,與他做愛、親吻,認為自己深受他所愛!殊不知那只是馴服寵物的方法罷了!

笨蛋!像你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還以為人家真會愛你?   

就像當初生下他的親生母親,在發現他是雙性人之後就因不肯養育這樣的畸形兒便拋棄了他,離家出走了,而唯一仰賴的父親,據男人的說法,早捨下他一個人跑路了!

自己是個被遺棄、連父母都不肯要他的人,這世上根本沒有人會真正愛他的!
哈哈,好可笑,可是為什麼笑不出來呢?
他慢慢穿上了生平的第一次的女裝,默默的流下了眼淚,

穿上後才發現那是件前胸用全片蕾絲裝飾的洋裝,袖口繡上了珍珠袖扣,搭配上縷空繡花,後背呈字型開口,由於沒有開得很低的關係,僅是微微露出背部,看起來典雅又不失性感,寬鬆服貼的剪裁顯然是為了孕婦而設計。作者因為想不出逍楓該穿什麼樣的洋裝,還特地找出我家的衣服郵購目錄參考,終於找到一件適合他的白洋裝啦各位知道這件要賣多少錢嗎台幣2400元整啊

他走到穿衣鏡前,茫然的注視著鏡子中照射出來一襲白色長洋裝的人影,雪白的肌膚、突起的肚子,配上飄逸的長髮,簡直是變了一個人,從頭到腳,完全是一個女人的妝扮,哪看得出有半點男性的影子?

這就是自己嗎?難怪男人要將他穿上女裝,因為這樣的自己就和真的女人沒兩樣了。

看著鏡中悲慘的自己,他真的要泯滅自己的男性自尊,任憑男人將他當成女人對待?

不,他已經夠慘了,絕不能再繼續聽天由命下去了,他又不是真正的女人啊!他是個男人,怎麼可以隨他當娃娃擺怖,將真正的自己禁錮得不見天日!

既然如此,他只有離開他身邊了,總比等到澐瑞一腳踹開他來得有尊嚴多了,至少他還能保有肚裡的小孩!

那是他和澐瑞的孩子,縱使無法得到澐瑞的心,他也絕不能失去這孩子。

說做就做,他決心一下便往門口走去準備偷溜了出去,沒想到一打開房門,立刻看到兩個高頭大馬的大漢擋在了門前。

他一嚇,難道澐瑞怕他逃跑所以派了手下守著嗎?「我…想出去透口氣。」他胡亂編著藉口試看看能不能闖關成功。

「抱歉,大嫂,大哥吩咐過,在他派來的女僕來房間為您整理頭髮以前您不能踏出房門一步!」一看到他絕美的容姿,宛如仙女般出現在眼前,其中一個大漢臉色紅了起來,連忙低下了頭說。

「大嫂?」聽到這個稱號,逍楓呆住了,「你該不會是在叫我嗎?」他們為什麼要叫他大嫂?

「是啊,您是大嫂啊!」見到他驚訝的表情,另一個大漢搔了搔頭解釋道:「因為大哥說您是他的人,所以您自然而然就是我們的大嫂了!」


聽了他的話,逍楓才知道原來是澐瑞的手下認定了他是他們大哥的「情婦」,才那麼叫他的,可是他們一定不知道他是個貨真價實的雙性人,是澐瑞為了鮮用來代替女人的玩物吧。「除了我之外你們一定還有很多大嫂吧?」他苦澀的一笑,反正像澐瑞這種黑道大哥,肯定不會只滿足於他一個情人的。

「沒有這回事!」大漢惶恐的說:「這個大嫂你知道的,大哥出門在外總是有一兩個紅粉知己的,不過跟了大哥這麼多年來,我們很少看到大哥有固定的女人陪伴,總是不斷變換對象,大哥從不准我們亂喊她們大嫂,而您就不一樣了,是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大哥特別允許我們喊您大嫂的人,這就表示大哥很重視您的,他還要我們好好看顧您,一副唯恐你會消失的樣子呢。」

逍楓不由得迷惘了起來,澐瑞特別允許他們這樣遵稱他的用意何在?真如他手下所說的,因為他重視他的關係嗎?

不可能,他下意識的否認了這個答案,如果澐瑞真是如此在乎他,就沒必要讓自己裝扮成女人了!  

肯定是他肚子裡懷著他孩子的緣故,因為他要是有一點損傷,肚裡的孩兒也會不保,因為怕他會偷跑,把孩子帶到他找不到的地方,所以澐瑞才會不惜吩咐手下將他當作大嫂看待,好好監護住他。

等到他將孩子生下的那一天,就是他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了,到時澐瑞對他的溫柔與眷顧一定也會一併消失,連孩子都會被奪去……

想到這逍楓不由得一陣心酸,跺步走回了房間裡,這下該怎麼辦?連唯一的生路─逃跑都被堵住了!

澐瑞派來的人這麼快就來了,逍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的說:「請進來吧!」

隨著門的打開了,一個黑發亮眼的嬌小女子走了進來,她有張小小的瓜子臉,大大的眼睛與帶著微笑的唇辦,讓她看起來十分具親切感。

「我是高玉心,」她和善朝他打著招呼,「你叫我阿心就好,沒想到先生派我來服務的對象竟是這麼漂亮的人啊。」

對於她的讚美,逍楓實在無法由衷的感到高興,她一定是將自己誤認成女人了才會說自己漂亮吧。「那就麻煩你了!」就讓她誤會吧,若是他公佈自己的性別,恐怕只會嚇壞這個看似一臉無邪的女孩吧!

「你不必跟我客氣啦!這是我份內的工作啊!」高玉心將包包裡的美容工具全部倒在化妝鏡上,然後拿起梳子走到他背後,開始梳理他的頭髮,「你的髮質好好耶,而且也很好梳理,平常是不是有在做什麼頭髮的保養?」

這個女孩似乎特別饒舌,屬於那種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了的類型。

逍楓很老實的說:「沒有特別的保養,就是照普通那樣用洗髮精清洗而已!」

高玉心似乎很驚訝的樣子,「那就是天生的了?真是好羨慕呢!不像我除了洗髮精之外還得每天用潤發油與發膠,要不然頭髮就會亂翹!」

「是嗎?」逍楓心想幸好他不是女人,不需做那些麻煩的保養工作。

「其實我是新來這沒多久的,以前雖然有在髮廊做過美容師,但後來髮廊倒了,我也失業了,在因緣際會之下,知道這裡有在徵人,便來應徵,幸運的被選上了,在前些日子都是擔任在庭院打掃的工作,後來先生知道我有擔任美容師的經驗以後,就派我來為您服務了。」高玉心邊說邊將他的長髮梳在一起,「我雖然早就聽說過這房間住著先生非常寵愛的人,但是礙于先生的命令不敢隨便接近,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大美人,難怪先生對您神魂顛倒的。」

逍楓不曉得她從哪兒聽到這些的,簡直和那兩個手下說的話如出一轍,都說澐瑞重視著他,究竟是怕得罪澐瑞才說的場面話呢?還是澐瑞故意散播出去的假象呢?

神魂顛倒?是專指對他的身體吧!  

不准他人接近是不想人知道他所謂寵愛的情婦其實是個雙性人吧!否則他不會將他像禁臠一樣關著他。

但這種事也不好跟第一次見面的高玉心直說,他只有以傻笑掩飾了。

當高玉心將他的頭髮梳成一個髮髻,高高的綰在頭上,使得逍楓雪白的玉頸整個露了出來,這時高玉心突然驚訝似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逍楓訝異的回頭看著女孩。

高玉心連忙說:「沒什麼啦,我只是突然發現到你的後頸上有一個像蝴蝶一樣的圖案,覺得很新奇,是你去貼那種刺青貼紙嗎?還是去刺青刺的?」

「不,是我一出生就有了!」

高玉心一聽,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光彩,「這麼說是胎記羅?」

「是啊!」

「這樣啊,我本來還以為是另外加的呢!」高玉心微笑的說,但那笑裡卻像是在掩飾什麼般。

逍楓自然察覺不出來,「會很奇怪嗎?平常我都是用頭髮遮著的,所以常忽視了它的存在。」
「不,一定也不會奇怪,」高玉心搖了搖頭,「這個胎記非常適合你!把你襯得更加美麗了!」

逍楓不禁悲哀的想著,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話,還會這樣讚美自己嗎?

「我真的很羨慕您這樣的天生麗質,不管梳什麼樣的髮型,化什麼樣的妝都好看。」高玉心把閃閃發光的珍珠髮夾插在他的髮髻上,再為他的頸子與兩耳別上了鑽石項與耳環,「你看,這是先生特別囑咐我為您準備的珍珠髮夾,鑽石項與鑽石耳環,和您白皙的肌膚十分搭配!先生為了您不惜大手筆,這些都是價格不奜的真品呢!」

「是嗎?」逍楓無法由衷的感受女僕的興奮,對他來說在自己身上穿戴女人的飾品只能用滑稽來形容,澐瑞究竟是什麼用意選了那些高價的飾物?是不是他以為這樣自己就會高興?他把他當成了他包養的女人是吧?

「看得出來先生對您真是寵愛有加啊,要是有男人這麼對我的話,我一定會感動到以身相許的!」絲毫不覺逍楓的心事,高玉心以羨慕的口吻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一雙靈巧的眼裡冒出了少女漫畫般夢幻的光芒。

逍楓不明瞭她的想法,送他高價的禮物、把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門亮相,就是寵愛有加嗎?在他看來,男人就像個為了參加寵物秀而特地把寵物妝扮一番的主人,或許是不想破壞高玉心的夢想,他終究沒說出口。

高玉心替他化上了淡妝,「太太,您看起來真是太美了,我想先生看了一定會很滿意很驚豔的。」

逍楓呆呆的注視著鏡中不像自己的自己,淡色眼影描繪下襯托出如星的明眸,暈紅的桃腮,豔麗的朱唇,宛如公主般高貴的髮型,襄綴著潔白的珍珠,雪白的頸子上掛著璀璨的首飾,一襲絲質的高價洋裝襯托著晶瑩玉潤的冰肌玉骨,雕塑出一個豔光四射的麗人,「這就是我嗎?」

「我從來沒看過比您更美的人了,難怪先生要把您藏起來呢,一定是怕別的男人看到會搶走你啊!」高玉心讚歎的說,以發花癡般的眼光直直注視著他。「連我都快愛上您了!」

「你說得太誇張了!」頭一次受到女性這麼直接的說法,逍楓不知所措的說,澐瑞是要把他改造成他想要的女人樣子嗎?「我實在是沒有你那樣說的價值!」

「哪有這回事,我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啊,」高玉心強調的說,「真希望我也能長得像你這般絕色,這樣那個人也許就會多看我一眼……」她光燦的眼裡突然掠過了黯淡。

「那個人?」感覺到她話中流露的哀傷,逍楓訝異的轉頭看她。

「沒什麼啦,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不要介意!」高玉心笑了笑說,好像剛才的傷感不存在般,「我的工作就做到這結束了,先生在外面的客廳等著接您去用餐呢,您快出去吧,先生已經等您等很久了呢!我猜先生見到您時一定會很驚豔的!」她比當事人還興奮。

「我知道了。」他很明白在澐瑞的管轄下,他是沒有拒絕的餘地,澐瑞等待的不就是他變裝的這一刻嗎?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他向女僕頷首示意了一下,走向了房門口。

當逍楓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後,高玉心的笑顏也跟著凝固,露出嚴肅的目光,「他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隨著他的說話聲,從窗外翻進一個蒙著面的男子。「你倒是挺聰明的嘛,知道我在這裡偷聽。」蒙面的男子有一雙邪媚的眼睛,手勾起了高玉心的下鄂說,「不虧是我的人啊!」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一向不信任人,就算是為了你什麼事都肯做的我,你也不信任吧!」高玉心的話中透著一絲苦澀,「所以你一定會跟著我!不正是因為你怕我會背叛嗎?」

「閉嘴!」蒙面男子眼中怒意湧現,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不要說得你很瞭解我似的!記住你自己是什麼身份!」

高玉心被這麼一打,假髮掉了下來,露出了梳理分明的短髮,原來他竟是個男子。「對不起,是我越矩了!」他到了嘴角血腥的味道,差點忘了自己在他心目中什麼也不是。

「你明白是最好的了,下次不要再說忤逆我的話,」蒙面男子用手指抹去他嘴上的血,舔進自己的口裡,「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是乖乖聽我命令去做事的人,不要過問我的私事,知道嗎?我的小血玫!」他傾近他耳邊,恍若對情人訴說著甜言蜜語般低聲喚著他的小名。

「我知道,」高玉心,不,這只是他為了混進這裡所取的假名,從七歲那年在孤兒院被蒙面男子收養以後培養成殺手兼助手的他,沒有真實名字,他只有一個人人聽了都會懼怕的代號─血玫,因殺人後會留下一朵染血的玫瑰聞名,「跟了你這麼多年,我怎麼會不明白呢?。」血玫忍不住渾身的戰慄,眼前的男人就像是有毒的罌粟,一旦染上便越陷越深無法自拔,明知道他只是將自己當棋子利用,時而施以甜糖外衣包裹的餌,可是他卻甘之如飴,誰叫他愛著他呢?作者兩人是養父子關係雖然沒血緣關係,爆啊,最近父子題材好像很流行耶我不負責任飄走中  

「言歸正傳,你近身探查的結果,他頸子上確定有蝴蝶胎記嗎?」蒙面男子邪惡的眸子宛如聞到血的鯊魚一樣銳利的瞇了起來。

「是的,真的有,是我親眼所見,」血玫照實報告著,「正如你的猜測,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沒有錯。」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總算是被我找到了!」蒙面男子冷笑一聲,「那傢伙以為把他裝成女人,我就找不出來了嗎?」

「既然已經確定是他了,你打算怎麼做?」血玫注視著他的臉說。

「當然是殺無赦!」蒙面男子眼中殺機一閃,令人不寒而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要是不除掉他,怎麼能安心!」

「殺了他?」血玫腦中浮起了逍楓那張無暇的美麗臉龐,心中有過一絲不忍,他並不想殺無辜的人,「但是老頭子那裡你要如何交待?他要是知道你殺了他孫子的話你千方百計想要統領三流會的的計劃可是會功虧一簣的,更何況不需要殺他,以他現在的樣子,誰也認不出他是男的,還被御華幫的老大陳澐瑞藏在這間屋子裡,我想老頭子再怎樣也不可能會查到他就是他唯一女兒的兒子……」

「怎麼?你不忍心殺他嗎?」蒙面男子冷絕的盯著他,「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冰冷得幾乎凍結的聲音。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妥罷了,」血玫否認的說,「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人。」

「我差點都忘了你愛我愛到不顧一切的程度啊!」蒙面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那麼你應該會為我殺他吧!」他一把摟住他的腰,吐出的言語就像美麗的毒花般充滿致命的誘惑力。

「我……」血玫無法自他的魔咒中逃脫,只要他一句話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再所不惜,男人就是知道這點才一直利用著他對他的愛為所欲為,多殘酷的人啊!為什麼他會愛上這樣的男人?「請你相信我對你的心,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幹,但是這次真的太棘手了,你也看到了這屋子守備重重,可見陳澐瑞有多護著他,根本無從下手,何況陳澐瑞是御華幫的老大,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就算真的把秦逍楓除掉,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到時你我都難逃被御華幫瘋狂報復的命運!」

「笑話!屈屈一個御華幫又能耐我何?」蒙面男子猖狂的說,「還是你怕了?」

「不,我並不怕死,從你收養我開始我的命就已經是你的了,」血玫說著,「我死不要緊,我是擔心你會受到報復。」

「原來你是擔心我啊!真是為我著想!」蒙面男子吻著他的唇,指尖在他的胸膛上劃著,「那麼只要讓御華幫這個障礙除去不就得了!」

「你…的意思是要先殺了陳澐瑞嗎?」血玫喘息的說,「這太難了,他的後台很硬的。」

「當然不是,與御華幫結仇對我並無好處,」蒙面男子居心叵測的說,「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秦逍楓失去御華幫老大這個保護傘,那麼下手的機會就容易多了,也無後顧之憂!」

「失去保護傘?」血玫不解的道,「怎麼做?你也看到了他是那麼重視他的,不可能會棄他不顧的。」

「那還不簡單?」蒙面男子奸笑了一下,「只要使點技倆,讓陳澐瑞對他心生嫌隙,死心斷念,將他親手趕離自己身邊,這樣一來秦逍楓便處於了孤立無援的狀態。」

「難道你已經有方法離間他們?」

「當然有,只要你配合的話,」蒙面男子發出令人發毛的笑聲,「一但能除去秦逍楓,老頭子就只能將位子傳給我這義子,到時三流會就是我的了,自然少不了有你好處的。」  

「我為的不是好處,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

「我知道,如果你輔助我登上那位子,你就是我唯一的愛侶!」蒙面男子灑著餌的說,「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嗎?」

「為了你對我的承諾,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真是傻啊,他隨便說的謊言都信,等到他的大計成功,這顆棋子就已經沒有用處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你的表現了!」蒙面男子期待著計劃成功的那一天。

當逍楓走到了客廳,澐瑞立刻起身朝他走近,「你這身打扮真是太美了,太適合你了。」貪婪的掃視著逍楓美豔無雙的麗姿,澐瑞心神蕩漾的說,好想把他永遠關起來,不讓別的人看到他。

「我真的得穿這樣子出去嗎?」逍楓咬著唇說,倒映在澐瑞眼中的是變裝成女人的自己,他注目的、誇讚的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啊!他是準備把自己改造為女人嗎?或是他有強迫男人穿女裝的嗜好?

「有什麼不好啊?」澐瑞不客氣的攬住了他的細腰,「你看這項和耳環都是我特地替你挑選的,喜歡嗎?」

逍楓晶潤、白嫩的肌膚將璀璨的鑽石襯得更加光彩奪目,那襲如雲的黑髮將澄亮的珠珠襯得更加耀眼亮麗,胭脂輕抹,眼波流轉之間,顯露人間絕色,澐瑞幾乎無法將眼光從他身上離開。

根本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因為這是女人的飾物,不該是一個大男人戴的,可是他知道在男人面前反駁只會引起反效果。「喜歡。」心中暗歎了口氣,他只得順從的說。

「真的喜歡嗎?那干麻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看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欣然接受的模樣,澐瑞強自捧起了他的臉說,「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沒事!」逍楓搖了搖頭,說了又有什麼用,反正他都把自己當女人看了。

「不要騙我,看你一點也不像沒事!」澐瑞看了看他,勾起了嘴角,「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早上歡愛結束後我把你一個人丟在房間裡就出去了,你醒來看不見我,所以在鬧彆扭,是吧?」

「不是的,我沒有啊!」男人的猜測和事實離了十萬八千里,他不懂男人為什麼會往這方面想。

「既然這樣就早跟我說嘛,難怪你從剛才就一直不太對勁,」澐瑞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是把他異於平常的表現當成了是在向他撒嬌,「乖,我是出去處理一點事,沒和你說是看你睡得那麼熟才不想吵起你。」

「不是,我不是…」逍楓急著要解開他的誤解,的確他醒來時沒看到澐瑞是感到有點寂寞,但不致於到鬧脾氣的地步,更何況他不是為了這個在難過啊!   

「好,好,我明白,」像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情人一樣,澐瑞湊近他耳邊舔了一下,以愛撫似的聲音意有所指的說,「不要不高興了,我今天一整天可是特地抽出空來陪你,等會我會好好「補償」你的!」不顧四周站立的手下,他擱在他腰間的手不安份的移到他屁股上摸著。

「別這樣,」逍楓試著要制止他的手,「有人在看!」他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吃自己豆腐,太羞恥也太丟臉了。

「不用在意他們,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敢抬頭看的。」澐瑞堂而皇之的說。

逍楓惶惑的環顧四周,果然如他所說,所有小弟都是低著頭的,在澐瑞凌厲的眼神之下,誰有膽去看老大的愛人一眼?   

「你看根本不會有人敢往這邊看的,」澐瑞得意的說,「這下沒什麼好顧忌的,在飛離還沒把車子準備好之前,乾脆先疼愛你一下。」他冷不防的將他下巴抬起,奪取了他柔軟的芳唇。

「啊…」來不及預防的逍楓驚得張大了眼,正要出聲制止,豈知一張嘴便讓澐瑞的舌頭有了可趁之機,毫不費力的伸了進去攪拌蹂躪,堵住了所有的話語,空氣中只剩下唾液相吸的響聲與急促的喘息聲。

為免他逃脫,澐瑞緊緊扣住他的腰,讓他沒有掙扎的餘地,唇深深的吻著他,舌尖竭盡所能的來回挑逗著他口腔內部的性感地帶與舌蕾,盡情的吸啜著他的芬芳,彷彿要激起他的慾望般,手不知不覺摸上了他裙下光滑的大腿。

逍楓顫抖的抓住了他的肩,一想到周圍都有人在就無法放縱的享受,他簡直是羞恥極了,澐瑞該不會是打算在這個地方要了自己?

他究竟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他既不是妓女,也沒有被視奸的興趣,澐瑞怎麼能在手下環立下這樣對自己,就算他們不敢看,用耳朵聽也知道他們在干麻了吧!

「不……」羞得無地自容的逍楓拚死的想要抗拒,但是長期受到男人調教的身子卻不聽使喚的癱軟在對方高超的熱吻下,意識逐漸潰決,酥麻的熱浪自體內迎湧而上,令逍楓緊縮在花辦內的青芽忍不住昂首,像在渴求男人的碰觸般微微痙攣著,他澄清的美目染上濛濛的水霧,宛如浸泡在湖水中的琉璃石,雪白的雙頰染上春情的豔桃,宛如春曉時盛開的桃花,全身都散發著誘人的魅力。

得到逍楓銷魂的反應,澐瑞更是得寸進尺的用舌頭伸進他芳唇深處,挖掘著他的性感,緊接著纏捲住他無處可逃的舌,逼他與自己的勾纏在一起,滑入的手指順著大腿內側撫摸著那一帶的敏感肌膚。

逍楓渾身發熱,抑止不住從嘴邊洩露出來的喘息聲,濃密的睫毛忘我的抖動著,幾乎忘了自己處在什麼樣難堪的境地。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突然被打了開來,飛離氣喘噓噓的從外頭跑了進來,「大哥,大哥…」他這麼一叫,同時有無數的眼睛投向自己,像是在對他使眼色似的,這些小弟是怎麼了?眼睛歪了嗎?干麻都低下頭啊?他抬眼仔細一看,這一瞧可不得了,只見大哥手抱著美人正在擁吻著,他才驚覺到自己又打擾了大哥的好事。   

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傻站在當場,完蛋了,他怎麼每次來得都不是時候啊!

因為飛離不識相的闖入,澐瑞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了逍楓的唇,但手依然死摟著他的腰,逍楓也如大夢初醒似的全身僵直,臉埋進了澐瑞的胸膛中再也沒臉抬起來了。

真是晴天霹靂,自己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澐瑞強吻輕薄,而他不但沒辦法抵抗,甚至沉溺其中任他予取予求,更糟的是這一幕放蕩的姿態還被闖進門的高壯大漢給撞見!叫他以後要用什麼顏面去面對這人和在場的小弟們?他們又會怎麼想自己?逍楓的眼裡忍不住滴出了淚水。

「看你大呼小叫的叫什麼?沒看到我在忙嗎?」澐瑞很不爽的瞪向了飛離。

飛離跪了下來,顫抖的賠罪道:「對不起,大哥,我是來通知你車子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您在…」他挑選著適當的辭彙以免觸發地雷,「與大嫂恩愛,請原諒!」

逍楓一聽從腮幫子紅到了耳根,臉埋得更深了,他從未這麼羞恥過。

澐瑞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措辭似的,龍心大悅,火氣全消,「算了,你起來吧!既然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別讓你們的大嫂等太久!」他愉悅的看著逍楓羞怯的樣子,要不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又想吻下去。   

「是的!大哥!」飛離喜出望外的站了起來,真的是奇跡啊,大哥居然沒發脾氣,還放過了他一馬,差點沒讓他感激到痛哭流涕!

「怎麼,你要躲在我的胸膛躲到什麼時候?」澐瑞俯下頭以他才聽得到的音量邪邪的呢喃道:「是太舒服捨不得離開嗎?需要我抱著你到車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逍楓慌張的從他身上離開,快步往門口走去,通紅的臉低了下來,一路上都不敢回頭看他,深怕澐瑞真的會實現他的話。

澐瑞大笑著跟在他背後,一邊欣賞著他迷人的背影與腰身款擺的步履。

逍楓不自在的坐在加長型的防彈黑頭車裡,惴惴不安的望著車內寬敞得不像樣的空間與豪華得過頭的擺設,簡直就像是總統的專用車子一樣,更誇張的是前面不僅安排了一台專門開路的車子,後頭還跟著數台行保護之責的賓士車,逍楓不由得目瞪口呆了,只是出去吃個飯,需要動用到這麼多人力嗎?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嗎?   

由此可見澐瑞在黑社會中佔著即崇高的地位,絕不是普通的人物!不是他這種清白老白姓可以想像得到的身份。

他不禁納悶自己當初究竟是怎麼會和這個黑社會老大扯上關係?明明兩人是各自生活在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世界啊,他偷偷抬眼凝望著身旁悠閒得翹著腳的男人,努力運用著小腦袋回想著,換來的卻依舊是模糊、空白的記憶。   

「怎麼一直看著我?」發覺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澐瑞眼裡興起了一抹玩味,「我長得這麼好看嗎?讓你看呆了?」

「不、不是啦!」逍楓一陣慌亂,面色窘迫的結巴道,「我只是在想我以前是怎麼跟你認識的?因為你跟我應該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照理說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澐瑞眼中掠過一絲陰霾,「你還是沒恢復記憶吧!」說著,他將逍楓緊緊摟進了懷裡,就像要將他揉進自己骨血般,「不要緊,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不想起來比較好,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了。」他怕逍楓一記起兩人初識的過往時光會連帶想起自己曾狠心傷害他的往事進而疏遠自己,在他有生之年,他絕不允許這種可能發生,他不想再失去他了。

「可是…」逍楓困惑得不得了,從男人的口氣中得知他似乎不願意他恢復記憶,為什麼?

「沒有可是,」澐瑞不自覺的臉色一沉,用力握緊了他的手,以不由分說的陰寒語調道:「你聽我的話就是了!」

又來了!這男人翻臉像翻書一樣快,「痛!」逍楓發出了一聲悲鳴後,臉上也出現怯懦之色。

見到他嚇壞的反應,澐瑞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放開了手,緊張的檢視著那雙細白的手腕上因他用力過猛而留下的鮮明紅痕,一邊輕輕揉搓著,「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對你的,還痛嗎?」

逍楓眼中寫滿了委曲,他究竟算是澐瑞的什麼?他高興時就哄自己兩句,不高興時就對自己叫罵,實在是太過份了,不知不覺掉下了淚水。

「楓,別哭了,」一看到他哭,澐瑞驚慌失措的用手指抹著他的淚,「都是我的錯,我不會再對你那麼粗暴了,你知道我對你的眼淚最沒轍了!」   

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男兒淚,以他堂堂的男兒身,卻在男人面前流露出如此娘娘腔的醜態,難怪澐瑞要說他不像個男人了,但是他就是沒辦法克制自己。「我…也不想哭的,是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直掉下來。」

「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讓你再哭了!」輕捧起了逍楓淚濛濛的小臉,澐瑞認真的在他唇上印下了誓約般的一吻。  

逍楓聞言內心擺盪不已,心動搖得好厲害,澐瑞對他說的這句話是在向他求愛的意思嗎?他不是只把自己當寵物看嗎?那他現在又為什麼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會是自己會錯意嗎?可是他看自己的目光是那麼的認真,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好矛盾啊!

「你恍神恍得厲害哦!有我在這裡你的心還能飛到其它地方去,」看他心不在焉、一副想什麼事想得出神的樣子讓澐瑞感到非常不滿,他的心只能想著他。「看來我得好好提醒你我的存在了!」他的手伸進他的裙內探索著那被包裹在底褲裡的慾望中心,嘴俯近他的鬢角,補抓住嫩白的耳垂深深一含。

「啊……」當逍楓發覺澐瑞的魔掌襲上自己時,驚喘了一聲,「不要這樣!」他急切的伸手制止著那蠢蠢欲動的手,擔心會被前方的司機與助手座的保鑣發現,雖然與男人在一起對他來說是夠驚世駭俗的,但他還沒開放到成為車床族的成員。

逍楓的抗拒更激發了男人的獸性,「為什麼不要?」澐瑞壞笑的撥開了逍楓阻礙的手,眼中射出的野獸光芒肆無忌憚的表現出男人的欲求。

感受到男人散發出的雄性激素越來越濃,逍楓本能的後退,直到背部抵到了車窗,無路可退為止。「求求你,不要在這!司機他們會看到的!」他哀求著,希能能讓澐瑞打退堂鼓,

「不行,這是給你的懲罰,誰叫你在我面前想其它事!」澐瑞如獵豹相中羚羊般撲了過去。

「不要啦,我還懷著孕,」他情急之下只好拿寶寶來做擋箭牌,也許澐瑞會看在寶寶的份上高抬貴手,突然想到他上次和澐瑞做愛的時候肚裡的寶寶不知道會怎麼想?「而且寶寶也會聽到的…」他摸著微腫的肚子,小臉紅透了。  

「寶寶聽到不是更好?讓他知道他的爸爸媽媽有多恩愛啊!」澐瑞不懷好意的調笑道,「更何況你懷孕到現在我們做了好幾次,你肚裡的小子早就聽到了,現在才想防預太遲了吧,我看他應該也習慣了,早點接受老爸老媽給他的性教育不也很好!」作者汗澐瑞果然是色狼啊看來肚裡的小孩也可能成為小色狼一匹

「哪能這樣!」逍楓的臉更是紅得不能再紅了,這男人簡直是把自己色情的行為合理化,什麼性教育,萬一孩子在耳濡目染下生出來也跟他一個樣怎麼辦?  

「你的話太多了,懲罰都還沒開始呢,不要浪費時間了!」他用嘴沿著他的額頭吻下來,小心的不壓到他的肚子,長期握槍而長繭的雙手輕柔的愛撫著他僵硬的身子,「放心,我不會傷到孩子的,把身體放鬆!」

「啊…不啊…」逍楓喘息著搖著頭,透過升起的隔離窗可看到司機在駕駛著方向盤,一旁的保鑣正襟危坐的注視著前方,隨時都可能透過後照鏡看到後座的情形,讓他很不安心。

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般,澐瑞渾厚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聲呢喃,「不想被發現的話就不要掙扎,不要發出太大的動作與聲音,要不然司機和我的保鑣可是會聽見的!」

其實前座與後座中央隔著的透明隔離窗具備隔音功能,而且是魔術玻璃制的,從前面是看不到後面,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是逍楓不知道罷了,澐瑞是故意不告訴他。

無計可施之下,逍楓只有緊咬住唇,照澐瑞所說的放鬆了全身的力量。

「真是好孩子!」澐瑞對準了他的唇給了他一個火辣辣的甜蜜熱吻,不斷用舌頭與牙齒鬆緩他緊崩的神經,耐心的賜予歡悅,直到他忍不住張開了嘴接納自己為止。  

「哈……」逍楓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四唇相交的情熱傳來給他熱切的吐息,讓他渾身都燃起了一片熱火,眼眉閃動之間渲染上一層豔絕的玫瑰色,很快的心智失去了控制,他幾乎忘了今夕是何夕,情不自禁的臣服在男人的唇下姿意承歡。

澐瑞見他動了欲情,將唇離開了他的嘴,戲謔的笑著說,「才只是接吻就這麼有感覺,這才只是處罰的序幕而已耶!原來你這麼喜歡被我處罰嗎?」   

「沒有…那回事…」氣喘吁吁的逍楓羞紅了一張臉,用沒什麼威脅力的聲量駁斥道,誰喜歡被處罰啊?是他老是對自己做色色的事,他當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被心愛的對象觸碰是男人都會有反應的。

「想否認嗎?」澐瑞冷不防的扳開了他的雙腿,然後一把將他的內褲扯下來,「看看這個地方就知道了!」

「不要啊!」逍楓急著想合緊雙腿,但根本來不及制止他的行動,下半身就被脫得一乾二淨。

「別亂動!司機可是會發現的哦!」澐瑞假意的提醒道,不由分說的將他固定成雙腿大開的姿勢,讓他的下肢無法合併。

「唔……」逍楓只有咬著唇不敢聲張,深怕驚動了前座的人,裸露的下半身迎著冷空氣微微顫抖著,最令他感到羞恥的是男人的視線把他羞於見人的部位看個正著。

澐瑞俯下頭在他的跨下,仔細觀察著逍楓包裹在粉色花瓣內的男性器官,「你看,這個可愛的地方已經豎起來羅!」他剝開了纖嫩的瓣膜,將抬起頭的青芽抓了起來,發覺鈴口溢出了難忍的汁液,沾滿了手指,「哦,已經開始冒出興奮的果汁來了呢,剛才還想否認?」

「啊…不是的…這樣的…」逍楓喘息著,被男人這麼一說,臉又是一紅,叫他直接承認太難為情了。

「不是這樣,是怎樣?」澐瑞喜歡看他羞澀的模樣,壞壞的逼問他,「想要我吻這裡嗎?」他揉搓著顫動的青芽,指尖刮過敏感的花冠。

「啊…不…要…」竄過背脊的戰慄快感很快的襲擊了他,逍楓拚命壓抑住想要叫出的歡聲,小聲的對澐瑞說。   

「你說不要就停的話就不是懲罰了!」澐瑞猛然吸住了面前不斷痙攣的青芽,舌尖刺激著充血的表皮。   

逍楓的下顎不得不往上仰起,上半身彎成了弓型,眼裡充塞著喜悅的淚珠,下腹部延燒上來的熱浪沖得他滿腦子空白。

「喜歡吧?」澐瑞的舌更加撩撥著維持著美麗形狀的先端,從悅樂的出口不停的吸著滲出的花露。

「唔唔…不…不要那樣…弄啊……嗯……嗯」令人瘋狂的悅樂感,讓逍楓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姣好的四肢都崩直了,幾乎要淹沒在洶湧的情慾波滔中,他只有邊呻吟著邊央求著澐瑞快停止這甜美的折磨。

但澐瑞一心要將逍楓推至絕境,除了愛撫他的男性器官外,手指也不客氣的伸進正下方濕淋淋的女性花園內來回抽插,同時挑逗著他的女性部位。

「唔……」逍楓驚覺自己已忍抑不住張口洩出了嬌吟,連忙用手塞住自己的嘴,眼睛不安的描向了隔離窗,但是不一會就被源源不斷湧上的快感給奪走一切的注意力,他咬緊了手指,體內盈滿了一股深切的渴求與對男人的需索,深入下體的手與唇,在在刺激著他興奮的發狂,

他扭著腰,任憑慾望的列車將他載向了雲端……   

就在他要達到高潮的前一刻,男人突然將手抽離了他,唇也跟著離去。   

逍楓茫然的望著他,下體一陣空虛,突然中止的快樂,就像快達到山頂卻被人一腳踢下來一樣令人焦躁又難受。

「怎樣?看你一臉為什麼不繼續的樣子,剛才那樣還不夠嗎?」澐瑞看著他一臉慾求不滿的模樣,調侃著說。

「我沒…有…」逍楓羞愧的垂下了眼皮。

「你又說謊了!真是個不誠實的孩子。」澐瑞吻了他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條綁禮物用的紅色緞帶,綁住了他快要爆發的青芽根部,打了個蝴蝶結。「這是為了懲罰你說謊,意外的很適合嘛!」   

「我不要綁…快放開…」出口受到堵塞,逍楓難受的扭動著腰身,強烈呼告著想要解脫的情緒,卻無力逃開。

「不行!要好好忍住,要不然怎能叫懲罰呢?」澐瑞露出惡魔的微笑,「接下來還會有更激烈的哦!」他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個像嬰兒手臂一樣粗的男形按摩器,慢慢插進逍楓被迫綻放的花唇裡。作者汗作者也不知道他從哪拿出來的難不成這傢伙是隨身攜帶嗎     

「啊……那是…什麼…」逍楓恐懼的看向進入自己下體的奇妙物體,對於記憶只有到十七歲那年不解人事的他來說,早就遺忘了澐瑞曾拿這類性道具來調教自己的那段日子,所以他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

「是會讓你舒服的東西。」澐瑞將男形推得更進去一點,然後打開了開關,按摩器立刻震動了起來。   

感到體內一陣天懸地轉的波蕩,逍楓連抗拒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捲進了強烈震撼的漩渦裡,一波跟著一波到來的電流刺激著性感神經,這是他從來不曾體會的感覺,全身好像都在貪求著慾望的種子。「…太強…了…快關掉…」

逍楓抓緊了椅套,難忍的扭著腰,試圖要逃出下肢被引燃的慾火,身體越來越熱了。

「好像還不夠的樣子,再讓你更舒服吧!」為了引起他更激烈的反應,澐瑞不惜將沾著蜜汁的手指伸進了雙丘間隱蔽在最下方的花蕾裡,逗弄著緊窄的內道。

「啊…」來自兩方的刺激,集合成驚人的快感直接衝擊著腦門,逍楓不自覺的發出了惱人的吟聲,身子好像要爆炸開來一樣,令他快要發狂了,當他隨著湧來的巨浪拋到極樂頂端的那一瞬間,含住男形的花蕊噴出了大量汁液,同時,他也感到自己的男性因被綁住無法發洩而脹痛不已。

「很難受嗎?很想要洩吧?」澐瑞捏住了石榴般晃動的青芽,另一手撫摸著流出愛蜜的花唇四周,「可你的這裡卻流出這麼多的水。」

「啊…快鬆開…鬆開……」逍楓語意不清的呻吟著,下半身的滾滾熱浪不斷襲來,令他無暇顧慮羞恥心,連思考都斷絕了,只想暢快的將體內的熱情宣洩。「好熱…」

注視著逍楓求歡的姿態,被慾火燒紅的雙眼,渴求似微開的唇瓣,嘴角邊牽出的銀絲,在在都透露出身下人慾火焚身的表現,澐瑞眼中射出了濃烈的欲求,喃喃的念道,「看來藥效已經出現了。」原來澐瑞剛才放進他體內的男形事先塗上了媚藥。

「說你想要我,我就給你解放!」澐瑞關掉了按摩器的開關,一邊抽出放進蕾苞的手指,改成愛撫入口的周圍地帶,刻意騷不到癢處,就是要更進一步挑起他的渴望。

「嗯…」逍楓苦悶得不得了,渾身都在叫囂著想要的感覺,下體空虛得讓人好難過,他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只知道他好想要男人充塞自己,渾然不知是媚藥的影響。

「想要就快求我吧!」澐瑞邪魅的引誘道,手不斷搓柔著青芽。

「啊…」難以言喻的躁熱漲滿了身體,逍楓終於忍受不住提出了哀求,「求你…快給我…」

「好,沒問題。」澐瑞一聽才滿意將逍楓期待已久的分身送進了他底下的花蕾內。

「…啊……啊……」逍楓緊緊包裹住侵入的異物,細眉微微皺著,一張美麗的臉因快感而扭曲著。

「喜歡嗎?」澐瑞停留在他體內不動,游刃有餘的看著身下人性感銷魂的表情,修長的手指加緊著撥弄著痙攣得厲害的芽苞,更進一步逼他到悅樂的絕境。

「啊…好…好……」猛烈的、洶湧的感官熱浪,有如狂風暴雨朝逍楓席捲而來,加深了肉體燃燒的渴望,讓逍楓難受的磨蹭著身子,像在催促著男人為他消除充斥下半身的焦躁感。「快解開啊……」他忍不住伸手要去解開自己受到束縛的性器。

「叫我名字,」澐瑞壞心的抓住了他伸向下體的手吻緊了自己唇中,誘惑的說。   

「啊、啊…澐瑞…」早已受到媚藥影響而失去理智的逍楓像被催眠般,眼色朦朧的喊著男人的名字。   

「你愛我嗎?」澐瑞精銳的黑眼放出了深情的柔和光芒注視著眼前叫他癡迷的人兒,「你很想要去吧?快說你愛我!」他勾引般吸吮著他玲瓏小巧的耳朵,再一次打開了男形按摩器的開關。

「啊……」忘了是在車上,逍楓忘我的發出了激動的呻吟,受到媚藥腐蝕的媚肉夾緊了震盪的物體,加上青芽所受的折騰,每一下刺激都能造成最敏感的反應,他身不由己的抱緊了澐瑞雄厚的背,渾身細胞都在渴求著解放的快感,「我愛…你…澐瑞……」聽到了男人的誘哄,他情不自禁的說出了藏在他心頭的話。

「很好,為了獎勵你,你就好好的發洩出來。」澐瑞龍心大悅的解開了青芽上的緞帶。

「唔唔唔…」隨著性器的釋放,緊接而來的是強烈的爆發力,逍楓忘我的仰起了臉,身子也繃得緊緊的,聚積在體內的慾望之流終於找到出口,就像傾巢而出的蜜蜂般,一口氣吐出了高昂的汁液,就連車座椅的皮椅套都被濺濕了。  

「噴了好多果汁出來啊!」澐瑞將手指沾了沾逍楓釋放出的白露,舔進了自己唇中,邪魅的笑著說:「真是甜美的滋味啊!」

呆呆的望著他的動作,逍楓大口的喘著氣,尚沉浸在解放的餘韻中,但不一會突然驚覺到澐瑞的是自己下面射出的東西,羞恥心一下子回到了腦中,不由得難堪的說:「你怎麼吃下去了!」那是從他排放小便的地方射出來的液體,可澐瑞竟然還津津有味的吃下去,他不怕髒嗎?

「有什麼關係,只要是你的我都會舔的!」澐瑞舔了舔手上的殘汁,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你也看滋味吧!」他壞笑著俯下頭,將自己的嘴覆蓋印上了他的唇,藉著唇舌的碰觸強自送入了液體。

「啊…不…」逍楓根本沒時間拒絕,只有無奈的接下了進入自己嘴內的汁液。

「味道不錯吧?」澐瑞抬起了頭,壞心的問著。

「一點也不好……」逍楓搖著頭抗議著,想他一個大好青年,居然淪落到要吞自己體液,聽說黑幫份子都是愛玩變態的性愛比較多,難不成澐瑞也是嗎?看他剛才綁自己下體的樣子那麼熟練,八九不離十,真不明白他以前是怎麼選的,挑到的對象混幫派的就也算了,竟然還是個愛玩的變態狂,害他現在都愛上人家了,也無法中途退出了,感覺是踩上了賊船了。

「那可是你自己的體液耶,我都了,你有什麼好不滿的?」

那是因為你是變態的關係吧,逍楓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對方還埋在他體內,要是他坦白說出來的話,不知又會遭受到什麼懲罰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澐瑞將男形按摩器的開關從弱的震度調到了最強,一邊挺進著腰身。「看來剛才做得還不夠讓你滿足啊!」

「啊、別、不要、饒了我……」比起之前更大更激烈的巨浪迎面打了過來,逍楓發洩過一次的身子無力排拒,只能任憑男人的擺怖,就像條飄流在海上的小舟隨波飄來盪去。  

「不行,我要做到讓你滿足為止!」考慮到他肚中的孩子,澐瑞力道適中
的擺動著腰身,手指爬上了吞入異物的花唇撥弄著,有意要將他帶向極樂的天堂。

「啊啊……不要了!我不行了…澐瑞…」在強烈的刺激下,逍楓狂亂的擺動著黑髮,手指在他後背刮下一道道的紅痕。

「快了…寶貝…我們一起去吧…!」誘人的聲色、放蕩的媚姿、扭腰迎合的姿態,無不一刻撩撥著男人的慾望,澐瑞也快忍不住似的加強了衝刺。

逍楓感到絕頂的美感,不斷的從下半身包圍上來,他顫抖的弓著身子,腦中一陣空白,最後他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在澐瑞的賣力運動下,高潮的失去了意識。

「楓、楓、醒一醒!料理店快到了哦!」當車子一接近目的地,澐瑞輕輕拍了拍懷中睡美人的雙頰。

感覺到人的干擾,逍楓不太清醒的張開了濛濛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澐瑞那張放大的容顏。

「睡得可好,我的睡美人?」澐瑞貼近他,調情似的說,「剛才的感覺很棒吧!偶而在車上做是不是別有一番情趣啊,看你都舒爽到暈了過去!」

聽到他說的話,楓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整個臉馬上像關公一樣紅得發青,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先前是怎樣與他翻雲覆雨,又是如何在他身下放蕩的叫床、哀求他進入自己,而且還是在車裡……越想越是難堪,他怎會那樣放浪呢?難不成他天生具有淫蕩的基因?不,一定是那媚藥的關係!  

前座的司機與保標一定全程都有聽到了吧,叫他等一下怎麼有臉面對他們?他不要活了啦!注逍楓不知道有隔離窗的關係,全部都防音,所以前座的人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到後座在做什麼的   

「不是說料理店快到了吧,我也要準備下車了。」他急著要從他懷中脫離,卻意外發現自己下半身脫落的衣物已經重新穿好,身上也無粘膩的感覺,看來是男人幫他清理過了,想必他在為自己服務時,下面一定也看光光了,他臉又漲得更紅了。

「干麻這麼急啊?等車子停下以後也來得及啊!」想不到他才一掙動,男人就拉住了他的手往自己胸膛帶,輕柔的在他耳邊耳語道,「我一時忘我做得太激烈了,身體方面沒問題嗎?那裡會痛嗎?還站得起來嗎?」

都怪這小妖精溫存的模樣實在是太誘人,害他每次都失去了自制,像要不夠他似的要了他一次又一次,在他活了30歲的人生中,他是頭一個挑起他強烈慾望的人,縱使是過去曾擁有千嬌百媚的各色情婦,他也當成例行公事般純粹是洩慾,但總是伴隨著空虛,很快便讓他失去了性致,於是他不斷換了一個又一個,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逍楓一樣給他慾火焚身的渴望與滿足的感覺。

逍楓有些愣住,一會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我沒…事!」他窘迫得低下頭去,這男人在問什麼啊!做都已經做過了,現在才問他痛不痛,未免也太晚了吧!     

「真的沒事?」澐瑞不太放心似的捧起了他的小臉再次問道。

感到他充滿雄性的氣息,逍楓一時一陣暈眩,一顆心跳得像彈力球一樣快,問就問,干麻貼這麼近啊!想要他得心臟病嗎?「嗯…」他羞澀的眨了眨眼,這男人一會把他下體綁起來懲罰他,下一秒又對他溫柔得不可思議,讓他有如霧裡看花,越看越是一頭霧水,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大玩變態性愛的他?亦是對他噓寒問暖的溫柔男子?
「你確定?」他吻了吻他的眉,手往他身體摸了下來,沿著薄薄的衣料,一直摸到了脹起的小腹上。

「你做什麼啊?」他驚喘了一聲,試圖要擺脫他的魔掌,然而一股火熱的戰慄快感卻竄上了背脊,令他欲罷不能,渾身鬆軟無力的依賴著對方。  

「確認你身上有沒有哪酸痛啊?順便幫你馬殺雞啊!」澐瑞以分不清是戲弄還是認真的口吻說道,「要知道我還是第一個幫人按摩的哦。」
   
「就算酸痛也是在下半身,不是在上半身。」逍楓不假思索的回道,完全沒察覺到他的話已漏了口風。

「原來如此,酸痛在下半部啊,」澐瑞露出詭計得逞的表情,「既然如此,我幫你按摩下半部吧!」

「不…不用了!」他連忙澄清道,唯恐他真的伸手去摸,都已經夠丟臉了,他不想再當讓司機與保標當現場秀的觀眾了。「我真的沒有酸痛啦!」

「到這地步來了害什麼燥啊,剛才是誰一直喊舒服的還要我進入的?」澐瑞一臉得意洋洋。

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這麼羞恥的回憶他倒記得清清楚楚的,逍楓難堪的別過頭去,「那是你用媚藥的關係啊!」要不然他才不會失去理智的。

「那可是讓人解放慾望的藥啊,」澐瑞奸笑的說,「因為我買的這藥主要是增加情趣用的,聽說平常越是慾求不滿的人一用上效果就越激烈,可看你這麼激烈的樣子,似乎是很喜歡嘛,下次我會多用的!」

逍楓的臉一下子從紅轉綠了,「我才沒有喜歡!」

「我跟你鬧著玩的,你還當真啊,看你臉像紅綠燈似的!」澐瑞吻了他一下唇說,看他抗拒成這樣實非他所願,不過這瓶媚藥還是偷偷保留好了,等以後有機會再來用,因為愛人毫無保留坦露慾望的樣子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你若不喜歡我就不用了!」他特別強調」若」字,表示還有但書,可惜單純的逍楓沒發覺話中狡詐之處。

「真的?」逍楓受寵若驚似的張大了眼,男人這次居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不用,只為尊重自己的意願,從他這些天與這霸氣十足的黑道老大的相處來說還是破天荒第一次!男人是吃錯了藥不成?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澐瑞用熾熱的目光凝望著他,彷彿要在他身上燒出一個大洞般專注,又深情款款。

逍楓被他電眼一電,臉紅心跳,渾身發燙,像被勾了魂一樣,不禁神魂蕩漾的回望著他。「我不知道…」

「你怎會不知道?」澐瑞聞著他身上的芳香,繼續採用他魅惑的電眼逼供,「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逍楓被迷得暈頭轉向,胸口小鹿亂撞,「不是,我……只有和你這些天相處的日子,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怎麼知道你以前有沒有騙過我?」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雖然男人對自己關懷備至,百般討好,除了會對自己做色色的事和他令人畏懼的黑社會頭銜之外,幾乎是一個百分百的完美情人了,但不知怎的他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卻又說不出有哪兒不對勁,加上了冷管家的那席話,還有男人時而深情時而暴戾的態度,更增加了自己的疑慮,到現在為止他仍搞不清楚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地位,是寵物?女人的替代品?配合他玩變態性遊戲的床伴?亦是…他真心相愛的愛人?   

「我不是說過你是我交往三年的情人啊,你有沒有從前的記憶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與我在一起!」澐瑞正色道,「你的小腦袋瓜子不准再亂想別的了!你只要想我一個人就好。」   

面對男人獨佔欲強烈的語話,逍楓有點呆住,又有點驚喜,但他又無法確信這是否表示男人是愛他的,於是他鼓起勇氣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我們真的是情人?你不是把我當成買回來的寵物?」

澐瑞的眼色一下子變得陰沉,用力抓住了他的手,逍楓怎麼會想到這個?是哪個多事跟他嚼舌根的?「我們當然是情人,是誰跟你說是寵物來著的?」怪不得方才看他恍神恍神的,原來是他一直在想這件事!

「痛!」逍楓反射性的恐縮著,不懂男人的態度怎像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看見他出現怯懦的表情,澐瑞連忙放開了他的手,強自壓抑下火氣,用溫柔到不行的聲音說:「乖,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想知道是誰跟你說的?」一旦被他問出是誰,非要切掉那人的舌頭不可。

逍楓搖搖頭,「沒人跟我說的。」看到男人剛才那像要殺人的樣子,要是他說出冷管家的名字,冷管家恐怕會遭殃,不管冷管家怎麼不喜歡他怎麼排擠他,
他也不願有人因自己受到任何牽連,以他善良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實話實說的。  

「別騙我了,沒人跟你說你怎會認為我把你當寵物?」澐瑞壓根不信他的說詞。

「真的沒有,是我自己想的,」逍楓被逼急了,只好說:「你對我時好時壞的,又把我打扮成女人的樣子,我當然會認為你把我當買回來的寵物,高興就玩玩,不高興就踹到一邊啊!」糟了,不知不覺竟將真心話說出來了。

「你…真的是這麼想?」想不到會聽到這樣的話,澐瑞受到極大打擊似的瞪大了眼,這小子竟然將他的一片真心當成豬肝肺,自他醒來的這些天來,他寵他、疼愛他、呵護他,深怕他受到一絲傷害似的守在他身邊,只要是他要求的他什麼都會去做,他以為他對他的情意他可以感受得到,可看他換來的是什麼?

逍楓低下頭看著自己被抓紅的手臂,找不到別的藉口可以敷衍。

他的沉默無疑是默認了,澐瑞氣得都要從嘴裡噴出火來了,「難道我對你的好你都感覺不到嗎?」

感覺到他的怒氣,逍楓咬住下唇,鼓起勇氣面對他:「我知道你對我好,只是你對待我的方式讓我覺得不像是在對待一個情人,反而比較像是你包養的情婦,或是一個玩物,而我又不是女人…」憋在心頭多時的話終於說出口了,他覺得舒坦多了,無論得承受多令人傷心的答案他也認了,他一直想確認澐瑞對他是存著什麼樣的情感。

「你的意思是不滿我對待你的方式?」澐瑞皺著眉看了看他,怒火稍微平息了下來,「你是不喜歡穿女人的洋裝啊?早說嘛,等回家後你就可以脫掉了,現在先忍耐一下!」他雖然有跟奶奶報告過他要帶逍楓回家給她看,但是他並未老實告訴他逍楓的真實性別,將逍楓打扮成女人的樣子,除了不想刺激那個古板又有心臟病的老人以免橫生枝節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逍楓的祖父─三流會的老大正在全力尋找他的下落,而他絕不會讓逍楓被帶走的,沒有人可以阻撓他和逍楓在一起,就算是自己的親奶奶也一樣。      

聽到差強人意的回答,逍楓不否認自己有些失望,他的確是很討厭這身女人的打扮,但他最想聽的是澐瑞是否愛他,只有一次也好,他想聽眼前的男人親口對他說我愛你。

「還有什麼不滿嗎?」見他低頭不語,澐瑞不免焦躁起來,難道他剛才說的承諾還不能讓他高興起來嗎?

「不,沒有不滿了。」逍楓抬起眼目光哀怨的說,叫他怎麼好意思當面質問他是否愛他,這樣不是像女人一樣嗎?

「你的臉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哦!」澐瑞索性用手托起他的下愕,一把吻住了他的唇深深的掠奪著,用他專有的氣味與唾液懲罰性的佔領著他的口腔,就像是雄性動物在宣示他的所有權一般,既然自己對他的好不夠讓他滿意,就用行動證明自己對他的真心與需求!   

逍楓無力抵抗,只能像融化的冰雪般貼在男人身上接受著他專制又火熱的吻,隨著吻的加深,逍楓水晶般透澈的水眸也變得如癡如醉,白嫩的雙頰燃燒著兩簇火紅而顯得嬌艷,思緒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去,腦裡只有男人那熱燙的唇瓣帶給他的刺激。

當澐瑞將舌霸道的伸入,狂猛的探尋時,逍楓身不由己的伸出怯怯的香舌與他的勾纏在一起,感受著男人熱切難擋的激情與狂熱。   

「怎麼樣?這樣你還有不滿嗎?」澐瑞注視著被吻得氣息凌亂、雙唇紅腫的懷中人,一手撫著他的唇低啞著嗓音說。「現在你應該明白你的身體沒有我是不行的,你的唇只會為我而回應,你的雙腿只會為我而敞開。」   

逍楓尚沉陷在接吻的餘韻中,神色迷離,胸部急促的上下起伏著,在聽到男人別具意味的探問後,一雙春情氾濫的眼睛水濛濛的,像會滴出水般,羞怯不已的眨動著,看起來很具煽情的味道。

「你的全身對我來說也是最具吸引力的,沒有人可以像你這樣帶給我想要佔有你全部的感覺。」他湊近他嘴邊說,對於不懂得說愛的男人來說,這已是他盡全力說出的愛語了。
「你身上的每一部份都是我的,不管是眉、眼、唇、頸部、手、胸、突起的小腹,到你的雙腿,都是屬於我,就連你肚裡的小孩也是我的。」他邊說邊伸手摸著他微腫的肚子,眼神充滿了濃濃的佔有慾與關愛。   

逍楓燃著熱火的身子霎時熄滅了下來,心中混亂不已,他這麼說是指吸引他的只有自己的身體嗎?他愛的是他的身體而不是他這個人?「你…」他想要開口詢問,但是就在這時車子停了下來,他根本還來不及說出口,車門就被打開了。

「大哥,餐廳到了,請下車!」站在車外的是飛離,身後還站了一排的小弟,飛離恭謹的鞠了躬,眼神在描到車內兩人相摟的親熱畫面後趕緊別開目光,他怎麼每次來得都不是時候呢?想到大哥那殺人的目光,他就覺得好想哭,這下不被大哥扁成豬頭也難了,早知道他就該叫小弟來開車門啊!干麻多事!


奇跡的是大哥居然罕見的沒發火,也沒斥責他,反而心情很好似的抱著懷中臉紅到不行的「大嫂」,對他擺了擺手表示他知道了,讓飛離吃驚到下巴都脫臼了。

「快放開我!」面對著澐瑞的手下恭迎的排場,逍楓羞恥的要擺脫掉澐瑞的懷抱,真想當場消失。「該下車了!」

「小心點,你有孕在身,我可以抱你下去!」與慌張的他相反,澐瑞堂而皇之的摟住他宣告著,一點也不怕被手下聽到。

既然知道他有孕在身,剛才對他這個又那個的是誰?逍楓越想越不平,可是又不敢當面發洩出來,自從體會了這個男人的變態處罰方式,他哪膽再放肆?還是小心應對為上策。「不用了,請你讓我自己下車。」

「好吧。」澐瑞爽快的應允了他的要求,立刻放開了他。

沒想到男人會答應得那麼乾脆,逍楓很不適應的愣了一下,本來以為不容人反抗的他會堅持己見抱自己下去的,可他卻一反常態的遵從了自己的意思,
照道理他是該高興,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反而覺得異常寂寞起來?

「你在發什麼愣?」見他呆呆的沒有動作,澐瑞不滿的催促著,「再不下車,我真的要抱你進去餐廳了。」

「我馬上就走!」深怕他真的會付諸行動,逍楓急忙下了車。

澐瑞隨後走了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彷彿明瞭他敏感的羞恥心一般,俯身對他呢喃道,「今天的餐廳,我已經整個包起來了,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其它人,手下也都是我的人,所以你不用有所顧忌,何況你現在這樣子,任誰看了都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不會有人發覺有什麼不對的。」

從換上這套女人衣服開始,他就一直擔心是不是會被識破自己其實是兩性共有的雙性人而引來異樣的眼光,現在聽到餐廳沒有其它客人,讓逍楓稍微安下心來,害怕被人看出異狀的緊繃感也減輕了許多。「謝謝你!」

「這種小事算什麼!」澐瑞嘴角勾起一抹高興的笑,只要是為了逍楓,就算他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為了他去摘下來。   

「歡迎光臨!」澐瑞帶他進入的是一家日本料理的高級餐廳,一進門就看見
老闆與老闆娘緊張的前來招呼,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陳老大能光臨敝店,實在是令我們感到蓬畢生輝啊!」趨上前的老闆是一個頭髮半禿、留著小撇鬍鬚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應該是日本人,他以帶著濃厚外國口音的中文巴結的說。

站在老闆身旁的是笑臉迎人的老闆娘,聽到丈夫這麼說以後也跟著應對道,「聽到您要帶著您的戀人來,我們特地要今天請假的大廚一定要銷假上班,就是為了要好好接待兩位貴客。」她惶恐卻不失恭敬的說。

「我訂的包廂準備好了嗎?」不想浪費時間在招待上,澐瑞頗為不耐的說。

「是的,早就準備好了,在二樓的貴賓室,我立刻讓服務生帶你們過去!」     
從他的神情得知動作再不快點他就要發火了,識時務者為俊傑,老闆趕緊吩附穿和服的女服務生帶他們到二樓最大的一間廂房。

「請……跟我來!」受到指示的女服務生似乎是新來的菜鳥,頭一次接待黑社會客人的樣子,聽到她顫抖的聲音可以感覺到她相當緊張與害怕。

這個時候逍楓深深領悟到身旁男人那受人敬畏的身份,黑道老大果然是人人聞之色變的頭銜,愛上這樣的男人到底是好還是壞他也搞不清楚。

在女服務生的帶領下,兩個人來到了大得嚇人且全是日式裝湟的廂房裡,身後依然跟著一大堆帶槍的保鑣。

「你們不用進來,在房外等就好!」一坐上安排好的位置,澐瑞用不容分說的口吻對著跟進來保護的手下們命令道。

「是!」知道大哥想和大嫂兩人單獨用餐,飛離識相的帶著保標們退到門外守候,並且自動拉上了紙門。

「他們不是也還沒吃飯嗎?就這樣請他們出去太可憐了,為什麼不讓他們進來一起吃?」愣愣的目送著澐瑞手下的離開,逍楓不明白澐瑞撤走他們的用意。     

「不需要,」澐瑞不喜歡他將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就算是自己的手下也一樣,「因為那是他們的工作!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意他們!」      

「可是……」逍楓還想據理力爭,但澐瑞一把將他抱到自己腿上,直接用嘴封住了他欲語還休的唇。

「嗯…」逍楓反射性的掙扎了一下,但很快的就被吞噬在他強勢熱烈的吻中,渾身力量都失去般酥麻無力。

「不准你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澐瑞以異常專注的目光盯著因接吻而呈現恍惚神情的逍楓,「現在是吃飯的時間,你只要好好與我享用佳餚就好,看看我為你準備的菜色,你一定會喜歡的。」他拍了一下手掌,不一會紙門被拉開走進了幾個女服務生,分別端上了各式烹調好的日本料理送到了兩人面前的桌子上。

逍楓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個送菜的服務生,猛然驚覺自己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的姿勢,不是會被她們瞧得正著?「請放開我。」感覺到服務生驚鴻一瞥的視線,他立刻羞恥的要掙脫。

「不要緊張,沒什麼好不自在的。」明白他羞於在他人面前表現親密舉動,澐瑞摟緊了他以令他安心的口吻說。「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人,坐在我大腿上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那是什麼話,他又不像他那麼厚臉皮,可以若無其事的在眾目睽睽下抱著自己,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見他沒有意願要放開自己,逍楓只有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以遮住自己通紅的面頰。

就在這時,剛才帶他們進來的女服務生氣喘噓噓的跑了進來,「陳先生,櫃檯有您的電話。」

「我的電話?」澐瑞不悅似的皺起了眉,這時候會是誰找他?「好吧,我馬上就去接。」然後他對逍楓說,「我去接一下電話,你不要亂跑,好好待在這裡等我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好不容易能得到從他腿上解放的機會,逍楓自然點頭如搗蒜。

當澐瑞出去接電話後,逍楓一個人無聊的待在滿桌菜色前發著呆,「肚子好餓。」餓得都快要流口水了,可是澐瑞又還沒回來,他一個人不敢先開動,只好猛灌茶水。

等了一會,逍楓突然間感到尿急,怎麼辦,好想上廁所。
無法忍了,他站了起來,一將紙門拉開,立刻看到了擋在門外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我要去廁所。」

兩個保鑣瞭然的讓出路來給他過。

逍楓感激的飛奔到走廊上,急著尋找廁所,但是不管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剛才應該先問廁所在哪的,就在他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女服務生從打掃間出來。

「請問廁所在哪?」他像遇到救星般劈頭就問。

「我直接帶您去吧!」看他一副很急的樣子,女服務生親切的笑著說,「因為這裡設計得很曲折,常有客人找不到。」

畢竟失去記憶的逍楓是個不太會應付異性的生澀少年,面對女服務生的笑容,他感到有些糗的說:「那就麻煩你了。」  

「請隨我來吧!」女服務生不以為意的帶著他到廁所。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衝了進去,等到他上完廁所再走出來時,已經沒看到那個女服務生了,大概是去忙她的事吧,逍楓在內心感謝著她的好心,邁開腳步走準備走回原來的廂房。

突然間從他背後伸出了一隻拿著手帕的手,趁他張口驚呼的同時摀住了他的嘴,一股強烈的化學藥劑味道竄入了口鼻,令他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弱,漸漸的,意識朦朧了起來,眼前一黑,逍楓搖晃了一下,身體乏力的往後一倒,對方接住了他。

「終於落到我手裡了!」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瞬間,他似乎聽到有誰在他耳邊這麼呢喃著。

當昏沉沉的意識慢慢恢復清醒,逍楓張開了眼睛,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他茫然的打量著四周,只見一片陌生的平板牆壁與幾近空蕩的擺設,沒有必備的傢俱,也看不到一扇可通風的窗戶,偌大的空間裡只有擺滿酒瓶的收藏櫃與一張他躺在身下的床鋪,這到底是哪?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他坐起了身,不解的思索著腦中的記憶,對了,他是在去上完廁所準備返回原地的途中被不明人士給迷暈了!

這麼說來,對方一定是趁他失去意識的時候把他運到這裡!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綁架」?!

突然間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令逍楓全身警覺的轉過頭去,隨著深黑色大門的打開,一名穿著白衣的青年端著茶走了進來,從他臉上柔和的五官與優雅的姿態看來,給人一種古代神官似的高貴神聖感。

「你醒了?」青年走到了他的面前,溫和的嗓音似水一般動聽,好像連頑石都能被他融化一般。

如果不是情況有異,逍楓差點會誤以為他是傳教的牧師而非綁架他的歹徒。「你是誰?」緊張與恐懼都消失了一樣,逍楓只是困惑的問道,

「我叫天風,」青年對他綻開了友善的微笑,「你可以叫我阿風。」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逍楓盯著他的臉,不知怎的,總覺得他有點面熟,可是就是想不出在哪見過,「是你弄暈我然後把我帶到這的嗎?」   

「弄暈你的帶你過來的是我的夥伴,我只是負責把風,」天風帶著歉意說,「很抱歉用這種方法把你帶到這來。」   

「可是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逍楓不明白,無緣無故的,青年為什麼要協助夥伴把自己綁到這來,他們又沒冤沒仇。

「除了這個方法之外我們實在找不到機會接近你,請你務必要原諒。」天風無可奈何的說,「在經過這麼多年的尋找,終於找到了你,少主人。」  

「什麼?!」無法形容的衝擊令逍楓以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天風搞錯人了,「你在說誰是少主人?」

天風以真確的眼光看著他,「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其實你就是我們三流會老大流落在外的孫子,也是老大唯一的血脈。」  

「不可能的……」逍楓難以置信,「父親從來都沒對我提過,而且他是做正經生意的,怎麼可能跟黑社會扯上關係。」

「你父親是不想告訴你,」天風解釋道,「只因為他厭惡打打殺殺的世界,不想走上黑道的路,但老大卻一心要栽培他繼承三流會,所以在與老大爭執不果,他在18歲那年就毅然決然離家出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回家。」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逍楓腦子混亂成一片,好像連續劇演的一樣,突然冒出了一個爺爺,實在是叫人驚愕萬分,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沒什麼迫力的老爸居然有這麼雄厚的背景。


「我知道突然跟你這麼說,你會無法相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天風斬釘截鐵的說:「但你就是我們的少主人是絕不會錯的。」

「不可能吧,你一定是弄錯人了。」逍楓一臉難以置信,腦中一時無法消化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聽出他言語中的混亂,天風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照片恭敬的交給他,「我有照片為證!」  

逍楓顫抖的瀏覽著手上的照片,第一張看到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一臉不苟言笑的高大男人,身旁依偎著一位笑臉迎人、溫婉動人的美女,懷中還抱著一個大約3、4歲的小男孩,「這個是?」

「第一張是我們老大在年輕時與全家人的合照,」天風指著照片上的人物一一的為他說明,「這個看起來很有威嚴的男人就是您的祖父,站在他身邊的就是你的祖母,是個很漂亮的美人吧,而令尊的面貌不像老大卻像母親呢,您看她手上抱的小男孩就是令尊。」

「這個小男孩就是我的父親?」逍楓望向了他指的人物,由於父親從來不曾給他看過家人與小時候的照片,所以他根本無從判斷照片上露出笑臉的小男孩是否真是他父親,只能從女人臉上柔和的輪廓大概看出與父親神似的影子。

「是的,」天風保持著尊敬的姿態說著,「您若是認不出來的話可以看第二張,那是老大參加您父親的國中畢業典禮與他合拍的照片。」

逍楓照他所說的翻出第二張來做比對,果然看到了年歲比第一張增長許多的高大男人與穿著筆挺制服的少年站在一起,當他看到那少年的面容,簡直就是與父親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不得不相信那就是他父親年輕時的樣子。「這是父親沒錯,這麼說來我真的有個祖父與祖母!我一直以為父親不提是因為祖父祖母早已過世的關係。」

「您總算是相信我所說的了!」天風鬆了一口氣似的。

知道世上除了父親還有與他血緣相系的親人存在,他分不清是該慶幸自己不再是天涯孤獨身,亦是該驚恐祖父祖母要是知道他現在不但懷了黑幫大哥澐瑞的孩子,甚至被打扮成女人的人妖模樣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否知道孫子是個男女器官共有的雙性人?「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他孫子?我現在這副打扮應該認不出來才是!」逍楓低頭望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的裝扮,說出了疑惑。

「不瞞您說,」天風坦承道,「其實我們有請偵信社調查過令尊出走之後交往的對象與婚姻狀態,我們得知他和結婚不到兩年就離家出走的太太有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在兒子念高中時,他經營的公司因經營不善而倒產,當時有很多債權人上門催債,但是沒過多久,他和兒子都失蹤了,而據我深入查訪發現兩人失蹤的事和御華幫的老大陳澐瑞有關,於是就鎖定他身邊的人來做調查,最後查出你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當時失蹤的高中生,但我們無法肯定,所以我特地裝成被解雇到處找不到工作的美發師,以女僕兼美容師的身份成功混進了御華幫看守嚴格的宅第去接近你。」

「什麼?!」逍楓吃驚的張口結舌,「你就是那個美發師高玉心?但是她是女的啊,而你是男的,莫非你現在是女扮男裝?」

「你錯了,我確確實實是個男人。」天風優雅的唇邊帶著一抹苦笑。「也難怪你認不出來,畢竟我現在的樣子和扮成女人的我是截然不同。」

「差太多了!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逍楓老實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方才初見時就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還是很難將眼前優雅的青年與印象中有著甜美笑容的嬌小女子重疊在一起,幸好經過澐瑞弟弟的女裝衝擊,他才不致於太大驚小怪。

「請你原諒,陳澐瑞實在是盯你盯得太緊了,讓我們根本無法接近你,」天風表達歉意的說,「在情急之下只有出此下策,並非要故意欺騙你,這都是為了順利到你身邊查看你頸上是否有蝴蝶形胎記才男扮女裝。」

「胎記?」逍楓不覺伸手摸著胎記的部位。「跟我這個胎記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這個蝴蝶形胎記是我們老大一家人才有的特殊印記,只要是後代子孫都會有這個胎記,」天風接著又說,「這就是證實您是他孫子的鐵證!所以我才敢這麼肯定!」

「難怪你那時會問我是刺青還是天生的,原來是這個緣故!」逍楓恍然大悟道,「那麼弄暈我的人也是你嗎?」

天風正要回答,卻被另一個冷硬的聲音給打斷,「弄暈你的是我!」   

從開啟的門外又走進了一個一身黑的男子,彷彿是主宰生死的死神般,非常具有威脅感,尤其是那雙閃著邪光的黑眸,與一旁的青年彷彿就是光明與黑暗的對比。

「你又是誰?」逍楓吃了一驚,不知怎的一見到這個陌生男子的出現就感到一陣惡寒。

「少主人不必害怕,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天風代男子回答道,「這位是我的夥伴,同時也是您祖父收的義子秦念陽,雖然跟你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但是算得是你義理上的叔父吧!他也是受了您祖父之令和我一起來找你的。」

逍楓眨著一雙驚呆似的水亮眸子瞄著秦念陽端正成熟的五官,從外表來看大約是在35歲左右,比起青年似乎年長了許多,但他嘴角隱隱勾起的那抹睥睨萬物似的淺笑卻給人一種詭異陰沉的感覺。

秦念陽以一種深不可測的眼光在逍楓的臉上打量著,「初次見面就以這種方式把你帶來,實在是逼不得已,你應該聽過我的夥伴解釋過原因了吧。」他有意無意的瞄了天風一眼,後者會意似的點了點頭。

「是的,」逍楓不由自主的不安起來,「他把前因後果都跟我說了,雖然天風先生告訴過我,我在世上還有個在當黑幫老大的爺爺,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總覺得一點真實感也沒有,你們帶我來這裡是爺爺拜託的嗎?他想見我嗎?」   

秦念陽眼裡掠過一絲陰沉的痕跡,但很快又消失,讓人幾乎以為是錯覺,「義父自從知道有你這個孫子的存在以後,就一直動用幫中各派人馬在尋找你,然而這幾年他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我們勸過他先放下幫中事務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可他卻堅持沒找到你之前就無法安下心來休養,所以我便自告奮勇的告訴他我願意接下這個尋人任務,他才終於答應住院休養。」

「爺爺他身體沒事吧?」聽到祖父身體抱恙,逍楓忍不住擔心的問,也許這就是天生的骨肉親情所致。  

「醫生檢查出來他有心臟病,不過經過開刀後已無大礙,只是不能再受刺激,」秦念陽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我暫時還沒把找到你的事告訴他。」  

「為什麼?」逍楓提出疑惑,不是他答應爺爺會找到他的嗎?可為何現在找到人了他卻選擇不通報?

「因為沒辦法確定你是否願意答應去見他,畢竟你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冒然與你相認,你一定會覺得無法接受吧,更何況是用幾近綁架的手法把你從御華幫老大那強行帶走,」秦念陽雙手抱胸的靠在牆上,「恐怕他馬上就會追來了吧,而且也不會放過我們,這樣一來不但無法成功把你帶去見義父,甚至可能永遠無法帶你回去,豈不等於是讓義父空歡喜一場?」

「你怎能肯定他會馬上追來?」逍楓迷惘的看著他,澐瑞要是發現他不見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會像秦念陽所說的追來找他嗎?還是會慶幸少了一個麻煩?

「當初義父派人積極在找你時,就是他對外封鎖了一切有關你的消息,包括你在他那兒的事,光是從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他有多不想讓你被找到,所以我才敢斷定他一定會追來,」秦念陽深沉的說,「我和天風之所以能找到你全靠天風扮女裝混進去接近你的緣故,不過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藏住你不讓你跟義父相認,但是在經過天風那幾天在御華幫暗中的打聽後我終於明白原因了。」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逍楓的聲音掩不住的發顫,自己和澐瑞的關係被發現了嗎?連他也搞不清楚他究竟算是澐瑞的誰,明明同是男人卻甘願在另一個人身下呻吟嬌喘,義理的叔父與身旁的青年會怎麼看自己?下賤的人妖?自甘墮落的男妓?

「少主人,我實在很不願意告訴你,」天風順著秦念陽的口吻接了下去,溫和如水的眸子一瞬間出現了一絲隱隱的猶豫,但在秦念陽投射過來的邪魄目光下,他只有繼續說:「因為我知道這對您來說有多殘忍,只是為了報仇雪恨,我還是得說,這麼久了,您可知道令尊的下落嗎?」

「我爸爸?」逍楓雪白的雙頰浮起了茫然的神情,「不瞞你們說我失去了最近這三年的記憶,所以不記得這三年的事了,我只聽澐瑞告訴過我我爸爸他因欠債就丟下我一個人跑路了。」

「不是的,令尊他根本就沒有拋下你一個人,也沒有跑路,」天風突然跪在他面前,將頭垂得低低的,「他是……被人殺死的。」   

「你說什麼?」震驚、不信、悲慟彙集成一道瘋狂的颶風,深深的打擊著逍楓,「怎麼可能呢?爸爸怎會死了呢?」澐瑞不是說他跑路了嗎?

「是真的,」秦念陽以不死不活的陰寒腔調說,「他就是被陳澐瑞殺的!一槍斃命!」
「不可能!!!」逍楓無法承受的大叫了一聲,這個打擊比天風告訴他父親死去還大,「你騙我,澐瑞不可能會殺我爸爸的!」


「少主人請不要這麼激動!您要振作點!」天風見他臉色蒼白得像要倒下去似的,趕緊制住他說。「我知道你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但是我的夥伴說的話都是事實啊!是在前幾天混進去時,親耳聽到陳澐瑞在對他的一個信任的手下說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他殺死令尊的事洩漏出去,尤其是不能讓你知道。」

「什……麼?」逍楓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他聽到的話是事實,但是天風一言一語卻指證歷歷,如刀般割著他的心,一片又一片割出來的都是血,「怎麼會?怎麼會?」他抖著發白的唇,天裂了,地裂了,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分崩離析了,緊握著床單的手指都泛白了。   

此刻,日式料理餐廳的包廂,傳來了雷鳴似的暴吼聲。

「你們在做什麼?叫你們看個人竟會看到不見!」當他發現了逍楓不見的事實後,血液就像從他身上被抽光一樣,震驚與焦躁塞滿了整個腦子,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大發雷霆的往桌面槌了下去,臉色可怕得嚇人。

手下們一個個蒼白著臉,從來沒看到大哥如此駭人的模樣,連忙跪了下來負荊請罪:「對不起,大哥,這實在是我們的疏忽,因為大嫂說他要去廁所,我們想廁所就在附近,又不好跟上去,便讓大嫂一個人去了,沒想到過了好一陣子都沒看到大嫂回來,一去查看才發現廁所根本沒有人,大嫂不知在什麼時候不見蹤影。」

「你們是想說他是自己不見的嗎?」聽著手下的報告,澐瑞銳利的眼眸明顯表露出一股駭人的凶光,在樓下樓上都有人看守的情況下,他好好一個人怎會憑空消失!

「不敢,」看守的兩個保鑣將頭低得更低了,一副要以死謝罪的模樣。「我們的確是難辭其究,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還不快跟我去找人!」澐瑞強忍下了滿腔怒氣,當務之急先找到逍楓再說,「就算把整個餐廳翻遍了也要找到他!」

撂下這句話,他便像發狂似的衝了出去,急如星火的找尋著逍楓的蹤影,一群手下們追隨著大哥的命令,兵分二路,到處搜尋著餐廳裡裡外外,幾乎都要將屋頂掀下來了。

「怎麼樣?找到了沒?」在來回搜索未果後,澐瑞面色凝重的問。

「報告大哥,根據小弟們的回報,餐廳各處都沒看到大嫂的蹤影。」跟在他身後的飛離稟告道。

「每一處都找過了嗎?」澐瑞難掩焦急,「這個餐廳可是整個都被我包下了,不管是樓上樓下都有手下看守,連隻鳥都飛不出去,逍楓不可能就這麼消失!。」     

「大哥請稍安勿躁,不能排除是有人把他抓走的可能!」

「你說什麼?他是我的人,誰有這個膽子把他抓走!」  

「這幾年跟我們搶地盤卻反被削弱勢力的幫派不少,其中不乏死傷的人員,若說是有誰產生了想報復大哥的念頭也不無可能,我在想會不會是有人假裝成餐廳的工作人員混進來,然後趁機把大嫂抓走!」飛離說出自己的猜測,「剛去問過老闆,他說今天的確是來了兩個送食材過來的工人,是由向來固定合作的工廠派去的,但奇怪的是那兩人都是從沒看過的新面孔,他以為是工廠新聘請的人員也就沒多問了。」  

澐瑞內心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如果逍楓真的是落入了誰的手中……「去調查那兩個工人的下落沒?」

「打電話確認過工廠方面了,他們說預定要去送食材的兩個工人在半路被不明人士開槍,不但搶走了車子與食材,連身上的制服都遭搶,目前兩個工人都受傷躺在醫院昏迷當中的樣子,不過關於這個消息,工廠也是在幾分鐘前接到警方的通知才知道。」

「他果然是被人抓走的,而且對方顯然是經過策劃的!」澐瑞將拳頭握得嘎嘎作響,完全沒有預料到有人可以瞞過他的耳目將人帶走,他恨自己沒有對進入餐廳的工作人員做詳細的審核。「問過老闆那兩個工人的樣貌沒?」

「問過了,但是老闆說他們兩人都帶著帽子與口罩,遮住了一半的臉,所以無法完整說出兩人的長相。」

「什麼?」澐瑞急得失去了對策。「可惡!究竟是什麼人抓走了他!」

「大哥,雖然不知道敵人是誰,但我們還是有方法知道大嫂的行蹤,」飛離提醒道,「您不是有給大嫂一條裝有追蹤功能發信器的項嗎?」

「你沒說我差點都忘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令澐瑞從茫無頭緒的焦慮中找到了光明,急忙從口袋裡取出為了以防萬一而隨身攜帶的追蹤器,「立刻召集所有手下,要他們將車開到門口,準備出發到追蹤器所顯示的位置救人!」

「是,我這就去辦。」

楓,你一定要等著,我馬上就來救你了!   

火速衝向門口,坐進車內的澐瑞,緊握著手上的追蹤器,鐵青的臉上瀰漫了肅殺的殺氣,他一定不會饒過抓走他最愛的人,竟敢太歲爺上動土!

「我們費了千辛萬苦找到少主人,除了要告知您的身世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將殺害令尊的真正兇手告訴少主人,要您有個提防,別信錯了人!」   

逍楓感到渾身的細胞都在一瞬間凍結般,從腳底冷到了心裡,無形的恐懼佔滿了腦裡,偌大的室內只有天風清析的嗓音在凝結的空氣中迴盪。「你們…一定…是弄錯…人了,絕…不會…是澐瑞的……」他不只是手在顫抖,連聲音也在抖著,想要相信澐瑞的心是如此強烈,那個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情人、令自己身心俱醉的男人不會幹下這麼殘酷的事!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備受打擊?

「看你似乎不願相信我和天風的話,」秦念陽看向他的目光轉為犀利,「這也難怪了,一下子突然冒出兩個陌生人對你說這樣的話,也難怪你不信!畢竟你在那男人身邊待上三年多了!據天風的調查所知你們不但同住一個屋簷下而且還同床共枕!相信你和他應該不是普通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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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豬小妞見了帥哥而暈了,醒來不見現金8Ds幣.


逍楓咬住了下唇,無法否認,既然秦念陽已從調查中知道他和澐瑞不可告人的關係,他再隱瞞也只是欲蓋彌彰罷了。「你所說的一點也沒錯。」他幾乎是自暴自棄的坦承,由於受到的震撼太大了,不管眼前的兩個男人會怎麼輕蔑自己都不在乎了!

「別誤會,我對你和他的關係並沒有任何岐視,也沒有深入追究的打算,」秦念陽出乎意料的沒出現任何驚奇或厭惡的表情

逍楓沒想到自己的感情會被看穿,「你怎麼會知道?」

「從你剛才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你是個很好看穿的人!」秦念陽給了他一個深不可測的眼神,「看來那個男人真是不簡單,如此處心機慮的將你留在身邊,還讓你對他這麼死心踏地,恐怕是為了萬一我們查到了是他殺死令尊而想報仇之際可以拿你當人質威脅,令我們無法輕舉妄動!所幸義父目前還不知道是誰殺死他兒子的。」     

「他不是你說的兇手……」逍楓搖搖頭,活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般,呼吸變得艱難起來。

天風抬頭注視他,以同情的口吻說道:「我能理解少主人的心情,因為我也有一個很愛的人,如果有人告訴我他是我的殺親仇人的話,我一時之間也會很難置信的!」

逍楓只覺得心亂成一團,什麼也聽不進去。   

「如果你怎麼都不相信的話,」秦念陽走近他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奇怪的機器遞給他,「這個能讓你聽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這是什麼?」   

「竊聽器,能偷聽到任何私下的對話,你只要把這個東西偷偷裝在他的書房裡,就能偷聽到他和屬下的對話,比起我們的說明,親耳聽到更有說服力不是嗎?」

「不,我怎能這麼做,」逍楓覺得不妥的說道,「這樣等於是侵犯了他的隱私!」   

「可是不這樣就無法從他口中探知真相啊!」秦念陽誠心似的鼓吹道,「你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殺父仇人吧,那麼只有用這個方法!」

「可是……」逍楓動搖似的看著手上的竊聽器,沒有注意到秦念陽眼中掠過的一閃而逝的奸笑,一旁的天風見狀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這個就送給你,要不要用都隨你自由!你好好想想吧!」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門外奔進一個穿著黑衣的大漢。「堂主,不好了!」他神色倉皇的湊到秦念陽耳邊以旁人聽不到的音量低語。「根據看守的小弟回報,御華幫的老大帶著一大群的人馬正開車往這裡來。」  

「來得真快!」聽到這消息的秦念陽非但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像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般冷靜異常。「去通知在這防守的所有人馬上撤退!記住不准留下任何相關的證據!」

大漢應了聲「是!」隨即遵照他的指示飛快奔出門外。

逍楓聽不見他們的私密對話是什麼,只能呆然的目送大漢無端闖進又快速消失的背影。

「沒時間了,是時候離開了!」秦念陽說完朝天風使了一個眼色。  

天風心領神會,「少主人,」他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面朝逍楓以嚴謹的口吻說:「剛才那個是我們三流會的手下,據他所報,那個男人目前正往這開來,他大概是發現了你不見的事所以帶了一大堆人前來找你。」

「他真的來找我了?」逍楓乍聽之下有點不敢置信,那個口口聲聲說是他情人卻強迫將他打扮成人妖樣的男人,那個時而溫柔對待時而對他做色色事的男人,竟在他不見的這關鍵時刻不顧一切的趕來找他了!  

「恐怕他是以為你被綁架了吧,畢竟你對他還算有利用價值,」秦念陽藏住了算計的眸光,想不到那難對付的男人居然比他想像的還要重視秦逍楓,看來要徹底斬草除根得花費一些時日。「若是被他發現是我們就不妙了,天風,動作快一點!」

「我知道了,」天風掏出小張的便條紙和筆,迅速的用筆在紙上寫著,寫完之後他轉頭將紙條遞給了逍楓,「我們必需要走了,少主人,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你發現了什麼或是有任何狀況,請你隨時聯絡我,我和我的夥伴會二十四小時等候的,請你好好收著別被發現了。」

在拒絕不了的氣氛下,逍楓接下了紙條,連看都沒看就順手塞進口袋裡,對他來說認祖歸宗與澐瑞的殺父疑雲都發生得太突然太令他措手不及了,腦裡的思緒都似打結了般亂成一團,無法正常思考,他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在臨走之前,我們得請少主人配合一下。」天風不知何時拿出了一隻注滿藥水的針筒。

「配合?我不懂你的意思,」逍楓不明所以的張大了眼。「那個針是干麻的?」

「這是有安眠作用的藥劑,而且是速效性的,注射下去以後人會出現昏迷的症狀,其實只是睡過去而已,請放心,對身體是無害的,只會昏睡幾個小時罷了。」天風拿針挨近了他面前,「他馬上就會趕來這了,我們必須在他趕來之前全數徹退,當他發現只有你一個人待在這時,必會引起他的懷疑而向你追問,所以我們給你注射這藥劑,讓你昏迷過去,醒來以後不管他問什麼,你就可以推說不知道了。」  

逍楓聽了頭皮發麻,就算是要他配合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要知道他從小最怕打針了。「你要給我打針?」他恐縮的往後退了退。

天風猝不及防的抓住他的手臂,並將針往下一刺。

「你……」感到一陣刺痛,逍楓根本沒有抵抗的餘力,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眼睜睜的看著針筒內的液體一點一滴的消失在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中。  

「對不起,請原諒我,我……」天風的臉上怖滿了愧疚,並非矯情的做作,而是發自真心的道歉,直到他感覺到後方射來了冷厲的目光,像是在提醒他別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身子一顫,他深吸了口氣,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緒,「這是不得已的,若他知道你的失蹤是我們所為,必不會放過三流會的人,本來因為令尊的事他已視我們三流會為心中的一塊瘤了,害怕我們會找到你,抓到這個機會還不趁機斬草除根嘛!到時不僅是我,連你的祖父都會受到牽連,最後演變成兩幫派火拚也不一定,別忘了令尊的冤仇還待你去釐清,怎能讓那男人有藉機永除後患的藉口,所以我們必須請你演一場昏迷的戲,又為了能取信於他,只能委曲少主人了,請你務必記得,醒來以後千萬不能對他透露我們跟你見面的事!」

那也不必打針啊,敲昏他不是更快嗎?更何況他現在都不能確定澐瑞是否真如他們所說的是殺父兇手,為什麼他們一副要他承擔血海深仇般的口吻?

逍楓張口想要說出積壓在胸口的疑團,但是隨著一陣睡意排山倒海的襲來,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天風的影子也越來越模糊,不到一會的時間,他已陷入了黑不見底的深淵中不省人事了。  

見他閉上了眼,天風伸手輕輕推了推他也不見任何回應,「藥效已經生效了,而且非常成功。」

「你做得很好,」秦念陽走過去發出陰寒的笑聲,「等回去後我會好好獎賞你的,我親愛的小血玫!當然是在你最喜歡的床上!」他湊到他耳邊用甜蜜的嗓音誘哄道。「現在把秦逍楓手上握的竊聽器擺進他裙子的口袋裡。」

血玫的臉染上桃紅色,像是被催眠般頷首照辦了,他知道這一生他都無法違逆這男人了,明知他要他做的是天理難容的事,明知他要他去的是萬劫不復的地獄,他也在所不惜,儘管得犧牲眼下沉睡得像天使般的麗人,但他別無選擇。      

逍楓意識不清的徘徊在虛幻的夢境中,不知經過了多久的時間,直到他感到一隻長滿了繭的粗糙手掌壓在自己冰涼的額頭上輕輕的按摩著,彷彿沐浴在放滿熱水的按摩浴缸中的舒適感,使他漸漸的恢復了清醒,恢復了知覺,他慢慢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進入視野的是澐瑞那張焦躁的容顏。

「澐…瑞?」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的他撐起了上半身,環顧著四周熟悉的背景,發覺自己身在原本住的房間的床上,一定是在他昏迷的時候被運回了澐瑞的住所。

「楓!」一見到他醒來的男人急切的目光鎖定在他全身上下仔細的盤查,一副深怕他有個閃失似的。「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逍楓搖搖頭,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只覺得喉嚨又乾又渴,「我想……喝水。」他試圖要起身下床,隨即被男人制止了。

「別急著起來,要喝水,我來就好,」男人走到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了擺在上頭的茶壺,傾倒在水杯中。

逍楓吃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因為身為老大之尊的澐瑞居然肯紆尊降貴的為他倒水!

澐瑞倒完水後走回來,將水杯拿到他面前,「來,你要的水。」

逍楓受寵若驚的伸手正準備要接,沒想到男人卻用自己的嘴唇去啜了一口水杯的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覆蓋在他的唇上將灌滿口腔的水餵入。

在沒辦法拒絕的狀態下,逍楓昏眩的接受他的灌溉,冰涼的茶水混著男人的唾液滴入喉嚨,有一種甘甜的味道,驅散了渴的感覺,猶如久旱逢甘霖般,他下意識的張開嘴貪婪的索取著更多,男人毫不厭煩的一口一口餵著。

「還想要喝嗎?」當水杯的水見底時,澐瑞才將嘴唇移開問道。

「已經夠了。」感覺到他殘留在嘴內唇舌的溫度,逍楓窘得低下頭去。

「你快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澐瑞隨手將水杯一擺,忽然伸出了強壯的手臂將他鎖在了胸前,久久不肯放開,像是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他似的緊得令他要窒息,「當我趕過去救你的時候發現你一個人昏倒在廢棄的空屋,你一直昏睡著,怎麼叫都叫不起來!」

經他一說,逍楓想起了在他被天風打藥之前聽到了秦念陽提起澐瑞正要趕去救他的話,胸口不禁一陣甜蜜的發顫,「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裡?」  

澐瑞不著痕跡的撫過他頸上那條裝了追蹤器的項練,為了以防他知道後會拿下來,當然不能告訴他實話。「你以為我干黑社會頭子是幹假的嗎?我自然有我的情報網,你只要記住不管你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澐瑞邊說邊扣住他的手,帶到嘴邊深深的刻下一吻。

吐著熱氣的唇辦依戀的愛撫過他手指的每一寸肌理,灼熱的氣息透過皮膚侵入骨髓,帶給他刻骨銘心的震顫,產生了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彷彿不久以前也曾發生過一模一樣的場面,男人就像現在這樣擔憂的抱著他。

逍楓陷入了迷惘中,「我以前是不是也曾昏睡過?」

男人臉上的表情掠過一絲陰鬱,但很快消逝無蹤,令他以為那只是他的錯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事,下次不許再這樣嚇我了!」澐瑞裝腔作勢的狠狠警告道,但吻他的動作卻出乎意料的溫柔。「知道嗎?」

又不是自己願意要昏睡的,雖然明白那是毫無道理的要求,可是逍楓還是不由自主的點頭。「嗯……」手上的皮膚被男人嘴唇周圍的鬍渣刺得好癢,他想縮回手可男人不讓。     

逍楓沒有其它選擇,只能任他擺怖。

緊緊握住他的手,澐瑞的嘴唇延著柔軟手掌的輪廓往上爬行,倏地停留在白皙手腕上的細小針孔,臉上表情整個大變,厲聲道:「那些綁你的傢伙實在是活膩了,竟然對你打了迷藥!」

那些人居然敢膽在這身美麗如陶磁的肌膚上留下打針的痕跡,他絕對會要那些傢伙付出代價!

用力的吸著那一小處瑕疵,男人的眼裡綻放出猙獰的凶光,那是逍楓從未見過的狠厲眼神,令人膽戰心驚。  

「唔…」逍楓身體微微一震,發出小小的悲鳴。   

「怎麼?這麼痛嗎?」打住了吸吮的動作,澐瑞急著檢視他叫痛的部位,「那些傢伙不知道給你打了什麼樣的迷藥,說不定你對藥物有排斥反應也不一定,我已經要飛離去叫祥泰過來了,等一下一定要他給你好好徹底檢查!」

「不用麻煩他了,是你吸得太過用力了,」逍楓抗聲道,「我身體真的不覺得有任何不適,他們臨走前說過給我打的是安眠藥,不會傷害身體的!」

「他們說?」澐瑞抬起頭凝視他的臉,「莫非你認識那些傢伙?你知道他們是誰?」

「怎麼可能?我又不認識他們!怎麼會知道他們是誰?」逍楓急急忙忙撇得一乾二淨,差點沒突錘,他雖然生性遲頓,但不是沒有知覺,他可以察覺得出澐瑞瞳孔裡綻放出對綁架他之人的殺意,叫他怎能說出口?誰也不敢保證澐瑞在知道詳情後會採取什麼激烈的報復手段。

天風與秦念揚綁架他是情有可原,並非要致他於死地,或是存心傷害他,他們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若不是多虧了他們的告知,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原來還有個爺爺,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將那兩人與他唯一的血親都捲進其中。

「我當然知道你和那幫綁你之人不可能相識,」澐瑞自然不會對身為受害者的逍楓說的話產生任何疑慮,一心只想揪出策劃綁架的幕後藏鏡人,一天不逮到人就好像有刺哽在喉嚨裡,不取不快。「我的意思是說你在被綁的途中一定有見過他們的臉吧,你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或者是他們在對話時你有沒有聽到他們互叫對方什麼名字?小名也行!」

任憑他怎麼想也想不通歹徒的背後動機,大費周章的綁走逍楓卻又沒有任何要求贖款的電話,表示對方要的不是錢,若是意在挾怨報復,又為什麼逍楓的身上找不出任何一絲毆打的傷痕,莫非他們另有所圖?圖的又是什麼?   

「沒有,」逍楓一顆吊得老高的心汲汲可危,差點要掉出胸口,他努力不露出馬腳的說,「我被蒙住眼了,耳朵也被塞了耳塞,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而且他們離開時還給我打了迷藥,我一直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的,等我再度醒來時已經回到這裡了。」

見他說得合情合理,澐瑞不疑有他,「該死的,那些人為了不想被認出來果然是早有防備!」他火冒三丈的捏緊了拳頭,「未免把我看扁了,無論他們是何方人物,無論他們躲在天涯海角,費盡了一切人力我都要把他們揪出來的,因為我無法原諒他們對你出手!還對你打了針!你可是懷了孕的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進行藥物的注射,要是有個什麼萬一怎麼得了!」

「別怪他們!他們又不知道我懷了小孩的。」

「你被這樣對待,居然還替他們說好話?」澐瑞氣炸了,一股腦兒的火氣全衝了上來,終於忍不住故態復萌,狠狠來個泰山獅子吼:「你是笨蛋還是哪根筋燒壞了?」虧他擔心又心疼,想不到當事人不但不領情還胳臂往外彎,豈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不氣死他才怪。

逍楓大駭,渾身無法克制的發抖,他抱著頭縮著身子反覆念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澐瑞原本兇惡的表情頓時像洩了氣的汽球失去了緊迫釘人的氣勢,兩雙霸氣十足的幽潭出現懊悔之色,該死的,他怎麼又對他發起脾氣來了。

「你別這麼害怕,我不是要對你大呼小叫的,我只是……一時心急!忍不住就脫口而出……」他手足無措的趨前拉他入懷試圖好言相慰,偏偏他最不善長低聲下氣哄人,總是說得言不達意。

「你不是罵我是笨蛋嗎?」逍楓窺伺他臉色似的抬起了一雙紅通通的眼睛,那樣子活像是一隻怕生的小兔子惹人憐愛。

「那是無心之語,不是針對你,有也是針對那些綁你之人!」澐瑞作出他認為最和善的笑容,「你就當我是沒說過!下次我絕不會再這樣凶你了!」

「無論怎樣都不會?」

「我保證!」

「要是我說不小心摔破了你擺在櫃子裡珍藏了很久1920年份的,你也不會再發火?」   

澐瑞的笑顏僵硬了一下,臉部肌肉有點扭曲,但為了遵守承諾他還是咬牙說:「當…然!你應該沒有真的摔破吧?」


「當然沒有,」逍楓一派天真的說,「我只是喝光了而已。」

「喝光了?」青筋再也制不住的蹦了好幾條出來,澐瑞努力維持溫柔的形象頓時毀於一旦。「懷孕了你還喝酒?是誰准你喝的?」

「你不是說不會對我凶的嗎?」逍楓無限委曲的紅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乖,我不凶你就是了,」那泣訴似的表情一下子澆熄了澐瑞的火氣,率先舉起白旗向懷中的愛人俯首稱臣,「其實我是不喜歡你喝太多酒,那對懷有身孕的身體不好。」

「我是在沒有懷孕前喝的。」逍楓嘟著嘴說。

「那也一樣,你沒聽過酒是穿腸毒藥這句話嗎?」澐瑞輕柔的撫著他柔軟的髮絲,「就算要喝也只能喝一點點,知道嗎?」

「我知道,」逍楓心中塞滿了滿滿的感動之情,從澐瑞的言行中他可以明白的感覺到他是真的關心他,先前他怎麼會懷疑他的真心呢?如果他對他沒有一絲情份,就不會為了他的失蹤勞師動眾的找他回來,如果他不心疼他,就不會為了他毫無節制的飲酒大發雷霆,他開始找回了他是愛自己的自信。「可是你也不該那麼凶。」

「你說得對,」澐瑞挫敗的歎口氣,「是我的不對!」

見他居然會承認錯誤,逍楓在驚訝之餘還有一絲竊喜,想不到自己在情急之下假裝受刺激的樣子會有這麼大的效果,這下他終於知道如何收服這只爆怒的雄獅,下次他再發火就能用這招苦肉計了。「這還差不多!」他一時得意忘了形,竟擺出了驕矜之態。

給他三分顏色這小傢伙倒開起染房來了,澐瑞猛地將他的小臉拉近,然後以狂風暴雨之勢不由分說的掠奪著他的唇,給予他甜蜜的懲罰。

「唔……」逍楓被吻得莫名奇妙,那帶著淡淡煙味與薄荷香味的男人唇瓣激烈的奪取他的氣息,狂熱的佔有他的體溫,令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他的手抵住澐瑞的胸膛試圖要推開,但完全抵擋不住他的蠻力,在敵強己弱的對峙下,他很快的敗下陣來,腦子像醉了酒般暈頭轉向,任由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這是懲罰你不該把我耍得團團轉,」澐瑞捧住他的頭,放肆的用舌與牙齒在他頸上的柔軟部份留下佔有慾濃厚的牙印。

「我…沒有啊…」逍楓驚喘著辯駁道,眼看澐瑞露出慾望之火,就要剝光他的衣服對他上下其手,他突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又要做那色色的事吧?「我才剛清醒,別這樣…」

「看你精神這麼好,一點也不像剛清醒的樣子!」不理他抗議的呼喊,澐瑞一把將他壓倒在床上,很快的他的衣服便四分五裂的被丟棄在一旁的地毯上,「我要檢查看看那些綁你的人是不是有趁你昏迷的時候對你的身體亂來!」

「才不…會…」逍楓搖著頭拚命控訴他的暴行,「他們…又不是你…」

「好呀!比起我,你更信任那些混帳是不是?」澐瑞用力按住了他暴動的雙手,並將他調整為側身橫臥的姿勢,用另一隻空手拍打了一下他光溜溜的臀部,「這一下是處罰你為他們講話!」

「不要……很痛…」好像小學生被老師體罰一樣,逍楓在吃痛之餘,感到一股難言的羞恥,就算是在他小時候也沒被爸爸這樣打過屁股。

「看在你懷有寶寶的份上,暫且放過你。」大概是在他腫脹的肚子上感覺到內部的胎動,澐瑞體恤的停止了攻勢,改用溫柔的吻代替,大大小小的細吻落在了他紅腫的雙丘上。「但檢查還要繼續!」

「不…要…他們真的沒碰過我所以不用檢查…」就算是白癡也察覺得出男人招然若揭的企圖,逍楓極力表達反對的立場,澐瑞分明就是藉著檢查的名義以方便對他進行色慾的行為,這下不被吃光抹淨才有鬼!天啊!要怎麼樣才能使身上的色魔打消主意?

「有沒有碰過問你的身體才會清楚!」把他的異議當成耳邊風,澐瑞沒有罷手的打算,「不要再隨便亂動,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的身體!你也不希望肚裡的寶寶有事吧!」他低啞著聲音說道,弄不清是勸告亦是恫嚇的口吻。

這句話正中逍楓的死穴,令他立刻嚇得停止了掙脫,唯恐會傷到肚中未出世的胎兒。「那你快停手…」太卑鄙了,竟然拿寶寶的安全來威脅,真虧他還是寶寶的父親,逍楓頗有微詞的咬緊了貝齒。

澐瑞愛不釋手的撫玩著他後背那一大片光滑如上等的綢緞般的潔淨肌膚,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放心,我技術很好的,不會傷到你與寶寶的。」

「不要…不要…啊…」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在亂蓋,他又不是醫生,逍楓急切的發出了不平之鳴,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固定在砧板上的魚,正等著男人的宰割。   

「什麼不要,我都還沒開始呢,」澐瑞用手輕輕撥開兩片結實的雙丘,並將臉湊向前,像評鑒一件藝術品般,仔細觀賞著私密處與眾不同的構造。「真是奇妙,不管是第幾次看下來,你的那裡都還是像處子一樣有著粉紅色的光澤,連發育不是很好的雄器也是一樣。」

「唔…別這樣看…」下體遭窺視的羞恥以及男性象徵被嘲笑的屈辱一舉擊敗了逍楓不堪一擊的自尊,並引發了一直以來對自身身體的自卑感,他苦苦哀求的陳情道:「求你別看了…我知道自己的…那話兒很小…很奇怪…」

「誰說奇怪的,你的這兒形狀很美麗,就像含苞待放的蓓蕾一樣。」澐瑞憐香惜玉似的輕吻了一下喪氣得垂下頭的雄蕊。

「啊…」令人目眩神怡的銷魂感覺從接觸的地帶急湧而上,衝擊著官能的末稍神經,使得逍楓不由自主的從嘴中溢出了一聲甘美的喘息聲,細小的雄蕊響應似的漸漸的翹起首來。

「真敏感,才輕輕吻了一下就這麼有精神了,看樣子這個性器是沒被他人碰過,接下來該檢查花心的部位了。」澐瑞對他的反應加以讚賞,然後用兩根略粗的手指分開包裹著女性花園的嬌艷花瓣,灼熱的目光盡情監察著內部的春光。  

「不…不…」逍楓無法遏止的顫抖著,下體受到男人視線的熏烤,導致全身肌膚都延燒成一片可恥的紅顏色。

「我來看看是不是有被侵入的痕跡,」澐瑞伸出食指進入神秘的花腔裡探勘著柔嫩的瓣膜與躲在深處的花心,鑒定似的來回抽動,「嗯,和第一次碰你時一樣緊實,看來除了我之外是沒人動過這裡。」

「啊…我…早就說過沒有了你偏不信…」沸揚的超能快感像細菌繁殖般快速擴散開來,逍楓只能以斷斷續續的聲調來辯護他的清白。

當被迫開放的花瓣忍不住湧出濃郁的花蜜來夾緊侵入的手指,男人眼中的慾火燒得更加狂猛了。「開始冒出透明的汁液,好個好色的妖精,我只是在檢查而已耶,你已經迫不及待了嗎?」

「不……是我哪…有…」逍楓羞恥難耐的抗辯著,明明澐瑞才是令他變得放浪的主導者,偏偏不爭氣的下半身卻禁不住肉慾甜美的誘惑,不但輕易的沉迷其中,還貪心的渴求更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變成這樣,每次只要男人一開始對他做色色的行為,就會情不自禁的起了愉悅的反應,墜入無邊無際的色界之中,讓澐瑞得以在他身上予取予求,害他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正式踏入變態的行列了。

「不要狡辯了,你下面生產的蜜汁就是最好的證明!」澐瑞壞心的再伸進第二根邪惡的手指一起勾挑著他急遽收縮的玫瑰花園,蜂蜜般濃稠的聖水隨著雙指的滑動越冒越多,一滴滴滑落在乳白色的蠶絲床單上,暈染成淡淡的水痕。「你聽,這聲音這樣的大!不知道肚子裡的寶寶聽到了會有什麼感覺!」

從下體傳來滋滋的水聲清楚的迴響在耳邊,逍楓聽得面紅耳斥,簡直無地自容,「不…要說了…」他難忍激情的喘著氣,羞澀的眼角染上了嬌豔的朱色,一如傍晚環繞天空的晚霞,儘管他極力想要固守堅忍不屈的立場,可是年輕的肉體卻敵不過男人步步進逼的攻堅,很快撤下防線,棄械投降。

「現在該來檢查最下面這個洞了,」澐瑞滿足的抽出了手指,興味津津的將注意力移到了隱蔽於山谷間神聖的秘花,「真看不出這小小的地方曾收納過我的巨物,把腳張開點,讓我看清楚。」他發出了驚歎的聲音,只見粉紅色窄小的菊蕾含羞待怯的緊閉著花門,堅決拒絕外界的探訪。

知道在興頭上的男人說什麼也無繼於事,逍楓只有認命的放棄抗爭,乖乖的依言將收攏的雙腿微微拉開了弧度,一想到男人灼灼的目光正觀察著連他自己都沒看過的秘處,不禁身體都熱了起來。

「這樣還是看不清楚裡面有沒有遭人動過的痕跡,得藉用一下器具!」澐瑞輕觸了一下含苞的花蕾,在充份感覺到它入口的緊窒後,他不知從哪取出了一個錐形中空的金屬器具,沾染了一下從花唇處淌流的蜜汁,小心翼翼的插入狹窄的內部。

「好…冰…」冰冷的異物感令逍楓不習慣的縮起了身子,控制不住的輕顫著,「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這是婦產科醫生專用的陰道擴張鏡,是我從祥泰那裡借來的,別忘了那小子可是個婦產科醫生!有不少檢查專用的好器材,」自在的享受著網中的獵物羞澀難安的表情,澐瑞得寸進尺的說明道,「本來是用來擴張女人的那裡以便醫生檢查病因,不過現在用來擴張這裡也不錯,算是我發明的新功能,不錯吧!」

逍楓聽了只覺得全身發毛,覺得自己像是實驗室的白老鼠被當成了研究對象了,他就知道男人的動機不良,居然拿醫療器材用在他身上,還一臉的沾沾自喜,簡直跟怪叔叔差不多了,「一…點也…不好…」

「你只要乖乖躺著配合就好,不會痛的,」澐瑞一邊說著沒有根據的保證,一邊將擴張鏡緩緩推進深處,由於冰冷的表面上事先塗滿了滋潤的汁液,所以進入時十分順利,絲毫不受阻礙。   

逍楓只能無助的張著口急促的驚喘著,像是游在魚缸內將嘴一張一合的金魚,「啊……」火熱的體內一下子含住了冷冰冰的物體,就好像是從熱熱的溫泉中跳入了冰凍的池水中,他本來是冷得受不了,但不一會身體開始調節了異物激變的溫度,一股異樣的酥麻感竟油然生起。

「喂喂,我都還沒開始擴張檢查呢,你怎麼可以一個人擅自感到快樂呢?」注意到他秘縫上豎立的鐘乳石拚命抬頭挺胸宣告著興奮的情緒,澐瑞忍不住捉住了那縱情享樂的結晶,銳氣四射的眼睛愉悅的半瞇了起來。「該不會是喜歡上這東西了吧?」

逍楓羞慚的掩住眼睛,彷彿這樣就能遮住一切的羞恥般,「唔…沒…沒有…」與他本人的意願無關,下體自作主張的以膨脹的硬度來回饋男人的握力。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適應這個擴張鏡了,這個變硬的小弟弟與花穴都不斷流著濕濕的蜜汁,幾乎都要把我的手指淋得濕淋淋的,」澐瑞像是要加強他的羞恥度般不斷說著猥褻的言語,「那接下來要開始擴張哦,把身體放鬆,不要用力。」

像是醫生在勸告病人般溫柔的叮囑了幾句,澐瑞慢條斯理的握住露在入口外的把手往下一壓。

瞬間,停留在體內的擴張器具開始以大幅度往外擴張,使得堅守壁壘的花蕾再也擋不住強勁的拉力,慢慢的往外綻放開來,將深藏在內部的柔軟部份毫不保留的呈獻在男人的眼前。

「嗚…」被異物強行撐開的不適感令逍楓一下子停止了呼吸,身體也跟著僵硬了起來,他只有仰起了下鄂,默默忍耐著冷冷的空氣灌進門戶敞開的密穴的衝擊。

「沒想到這樣小的穴可以被撐開到這樣大,這陰道擴張鏡真是名不虛傳,」澐瑞以一副評論家的口吻往裡窺視著纖柔的內壁,「哇,看得好清楚,原來你裡面的顏色是紅色的,而且連蠕動的樣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逍楓羞慚得無以為繼,遭到擴張的蕾苞在男人視線的侵蝕下楚楚可憐的痙攣著,他泣訴似的哀求著男人的赦免,「你看也…看到了…快點把…那東西…拿出去…」

「別急,我還沒看夠呢!」澐瑞一臉悠閒的說,惡作劇似的將長著繭的粗大手指探進去查探他體內的溫度,「你的裡面好熱,我可以用一根手指就能感覺得到了。」  

「唔唉…不……」莫名的熱火從接觸的那一點急速撩起,分不清是苦悶亦是歡悅,逍楓不由得自緊咬的齒縫間呼出了惱人的啼聲,潔白的身子難耐的抖顫著,猶如一株開在陡峻山崖上遭到風吹雨打的小白花。

澐瑞樂不可支的攪動撥弄著溫熱的花壁,並驚喜的發覺它敏感的縮緊了擴張鏡。「感度還是像以前那樣好,手指一碰就有反應。」

「啊…」逍楓睜開水波蕩漾的眼眸投訴似的朝斜後方的男人望去,想要請他抽出手指,但男人卻在他要將訴求說出口之前冷不防低下身扳過他的臉,以狂風暴雨之勢攫住了他的唇。

狂猛的像是發情野獸般的狂吻幾乎吞噬了他,神智剎那間從腦部剝離了,他完完全全迷失在甜美、悅樂、深沉的感官世界裡,讓那股令人發狂的電流貫穿了全身細胞,漸漸觸發了沉睡在體內深處的原始情慾,他本能的伸出了舌頭,貪婪的索取著男人熾熱、熟悉、帶著尼古丁味道的吐息。

「檢查合格了,」直到品夠了他的滋味,澐瑞這才在他耳邊用蠱惑的嗓音呢喃道,「這是給你的獎勵!」凝眸的目光溺愛似的柔得像要滴出水,他再次給了他一個吻。

逍楓無暇細想,整個人就像塊溶掉的巧克力融化在他纏綿的柔情裡,彷彿骨髓消融般,薰染的熱氣滲透進他的四肢形骸,使得脈搏狂野的加速跳動,呼吸失控的動亂起來。   

就在他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間,澐瑞拿掉了塞入他體內的擴張鏡,改用朝氣蓬勃的怒張抵住了尚未恢復原狀的入口,正準備提馬上陣,進入那睽違多日的溫暖部位重溫舊夢。

「啊……」等到逍楓回過神來時,男人雄壯的男根早已一馬當先衝進了他強自凋敝的秘花,先斬後奏的佔據他的身子。「怎麼…又要…」

「那當然了,你失蹤的期間,我可是一直忍耐著性慾,現在終於將你找回來了,我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儼然化成野獸的男人從背後抬起了他一隻白玉般光滑的腳,讓躍躍欲試的分身得以挺進更深處。   

「唉不…要…啦…饒了…我…」承受著驚濤駭浪似的衝擊,逍楓邊喘著邊連聲討饒,說什麼要補回幾天的份,根本就是澐瑞拿來藉題發揮的藉口,看他那副要把自己吞入肚的飢渴模樣,這一做下去還得了,他肯定會被搾光的,仔細想想這頭精力絕倫的禽獸在他不見的期間居然沒有找其它的床伴,算他還有點良心。

「不行,誰叫你這磨人的小妖精讓我這麼的焦急,一天不碰你就像要發狂似的!所以你得使我滿足!」澐瑞粗重濃厚的呼吸噴在他側臉的髮際間,灼熱的手指撫遍了他的每一片肌膚,雄壯的腰身恣意的往那赤裸的臀部橫衝猛撞,每一下都像要不夠他似急切的埋入,尋求秘蕾內部蝕人的溫暖。

「啊啊…不要…太大力…了會傷到…寶寶…的」像要炸開的快感迅速從連結的下半身傳了開來,逍楓發狂的啼叫著,深怕男人迅猛的掠奪會驚動到肚裡沉睡的寶寶,更怕自己會迷失在這樣令人心醉的震盪裡。

「我會注意的,現在的你只要全心全意感受我在你裡面就好!」澐瑞衝刺的速度微微放慢,但仍是維持著深深進入的姿勢繼續肆意的掠奪,他用手指勾纏住他下體堅硬的青芽,再用另一指滑進源源不絕流出愛液的花徑內,同時進行愛撫。

「啊啊…」過度強烈的刺激令逍楓的四肢妖豔的痙攣著,美麗的腳趾往上繃緊,他不由自己的將臀部往後迎合著男人的抽送,渾然忘我的享受著來自三方的美妙滋味。

正當他沉迷在極端的快樂慾海中如癡如醉,眼看就要攀上最高峰,澐瑞卻突然抽開手指,並令進入他體內肆虐的雄柱停止了一切的活動。

「咦……」被強行從快樂的境界中剝離,逍楓迷惘的睜大了一雙水霧的眸子,剎那間恢復靜止的身體彷彿缺了什麼似的迫切得空虛起來,他不懂男人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

「看你這表情好像在說為什麼不繼續動的樣子,沒想到你這麼的虛索無度,真是貪心的孩子,」有意使他焦急似的,澐瑞游刃有餘的停留在他緊窒的菊蕾裡,「要我滿足你的話也是可以,可是你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逍楓神智昏亂的說著,難言的焦燥感早已令他失去了正常的思考力。

「愛我嗎?我要你說愛不愛我?」澐瑞一手捧起他的臉,用嘴輕觸著他輕顫的唇瓣趁機拷問,一雙霸性十足的黑眼珠像會吸人魂魄般對他綻放魅惑的魔力。

逍楓一時之間意亂情迷,深深陷入了他的魔咒中,竟不由得吐出了由衷之言,「嗯……我最愛…你了…」

「真乖,」澐瑞一臉的眉飛色舞,苦苦等待了許久時日,他終於能從他那超級遲頓的愛人口中聽到愛的言語了,儘管是在兩人肌膚相親的情況下,他仍是感到滿足,「我會好好滿足你的,因為你除了愛我之外也最愛這個吧!」

像是作為褒獎般猛地往前一挺,澐瑞再度抽動熾熱的分身。

「啊……啊……啊…」銷魂的快感再度襲來,逍楓緊緊抓住枕頭,一頭墨雲般的黑髮狂亂的凌空飛舞,像是天女散花向四處飛散著濕漉漉的汗珠。

「更加愉悅的喊叫吧!」那悅耳惱人的嬌喘讓澐瑞更是振奮,夾著驚人的火力勇猛的挖掘著狹隘的內道,粗厚的手指伸到他胸前摩擦著挺立的突起。

「啊啊啊……」受到激烈的震撼,逍楓妖豔的扭著下肢,唇半開著流出銀絲,渾身都透著靡爛的愉悅,在逐漸升高的情熱中,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冒出一絲絢爛得刺眼的煙火,他墜入了無可自拔的淫獄裡,直到下身爆發出潰堤的官能泉源,才精疲力盡的昏睡過去。

意識飄浮在快樂的邊境,直到感覺到光線的刺激,逍楓垂落的眼皮敏感的睜了開來,室內一片昏暗,只點著一盞淡黃色的小燈,他起初還有些迷迷糊糊,等到他發覺自己正以極親密的角度側臥在澐瑞的身邊,臉不偏不倚的伏貼著他刻著青龍刺青的赤裸胸膛,彷彿只蜷縮在主人懷中尋求溫暖的波絲貓,雖然枕邊的男人仍在沉睡當中,但是那雙長期握槍而長滿厚繭的大手佔有性極強的摟住了他的細肩,兩條光溜溜的大腳更是不客氣的捲纏住他的雙腿。   

一股澐瑞特有的男性荷爾蒙竄進鼻內,逍楓臉紅的悄悄直起龐重的腰身,半點也不敢驚醒沉睡的野獸,要知道這男人昨晚把自己搞的欲仙欲死,幾乎要虛脫了才肯善罷甘休,要是吵醒了他後果不堪設想,他才不要一大早醒來又被拖去成為男人身下的餌,就在他挪動的那一瞬間,卻猛然驚覺男人早該鳴金收兵的武器尚停駐在他的體內,箝制他的行動力似的緊緊住了他的下半身,害他一時之間動也不是坐也不是,唯恐會喚醒了男人好不容易止息的獸慾。

一動也不敢動的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理所當然的將視線投向了萬惡之源的原凶,瞧他睡得那麼熟,一點也沒顧慮到自己如坐針氈的窘態,不由得伸出手報復性的想要去捏男人的臉頰,可是一想到惹惱他的下場可能會得到怎樣的懲罰,他立刻打消了這主意,悻悻然縮回了手,無可奈何的盯著男人貪睡的容顏,那平日散發著肅殺之氣、令人望之生畏的瞳孔緊緊的合閉,清爽俐落的黑髮有幾絲垂落在額頭上,看來凶狠的嘴唇放鬆的打著呼,露出了最無防備的一面,彷彿收起了銳利爪子、安安穩穩睡著的獵豹,一點也沒有了醒著時的可怕。

他看著看著不知不覺著迷起來,仔細湊近觀察著那像孩子般無邪的睡顏,意外的發現他的睫毛好長好濃密,鼻粱好高挑,眉毛又有形又漂亮,眼睛的形狀更是零缺點的完美,以前從未這麼近看過,原來他有一張令人羨慕的好臉蛋。

傾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逍楓的手指無意識的為他撥開礙眼的前發,心跳加速的多漏了兩拍,這就是他最鍾愛的男人,一股莫名的衝動令他情難自抑的俯下臉去輕輕吻了澐瑞的唇,在碰觸的那一剎那間,那柔軟的觸感、甜美的滋味、混和著古龍水與煙草的芬芬,像是香醇醉人的陳年老酒,盈滿了他的感官,一口氣直擊下半身的慾望。

當他察覺到下腹燥熱的騷動,驚恐的往下一望,哇!他一大早的發什麼春,只不過是吻了一下澐瑞的唇而已竟然會興奮起來,他的身體未免太沒節操!豈不跟發情期的公狗一個樣嗎?幸好澐瑞還在睡,否則被他發現一定又會嘲笑他了。  
這下怎麼辦才好?   

他急得滿身是汗,雪白的雙頰怖滿了赤紅的霞光,抵抗不住分身不斷升溫的熱度,彷彿有一團熱烘烘的慾火在體內越演越烈,激烈的攻佔了他所有的感覺神經,令他越發想要宣洩囤積的熱情,可是他現在尚與男人結合在一起,無法分開身去浴室淋浴,逼不得已之下他只有將手伸到下方撫摸著變挺的細小纖體,渴望在最短時間內逼出高潮。

為了不驚擾到睡得正香的男人,他忍住羞恥心默不作聲的愛撫著自身,視線片刻也不敢離開他的臉,深怕他會突然醒來,逍楓邊提心吊膽的提防著,邊增快了套弄的速度,像是考試時在監考老師的眼下作弊的危險感,竟成為了一種性的刺激,令他沉浸在自慰的歡愉當中,陶醉的將細長的手指挑撥得更快更急。

隨著指腹的來回摩搓,高昂的快感從凝聚的結晶體放射出來,誘使前端流出性感的淚水,他向後仰起首,死咬著下唇,硬是憋住了即將從嘴中迸出的甘美呻吟,很快的,在一陣間歇性的痙攣中他達到了悅樂的頂點,從振奮的前端釋放出白色的精華,他趕忙用手接住。   

就在這個時候澐瑞突然一個翻身,逍楓悚然一嚇,以為他恢復了清醒,身體反射性的往後一退,哪知這一動非同小可,原本躺在他內部冬眠的巨龍居然就這麼脫落了,無法面對被撞見的難堪,他頓時像個做壞事被發現的孩子般羞慚得不敢抬起頭,但他等了老半天,只聽見男人平穩的呼吸聲,並沒有任何他所預期的反應。

他訝異之餘膽戰心驚的定眼一瞧,這才發覺男人只不過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壓根沒有清醒的跡象,真是白緊張一場了,他鬆了一口氣,抽起了一張衛生紙擦拭手上沾染的粘液,徹底的煙滅證據之後,他下了床,正準備要去浴室梳洗,腳一時不察踢到了散亂一地的衣服,那是昨晚澐瑞粗暴撕扯的結果,有如在說明兩人的情事有多激烈,他不但任憑著澐瑞擺弄著他,還配合著他擺動腰部追求肉體的歡愉,直到失去知覺為止。

方纔那股燥熱似乎又死灰復燃了,他急忙甩開那段魚水交融的鮮明回憶,一件件的撿起散落的衣服,本來是有專門負責清洗的小弟可代理,但他哪有這個臉交給小弟去清理,那不等於是在宣告全天下他昨晚跟他們的老大做愛了嗎?     

當他動手揀起最後一件已被撕得不成樣子的連身裙之際,壓在底下的竊聽器與留有電話號碼的紙片隨之揭露在眼前,他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倏地想起了那是天風交給他的東西,大概是澐瑞把他身上服裝扯掉,隨手拋到地上時不小心掉出來的。  

他拿起了竊聽器與紙張,愣愣得盯著,腦中響起了天風與秦念陽告訴他的話:你父親就是被陳澐瑞殺的!一槍斃命!

如果你怎麼都不相信的話,這個能讓你聽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不!他怎麼能相信!一定是他們哪兒弄錯了,澐瑞不會是殺死父親的兇手!

回顧起他被宣告喪失記憶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沒再見過父親的蹤跡,根據澐瑞的說法,父親是丟下他與三億的欠債自己一個人跑路了,他從來沒有置疑過這一點,可是那兩個憑空冒出的男人卻告訴他父親是被殺死的,要他別忘了報仇血恨。

斜眼瞥了一眼在床上睡得一臉幸福樣的男人,哪還有半點黑社會大哥的架勢?雖然他常會對自己做些令人臉紅的事,偶而會控制不住的大發雷霆,但是時而流露出來的溫柔卻足以化解一切的隔閡,他知道自己早以被那雙強勁的手臂牢牢的擄獲了,想逃也逃不了了,儘管他有三年的空白,但是他依舊能感覺得到男人對他強烈的吸引力,他相信在那段消失的記憶裡他同樣深愛著他。

如果說澐瑞真的殺了父親,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把他留在身邊呢?以他干了黑幫老大這麼多年,不會不懂得斬草要除根的定律,應該早早就把他一槍解決了,以免日後他發覺真相後會反過來報仇不是嗎?

可是澐瑞非但沒這麼做,還以情人的姿態相待,尤其是在獲知他失蹤的當下,立刻放下手中事務,馬不停啼的趕來救他,這不就是他重視他的最好證明!那樣珍愛他的男人不可能會幹出殺父之事!  

他一點也不想用竊聽器去挖掘秦念揚所謂的真相,他要相信澐瑞!     

由於他想得太過入神,一點也沒發現在床上貪睡的男人已經從睡夢中恢復了清醒。

「你在幹什麼?」冷不防的,從頭頂上降下來熟悉低沉的嗓音,逍楓嚇了一大跳,一點也沒預料到男人會這麼快就醒來,他連忙將手上握著的竊聽器與便條紙一把丟進了床底下藏好。

「沒…沒做什麼啊!」逍楓睜眼說瞎話,要是被發現真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他只能默默祈禱剛才那些東西沒被瞧見。

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實在很可疑,澐瑞掀起棉被迅速下床從背後抱住他,聞著他身上的香氣,試圖柔情逼供:「真的沒做什麼的話,一大早的你柱在地毯上搞什麼鬼?」

感覺到他湊上來的溫度,逍楓臉熱了起來,一顆心像要跳出胸口似的狂跳著。「沒有,我只是在揀掉到地上的衣服。」聽他的口吻,似乎沒有發覺他塞到床底下的物品,他強裝鎮定的找了個藉口塘塞,希望可以瞞混過關。

「那些衣服叫個小弟來揀去清洗就好了!」澐瑞帶了些責難的皺了皺眉,「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的身體,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蹲下身體揀東西?真是的,懷了身孕還這麼不安份!萬一動了胎氣怎麼得了。」

瞧他把話說得這麼好聽,不知是誰昨晚抱著他懷身孕的肚子在床上亂搖亂動的?揀東西怕動了胎氣,怎麼做那些色事就不怕動了他的胎氣嗎?逍楓在心裡不滿的想著,但他很識相的沒有當場說出口。「這種小事不必勞煩他們了,我又不是病人不能動,而且你給我穿的衣服都被你撕碎了,根本不能穿了,我是要拿去垃圾桶丟掉。」

男人瞇細了眼睛,手指細細撫著他裸露的大腿,似乎象徵著某種危險性,「真的只有這樣嗎?」

「真的,」逍楓硬著頭皮點頭,背中冷汗直流,深怕被瞧出端倪,「我…要去丟衣服了。」他強迫自己從令人眷戀的懷抱中脫離,試圖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衣服可以等等再丟,」澐瑞一把拉住了他,手從他的腋下繞過,牢牢的鎖住了他,「這麼美好的早晨不要浪費了,先來享用一頓大餐吧!」

「什麼大餐?」逍楓傻傻的問著,搞不懂他話裡的弦外之音。

「你還不懂嗎?」澐瑞壞壞的勾動手指在他胸前盤旋,指尖罩住了那微微抖動的櫻桃尖端,惡戲似的加以旋轉,「大餐指的當然就是你了!」

「莫非你又…要?」逍楓自從懷孕後胸部的感觸越發敏感,每當男人邪妄的手指開始作惡時,那股強力的電流幾乎令他無法招架,彷彿有什麼要從乳尖溢出來似的充滿了甜蜜的脹痛感,迫切的渴望著他的觸碰。

「你知道就好,」澐瑞在他耳際熱情如火的呢喃,粗重的吐息間夾帶著濃濃的慾望,「瞧,我的那話兒都硬成這樣了,這全是你的緣故,你要負責消腫。」

逍楓滿臉像被煮沸的蝦子又紅又燙,脈搏飛快的跳躍起來,渾身像著火似灼熱不已,男人頂住他臀部的下半身正如主人所宣告的氣勢高漲,一副要闖入聖土衝鋒陷陣的樣子,不會吧!才一大早精力就這麼旺盛!他是一夜七次郎不成?「不是昨晚才做過嗎?為什麼這麼快就?」

見他緋紅著雙頰,欲拒還迎的美眸裡帶著一絲懇求的模樣,更是火上加油的煽動了男人的征服欲,這種無意間誘惑男人的魅力恐怕只有當事人不知情吧!

「誰叫你一大早就什麼都沒穿,還用光滑的背部背著我,不就是在引誘我嗎?」澐瑞伸出色色的魔爪分開他的雙腿,準備盡情享用眼前美味的佳餚。

「不要啊,你等一下不是還要和小弟們出門去工作?」逍楓雖然紛亂的喘著氣,但仍力圖防範他的魔掌入侵,以澐瑞超乎常人的性慾,他非常擔心這一做下去會沒完沒了,真要奉陪下去肯定半途就虛脫了,虧他身為統領一幫兄弟的老大,居然如此愛好淫慾,豈不是跟古代寵溺妃子而不早朝的好色君王一個樣了?他才不要當那個千夫所指的妃子,還是說黑幫大哥都閒閒沒事做、一大早就賴在床上開始發情嗎?

「那也要等吃完早餐才有活力去辦事懂吧!」澐瑞撥開他礙事的雙手,成功的盤踞住他無遮掩的下體,放浪的手指落在那驚動的細小堅挺上緩緩往下爬行,撥開嬌嫩的花瓣往內搔弄,同時刺激著有著美麗顏色的前端。「你不用耽心,飛離他們會理解的!」

「啊…我不是…早餐…」他的抗議聲很快淪為羞人的嬌喘,逐漸淹沒在澐瑞強行賜予的熱吻當中……  

太陽逐漸往天空的正中央升起,在窗廉遮蔽下的豪華大房內,兩個赤裸交纏的人絲毫不在乎時尖的流逝,在柔軟的地毯上越滾越熱,漸漸演變成一場超越尺度的春宮秀。

想當然爾,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的逍楓又成為了澐瑞色狼底下的野味,只能無力的張嘴發出曖昧的呻吟,刺入後庭的手指,愛撫唇瓣的舌,與揉弄青芽的手掌都弄得他欲仙欲死,欲罷不能,全身都燃燒著興奮的熱血,身不由己的索取更多的愛慾,直到再度暈過去為止。

等到逍楓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轉為蒼茫的暮色,從窗隙透過來的晚霞彩光中,照出了他尚留著餘韻的火熱身子。

他習慣性的伸出手尋找身旁男人的溫暖,但卻撲了空,他倚在枕頭上怔忡了好半晌,一時之間無法適應本來該存在的人體抱枕突然不在了,雖然那個男人好色又橫行霸道,老是不顧他的意願就逞獸慾,可是他卻早已習慣了他的陪伴,一醒來看不到他還真是說不出的寂寞,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呦,大少爺您可終於醒來了?」冷冷夾帶諷刺的聲音清楚的在寧靜的室內響起,令逍楓倏地睡意全消,張大著一張美目瞧著那站在床前對他投以惡意目光的美青年。

他就是每天固定會來清理房間與送早午餐來的管家冷無情,澐瑞似乎特別信賴他,舉凡大小家務例如園工、廚師與僕人的徵選、地版的清潔、家電用品的維修等等幾乎都由他來管理,尤其是從逍楓被綁架尋回後,澐瑞更是將逍楓房間與浴室的清掃工作都交給了他而不另外聘請額外的女僕。

但澐瑞不知道的是他全心信賴的管家卻始終對逍楓懷有深切的敵意。  

「我睡得很晚嗎?現在幾點了?」逍楓畏縮了一下,在那股像針般刺骨的的視線下,他只得撐起慵懶沉重的身子坐了起來,羞愧的用棉被包裹他被男人留下大大小小所有印的身子,連雙腿內的隱密肌膚都有。

「晚上六點,」冷無情冷冷的吐著尖酸的言語:「您可真會睡,居然睡到現在才醒,我們這種下人可沒這麼好命了,哪像你少爺命嘛,可以這麼悠閒睡到自然醒。」

「不是的,我是因為……」逍楓解釋到一半解釋不下去了,要他怎麼好意思說出他是因為被澐瑞消耗太多體力才會這麼晚起來,到現在連腰部都殘留著酸軟的感覺。   

冷無情從鼻裡不屑似的哼了一聲,「你不必跟我講理由,因為你睡得晚不晚都跟我無關,反正你也只能在少主寵你的這段期間造次罷了,你就趁現在好好享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生活好了,要不然等到哪一天少主玩膩你了,可就沒這個命享受了!」

「謝謝你這麼擔心我,」逍楓心思單純的傻笑著,之前他以為冷管家會對他冷言冷語,針鋒相對,是因為他排斥他、討厭他,但如今轉念一想,他是好心的提醒他要小心不要讓澐瑞厭倦,可惜當時他太過震驚,擅自將自己打入悲劇情節裡自哀自憐,未曾體會到冷管家的用心良苦「你放心,我會努力不讓他厭倦我的。」

從他被救回來的那一天開始,他已學會敞開心胸,全心全意信任澐瑞對他的情感,不再有任何懷疑與猜忌了,所以他天真的認為冷管家對他種種的挖苦是出自關心的緣故。   

「誰擔心你了?」冷無情幾乎是從地上跳起來了,整個臉紅得像關公,他暴跳如雷的指著他的鼻子,「你這個人是白癡還是故意裝傻?」

「冷管家你也會生氣啊,我以為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一直是冷冰冰的一號表情,」逍楓很是稀奇的瞧著他激烈的反應,「可是你為什麼要生氣呢?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你你……」冷無情氣得渾身發抖,「我本來以為你失去記憶以後腦子也會進化不少,但沒想到你比失憶前還要退化!我真佩服少主居然可以跟你相處那麼久的時間而沒被氣瘋掉!」
  

「真對不起,我不記得我過去的事了,所以腦子是不是有退化我真的不清楚。」逍楓正襟危坐,一臉認真的道著歉。

冷無情橫眉豎目的斜睨著他,渾身散發冰冷的氣息全化成了一團怒火,「你聽不出來我是拐著彎在罵你嗎?」

「罵我?」逍楓一副很是驚訝的樣子,他用手抓了抓睡得亂亂的頭髮,滿頭霧水的問:「為什麼?你不是在關心我腦部有沒有受損嗎?」

「誰關心了,你是故意裝傻是不是!」冷無情勉強克制住失控的脾氣,覺得再跟他說下去,一定會先氣到吐血,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我告訴你我是不會上你的當,憑你那點裝傻的本領或許可以騙倒少主,但是騙不了我的。」

「你真的誤會我了,」逍楓睜著清澈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彷彿在抗議他莫需有的指控似的,「我並沒有裝啊。」  

冷無情繃著一張冷臉,直言不諱的表達敵對的立場,「是裝的也好不是也罷,都不在我的關心範圍內,要不是少主出門交代過我要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我根本就不想與你有所牽扯。」

逍楓這下終於聽明白了冷管家對他的反感之深非一日之寒,是他會錯意了,冷管家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觀過,他低下頭聲音透著沮喪的說:「我不曉得你這麼討厭我。」

冷無情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冷不防的扣住他的臉,用力往上一抬,從豐潤的唇中吐出了惡毒的攻擊:「你就是用這樣的表情與聲音去迷惑少主的吧,」他清冷的眼中倏地掀起了令人膽寒的狂嘯,「說到底,不過就是個下賤的男娼!現在想用同樣手段迷惑我嗎?」  

受到極端的羞辱,逍楓猶如五雷轟頂、萬劍穿心,他從來就不知道他與澐瑞的關係在冷管家的眼中竟是這樣不堪,「不,我不是的,我也絕對沒有像你說的迷惑澐瑞。」

「你還有臉說不是?難道你不是隨時張開大腿等著少主的寵幸嗎?坦白的說,那就是娼妓幹的事,普通的男人絕不會像你這樣甘心服侍一個男人,更不用說被他包養,」彷彿要將壓抑至今的憤恨都宣洩出來似,冷無情毫不容赦的大肆批判,「不過你這副樣子應該不能叫男人吧,是人妖,而且是寡廉鮮恥的人妖,你根本不配待在少主身邊,他留著你只會是禍害!」他陰冷冷的笑著,隨即抽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利刃。

亮晃晃的刀峰閃出的光芒躍入了眼裡,逍楓掩不住油然而生的恐懼,他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危險早已猝不及防的逼近眼前。「你想做什麼?」

「做一件我早該做的事!」冷無情眼露瘋狂,像老膺抓小雞般身手利落地將逍楓壓制在床上,徹底鎖死了他的出路,「我從小就被訓練一生追隨少主保護他的安全,類似影子的存在,但是我不在乎,因為他是我唯一的主子,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服的人,我效忠於他,隨時都可以為他拋生命,本來我以為我可以一輩子當他的影子隨侍左右以保衛他,可是自從你來了之後,他不但解除了我當他保鑣的職務,改派我守在這個宅內照顧你的生活起居,還要我保護你的性命,這對一個殺手來說是多大的屈辱,竟然淪落到得照顧一個與娼妓沒兩樣的禁臠,但我知道少主是被蒙蔽了,才會指派我做這樣的事,而那都是你的錯,一定是你向他進了什麼讒言吧。」

「我…真的不知道有這一回事。」逍楓試圖掙扎,但對方的力道強得令他無法掙脫,「我根本不曉得你原本是澐瑞的護尉!」他頭一次知道冷管家是澐瑞的保鑣兼殺手,也是頭一次知道兩人主僕的淵源是從小時候就開始了,一直以為冷管家是自願擔任管家職務,但他萬萬沒想到他不為人知的內心深處是將其視為降職的奇恥大辱,更沒想到他會歸咎於他。

「夠了!」冷無情狠狠刮了他一耳光,「少給我裝無辜,我受夠了你的把戲了!」

「嗚…」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逍楓驚恐得像躲在獅子爪下顫抖的老鼠,渾身神經都上了弦似繃緊了。

「只要你消失就好了!我不能再任你蠱惑少主!」冷無情殺機湧現,手上握住的刀抵住了他脆弱的脖子,「既然你遲遲不肯離開,那就讓我來動手,替少主清除孽障!反正少主出去辦事了,他說過不會回來吃晚飯,也許明天才會趕回來,這正好是我下手的大好機會。」

「不要啊,請你冷靜一點,」逍楓哀哀的求情,這一刀下去死的不只是他,還有腹中的胎兒,他怎麼能讓孩子在沒出世之前就先做了鬼!「求求你!把刀放下吧!」這時候他真恨死了澐瑞為什麼不快點回家來,他知不知道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就要殺死他了!

「你求饒也沒用!」冷無情露出死神似的微笑,銳利的刀尖殘忍的在光滑潔白的玉頸的肌膚上滑動,「你的皮膚真的是跟女人一樣又白又滑,一點瑕疵也沒有,你不用害怕,我技術很好的,保證讓你在刀子刺進去的短短幾秒鐘就死去!」  

「不可以,我要是死了,澐瑞一定會怪罪於你的,」受到刀子接觸的地方起了雞皮疙瘩,逍楓拚命想說服他打消念頭,「你還會犯上殺人罪,死後會下地獄的,你一定要三思!」

冷無情有恃無恐的狂笑道:「這就不用你替我擔心了,我自會想辦法瞞過去,別忘了我的本職是黑社會的殺手,毀屍滅跡向來是我得意的本領,至於地獄等你下去之後再說吧!」  

「不!」在利刃挾持著脖子的危機下,逍楓切身體會到性命之憂,死亡的威脅深深的籠罩了他,但他退無可退,逃也逃不了,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還想與澐瑞一起迎接寶寶的誕生,怎麼能死?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冷管家的犯行?

「你乖乖受死吧!」冷無情秀麗的面孔似牛鬼蛇神般猙獰著。

「不要!」逍楓情急之下竟失了方寸,張嘴向根本不在場的男人呼救,「救命啊!澐瑞,你在哪,快來救我!」

「誰也不會來救你的,就算你大叫救命也沒用,少主早就出門去了,門口守著的那兩個小弟也到外面去吃晚餐了,你怎麼叫他們也聽不到,因為我告訴他們我會代替他們看好你,要他們先去吃飯,所以他們非常放心的出門去了!」冷無情舉高了刀子,對準他的胸口,眼看就要刺下去。  

「!」逍楓絕望的閉上眼,這下真的死定了,沒有人會來救他,難道他注定得死於刀口之下成為枉死城的一縷亡魂嗎?不知道死後澐瑞會不會來他墳前祭拜他?還是會乾脆把他遺忘另擁新歡?

就在千均一發之際,突然從房門外傳來砰砰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像轟雷般幾乎要震破了房內兩個進行生死博鬥的人的耳膜。     

「天殺的,半路竟然殺出程咬金!」冷無情恨恨的咒了一聲,不得不收起了刀,「這次就先饒過你!」他鬆開了他,旋身走去開門。

沒想到能從虎口下逃生,逍楓餘悸猶存的目送著他的背影,心中感謝著敲門的人,不管他是誰都救了他一命。

當冷無情將房門打開,衝進來的是滿身染著血的飛離,他不顧禮儀就衝進房內大聲嚷叫:「不好了!大嫂!」

逍楓被他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怎麼回事?」

「你受傷了?」冷無情上前攙扶住他探問道。

「不…不是我,」看著那伸過來關心自己的修長手指,飛離莫名的紅了臉,像觸電似的彈了開來。「是……大哥!」

「什麼?」像原子彈炸開般,帶來了巨大的威力朝逍楓轟來,「你再說一遍,澐瑞他怎麼了?」他不管身上裹著棉被的狼狽,急得撲了過去追問。

「大哥他」飛離一字一字傾吐,「中了槍。」

「怎麼會!」逍楓眼前一片昏黑,猶如晴天霹靂,無法形容的恐懼像道深淵吞噬了他。  

「你說清楚一點,」冷無情似乎比他還焦急,一把勒緊飛離的衣領猶如拷問犯人的警察似,「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咳!」飛離一副很難受的樣子,「你先放開我,我快喘不氣來了。」等到冷無情放鬆了手,他才接下去說明:「大哥已被送到他最信任的李祥泰醫生的父親所經營的私人醫院裡進行搶救。」

「他傷勢嚴不嚴重?有沒有性命危險?」逍楓一臉憂心忡忡,盡力想揮去腦中不祥的念頭。

「醫生正在幫他取出子彈,到現在都還沒有從急救房內出來,」飛離面色凝重,猶如出席葬禮現場,「兄弟們也都很擔心,結果只能等醫生出來才能知道。」

「我要去看他,」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震撼的消息了,逍楓神色激動道,「請你載我去。」

「我匆匆趕回來的目地就是要載大嫂過去的,」飛離一副將全部希望都寄望於他似的眼神,「我想大哥意識恢復清醒之後第一眼最先想看到就是大嫂了,就算大哥不幸被閻羅王看中,只要大嫂陪在他身邊呼喚他的名字,他一定會回來的。」

「少烏鴉嘴了!」冷無情賞了他一個悶棍,「你想咒他死嗎?」

「我哪敢,天大的冤枉啊,我是太過擔心大哥的傷,才會這麼說,」飛離可憐兮兮的喊冤,卻受到冷冷的一瞥,他暗暗叫苦,只好轉向逍楓求助,「大嫂您說是吧?大嫂?」哪知他一個轉身剛才還在身邊的人居然就不見了蹤影。「咦,大嫂人呢?」   

「在你說廢話的時間,他已經跑去浴室換衣服了。」冷無情用手撥了撥咖啡色微翹的頭髮,漫不在乎的說著風涼話。

飛離一時失去了言語,三魂掉了七魄似的看著他。

「幹嘛?你對我的話有什麼不滿嗎?」冷無情口氣不好的質問。

「不不,」飛離又紅了一下臉,「我只是注意到你的頭髮是咖啡色的很漂亮,是天生還是染的?」

「是天生還是染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冷無情無意回答他,臉上表情冷漠如冰,「有時間問這些無聊問題還不快去備車,準備去醫院看少主!」

「是!」飛離像被軍官訓斥的小兵,氣勢微弱的不敢不從,真虧他長得一身虎背熊腰。「我馬上就去。」

「動作快一點!」冷無情尾隨他的腳步,一心趕著探望少主,似乎不打算等落後的逍楓。  

「等等我,」逍楓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換好衣服,從浴室衝了出來,追在兩人身後。「我準備好了,可以出發去醫院!」   

這一晚對於逍楓來說是最漫長的一夜。

死寂的醫院走廊上,逍楓像動也不動的雕像般坐在椅子上,眼睛不時盯著急救房的方向,等待著那扇象徵生死的門早日開啟,他不斷向上天祈禱,務必保佑澐瑞平安無事,他願意以一生的虔誠來交換。      

「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冷無情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像是要抑制焦躁的情緒般,他連續抽了好幾根的香煙,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耐心逐漸的耗盡,終於再也等不及的盤問起那個橫插在他與逍楓之間的大個子。「為什麼少主會出這樣的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槍殺他?」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我們根本來不及預防,」飛離敘述起當時的情況,「當我們跟著大哥到一位退休長老所安排的廢工廠,準備進行一場槍彈的交易,那裡地點十分隱密,除了我們與賣主,不會有人知道,可是當我們抵達當地,卻發現等在那的賣主與他的同夥都死了,同時他們答應要帶來的貨也不見了,大哥立刻察覺到不對勁,正要尋著線索去追查,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從遙遠的高處用來福槍從後方偷襲大哥,我們完全沒有想到一場單純的買賣竟會有殺手埋伏在那個廢空廠,在猝不及防之下,大哥就這麼中了彈。」

逍楓側耳傾聽他的描述,腦海中浮現出鮮血四賤的畫面,他面無血色得絞緊了手指,不,那個威風凜凜、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向勇猛強悍,不容他人挑戰他的權威,誰能料得到他會有中彈倒地的一天。  

他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他會有生命的危險,可是遲遲未打開門的急救房卻殘酷的宣告了這個事實。
  
「有抓到那個偷襲的人嗎?」

「不,」飛離頹喪的盯著地版,「那個人一下子就逃得不見蹤影,而我也只顧著關心大哥的傷勢,沒有立刻追去。」   

「你明明跟他一道出門,卻讓他受這麼重的傷,」冷無情嚴厲的措辭中透著責備,「虧你身為他的保鑣群之首,居然怠忽職守!」

「我很抱歉,」飛離坦承失職,「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大哥,等到大哥康復出院以後,我會親自去向他負荊請罪,自動請辭。」   

「這不是你的錯,」逍楓不忍飛離受到苛責,忍不住插嘴:「澐瑞會受到偷襲完全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不能怪任何人的。」

「大嫂可真是」心胸寬大」!」冷無情向他投以銳利如劍的一眼。「相形之下我倒像成了壞人似的。」

「我只是…」逍楓一時語塞,恐縮的低下臉。  

「我知道冷管家是出於關心大哥,才會對我不假辭色,」飛離似乎沒有察覺兩人之間氣氛的僵滯,「我也很感謝大嫂沒有怪罪於我,但我還是認為大哥中彈是我的疏失導致,如果我能早一步發覺就能替他擋下那顆子彈了。」

「事後諸葛有什麼用,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能脫離險境!」冷無情絲毫不給面子的當頭棒喝。

「耶蘇基督,聖母瑪利亞,觀士音菩薩、阿拉真主、玄天上帝,不管是什麼神,請你們一定要保佑澐瑞啊,拜託了!」逍楓誠心祁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請求應驗了,急救房的門開了,一位打扮端莊、長相有些神似李祥泰的女醫生疲憊不堪的走了出來。

逍楓立刻站起身,挺著微胖的肚子上前要去詢問澐瑞的情況,但冷無情搶先他一步,「少主的手術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子彈已成功取出來了,」面對來勢洶洶的盤問,女醫生聲色沉著的應對,「等麻醉藥退了以後就會清醒了。」     

「太好了!」冷無情鬆了口氣。

「感謝眾神明!」逍楓真想高呼萬歲。「我現在能進去看他嗎?」  

「等到護士將他送到普通病房就能去看他,但盡量不要造成病人負擔,最好不要太多人進去探訪,目前他最需要的是靜養。」

「我知道,謝謝醫生。」看著護士將澐瑞從急救房內推出來,逍楓整個注意力都移轉到他身上,白色的被單蓋著不省人事的男人,手上插著點滴似的插管,像個沒有生命的石膏像般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在注視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傻住了,那張意氣風發、生龍活虎的俊顏,何曾幾時染上了蒼白、近似死亡的顏色。

見他呆呆佇立著,飛離輕輕推了推他,「大嫂,你快去陪著大哥吧,門外由我們來守著,不會讓人來打擾的。」   

逍楓猝然從震撼中恢復神智,匆匆的挪動腳步,跟進移動的病床步入安靜的病房內。

冷無情見狀也忍受不住焦急的心想進去探訪。

飛離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撓他的去路,「你就讓他們獨處吧,別做電燈泡啊!」

「可是我不放心少主!」  

「大哥不會有事的,醫生不也說最好不要有太多人進去探病,現在大哥最需要是大嫂,不是你也不是我。」

冷無情咬咬牙,只得作罷。「我知道了。」他恨恨的甩開飛離的手,退到一旁的角落,又抽起了煙來。

飛離默默陪在他身旁,無聲的歎氣。   


澄亮的月光輕輕從半敞開的窗戶灑進特別安排的個人病房,靜寂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水味。

拉了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逍楓凝視著躺在雪白病床上的男人好一會,禁不住伸出了手握住了他插著點滴的大手,從接觸的十指間傳過來的溫熱體溫,讓他感覺到生命的脈動,感謝上蒼幫助澐瑞平安渡過鬼門關,真是謝天謝地。

「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逍楓喃喃的吐露不曾對男人說過的心聲,視線憐惜的從他揪緊的眉心、闔上的眼睛與唇瓣,一直下滑到纏著一大片白布的受傷部位,想必他中彈的時候一定很痛吧。

當他俯下頭心疼的吻了一下他的手時,澐瑞忽地睜開了雙眼。

「澐瑞,你醒了?」

感覺到那疊放在自己手掌上的溫度,澐瑞眼中閃著一抹惡作劇的光芒,「我要是不醒來,怎麼會知道你這麼想我。」

逍楓霎時紅透了臉,像是掩飾難為情般急於縮回手,「我只是擔心你。」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澐瑞忙不迭的握住他,聽他擔心自己的話暗自竊喜在心頭,「沒什麼好擔心的,我不是好好在這了嗎?」  

「可是你剛才從急診室被推出來的時候,動也不動,臉色蒼白得不得了,我真的快嚇死了,萬一你就這麼醒不過來怎麼辦。」

「那有什麼辦法,我被打了麻醉針,沒有意識是正常的,」澐瑞越聽越心花怒放,想不到他那麼在乎他的性命。「瞧你說得一副我沒得救的樣子。」

「我是說真的,」逍楓眼眶發熱,「你可是中了彈!不是普通的摔傷或擦傷!弄個不好可能會丟了性命的!」

「傻瓜,你以為我會輕易留下你和你肚裡的小孩一個人死嗎?」澐瑞將他拉近,用手撫著他的臉頰,「再說你也未免太看輕我了,就憑那種三腳貓功夫的爛槍法還奈何不了我!」

見他神采亦亦的樣子,簡直不像一個剛從昏迷中清醒的病人,逍楓半呆的看著他,不敢相信這個時候他還在逞英雄,是天生就天不怕地不怕,還是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中?「什麼三腳貓功夫?子彈是殺人不眨眼的,它差點就要了你的命了,當飛離先生衝回家告訴我你中了彈,被送進醫院緊急搶救時,我真的很擔心你的安危。」   

「那個莽撞的蠢蛋竟然沒把話說清楚!」澐瑞皺緊眉嘀咕了一聲,「我是不知道飛離是怎麼跟你形容的,不過子彈只打到我的右手臂,根本就沒有打到心臟肺部等重要部位,再怎樣也不會喪命的!」

「真的只打到手臂?但是飛離先生明明很自責難過的樣子,還說都是他的錯,我以為一定是你受了很重的槍傷,」逍楓仔細視察他受傷的地帶,「你不會是要騙我安心才這麼說的吧?」

「你要不是試試看我有多精神啊!」澐瑞將未受傷的手滑到他的臀部上撫摸,色瞇瞇的笑著,「偶爾在醫院的病房裡做應該也蠻刺激的,不過我的右手受傷了,還得你來協助一下。」  

「不用了!」體會到他露骨的情慾,逍楓面紅耳赤的從他身上退開,以免他的魔掌繼續肆虐,開什麼玩笑,他才沒有大膽到敢在醫院的病房裡做那種事,又不是路邊交尾的禽獸,更何況冷管家和飛離先生都守在門外,隨時都可能聽到裡面的情形,想不到他的手都受傷了,居然還有體力調戲他,真不知該說他是精力過剩還是不怕死。

「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見他如避蛇蠍般退得遠遠的,澐瑞皺了皺眉頭,「快點過來!」

逍楓堅持守在安全防線之外,絕不越界,「我要是一過去,你一定又會對我毛手毛腳了,醫生說過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不可以隨便耗費體力!」他俯下紅得像蘋果的小臉。

「那個多嘴的臭八婆!」澐瑞暗暗罵了那個多事的女醫生,害他無端飽受禁慾之苦,他看向遲遲不肯近身的小情人,以柔得像蜜糖的聲音試圖鬆懈他的戒心。「你過來,我保證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真的嗎?」以他過去輝煌的前科記錄,逍楓實在無法相信他的承諾。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剛才我是故意逗你的,你也知道我右手受傷了,就算想做也沒辦法!」澐瑞盡量使自己的態度顯得誠懇,「我只想抱抱你,快過來讓我溫暖一下。」

「我又不是抱枕!」逍楓雖然嘴裡發了下牢騷,但還是撤除了最後的一點遲疑,動心的趨近他身旁。

「你真乖!」澐瑞那童叟無欺的笑臉突然變貌成大野狼,一手牢牢扣住他的腰,將他的臉壓向自己,出其不意的奪去了他唇間的氣息。「好香!」

「不…」成為網中魚的逍楓驚覺他的企圖,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起身,「你答應不碰我的!」不是說好什麼都不做的?怎麼可以悔約?   

「男人怎麼可能軟玉溫香在懷還什麼都不做?」澐瑞唇邊綻出詭計得逞的笑容,吐著熱焰的唇瓣攻佔了他晶瑩剔透的頸邊,「你未免太相信我的定力吧!」  

「你怎麼可以騙人!」逍楓出聲據理力爭,都怪他太過輕信他的一面之詞才會自投羅網,真是有夠笨的!「說好了就不可以出爾反爾!」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嘴,居然學會教訓起我來了!」澐瑞惡人先告狀,用牙齒惡質的咬了他一口,「是不是我平日太寵你了,才讓你騎到我頭上去!」

「才沒有!」逍楓吃痛的呻吟了一聲,清麗的雙眼瞬間佈滿了透明的霧水像在申訴他的暴行似的瞪視著他,「是你……先犯規的。」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澐瑞的嘴出乎意料的撤下了對他的攻擊,乖乖的從他閃著珍珠光澤的陶磁肌膚上撤退。「我不碰你就是了!」

「真的?」逍楓相當意外他會輕易放過自己。

澐瑞故作姿態的掃了他一眼,「不過……」

逍楓就知道哪有這麼好康的代志,果然還有但書,「不過什麼?」

澐瑞偎近他耳邊,像在談一場交易般的口吻道:「你只要讓我達到高潮之後,我今晚就不碰你,是不是很公平?」

「咦?」逍楓一臉不了的望著他。

「聽不懂嗎?」澐瑞非常樂意解釋得更詳盡,手指著跨下撐起帳篷的部位,「就是要你用嘴幫我下面的小老弟服務,直到它消下去為止。」  

「什麼?」逍楓完全沒料到他會要求他做那麼羞慚的動作,臉上表情頓時凝固,這個男人連住個院療傷都能發情,算他服了他!  

「不想做也沒關係,」澐瑞分明是吃定了他,「那就用你的身體來讓我滿足!」

「我做就是了。」逍楓情非得已之下只得依照了他近似要脅的指示行事,他動手緩緩脫下了男人寬大的褲子,雄赳赳氣昂昂的硬挺立刻跳出來在他面前報到。

「做得非常好,」澐瑞志得意滿的讚賞道,「現在低下頭含住它。」

逍楓無奈的聽任他的引導俯首貼近了蓄勢待發的怒張,一股嗆鼻的男兒味立刻迎面襲了過來,令他將近窒息,從來不曾這麼近距離觀看它的模樣,原來它長得如此雄偉,溫度又滾燙,那就是男人每夜進入他體內闖蕩的東西,真不敢想像他的小洞有辦法容納而未被撐破。   

「怎麼光只是盯著它?」澐瑞狹促的笑聲刺耳的響起,「有大到令你看呆的地步嗎?」

逍楓搖頭如鈴鼓,有種想轉身棄職潛逃的衝動,但一想到外頭有人守著,就算有辦法逃出門外,不僅會驚動了飛離和冷管家,還會讓他們得知他逃跑的原因,豈不是更丟臉?在權衡利弊得失之下,他很清楚是逃不過張口為他服侍的命運了,只得深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將那巨大尺寸的物體含入唇內。

「再含深一點,要整個含進去。」澐瑞像老師指導學生般,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舌頭也要動!記住牙齒不要碰到它!」

逍楓遵循著指示艱難的將嘴向下包住了兇惡的分身,直到巨大的傘狀先端刺到了喉嚨,差點喘不過氣來,他反射性的吐了出來。

「不可以吐出來!」澐瑞輕斥道,看他難過的咳個不停,於心不忍的給予特赦,「看在你還是初學者的份上,特別寬容你不用含到根部,只要含進去用舌頭舔!」

「嗯……」逍楓聽話的再試了一次,將火熱的物體含進一半之後,開始用舌頭輕舔著漲滿青筋的表面。   

「對,就是這樣!」澐瑞露出舒爽的表情,溫熱的口腔與舌頭帶給了他飄飄然的快感,「你做得很好!」

受到了稱讚,逍楓沒來由的感到振奮,竭盡心力的用嘴與舌愛撫著,失去自製的思考裡僅充斥著一股滿足男人的狂野念頭,希望憑著他的努力使他達到高潮。

「太棒了!」澐瑞給予由衷的褒揚,「再努力一點,我就快出來了!」   

「嗯呼……」逍楓一心一意的攪動著濕潤的舌頭,邊吸吮著冠狀先端忍抑不住滲出的液體,在男人充滿野性的視線下,他感到異常的興奮,彷彿眷戀般細心呵護逐漸變大的性器。

「我要出來了,要全部吞下去,一滴都不可以浪費哦!」澐瑞發出野獸的吼聲,手緊緊扣住他的雙肩,將腰身往上用力一挺在他唇裡發洩出囤積的欲情。

「咕…嚕…」當逍楓意識到大量的白液噴了進來,一股苦澀的腥臊味隨之在口腔內擴散,絲毫無閃躲的餘地,他只好依循男人的命令,一滴不漏的全吞進了肚子裡。

「很好,別忘了最後的清潔工作,我的小老弟還黏了一些殘液,順便把它舔乾淨!」澐瑞滿面春風的拔出鳴金收兵的分身,卻還不準備收工,他向他搖晃著閃著水光的柱體,神氣活現的發號施令。

恍若受到催眠一樣,逍楓竟沒有一絲抵抗就聽從的湊上前去,伸出舌頭將男人的分身所沾附的殘液舔得一乾二淨。

看著他神情迷濛的用紅豔的小舌服務著自己的雄偉,澐瑞不由得一陣口乾舌燥,體內的雄性激素瞬間上升到頂點,簡直要爆發開來,儘管才發洩過,他現在想要他想要得不得了,天殺的!早知如此,他真不該輕許不碰他的承諾。

「怎麼又……大起來了?」驚異的瞧著失去硬度的性器又開始活蹦亂跳,逍楓頓時呆若木雞,不知該如何應付。

「都是你出現那種表情,才會讓它又復活了,所以你要負起全部的責任!」澐瑞黑亮的眼裡閃著奇異的火焰,強盛的慾念昭然若揭,趁逍楓尚未反應過來,他毫無預警的將他拉到身前,攫住了他的唇又是一陣強取豪奪。   

「不行…不行…」逍楓應變不及,被迫成為了他唇下的俘虜,當酥麻的悅樂復甦之時,他突然警覺到不能再縱容下去了,要不然肯定會讓澐瑞軟土深掘,越做越過癮而違反了他們之間的協定,在慾望與理智之間對抗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才從他的掠奪中掙脫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已經達到你的要求,你不可以再碰我!」

「你確定嗎?」澐瑞勾引似的輕啄著他的唇間,指尖在他潔白如玉的手掌上勾勒著圓形的線條。「我以為你跟我一樣很有感覺呢,而且想要我到忍不住了?」

「沒…那回事…」逍楓忍耐著令人迷醉的麻癢,清楚表明否定之意,但身體早已不聽使喚的發熱起來。「你不能為了要食言而肥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笑話,」澐瑞惱羞成怒的放開了他,「我陳澐瑞向來說過的話絕不會不算數!」

逍楓當場愣住,他不會生氣了吧?「澐……瑞?」

澐瑞翻身轉到另一邊去背對他,一句話也不應,那樣子活像是個鬧彆扭的小孩。

「澐瑞?」逍楓擔心的再喚了一聲,在沒得到半點回應之下,他戰戰兢兢的走近,用手輕拍他。

「走開!」澐瑞用肩膀撥開他的手,「別接近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的臉!」

「澐瑞,我…」不知道哪惹他不快的逍楓無限委曲的咬著下唇,難道他堅持要他守約也有錯嗎?

「我叫你走開,聽到沒?」澐瑞暴怒的聲音像從地獄裡傳來,「要是不想被我侵犯的話就快給我滾出去!」

受到嚴厲的抨擊,逍楓臉色慘白,抓緊了身上的外套,轉身往門口快步出奔。

「大嫂,怎麼回事?你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飛離和冷無情一見他突然衝出病房都覺得詫異不已,連忙圍上前去問個清楚。

逍楓把頭壓得低低的,沮喪的道:「我是被趕出來的。」  

「什麼?大哥居然會趕你出來?」不知事情始末的飛離無法置信的看著他,「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我不小心惹他生氣了,」逍楓手足無措的搓著小手,「所以他才會叫我滾出去!」

「我無意插手你和少主之間的爭執,可是「大嫂」,」在飛離的面前,冷無清暫時收起了攻擊的利劍,假意有禮的稱呼,但言談之間仍透著嚴峻的責怪,「你知不知道他受傷了,現在是病人,最需要的是安定情緒,不該受到任何刺激的,可你竟然還惹他生氣!」     

「我很抱歉!」一語驚喜夢中人,逍楓毫無辯解的餘地,關於刺激到澐瑞這一點,他難辭其疚,如果他有事先考慮到澐瑞的身體狀態試著妥協,就不會激怒他了!

「大嫂該說抱歉的對象不是我也不是飛離,」冷無情冰冷的美麗眸子潛伏著暗潮洶湧的激憤。「要是少主這一氣之下,他的傷勢又加重怎麼得了!」  

「……」逍楓垂首,無以為應。   

「冷管家,」為免戰火波及無辜,飛離出面打圓場,「你別再責怪大嫂了,大嫂也不是故意的,會和大哥弄成這樣,他心裡一定也不好受啊!」

「你倒挺會維護他的,」冷無清譏諷似的吊起鳳眼,「難不成你是對他抱著什麼特殊的邪念捨不得他受責備,才憤而挺身相助?」

「啪!」的一聲打耳光的聲音清楚的在寂靜的走廊間響了起來。

逍楓驚呆似的抬起頭來,瞠目結舌的觀望著眼前始料未及的光景:那個一向謙卑恭謹、從未動過粗的保標居然動手打了人,而且對像還是以冷淡聞名的冷管家。

「你……竟然打我?」冷無情用手捧著被打得又紅又痛的面頰,滿臉錯愕的盯著飛離看。

飛離看著自己的手,顯然對於一時的衝動感到更加震驚,好一會他才開口半窘困的說道:「你剛才的話說得太過火了,我一時忍不住就出手了,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是出於關心大哥才會如此咄咄逼人,但是請你明白我也一樣關心大哥,我敬愛大哥,自然也敬愛他所珍視的大嫂,並沒有一絲非份之想,我自認為問心無愧,你卻如此污蔑我的忠誠之心,叫我怎麼能夠接受!」

「好一句問心無愧!真沒想到你這麼忠心耿耿!」冷無情挺起背脊迎戰,清冷的表情依舊,他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將矛頭指向了逍楓,「大嫂真厲害,這麼快就收攏了人心!」

逍楓內心一顫,無法反駁他夾槍帶棍的冷言冷語,不是不清楚冷管家對他的成見與誤解已根深柢固,要化解談何容易?

「冷管家,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為何從剛才到現在就針對大嫂?」就算飛離再遲頓,也發覺了冷無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逍楓挑起戰端,究竟所謂何來?

「有嗎?」挑動著俏麗的眉毛,冷無情波瀾不驚的漾起一抹冰似的笑意,「那你該問他本人做了什麼讓人看不過去的事才是,可你卻反過來質問我,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你怎麼又這麼說了?」看他越說越放肆,飛離忍不住要說幾句公道話。

「請不要因為我起爭執,」不想兩人發生衝突,逍楓出言勸解,「冷管家指責的沒有錯,是我不好,都怪我惹澐瑞生氣!」

「大嫂,你千萬別這麼說!」飛離急忙寬慰道,「情人吵架是再所難免嘛,再說大哥一向是氣過就算了,只要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

「情人?」冷無情毫不在乎的潑冷水,「沒搞錯吧,只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男寵!」

「冷管家!」飛離難得的疾言厲色,「你怎能當面對大嫂說這種話?要是被大哥聽到你可慘了!」

「我有說錯嗎?他不是被少主包養嗎?男寵不就是這個樣子嗎?」冷無情無懼無愧的對抗,一副豁出去的口吻,「你就算去向少主告狀要辦我的罪也行,我也不會收回我的話!」

「你…」飛離想不到冷無情這麼冥頑不靈。  

「算了,飛離先生,」逍楓感激飛離的相挺,但他知道他在冷管家的眼中是比娼妓還不如,再多辯解都是多費唇舌,也難怪冷管家會視他為男寵了,瞧他平常食衣住行都是靠澐瑞在過日子,與受到富商包養的情婦有何兩樣?「我這樣子的確是會讓人認為是男寵。」

他撫著變胖的肚子低聲說道,對愛人與他賜予的結晶的愛情帶給了他無限的勇氣對抗惡意的攻訐,既然澐瑞都不嫌棄他畸形的身體了,他又何必在乎男寵的惡名?如果情況許可,他也想和一般的男性一樣靠自己的力量,努力爬到和澐瑞平等的地位,做一個能與他並駕齊趨的愛人,讓他以擁有他為驕傲,可是他異於常人的身體卻不允許,有誰會聘請一個懷了孕的陰陽人?   

「大嫂,您可別在意冷管家的話,」飛離求情似的窺伺著他的臉色,「他是無心的,請你大人有大量寬恕他的無禮,千萬不要在大哥的面前提起!」

「你放心,我不會的,」逍楓心無芥蒂的嫣然一笑,猶如聖母的微笑,「看得出來飛離先生很為冷管家著想呢!」  

飛離一聽臉整個變成了熟透的紅番茄,傻笑道:「哪裡!哈哈!」

「我可沒要你為我說情!」冷無情瞪著笑得像白癡的傻個子,毫不領情,他把頭一甩,旋即邁開腳步就要走,不打算再待在走廊上陪兩個礙眼的白癡浪費時間。

飛離忙喚道:「等等,你要去哪?」   

「還有哪裡?當然是進病房探望少主!」

「可是大哥他還在氣頭上,你冒然進去,小心掃到颱風尾!」彷彿聽不見飛離的善意相勸,冷無情頭也不回的往澐瑞的病房方向快步走進。

「冷管家很關心澐瑞是不是?」看著那抹毅然決然勇闖暴風圈的背影,逍楓心裡像翻倒了各色的調味料五味雜陳,一種酸酸澀澀的滋味正迅速滋長著,他不知該怎麼為自己的這種感覺命名,是否就是所謂的「嫉妒」之情?

飛離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差點忘了冷無情對大哥過於忠心的執念不是輕易能打消的,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能夠安慰身旁一臉消沉的大嫂了。

「冷管家從小就跟在大哥身邊隨身保護的,在看到大哥受了傷之後,在護主心切之下難免情緒激動些,說話也欠思量,您可別多想啊!」飛離是很想跟進病房內保護那人免受池魚之殃,但他不能因為私心而丟下大嫂一個人,擅離職守的罪名他擔當不起,儘管醫院已有兄弟們駐守管制了,俗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事關大嫂的人身安全還是謹慎為上策,要是把人看丟的話他十條命都不夠賠。「等到冷管家探病完出來以後,說不定大哥就已經氣消了,這時您再進去跟他賠個不是,大哥一定就會心軟和您和好的!」

「但願如此!」逍楓的眼光恍惚的飄向了那扇關上的門扉,澐瑞是否還在氣他?冷管家會和他談些什麼?光是想到兩人單獨相處一室面對面的交談,竟讓他沒來由的緊張起來,那種感受就像害怕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一樣。

誰叫冷管家長得像模特兒般絕美無遐,擁有足以傾倒眾人的魅力,絕不輸給女人,不管是從外在的條件或是能力來比,都是他無法贏過的,如果冷管家主動獻身的話,難保澐瑞不會動心!

不!不可能,逍楓甩頭拋開杞人憂天的思緒,冷管家不過是從小就效忠澐瑞的忠僕,會急著去探望澐瑞也是出於忠誠之心,要是澐瑞禁不住對他動情的話早就發生了,哪會等到現在?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見他臉色像紅綠燈一樣變換得快速,飛離關心的問:「大嫂,你還好吧?先坐下來好了,我馬上叫小弟給你買吃的!」

「不用了,我不太餓。」

「都七點多了,是晚餐時間了,我看您到現在都尚未進食,怎麼可能肚子不餓?多少也要吃點,要是讓大哥知道您都沒吃東西的話,我和小弟們可就慘了!」飛離哭喪著臉請托。「您就當作作好事!」   

「那好吧,麻煩你了!」逍楓不忍拂逆他的好意,便順勢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飛離吩咐守在兩旁的小弟們去跑腿,心裡暗忖不知道澐瑞氣消了沒?

當冷無清帶著焦慮的心情踏進病房,澐瑞仍採取背對的方向,無法辨別來者的身份,只能憑關門的聲音判定有人來了,一瞬間,他以為是逍楓回心轉意來求和了,一時之間怒氣全消,但他又拉不下面子承認,只有裝腔作勢的咆哮道:「你還來幹嘛?不是叫你出去了嗎?該不會是改變心意想讓我抱了吧?我告訴你太遲了,就算你現在來求我我也不見得會抱你哦!」

「少主,是我冷無情!」冷無情趨近床前,向他躬身行禮。

「什麼,是你哦!」澐瑞翻過身面對的是一張無表情的面孔,而非他所期待的愛人,不由得大失所望,真是的,害他空歡喜一場,豈不是讓他在部下面前失去威信。「有什麼事?」他正經八百的咳了一聲,恢復了威嚴之色。     

「我聽說少主中了槍傷,便很擔心您的傷勢!」冷無情冷冰冰的眼神流露出隱藏不住的掛心。

「不礙事,只不過是打到手臂的小傷,不需要大驚小怪!」澐瑞微微起身,眉頭連皺也不皺一下,彷彿中槍一事只是喝個茶嗆到那麼簡單,「逍楓呢?」

「他人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比起自己的傷勢,他似乎更關心逍楓的行蹤,冷無情真不明白那個不男不女的人妖有什麼好,竟然能讓少主鬼迷心竅的迷戀?即使那人惹惱了少主,仍是無法撼動他在少主心中的地位。

「你竟然沒守著他?」澐瑞板起了臉,聲調森冷得如北極凍結的冰雪,「是誰允許你擅離職守?」

「屬下一時過於心急少主的傷勢,又認為大嫂有飛離在旁看顧,應該沒問題,才會沒有考慮太多就進病房來探視少主,請恕罪!」冷無情渾身一顫,滿腔流蕩的激情都在瞬間崩坍成破碎的殘土。  

「也罷!」聽到有飛離守著,澐瑞神情緩和了下來,赦免了他的失職,「念在你忠心一片的份上,暫且饒了你一次,但不准再有下次,明白嗎?」

「我明白了!」冷無情吞著血淚似的應允,「少主教訓的是,我會謹記在心,這次是我不謹慎,謝謝少主的寬容,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那最好了,我把他交託給你看顧,就是要你護他如護我一樣,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得寸步不離,不得讓他離開你的視線範圍!」澐瑞嚴詞訓示,眼眉之間跳躍著不容抵抗的威權,「希望你能把對我的忠心移轉到他身上,把他視為你的主子!」

「我……唯一的主子只有您,」冷無情跪了下來,在那片赤膽豪情的忠誠中隱藏著超越生死的執著,「您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就死,就算您卸除了我保護您的職務,改派我為管家,甚至要我去保護您所寵愛的男寵,我都赴湯蹈火、再所不辭,但是我認定的主子從以前到現在只有您一人!」

「我很明白你對我的忠心,」澐瑞表情不變,「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逍楓不是普通的男寵,他對我是特別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護住他!」

「少主,您該不會是對他認真吧?」冷無情冒死諫言,擔任御華幫的下屬二十幾年來,從澐瑞尚未坐上首領的位子前,他就一路隨侍在側,從未看過少主有感情用事的時候,如今竟為了區區一個玩物的安危勞師動眾、發難於他,他切身瞭解到少主是真的瘋狂迷上他了,這對整個幫與少主自己本身都不是好事,尤其是身為一幫的老大,根本不該存在讓敵人輕易挾制的弱點。「請恕我直言,您是被他所迷住了,如果只是玩玩還好,但過度沉溺的話,不但會給本幫帶來不好的影響,對少主的聲勢更是負面的打擊,身為老大的您應該要更謹慎處理,不該讓一個小男寵左右您的判斷,進而成為後顧之憂!」  

「你這是在教訓我?」澐瑞語氣獨斷而忿然,不容他人置喙,「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干涉我的私事了!」  

「不敢,」冷無情深知忠言逆耳的道理,但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力勸少主遠離禍水,「我並無意觸犯您的權威,完全是出於對您的一片忠心,才會大膽向您勸諫,我希望您能夠遠離秦逍楓,並非無的放矢,您不覺得這陣子幫中三不五時就出現奇奇怪怪的事,一會是他遭到不明人士綁架,一會又是您被襲擊,最離奇的是被綁架的人卻毫髮無傷的回來,到現在還查不出主使者,而且在您將他找回來幾天之後就換您受到暗算了,不覺得時機巧得太讓人起疑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澐瑞臉色倏地一沉,「難道你是在質疑逍楓有問題嗎?」

「不,」冷無情謹慎挑選著不觸怒龍顏的詞句,「我只是想提醒少主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未免太多慮了,逍楓不是那種人!」澐瑞斷然的駁回他的意見,「他從三年多前就陪在我身邊了,他有什麼斤兩我都一清二楚,憑他那單純的腦子被騙都嫌不夠了,哪還有心機去算計人?再說我遭暗算與他被綁架的事是最近才發生的,要是他真的有問題的話,這三年多之間早就發生了,哪會等到現在?」   

「但是萬一他知道了他父親已經被逼死亡,而且死因跟少主脫不了關係,」冷無情一言深入問題核心,「再怎樣單純的人,在遇到父仇家變之後難保不會有所反應!」

「不可能,」澐瑞斬釘截鐵的咬定,「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的父親已經死了,何來報仇之說!」

「我知道少主早已對眾兄弟下了封口令,但是百密必有一疏,要是對您有敵意的有心人士告訴他了呢?」

「這更不可能了,在我的命令之下誰敢多嘴?」澐瑞全盤否決了冷無情多心的揣測。

「不是我多疑,而是太多可疑的地方了,就從您遇襲的事件來看吧,」從少主堅決的態度中看出他被迷得失去判斷了,冷無情冷靜的指出疑點,渴望少主能迷羊知返,「詳細的經過我都聽飛離說了,今日交貨的地點是個非常隱密的地方,平常鮮有人跡,相信只有少主與隨行人員,還有賣主知道要約在那地點交貨吧,可是卻有人早先一步搶走了貨物,還暗算了您,恐怕是事先就策劃好了吧!」

澐瑞的眼神剎那間變得銳利無比,「這點我心裡有數,單憑那些被搶的貨物,以及那些死無對證的屍首,就可以看出對方的行動絕對是經過詳細策劃的!」

「最重要的是暗算您的人是怎麼知道您與賣主交易的地點?又是怎麼知道雙方約定的時間是幾點?光憑暗算的行動來看,就像是已經算好時間等你出現一樣!」

「你是指有內奸走露消息?」從他的分析中,澐瑞也發覺了事有蹊蹺。

冷無情提出種種疑點,憑他專業的判斷,唯一有辦法內神通外鬼又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嫌疑犯,除了那個人之外別無他選。「不錯,如果不是跟您親近的人士所透露,外人又怎麼會得知御華幫少主所交易的時間與地點?畢竟我們所做的買賣為了不讓警察與其它幫派發現,也防止人多嘴雜,向來就只有少主與親信的飛離才會預先得知地點與時間,少主與跟著您多年的飛離當然是不可能故意走露消息,剩下來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您最信任也最親近的人!」

「不要胡說了!」澐瑞濃密的眉毛一揚,嗤之以鼻,「逍楓從來就未涉足幫中事務,我也不曾告訴他有關交易的事,因為我不想染黑他純淨的性子,更不想讓他知道我黑暗的一面,就算他想透露也無從透露起!」

「也許他不小心聽到了您與飛離的對話,或是您在對賣主講電話時被他聽見,這都有可能!」冷無情不死心的提出推論,只求少主不要一眛護著男寵而蒙上了眼睛。

「夠了!」澐瑞駁斥,「你要說的我大致明白,關於是否有內奸混入我會下令徹查,但是在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我絕不允許你任意誣陷逍楓!」   

「但是…」   

「沒有但是,我的人我最瞭解,沒有你置疑的餘地!」澐瑞不快的遮斷他的話。  

「既然少主如此斷言,我不敢不從,」在他震怒的餘威之下,冷無情自是瞭解他向來最討厭別人違抗他的命令,再繼續勸下去也只會加深他的反感,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難道他得眼睜睜的看著受到男寵蠱惑的少主一步步陷入危險的境地?不!就這樣撒手不管不是他的作風,事關少主的安危,他絕不能等閒視之,於是他毛遂自薦:「但我只懇請少主將調查內奸一事交給我來徹查,請您務必交託我來辦!」  

「我不是告戒過你的職責就是守護逍楓的安全,」澐瑞以不容反叛的威權道,「徹查一事我會交待其它手下去辦,你只要克盡你的職務就好!」

「我明白了。」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冷無情早已懂得察顏觀色,在這種時候持續爭取下去不是聰明的作法,不如先乖乖的退讓,再瞞著他暗中查辦,等到他掌握到關鍵的證據之後,少主就會明白他是遭那男寵蒙蔽陷害了!  

這次遇襲的事件再次證明了秦逍楓是個不除不快的禍害,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少主永遠無法擺脫麻煩的糾纏,如果逍楓真如他所預料的是內奸,再拖延下去恐怕會對少主不利,他真恨方才沒能幹掉他一勞永逸!

等著瞧吧!他一定會讓那個老愛裝無辜的男寵露出馬腳,讓少主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你可以出去了!」澐瑞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是,少主您好好休息,我這就告退。」內心暗自盤算好主意,冷無情表面上仍裝成面無表情的遵從他的命令。  

「無情!」就在他臨走前,澐瑞突然挽留他的腳步。

「少主還有什麼吩咐?」

「你去叫逍楓進來,」清了清喉嚨,澐瑞故作漫不經心的說:「就說本老大右手受傷無法自由行動,需要人在一旁照顧。」

「既然少主右手不方便,就該請有看護經驗的護理人員來照顧才是!」冷無情認為請看護看顧要比秦逍楓安全多了,在他涉嫌重大的情況下,怎麼能放心交予他看顧少主的重大任務,天曉得他會不會趁機向少主告狀他曾企圖要致他於死地?並不是害怕他會打小報告而遭治罪,他是擔心少主知道後恐怕會卸除他的職務,永遠驅出御華幫的勢力範圍,那麼他就無法及時糾出秦逍楓的狐狸尾巴,也無法阻止危害少主的憾事發生了!「我立刻就聯絡專門的護理中心,請他們派一位專門的看護過來!」   

「不,我就要他!」澐瑞堅持道,逍楓是惹火上身的始作俑者,當然要負最大的責任!

「這樣實在太危險了,」冷無情一個情急之下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

「哪裡危險了?」澐瑞不耐煩的撥弄著頭髮,「門外有你們看守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留下問題人物單獨陪在少主身邊才是最大的危險,但冷無情沒能將內心真正的想法說出,因為他很明白對秦逍楓深深沉迷的少主是不可能會相信他的忠告。「目前暗算您的殺手尚未找到,在無法得知對方的動向之下,難保不會有突發狀況,只有您與他兩人獨自在病房內實在不安全,不如留下我與飛離或是其它的人手守在一旁,不但可以服侍您,還可以藉機保護您的安全。」  

「你太多慮了,這裡可是位於醫院的六樓,在門外有你們看守的狀態下,就算是蒼蠅也飛不進來吧,沒什麼好值得擔心的,除非你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沒辦法盡到保護之責!」

「當然不是,我即使是豁出了這條命也不會讓殺手有機可趁!」冷無情宣示他的忠誠天地可證。「我真恨不得能為少主受過!」   

「那不就得了,現在出去叫逍楓進來!」澐瑞不由分說的下達命令,「你就和其它手下在外防守,不准有人進入病房打擾,聽到沒?」

「遵命!」少主的命令向來是只有絕對服從的份,冷無情知其進退的照辦,但他不會放棄他要向少主證明秦逍楓是通敵者的決心。
  
「冷管家!」病房外,逍楓心不在焉的吃著小弟買來的東西,在經過了長時間的等候,終於等到冷管家走出了澐瑞的病房,他像見到主人的狗似挺著大肚子迎上前去,只為了確認澐瑞目前的情況。

「把少主害成那樣,你倒還有心情吃東西!」冷無情澄藍色的眼眸冷冽得有如冬天的湖水,一字一句都如凍結的冰霜。

「澐瑞他還在生我的氣嗎?」誤以為冷管家招然若揭的指摘來自他惹火澐瑞的緣故,逍楓備感自責的小心探問。

「到這種時候你還有辦法裝得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真是佩服,不過你能裝無辜的時候也只有現在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逍楓對他的話完全摸不著頭緒,有如陷入一團迷霧裡,他不記得他做過什麼裝無辜的事。「無辜是可以裝出來的嗎?」      

「也罷,你要裝傻就繼續裝下去好了!我只要提醒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心夜路走多了會碰到鬼!」看他仍是滿臉困惑,冷無情似乎不打算與他多費唇舌,只想盡快完成少主的囑咐,「少主叫你進去,別以為你可以趁機動什麼手腳,我警告你,要是少主有個什麼意外,我唯你是問!」

「請你放心,我不會再惹他生氣了!」從冷管家的口中得知澐瑞召喚他進入,逍楓一顆心都快飛揚了起來,這不代表澐瑞已經願意原諒他了嗎?「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跟他道歉的!」他朝他挺胸保證,旋即昂首快步走向病房。   

默不作聲的目送他的背影,冷無情皺緊眉頭,對那宛如重獲新生的笑顏感到刺眼無比,反正秦逍楓能夠獲得少主寵愛只是一時的,只要抓準時機,讓少主徹底認清了他的真面目,到時不必他動手少主也不會容得下他的存在。

「澐瑞,」敲了敲門,逍楓帶著半期待半戰戰兢兢的心情打開門走進了寂靜無聲的寬敞病房內,面對著病床上那抹背對他的偉岸身影,他突然有些膽怯起來。「聽冷管家說你要我進來?」

澐瑞慢慢轉過身,一張俊臉繃得像撲克牌一樣,儼如一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怎麼那麼慢才進來!!想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你還在生氣嗎?」逍楓露出了小鹿班比似乞憐的眼神,投映在兩潭清湖中的倒影不確定的搖晃著。

「那還用說嗎?」澐瑞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副很跩的氣勢,雖然很想立刻將眼前看起來動人可口的小羊擁進懷裡左摸右撫,但他嘴上還是採取高姿態,想他一個堂堂的黑幫老大,怎麼可以先低頭?「我叫你進來就是要問你反省了沒?」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你受傷的時候還惹你不高興,」逍楓老實的道歉,「醫生說過不能刺激到你的情緒,我卻沒有注意到!」

「知道就好,我可是中了槍傷的傷患耶,你怎麼可以不順著我一點?對一個受傷的人來說,最需要的就是情人溫柔的」慰問」了!這是你應盡的義務,可是你卻沒盡到,真是失格耶!」半翹起高傲的嘴角,澐瑞越說越得意,非常滿意他主動前來舉白棋投降,索性拿喬起來了。「看在你有反省的份上,要我原諒你也行,但是這要視你有多少誠意而定!」

  
「誠意?」瞧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頭頭是道的訓話,逍楓是有聽沒有懂,明明不久前澐瑞才誇口受的傷是小傷,怎麼這下子又說得活像受了重傷一樣。「你指的是?」

「過來!」澐瑞志得意滿的發號施令,銳氣四射的深幽黑眸躍出了別有用心的光輝,「幫我擦洗身體!」  

「咦?」逍楓愣住,絕美的臉龐浮上了不可解的迷惑。

「我的右手不能動,沒辦法一個人到浴室洗澡,再加上我目前還不能下床走動,就需要人來幫我擦澡,」澐瑞說得理直氣壯,「幫我把一身的汗水清理乾淨。」  

「那我去叫護士來。」

「笨蛋!如果我要護士的話就不用叫你進來了,」澐瑞微微調高了床的高度,彷彿位高權重的國王好整以遐的等待他服侍,「剛才我不是說要看你的誠意有多少而定嗎?那就要看你能否滿足我提出的要求!」

「你要我替你擦澡?」逍楓半掩下水波盪漾的汪汪大眼,猶如倒映在月光照躍的湖泊中的琥珀,顯得楚楚可憐。「可是我沒有從事過護理的工作,也沒有幫人洗澡的經驗,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會教你的,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澐瑞揚了揚趾高氣昂的眉毛,渾厚低沉的嗓音不像是命令,而是一種震撼人心、撩撥心弦的魔咒。「首先先去浴室放好溫水,用臉盆裝好,再放入乾淨的毛巾,然後端到我這裡來。」   

逍楓怎麼也沒想到惹他生氣的代價竟只是需要接下為他清洗身體的任務,早知道這麼簡單,他就不用這麼煩惱了,只要能撫平澐瑞的怒氣,不管要他做什麼都願意。「我知道了!」他立刻進入了浴室裡照章行事。

過了一會,逍楓小心翼翼的端出了裝盛八分滿溫水的臉盆,緩緩的移步到澐瑞的床前。

「你做得很好,先把臉盆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澐瑞以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著眼前自投羅網的獵物。「脫掉我的衣服後,再把毛巾擰乾。」

放下了臉盆,逍楓瞬間像被雷劈中似的僵住不動,「要脫你的衣服?」

「當然了,擦澡不脫衣服怎麼擦?」

腦中頓時湧現了活生生的裸男畫面,逍楓白淨無瑕的臉上著火似的紅透了,明明知道脫衣服是必要的步驟,但是他卻無法克制內心萌生的騷動,像是第一次看到誘人鏡頭的毛頭小子,冷靜點,澐瑞可是受了傷的病患,他應該要以平常心對待。  

「怎麼還不動?」見他一臉紅噗噗的可愛得不得了,澐瑞幾乎要按不住性子撲上去當大野狼了,「快點,當小廝動作要快,不可以讓主人等太久!」

在他的催促之下,逍楓只有傾身靠近澐瑞,開始戰戰兢兢脫開他的上衣,並繞過傷口解下來,露出了一身雕刻了耀眼刺青的健美肌肉,這男人真不虧是混黑道的,光看那刺青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角色,不知道他至今幹過多少架、送多少人住醫院?實在想不通他怎麼會和平民老百姓的自己成為情人!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努力不使自己的視線釘住男人身上象徵輝煌戰果的大大小小的傷跡,將毛巾從溫水中取出並擰乾。

「現在可以開始用毛巾擦我的上半身了。」澐瑞虎視眈眈的目光宛如要吞食了他。

逍楓認命的用毛巾從他頸子上往下輕輕的抹去,手有些微微的顫抖,為了怕弄疼他,不敢擦得太大力,沒辦法,誰叫他惹毛了他,就算要他做牛做馬也不能有怨言。

澐瑞臉上舒適愉快的表情不言可喻,猶如享受貴賓級的待遇。「很舒服,第一次就能做到這種程度,表示你很有潛力,繼續下去!」   

那又低又啞的厚重嗓音吐出的鼓勵似絲綢般滑過耳際,令逍楓不自禁的吞下了一口口水,握住毛巾的手差點握不住,他連忙將濱臨渙散的注意力集中到擦拭的動作上,沿著寬闊的胸膛溫柔的下滑至結實的腹部,再繞到刺青遍佈的背部,溫柔的擦過每一處散發著強悍男子味的皮膚。「這樣可以嗎?」   

澐瑞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那游移在他上半身的細白玉手,每一下的搓揉都帶來了灼燒的熱火,刺激著燃燒的慾望,使得他眼眸的顏色比往常更加深暗,從鼻間吐出的呼吸逐漸急促濃重,「你今後只能幫我一個人擦澡,不准你對別的男人做這種事,知道嗎?」

近在眼前的俊顏噴吐的氣息火熱的包圍了自己,逍楓不受控制的發起熱來,在他獨佔欲十足又狂傲的宣言下,他的血液瞬間沸騰到頂點,像是受到催眠似的,他無條件的表示服從。「嗯,我知道。」

「真乖,上半身擦完之後,該輪到下半身了。」渾厚的手掌讚美的撫著他如流雲的髮絲,澐瑞需索的眼神沒有一刻放鬆,仍是放縱的在他帶著羞赧的紅豔臉蛋上琢磨。  

逍楓被男人肆無忌憚的眸子盯得一陣心慌意亂,彷彿有股暈醉的熱潮在全身徘徊不去,他盡力不使自己在意那道赤裸裸的視線,準備用手拉起男人的褲管,從腳開始擦起。     

「不對,要先把褲子脫下來,要不然怎麼擦得到重要部位!」澐瑞當下糾正了他的作法。

逍楓一驚,反射性的看向他,不會吧,澐瑞的言下之意該不會要脫光光之外連男性器官也不能遺漏嗎?「連那裡也要一起洗嗎?」   

「當然,擦澡就是擦全身,哪有人只擦半身來著!」澐瑞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可代表了你對我的誠意,不要告訴我你反悔了!」  

「我幫你脫就是了。」被堵得無反對的餘地,逍楓自覺理虧的坐在床邊動手幫澐瑞脫下了褲子,但才一解開褲頭,又大又堅挺的男性器官立刻彈跳出來與他的手打個正著,天哪,這個男人是發情期的公狗不成,只不過幫他擦個澡就漲成這樣了。

見他瞪大著眼睛直盯著那話兒不放,澐瑞掩飾著興奮的神色,假裝冷靜的等著他伺候,「不要只顧盯著看,要用毛巾好好擦一遍!」   

「是。」按捺著悸動的心情,逍楓將毛巾浸到溫水中沖洗之後擰乾,顫抖的放到男人的大腿開始上下來回擦拭,卻始終怯於接觸長於中間毛髮地帶生龍活虎的雄性器官。

「楓,別忘了我最重要的部位也要好好擦乾淨,這可是會帶給你快樂的地方,清洗是很重要的步驟哦!」   

澐瑞心懷邪念的予以指示,黑棗色的眼睛滲透了幾許邪惡的火光,恍如一片深黑的夜空沾染上煽動人心的星光。

「一定要洗嗎?」逍楓怯怯的無法直視,深怕會被吸入他魅惑的黑瞳裡喪失心神。   

「我向來慣用右手,現在右手受傷了,只用左手很難擦乾淨,只得靠你來擦洗了!」澐瑞半哄半騙的說,失去耐性的手指摸上他的背脊輕輕摩搓,彷彿在催促他快點行動。

又酥又麻的感覺薰陶著逍楓的性感神經,那靈巧又挑逗似的指尖帶來了煽惑的魔力,使他無法違背他的話,拿著毛巾的手聽從的移到重要部位揉搓起來。

「哦……」澐瑞禁不住發出一聲撕啞的悶聲,看著逍楓含羞帶怯的為他洗著脹痛的要害,半長的黑髮隨著微彎的身子像瀑布般批垂下來,從敞開的衣領露出了一小片綺麗的春光,澐瑞感覺到一股想要他想要到疼痛的強烈慾望,恨不得將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中融為一體,這世上只有他一人能令他如此神魂顛倒、熱血沸騰,無論要多少次也不會厭煩。

聽到他的呻吟,逍楓驚得停下手,「會痛嗎?」  

「怎麼可能?你沒察覺到你洗的地方越來越硬了嗎?」

隔著薄薄的毛巾,發覺到男人像燒紅了鐵般熱燙的硬挺在自己的擦洗下變得更加英氣挺拔,逍楓漲紅了臉,頓時感到危險的逼近,根據以往的記錄,在這種狀態下的澐瑞通常會變成大野狼撲上來的,他要是再不緊急逃難,恐怕難逃一劫。

「洗好了!」為免成為獻祭的羔羊,逍楓很快拿開了毛巾,盡早結束清洗的作業,遠離眼前那頭發情的野獸。「我拿水去換。」

「等一下,就這樣要交差嗎?未免太草率了吧,」澐瑞哪容得他敷衍了事,指著跨下威風凜凜的猛獸,「瞧,都是你把它給弄大的,你清洗之後也要負責消火!」     

「什麼?」哪有這回事,都已經照他要求進行了,他竟然還得寸進尺,軟土深掘,然而察覺到他意圖不詭已經太遲了,逍楓當場有想逃跑的衝動,但是在那凌厲的目光下,他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動也不能動。

「楓,」澐瑞失神似的凝望著他,「乖乖聽我的,脫下你的褲子與內褲,然後坐上來。」

「咦?」逍楓的視線無法避開那吐出低啞聲調的性感唇瓣,燥熱的氣流逐漸在四周增溫,但是他提出的邀請實在是太驚世駭俗,居然要他裸著下半身坐到他身上,他又不是脫衣舞孃!

「你要滿足我的要求不是嗎?」語調中意外的不見平日的強勢,透著一絲撒嬌似的懇願,「我已經難受得不得了,只有你能為我消火了,你也不希望我去找別人是吧?」

逍楓無意識的舔了舔乾澀的下唇,輕言軟語般的呢喃猶如引誘夏娃吃下禁果的蛇般充滿了致命的誘惑,令他一步步的落下了慾望的陷阱,在男人誘導式的驅使之下脫下了長褲,主動向危險的標的物投奔而去。


「你真聽話,」意氣風發的俊顏渲染著盪魂蝕骨的慾火,澐瑞喜形於色的接收了跨坐到他腰上投懷送抱的美人,粗厚的手指輕輕勾起了他纖細的下顎,將熱情四射的嘴湊上前去,撬開了失去防守力的牙關,舌尖掃過了發出珍珠光澤的貝齒與紅豔的舌蕾,賜給了他惹人悅樂的嘉獎。

逍楓的思緒無以持續,澐瑞粗野激情、侵略性強烈的氣息透過唇舌的交纏侵蝕了大腦細胞,打亂了他正常的思考,也奪走了他所有的理智,晶亮澄透得似水晶的眼眸蕩漾起一片妖豔的薄紅,散發著嫵媚的色香,白玉雕成似的身體猶如遭到火舌燒燙般不停顫抖,他渾身都好熱好熱,某種不具名的渴望正逐漸浮出檯面,急需男人滅火。

「瞧,你也興奮了嘛!」見他面露陶醉之色,澐瑞的嘴唇挑起了淡得幾乎不可見的弧度,動用靈活的一手邪惡的往那熟悉無比卻百碰不厭的下體伸去,毫不意外的發覺小巧可愛的青芽已然茁壯,在他的手掌上不懂安份的活蹦亂跳著,「想不想更快樂一點?」     

「嗯……」

「聽我的指示行事,保證讓你樂逍遙,」澐瑞貪戀的眼中露出光亮,用手和了一些割置在一旁的溫水,仔細沾染在漲得難受的分身充份浸濕後,啞著聲音柔情低喃:「現在抓住那根剛被你擦硬的地方,對準你最緊的菊花洞,慢慢放進去。」

失去自我意識的逍楓,再次墜入慾望的深淵,昏亂的聽從男人的指揮,將濕淋淋的硬挺緩緩的收進了他遭到無數次開發的後庭裡。

「一屁股坐下來吧,將我的全根納入你溫暖的體內!」澐瑞輔佐他的臀部完全與自己的跨部貼合在一起,由於採取面對面乘坐的體位,使得吞進體內的分身比往常的結合更加的深入。

「啊………」幾乎撐破內臟的衝擊卻帶來了異樣的興奮,逍楓如遭強大的電擊,渾身不自覺的痙攣,微張的櫻桃色唇瓣迸出了如哭似泣的呻吟,不時夾雜著蕩人心弦的媚音。

「不要只是坐著,想要快樂的話就自己動起來!」他止不住的嬌喘在澐瑞的耳中聽起來視同最上等的催情劑,令他展現雄風的威武充滿了加倍的戰鬥力。   

在慾望的誘惑下,逍楓開始放浪的搖動著腰部,雙手難以自制的抓緊了床沿,像騎坐在一匹脫韁的野馬上,隨著快板的旋律一下子被拋到半空中,一下子又被重重的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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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是我的,」澐瑞摸索著逍楓渾圓卻依然如大理石般光滑的肚子,隔著一層保護膜的胎兒彷彿在抗議父親的粗暴似微微震動著,他感到充足的喜悅與滿足,這是他在逍楓體內埋下的種,是兩人密不可分的連繫,從有了象徵他骨血的存在的開始,代表著逍楓永遠是屬於他,永遠逃不開他的手掌心,「身與心都是我的!」

逍楓香汗淋漓的搖晃著秀髮披散的頭,在逐漸渙散的神智中,唯一清晰可見的是男人眼中有如侵略者的目光潛藏的執著,以及灼熱得令人發暈的狂潮,令他一時之間迷失在醉人的恍惚間無可適從。

「快點說吧!」不准他有半點遲疑似,澐瑞的手指潛進逍楓大開的雙腿間逗弄起逐漸升溫的芽苞,並趁隙束緊了尾端的部份。

「啊…」逍楓的身子微微一震,像拉滿的弓般往後仰起,澎湃的快感加上緊縛的痛感相互交融,猶如泡在溫熱的水中突地降下冰雹,形成一種甜蜜的折磨,逼使得他不得不向男人說出投降宣言。「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快放開…」   

「說得好,你要記住你的身心都已經佈滿了我的印記了!」澐瑞對於他的宣誓似乎龍心大悅,依他所願的解開了手指的束縛,專心致力於領地的攻佔。

「啊啊……」逍楓求歡似的喘息聲此起彼落,體內激情又猛烈的炮火讓他明顯的感受到男人無窮的慾望,腰身像跳凌波舞般失控的上下擺動,務求每一次驚心動魄的擦撞都能達到最強的快感。  

「感覺這麼好嗎?看你叫得這麼大聲,外面還站著我的手下呢,不怕被他們聽到你淫蕩的叫聲嗎?」輕柔的撥開逍楓垂落到眼前的髮絲,澐瑞顯出惡戲的狐狸似的眼神,刻意說些羞人的言語來挑撥他的羞恥心,實際上他所住的這間豪華病房有完善的隔音設備,不管房內的人如何大聲吶喊,病房外的人是無法聽得見的。

「不…」毫不知情的逍楓驚得從迷離中恢復神智,一警覺到房外站滿了冷管家、飛離還有一排輪班職守的小弟們,很可能都聽到了他與男人交合時發出的叫床聲,不由得羞恥的俯下了臉,納入男人分身的下體緊跟著收縮起來,他連忙咬緊牙關不使聲音洩露出來。

「你的下面縮得好緊啊,該不會是聽到我說外頭有人偷聽就興奮起來了吧?」看他羞赧的表情越發可愛,澐瑞帶笑的黑糖色眸子越發雪亮,他邊將手指滑入溢滿愛液的花瓣裡撩撥,邊迎戰他溫熱的緊窒,想要看他更加羞澀的模樣。

「唔…沒…有…那回事…」逍楓努力克制囤積在喉間的熱情,但卻無法提防澐瑞肆意的愛撫與貪婪的進犯,在持續高漲的感官愉悅當中,他感到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脫離了正常的軌道般,歡欣鼓舞的唱和著男人無止境的需求。

「真是這樣嗎?」澐瑞低聲的笑著,往上仰視著逍楓似惹火的妖精似狂亂的扭動身子,那淫媚妖嬈的癡態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引發出他燒之不盡的慾望。

「呀……啊!」持續不斷的貫穿帶來了刻骨銷魂的震盪,逍楓終於忍受不住鬆開了緊咬的貝齒,洩漏出一聲斷斷續續的哼喘。

「彎下腰來,讓我留下屬於我的驗證!」澐瑞的手繞到他裸露的背部,將他壓向自己,唇部移到他毫無瑕疵的頸子與胸前種下了一堆明顯的紅腫咬痕,猶如霸道的宣示他的佔有權。  

「嗚……嗯……」感到乳尖被有力的啃咬,逍楓在針刺似的痛楚中竟獲得了一絲被虐的喜悅,長期受到開發的身體早已無法抗拒男人殘暴的刻印,尤其是當那帶著粗暴的唇吸住了敏感的肌膚,一股強烈的戰慄立刻襲來,促使他將下半身搖晃得更加厲害。

「瞧你的乳尖都硬起來了,真是可愛,這形狀看起來比未懷孕之前更大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奶水啊?」澐瑞興味津津的用指尖按著胸部紅蕾的四周描繪,傾向前去吸了幾口,「好像還沒有開始分泌呢,是不是原本形狀就太小了的關係呢?」

「呼…當然了…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女人啊…」逍楓雖然耽溺於欲仙欲死的歡愛中,但似乎還殘留著意識回答。   

「可是你卻會懷孕!而且懷的是我的孩子,」氣勢磅礡的分身深深霸佔著他的肉體,澐瑞邪肆的聲明他的所屬,「不管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現在的你就是我的女人!」   

「唔…不……」逍楓鎖緊眉心,儘管想要否認,像女人般坐在男人身上交歡的姿態卻顯得毫無說服力。

「在我身上像蕩婦一樣馳騁,還敢說不是嗎?」澐瑞咬緊了他的耳廓,舌頭放蕩的沿著四周遊行,向上挺進的腰部沒有一刻懈怠,「你這個好色的小妖精!」

「啊……嗯……」在體內四處闖蕩的熱潮頓時佔領了逍楓所有的知覺,令人頭暈目眩的悅美感如張羅織的大網困住了他,散佈著玫瑰色齒痕的胸前像巨浪駭滔般洶湧的起伏,尚未受過陽光荼毒的陶磁肌怖滿了一顆顆激情的汗珠,意亂情迷的眼中再也找不出一絲尊嚴。

「你什麼都不要想,盡情享受吧,」著迷的挑逗著臂膀中這副令他癡迷的身軀,澐瑞加快了進攻的節驟。「只有我能帶給你至高無上的快感!」

「啊啊…」逍楓渾然忘我的、迷亂的沉醉在猛烈而高漲的溫熱裡,遭到填補的花蕾一張一合的吸吮著澐瑞的昂揚,徹底感受與他融為一體的充實感,他上癮似的迷上了這種感覺,每當澐瑞埋入他的體內,就像有條鎖鏈緊緊將他們繫在一起,他永遠也無法逃脫他執拗的束縛,也不願逃脫………

半夜,逍楓在熟悉的溫暖懷中醒來,隨即聽見了澐瑞正與手下談論的聲音,他揉了揉朦朧的眼睛,定眼一瞧,病床前不遠處佇立著兩個恭敬守禮的護衛人員。

「飛離,我交待你去查策劃綁架逍楓的主使者是誰的事查得怎麼樣了?可有半點眉目?」偌大的病房內,男人充滿威嚴的語調劃破了寂靜。

飛離面色惶恐的拱身請罪,「在大哥的命令之下,我早已派一群兄弟們每日每夜努力的到各地盤去探訪,但是不管怎麼逼問怎麼盤查,都沒有辦法查出任何的蛛絲馬跡,截至目前為止仍是未能找到幕後的主使者。」

「一群飯筒!」澐瑞勃然大怒,「都過了這麼多日了,不但主使者沒抓到,居然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查到,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那是逍楓第一次聽見澐瑞冷酷嚴峻、令人不寒而慄的口吻,彷彿夜夜與他溫存、每每做到他腿軟無力的好色男人已不存在,橫擺在他身旁的是威嚇天下、冷血霸氣的黑幫老大。

「真是非常抱歉,請大哥不要動怒,」畏懼於他的怒氣,飛離冒著冷汗的請罪,「恕屬下斗膽請求,再寬待一段時間,我會再加派人手去查,務必會逮到那群膽大包天的傢伙回來給大哥治罪!」

「最好如此!」澐瑞露出一絲嗜血的殘暴,「敢動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我一個也不會放過,記住要活逮,我要好好拷問折磨他們,輕易就殺死太便宜他們了!」   

「我一定不負大哥所托!」飛離如獲大赦般的連聲應允。

「交待下去不管用什麼手段,也要盡快給我找出來,我可沒有太多的耐心!」澐瑞聲色俱厲的提醒。「如果費了大半工夫仍是沒有辦法查到半點消息,身為主事者的你也不用給我回來了!」

「是!」聽出他話中的寒意,飛離臉色青白交錯,俯下頭向他顫抖的行一鞠躬,「沒有保護好大哥以致大哥遭到暗算,是我的失職,本來該受降級處份,多謝大哥願意給我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一定會找到人!」

「我等你的好消息,別讓我失望!」

「遵命!」飛離提心吊膽的偵查著大哥的臉色,唯恐再度觸怒龍顏。「還有一件事要稟報大哥。」

「什麼事?」澐瑞不耐煩的皺了皺臉,將臂彎裡的軟玉溫香收得更緊,這小子真不識相,不趕快出去是想繼續留下當電燈泡?

「我們幫裡新來了一位護衛人員,他的身手非常不錯,不但精通各種武術,連槍法都非常神准,百發百中!相信一定能為本幫與大哥效命!」飛離將身後遲遲沒抬起頭的年輕人推了出來。「就是他。」   

「叫什麼名字?」澐瑞犀利的目光掃視過新進的人員。

「大哥問你的話呢,快點自我介紹!」飛離小聲催促著身旁的年輕人。

「我姓李,名子龍,」年輕人俯著臉恭恭敬敬的開口,「久聞大哥盛名,今日有幸能加入大哥的手下,實是與有榮焉,我必會盡己之力全心為御華幫與大哥效命。」

「抬起頭來!」澐瑞闖蕩了多年的江湖,見慣了大風大浪,什麼樣的人他沒見過,向來戒心甚重的他決定要好好審視眼前的人是否真能為己所用。

「是的!」李子隆遵從的抬起了頭。

逍楓好奇的偷偷望過去,想一探對方的長相,但一見到他的容顏,立刻震驚的呆住了,看似高雅的長形眼睛,柔和的唇瓣,俊秀的五官襯著優雅的氣質,不是別人,正是有一面之緣的天風,逍楓張大了嘴,差點要叫出聲來。   

「飛離,你是從哪裡找到他的?」澐瑞注意到李子龍目不斜視的迎視他的探索,雖然長相稍嫌陽剛氣不足,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卻毫無膽怯之色,正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值得信任嗎?」

「老實說,是我前幾天晚上出外盤查消息時卻不心落單而被十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圍剿,正在危急的時候,李子龍及時出現用槍擊退了那些人,不僅救了我一命,還帶我回家中療傷,據他說他並未加入任何的幫派,是剛好在附近周旋,聽到有打鬥聲便去探個究竟,沒想到會剛好撞見鬥毆的場面,」飛離一一詳述相識的經過,「我也是在那個時候發現他的槍法之準確,不失為一好人材,若能加入本幫應是如虎添翼。」

「我願意以我的性命宣誓對御華幫永遠的效忠,」接續飛離的推薦,李子龍信誓旦旦的呈報,「若是大哥仍是不信任我,我願意切斷我的小指來證明我的忠誠。」話一說完,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作勢要往右手的尾指切去。

「慢著!切指就不必了,既是神槍手,切除小指恐會有所影響,」澐瑞見狀制止,顧慮到逍楓仍在身旁熟睡,不想他萬一醒來會見到濺血的場面,「你是左撇子?」  

「是的,」收起刀子,李子龍自信滿撫繮遐羈簣「我天生就習慣用左手,但我有信心比其它人槍法更加高明。」

「果真是很有膽識,」澐瑞豪邁的大笑「飛離真是有眼光,找了你進來,從今以後你可要好好為本幫效力!」

「謝謝大哥,我一定不負所望!」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李子龍一再的磕頭答謝。

「飛離,他就交由你來帶了,」澐瑞居高臨下的指派著任務,「先讓他學習做為本幫的護衛人員所要遵守的規矩,等到熟練之後再將護衛的工作派給他擔當。」

「絕對沒問題,一切都交給我!那麼我和子龍就先告退了。」飛離歡天喜地的鞠了一鞠躬,便和李子龍一起轉身離開了病房。

待在溫暖的臂膀中看著那抹離去的身影,逍楓猶在大大的震撼中,遲遲無法恢復過來,對於新加入的生力軍,竟然是綁架他之一的熟面孔,讓他怎能不吃驚?為什麼天風會出現在這裡?是擔心自己的處境才加入嗎?亦是爺爺派他過來臥底想趁機打探他的近況?

「怎麼,醒了嗎?」對此毫不知情的澐瑞這才發現懷裡的美人已經清醒,窩近他的臉旁出聲問道。

「嗯…」逍楓半怔忡的應聲。   

「在發什麼呆?」見他一副神遊四方的神情,澐瑞很是不滿的捏了捏他柔嫩豐腴的臉頰。   

「沒有!沒想什麼。」逍楓回過神來,急忙掩飾道,不,打死也他不能說出真相,從剛才的對話看來,要是澐瑞知道天風就是綁架他的要犯之一,天風的下場一定會很慘,無論天風是帶著什麼樣的目地混進來,他都不忍心讓爺爺派來尋找他的人因此死於非命。  

「干麻這麼慌張,很可疑哦!」澐瑞鋒利如刀的黑眼睛瞇成半月形,來回掃蕩著他的臉,像要把他看出一個大窟窿,他使出一個壞笑說:「是不是不高興我光顧著和部下說話而冷落了你啊?」

「沒那回事!」逍楓真是服了澐瑞的自以為是了,都到這時候還能誤解成是對他冷落所造成的不馴反應。「我哪有不高興啊!」

「這麼不滿的話直說不就好了,」把他的否認當成是害羞,澐瑞一臉自得意滿的吻了吻他的額頭,「我現在就來好好補償你。」

「不用了啊…」明白他不當的企圖,逍楓警覺的推辭了他的」好意」。「小心你的傷口……」

「不用擔心,只要你像剛才那樣在上方就行了!」澐瑞狡詐的一笑,將唇落了下去,毫不客氣的繼續激情纏綿的課程。

想要抗拒的話完全消失在澐瑞覆蓋上來的唇裡,沒多久,逍楓又成了盤坐在澐瑞腿上那道銷魂的餐點……


在經過一個多禮拜的休養生息,加上每日來自逍楓的全心」照料」之下,澐瑞的傷口已經大致痊癒,不待醫生的宣佈,他逕自決定出院,帶著逍楓與身後一匹維護安危的人馬回到了久違的住所。

「還是自己家舒服!」撤退了一群礙事的電燈泡,澐瑞和逍楓單獨處在清空的飯廳裡享用烹煮好的餐點,樂得享受兩人世界。「這才像人吃的,醫院的伙食太清淡的一點味道也沒有,簡直就像在嚼蠟一樣!」

「那是特別調配給病人吃的,本來就不能吃太重口味。」被迫坐在澐瑞大腿上的逍楓,不自在的依靠在厚實的胸前,瞧這男人挑食挑得很,敢情他把醫院當成餐廳不成?「把我放下來吧,我很重的!」   

「說得也是,你好像又胖了些,」澐瑞摸了他變得豐腴的腰一把,卻沒有要撤守的打算。「看到你肚裡住著我的寶寶,就覺得很興奮!」  

「你該不會又想?」正在喝果汁的逍楓差點沒嗆到,澐瑞的情慾一向說來就來,本來以為他受了槍傷以後會安份好一陣子,沒想到他不但依然故我,還更變本加厲。

「當然不會那麼急,」見到他一臉戒備的神色,澐瑞浮出一抹苦笑,自己在他眼中看起來就像一個急色鬼嗎?沒辦法,誰叫他對他就像上了癮般要也要不夠!「就算想要也得等你我用完餐之後再溫存,還是你想現在就開始?」   

「不,不必!」逍楓連忙低頭吃起他的餐點,每一口都細嚼慢咽,不好好補充體力的話,待會又會被做到下不了床。

正當澐瑞失笑的觀察著他可愛的模樣,眼中是滿滿的寵溺,不識相的管家突地從門外衝進來打擾了這美好的一刻。

「少主,我有要事要稟告!」

「什麼事?」澐瑞面色難看得瞪著闖進來攪局的冷無情。「不是吩咐過有什麼事都得等我和逍楓用完餐之後再說嗎?」

「真是非常抱歉,不是屬下不遵守命令,實是事態非常緊急,必需立即跟您報告!」受到澐瑞隱含的氣迫逼人,冷無情儘管懇請饒恕,卻沒有一絲怯步。

「還不快說!」

「這是方纔我去清掃大嫂的臥室時所不小心在床底下發現的東西!」冷無情從懷中掏出了幾樣物品,遞給了澐瑞,並丟給逍楓一個給我逮到把柄似的詭異眼神。

「請少主過目!」

對於冷無情投過來的眼色,搞不懂是怎麼回事的逍楓感到莫名奇妙,他順勢往冷無情遞給澐瑞的物品望過去,竟是他那天隨手踢到床底藏匿的竊聽器。

「這個是!」握緊了手裡的竊聽器,澐瑞立即垮下了臉,原本柔情滿溢的黑眸像結冰般蒙上了一層森冷的灰暗色彩。「你確定是從逍楓房間的床底下找到的?」

「是的,千真萬確,當屬下發現時真的非常驚訝,沒想到會在最不危險的地方裝下了這能竊聽機密的迷你儀器,難怪最近秘密交易的消息會走漏,原來是出了內奸,」冷無情頓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瞟了逍楓一眼,「當下決定稟報少主,另外我還找到了一張足以證明內神通外鬼的可疑紙條,請少主定奪!」他將一張小小的便條紙呈給了主人,無疑是為僵滯的空氣投下一顆未爆彈。  

逍楓鐵青著一張臉,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眼熟的紙條是當初天風臨走前交給他,這下真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澐瑞匆匆瀏覽過紙條上的資訊,瞬間豬羊變色,他發狠的用力一揉丟到地上,「逍楓,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感受到他怒震天威的火氣直逼冠頂,逍楓顫抖的起身揀起那張被揉得不像樣的字條,在看清楚上頭天風所留下的手機號碼與下面一行隨時保持聯絡的字體後頓時一僵,他知道澐瑞誤會什麼了,可是他不能說出實情,會害混進來的天風被補的。     

見他不發一語,澐瑞的怒氣更是甚囂塵上,「你說話啊!這竊聽器真是你留的嗎?這紙條也是你藏在床底下的嗎?」

在他咄咄逼人的質疑之下,逍楓無法規避,也無法說謊,只能臉色蒼白的俯首坦承,「是,那是我留的,紙條也是我藏的。」   

「那麼說來果真是你!當無情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澐瑞痛心疾首似的看向他,聲音陰寒得像從地獄裡發出,「沒想到你竟然背著我幹出這種事來!」   

「不,請你相信我,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絕沒有背叛你,我真的不是內奸!」  

「都已經物證確鑿,休得你狡辯!我看你就乖乖認罪!」冷無情出聲駁斥,罪證都已被他揭發,秦逍楓還想迷惑少主信他不成?

「住口!現在是由我來質問他,還輪不到你來插嘴!給我退到一邊去!」

「真是非常抱歉,我一時氣不過就逾矩了!」不巧掃到了颱風尾,冷無情聞言只有摸了摸鼻子退到一旁待命。

「逍楓,你說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願聞其詳!」澐瑞陰沉著一張臉審視著他,眼中的陰鬱就像暴風雨來前的天空一樣。   

「我不能說。」儘管悠關自己的清白,逍楓仍是三緘其口,此刻的他就像是啞巴吃了黃蓮,有苦說不出。

「是無法說還是不願意說?」澐瑞暴跳如雷的逼近他,原本他還留著最後一絲期盼,渴望他能辯駁他是被誣陷的,只要他全盤否認竊聽器與字條都非他所藏,他一定會相信他是無辜的,然而他卻打破了他唯一僅存的希望。

「請原諒我,真的不能說。」發覺他身上散發著令人畏懼的寒意,逍楓本能的畏縮了一下。

「給我說!」澐瑞向他咆哮,怒不可抑的表情滿是遭到背叛的憤怒,再也無以往的溫柔,「紙條上所留的手機號碼是誰的?你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背著我跟那傢伙偷偷聯絡的!」

「不,你相信我,我沒有!真的沒有!」逍楓抓住他的手,拚命懇求他給予信任。

「你還要堅持說沒有?你當面承認竊聽器與字條是你所藏,又不肯說出你所謂的苦衷,要我怎麼信任你!」

逍楓身子微微一震,澐瑞的話正好刺中了痛處,他悲痛的垂下眼簾,「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是不是?」

「要我信你,你就說出讓我可以信你的理由!為什麼你會在床下藏竊聽器,又為什麼會有這張紙條!」

「我…」逍楓顫動著嘴唇,卻始終吞忍不答,到這個地步來,他已是百口莫辯。

「說不出來了吧!」澐瑞冰冷的看著他,更加認定了他的罪名,「我對你百般討好,不但寵愛你,還任你予取予求,但是你卻暗地裡跟人裡應外合,做出通敵之事,簡直是把我的心意踩到地上踐踏,莫非你真如冷無情所說的已經恢復記憶,所以想起了當年你父親死亡之事而想報復我嗎?」

「你說什麼?我父親真的已經死了?」逍楓瞪大了飽含冤屈的眼睛,隱藏在濃霧下的恐懼彷彿要破繭而出,「你不是說他是落跑的嗎?」   

「你不要再裝不知情了!」澐瑞氣瘋了頭,將他的反應全當成是在演戲,幽深的暗色瞳孔裡燃起了一簇殘酷冷寒的火苗,「我居然會被你的演技所騙,是我的失策,既然你這麼想報仇我就告訴你實話好了,你父親是個懦弱的失敗者,弱者是不該存在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上的,尤其以他一個小小商人竟然膽敢與黑道爭地盤,壟斷兄弟們的生意,分明是不想活了,當我帶一群兄弟到你們家去找他算帳時,他竟然嚇得屁滾尿流,連親生兒子都不管,只想自己一個人逃跑,我最看不慣這種只顧自己死活的傢伙了,所以我一槍就解決了他,你知道他臨死前還對我說把兒子留給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我能饒了他的小命!」

「什麼?」逍楓僵固似的愣愣的望著他,耳朵嗡嗡作響,頭部亂轟轟的作疼,就好像不斷有小石頭敲擊著他的腦袋,逼得他去面對殘忍又血淋淋的真相,「父親……真是你殺的?」  

「沒錯,順道再告訴你吧,你父親會投資生意失敗也是我讓兄弟們去動的手腳,」澐瑞陰森森的笑著,彷彿站在逍楓面前的是個被魔鬼上了身的陌生人,「誰叫他惹上了道上的兄弟,就算我不找他麻煩,也有別人會找,對了,在他死前我還侵犯他的親生兒子給他看呢,我記得你那時叫得特別有勁啊,我想你父親到黃泉路上應該沒齒難忘那一幕吧!」

逍楓直聽得渾身發冷,如冰水澆灌,一種凜冽徹骨的寒氣從腳頂慢慢滲入至四肢骨髓,澐瑞吐出的言語如蛇蠍,如利刃,殘忍的撕毀了他的美夢,難道這些日子以來澐瑞對他的溫柔呵顧與寵溺都是假的嗎?不願相信那是真的,他憑著最後一絲的期望,抓緊了他的衣袖,顫聲問道:「不!你在騙我的是不是?你怎會是這樣的人?」

「你應該最清楚我是怎樣的人才是!而我最討厭背叛者。」彷彿沒見到他臉上慘白的顏色,澐瑞狠心的甩開他的手。

好痛!逍楓一把跌落到地上,下意識的護著腹部,幸好地板上鋪有一層柔軟的羊毛地毯,沒有造成太大的衝擊,但是那一瞬間的推力仍是令他的肚子受到了池魚之殃,一股細細的疼痛從下腹慢慢的湧了上來,他無力的趴伏著,然而他等到的卻不是澐瑞伸出來的援手,而是雪上加霜的懲治。

「來人,將他給我關進地下室,24小時在外派人看守,一直到他願意認罪為止,誰都不准放他出來!」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了,逍楓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澐瑞的模樣,在一片朦朧的霧裡那冷漠失疏的眼神像冰似清晰銳利的穿透了過來,絕望取代了破碎的希望,他垂下了手,放棄了呼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似的,任憑兩個魁梧的大漢將他帶往冰冷的地下室裡。   

四周沒有窗戶、又冷又濕的封閉空間裡,逍楓一人孤獨的蜷曲著身子縮在幽暗的角落,唯一陪他作伴的只有滿地亂爬的老鼠與蟑螂,濕寒的冷空氣如冷徹的流水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更是加劇了肉體的折磨,他用雙手環抱著冷得直打顫的肩膀,只覺得心頭像被掏空似的空蕩蕩一片,腦裡也渾渾噩噩的,他望向虛空的眼神茫然若失,就像是一具被丟棄在路邊的破爛布偶。

寒冷、絕望、心碎、肝腸寸斷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尖銳的無形凶器,狠狠的擊碎了他整個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他腦裡浮現出澐瑞那冷若冰霜,殘酷冷漠、毫無感情的眼神,彷彿在看待一個叛徒似的鄙視著他,胸口又是一陣穿刺的激痛,他萬萬都沒想到不久前還熱情擁抱他的情人,竟會在一夕之間變成了推他下地獄的劊子手,他怎麼能變臉變得這麼快,這麼的無情!

逍楓靠在冰冷的牆角上,頭痛欲裂,內心在飄著冰冷的雪,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很美很美卻不真切的夢,可是突然間被殘酷的現實毀滅得一點痕跡也不剩,最愛最依賴的愛人竟是殺父仇人,一開始澐瑞對他說過他們是情人的話都是在騙他的嗎?從頭到尾他都是在一場騙局裡嗎?

不管怎樣,他都可以確信自己已經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裡了,可是付出的愛再也收不回來了,儘管那個男人對待自己如此殘忍,他卻仍然無法恨他,死去的父親若地下有知,一定不會原諒他這個愛上殺父仇人的兒子吧!

他默然的閉上了眼,感覺有濕濕熱熱的液體從眼角里冒了出來,濕透了整個臉頰,但他沒有力氣去擦拭,因為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強烈,頭部也疼得厲害,他捧著劇烈翻攪的肚子在地上打滾,渾身不斷冒著虛汗,死亡的氣息逼緊了他,意識開始渙散了,在巨大的震痛持續攻擊之下,他失去血色的臉皺成了一團,發抖的四肢蜷曲在一起,呼吸也減弱了下來,猶如風中殘,他朦朧的想著他要死了嗎?

就在他徬徨於生死關頭之際,突然聽得一陣「踢哩吧噠」腳步聲從遠到近傳入耳中,並且越來越清晰,是澐瑞嗎?他來救他了嗎?

一瞬間,他升起了一絲不該有的期待。

不一會,大門被打開,腳步聲一步步向他逼近,他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勉力睜開眼睛,朝著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一團朦朧的黑影正拿著一具紅色的發光體,朝他飛奔了過來。

「大嫂!」隨著那聲迫切的呼喊,鏗鏘一聲,好像是手電筒之類的東西摔落在地上。「您怎麼了?」

「飛…離…先…生?」原來不是他!可笑他到現在還奢望著他的拯救。

「是我!」飛離神色驚惶的看著他。「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肚子很痛,頭也痛…」逍楓費力的擠出虛弱的聲音。

「我知道了,您先撐著點,我立刻扶您出去,李醫生正好來拜訪大哥,現在人就在客廳裡,我這就帶您去見他。」   

逍楓抓住了他的衣角,氣若游絲,「澐瑞說過…我…不能離開…這裡…如果你帶我出去你會被…責罰的……」  

「這是緊急狀態,我想大哥他會諒解!」

「不…我是清白的……出去的話澐瑞會以為我認罪了…所以我…不能走…」逍楓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終於忍受不住劇烈的震痛,他沉進了黑暗的深淵裡。

「大嫂!大嫂!」不管飛離如何呼喊,他都已經聽不到了。

逍楓以為自己會這樣一睡不起,但是經過時間的沉殿,他逐漸的恢復了知覺,逐覺恢復了意識,開始感覺到徹骨的疼痛,痛得令他睜開了雙眼,躍入眼簾的是一張戴著細框眼鏡的斯文臉龐。

「你終於醒了?」李祥泰對他報以微笑。「謝天謝地!」  

「我沒有死?」逍楓昏昏沉沉的望向四周,不知身在何方。   

「當然沒有,不是我自誇,我的醫術可是一流的,死的都會被我救活,」李祥泰大言不慚的吹噓道,隨後拿出了聽筒測試他的心跳,「一切都很正常,看來你在手術後恢復得還不錯。」

「什麼手術?」  

「是剖腹手術,」李祥泰做了完整的說明,「你那天昏過去以後就被送到了我老爸的醫院急救,經過我的專業判斷,是不小心動到了胎氣而引發陣痛,促使小孩提早出生,又由於你的陰道過小,必需馬上做剖腹手術,我便當機立斷的幫你開了刀,成功取出了兩個健康的男寶寶。」

逍楓雙眼茫然,「兩個?」

「是雙胞胎,恭喜你了!」

逍楓不知該做什麼反應,總覺得沒有為人父母的實感,在經過了那無情的決裂之後,澐瑞會開心他生下了他的孩子嗎?「那我是在醫院了嗎?」

「不,你開完手術以後還是一直昏睡了好多天,我想你回家休養會對你比較好,就讓澐瑞把你帶回家了,所以你現在是在你原來的房間。」

他沒有再把他封進地下室嗎?是不是代表他願意相信自己了?逍楓恍惚的尋找澐瑞的身影,卻怎麼也看不到他。「澐瑞呢?」他知道自己不該再去想一個殺父仇人,不該再有任何的期盼,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別提了,自從他把你接回家以後,就已經好幾天不見人影了,聽飛離說他成天混在酒店裡和小姐飲酒作樂,怎麼也不肯回家來看你一眼,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竟然把你丟在一旁不管,明知道你還沒恢復意識啊!

「是嗎?」原有的期待落了個空,逍楓恍若從雲端裡跌落,心如刀割,真叫他情何以堪,他不要他了嗎?竟連他生產過後也不來探望,寧願和女人廝混,他就這麼不屑一顧嗎?   

看到他聽到回答時那黯淡下來的臉色十分悲憐,李祥泰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不該說的話了,連忙寬慰道,「你也知道他是混黑道的嘛,總是有很多事務要忙,我想他一定是跟人約在那裡談事情,沒辦法趕回來!不如我打個手機給他,通知他你清醒了,他知道這消息以後一定會很快趕回來了!」     

「不……用了,」逍楓頹然的垂下睫毛,「既然他在忙,就不用特地打去打擾了。」

「那好吧,」見他那副彷彿喪失一切希望的樣子,李祥泰一時之間找不到安慰的言語,只好試著轉移話題,「你肚子餓不餓?想吃些什麼?」

「我不餓,」逍楓搖搖頭,「我可以看寶寶嗎?」

「現在還不行,由於他們是在未滿37周就出世的早產兒,必需待在醫院的保溫箱中觀察一陣子,不過可以給你看看照片,」李祥泰從床頭櫃上取來幾張彩色照片拿到他面前,「瞧,這是他們的樣子。」

逍楓看著照片中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嬰兒,小小的眼睛與粉紅色的嘴唇緊閉著,可愛的五官有著他與澐瑞共同的雛形,「這就是從我肚裡生出來的嗎?」

「是啊,兩個寶寶都長得很可愛,太好了!」   

逍楓伸出顫抖的手指撫著刻印在相片上的嬰兒小臉,本來是滿懷喜悅要和澐瑞一起迎接新生命的誕生,如今卻落到被捨棄的下場,當情已逝,他該何去何從?「寶寶,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他再度閉上眼,無聲的在心裡問道。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吱!」的停車聲,緊隨而來的是咚咚的腳步聲與誰在談笑的雜音。   

「說曹操曹操就到!」李祥泰拍掌擊呼,「一定是那傢伙回來了,我就知道他捨不得你!」

然而他的吉報並沒有持續太久,當澐瑞抱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妖豔女人大搖大擺的走進門來時,在場的倆人都呆住了。  

「喂,誰叫你躺在這的?」澐瑞一看到逍楓躺在床上,立刻衝過去一把將他踢下床,「給我滾下去,沒看到我要與麗麗在這張床上親熱嗎?可別給我觸霉頭!」

李祥泰見狀吃驚的忘了阻止,遲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趕忙撲上前去扶著逍楓,「你在搞什麼鬼?他才剛恢復意識,身體還很脆弱,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少囉嗦!對一個背叛者來說,給他去看醫生就算是便宜他了,現在還想給我賴在床上賴多久?,不要以為裝死就能搏取同情,」

逍楓的眼裡浮滿了淚霧,澐瑞無情的言語字字句句都像在剮著他的肉般痛徹心扉,但他勉強自己不將傷痛流露出來。「你錯了,我並沒有背叛你。」  

「到這個節骨眼來你還不肯認罪!」澐瑞勾住了那個叫麗麗的女人的香肩,冷酷的說:「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陳大哥,這個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的人是誰?」麗麗小鳥依人的靠在澐瑞的胸膛上撒嬌的問道。

「只不過是個下賤的僕人!」澐瑞狀似親密的吻了她一下,「我看讓他來服侍你好了。」

轟然一聲,他的腦中像有什麼東西炸了開來,迸裂成無數的碎片,他抬起眼來呆然的看著那個對他口吐穢言的男人,俊朗的五官依舊,卻再也無從前的溫情,視線猛地朦朧了,他感覺到熱熱暖暖的水滴從他的眼角溢出,那一定不是他所愛的澐瑞,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他認識的,因為澐瑞再怎麼脾氣不好也絕對不會這麼說他。

「喂!你還呆呆的佇在那裡做什麼?」澐瑞如獅子吼的嗓音朝他毫不留情的炮轟,「麗麗是我重要的客人,你還不快去倒茶來給她喝!」     

「住口!」李祥泰越看越不下去了,他忍無可忍的出聲斥喝:「夠了沒?你到底有沒有天良啊?不但公然帶女人回家,還叫逍楓侍奉她!」

「你少管閒事!我要怎樣對他是我的自由,沒有你插嘴的份!」

「你…!」李祥泰不服氣的想要據理力爭,但立即被逍楓勸退了。  

「沒關係的,我去倒就是了,不要為了我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他強行撐起了搖搖晃晃的身體,吃力的走到房門外的廚房去倒了杯茶回來,然後他顫抖的將茶遞給了澐瑞身旁的女人。

匡噹一聲,澐瑞狠狠的一手揮下,將他遞過去的茶杯一口氣揮落,碎成了一地。「你懂不懂禮儀啊!我是叫你侍奉,要跪下來用兩手恭敬的捧給她!」

「我……知道了,我再去倒一杯。」逍楓木然的應聲,腦裡如下傾盆大雨,眼前金星亂舞,在幾近麻木的痛楚當中,他只感覺到全然的黑暗,恍然之間,一個清脆的耳刮子朝他抽了下去,抽得他一陣頭暈目眩,在混亂的視覺當中,只看得見那個熟悉的面容扭曲成殘酷的惡魔,猙獰的嘶吼,與女人得意洋洋的笑容交織在一起,刺眼得令他心痛。     

「人家口好渴哦!叫他倒快點嘛!」   

「聽到麗麗的話沒?動作快一點!不要拖拖拉拉的!」

在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被催促著走向門外之時,他聽見了李祥泰義憤填膺的聲音:「不要欺人太甚了!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沒血沒淚的人!」

「住口,還輪不到你來就訓我!」澐瑞指派了兩個大漢將李祥泰架了出去。「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以後沒經過我的允許,不准他進門來」

「你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冷血魔!可惡!你會後悔的!」李祥泰猶如戰敗野獸的怒吼聲即使到了走廊外仍懸蕩不去。

逍楓眼睜睜的看著唯一護著他的人被驅離,心裡冰涼一片,他神色恍惚的走到廚房重覆倒茶的動作,當他再度回來時,澐瑞正在床上抱著女人打情罵俏。

「我…送茶過來了。」逍楓牙一咬,當下跪了下來,雙手捧著茶恭敬的捧給女人,用淌著血淚的聲音說:「麗麗小姐請用。」  

麗麗趾高氣揚的瞄了他一眼,抹上豔麗眼妝的眼中有著明顯的嫌惡,遲遲不肯接下茶杯,「陳大哥,你這個僕人看起來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有病啊?叫人家怎麼敢喝他碰過的茶杯嘛!」

「小寶貝,乖,如果你不想用這個半死不活的東西用過的茶杯就用,老實說,用我的嘴來餵你還比他拿的茶杯衛生了!保證安全!」

「討厭!」   

澐瑞非但沒有訓斥她對逍楓的無禮,反而軟言安撫著她,彷彿視逍楓於無形,當著他的面與麗麗親熱起來。

逍楓一動也不動的跪著,冷冷的嘲笑聲在他耳邊刮過,就好像毒蛇吐出了無數的毒汁侵蝕了他的五臟內腐,引發了一陣錐心泣血的痛楚,其它的感覺都麻木了,只有痛持續著,他努力瞪大著眼睛,想要看清楚澐瑞的面貌,卻什麼都看不到,眼前只有朦朧、破碎的影像。

「請……恕我告退!」過了好一會的時間,他勉力撐起了身體,不顧跪得酸麻的腿,一心只想逃離這個房間,不想再留下來看到澐瑞和女人恩愛的畫面,那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

「誰准你離開的!」澐瑞大聲斥喝,「給我跪下,在我沒批准你走之前給我乖乖的留下來,在一旁等著伺候!」   

「我……明白了。」逍楓身子一震,再度搖搖晃晃的跪了下來,像失了三魂七魄般渾噩的張著眼,承受著地獄般的折騰。

「陳大哥,你訓斥下僕的樣子好有氣魄哦,真不虧是大哥,人家都忍不住春心寸動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別為了這個賤東西浪費時間,來,小寶貝,我們來好好溫存!」澐瑞猴急的脫下了女人的衣物,將她壓在身下開始纏綿。

逍楓默默的看著眼前登場活生生的春宮秀,看著澐瑞在那張他們共同度過的大床上與那女人翻滾在一起,看著澐瑞用摸過他的手去愛撫女人,看著澐瑞用吻過他的唇去吻女人,深深的絕望奪走了他一切的思緒,脆弱的心再也經不起過重的打擊,沉落於毫無希望的黑暗裡,他閉了閉發酸的眼,頃刻間兩行清淚落了下來,他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他一定是在做一場噩夢吧!等醒了以後澐瑞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殘忍,他會像過去那樣好好呵護自己,對,他要趕快從這噩夢清醒,但為什麼不管他怎麼死勁的捏自己的臉,女人的叫春聲與澐瑞的喘息依舊清晰的回盪在四周,直逼耳膜,他多希望自己聽不到,他多希望自己看不到,然而那終究是奢望而已。

腹裡突地一陣翻攪,他控制不住的趴下去吐了,吐出了一堆酸水,濺得地毯四處是暈染的痕跡。

許是聽見了逍楓的嘔吐聲,澐瑞停下了與女人溫存的動作,光火的爬起身來,一個箭步奔向他面前抓起他的衣領,氣急敗壞的吼:「我正在和麗麗辦好事,你在那邊吐什麼吐!害我辦事的心情都沒了,你是存心給我觸眉頭嗎?」

「我……」被他吼的頭暈眼花,逍楓一個難過又吐得更厲害了,將澐瑞的白色襯衫濺得到處都是。

「混帳東西!」見上衣滿是他吐的穢物,澐瑞氣得大手一揮,使得他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你搞什麼!竟敢吐在我身上!」

逍楓像只擱淺的鯨魚般無力垂著貼近地毯的臉,濕溶溶的淚滴沿著臉頰滑落,他費盡氣力的伸出手拉住澐瑞的腳,不斷喃喃的重覆著:「相信我…我絕沒有…背叛你……」

「別碰我!」像是沾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澐瑞無情的踢掉他的手,俯視他的眼裡滿是鄙夷,「真是會給我找麻煩,髒不髒啊,瞧你把我昂貴的亞曼尼弄得都是你吐的髒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看你連隻狗都不如!」他憤憤的脫掉了上衣,丟到了他身上。

逍楓呆若木雞的直視前方,眼神空洞,心頭隱約明白再多的辯解澐瑞都聽不進去,縱使他一再表明他是受冤枉的,澐瑞也只會當成是在狡辯之詞,他在他眼中就這麼不堪嗎?連狗都不如嗎?

「陳大哥,別發這麼大的脾氣嘛,」麗麗光著身子湊過來黏到澐瑞身邊,伸出塗著花花綠綠的指甲劃著他的胸膛,邊將露出來的豐滿胸部擠向他,挑情意味盡在不言中。「為了這麼一個下人不值得,讓麗麗為你消消火。」  

「還是你上道。」澐瑞順勢摟著她的腰,欣然的接受她的投懷送抱,「剛才被這狗東西給打斷了,我可是還沒爽夠!」他壞壞一笑,索性抬起女人的單腳,就著站立的姿勢直接插進了她的下體,就像刻意做給逍楓看似的。

「啊……好棒啊…你真勇…猛…啊…麗麗都快酥了…」麗麗不知害羞的配合起來,光滑的女體隨著男人的抽動左右搖擺,絲毫不在意第三者在場。

趴在底下的逍楓被迫觀看著,為什麼澐瑞要這麼對他?他明明知道他愛他,卻當著他的面與女人上床,他當真已經厭惡他了嗎?連一絲感情都不剩了嗎?所以可以傷他傷到體無完膚的地步嗎?兩人交合的體液不斷滑落到他的頭上,他悲涼的閉上了眼睛,已經沒有伸手抹去的氣力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逍楓不知道他們究竟做了多久,但對他來說就像經過一億年那樣漫長的折磨,終於在一次震耳欲聾的嘶吼當中,澐瑞從女人身上飛快抽出了濱臨爆炸的分身,瞬間,腫脹的前端飛賤出濃濁的液體,像蓮蓬頭的灑水般呈放射線灑落在逍楓的頭髮、眼睛、耳朵、與背部上。

腥臊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逍楓渾然無所覺的趴著,毫無心思顧及沾污的部位,唯一充斥在腦中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漫長的折磨終於結束了。

「陳老大真的好厲害,做得人家好舒服,」女人貌似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一手握住了澐瑞疲軟的分身,整個人貼到澐瑞胸前,「可你把精液灑出來真是太浪費了,讓我來幫你清理吧!」

澐瑞制止了她,「不需要了,你可以回去了。」

「怎麼這樣!你們男人都一個樣,還沒做之前很溫柔,等到一做完了就不要人家了,」麗麗嬌嗲的說,「人家不依嘛!」

「這種清理的後續工作就留給這僕人清理就好,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別累著了,再說我怎麼捨得你高貴的手來為我做這種侍奉的事呢!」哄得女人笑顏逐開的離去後,澐瑞瑞一腳踏上逍楓的背,「喂!聽到我說的話沒,賤東西,快點清理!」

「嗚……」逍楓發出中箭的動物哀啼似的悲鳴,渾身一陣劇烈的痙攣,在滿是荊棘的絕境當中,他終於明白那個時而愛溺有加、時而為他動情的澐瑞已經不存在了,在他面前叫囂的只是一個披著澐瑞的人皮、狠毒無心的殺父仇人罷了。「不…我不………」他掙扎著不肯就範,只有他愛的澐瑞才能令他心悅臣服,而這人早已不是他的澐瑞了,所以他死也不會服從。

「你竟敢不聽我的話!」澐瑞火冒三丈,「到這時候在拿什麼喬,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場!」  

「不…不…」費力的搖著頭,逍楓一再重覆著同樣的話。「我…不是你的…奴隸…也不是……僕人…」

「你說什麼?!」澐瑞一氣之下用力抓起他的頭髮,「好你個狗膽,竟敢跟我頂嘴!我叫你清理你沒聽到嗎?」

「不……」感覺頭皮像要被掀起似的劇痛,逍楓忍氣吞聲的咬緊牙關,寧可承受他來勢洶洶的怒火,就是不肯妥協。

「你不肯清是不是!別以為我就拿你沒辦法!」澐瑞逕自把沾滿他與女人分泌物的分身湊近逍楓的嘴前,氣勢逼人的強迫道:「給我張開嘴!用你的口水清乾淨!」

逍楓輕輕的閉上眼,對他的發威置若罔聞,那原本專屬於他的東西如今已被女人污染,他不會再碰了。

「我叫你張嘴!」見他不肯將嘴張開,澐瑞索性捏住了他的鼻子,令他不能呼吸。

一下子失去了新鮮的空氣,逍楓難受得幾乎快窒息,但他拚命忍住,然而在經過數十秒的死撐,求生的本能最終還是叫他不得不張開嘴。   

澐瑞趁這個機會一舉將沾污的分身硬塞入他的嘴裡,「好好給我清理!」

細小的口腔猛地被塞進龐然大物,直抵至喉嚨深處,粗暴的力道一點都不留情,令逍楓根本吃不消,眼見呼吸受阻,他想吐卻吐不出來,眼角泛出了淚光,狂亂之中他下意識的往嘴裡的凶器一咬。

「你!」來自下半身的暴痛使澐瑞彈跳似的抽離了他的嘴,抓住他頭髮的手也反射性的縮了回去,「你…竟敢咬我!」

失去支撐的逍楓立刻重重的跌落在了地毯上,只覺視野一陣昏暗,殘破的自尊卻早已沒有呼天搶地的餘地,就像是所有的知覺都從他身上剝離了,再也感覺不出任何的痛感,往上望著那雙暴怒的黑瞳,他微弱的喘著氣,輕輕的笑了,轉瞬間他失去了一切,什麼都沒有了,任他責罰也好、怒罵也罷,他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你笑什麼!」像只被激怒的猛獅,澐瑞怒不可遏的跳起身,又是一掌揮下。   

「哈…哈」頭部傳來一陣劇烈得令人發昏的震盪,逍楓苟延殘喘的側過了臉,卻依然在笑著,笑得眼淚都掉出來了,他分不清楚發狂的究竟是自己亦是面前的這個魔鬼。

充滿血絲的眼裡射出了戾氣,澐瑞發狠的擰過他的身子,用手分開了他無力收攏的雙腿,「有種背叛我,還敢裝得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不要…別碰…我…」意識到他想要侵犯自己,逍楓突地使出孱弱的氣力叫了出來。「好……髒…」     

「什麼!你竟敢嫌我髒!」澐瑞壓住了他的腰,兇惡的怒張直抵他狹隘的入口準備作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高貴!」  

「不……」
不顧他的拒絕,澐瑞猛地將腰往下一沉,在毫無前戲的情況下,就這麼衝進了他沒有受到任何滋潤的體內。

「嗚………」撕心裂肺的劇痛飛天卷地的侵襲了過來,逍楓身心俱疲的只能發出一絲幾乎聽不見的嘶吼,在一波比一波加遽的搖晃當中,他的氣息越來越消弱,神智也越來越昏眩,但男人仍在繼續撒野、繼續加虐的動作。  

用力的衝撞、抽離以後又更猛力的撞擊,逍楓恍神的承受著來自男人持續不斷的折磨,猶如陷於水深火熱當中,有血之類的東西流了出來,但是他已經不感覺到痛了,麻木的神經昏昏沉沉,張著一雙空洞的眼,不再掙扎也不再呼喊,就像具僵硬的死屍,只是靜靜的隨他擺佈,不管這個人要對他做什麼都無所謂了,他唯一剩的也只有這副形屍走肉的身體了,他想要就隨他吧,因為他再也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別給我裝死!」見他死氣沉沉的沒有了反應,澐瑞忿然的加快了律動的頻率,踐踏著他的身體。  

「……」模模糊糊間,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體內爆裂了開來,視野染上了鮮明的紅光,逍楓緩緩的落下了疲累的眼皮,將自己投入了漆黑的世界裡,這樣他就能隔絕來自外界的接觸,再也看不見那個人豹變的面容,再也聽不見那個人殘酷的聲音,再也受不到任何的傷害了。
  
逍楓一度以為他會永遠昏睡過去,不會再醒來,但是人體的生命力沒有他想像得脆弱,在殘酷命運的捉弄下,他終究還是恢復了意識。

茫然的轉動著眼珠,率先映入視眼膜的是垂吊著奓華吊燈的天花板,彷彿在對應他的慘狀似的,正冷冷的散發出昏黃的光線,逍楓怔沖的盯了好久,失去焦距的瞳孔一時片刻之間無法對焦,飽受虐待的身體疲累得連動一隻手指頭都像歷經萬劫般,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竟都沒有人過來探問,也沒有人過來關心,他就像是古代時被打入冷宮的嬪妃,是生是死都無人會理會。

他恍恍惚惚的躺著,陷入了一種虛無縹緲的境界裡,怎麼也提不起勁起身,飄忽不定的眼神四處游移,加裝鐵欄杆的窗外一片漆黑,只見一道閃電劃過,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暴雷,緊接而來的是勢力驚人的狂風暴雨不斷吹打著關緊的窗戶,在冷冷清清的房間裡聽起來竟是無比的淒厲。

耳邊迴盪著鬼哭狼嚎似的雷雨聲,他縮在棉被裡,再也找不到那雙老愛擁抱自己的臂膀,渾身感覺冰冷無比,但他知道已經不會再有人關懷他冷不冷了。

哀莫大於心死,他勉力的牽動著嘴角,淒楚一笑,他愛的澐瑞早已消失在那殘暴的一夜,曾經有過的甜蜜時光也該跟著埋葬,所有的愛戀也都隨風消逝,就當過去的自己已經死了,現在存在的是全然心死的他,那個人沒來看他也好,要不然看到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不知又要怎個譏諷法。  

他頹然的闔上了眼,朦朧的腦海間依稀浮現出那雙威風凜凜,帶著寵溺的黑瞳,看顧著自己、呵護著自己,卻在轉瞬間覆蓋上一層千年冰霜,迅速將那片令他著迷的黑霧污染成喪心病狂的惡魔之眼。  

昏沉的感覺似乎又從發著高熱的額頭再度復發,擴散到渾身傷痕纍纍的肌膚,開始燒著燙人的溫度,他心灰意冷之際竟也無心顧及,就這麼任昏然的意識浮浮沉沉,直到再次失去知覺……

不知又經過多少的時刻,他醒了又昏,昏了又醒,一直不斷重覆著相同的流程,在腦子模糊不清的狀態下,他感覺到有溫熱的唇辦印在自己乾澀的嘴上,像是怕吵醒他似的,只敢輕輕的、淡淡的刷過幾次,是誰?

澐瑞?不,不可能是他,認定他罪名而對他施以凌虐的原凶,怎麼可能會來看他!以往那個呵護有加的他早就煙飛灰滅了!

過度昏暗的意識使他無法確認,灰灰濛濛的霧氣遮敝下,只看得到模糊的影子,正在困惑的當兒,停駐在他嘴上的唇移了開來,換上了一個沾滿水的細小物體,這次更加輕柔的抹在了他兩張唇辦的細縫間,藉以將水份送進了他的口腔內,一次又一次十分耐心的重覆著塗抹的動作,令他乾渴的喉嚨受到了滋潤而感到舒適了許多。

迷迷糊糊間,他又睡了過去,然後在一陣光燦的亮光中甦醒,這次睜開眼睛時,床前不再是空無一人,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正守在床邊,臉往下趴在床頭櫃上,看起來像是很疲備的睡著了。

「天…風?」   
聽到他那聲呼喊聲,天風立刻抬起來臉來,見他醒了過來,掛著黑眼圈的眼睛猛然一亮,「少主人,太好了,你終於恢復意識了!」

逍楓無神的雙眸呆滯了好一會,才慢慢集中在面前那張喜極而泣的面容,「我…昏睡了很久嗎?」  

「您昏睡了好幾天了,我差點以為您會這麼醒不過來!」天風說得極為懇切,「真是嚇死我了!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我真不知該怎麼跟您祖父交待才好!幸好您吉人天相,命大福大!」

「是你…一直守在我床邊嗎?」這幾個晚上一直感覺到有人在床邊看顧著他,逍楓想要弄清楚究竟對象是誰。   

「是啊,因為我實在是太擔心您了,所以我就趁其它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進房間來看你!」天風見他一臉憔悴,忙用手壓在他出汗的額頭上探測溫度,「沒有那麼燙了,看來已經退燒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是不是好多了?」

「還…好…」逍楓虛弱的張著泛白的唇瓣,沒想到在他遭愛人遺棄、孤苦無依的時候,還有人真心為他操煩。「謝謝…你為我擔心…真的…勞煩你了…」

「哪兒的話,這是我應該為少主人做的啊,」淡色的瞳孔窘迫似的搖晃著,天風取出毛巾擦著他的汗,「您可別再說什麼道謝的話,實在是折煞我了!我只恨自己無能,好不容易混了進來,卻沒能保護好你!」

「這不能…怪你…」逍楓輕輕的搖了頭,這些日所受的折騰並非天風的錯,也非他的責任,他實在不必要苛責自己,「可你…為什麼會來這裡?是祖父派你來的嗎?」

「不,是我擅自的決定,自從少主人被找回去以後,就一直都沒接到來自你的聯絡,我跟我的夥伴都很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才無法聯絡我們,於是為了確認你是否安好,於是我便決定偽裝成新的身份,先特地製造機會接近他的親信飛龍,取得他的信任之後,便能藉由他的推薦,順利加入陳澐瑞統領的御華幫,才得以混進這裡來,以便就近探知少主人的近況!」天風柔美的眼睛驟然散發出激烈的光芒,「可我沒想到陳澐瑞竟然這樣對你,實在是太不可原諒了!」

一聽到那人的名字,數日前痛不欲生的記憶再度浮現,猶如昨日曆歷在目,逍楓胸口猛然一痛,閉了閉酸澀的眼,明明已經對他死心斷念,為什麼還會感到疼痛?

「不但把你的身體弄得這副模樣,還害得你高燒不退,實在是太可惡了!」不知他心情的天風繼續發表他對澐瑞的激憤,「在你昏迷的這些天,他也一點悔意也沒有,整日只顧尋歡作樂,就這麼把你軟禁在這間房裡任你自生自滅,就連醫生還是因為他的親信飛離於心不忍,偷偷瞞著他去找來醫治你的,您知道嗎?像他那種狼心狗肺的混帳,我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那…個人…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棉被下的手指絞得生疼,逍楓落下了長睫毛,原本璀璨清透得像月光下的星鑽的眼眸已然失去了神采,呈現一片的死氣沉沉。

「可您別忘了,他是殺死令尊的兇手,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天風語氣轉為嚴厲,「現在他又這麼待您,就算您忍得下這口氣,我也…看不下去了,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您被仇人欺凌!您等著,我會想辦法將你救離此地!」   

「不…要為我費心…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這麼虛弱……」逍楓面色暗沉,有如將死之人,「父親…的仇…我恐怕是無法報…」

「請少主人千萬不要說這樣喪氣的話!」天風激動的閃動著眸子,「要知道我們的老大也就是您的祖父已經盼望你歸籍盼望好久了,只要一等到我把你救回去繼承他的位子以後,再統合三流會群體兄弟的力量,必能一舉殲滅陳澐瑞與御華幫,為死去的令尊報仇!」

逍楓怔怔的望著他義憤填膺的描述認祖歸宗與報仇雪恨的計劃,清清冷冷的心頭卻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就算毀了整個御華幫、殺死了萬惡之首、將他千刀萬剮又如何?死去的父親不會復返,碎裂的心無法彌平,幻滅的美夢也不會恢復原有的幸福,於他一點好處也沒有,只會害許多無辜的生命陪著一起葬送罷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請回去轉告祖父…就當我已經死了…請他別再惦念我…也別想著復仇…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死傷…」

「少主人,我知道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態無心思談報仇之事,但是您若再這樣待下去不知又會被折騰什麼樣子了,」天風打抱不平的叫屈道,「我既然受到了將你帶回去的囑托,就一定會做到,我…絕對會把你救出去的,所以請你再忍耐一陣子,最重要的是先把身子調養好!來,吃點東西吧!」他將放在拖盤上的湯碗端到逍楓面前。

望著碗內精心烹調的滋補食物,逍楓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他想拂逆他的好意,但心灰意冷的他真的一點胃口也沒有。

「這是我偷偷到廚房去為少主人煮的補品,對病弱的身體很滋養的,」天風苦口婆心的勸著,拿起了放入碗內的湯匙舀了一口起來,送到他嘴前,「您吃下去有了體力,才會好得快啊!」
逍楓的長睫毛顫動了數下,終究還是沒有張口吃下。

「就當我求您吃吧,」天風的聲調幾近懇求,「您千萬要以養好身體為重,萬萬不可放棄希望,我們盼孫心切的老大還在等您回去與他團聚,難道您忍心讓一個有心臟病的白髮老人盼了那麼久的孫子到頭來盼到的卻是死屍一具嗎?難道您要為了那個傷害您的仇人一輩子就這樣不吃不喝如同活死人嗎?」

「我…」逍楓被說得無言以對,天風的每句話都深入核心,在無邊的黑暗中他竟連生命都想放棄,卻忘了那位四處派人搜尋他消息的唯一血親,他究竟是想懲罰誰呢?在他遭高燒折磨的時候,那個人正流連在酒色的溫柔鄉里,恐怕就連他死了,他一滴淚也不會流,還會覺得解脫了吧!

「不瞞您說,我們的老大來日不多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面,懇請你不要抹滅他的希望,務必要撐下去,等待我救您出去的那一天。」見他似乎被說動了,天風更加饒舌的動之以情。

「你……說得對,我吃就是了。」逍楓勉力撐起了上半身,慢慢含入了天風餵進的食物,既然那個人已經認定了他是叛賊,並對他棄之如敝屣,他又何必再待下來,是受到冤枉也好、是誤解也罷,他早已失去了向他解釋的心情了,他要跟著天風一起走,至少出了這宅第之外還有想要見他、擔心他安危的人。

「很高興少主人終於想通了!」見他肯吃了,天風喜形於色的一口接著一口餵著。  

「謝謝你!」等碗內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逍楓眼眶微紅的凝望著他,「我們沒見過幾次面,可你卻肯這麼照顧我,我原本以為世界上已經沒有了真心關懷我的人。」     

「別這麼見外,這是我該做的!」天風不自在的避開了他的目光,一手拿起放著吸管的溫牛奶,「來,喝點溫牛奶吧,您一定渴了!」

逍楓小口含住吸管,正要吸入牛奶,突然之間,砰的一聲門被大力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踏了進來,怒氣沖沖的朝逍楓的床邊飛奔過來,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隨之席捲而至:「是誰准你進來的!」他揪起了天風的衣領用力一扭,狠狠將他摔到地上,使得他手上的杯子、湯碗、湯匙全掉落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飛出的牛奶也濺得到處都是。

逍楓見狀驚得像一具石像般僵住了。

「屬下…是來送…吃的…」天風忍辱負重的跪倒在地,「聽聞他…狀況不太好…我實在是…不忍心…才斗膽……」   

「誰要你多管閒事!」澐瑞氣勢磅礡的遮斷了他的話,糾結的眉心飛躍著盛怒,「我不是說過不准任何人接近這間房間嗎?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

「請息怒,屬下並非有意抗命,只是秦先生這幾天都高燒不退,病得厲害極了,好不容易到今天終於清醒了,身體卻虛弱得不得了,再不吃點東西恐怕會撐不下去……」

「好大的膽子!」澐瑞狠力甩他一耳光,使得他的臉歪向一邊,「他不過是屈屈一個叛徒,要怎麼對待他是我的事,何需要你來過問他的生死,分明是把我的命令當耳邊風,敢情你是不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裡了!」

聽到他對自己不屑一顧的評語,逍楓絲毫沒有半點反應,他已經不會再為他的一言一行所影響了!

「不敢,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你還敢說沒有!」澐瑞瞪著怒目,「既然你已加入了御華幫,就該知道我的規矩,誰敢違逆我的命令,就必需受到嚴厲的懲戒!」

天風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我知道…我願…受罪…您要怎麼懲罰我都無話可說,但請務必讓秦先生好好養病,不然再繼續這樣放著…他只會越來越虛弱……」

「這就不用你來費心,」澐瑞鐵下心腸要懲處,「來人,給我拿棍子來,好好教訓這個陽奉陰違的新人,以免他日後再犯!」

「不…要」逍楓從失神的狀態中醒悟了過來,不知從哪生出的力氣飛奔過去,撲倒在澐瑞的身前:「別責罰……他…那不是他的錯…」

澐瑞臉更臭了,猶如暴風雨來襲的海面,「滾開!我教訓我的屬下,輪不到你這個病人干涉!給我讓開,要不然我連你一塊打!」

「求你…饒了他吧…」逍楓拚死也要護住天風,畢竟他是為了他不惜冒險進入探視他,還親自照料他,他怎麼能讓他受罰!「要打…就打我一人…我願意代他受罰…」

「萬萬不可啊,我挨得住的,您別為我求情了…」天風挺身面向澐瑞,「您可別聽秦先生的話…他是病人受不得打的,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我願意受罰!」

「夠了!」澐瑞一個火大,索性抓起逍楓的人,不顧他的掙扎整個扔到床上去,再叫幾個待命的手下拿起棍子圍住天風,「給我狠狠打!」

「不要啊!」逍楓掙扎著坐起來,死也要衝上前去阻擋酷刑的發生!   

「你給我好好在一旁看著!」澐瑞牢牢的抓住了他,不讓他靠近天風。

「不…」男人的蠻力使得逍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情的棍子打在天風的身上,一棍又一棍,打得天風皮開肉綻,那柔美的容貌慘烈的扭曲著,那露出的肌膚血跡斑斑,竟是連一聲痛也叫不出來。

「求求你快點叫他們住手!」逍楓幾乎是哭著哀求著冷血的男人,但後者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的注視著血腥的一幕活生生的上演。

「這是他該受的懲罰!」

「他會被打死的,快停止啊!」逍楓聲廝力竭的抓住男人的手,「求求你!」

澐瑞置若罔聞,殘忍的眼裡已無他的容身之處,任憑他求到嗓子都啞了,也沒有出言喝止。

酷刑仍在進行著,逍楓悲哀的張著眼,在模糊的視野中,天風痛苦而遍體鱗傷的景象清楚的映入瞳孔,他想要挺身相助卻無能為力,淚水滾落了下來,他還以為他的淚已經枯乾了。

對不起…都是我…太無力…竟害得天風受我拖累…  

當慘不忍睹的慘劇總算落幕,澐瑞的手下退了開來,在滿目瘡痍的地毯上,天風衰弱的倒臥著,氣若游絲、渾身都是歐打的傷痕。

看著他的慘狀,逍楓恨不得能上前探視他的傷勢,但卻力不從心。

像是接收到他急切的目光似的,天風朝他無聲的用唇形表達,「不…用擔心…我…」把話交代完,他便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不…!」逍楓淚眼婆娑的驚叫著,再度掙扎著想從澐瑞手中掙脫。

「把他給我拖出去!」澐瑞加強了對逍楓的束縛,冷眼掃過被打得失去意識的天風,毫無一絲慈悲。

「不要…不要啊……」逍楓面色慘淡的看著天風被拖離房間,紅著眼喊叫著,「求你…讓我去…看他…」

「你去看他有什麼用?」澐瑞紋風不動,漠不關心的表情沒有軟化的跡象。

「我去找…醫生…帶他去醫治…他傷勢是那麼的…重…」

「他要真那麼不堪一擊,那也沒必要待在御華幫了!正好替我清理掉沒用的軟腳蝦!」

「不不…我求…你…我求求你…」逍楓狂亂的幾乎要跪下了來,但澐瑞分明是吃了秤錘鐵了心,對他的再三請求一概置之不理。

在數度訴求無用後,逍楓終於全身一軟,放棄似的垂下了雙手。

「這麼擔心他嗎?」澐瑞這才鬆開了他,森冷的眼光直叫人打冷顫。「你倒挺厲害的,居然有辦法讓一個才剛加入沒多久的護衛為你賣命!」

逍楓下意識的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輕輕落下,似是聽到了又似沒聽到,在餘波盪漾的衝擊之下,澐瑞的話從他左耳進,又立刻從他右耳出去。

見他不搭聲,澐瑞用力握住他的下巴,「說,你們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逍楓依然不吭一聲。

「給我說話啊!你變啞巴了嗎?」

逍楓終於正視了他,慘慘的笑著:「你要我說什麼?我說了你就會聽嗎?」   

「你敢頂嘴!」像被踩到尾巴的狗似的,澐瑞大發雷霆,反射性的舉起手。

睜著一雙無懼無畏的眼,逍楓抬頭挺胸的迎視著他的怒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你想打就打吧!最好是能把我殺了!」

「你!」澐瑞為之氣結,睥睨萬物的眼裡盛滿了到達引爆點的炸藥,揚高的手眼看就要揮下。

逍楓心死的閉上了眼,在見識過他的無情與殘酷後,他相信他絕對不會輕饒自己,就算被一掌揮死也不奇怪,但他竟一點也不害怕,在被傷透了心以後,他對這個狠心如鐵的男人早已萬念俱灰。

在一觸即發的數秒之間,遲遲等不到預期的耳光,正當他困惑的當兒,咚的一聲,身體突地被男人狠狠甩開,他一頭趴倒在了床鋪上。

「想死,沒那麼容易!」傲然的站立著,澐瑞咬著牙陰狠狠的說。「在沒查出你是和誰聯絡之前,給我好好待在這!本來是該對你進行嚴刑拷打,從你嘴中逼出,但看在你剛生產完、身體禁不起打的份上才退而求其次,畢竟死了就沒有折磨的樂趣了!」

逍楓眼神空洞的仰視著和愛人有著相同容貌的魔鬼,喃喃的道:「何需…折磨,我早已在地獄裡了!」

「地獄?你該受的何止如此!」澐瑞用恨之入骨的目光丟向他,「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吃裡扒外的人!換成了其它的人我早就一槍解決了,就是因為你是我最信賴的人才更不可饒恕,平日我給你吃好的穿好的睡好的,可你卻這麼回報我,我陳澐瑞第一次被人這麼耍!告訴你,我絕不會輕易讓你死的,那太便宜你了,我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對付你,等你傷好了,就來當我的性奴隸,我要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逍楓像被攝走了三魂七魄般什麼表情都沒有,不辯解、不反駁、不申冤,也不傷痛,只有一滴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滾燙水珠從他眼角滾落。   

「你最好不要想用死來逃脫!」澐瑞發下狠話警告,「別忘了醫院裡還有你所生的雙胞胎!」

逍楓恍若從夢中驚醒,在重重打擊之下,都忘了雙胞胎的存在,他真是沒有資格當他們的父母親,「你會讓我見他們嗎?」一提起孩子,無疑是在萬丈的黑暗中重新找尋到一線光明,令他不禁激動了起來。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澐瑞冷哼,「想見到他們的話,就給我苟延殘喘的活著!」

逍楓聞言膽顫心驚,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虎毒尚且不食子,莫非他狠心到連親生孩子的性命都要拿來威脅嗎?「他們也是你的孩子,你…連他們也要下手嗎?」  

他的質問瞬間引爆了滔天的怒意,澐瑞冰冷的眸光轉為鋒利,「笑話,我堂堂一個黑幫老大,豈會認一個內奸所生的孩子,都還不知道真的是我的種,還是你暗中勾搭了哪個男人所生的賤種!」

惡劣的侮辱猶如在傷口上灑鹽,逍楓咬緊了下唇都快要咬到出血的程度,他竟連他為他所生的親生子都要質疑!「你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是你不要污辱了我的孩子們!」再也無法吞忍,他挺起胸膛為捍衛孩子所努力,懷胎十月的骨肉羈絆令他變得堅強。

「少說得一副義正嚴詞的模樣,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保護他們不成?」

「我…會依你所言好好活著,」逍楓把牙一咬,「只要你讓我見他們一面!」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下次我來的時候,要見到的是一個活蹦亂跳、等著我親臨的性奴隸,而不是個病奄奄、找我穢氣的病傢伙!」澐瑞轉身拂袖而去。

望著那無情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聽著那響亮的腳步聲遠離了耳邊,不一會的時間,一切又回歸了死寂,房內,冷冰冰的空氣如潮水湧來,逍楓一個人呆呆倚靠著床欄許久,才偷偷的從床櫃上取出了雙胞胎的照片,不捨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用唇親親的劃過,「寶寶…們,原諒我的無力…沒辦法陪在你們身邊保護你們…還讓他把你們說得如此不堪……」

喉嚨忽地感到一陣梗塞,他止不住的劇烈的咳嗽起來,差點要喘不過氣來,滿臉像被吸血鬼吸光了血般毫無血色,等到咳嗽止息,他也精疲力盡的臥倒了下去,臉落在了棉制的枕頭上,只覺昏然的睡意在腦間發作,或許是天風送來的補湯有安他手一鬆,照片滑落了下去,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窗外透進來的太陽光喚醒了他,睜了睜朦朧的眼睛,逍楓下意識的搜巡著能顯示時間的鬧鐘,卻一無所獲,他慢慢的撐起了身子,迷惘的視線打量著四周封閉的環境,狹窄的通道、斑剝髒污的木製天花板,幽黑的牆面上怖滿了潮濕的泛黃,高聳的窗台安裝了鐵絲網並重重深鎖、除了他所睡的床之外沒有多餘的佈置,就像是關犯人的監獄一般,很明顯是經過改裝、防止人逃跑的囚房。

與他原先所住的豪華大房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逍楓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環顧著滿室的死寂,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塵埃靜靜的飛舞著,他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澐瑞說過他現在的身份是性奴隸,當然不可能再住在原來的房裡,一定是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派人把他移到這裡來吧。

拉開了身上的被子,逍楓輕輕的把腳垂放到地板上,冰涼的觸感令他渾濁的思考突地變得清晰起來,「對了,天風他…不知道他怎樣了?他的傷有沒有好點?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盡力支撐起沉重的身體,逍楓一心惦念天風的傷勢,已忘了自身被囚禁的現狀以及澐瑞的警告,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房門走去。

正當他轉動門把的下一瞬間才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住了,任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厚實的門扉依然紋風不動,怎麼也打不開。

在十來分鐘的纏鬥無效之後,逍楓只有一邊大力拍打著門,一邊大吼大叫,希望外面有人可以注意到他發出的聲響。「喂!有沒有人啊!」

他叫到喉嚨都啞了,手拍到都發酸了,還是徒勞無功,最後他只有無奈的返回到床上,看來除非是奇跡發生,否則他想走出這扇門,恐怕是比登天還難,澐瑞是當真要禁錮他到老死吧。

他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天風是因為自己才受的打,偏偏他什麼都無法為他做,連去看望他都成了奢求,最令他擔憂的是天風有無生命之虞。

他跪了下來,雙手合十,朝著緊閉的窗戶所隔的天際,默默的向上天誠心祈願,但願天風吉人天相、盡早復原。

接下來的日子裡,逍楓一個人關在暗無天地的囚房裡,獨自啃食著失去自由的滋味,幾乎感覺不出時間的流逝,白天與黑夜對他來說都是一樣毫無意義,除了一個聾啞的婆婆會按時送飯來之外,就沒有其它人來過,就連那個人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再出現。  

這樣也好,他可以平靜的過日子,省得他找藉口來折騰自己,總比每日都提心吊膽要來得好,他不再自暴自棄,定時用三餐養病,並不忘為他的孩子們與天風祈禱平安,他唯一的期望就是想見他們一面,為了這個黑暗中的一線生機,他死賴著也要活下去。
  
就這麼過了好些天,雖然一開始會因為身旁缺少了另一人的溫暖而輾轉難眠,甚至時常會在半夜驚醒,但是經過時間的沉澱,逍楓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一人的禁錮生活,儘管千瘡百孔的心靈無法回復以往,受創的肉體倒是一天比一天恢復得越來越好。     

「少主人!」來者朝他撲了過來。

「天風!」逍楓一聽到熟稔的呼喚聲,立即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只能用吃驚來形容,萬萬都沒想到在一隻鳥都飛不出去的囚房中,會看到天風進來。

「您沒事吧?」天風的眼神往他全身上下巡視,深怕他會受到男人折磨似的,顫巍巍的檢查他身上有無受傷的地方,「很抱歉我來遲了!」

「我很好,」相對於天風的憂心,逍楓比較關心的是他的傷勢。「倒是你怎麼樣了?自從那天你被打得那麼渾身是傷,我就一直很擔心,卻苦於無法得到你的消息!」

「謝謝少主人的關心,那都是皮肉傷,在我休養了十幾天之後,已經無大礙了!」天風主動捲起袖子,表露出健康的肌肉,讓他查看自己已然復原、淡得看不見的傷痕。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逍楓鬆了一口氣,在親眼證實他安好後,他總算可以放下一百二十個心了。「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澐瑞不是下令過不准任何人進來嗎?難道是他允許你來的嗎?」

「不,不是的,他根本不可能允許!」天風坦白。

「這麼說,你是偷偷來的嗎?你進來探視我,我是很高興,但是要是被他發現就不好了!你還是快走吧!」逍楓怕他又會被懲罰,上次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要是發現他再犯,不知會被屈打成什麼樣子了。

「我這次來是專門來救你的!」將丟在一旁的外套披到他身上,天風說出此行的目地,「快跟我走吧!」

「不行啊!」逍楓對他的話感到訝異,「這棟屋子守備森嚴,外面有人看守,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請放心,我是經過了周密的計劃才敢來救你的,陳澐瑞早在一個鐘頭前與他的親信出去了,管家冷無情也出去採買食物,現在留在屋子裡的只有幾個看守的護衛,但我剛才已請他們每人喝了一杯下了安眠藥的飲料,均已倒下昏睡中,就算有再大的聲音也醒不來的。」天風扶著他起身,「這正是逃跑的大好時機,我們得保握時間,快點逃出。」

「可是……」逍楓禁不住遲疑了,能重獲自由是很好,但是他尚留在醫院的孩子們怎麼辦。

「沒時間猶豫了!少主人,再不快點陳澐瑞那幫人就要回來了,到時不但逃不了了,對方也會提高警覺,要再逃出就困難了!」

逍楓不得不承認他的顧慮是對的,孩子們只有等他跟天風逃了出去以後,再找機會偷偷到醫院把他們抱回自己身邊,「我知道了,我跟你走就是。」

主意一打定,逍楓當機立斷的跳離伴了他一段時日的床鋪,當他的腳尖一站定,一陣久違的酸軟感教他差點失去平衡。

「小心!」天風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

「謝謝你。」太久沒有活動的身體一下子站立起來讓逍楓有些不適應,好一會才回復原有的靈活。  

「少主人,我們快把握時間走吧,」天風領著他往出口走去,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槍以防萬一,「再遲就來不及逃了。」

在他的催促之下,逍楓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穿過一道又一道長形的迴廊,沿途經過倒成一排睡得像死豬一樣的護衛身邊,也僅僅是驚鴻一瞥便快速通過。  

帶頭的天風邊警戒的握住槍,邊注意著四周的狀況,「已經都沒人了,警報系統也早被我切掉了,我們可以出去了!」等到他確定安全無虞之後才帶逍楓一起走出了大門口。

走在月光照躍下的路上,這是逍楓遭囚禁以來第一次接觸到外頭的空氣,頓覺清新不已,做夢也沒想過他會有離開這棟豪華監獄的一天,走到一半,他突地停了下來,回頭往後一望,富麗大宅的景色依舊,卻恍如隔世,那兒曾裝載著他的愛、他的夢、他的依戀、如今只剩下遙遠得不堪回首的破碎記憶。

一直以為獲得久違的自由是該喜不自勝、欣喜若狂,然而他此刻的心情卻是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個人一回來發現他不見的話會有什麼反應呢?是氣他竟敢逃跑,對他更恨上一層而要人逮他回來嚴懲?還是會悔不當初、一心想找回他向他懺悔而派人四處搜尋他的蹤影?

「少主人,」轉頭不見他跟上來,天風連忙叫喚著他,「快點!沒有時間了,不能再蹉跎!」

被天風這麼一喚,才令逍楓從自己的思緒中跳脫出來,他在想什麼?怎麼能對那個人還抱有不該有的期待?急速甩掉那萌生的念頭,他快步跟上了天風的腳步。

「我的車就停在那裡!」指了指前方停車場的一輛閃亮的深藍色轎車,天風先一步走到車子旁為逍楓打開了座位的車門。「少主人,請上車。」

逍楓走上前去,坐進了車內的牛皮椅上,看著天風替他關上門,再走到駕駛座的位置上了車。

逍楓默不作聲的頷首,並照他的囑咐繫上了安全帶。

「坐穩了!」待他準備完畢,天風發動了引擎,手握住了方向盤,腳往加速鍵一踏,車子立刻風馳電轍的駛離了原地,快速的往前穿縮在夜色的道路上。

正如天風所言的,行駛的速度非常之快,一路行經顛簸的路面,就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一般,令逍楓在重力影響之下往後靠在椅背上,不得不抓住了可以扶持的扶手,有種隨時可能會摔出去的膽戰心驚感。

「天風,在去爺爺那裡之前,你能不能先帶我去一個地方?」

「你想去哪?」天風眼朝前方運轉著方向盤,聲色已不如先前緊張兮兮,倒是有幾分暗沉,但心繫愛子的逍楓沒有心思注意。

「我想去醫院。」逍楓始終掛念著在醫院的雙胞胎,他擔心他這一走澐瑞會將氣發在他們身上,所以他不能只顧著自己逃跑,要走也要帶著他們一起走。「拜託你,先載我去那家醫院。」

「不行,你一去一定會驚動醫院的人,而那裡的醫生又與陳澐瑞熟識,很可能會通知他,我們不能冒這種險!」

「我會小心不被發現的,求求你!」   

「你為什麼一定要去醫院呢?那裡有什麼你在意的人嗎?」  

「不瞞你說,是我的孩子們!」為了他的孩子,逍楓已不在乎透露自己雙性人的異常身體,他知道不說出真正的理由,天風是不會明白他非要到醫院的苦衷。

「什…麼?」天風突然踩下了煞車,吱的一聲,車子在快速運行中猛地停了下來,使得逍楓差點往前倒去,幸好有安全帶的支撐。「你什麼時候有孩子了?您不是還未結婚嗎?在我潛入的期間也沒見過你身邊有哪個女人,更何況陳澐瑞也不可能讓你和女人在一起吧?」   

「不,是我所生的孩子。」在迫不得已之下,逍楓得向毫不知情的天風坦承他羞於見人的秘密。「雖然我也有和你一樣的男性器官,但也有女性器官,我想應該是具有跟女性一樣的懷孕機能吧,總之我在不久之前產下了雙胞胎。」

天風吃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似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知道我懷孕時也很吃驚,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逍楓只能選擇面對他的眼光。

沉默好一會,天風才緩緩的開口,「當我隱瞞身份潛入御華幫,見到你的時候一直以為你肚子大是因為發胖,後來我偷偷跑去探望你,看到你消瘦得厲害,還以為是遭到澐瑞折磨才會瘦得那麼快,哪裡想得到是懷孕的關係。」他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到醫院去吧,我得去抱他們一起走。」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是陳澐瑞的孩子吧,就算你不去帶他們走,他也不至於狠到會傷自己的孩子。」

「不,就如你這些天所看到的,他已經恨透我了,甚至連我生的孩子都懷疑不是他所生的,我要是這麼一走,我怕他會將罪降在無辜的孩子身上,所以我一定得帶他們走。」

「好吧,既然是少主人的請托,我盡量就是。」考慮了有一分鐘之久,天風面有難色的答應了。

「那就麻煩你了!」逍楓迫不及待的說,他一定要把孩子平安帶出來。

天風無言的重新啟動了引擎,再度向前駛去。

經過了數十分鐘的行駛,車子通過了花木扶疏的山路,又穿越過幾條蜿蜒的崎嶇小路,天風只顧專心的開車,沒再說一句話,逍楓也不再開口,他遙望著窗外一一掠過的風景,只希望快點到醫院,卻猛然驚覺車子越開越偏僻,方圓百里之內幾乎看不到一部車子,環顧四望,都是他沒看過的景致,不由得納悶的出聲道。  

「這裡不是到醫院的路啊,你是不是開錯了?」

「我沒開錯!」天風表情僵硬的直視前方,以不冷不熱的語調回答他的質疑。  

「我記得醫院不是往這個方向,而且這條路是通往哪裡,我怎麼從來都沒看過!」面對他明明開錯路卻冷靜異常的態度,逍楓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緣故,心頭疑惑更深了,難不成是天風壓根不知道路但又不好意思承認他是路癡嗎?「我們是不是迷路了嗎?」

「怎麼會!」天風駁回他的意見,沒有要掉轉方向的意思。

「我想你一定是記錯路了!那家醫院絕不是在這個方向,要不要找個路人問路?」逍楓更加篤定他是認錯路了才會如此堅決,其實他大可坦承以告,他又不會笑他啊。      

「沒有問路的必要!」天風直接了當的說:「因為我們根本不是要去醫院!」

「咦!」聞之,逍楓不由得錯愕,「什麼,你剛不是答應過我要載我去的嗎?」

「不!我們不去醫院!老實說,從一開始我就不打算載你去!」  

「為什麼?我不明白!」逍楓被搞迷糊了,天風所言是什麼意思?他將視線望過去試圖想從天風的臉上看出端倪,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天風默然不語,顯然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這時車子正好行經路旁的路燈,所散發出的燈光從前方玻璃照進車內,使得天風的臉色顯得陰鷙得嚇人。

「天…風?」察覺到他的異樣,逍楓突然覺得惴惴不安起來,那雙他看過最慈祥和藹的眼波剎那間凝結了一灘死水,裝載著他所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告訴我,為什麼不去醫院?」

就在他鼓起勇氣追問之際,天風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冷不防的響了起來,在這種幾近詭異的氣氛下還真是令他嚇了一大跳。

然而天風僅只是瞥了手機一眼,輕輕咋了一下舌,就又繼續開他的車,連拿都沒有拿起來,任憑刺耳的手機鈴聲持續響個不停也不予理會。

「天風,你的手機在響!你不接嗎?」見他遲遲不接手機,逍楓好心出聲提醒。

「我在開車,不能接手機,就讓它響吧,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電話,不去理它自然會斷了。」天風淡然的說道,手機鈴聲也在很快的時間內中斷了,也許正如他所言不是什麼重要的電話。

「如果你不打算載我去醫院,就讓我下車,我可以自己搭車去。」見他越開越偏遠,逍楓已無法壓抑焦慮不安的情緒。  

「不行!」天風斷然拒絕他的提議,「我不能讓你半途下車,也不能讓你去醫院!」

「那你究竟要載我去哪?」逍楓急得亂了分寸,萬萬都沒想到對他推心置腹、不惜抗命相救的天風會惘顧他救子心切的心願。「我知道這是個無理的要求,但是我真的急著要趕到醫院去啊!拜託你了!」

「對不起!」在將近數分之久的靜默,天風終於出聲說了一句道歉,「我也是情非得已,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不要傷害到你。」

逍楓愣了愣,對他突如其來的沉重口吻感到一頭霧水,「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才不能載我去醫院?」

「苦衷嗎?」輕歎了一聲,天風的臉上佈滿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既然你都問了,我不妨開門見山的告訴你實情吧,我會冒險隱藏身份混進御華幫、在你遭陳澐瑞弄傷時偷偷進房探望你,甚至於慘遭甌打,全都是預謀好的,為的是取得你的信任罷了!」

「什麼?」逍楓震驚得合不攏嘴,天風言下之意是指他的百般照料、挺身相護都是別有居心嗎?不,他不相信,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天風對他的好,他都銘記在心,那不可能是虛心假意的人所能做出來的!「怎麼可能?」     

「你以為我真會冒著生命危險就為了去救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嗎?」天風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似是在嘲弄逍楓太過容易相信他人而無防人之心。「就連把你救出來都是在計算之中,那才是我混進御華幫真正的目地,剛才那通手機就是我的夥伴來通知要我盡快將你除掉!」

「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不是你告訴我是爺爺吩咐你要你把我帶去見他的嗎?怎麼會是你所說的那樣!」

「不這麼說,你怎麼會上當呢?不錯,你的確是三流會老大失蹤以久的孫子,也是唯一他所屬意的繼承人,因為他想補償當初逼兒子出走的遺憾,這些天來他派了很多手下去尋找你的下落,但都無功而返,本來找不到你就當你死了也就罷了,偏偏那老頭不肯死心,也不知道是誰通知他你可能還活著、而且就在御華幫裡的消息,於是他又派了我的夥伴去找,可很不巧的是你正好是他想繼承三流會的唯一阻礙,猶如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而我是他所領養的養子,從小就受他的訓練,只聽他的命令,只要是他一聲令下我都會照辦!」

「你是想告訴我,你是受他所令來除掉我的?爺爺從頭到尾根本沒有交待你帶我去見他?」逍楓望著他的表情有說不出的衝擊,在失去最愛的澐瑞之後,他以為唯一能信賴,唯一支持他撐下去的對象就是天風了,可是他竟然告訴自己他是受令要來殺他。

「沒錯!要離間你和陳澐瑞可費了不少勁,好不容易才設下計謀讓他徹底拋棄了你!當初會把竊聽器與聯絡手機交給你,就是要製造你們之間的嫌隙,以便在安排槍手擊傷陳澐瑞的時候,讓他把焦點擺在你身上!」

「他被擊傷是你們安排的?」逍楓完全沒有預料到那一連串發生的事件是致使兩人反目的陰謀。  

天風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索性一股腦兒全盤托出。「貨也是我們所搶,當然你有沒有裝上竊聽器都無所謂,因為早在我扮成女傭混進去時早就偷偷裝了,自然也能從中偷聽到幫內重要的交易內幕,之後正如我們所設想的,在鐵證如山的狀況下,你又提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陳澐瑞再怎麼寵信你,也不得不相信你就是走漏消息的原凶,而這正中我們的下懷!」

「你們從一開始就都設計好圈套了要讓我跳是吧?」得知了真相以後,逍楓不得不承認天風與秦念陽的計謀簡直是天衣無縫,不只是澐瑞上勾了,連他這個網中之魚都被騙得慘兮兮,但他卻不怎麼怨恨他們了,說到底是他與澐瑞之間的愛情禁不起一點考驗,在有心人士的挑撥下輕易的就分崩離析,能怪得了誰?

就算現在解開誤會又如何?他和澐瑞早已回不到從前了。  

「你從竊聽器裡得知我沒有將你們是綁架我的主犯一事告訴澐瑞,所以才大膽混進幫裡,因為你判定我不會拆穿你的真面目,也絕不會在被澐瑞懷疑時供出你!」

「不,那其實是一個賭,當時我並不確定你會不會當面拆穿,但我就是賭你不會向陳澐瑞說出我的真面目,因為我推定你的個性絕無法容忍無辜的我被殺死!儘管我是別有目地!」天風淡淡的說明,「其實我並不想殺你,誰叫那頑固不寧的老頭堅持要把位子傳給你呢?如果他不要那麼固執,我們也就不用這麼費事非要把你找出來除掉,要知道我的養父是那老頭在失去兒子之後所認的義子,這些年對他如親生父親般盡心盡力、馬首是瞻,也為三流會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本來老大的位子是該輪到他坐的,沒想到他多年的效勞到頭來還是不如一個血緣關係的小子,叫他怎麼能服氣!」

「其實你不必費這麼大的勁,」面對他的坦承相告,逍楓出其意外的沒有一聲責備,也沒有罵他卑鄙無恥,他只是很平心靜氣的說:「你若要殺我,現在就動手吧,我不會反抗!」  

「為什麼?」天風訝然,無法理解他自願受死的反應,「你為什麼表現得如此平靜?你不怕死嗎?」

「我知道你不過是奉命行事,並非出自於你本身的意願,就如你先前所言的情非得已,如果你不殺我回去很難向你的養父交待吧!」

天風握緊了方向盤,「到現在你還為我著想?難道你不恨我害你遭到愛人怨恨與遺棄?你不恨我背叛了你的信任?」

逍楓輕輕的搖頭,「那一天你被發現偷跑進我房裡探望而遭到澐瑞的嚴懲,當我提出要代你受打,你立刻挺身擋在我面前庇護著我,並願意承擔所有的處罰,在你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時候卻還硬撐著要我不要擔心,我相信能為我做到那樣地步的你,絕不是只是作戲而已!所以我不恨你!」

「你為何如此寬容?我明明為了完成我養父的心願,對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把你害得那樣慘啊!」天風天人交戰似的嘶吼,眼角有一滴清澈的淚珠。

「也許你不接受也不一定,但你是我這一生唯一交心的朋友,能跟你認識我很高興,但願下輩子還能當你的朋友!」逍楓像要交待遺言似的說著,在短短的期間經歷過那樣多的變故,他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了。

「你這樣叫我要如何下得手!」天風猛然將車急速掉轉,拐彎進了另一條相反方向的交叉道路。   

由於車子在無告知的情況下逆轉,逍楓下意識的抓緊了扶手,張望著沿途擦身而過稀少的車輛,他明白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天風的手上,不管他要載自己去哪都隨他處置,儘管死亡逼近眼前,他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最令他遺憾的是無法在臨死前見他那兩個出生不久的孩子一眼。

天風疾速前進,很快的駛進了一處沐浴在深夜中的碼頭。

見逐漸趨近的碼頭只有幾艄停靠的魚船,人煙稀少,四處籠罩著漆黑的霧氣,增添了陰森的氣氛,他要在這個地方解決自己嗎?逍楓暗自揣測著,就在這時車子煞住了,就停靠在無人的岸邊,「下車!」

還沒等到逍楓反應過來,天風已等不及似率先下車,一個箭步開了助手席的車門將他拉下了車,「我不想殺你,你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咦?」逍楓有些錯愕,「你要放我走?」

「是,我不想動手殺你,可我的養父恐怕不會放過你,如果你不快遠離台灣,恐怕他天涯海角也會追殺你,但你若是利用正常管道離開,一定會被發現的,所以只有用偷渡一法,」天風拿出了一本假護照遞交給他,「我有個專門開私船的友人,你搭坐他的船暫時偷渡到別國去避難,我等會會聯絡他來開船,他曾欠過我人情,只要告訴他原委,我想他一定會義不容辭幫忙的,」   

「你要我逃到外國去?」逍楓意外於他的提案,「可是我在那人生地不熟的。」 ?

「你放心,我有個從小在孤兒院一起玩的舊識在那開咖啡店,正好他的店員離職了,他苦於招不到人手,你去了以後剛好可以填補空缺,我會拜託他收留你一陣子,當然這只是暫時的,等到我確定安全了會通知你返國。」  

「那你呢?你不殺我,回去怎麼向你的養父覆命?」

「你不用替我擔心,我會有辦法應付的,」天風的唇瓣有抹苦笑,不知是安慰他還是說給自己聽,「前面那艘插著旗子的船就是我朋友的船,你快先搭上去,我盡快聯絡我那朋友過來。」

「可是我擔心我在醫院的孩子們!」逍楓遲疑了,叫他怎麼能拋下他們遠走高飛?
  
「我答應你,會派人幫你從醫院將他們偷回代你照顧,再說你也不是一去就不回來,等風頭過了你就能回來了。」低頭掃了一眼手上的手錶,天風面露焦燥之色,「快點,沒時間了,晚了就走不了了!」

正當逍楓被催促著往他所指的船隻走去,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毫無預警的在幽靜的夜裡響了起來。「他說的沒錯,的確是走不了了!」

逍楓一駭,驚得停下了腳步,與天風不約而同的往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披風黑褲子的男人從隱密的角落緩緩的朝他們走了過來,手上還拿了一把黑亮亮的手槍。

「是你!」在月光的照躍下,天風似乎立刻辯識出了來者的身份,只聽他像撞鬼似的叫出了聲音。「怎麼……會?」

「怎麼,看到我很驚訝嗎?」一身全黑的男子逐步逼近兩人面前,全身所散發的氣息就像是來索命的死神,令人不寒而慄。

這下子,逍楓總算能看清楚了他的面容,那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秦念陽,是天風的養父!「你不就是……秦念陽?」

「尊貴的少主人能記住我的名字真是光榮啊!」朝逍楓不懷好意的笑了一會,他將猙猛的眼神轉向了天風。「是不是沒想到我會出現?」

天風顫畏著的說,「你怎麼會知道這裡?」

秦念陽冷哼道,「你以為你的一舉一動能逃過我的法眼嗎?在我身邊那麼多年,你有什麼心眼我都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早就在你的手機上裝上了全球衛星定位系統,不管你人在哪裡都能找得到你的位置,輕而易舉就能掌握你的行蹤!」

天風的臉瞬間浮現了如祭悼的輓聯般死白的顏色,「你一開始就不信任我?你送我手機要我好好珍惜,可其實你早就暗中在手機裡動了手腳,為的只是追蹤我的行蹤。」

「輪不到你來質疑我!我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在我的這一生中,我絕不容許失手的狀況發生!」秦念陽陰鬱的口吻飽含著震天的怒氣,「當初可還是你對我承諾過你務必會殺了他以輔助我繼位!哪曉得你居然大膽到反叛了我,該殺的人不殺,還想救他!要不是我一路跟蹤你到這,他早就被你放走了!」     

天風膽寒的用睫毛掩住眼眸,「我沒有反叛你,你知道我向來只聽你的話,也只為你一個人效命,只要是你所希望的,不用交待我都心甘情願為你辦好,從沒有半句怨言,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只有這一次,請你聽我的,放他走吧,不要殘殺一條無辜的生命。」

「少在那裡說漂亮的大話!這些話居然會從你這個沾滿了多少血腥的殺手嘴裡吐出來,真是可笑至極,別忘了,誣陷他、害他與陳澐瑞失和的罪魁禍首,除了我之外,你也是其中一個!」秦念陽露出譏諷的眼神,對他所表露出來的一念之仁感到嗤之以鼻。

「的確,我難辭其咎,所以我更不願殺他!」天風面有愧色的垂首,「請你放過他吧,只要送他到國外去,然後告訴老頭他死了的消息,你還是可以繼位,根本就不用殺他的!」

「笑話,斬草就要徹底,我豈會容得了一個隨時可能會威脅到我地位的人活在世上!豈不是如一顆不定時炸彈嗎?不殺死他我哪能安心,你最好收起你那無用的婦人之仁,那只會壞事罷了,等解決他的命之後我再來跟你算帳!」秦念陽將上膛的手槍瞄準了逍楓的胸口,「秦逍楓,今晚就是你斷送黃泉的時候,怪只能怪你是那人的親孫子,可別怨恨我無情!」

逍楓不躲也不閃,坦蕩蕩的面對迫切的殺機,在男人隨時會開槍的狀態下逃跑簡直是自尋死路。「我甘願受死,但在我死之前,請求你不要為難天風,他不是故意要違抗你的!」

「你倒挺好心的嘛,到了臨死關頭還替一個幫忙我陷害你的人求情,不知道該說你是傻還是同情心氾濫!」秦念陽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我可以考慮實現你的遺願,不過在那之前我就先送你下地獄去吧!」

正當他準備要按下板機的下一瞬間,天風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身撲到了逍楓的面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

「你做什麼?快給我讓開!」似乎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舉動,秦念陽睜大了嗜血的眸子,但隨即表情猙獰的警告他不要礙事。

「我不讓開!」天風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除非你答應我不要殺他!」     

「天風!」逍楓心有餘悸的目睹這千均一發的瞬間,本來以為這下他必死無疑了,想不到天風會挺身而出相護,讓他得以逃過一劫。

「那是不可能的事!」秦念陽立刻予以否決,「你不用白費唇舌了,我要他的命是要定了,就算是你說情都沒用,這裡就是他的葬身之地,快點給我讓開,子彈可是不長眼的!」

「天風,你養父說得對,你還是快點讓開吧,」見他為了救自己的命不惜與其養父對峙,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逍楓趕忙出聲道:「別為了我做傻事,不值得啊,我死不要緊,但我不想連累你!」

「不!」天風仍一動也不動,執意要捍衛逍楓的性命,他看著秦念陽的眼神充滿了一種似眷戀又似渴求的複雜情感,或許是做了愧對逍楓的事想要補償,他無法坐視秦念陽奪走了他的命,所以他不要命的替逍楓擋在槍口下,同時他也是在賭,賭念陽對自己的重視程度,是否強過他想要三流會的野心,「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求過你為我做什麼事,今天就算是我唯一的請求,看在我們過去的情份上,饒了他一命!」

「少來這一套,你是我一手訓練大的,要什麼我沒給你過,為我賣命自是理所當然,現在你倒好,竟然胳臂往外彎了,替個沒有關係的外人求起情來了,他是給你灌了什麼迷湯讓你違逆我?」秦念陽無動於衷,眼裡殺意更濃:「不管怎樣,我今天是殺定了他!」  

天風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堅決,「我是不會讓開的,如果你要殺他,除非你先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秦念陽絕情的放話,槍口朝向了他。「你該很清楚我的為人處事,礙我事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就算是我你也照殺不誤嗎?」天風晃了一下身子,像是極力掩飾悲哀的眼神,「對你來說,我只是你訓練來殺人的工具吧,只有三流會才是最重要的,我總算明白了,你殺吧!」

「不要試驗我的耐心,本來我想在你殺了這小子,輔助我成功的坐上老大位子之後就依你的心願讓你能不再當殺手,退隱到幕後安份守己的伴在我身邊,有個隨時會供我玩樂的玩具也不錯,可惜你太不識抬舉!」秦念陽歪曲著臉,拉開了手槍上的保險,「我已經不需要不聽話的玩具!」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把我當成戀人!」天風認命似的閉上了眼,臉上的表情有一種深沉的悲哀。

「不要!」眼見秦念陽就要對天風開槍,逍楓發出了一聲恐慌的驚叫,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他不要天風為他死!

就在秦念陽準備按下曄梓漁伬唌說時遲那時快,一顆不知從哪閃出的子彈猝不及防的朝他直直擊去,在他未將手槍發射之前便準確無誤的擊中了他,瞬間血流如注將他的衣服前襟都染成了鮮紅色,他吃痛的悶叫了一聲,手一個發軟,手槍掉了下來,整個人緩緩的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為…什麼?」

「念陽!」
耳邊響起了天風悲慟的哀絕聲,由於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了,逍楓只能怔怔的佇立在那,看著滿地四賤的血跡以及那胸前沾滿鮮血的男人,完全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中彈的會是秦念陽?   

「為…什麼?」秦念陽一副很不甘的瞪著眼睛,似乎也沒有料到中槍倒下的會是自己。

「念陽,念陽!」當場目睹血淋淋的一幕,天風突然像瘋了似的衝上前去撲倒在受了嚴重槍傷的男人身邊,受驚的眸子噙滿了崩潰的眼淚。

但他的悲傷還來不及訴說,不一會的時間,從四面八方陰暗的角落踴來了一大群持槍的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包圍,並強行將他從秦念陽身旁拉開,三兩下就將他制伏在地。

「楓!」在一團混亂的局面中,熟悉的喚聲讓逍楓回過神來,只見一個偉岸的身影朝他急如星火的趕了上來,「你沒事吧?」

「怎麼會?」逍楓難以置信的瞧著那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的人物,一度懷疑是自己的幻影,他揉了好幾次的眼睛,但幻影都未消失。

「你一定受驚了!放心,他們已無法再傷你一根寒毛了!」看他呆若木雞的樣子,澐瑞很擔心似的親自脫下外套,披在了他肩上,然後他轉頭往秦念陽的方向望去,眼神凶狠的掃過他的臉,「敢害逍楓的人只有死路一條,秦念陽,這就是你自食惡果的下場!」   

「竟然…是你破壞了我…的計劃!」流了很多血的秦念陽表情十分痛苦,他斷斷續續的說:「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趕來這救他?」      

「你以為你的親信天風為什麼可以很輕而易舉從警備森嚴的房子裡救出受到軟禁的逍楓?為什麼在那段時間內剛好我跟重要的部下都外出?」坐視他垂死的模樣,澐瑞嘴邊噙著一絲冷笑,「那當然是我特意安排的,故意放鬆戒備,再暗中一路跟蹤,想不到你竟狠心到要除掉他!」

真是向天借膽了,竟敢對他的人下毒手,簡直是不想活了,想他陳澐瑞是何等人物,多少大風大浪沒見識過,豈是他能對付的對象!這人必是不曾領教過他陰險冷酷的手段,才會膽大妄為到使出詭計從中破壞,意圖奪走逍楓的命。

「你不是……早就捨棄了他??」   

澐瑞劍拔弩張的往下瞪視著秦念陽,黑幽的眸中射出駭人的凶光。「那只不過是為了引你這個幕後黑手才做出的一場戲罷了!」

逍楓微張著嘴呆然的望向澐瑞,他說什麼?他遭陷害一事他全都知道!?天風能順利帶他逃脫也全在他的計算之中嗎!?那些天他所受的折磨與冷眼對待全是他故意做給天風與秦念陽看的?

「難不成…你早已識破了我的計謀?」看來秦念陽的震撼並不亞於他。

「在逍楓被你們綁去之後,我早就懷疑有間碟混入了,只不過一直缺乏重要的佐證,」澐瑞屹立不搖的站著,凌厲的眼神似是早已洞悉了背後那只翻天覆地的黑手,「接著又發生了狙擊的事件,而在那不久,當飛離受我之命去調查之中遇襲的時候,正巧遇李子龍的搭救,就這麼加入了御華幫,就時間點上實在是太巧了,不得不讓人起疑,所以我就故意裝出以為逍楓才是內奸的樣子,看看他到底想搞什麼鬼,以便查出是誰暗中派他來的!」

逍楓愕然的聽著他一字一句的吐出實情,突感一陣寒意襲身,不由得渾身發顫,都快要站不住了,真相竟如此殘忍,澐瑞在明知有人要對他不利的狀況下,為了引蛇出洞不惜拿他為餌!那麼他身心所受的煎熬、差點被逼上死路的遭遇,澐瑞都看在眼裡卻裝成漠不關心!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掩人耳目的戲碼,而他始終被蒙在鼓裡,當個任人使弄的丑角?
他怎麼忍心這麼對他?怎麼能?這比殺了他還要殘酷一百倍!   

「你…真是老謀深算!」秦念陽氣息奄奄的瞪著眼,「是我太小看…了你!我還以為我的計劃…天衣無縫…」

「現在知道也不遲了!」

「你夠…狠…竟連愛人都…能拿來利用……真辛苦了他…的配合演出了…我認輸…了」很勉強的說完最後一句話,秦念陽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便斷了氣。

「把他的屍體給我丟到海裡喂鯊魚!」澐瑞連看都不看他的屍首一下,直接吩咐手下辦理,然後他掏出槍來,對著那個被綁在一旁親眼見秦念陽死亡而一臉無神的受捕者,「接下來該輪到他的共犯,天風,這應該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我本來就沒有名字,」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天風臉上了無生氣,虛無的雙眸直盯著那躺在地上已然冰冷的身軀,不求饒不掙扎,看不出是悲傷亦是斷絕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是他為我取的,可是他人都死了,名字已經沒有意義了!」

「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和他一起作伴吧!敢與他一起合謀,就不要妄想見到明日的太陽!」

「住手!」正要開槍之際,逍楓忽然不要命似的衝了出來挺身相護,「不要殺他!」

「楓,太危險了,你怎麼能突然衝出來,萬一傷到你怎麼辦!快退回去!」澐瑞用焦急的口吻輕斥著他莽撞的舉動,只有暫時放下手槍,就怕誤傷到他。

「你不能殺天風!」逍楓抱著必死的覺悟護著天風,他絕不能讓澐瑞殺害他的性命,「錯並不在於他!」   

「楓,難道你忘了他是秦念陽派去陷害你的嗎?是他千方百計帶你逃了出去,害你差點死在秦念陽的手上!然而你竟到現在還在維護他?」     

「不,你大錯特錯了,要不是他救我出來,恐怕我早就心灰意冷的死在那間囚房裡了!」逍楓毫不退縮的回視著他,眼神堅定而執著,「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在我落難中伸出雙手救助我的人,甚至不惜以生命屢次為我庇護,所以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殺他!」

澐瑞覺得他變了,以前的他不會這麼公然的挑戰他的權威、不會如此勇敢無畏的與他對抗,彷彿他什麼都豁出去似的,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這種改變,更不喜歡他居然袒護一個差點害死他的共犯,但他仍忍下氣試圖說動他。「楓,你別被他騙了,他之所以接近你、救助你全是另有目地,你想想他可是和秦念陽是一夥的,你怎麼能認這樣的狼為朋友!要是再留下他,必定會後患無窮!」

「他是受養父的命令來接近我,這我都知道,但我不怪他,」逍楓宛如清水般澄靜的眸子毫無一絲波動,「因為在我絕望的時候,出現在我眼前安慰我的支援我的,不是你,而是他!他猶如黑暗中的一線光明,可是我想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當你為了引敵出來,刻意將我置於那孤立無援的處境時,我是以怎樣生不如死的心情渡過那些日子的!」

澐瑞急急開口道:「你要明白那全是逼不得已!如果不這麼做,就無法抓出企圖要對你不利的幕後主使者!」

「逼不得已嗎?」逍楓眨了一下酸澀的眼,「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冤枉的?」  

「是,在你被他們綁去之後,我動了員將你尋了回來,當我問你犯人的長相時,你總是模糊其詞,像是有意隱瞞,我就開始起疑了,等到了隔天早上,我無意間看到你在急於藏什麼東西了,但我沒有說出來,直到你睡了我才去翻床底下,想找出你藏的是什麼!」事到如今,再隱瞞也無濟於事,澐瑞決定坦然以告,他相信只要把事情說開了,逍楓就會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之後找到了那張紙條與竊聽器,我知道那絕不可能是你自己買的,恐怕是那些歹徒留給你的,我擔心你是受到脅迫之下收下的,所以我決定維持表面暗兵不動,再暗中派飛離去調查,不過並沒有什麼結果,後來又發生了狙擊的事件,但那槍手費了那麼大勁,傷到的卻只是我的手,冷無情在我住院時對我說的話正好點醒了我,我開始認為他的目標極有可能根本不是我,而是你,這時化名李子龍的天風出現的時機太巧了,事情越來越懸疑了,於是我就利用對此毫不知情的冷無情,從房裡拿出了我放回原位的竊聽器時,將作就作地演出誤會你是內奸的模樣。」

逍楓往後倒退了一步,整個人像受到極重的鞭打似的搖搖欲墜,「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可是你卻眼睜睜的見我跪著對你哭求著我的無辜而忍心無動於衷,將我關入了陰濕的地牢裡,之後你又帶著女人在我面前「演戲」,並一再凌辱我的身心,好一個假戲真作,你演得真是絲絲入扣,自然生動,不但騙了天風騙了秦念陽,也把我騙得好慘!」

「那是事態緊急,敵人又潛入在身邊,要是不先騙過你,就無法騙過他們的眼睛,這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該知道敵在暗我在明,若是不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一舉剷除,就有如針刺在背,隨時都要提心吊膽他們會來偷襲你!」澐瑞極力表達著他對他的苦心,這小傢伙怎麼說不聽!

「所以你就忍心傷害我嗎?」逍楓一點也不想聽他的解釋,傷害已經造成了,再怎麼說明,聽在他的耳裡都是藉口。「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成功讓我對你死心斷念了!」

「楓,我不是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那全是作戲啊!」澐瑞看著逍楓臉上那從未看過決絕表情,驀地恐慌起來,有種他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不詳預感,他急於想捕抓回來,他是他的,這輩子都是,怎麼可以說鬆手就鬆手。「聽我的,快退到我的身邊,不要再為這個共犯袒護了!」

「不!」逍楓蹲下來抱住了天風,「我不會再回去你身邊,我要留在這與他同生共死,他生我就生,他死我就死!」

「逍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澐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隱忍著沸騰的情緒,冷厲的眼光掃過被護在逍楓懷裡的天風,恨不得把兩人接觸的身體狠狠分開,在場的手下聞到了火爆的氣味,都忍不住為逍楓暗自緊張了起來,他居然敢當面頂撞他們老大,以前的大嫂不是這樣子的。

「我說我不會跟你回去!」逍楓正面迎視著他,一字一句的表達得清清楚楚。「天風是我的好友,我不會像你如此無情置他於不顧,更不會坐視你殺他!」

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為了一個賊人與他針鋒相對,澐瑞氣得滿面漲紅,「你是一定要逼得我使出強迫的手段了?」  

「你還有什麼手段沒對我用過?」逍楓心如止水的反問,絕美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就像喜怒哀樂已從他臉上絕跡。

「你!」澐瑞幾乎要控制不住脾氣,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心血,好不容易才逮到了要致他於死地的原凶與黨羽,他卻是非不分,硬要擋在他的槍口下口口聲聲要與之同生共死!有沒有搞錯?

要知道他這些日子所受的苦並不少於他,每當為了引敵上勾而不得不凌辱於他之際,就猶如痛在自己身上,好幾次見到他那受傷的神情,他都忍不住想撲上前去將他抱在懷中柔聲安慰,,可是他知道天風正密切的監控著他與逍楓的行動,所以再怎麼捨不得也要忍住一時之痛,不能露出馬腳,以免讓隱藏在背後真正的操控者識破了他真正的目地,而提前對逍楓痛下毒手。

「我再問你一次,你讓是不讓?」那儼然如最後通牒。

「不讓!」  

「既然你這麼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我了!」澐瑞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鎮住了怒意,「飛離、阿標,將他給我架到一邊!」

眼看接獲命令的兩個手下就要前來抓拿,逍楓情急之下正巧瞥見天風未拉拉練的外套迎風吹起,露出了插在腰間的手槍,他隨手一拔,「不要過來!誰都不許接近!」

「大嫂!」被這麼一喝,奉命的兩人僵立在原處,猶豫著回頭看了一下大哥驟然變得難看的臉色,不知該不該繼續前進。

其它嚴陣以待的人則是屏息的注視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但在沒有得到澐瑞的允許下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你在幹什麼?快把槍放下!」澐瑞臉都快黑了一半,逍楓這個碰都沒過槍的「深閨公主」什麼時候學會跟人拿槍?萬一槍枝走火怎麼辦?

「除非你放我和天風走!」逍楓雙手發抖的握住了頭一次接觸的手槍,緊張的汗水滲透了手心。

「什麼?」澐瑞聞之滿臉錯愕,「你要跟我談條件?」

「不錯,剛才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逍楓毅然決然的宣告訣別之心,「我不會跟你回去,我會和天風一起走!」

「你不用想了,關於天風那小子的生死我根本不在乎,但是要我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事!」澐瑞擰起了濃眉,眼神頓時凜冽了起來,「如果你堅持要走,就開槍吧!射死了我你就能帶那小子走!」

「大哥!」飛離與全場的人聽了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想要開口勸阻。

「你們全都給我退下,不准插手!聽好了,就算我真出事了,也不准你們報仇!你們通通要依我的諾言,讓逍楓帶那臭小子走,否則就是背叛本幫!一律依幫規嚴懲!」澐瑞當機立斷的下免死金牌,使得手下只有退守一邊,他目光灼灼的朝向逍楓,「你想開槍就開吧!!」

逍楓握著槍的手一再顫抖,卻怎麼也無法按下版機,眼中淚光若隱若現,快呀,他在遲疑什麼?只要開了槍,就能帶天風無事的離開了,只要射死了這個狠心對他作戲的男人,從此就能解脫了,不會再為了他忽悲忽喜,每日每夜做惡夢了。

「怎麼?是不懂得怎麼開槍嗎?」澐瑞挺起胸膛直立著不動,既不閃也不躲,「很簡單,只要對準我的胸口,然後扣下版機,就能發射了!」  

「你……」對峙了好一陣子,逍楓看著那曾摟著自己歡愛的寬厚胸膛,那曾凝視自己的溫暖黑瞳,一股不忍油然浮現,他終究還是無法狠心扣下版機,滾燙的淚水滾落了下來,他知道的對不對?他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對他下手!

「你贏了,」逍楓頓悟的放下了持槍的手,露出了一個自棄的笑,「我可以答應你跟你回去,但你要放天風一條生路。」

「好,我答應你。」澐瑞不假思索的應允。

「你真的答應?」逍楓不敢相信的再確認一遍,似乎對他這麼爽快就接受他提出的協議感到不可思議。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說出口了,就不會輕易更改!」澐瑞舉步走向了他,朝他伸出渾厚的手掌。「好了,現在把武器交給我!」

逍楓依言將手槍交了過去,澐瑞在接收之後插置腰間,冷不防的伸手攬腰一抱,將他整個人收在了自己的臂彎裡。  

「你!」他的動作太過突然,逍楓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不由得渾身僵硬,無意識的浮現出恐懼的眼神,這樣親蜜的接觸,讓他回想起他虐待自己的時候。   

「你真是擔心死我了!」似乎沒有察覺他表現出來的忐忑不安,澐瑞緊緊的抱住了他,唯恐他會消失似的加強了手的力道,一刻也不肯放鬆,他等著迎接他回來的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你…擔心我?」逍楓膽顫的仰望著他像徵權威的俊顏,恍若聽見了什麼天大的奇談般。

「當然了,你被天風帶走的時候,我急得就像鍋底的螞蟻,坐立難安,」澐瑞輕輕摩搓著他的臉頰,像在回溫他的溫暖,「更別說這些天的分離,你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

「你該放了天風吧!」逍楓毫無感動之情,若換做了從前,他會高興得眉飛色舞,但如今他已經無從分辯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信任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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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又提起了他?真的這麼關心他?」不滿他注意力老是在天風身上打轉,澐瑞一把抱起了他。

「放我下來!」逍楓開始掙扎著要從他的強行擁抱中脫身。

「不要亂動!」澐瑞用嘴吻住了他驚呼的嘴,不由分說的堵住了他哽在喉嚨的拒絕,他企圖轉過臉,不想在眾人的環視之下遭他索吻,那已經沒有意義,他不會再被收服,但澐瑞搶先一步扳過他的下愕,恣意掠奪他的滋味,在越來越加重的吻功之下,漸漸奪去了他抗拒的力道。

無法敵過他的蠻力,逍楓死心的閉緊了眼,任他肆意妄為也不再有所反抗,反正他向來都無視他的意願,也不差這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他的冷感亦是以為他再度征服了他,澐瑞很快的放開他的唇,但仍沒有放他下去。「來人,把天風給我押回去!」他邊發號施令,邊以抱著逍楓往等著接送他們的黑頭車走去。  

「等等!」逍楓抓緊了他的手臂,「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放天風一條生路嗎?」他要反悔嗎?

「沒錯,我是答應過你,但是死罪可饒,活罪不能不判,」澐瑞說得一副冠冕堂皇,「我最不能饒恕的就是混入御華幫的內奸,既敢反叛我,就得接受幫規的處置,我可以饒了他的性命,但他必需回御華幫接受他該得的懲罰!」

「就跟你當初對我一樣嗎?」逍楓出聲呢喃道,在澐瑞認定他背叛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明瞭他的翻臉無情,怎麼能期盼他會輕易饒了天風?

「怎麼會一樣?這是兩回事,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次了,那是情勢所逼!」澐瑞禁不住蹙了蹙眉頭,「你就乖乖跟我回去,不要再胡思亂想,我保證我不會殺了他!」

這個男人真會為自己的行為開脫,逍楓心碎神傷的想著,他說過秦念陽與天風意圖對自己下毒手,所以不能饒過他們,但諷刺的是他卻是傷害他最深的人!「一切都隨你吧!」天風的生死大權掌握在他的手上,他能不聽他的嗎?   

「很好!」澐瑞抱著他來到了車前,由候車的小弟恭敬為他開啟車門,他大剌剌的將他抱入了寬闊舒適的後車座,自己再隨後跟進,坐在了他的身邊。   

逍楓默默無語的將背靠在了牛皮椅背上,臉上一點歸心似箭的欣喜也沒有,想不到他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又在短時間內被帶回了那棟金碧輝煌的牢房。

「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很冷?」澐瑞摸著他冰涼的手,趕緊將車上備用的毛毯蓋在他身上,「喂,暖氣開強一點!」他不客氣的囑咐前座的下屬加強了空調。   

「是的,大哥!」澐瑞的一聲命下沒人敢不從,從司機戰戰兢兢的聲音裡就可聽得出來。

逍楓面對他的噓寒問暖,非但沒有一絲動容,反而覺得更冷了,他的真心關懷,聽在他耳裡全成了虛情假意,這又是他主導的一場戲嗎?他以為他是他養的狗嗎?高興的時候就對他萬般疼愛,視如明珠,不高興的時候就把他踹到一邊不聞不問,等到他想要他回來了,只要隨口哄一哄,他就會回心轉意、重新回到他懷抱了嗎?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以來受苦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澐瑞握住他的手為他取暖,「我已經吩咐了大廚,讓他煮一頓豐盛的大餐,全都是你喜歡吃的,等會回去之後,先去洗個澡去去霉氣,等洗好之後就可以享用大餐了,我想你肚子一定早就餓得受不了了吧!」

逍楓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不給予任何的響應。

「你不是很想見我們的孩子們嗎?」見他沉默著,澐瑞滔滔不絕的又說,「我已經派冷無情去把他們從醫院接回來了,一回去就能見到他們了。」

提到了孩子的字眼,逍楓總算是有點反應,他匆匆的掃了他一眼,很快將視線移開,「你不是懷疑他們的血統嗎?為什麼這下又確定那是我們的孩子了?」

「我當然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因為這些年來碰過你的只有我!我也相信你只有我一個,不可能有機會接近其它人的!」澐瑞差點氣急攻心,他以為他會明瞭他那時說的言語不是他真實的心意,就憑他過去對他的愛護,捧在手掌心又怕他化了似的將他守在身邊,他應該會懂得他的心,哪知他竟真認為他會是輕易懷疑他紅杏出牆的狠心男人!「那是為了讓敵人相信我與你之間已有了嫌隙而所說出的謊言。」

「那有什麼不一樣嗎?」逍楓不露痕跡的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淡淡的說。      

「當然不一樣了,」澐瑞重新追回了他的手,牢牢的扣住,「你該知道那絕非出自於我的真心!」

「就算是假的,你也不該這樣污辱我與我的孩子!」逍楓再度想要甩開他的手,但這次卻沒有成功。「更不該拿孩子當成威脅我的武器!」  

「那你要我怎麼做?」澐瑞目光急迫的盯緊了他,「我看你那時候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不吃東西又不喝藥,真的很擔心你會尋死,我只有那麼說,才能讓你好好的活下去!」

「你當然擔心了,因為我要是半途死了,你就失去了拿來誘敵的餌,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澐瑞著急的搖著他的肩膀,「那完全是出於計算之外!起初我只想將你與天風隔離,防止他有趁機對你下手的機會,才會將你暫時關進地牢內,而那一天當我發現他偷偷跑進你房內時,我會大發雷霆責罰他,就是為了他竟然還有辦法接近你,所以我讓人把他打得很重,就是想徹底的讓他好幾天無法走路,然後趁機把你移到另外的房間,讓他無法接近你,隔離危險之外,想不到他還是趁我不在的時間找到了你!幸好我因為顧慮你的安全,一直都有根據你身上項所裝的追蹤器所發送的電波,來鎖定你的位置,所以當你一離開宅邸,我就立刻注意到,並緊急尾隨在後。」

「你騙我,我知道,不要把我當成三歲小孩那麼好騙,」逍楓一點也不採信他的說詞,「你明明就對那個男人說過,你是故意放鬆戒護,天風才會那麼順利的救我出去的!你會在那個時間那麼剛好不在家,連飛離與冷無情都外出,分明就是有意拿我做餌!」

「在眾多手下的面前,我這黑幫老大當然要對秦念陽裝出一副早已勝算在握的樣子啊!」想他陳澐瑞好歹是個統領一幫的首領,怎麼可以對區區的宵小承認他失算,那多沒面子啊!「沒有錯,我承認我是故意挑那個時間外出,重要的部屬也是我調走,但那是為了要監視天風是否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外出與躲在背後的真正主事者會面,到時我就能跟在他身後抓人了,只是千算萬算不如人算,他先是下藥迷暈了那些不知情的護尉,跟著搜遍了所有的房間找到你之後把你帶了出去。」

「我不信!我不信!」逍楓的情緒冷不防的高昂了起來,「我才不相信你任何的鬼話!」

「逍楓!」用力的抓緊了他,澐瑞幽深的眸裡有一絲厲色,「你的意思是你寧願相信那個意圖加害你的天風,也不相信我了?」   

「那是因為你的作為無法讓人信任!」逍楓撇過臉去,他不懂明明是他的錯,為何他倒反過來質問他!「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將我關在那濕冷的地方,甚至對我棄之不顧,你永遠也無法體會一個人活在地獄裡是怎樣的心情!你以為只要隨便哄我幾句,我所受到的痛苦就能一筆勾銷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澐瑞強行轉過他的頭,逼他面對他的眼睛。「你以為我對你說這麼多只是在哄你嗎?」

「那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逍楓不帶一絲情感的凝望著他,「不管你說了什麼、彌補了什麼,都無法抹滅你在我身上造成的傷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澐瑞被捅了一刀似身子大震了一下,「你恨我?」他沉著聲音低問。

「不,我不恨你,」逍楓平心靜氣的說,「一個早已心死的人,哪來的恨?」

「心死?」澐瑞的臉色倏地鐵青成一片,他用力搖晃著他的身體,「我不准,你聽到沒?」

逍楓只覺得可笑,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的霸道,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他還想操控他的感情!「太遲了,我的心早已化成一片死水,已經沒有可以供你需索的!」

「住口!」澐瑞眼底聚積著灰暗的烏雲,「你的心與身體都是我的,我絕不允許你說這種話!」

「你總是這樣無視我的意識,對我肆意而為,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曾問過我的意見,不管是在過去,還是在你遺棄我的時候,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是狗?還是可有可無的玩物?」逍楓不知道從哪來的膽量吐露了長久以來的心聲,「當我失去了記憶、舉目無親的時候,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情人,我天真的信以為真,一度沉溺於這甜蜜的幸福關係裡,可是如今我才領悟,你只不過把我當成一個買來的寵物罷了!」

「是誰教你說這些自以為是的話?」澐瑞氣急敗壞的反彈,什麼寵物玩物的!他要是真把他當成寵物,就不必花費了那麼多心血去保護他的安全,也不會為了他的失蹤,疲於奔命的帶人四處搜索他的下落。「也不想想你是靠誰才有好日子過的,要什麼有什麼,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裡嗎?」他為了他費心費力不夠嗎?他到底有什麼不滿?

「不錯,如果不是你,我也許早死了,但是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自由!」逍楓慘慘的一笑,「我父親欠你的債務三億元,而我是代父償還才被你所收容的不是嗎」

「你是怎麼知道你父親欠下三億元?」不明白失去記憶的他怎麼會知道這事,澐瑞口氣嚴厲的逼問,「是誰告訴你的?」他要殺了那個多嘴的傢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誰告訴我又有什麼差別?」逍楓俯首盯著腳下的地毯,「經歷了這些事,我該償還你的也已經夠了吧。」

「當然不夠!」澐瑞不可一世的片面斷定他的所屬權,「我說過你一輩子都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從我身邊逃離!」

「我不會逃的,既然我答應了跟你回去,就已有這種覺悟了」逍楓冷若冰淡如水的說,「你大可留住我的身體,可以拘禁我的自由,但你已經無法控制我的心了,因為我對你的愛早已掏空了。」

「這種謊言你也說得出口!」澐瑞以雷霆萬鈞之勢傾身往他身上一壓,帶著一種侵略者的姿態逼近他面前,自信滿滿的微微挑高了眉峰,「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情份,你剛才就不會把槍放下了,那就是代表你根本就捨不得我!」

逍楓微微一顫,「我……」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赤裸裸的揭露了開來,令他一時竟是找不到言辭反駁,以為自己早已學會忘情,早已看清一切,卻仍是無法徹底斬斷萬千情絲,無法狠下心傷他一根寒毛,蒼天啊,這樣矛盾不捨、糾心撕肺的糾葛要到何時才能消除?

「承認你還愛著我吧!」澐瑞的手指勾纏著他滑順的髮絲,另一手撫慰著他瘦削的身軀。「不要再跟我鬧性子了,我知道這陣子是委曲你了,回去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我不會再瞞你任何事了。」

「你用什麼當保證?」逍楓晦暗的星眸裡再也尋不回昔日的璀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清冷冷,「我是人,不是垃圾,也不是玩具,被傷害了也是會痛的,會流血,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能若無其事的與你回到從前嗎?」

「你想說什麼?」澐瑞皺緊了英挺的眉毛,他見過他純真的笑容,見過他無辜的神情,卻從未見過他這副清冷的模樣,在他的臉上找不到哀傷、找不到痛苦,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是什麼改變了這個溫順無憂的美青年?是自己嗎?難道他為了擒拿主凶不得不裝成對他冷酷無情的手段錯了嗎?可他這麼做的目地是要護他周全啊!

「我資質向來駑頓,比不上聰明的你,就連你詐敵的計倆也分不出來,可是你又何苦再拿天花亂墜的言語欺我?」逍楓眼神虛無的遙望著車內的天花版,就是沒有正眼瞧他,「我已經沒有什麼好給你的,你不必再浪費精神哄我,把你的虛情假意留給別人吧!」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肯信我?」滿腔的濃情蜜意一再遭到愛人否定,澐瑞不禁有些惱火,他扣緊了身下人的手,眼裡火光四射。

手部的肌膚傳來了痛楚,逍楓蒼白的臉輕皺了一下,但他只是沒有表情的說:「你又想使用暴力了嗎?」

見他眉宇之間隱隱飛躍著灼人的創痛,澐瑞像被那痛刺傷似的略微放鬆了力道,卻仍不肯放開他,「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說啊!」那震天的嗓音像是怒吼又似是負傷野獸的悲鳴。

「如果我說希望你還給我清靜的生活,讓我一個人好好過日子,」逍楓揚起眼簾冷靜的端祥著他的俊顏,「你願意嗎?」

「不可能!」

「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逍楓本來就沒有奢望他會答應。

「除了這個以外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澐瑞臉上怖滿了顯少的焦灼神情,「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他要怎麼樣才能使眼前這個淡漠的人兒重新展開原有的笑顏?

「我什麼都不想要,」逍楓無慾無求的臉上連一絲喜形於色都沒有,「因為我唯一想要的自由,你不肯給。」

「你不用想了,我永遠也不會還你自由!」澐瑞再也忍無可忍的一口氣爆發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就算你會飛,我也會將你的翅膀折斷,讓你永遠也飛不出去!」  

「你不知道嗎?關在牢籠裡失去翅膀的金絲雀會慢慢衰弱,然後死去,到最後只剩下一具空殼的屍體。」逍楓像在說他人的事一般雲淡風輕,「你強留著他有什麼用?」

「我不准!」澐瑞狂妄的黑潭中閃著暴戾的眸光,「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會容許這情況發生,你最好牢牢記住了!」他俯下頭往他冰涼的唇瓣上強硬的吻了下去。

「嗚…」驚懼於他狂風暴雨的動作,逍楓百般不願的想從他的掌控裡掙脫出來,但澐瑞壓住了他反抗的手腳,一手飛快的掀起了他的衣服探了進去,征服的意圖十分明顯。

「我要讓你知道你是誰的人,」澐瑞黑耀石般閃耀的眼睛轉為獵豹狩獵時的兇猛,「問你的身體就知道你離不離得開我了!」  

逍楓顫慄了一下,心頭明白他沒有停下的打算,他終於放鬆了身體,不再掙扎,任他為所欲為,他只是淡淡的看著他,風平浪靜的眼中隱約有波光閃耀,表情似是哭又似笑。「這樣你就會滿足嗎?」

很快驚覺到他淡然、空蕩無神的眼光,那深深的刺痛了澐瑞的心,他立刻停了下來,低低的咒了一聲:「可惡!」他猛然一拳垂落在椅背上,臉上滿是挫敗的神色,他再也沒有機會挽回了嗎?他再也沒辦法見到他的笑了嗎?

逍楓傻傻的愣在原處,不解的思索著他突然停下的理由,若是在以往他肯定會無視他的意願,繼續在他身上肆虐,如今他不但半途踩了煞車,還表現出那副痛苦的模樣,他分不清楚他是真心,亦只是在演給他看。

「你贏了,」澐瑞從他身上退開,痛苦的眼裡已然換上專橫倨傲的一面,「如你所願,我不會再碰你,但是我也不會放你走,你最好打消離開的念頭!」

逍楓默默的閉上了眼,不再去看那張霸氣的臉孔,是他看錯了吧,這個男人怎麼會因他的拒絕而感到痛苦?就算沒有了他,還有成千上百的鶯鶯燕燕可以替換,他在他生命中只不過是個匆匆的過客,可是他不懂他為何苦苦執著要他留下?難道他還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嗎?

「大哥,已抵達家門前,請下車!」就在這種沉重的氣氛裡,司機阿龍的聲音正好打破了兩人的僵局,逍楓回眸一瞧,車子已停在了再也熟悉不過的富麗大屋前的專停車場,兩排嚴陣以待的小弟與僕人早已等候門口迎接。

「大哥,大嫂,歡迎回家!」其中一人露齒一笑,卑躬屈膝的為兩人打開了車門。

澐瑞像是怕逍楓不肯隨他下車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連問都沒問一聲就擅自將他抱下了車,看來男人強硬的性子還是一如以往,但他已沒有精力去抗爭了,一切都隨他吧。

望著那棟有著甜蜜與痛苦回憶的豪宅,逍楓有些疲累的歎口氣,一度認為再也不會踏進的傷心地,如今又再度回巢,命運真是諷刺。

「你累了嗎?」澐瑞替逍楓將他身上的外套拉緊,「我馬上派人幫你準備熱水,洗好之後你想睡就去睡,床鋪我早已讓冷管家整理得乾乾淨淨了。」

溫柔到想哭的語氣令逍楓備感詫異,原本以為剛才那席話早已激怒了他,想不到他居然會沉得住氣,對自己柔聲的問候,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被搞混了,是他覺得逼他入絕境的計策而感到愧疚,一昧想要彌補?或者,他認為造成他的心遠離的主因是在自己身上而悔不當初?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需要了,愛也好,恨也好,他都不要了,因為那太痛苦了,過一次從至福的絕頂中跌落谷底的滋味就已足夠了,他不想再受二次傷害了,愛上澐瑞本來就是一種錯,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的,或許這是老天給他的懲罰,這一定是他愛上了同性也是殺父仇人的報應。

「天風呢?」逍楓左探右望尋找著天風的蹤影,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情況,只是牽掛著那個失手被捕的友人,在短短期間歷經了生離死別,先是養父的心狠手辣,差點槍殺了他,接著又親眼見他死在自己面前,在雙重的打擊之下,他所受的精神煎熬是可想而知的。「你要把他帶到哪?」

「我的手下會把他帶到囚室軟禁起來,」澐瑞的臉垮了下來,「這是他應得的,你何必一再掛念一個對你心懷不軌的惡徒的安危。」

「就憑他不顧性命的三番兩次救過我,就算他是有企圖的接近又如何?在那時候為我擋在秦念陽的槍口下的正是他,要不是他我早就沒命了!」逍楓揚起頭認真的說,「如果真要懲治傷害我最深的一個,那個人也一定是你,而不是天風!」

「你…」澐瑞的臉部嚴重的扭曲著,黑眸中有一種讓逍楓摸不清的情緒在醞釀,但澐瑞很快別過目光,「我知道你累了,我不跟你爭辯,天風的事我答應你不會再傷他,但從今以後你不准再提他。」語畢,不顧逍楓的同意與否,他摟住了他的腰,往門口走了進去。   

得到他不傷天風的承諾,逍楓已不再多言,他總算能放下心中的大石,至少天風在受拘禁的期間不會受到迫害,但他深知以澐瑞的性格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必然不會准許他去探望他,便沒有提出進一步的要求,他已打定主意要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私下探視。

當兩人一踏進大廳,冷無情立刻出來迎接,就像是看到久而未見的情人般眼睛閃閃發光。「少主你回來了!」但在他的視線瞄到了逍楓的臉時,臉上表情一僵,好像在說你怎麼也回來似的,一下子又回復了冷淡的神色。

「我交待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對冷無情的冷若冰霜習以為常的澐瑞以權威的聲音問道。

「只要是少主您的交待我從不敢怠慢,」收起了明顯不歡迎逍楓的視線,冷無情俯下了臉忠誠的答道,「已照您的吩咐,將在醫院的雙胞胎帶回了家裡,剛哄著他們在房內的嬰兒床睡著了,熱水也在您車一到的時候我就開始放了。」   

「很好!交給你辦事果然沒錯!」澐瑞讚揚著冷無情的辦事效率,從以前開始這個向來聽命行事的下屬就沒讓自己失望過。

「不敢當,這是我份內該做之事。」冷無情儘管聲色依舊冷漠,但眼中卻有掩不住的榮躍。

「我可以去看寶寶吧?」待在一邊的逍楓開口問道,好些日子沒見到他的孩子們了,不知他們可安好嗎?是否記得他這個生下他們卻又沒有擅盡養育之責的人?

「當然,他們在嬰兒房裡,就在我們寢室旁邊的房間,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已把它打造成專屬的嬰兒房,並且早已打通兩間房,中間只隔一扇房,以方便照顧,你想看他們什麼時候都能看。」

澐瑞這麼一說,逍楓馬上迫不及待的往嬰兒室踏步前去,一點也沒注意自己特別強調「我們」的用意。

見他走得這麼急,擺明把自己撇在了一邊,澐瑞不由得歪斜著嘴,這是否代表他重視所生下的雙胞胎比自己更甚嗎?他發覺他竟有點嫉妒那兩個奪走他關愛的兒子們了,正想要跟上去,冷無情卻不識相的攔住了他。

「少主,請留步。」

「你還有什麼事?」澐瑞不太高興的收斂著挺直的濃眉。

「請恕屬下斗膽問一句,」冷無情口氣恭敬的問出了他悶在心頭的疑問,「我不懂您為什麼要讓秦逍楓回來?他可是個叛徒!」

「注意你的稱呼,」澐瑞嚴厲的駁斥道:「他不是叛徒,是你的大嫂,不准你對他有所不敬!」

「但是…先前您不是也認定了他是內奸的事實嗎?」冷無情寧願冒著觸犯龍顏的風險,也不願見到少主再帶危險近身。「難道你不怕他再對你不利?」

「那是一場誤會,」看在一無所知的冷無情赤膽忠心的份上,澐瑞收下了怒氣,畢竟事先知道這個誘敵計劃的只有他與飛離兩個人。「是我故意設計好的計劃,逍楓不過是按照我的計劃走,他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真正的內奸另有其人。」

「什麼?」冷無情驚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原以為可以成功趨走了魅惑少主的男寵,讓他再也無法接近少主,可是如今聽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少主的意思是這一切都只是一場您設好的局嗎?那您所謂的內奸是?」

「是天風,派他來的是他的養父秦念陽,目地是要殺害逍楓以奪取三流會的老大位子的繼承權,幸好早已被我識破,現在已經就地正法了,天風也失手被捕,這件事就這麼了結了。  

「少主您早有計劃,為什麼不先告訴屬下?」冷無情壓抑不住接到這個遲來的訊息時內心所受的震驚,好歹他是從小服侍少主到大的親信,跟在他身邊十多年,他自認為是最接近少主、也是最受少主信任的下屬,然而關於少主瞞天過海的計策,竟未知會他一聲。

「這是極為機密且嚴謹的計劃,自然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事前我只有告訴協助調查的飛離一個人而已,」澐瑞心不在焉的回道,渴望的目光探尋著那不曾回頭的身影,一顆心早已飛到他身邊去了。「畢竟多一個知道就提高了洩露出去的機率!」

「少主言下之意是認為我會洩露出去嗎?」冷無情冰冷的臉歪曲成難看的形狀,他為了少主、為了他所統領的幫派可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付出了他所有的熱誠與生命,全力為少主效忠,可是到頭來卻比不上一個無論是資歷或是入幫時間都遠不如他的飛離!更別提那個至始至終都被少主捧在手心上的男寵!少主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要遠離他的打算!他這才知道他的憂心、他的忠告都是多餘的,少主根本不當一回事!

那他長久以來的全心奉獻到底算什麼?

「你這是在質疑我?」澐瑞不悅的斂起眉頭。  

「不,我怎麼敢!」凝望著少主繃緊的臉孔,冷無情的胸口生起了一陣滯礙的悶痛,這是什麼的感覺?一直以來他都以少主的話為至高無上的依歸,只要一聲命下,他必是馬首是瞻,無一違背,從來不覺得有何不對,說他是愚忠也行,但這次是他頭一次感到難以接受的痛苦。「我只是很震驚,少主竟只將這件事告訴飛離一人,我好歹也跟在您身邊好幾年的時間,如果少主能早點告訴我,我也能盡點力。」

「我自有我的考量,沒必要一一告知於你!」澐瑞的口氣頗為不耐,「記住你現在是個管家,不再是護衛了,不用再像過去負責我的安全,你只要管好你份內之事極可。」

「屬下明白了,」冷無情面色黯淡的沉下了目光,他已然明白少主是暗指他不過是屈屈一個下人,不該妄想干涉他的行動,這讓他胸中的痛楚更加鮮明瞭。「是我逾矩了。」

「沒事的話就別阻擋我的去路,我還有要事要辦!」撂下這句話,澐瑞看也沒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向了嬰兒室。

「要事?說穿了,還不是為了去看那個男寵嗎?」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冷無情喃喃的念著,那語氣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酸。

「寶寶們!」站在裝飾著迷你玩具又寬闊豪華的嬰兒床前,逍楓憐愛的將視線專注在睡在上頭的兩個小寶貝。「我終於見到你們了。」

望著嬰兒們睡得如天使般的可愛睡顏,逍楓眼裡散發出慈愛的光輝,只敢用手輕輕的滑過他們的頭髮,實在不忍吵醒他們,「我終於又回到你們身邊了!」他俯下臉悄悄的在雙胞胎的臉頰上各落下一個輕吻,「好好睡吧,我的孩子們。」  

看著看著竟捨不得離去了,逍楓一直以為生孩子是女人的事,那種生產的痛楚必是他一生都無法經歷的,像他這種連母親都不肯要的畸形兒又怎麼能為人父母,他本來就打算一人孤單過一生,並無意耽誤女性的一生,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親生子的可能性,但誰又能料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也擁有生育構造的器官,讓他不但體驗了生產時那種有如十大酷刑般的陣痛,更讓他誕下了一對雙胞胎。

澐瑞不動聲色的來到逍楓身邊,輕聲的開口道:「你說他們像誰?你還是我?」他俯在他耳邊斜視著他略顯憔悴的臉色,眼睛未曾須臾離開過他,手自然而然的伸了出去,想要為他撫去眉間的皺折,但又深怕他那拒絕冷淡的態度會撥開自己,手又放了下去。

逍楓微微一驚,當他揚起頭在發覺是他以後,很快恢復平靜無波的樣子,「長相像誰都好,我只希望他們不要像你那忽冷忽熱、把人當玩具耍的性格!」

澐瑞聽出他的指桑罵槐,臉部肌肉一陣歪曲,簡直是熱臉貼冷屁股,要是換成他人,他早就發火了,但是他聽得出逍楓對於他先前那樣待他耿耿於懷,始終無法放下芥蒂與他重修舊好,所以他只得吞忍下這口氣,不再對他吼叫,不想將他推得離自己更遠了。「孩子們還沒有取名,你來為他們命名吧!」

意外於他溫馴的口吻,逍楓以為他會對他的出言不遜大發脾氣,這是吹哪邊的風?但他只是將疑惑擺在心頭,並沒有表現出來。「名字嗎?」他努力沉思了好一會,突然靈光一現,「哥哥叫羽松,弟弟叫羽槐,我寄望他們能像松樹與槐樹一樣勇健的成長。」

「羽松與羽槐,」瞥了一眼熟睡的嬰孩,澐瑞明快的表示同意,覺得這兩個名字很適合他們的兒子們。「就依你所取的吧。」

為什麼他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一切都順應自己的意思,逍楓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一心以為只要他一再以冷傲的態度拒他於千里之外,他必會受不了的大發雷霆,最後厭棄的拂袖離去,那麼他就能回復一人的生活。「你不必如此委曲自己配合我,堂堂一個老大何必迂尊降駕的來順從我這區區男寵的意見,叫我怎麼承受得起!」

「你莫要再貶低自己!」澐瑞黑亮的眸裡隱隱透露了變天的前兆,但他強自忍著氣低聲道,「在你的心中我真的有這麼罪大惡極嗎?以致於讓你認為我的所作所為都是惺惺作態?」

「我怎麼敢?」逍楓靜靜的注視著他,澄澈的明眸似阿里卑斯山的白雪般閃著冰涼的光芒,「你是至高無上的債主,要怎麼待我是你的自由,我哪有置喙的資格!」

「你非要這麼認為不可嗎?」澐瑞的心裡閃過一陣錐心刺骨的劇痛,逍楓真是這麼想他的嗎?「如果我只把你當男寵,我何必履次費功夫找尋你的行蹤,甚至在你回來後好聲好氣與你說話,不惜熱臉貼冷屁股嗎?要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替代你的位置,我都還不屑一顧,他們可是羨慕你能得到如此殊榮羨慕得要死!」

「您對我的特別待遇,我真是感激涕零,但我自知地位卑微,您的垂青我要不起,也惹不起,」逍楓漠然的一笑,男人的口氣自大的可以了,活像是他對他的另眼相待就已是天大的恩惠!「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寧願從來沒有擁有過!」

「好個從來沒有擁有過!」澐瑞按捺已久的壞脾氣終於突破了臨界點,到達了山洪爆發的顛峰,他一口氣轉過他的身子,硬著聲音道:「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嗎?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並沒有要求您為我做什麼,」逍楓的語調淡得似水,「您要是認為我這麼不賞臉而惹你不舒服的話,請去找那些等著您垂青的人吧!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滿臉歡欣的接受您的恩寵,您又何必來我這尋穢氣。」

「不准你再用卑微的口氣回話!」澐瑞面色鐵青的掐住了他的手臂,見他對自己要找誰過夜都漠不在乎的語氣,不由得怒氣橫生,但更多的是痛心,「難道你真要我去找別人?」

「那也是你的自由,我無法管,您根本可以不用問我的意見。」逍楓淡漠的說,絕美的臉上訴盡了歷經的蒼桑,有一股看破了紅塵的絕然。

「好!很好!」一口悶氣堵在了胸口上,澐瑞忿忿的放開了逍楓的手,他如此的剖心置腹,差點連心都挖出來給他看了,可他竟棄之如敝屣,毫不在乎他的一片真心!「我這就依你的願,去找別人來陪我尋歡作樂!你可不要後悔!」

「您要說的話就是這些嗎?」逍楓表情依舊一點變動也沒有,但凍結的心卻開始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裂痕,鮮血淌流,他曾以為他早已對他心死,原來是自欺欺人。「我很累了,您的話說完的話,恕我告退準備洗澡休息了!」澐瑞終於受不了他的冷嘲熱諷,轉而尋求他人的安慰嗎?他先前所表示的關懷愛護也不過是表面上的矯揉造作,等到自己的回應不如他的意,便再也忍受不下去。

「隨便你!」惱怒的丟下這句話,澐瑞轉身狂囂的摔門而去!

他這一聲過度大聲的噪音吵醒了正在睡覺的雙胞胎,紛紛睜開小小的眼睛,哇哇大哭了起來,逍楓趕緊搖晃著嬰兒床,手忙腳亂的哄著他們,不知要抱哪一個起來才好,他抱起了一個,哭聲暫時止住了,但另一個還在哭,只有兩隻手的他,只得放下了懷中的那一個,改抱另一個,這次又換成被放下的那一個在哭了。「真是的,關門也關小聲一點啊,寶寶都被吵醒了!」面對著兩個哭得厲害的嬰兒,他無聲的歎了口氣。

好不容易哄得哭鬧的兒子們重新入睡,逍楓輕輕的為他們蓋上毛毯,然後躡手躡腳的離開,走到隔壁寢室裡的浴室沐浴,等到他洗好澡出來時,雙人的大床上早已整齊的鋪好了玫瑰花刺繡的床單與金色滾邊的羽毛被。

左顧右盼就是沒有看到澐瑞的身影,逍楓分不清楚此刻的心情是鬆了口氣亦是失落,想必他是禁不起他的一激再激而去別處尋找溫暖了吧,這樣也好,他們總算能徹底了斷了,他不用再去回想當他說他已不再愛男人時,那雙帶著傷痛的黑眸背後所代表的意義,他冰封的心不會再有所動搖,從此不再有愛與恨的糾葛。

躺在了空蕩蕩的床鋪上,逍楓遙望著窗外閃著淚光似的月娘,一雙空茫的眸子沒有焦距的定在遠方,隱隱含著淒涼的光影,一滴小得幾乎看不見的淚珠緩緩滾落,身後少了那似暖爐的體溫,少了那溫暖的懷抱,無論蓋了多麼暖的被子,無論開了多麼適溫的空調,仍會感覺到一股寒意,猶如處在冰天雪地中,可他必需習慣,習慣在往後的歲月中不會有男人的陪伴。

他緩緩的闔上了眼眸,在月光的看顧下,進入了夢鄉。

憤而離開後,澐瑞一人悶在他所控管的夜店裡的包廂內,斥退了前來逢迎媚色的陪酒小姐,同時吩咐所有的小弟與護衛都退出,在外防守,誰都不准打擾他。

他獨自坐在桌邊,一口一口飲著濃烈的酒,當甘辣的酒液一入喉,一股強勁的苦味立刻湧入腹內,彷彿有把火在裡頭灼燒,但他一點也不在乎,越喝越起勁,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只想要好好醉一場,藉由苦酒忘了那冷淡疏離的絕美面容、忘了那緊緊封閉心房一再禁止他靠近的冰冷眸子。

灌下了數不盡的數量,澐瑞醉眼迷濛的搖晃著杯中物,在澄清的液體間依稀見到那抹纖細的身影,朝他展現出昔日那熟悉的無防備微笑,一顰一笑之間散發著醉人的柔情,彷彿在招手呼喚他前去相擁。

他恍惚的伸出手,想要碰觸近在咫尺的那個人,卻撲了個空,他頹喪的趴倒在倒滿酒瓶的桌上,痛切的領悟到那只是個虛幻的幻影,逍楓人在家中,不久前才用漠然的態度驅走了他,又怎麼會到這裡來?

想到他說的那幾句話不斷在腦間盤旋,:「您的垂青我要不起,也惹不起,」、「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寧願從來沒有擁有過。」字字句句刻入骨骼,痛如刀割,他竟不屑要他的愛!

澐瑞狠狠的灌下了酒,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們之間怎會搞得這麼僵?為了一個誘敵計劃,他到現在仍不肯原諒他,是他親手毀了他的信任、他的愛嗎?是他親手將他推離了自己?

若是問他會不會後悔當初的決策,說不後悔是騙人的,然而就算時光倒流,他還是會選擇以那樣決絕的方式來保護愛人的性命。

靠臥在冰冷的椅背上,澐瑞仰頭將瓶中剩餘的酒一口氣喝光,究竟要他如何做才能讓他重新接納他,不再拒他於心門之外?還是他已經沒有機會挽回他了?

過了不知多久的時間,包廂的長桌上杯盤狼藉,傾倒的空酒瓶佔滿了桌面,澐瑞苦笑的打量著精光的酒杯,明明自己已喝下了很多的酒,卻沒有真正的醉倒,意識仍然清醒著,想忘掉的憂愁反而更加清晰了,這是不是所謂的醉酒消愁愁更愁?

喚來了飛離處理善後,他則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夜店,兩旁跟上的護衛與小弟擔心的要上前扶他一把,但他強硬的拒絕他們的攙扶,堅持靠自己坐上了車子,吩咐司機一路快車開往住宅。

當他返回了家中,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讓他想也不想就直奔逍楓所在的房間巡視,無法阻擋內心強烈的想要見他一面的慾望,可一走到了門外卻不免躊躇,他突然害怕他會像之前拒絕自己,害怕他會再度投給他冷冷的目光。

他將身體悄悄的靠在了門上,竟是不敢稍有動作,只敢隔著一扇門傾聽著裡面的動靜,但並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他瞧了瞧底下的門縫,沒有一絲燈光透出,百般推測之下,他斷定逍楓早已入睡了!

他這才悄然無聲的打開門,輕輕的關上之後,他徒步走到床前,果然見到了躺在床上楓熟睡的睡姿,深黑的眼裡溺滿了疼惜,他用手輕柔的摸著那憔悴蒼白卻風采依舊的睡顏,泛白的唇瓣、殘留著淚痕的浮腫眼皮,心頭一陣絞痛,他俯首在他冰涼的手心上眷戀的親吻著。

「你哭過了?」澐瑞摩搓著因睡著而不再顯得清冷的容顏,「我是否可以解釋成是為我而哭?這是否代表你對我餘情未了嗎?我還有一點希望嗎?」

面對著沒有回答的人兒,他癡癡的俯視著他緊皺的眉心,多希望能為他撫平他所受的創痛,天知道他的本意並不想傷害他、惹他哭泣,可是傷害已經形成,而且是深到難以縫合的地步,讓他不知該如何填平橫跨在兩人之間的橫溝。

正在他望著逍楓望到出神的當兒,隔壁房冷不防的傳來了嬰兒哭泣的聲音,逍楓眼皮動了一動,顯然是受到了驚動,一副快要清醒的模樣,實在不想被他看到酒氣薰天、狼狽無比的自己,澐瑞快步的起身,飛快的躲到了落地窗旁的長形窗簾後,隱藏自己的蹤跡。  

逍楓在半夢半醒間起了身,揉了揉迷濛的睡眼,奇怪,他剛才好似有聽見澐瑞如悲似苦的歎息聲,但一睜眼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嬰兒驚天動地的啼哭聲響徹雲霄,他趕忙下了床,一定是自己在做夢聽到的幻音吧,澐瑞早就捨下他外出尋歡作樂去了,不可能會出現在他房裡,眼下還是去安撫哭泣的孩子們重要。

他隨手抓了件外套披上,疾步走到隔壁房間探視哭泣的雙胞胎,絲毫沒注意窗廉後那道始終跟隨他的貪婪視線。

「怎麼哭了?讓爸爸看看!」逍楓輕輕的搖晃著嬰兒床,希望能藉著晃動讓他們安靜下來,但兩個寶寶依舊哭個不停,臉色也異常的通紅,他頓時慌了手腳,分別抱起了羽松與羽槐,檢視著他們哭泣的原因,在摸到了他們小小屁股上一片濕潤的痕跡後,他恍然大悟原來是該換尿布了。

可是尿布在哪?翻箱倒櫃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尿布,由於是第一次包尿布,實在是沒有為人父母的經驗的他,只有照本宣科的依照尿布外袋上的說明書,為兩個寶寶換上尿布,途中連續失敗了好幾次,最後才成功包好了尿布。

沒想到換上了乾爽的尿布後,雙胞胎卻還是哭個沒停,怎麼回事?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嗎?他著急的再度檢查,驚覺他們額頭上的溫度高得燙人,怎麼辦?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斷自責自己後知後覺,竟沒在第一時間發現寶寶們發燒了!

不行,他必需馬上帶他們去醫院才行!

將兩個寶寶放進了嬰兒車上,他推著他們心急如焚的衝出了房間,但一踏出房門才想到他根本沒有車子啊!

他也不會開車,再加上被限製出外的自由,澐瑞人又不在,他要怎麼帶他們去?     
但在緊急狀態之下,他決定不顧三七二十一,就算磕頭拜託也要請澐瑞的手下載他和孩子去醫院!

「你帶著雙胞胎的要去哪?」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突然傳來質詢的聲音。「該不會是想逃跑吧?」

「澐瑞?」逍楓轉過頭定眼一瞧,赫然見到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物,不由得一駭。「你怎麼會在這?」

「這也是我的家,我不能回來嗎?」澐瑞掩藏著真正的心緒,佯裝不其然遇到的樣子,他這麼想逃離自己嗎?這次連他們的孩子都要一起帶走?「我只不過是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要出去了,誰知剛好見到你推著孩子一臉慌慌張張的樣子從房內出來的樣子!真是不巧,阻礙了你逃跑的路了!」

他這明顯易見的謊話破洞百出,如果仔細察看的話就會發現如果只是碰巧回來,為什麼會從與大門口完全相反的方向現身?

逍楓在擔憂孩子生病的心情下,並未考慮到這一點,只覺得他身上酒味很重,不知又跑去哪鬼混了,但悲哀的是那已不在他能干涉的範圍內了。「我不是逃跑,是寶寶們發高燒了,我急著要帶他們上醫院。」他沒時間去在意他話中帶有的刺。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澐瑞臉色一變,「我這就去叫司機備車,你快帶著孩子跟我一起出來!」

坐在了高級車裡,逍楓憂心忡忡的看顧著高燒不退的雙胞胎,不敢有所分心,他一心盼望著醫院快點到達。

坐在對面座位的澐瑞同樣一臉著急,似是與他心意相通,他吩咐著司機:「開快一點!」

「交給我吧!老大!」司機胸有成竹的說道,一腳踩下油門,在下著濛濛細雨的夜色下朝醫院急馳而去。

當車子快馬加鞭的抵達了目的地,逍楓急得把雙胞胎帶下車,一起放在了嬰兒車裡,然後推著他們奔進醫院的門口去掛急診,澐瑞也很快跟了上去。

「是受到細菌感染所引起的小兒感冒,導致高燒不退,要是時間再拖長一點可能會轉變為肺炎,不過同一個時間發燒的雙胞兄弟真是少!」經過了漫長的等待時間,穿著一身醫袍的醫生終於為兩個嬰兒診治完畢,他擦了擦疲憊的汗水,轉過身來對逍楓與澐瑞說,「幸好你們及時帶他們來給我看。」

「廢話說那麼多干麻,帶他們到醫院來就是有病才來看醫生的,這還用說嗎?」澐瑞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抓起醫生的衣領,看起來就像要砍人的氣勢,讓醫生膽寒的流了滿臉的冷汗。「你到底能不能治好?」

「別這樣!」逍楓插手制止他對醫生的無禮,「你讓醫生好好講完話!寶寶會發燒又不是他的錯!」

澐瑞這才勉強的鬆開手,醫生得救似的鬆口氣,隱約得知面前一臉凶狠的男人絕非正派人士,他小心翼翼的挑選著簡單易懂的字詞,以免又惹到這位老大。「經過我的診治,他們的病情已經穩固下來了,等燒退了就沒事了,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讓他們留下來住院一個晚上觀察有無其它的感染。」

「謝謝你了,醫生,一切就依照您的建議,讓孩子們住院觀察!」逍楓向醫生道謝後,便走了出去為寶寶辦理住院手續,澐瑞見狀隨後追了過去。

「把他們兩人丟在這我不放心,所以我要留在醫院陪伴他們,你先回去吧!」辦完手續後,逍楓略顯疲憊的揉了揉眼皮,但他強行打起精神對澐瑞表明他的訴求。

「醫院有護士會照顧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擔多餘的心!」澐瑞看他很累的樣子,實在於心不忍,但又無法直言坦白他的關心,怕又再碰釘子,只有拐彎抹角的說。「你又沒有護理經驗,待在這也只是礙事而已!看看你一副快倒下去的樣子,連自己都顧不好了還想看顧他們?孩子們可不需要一個累倒的母親!你想加重他們的病不成嗎?」

「你說得一點也沒對,我留在這的確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只會乾著急,也不能為他們分擔病痛。」逍楓雙眸黯然的俯下臉,「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見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澐瑞真是懊悔莫及,他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可惡,他明明只是擔心他太累,想勸他早點回家休息的!

為什麼到最後會演變成在譴責他似的?

可是話一說出口,有如潑出去的水,無法再收回了,澐瑞只有擺酷的背過身去,不忍面對那張令他垂憐的臉龐,「你能聽話是最好的,省得我多費口舌,走吧!」

空茫的目光投注在那寬厚英挺的背上,逍楓默認的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再堅持下去有什麼用呢?那個男人從不會遵從自己的意願,只會讓他嫌自己煩罷了。

走出了大門口,接送的車子已經停在兩人的正前方迎接,他跟著澐瑞上了車,車門一關上,司機立即發動車子,往關住逍楓華麗的牢籠呼嘯而去。

一路上兩人都默默無語,任憑沉默的氣氛在彼此間環繞,逍楓無所適從的咬著指甲,不時分心偷偷的窺視著澐瑞倨傲的面容,居然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朝自己的方向端倪著,眉間微皺,雙眸在一片深幽的光線中泛著淡淡的憂鬱,似是在懊惱些什麼,他不懂他藏的是什麼心思,為什麼會用那苦不堪言似的表情瞧著自己?他很想問個清楚,卻沒來由的心生膽怯,不敢開口。

「別咬了!」澐瑞率先打破了沉默,眉間皺得更厲害了,「你發出的咬指甲聲音吵死了,再咬下去我就把你手指砍下來。」他抓住了他放到嘴中啃咬的手指,蠻橫的奪了過來。   

「住手!」逍楓反射性的縮回了手,畏懼似的離他遠遠的。「我不咬就是了。」

「我有這麼可怕嗎?干麻坐那麼遠?」澐瑞是怕他會把手指咬爛才會出聲警示,卻造成了反效果,讓他更怕自己了。「如果你再坐這麼遠,我就…」

逍楓打斷他的話,「你就怎樣?是不是又要用威脅的語氣逼我聽令嗎?」   

澐瑞愕然得張口結舌,他是這樣想他的嗎?他的關懷、他的擔憂在他看來都只是逼迫他的武器嗎?黑眸不經意閃過一抹難言的沉痛。

「你想要怎樣就怎樣吧,我已經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你根本就用不著威脅,我也不會有所反抗。」逍楓雲淡風輕的說,像是在談論一件與自己不相干的事,「心不在了,我也只有這副軀殼可以供你予取予求!」

「想怎樣就怎樣?」澐瑞笑了,笑得痛心,笑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既然你這麼想當任我摧殘的道具,我就成全你!」一股幾近嘔血的瘋狂令他將他撲倒在柔軟的椅墊上,狠狠撕裂了他身上的衣服,殘暴的啃噬著他的唇、蹂躪著他的每片肌膚,就像是要發洩他的苦痛似的。

逍楓靜靜的躺著任他操弄,不管他多粗暴的對待自己都忍著不出聲,猶如靈魂脫離了軀殼的活死人般,在他的身下順從著他的襲擊。

「出聲啊!你為什麼不出聲?」澐瑞粗暴的揉著他的全身,心在滴著血,他聲聲的吶喊著,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這一步來?為什麼他對他的愛到後來總是成為傷害彼此的利箭?

「楓、楓!」在整個過程當中,逍楓渾噩的無法計算經歷了多久的時間,但男人始終沒有插進他的體內,只有在他的兩腿間持續的抽插,就像他是自慰的道具似的,他的渾身上下遍怖了顯目的痕跡,分不清楚是咬痕亦是淚痕,只朦朧的記得男人不斷喊著他的名字,那聲音就像要哭出來似的。

男人真的只把他當成了性愛輔助的道具,連插入都懶得進入嗎?逍楓心思俱疲的想著,感到疼痛的竟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以為死去的心,難道他依然愛著這個男人嗎?難道經過了男人巧設的騙局與不共載天之仇,他還無法打從心底厭棄他?   

當澐瑞在他身上吐出了高潮,逍楓在睡眠不足與精神的自我煎熬之下,他早已疲倦的昏睡了過去,所以他沒有看到男人悲痛的眼神,沒有聽見男人沉痛的呼喚,也忽略了男人伸手觸摸他秀髮的不捨之情。

逍楓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他起身坐了起來,赤裸的身上已被裹上一層保暖的衣物,先前代表情事的濕黏液體早已被擦拭得乾乾淨淨,全身完好無缺的躺在了寢室的大床上,他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想不起來他是什麼時候回到這裡的,也或許是害怕去回想。

昨夜種種、恍然如夢,逍楓慢慢站了起來,目光四處游移,偌大的房裡見不到其它的人影,也不見澐瑞的蹤影,只有在床邊雕刻精美的高材質木桌上擺上了精緻的菜餚,湯匙與筷子整整齊齊的排列餐盤上,顯然是為他準備的。

逍楓苦笑,這算是養狗的飼料嗎?把他關在籠子裡每天用豐盛的飼料餵養,以養成他的依賴之心,一步也無法離開這個人造的圈圈裡,這就是男人的心態吧,可他永遠不會知道他最想要的並不是物質上的供給。

由於擔憂尚留在醫院的孩子們,逍楓並沒有胃口吃下太多的食物,但是他卻發覺到餐點上擺了一張字條,上頭寫滿恫嚇的字句:我不喜歡瘦巴巴的道具,如果你不全吃完,我就把負責烹煮的廚師推到海裡喂鯊魚!你不想害他喪命的話,就給我吃!

雖然沒有署名,但逍楓想都不想就知道是澐瑞留的,真像那男人的作風!他除了會恐嚇他還會做什麼?

實在不想害可憐的廚師丟了小命,逍楓坐了下來,勉強動起筷子,囫圇吞棗的吃了起來,放進口中咀嚼時才驚覺每一道菜色的味道出奇的美味,令他不知不覺間食慾大增,本以為吃不完的食物,全都進了肚子裡。

在很短的時間內餐盤已見底,逍楓用餐巾擦了一下嘴,便離座去拿過外套,準備求門外的護衛讓他外出去醫院探視雙胞胎。

一踏出房門外,竟未看見平日陣守在兩旁的兩名護衛,逍楓困惑的歪著頭,怪了,照理說澐瑞外出不在時,進出門都會由澐瑞的手下來看管,不可能會沒人守著的,今天卻一反常態,實是前所未有。

不止是門前無人看守,就連房間延申到客廳的通道都空空蕩蕩的,恍若鬧空城似的,一個人都沒有,任他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要找個僕人來問也找不到,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突然從隔壁房間傳來了嬰兒的哭聲。

他大吃了一驚,難不成寶寶們已從醫院被接了回來嗎?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馬上衝進嬰兒房去一探究竟,當他一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婦人,長相是亞洲人的臉形,體形擁腫,年約三、四十歲,身上穿著簡僕的衣服,正在哄著嬰兒床上的兩個哭泣的嬰孩。

「你是誰?」逍楓走近她和寶寶身前,一開口就問。

「我…是陳先生請的保姆,來照顧孩子的,」婦人一見到他連忙緊張的站了起來,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您一定是陳先生所說的太太吧,我叫瑪莉亞,今天第一天上工,我一定會盡其所能把您與先生的兩個孩子顧好的。」

「你是他請來顧孩子的?」逍楓看她誤認自己的性別,也沒有糾正她,畢竟他是懷胎十月生下孩子的人,由世間的眼光來看就是生母了,但又有多少人能接受是由雙性人所誕下的?「寶寶什麼時候從醫院被帶回來?」他怎麼都不知道?澐瑞又為什麼要特地請保姆?

「是的,太太,」瑪莉亞不敢得罪他似有問必答,「聽說是醫院方面打電話通知先生說兩個寶寶檢查之後沒什麼大礙了,燒也退了,可以準備出院,先生便吩咐管家去醫院把小孩帶回家,並請我看顧!」

「這樣,」聽到寶寶們復原的消息,逍楓終於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膽,「那你知道先生和這宅裡的其它人都到哪去了?」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先生只有打電話回來交待我說太太身體弱,沒辦法看顧小孩,要我代太太好好照顧,其它什麼都沒有說。」

「是嗎?」逍楓臉色一白,身子發涼的無以為繼,澐瑞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不相信他有看好寶寶們的能力嗎?寧願請不認識的保姆也不要他來顧孩子?明明是他的孩子們,為什麼委託他人來照顧?澐瑞竟狠心到連他唯一擁有的親子權都要剝奪嗎?

「太太、太太,」瑪利亞憂心的說,「您臉色看起來很差,還是快回房休息吧,孩子就交給我,請您放心,別看我這樣子,我在家鄉照顧孩子也有二十年的經驗了!」

「你誤會了,我地位沒那麼高,太太這個詞實在是太高估我了,我連僕人都稱不上,」逍楓絕望的低語,「你無需對我如此稱呼,這兩個孩子就拜託你了。」語畢,他最後望了一眼嬰兒床上的雙胞胎,身子搖搖欲墜的走出了房門。

「太太?」瑪莉亞滿臉都是問號,太太的話好高深,她一個字也聽不懂,為什麼太太會說不要稱她太太?該不會太太是患上了精神上的疾病??

恍恍惚惚的返回了房間,逍楓靠在落地窗前發著呆,心情慢慢沉殿了下來,孩子恢復健康已是最大的福音,他不應該再強求什麼,澐瑞果真實行得很徹底,視他為一個沒有靈魂的驅殼,什麼都不准管、什麼都不准做,就跟廢人沒兩樣,只能待在床上等著他寵幸。

這就是他拒他於千里之外的下場吧?是他不給他留一點情面,履次當著他的面前不給他好臉色看,對他的關愛毫不領情,男人終於忍受不住尊嚴一再受挫,再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了吧,可他真想不通男人寧可強留這樣的自己也不願放他自由的理由何在。

是捨不得丟掉他這個隨時可供發洩的道具嗎?還是覺得他是他用3億元買下來的、不剝削到最後一渺鍾怎麼划算?

逍楓有些淒然的放下了窗簾,轉身走回了床前,以沉重的心情坐下的那一瞬間,從餘光瞄到了床櫃上擺放的一束散發著馨香的文心蘭,他詫異的停住了視線,奇怪,他明明記得剛才他醒來時並沒有看到這束花,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床櫃上的?是他沒有仔細注意的緣故嗎?又會是誰放的?

備感納悶的想來想去,他理出了一個結論,大概是冷管家趁他到隔壁房探望寶寶的時候進來整理床鋪時放的吧,冷管家平常對任何人事物都漠然以對,真是看不出來他會有用花來裝飾房間的嗜好啊!

可為什麼沒插在花瓶裡

冷管家真健忘,逍楓從浴室內找來了白底藍紋的磁器花瓶,裝了些水,再將鮮花插在了裡頭,一併擺回原處,他重新坐在床上,就這麼呆呆的觀望著開得茂盛的文心蘭,直到窗外的太陽漸漸轉變成夕陽的光輝黃昏,都沒有一人來打擾他,澐瑞也像忘了他的存在似的,未再出現過,唯一進房的只有進來送飯的一個老僕。

轉眼間又過了數日,逍楓一人獨處在空蕩的房內,澐瑞依然神龍不見神尾,他漸漸滿足於這樣清靜的日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三不五時溜到隔壁房偷看孩子的情況,受拘束,不會再被門前兩個大漢擋住,雖好奇澐瑞與其手下都消失到哪去了,但他卻毫無怨言,不願追問他的行蹤,只要他不來找自己麻煩就已是最大的寬容了,倒是身前的床櫃上每天總會定時出現一束新的文心蘭,四周總是飄蕩著一股清新的花香味,令他每個早上醒來都能看見美麗的鮮花,聞到芳芬的味道,他很想親口感謝冷管家,讓美麗的花陪伴他打發空虛的午後時間,只是一直碰不上面。

就這麼虛晃著日子,逍楓輾轉想起了那個被澐瑞抓住的天風,他還在活受罪呢!比起自己,他的境遇可憐太多了,令逍楓禁不住錘胸頓足,不斷的自責他為了自己的事竟然忽略了他,沒去關心他探視他,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澐瑞曾親口答應過他不會致天風於死地,但經過了那日的衝突,他真的還會遵守諾言嗎?

越想越心急,逍楓再也坐不住的一躍而起,不假思索的疾步走出房門,往天風被關的囚室前去,幸運的是四處都沒有護衛看守,他本來還想要是不小心遇上了要用什麼藉口矇混過去,這下可省去了他不少時間,就在他行經傭人房之際,無意間聽到裡面傳來了兩個傭人的交談聲。

「喂,你聽說了嗎?這幾天我們那位大哥老闆不但把重要的手下都帶出去了,還命令守在這房裡的護衛全都退出耶!」

「我也覺得奇怪,大哥老闆平時不是很注重警備的嗎?怎麼臨時撤走?」

「會不會是他對那個成天待在房裡的人已經厭啦,覺得沒有了看守的必要,就隨他要走要留,要不然他不會每晚都過房不入啊!」

「還是你內行!」接著是一陣刺耳的竊笑聲。

猝地一陣頭暈目眩,逍楓一個踉蹌,差點摔落在地,幸好他及時用手扶住了牆壁,原來之所以撤除警備的原因是由於澐瑞已經對他膩了,不想管他的死活,也不想管他的去留,這不是很符合他的冀望嗎?他一直希望澐瑞還他自由、還他平靜,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心竟然還會一下一下的抽痛,他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快步離開傭人房,不能再逗留下去,眼下去探看天風才是當務之急,他刻意去忽略內心疼痛的部位,要把握這個好機會將天風偷偷放走。

等到他風塵樸樸的趕到了囚室,由於大門的設計是可以從外打開,但裡頭的人是無法從內開啟的,導致他沒鑰匙也能順利的闖入,暗自慶幸這難得的幸運,他一腳踏進去便見到天風一人縮在陰暗的角落呆坐,一臉的無精打采。

「天風!」逍楓奔到他面前,輕搖著他的肩膀,「你沒事吧?」

天風無神的瞳孔未能映出他的影子,「你是?」

「是我啊,逍楓,秦逍楓,你不認得我了嗎?」

天風眼裡的焦距對準了他的臉,表情終於有了變化,「逍楓,這裡是囚室,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快點出去!」

「我是特地來看你的,」逍楓看著久違的友人消瘦的身子,眼中泛滿了憂心,「你怎麼會變得這麼瘦,是不是澐瑞沒給你飯吃?還是他叫人虐待你?」

「不,都沒有,是我沒有胃口罷了,每餐都吃得少,他命人把我關在這裡之後,就沒再管我了,」天風指了指一旁聞風未動的冷掉的菜飯,「這個地方還行,除了晚上冷一點之外,三餐都有人定時送飯,我雖沒坐過牢,但可以吃免費的牢飯不也很好,倒是你,還是快點走吧,要是被發現的話,你又會被責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在安慰逍楓的話。

「他連續好幾天都外出了,也沒有護衛看守,」逍楓說明,「我聽僕人說他已把宅裡的手下都撤出了,這正是逃跑的好機會,我不願你再被關在這受罪了,我要放你出去。」

天風一驚,但有了前車之鑒,他不敢掉以輕心,萬一是澐瑞的陰謀,不就又會害逍楓受到池魚之殃。「我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是我擔心又是一個陷阱,陳澐瑞是何其狡詐之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好事,我想你不要再與我牽扯比較好,在那人死的那一刻,我早已認清自己會有如此下場,我並不怪陳澐瑞,也不怪任何人,只恨我自己識人不清,為了那個只是利用我的男人而傷害了這世上唯一待我真心的朋友。」他邊說眼角有著濕潤的痕跡。

「你放心,我確認過了,不管是我的房門外,還是走廊四周,甚至是整個屋宅,好幾天都沒有看到護衛看守,就連我要來找你都沒有人阻擋,這次絕對不可能是有詐了,」逍楓輕描淡寫的述說,巧妙的掩藏住埋在胸口的頓痛。「剛才我經過時,親耳聽到僕人說澐瑞不但過門不入,還把防守都撤出了,恐怕是對我生厭了吧!」  

「這不可能,」天風一口否定,「那日我見他對你瘋狂執著的態度,非比尋常,我不相信他會輕易的厭倦你,想他會撤銷警備,讓你輕易的出入,不費吹灰之力就順利的突破囚室來見我,恐怕是另有所圖,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你還是快快離開吧!」

「不,我不能眼睜睜的放任你一人在這陰暗的囚室受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一生的朋友,我怎麼能在你危難之際見死不救,」逍楓義氣凜然的握住他的手,「或許你的疑慮不無道理,但澐瑞做任何事都有其目地,而當初你的義父已死,我與你都被他帶回了家裡,他已經沒有理由再設計什麼了不是嗎?我們已如囚中鳥任他處置了,他又何須大費周章的故計重施,於他沒任何好處的,更何況你說他對我執著,完全是錯的,他只是把我當成發洩的道具罷了。」他把澐瑞前幾日對他說過的話轉述給他聽。

「你……」天風倏地抬眼的盯視著他的臉,他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來,「真是一個渾然不覺的傻子,陳澐瑞一定很辛苦吧,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了。」如果他猜得沒錯,陳澐瑞恐怕是個不會表達愛情的笨拙男人吧,所以他才會……

「天風!」逍楓滿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話裡的弦外之音。「我說了什麼值得笑的事嗎?」

「我只是很羨慕你,如果那個人待我也能有陳澐瑞對你的執著……」臨時止住了話,天風回復正色,怎麼又想起那個人!那個絕情絕義的人已拋下他,獨自一人前往地府了,就連死前也不曾惦念過他,再提只有傷心。「不,沒什麼,好吧,我跟你走。」他斷然的站了起來,陳澐瑞如此做的用意何在,就由逍楓自己去發現吧,他不想那麼好心的告訴他,這是為了回報他這幾日對自己的」囚禁」。

「事不宜遲,」逍楓很高興他改變了主意,「快趁現在都沒人在離開,你跟在我後面。」他帶頭走在前面,領著天風成功的闖出了囚室。

兩人小心翼翼的快步往後門的出口走去,很幸運的都沒有碰到任何人,他們一下子就順利的通過了寬敞的走廊,眼看就要抵達後門了,卻想不到臨時出現了程咬金─冷無情有如冷面羅煞守在門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冷管家?」逍楓滿臉駭然,「你怎麼會在這?」

「你以為我願意嗎?」冷無情不改常態的充滿敵意,「要不是為了少主,我才不會在這等你們!」

「難道真如天風所憂慮的,這又是澐瑞設的陷阱嗎?」逍楓守在天風面前,一副擔心他會對他不利的架勢,「是我放他出來的,跟他無關,有什麼責罰都衝著我來吧!」

冷無情攏緊眉頭,「你胡說什麼?什麼陷阱,這跟少主無關,是我自己要來的。」

「什麼意思?」逍楓納悶道。

天風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似乎早已從冷無情臉上鬱悶的眼色窺出了幾分端倪,但他選擇沉默,要看後續會如何發展。

「少主受傷了,和上次不一樣,他遭到了嚴重的槍傷,但他在失去意識前還惦念著你,吩咐我們千萬不能告訴你,還說如果他重傷不治,要我與飛離代為照顧你與雙胞胎的生活!」冷無情咬著下唇說,「我是瞞著他來的。」

逍楓臉色白得不能再白了,「怎麼會?」

「你真的不知道還假的不知道?你以為他這些天都外出到哪去?他去找人械鬥了!」冷無情情緒高亢的說,「都是為了你!害他每天都不要命似的闖到敵對幫派的地盤去找對方麻煩,而且是單槍匹馬,根本是自殺的行為,今天也是,不管我們怎麼阻止都沒用,就在不久前,他遭到其中一個小混混的暗算,不幸腹部中彈,現在沒人管你了,你高興了吧?」

「不,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逍楓絞緊了心口,不祥的預覺佔領了他整個思緒,澐瑞會死嗎?怎麼會這樣?無法想像那個剛強勇猛的澐瑞只剩一口氣的樣子,可他為什麼要做這種自尋死路的行為呢?「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你現在才懂得關心他嗎?」冷無情責難似的端倪著他。「拜你所賜,他躺在醫院裡還沒有醒過來!」

「什麼?」恐懼剎那間成了血淋淋的現實,逍楓渾身一震,似要倒下,他從來就不希望他死的!從來沒有!

天風從後扶住了他,想說些話安慰他,卻不知從何啟齒,連他也想不到那個鴨霸頑固的男人會笨到做那種傻事。

「像你這麼糟蹋人心意的人,我真不知道少主為什麼那麼死心眼!」冷無情繼續嚴厲的指責,「你以為這幾天為什麼都沒有護衛守著,又為什麼每天在你的床前都會有一束文心蘭,這都是少主所精心安排的,對,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

「不錯,他之所以撤除警備,就是知道你放心不下關在囚室的天風,所以決定放他一馬,讓你放他走,同時他也想放你自由,恐怕他早已料到自己會在這幾日內在鬼門關徘徊,可他竟還關心著你的後路!」冷無情越說越激動,「就連那花也是他親手摘下,每晚都趁你熟睡的時候進你的房裡放置的。」

逍楓幾乎不敢置信,「花不是你所擺的?」

「當然不是,我又不是吃飽太閒,」冷無情斷然否認,「我原本也不想承認少主會對你有什麼感情,但是我看他那麼痛苦的樣子,就連夢中也叫喊著你的名字,我終於明白他對你不是玩玩,而是認真的。」

逍楓心亂如麻,頓失分寸,紛亂的思緒在腦中亂成一團,原來這幾天的自由來去、床前的花、以及順利的釋放天風,都是澐瑞暗中特意的安排,可是他為什麼要為了他做這些像是要討他歡心的事?又為什麼會不顧自身安危的單獨闖入危險地帶?難道說真的如冷管家所言的那樣,他對自己是全心全意付出?

「你快去探望那個你在意的男人吧,」天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插嘴道,「我記得小時候在孤兒院曾聽院長提過文心蘭的花語,就是隱藏的愛,我想那個男人真的愛你愛得瘋狂了,又不會以言語表達,只有用最笨拙的方式表現他的愛情,你要是再不去見他,一定會後悔的,也許是最後一面也不一定。」看在那男人要放他一馬的份上,他就做做好事提醒眼前這個被愛卻渾然不覺的當事人。

「我立刻就去醫院,」逍楓臉色都青了,澐瑞愛著自己?為什麼他從來不說?為什麼要到生死交關的最後一刻才讓他知道?「冷管家,麻煩你開車了。」

冷無情哼了一聲,旋身打開後門走了出去。  

「那我們就在此分別吧,」天風面朝逍楓露出微笑,說出了道別的話,「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你打算去哪?」逍楓知道他不可能跟隨自己去醫院,只是他不希望這一別就這麼失去聯絡。

「我還沒有打算,普天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天風灑脫的揮揮手,「等我找到安身之所,我會再跟你聯絡。」  

「說定了,你一定不能食言!我會等你聯絡我的。」

「當然,你快去醫院吧,剛才那位冷面美人想必在車裡等你等得不耐煩了吧。」

經他這麼一催,逍楓連忙匆促的往外跑去。

靜寂的醫院病房幾乎聽不見一點聲音,只有心藏儀導器材靜靜的迴響著,四處是千篇一律的白色,像是宣告死亡般充滿了不祥的氣息,當逍楓一進房,醫生與護士全都自動退了出去,就像是要給他們獨處的空間般。

他一步步走向了澐瑞所躺的病床,越是接近心臟越是不安得厲害,擔心受怕著他會再也見不到澐瑞,他惶恐的走到了床前,拉個椅子上坐了下來,只見澐瑞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原本生龍活虎的眼睛如今沒了生氣的緊閉著,原本健康的唇色如今泛著嚴重的青紫色,面色是如此的憔悴,渾身古銅的皮膚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與繃帶,身上到處都是打鬥受傷的傷跡。

「澐瑞?」逍楓憂懼的注視著面前不成人形的男人,這真的是他嗎?那個高大威武、總是逞著威風的強壯男人嗎?前幾天整個人還好端端的出現在自己身前,怎麼才隔了幾天就變了個樣子?

「明知危險,你為什麼硬要闖關自找死路?」輕輕的摸著他像蛇般蜿蜒的傷疤,逍楓心疼得不得了,「是我逼得你如此做嗎?」  

男人沒有說話,像死了般靜止的躺著。

「你回答我!回答我!」逍楓撲上前去在他耳邊含著淚聲的傾訴,「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挽回我的心嗎?」

逍楓死死盯著那個處於昏睡狀態的男人,不死心的再三說著:「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帶著雙胞胎遠走高飛,然後找一個比你更適合的伴侶,永遠的忘記你!」

澐瑞在生死徘徊間,依稀聽見誰在呼喚他的聲音,由遠忽近,聲音逐漸清晰,是逍楓!什麼!他要找別的男人忘記他!不!他絕不容許!一股強烈的生本能令他掙扎從死神的手裡脫身,及時從奈河橋前回頭,忽然間一陣強光照來,他猝然一痛,慢慢睜開了眼睛。

「澐瑞!你醒了?」逍楓抓住了他的手,眼眶微微泛紅。

「楓……」由於麻醉藥效尚未完全退去,澐瑞茫然的注視著霧中猶帶淚痕的臉蛋,以為自己看到是幻覺,「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逍楓快速起身,「你別說話,我去叫醫生來!」

澐瑞勉力撐開眼皮癡癡的看著他,連眨眼都捨不得眨,深怕他會消失,在意識過度的混亂之下,他並不知他已從鬼門關返回了人間。「不…別走…不要那麼快就消失在我面前…就算只是幻覺也好…我有句話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哭泣了……」

「我知道,你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了!」頭一次聽到他親口的告白,逍楓頓時流下淚了。

「讓我再好好的看你一眼吧……就算是死也了無遺憾…」他氣息虛弱的說。

「不要胡說了,你不會死的!」逍楓掩過面拭去淚,衝出房外去叫醫生來,「醫生,他醒了,你快來!」

聽到他的呼叫,醫生很快進房來,先是翻開澐瑞的眼皮,用從口袋拿出的迷你手電筒,接著又檢查他的心跳與脈搏,等到整個檢查完畢,澐瑞又沉沉睡去了。

「經我剛才檢查,一切都正常,恭喜你,他已平安渡過危險期了,」醫生面色嚴肅的說:「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謝謝你,醫生!」逍楓放下了高高吊起的心,慶幸澐瑞總算從鬼門關回來了,太好了!他差點以為他會永遠的失去他……

逍楓悄然無聲的退出了病房,當他走到門前,回首再望了一眼安睡中的澐瑞,靜靜的關上了門。

「你出來做什麼?為什麼不好好待在裡面陪少主?」去買飲料回來的冷無情正好與他撞個正著。

「醫生說澐瑞已經渡過危險期了,我想我沒有再留下來的需要了。」逍楓低下頭俯望著大理石地面。

「你說什麼?」冷無情憤憤不平的訓斥,「真虧少主對你那麼好,他現在受傷了,傷勢未癒,你就嫌麻煩不肯留在他身邊照顧他是不是?你到底有沒有天良?」

「不是這樣的,我並不是嫌麻煩,他會受這麼重的傷,我也需要付點責任,」逍楓眼簾低垂,「我與他兩人總是在彼此傷害,也許我們分開會比較好。」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也是這麼認為少主早點遠離你這個禍害才是上上之策,但是很可惜的是少主本人對你仍是執迷不悟。」

「所以我才想在他沉睡的時候默默的離開,請你協助我,」逍楓以沉重的心情說,儘管澐瑞深愛著他,儘管兩人前嫌盡釋,儘管他可以原諒他種種傷害他的過錯,但他再也不能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候一樣歡天喜地的投向他的懷抱,若無其事的回到他身邊,因為他千不該萬不該殺死了他的父親!「至於孩子們,跟著我只會吃苦,我不會帶走他們,就麻煩你多看顧他們。」

「你真的打算離開?」冷無情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是的,我走後請轉告他不要來找我,就當世上沒有這個人吧。」逍楓忍痛的做下了割捨。「這對他對我都好!」

「不准!我不准你走!」逍楓話才一講完,病房突如其來遭大力打開,澐瑞鐵青著臉,手持點滴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一副要摔倒的樣子。

「少主!小心!」冷無情見狀趕忙扶住他。   

顧不得傷口的痛楚,澐瑞一把緊緊攥住逍楓的手,死都不肯鬆開,「你哪都不准去!」

「澐瑞,你……」逍楓一瞬間呆若木雞,「不是已經睡著?」

「我…並沒有完全睡著,一聽到有人談話的聲音我就醒了,沒想到才一走到房門前就聽到你要走的話,」澐瑞面色青綠的咬緊牙關撐住,「你…想離開我到哪去?你就這麼捨得拋下我?」

逍楓想抽開手,又不敢太大力,怕會加重他的傷勢,只有任他去了。「我…們再在一起也只會彼此傷害啊!」

「你還在怪我是不是?你還是沒有原諒我?」

「不,當我看到你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早已決定要讓那些傷害都隨風而逝,我不再怪你,也不再恨你,只要你活著就好了,」逍楓強忍下抽痛的心,「可是我不能再待在你身邊,跟我在一起只會害了你!」

「是誰說的?誰敢對我和你有任何意見,我就宰了他!」即使受了傷,澐瑞黑道大哥的作風依舊強勢,身旁的冷無情臉色一度緊繃。

「跟其它人無關,完全是出自於我的真心,」逍楓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你就放了我吧,再糾纏下去也改變不了我想走的決心!」

再三的挽留竟只換得他的絕決,澐瑞一時怒急攻心,奮力的甩開了他的手,急喘著氣說:「你這麼想走的話,你就走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滾,你給我滾……咳咳…咳…」由於情緒太過激動,他頃刻間整張臉發青得厲害,喉嚨岔住了氣,再也喘不過氣來,兩眼一翻,身體就這麼失去了平衡。

冷無情一驚,發覺身旁少主的重量整個往下沉落,手再也扶不住他,「少主!少主!」

「澐瑞!」逍楓察覺他臉色不對,緊張的往下一看,竟見到澐瑞下腹部開刀的部位整個滲出了血來,流滿了地板,他心一個抽緊,不!

「都是你害少主這麼激動!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饒過你的!」丟下了狂怒的警告,冷無情前去按下護士鈴。

逍楓呆然的抱住澐瑞的身體,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故意要激他的……

「你們在做什麼?我們醫護人員拚命把人救回來,結果你們又把病人氣得情緒激動,以致於開刀的傷口整個裂開,是想殺了他不成?」在經過一番緊急搶救之後,醫生走出來扯下面罩,嚴詞厲色的訓斥著頭低低的逍楓與守在一旁的冷無情。

「真的非常抱歉,」逍楓面色泛白的認錯道,不斷在內心譴責著自己,「這都是我的錯!」

「開刀病人最需要的是休息,由於打了麻醉藥的關係,他不會那麼快醒來,幸運的是傷口裂開不大,但下不為例,希望你們不要再刺激他了!」醫生沒有再苛責,只交待了幾句話就走了。

「聽到醫生的話沒?」冷無情瞪著他,「你最好守在他身邊一步都不離開,聽著,你再敢刺激他的話,我第一個不饒你!」

「對不起,我不會再刺激他了!」逍楓進到病房內,跪在病榻前,他撫去他額頭上的汗水,「我應該早點離去的,我在你身邊總是害你受傷。」

「我一直很想問你,你堅持要離開少主的理由是什麼?」冷無情走到另一邊,「少主這麼掏心掏肺待你,你還不滿足嗎?要知道有些人想要還求不到!」逍楓擁有的是他一輩子也得不到的寵愛,是他窮極一生也無法換得的青睞,然而他卻毫不珍惜。

「我知道他待我的好,」逍楓垂首凝望著澐瑞的睡顏,「但是他是殺了我父親的人,我沒辦法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冷無情沉默了數秒鐘,「如果你是對這事耿耿於懷的話,那你就錯怪了少主,你父親不是他殺的。」  

「什麼?」逍楓震驚的抬起臉。

「你父親其實是自殺的。」

「自殺?」

「正確來說是被債務逼的,」冷無情娓娓道來未曾揭露過的真相,「當時他所積欠的債務,一共是3億元,其中有大半是向我們御華幫所經營的地下錢莊所借,照規矩我們都會派兄弟向他索討債金,大概是禁不住天天被討債的壓力吧,他有一天突然沒有預告之下丟下你一個人跑掉了,雖然少主已有意要拿你來抵債,但依然暗中派人四處搜尋,一個月後在一間廢棄的工廠,無意間發現他上吊自殺的屍體與旅行袋,身上沒有一毛錢,只有一封寫滿了對不起的遺書,恐怕是已山窮水盡,走頭無路才會走上絕路,不過少主怕你傷心,一直沒有告訴你父親身亡的消息。」

「那澐瑞為什麼要對我說是他槍殺父親的?」冷無情這番詳細的說明打亂了逍楓的思考,是真的嗎?父親並非他所殺?

「你也明白他想保護你免遭於敵人毒手,為了早點引出幕後敵人現身,只好製造你和他之間彼此仇恨的假像,以取得先機、突其不備,本以為只要事後解釋一番你就能諒解,倒是沒料到你一直誤解到現在,」冷無情美麗的鳳眼射出冰般的鋒芒,「你失去了三年多的記憶,自然是不記得父親跑路的事,我是不知道你哪一天才會恢復記憶,但是你誤會少主是殺父仇人,害他受傷,我就不能忍受!」

「是我誤會了他嗎?」逍楓手指顫抖的拂過澐瑞的頰邊,一滴淚悄然滾落,「我真的不記得,為什麼他從不告訴我?」

「你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嗎?他說了你就會信嗎?」冷無情毫不容赦的點破,「是誰一直把少主當壞人看!」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你該說抱歉的對象不是我!」冷無情舉步往門口走去,「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他關上了門離開,留下逍楓一人面對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男人。

「原諒我!」逍楓將臉埋入兩手內,「這樣我們也算扯平了是不是?你欺瞞了我,害我受那麼大的苦,而我也同樣的誤解了你的用心,儘管你待我多好,我還是將你推得遠遠的,逼得你不顧死活的跑去和人械鬥,住進了醫院裡,差點有生命危險,現在又害你受傷,所以我決定不再跟你計較過去的事,讓我們重新來過,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將你推開了!」

翌日,逍楓一夜未眠,為了糞意澐瑞的狀況,他半刻都不敢闔眼,握住了他的手,深切期盼他盡早恢復意識,他有太多話想要告訴他。

「唔…」這時白色病床上開始有了動靜,逍楓親眼看到澐瑞眼皮動了幾下,顯然是清醒的前兆。

「澐瑞…」他掩不住喜悅的心情。

澐瑞漸漸的甦醒了過來。

「你醒了?澐瑞!」

當澐瑞一睜開眼,看清楚來人的面容後,一瞬間露出了閃閃的驚喜光芒,但轉瞬間消失在眨眼之間,再度睜眼時,他的臉上覆上了遙不可及的冷傲神色。「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被他明顯不歡迎他在的口吻所震住,逍楓恍若冷水潑下,呆若木雞。

「出去,」澐瑞揮開了他的手,冷冷的說:「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離開我嗎?那就快滾,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陰魂不散了!」

「我很抱歉昨天我說的話傷了你,我真的很後悔,」逍楓回過神來,想到是自己說了那些絕情的言語,也難怪他會反應這麼大了,內疚與懊悔的念頭充斥在腦海間,他得快點跟他解釋清楚、徹底的坦白心聲才行,「我一直以為你殺了我父親,就像有個瘩在我心裡,讓我無法坦然的與你再在一起,總覺得對不起死去的父親,揮之不去的罪惡感與對你的愛始終在我內心糾纏,折磨著我,所以我才會說出那樣的話,直到冷管家親口證實父親是自殺身亡的,我才明白我誤會了你!」

澐瑞無動於衷的盯視著他,眼神依舊冷漠,「我的解釋我待你的用心你一概不聽不理,倒是他人的說詞你卻一下子就相信了!好個糾纏折磨,我的愛有這麼令你為難嗎?」他帶著譏諷的語氣說著。

「不,」體諒到他的心情,逍楓忍耐著一切的冷嘲熱諷,真情流露的表達:「我不是那個意思,對於那些日子一直將你拒之門外,無視你對我的心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為我不知道你愛著我,我以為你只是把我當玩物,才會擺出那樣冷淡的態度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你,不聽你任何的解釋,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對你忘情,但是我錯了,我從來沒有辦法忘記你,也沒辦法真正恨你,當我聽到你中槍可能危及生命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會失去你。」   

「所以呢?」澐瑞面無表情,「現在你清楚了,才想留在我身邊了?」

「是的,請你相信,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走了,」逍楓再度握住他的手,鼓起勇氣表白他的愛,「我愛你,到現在依然深深的愛著你。」

「真是感人肺腑的一番告白!」澐瑞臉上毫無動容之色,「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嗎?該不會是你看我受傷了,才感到內疚的臨時改變了主意想留下來照顧我了?我告訴你我陳澐瑞還沒這麼窩囊到需要你來同情我!」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不是出於同情也不是內疚,」逍楓不死心的趨上前抱住他,「我是真的愛著你!我不要離開你!」

「走開!」澐瑞怒聲咆哮,「我不需要,你快給我走。」

「不,我不走!我說了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就不會更改!」

「你是沒有耳朵嗎?叫你走還死賴著?」澐瑞見他不肯離去,使勁的舉起手用力一揮,試圖要甩開他纏住不放的身體。

不料他這麼一揮,逍楓在毫無防備之下一時重心不穩,竟整個人往後跌去,好死不死的頭部去撞到了堅硬的牆壁,只覺一陣劇痛襲來,滿眼冒出金星,眼前一黑,他陷入了昏暗的深淵。

「逍楓?!不!!!!!!」最後聽到的是澐瑞那驚天震地的叫喊。

感到一陣刺眼的強光照在了眼皮上,逍楓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全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燈光、白色的牆面與擺設,這是什麼地方?看起來像是醫院,可他怎麼會在這?逍楓昏昏然的轉動著眼珠,在一片白茫茫的視野間剎那間衝進了一張焦急擔憂、看似心力交瘁的容顏。

「你醒了?真是擔心死我了!」澐瑞欣喜若狂的上前擁住了他,表情誇張得像是幾百年沒見到他似的。

「澐…澐瑞?」逍楓僵住不敢亂動,就算他再怎麼不察也絕不會忘記眼前這張混世大魔王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一副驚喜的樣子?混亂之中,他試著回想腦裡殘存的記憶體,記得澐瑞那位男扮女裝的弟弟來拜訪他,談了一些話之後不久,澐瑞就回來把他弟弟趕走了,可接下來的記憶就這麼斷絕了,後來怎樣他完全沒有印象,只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等醒來後他就在這裡了。

「都是我不好,才會害得你失足,」澐瑞用懊悔莫及的語氣在他耳邊傾吐,「我不會再對你那麼粗魯,我不該不相信你的真心告白,可你也要答應我從此以後不准你再這樣嚇我了!」

「告白?」逍楓兩眼張得大大的,「你在說什麼?什麼告白?」

澐瑞很認真的將臉湊近他,「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哦,你就算否認也沒用,我親口聽見你說的話,還不止一次。」

「咦?」逍楓一頭霧水,大魔王今天有點怪怪的,一向凶悍的眼睛竟然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閃閃發光,說話還特溫柔,是吃錯了藥嗎?「我說了什麼話嗎?」

「你是故意的還是裝傻啊?」澐瑞反常的不急也不氣,柔聲細語的用唇在他頰邊磨擦。「別告訴你不記得了哦,我不准你賴帳哦!」

「可是我真的是不記得了啊!」逍楓很無辜的說,很想要大魔王不要靠他那麼近,他的鬍渣刺得他好癢哦,可是在他淫威之下他不敢抗議。

「你………」見他兩眼清澈無邪,不像是在扯謊,澐瑞終於注意到不一樣的地方了,「真的不記得了?」

「是啊,我只記得你把弟弟趕走了,接下來的事我就沒有記憶了。」逍楓怯怯的照實說明,深怕說不好會惹惱他。

「你該不會是恢復記憶?」

「恢復記憶?怎麼回事?」逍楓不解其意的歪著臉。

澐瑞驚喜參半,驚的是他想起了三年的記憶卻獨獨遺漏了失去記憶期間所發生的種種,喜的是他忘了那些日子的傷害與痛苦,可以重新來過。「發生了一點意外,讓你失去了三年多的記憶,現在你總算恢復記憶了!」

「我失去記憶?」有嗎?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記得?

「這之後還發生了很多事,但都不是很愉快,你忘了也好,只要你記得我就好了!」澐瑞如獲至寶似的將他抱進懷裡。

逍楓的臉被迫緊貼在他的胸上,都快不能呼吸了,心想我當然記得你這個混世大魔王了!化成灰都認得!就在這時他發現了澐瑞身上一道道械鬥的傷痕還有腹部的位置也包上了白色的繃帶。「你受傷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這是愛的證明!」澐瑞說出意味不明的言語,「想知道的話,我會用我的身體好好跟你說明的。」他貼在他耳朵上吹了一口氣,舌頭挑逗似的舔了一下。  

「哇!不…用了!」逍楓聽得寒毛直立,他有不祥的預感,這個大魔王真不失好色本性,說不到兩三句又要對他動手動腳了?「我不想知道了。」

「那怎麼行了!」澐瑞將他抱在自己的大腿上,「你失去記憶的這些天,我忍了很久沒碰你了,你說要怎麼補償我呢?」

「我不記得啊,」瞧他心平氣和的說出恐怖的話,逍楓急著想逃脫,希望免於他色色的魔掌,被做下去還得了?不虛脫才怪!「你還受傷著呢!」

「原來你這麼擔心我,」澐瑞牢牢捕抓住他,「不過你放心,這點傷一點也不會影響我的「威勇」,保證會讓你飛上天!」

「不要啊……」逍楓臉色大變的慘叫著,誰快來救他,這個非人的野獸!但很快就轉為令人難為情的呻吟,在他身下紅著臉逢迎相合……

保持著結合的姿勢,澐瑞深深吻住他的朱唇,感謝上天給他新的機會,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開他的手,不管未來會發生任何不可預測的事,他都要與他攜手渡過一生,逍楓永遠是他最愛的人,現在他不明白無所謂,在往後漫長的日子他會慢慢告訴他的。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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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virgoyi英雄救美, 獲得現金11Ds幣.


有時記憶喪失是一件好事,讓人望去痛苦的回憶
,雖然會認為慘忍但是為了他人好,凡事就不要去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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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喜歡這篇,太虐了
而且我覺得,
雖然小攻是為了保住小受的命才這樣做,但還是太殘忍了。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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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都蠻喜歡這為大大的作品,
但是看到這篇的男「豬」角就很難喜歡這篇文章啊!!!!
即使以愛為名,也不可以這樣的傷害啊!!!!
一但心中有了疤痕就很難在相信了!!!!
只有忘卻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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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HuanYu 於 2008-10-7 12:35 AM 發表
一直以來都蠻喜歡這為大大的作品,
但是看到這篇的男「豬」角就很難喜歡這篇文章啊!!!!
即使以愛為名,也不可以這樣的傷害啊!!!!
一但心中有了疤痕就很難在相信了!!!!
只有忘卻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看到他為了設下圈套~

在小受面前跟別的女人上床...

只想說~~~~暗!!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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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米莉玩小豬樂園, 獲得現金7Ds幣.


感覺有點……
唉~~小攻太過自我主義了吧…
雖然說小受很遲頓,但是…小攻那個性也讓他受了很多的苦呀…
太口憐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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