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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兄弟戰爭)長姐如母》作者:淵楽【完結+番外】短篇。

《(兄弟戰爭)長姐如母》作者:淵楽【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6437個瀏覽者
文案:

朝日奈君理。
下有十三個多才多藝的弟弟,上有一個愛著孩子勇敢尋求真愛給孩子們一個家的媽媽。
作為一個長姐,朝日奈君理的人生註定要作為一個母親。
長姐如母啊。
全文講十三釵的幼時,也就是劇情前。作者只看過動漫,劇情錯誤請原諒。
本文基本無cp,不排除作者後期抽風定男主。
不黑繪麻。繪麻是我女神!我最大目標就是娶了她!十三衩都是浮雲!
女主弟控妹控母控,性格就是一般人。

內容標籤:種田文 少女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朝日奈君理 ┃ 配角:朝日奈十三衩,繪麻女神,美和媽媽 ┃ 其它:兄弟戰爭,溫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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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第一步

  大概早上6點,大概二十歲的女人抱著一個兩歲半的黑髮女孩坐在公園的椅子上。

  女人抱著孩子的手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緊,臉色也越來越白。

  「媽媽……難受。」女孩難受地叫出聲。

  「抱歉君理。」女人低下頭,趕緊放鬆手。

  被叫做君理的女孩子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年幼的她不能理解為什麼爸爸很少回家,為什麼媽媽會哭泣,為什麼……要來這兒。

  「媽媽,爸爸呢?」君理問道。

  「他……快來了。」女人苦笑道。

  君理聽完之後高興地低頭發著呆。

  女人等了很久,最終等到的還是一通電話。

  「美和……我們還是離婚吧。」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嗚哇——」美和想要大聲喊叫,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就在身邊還是強壓著心中的悲痛。

  「君理,我們去找爸爸吧。」

  「好啊。」女孩子應得愉悅。

  美和將君理放到地上,牽著她的手慢悠悠地向前走著。

  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君理也習慣了,自從學會走路之後,她就得經常練習走路了。

  那個男人看起來過得很好啊。

  美和嘲諷地看著在房子前不耐煩的黑髮男子。

  她強裝淡定,說道:「我們離婚吧。」

  「君理就由你帶吧,她不喜歡小孩子。」

  辦完手續後,男子這樣說道。

  君理一臉天真地坐在椅子上晃著腿,絲毫不知道自己爸爸已經不要自己了。

  「我知道了。」美和仰起頭,心中的驕傲使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我絕對會生活得比你好的。渣男。」

  話落,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美和帶著君理生活了一個月後,明白了單身媽媽生活十分不易。

  她聽從了自家好友的建議,去尋找真愛,給君理一個完整的家。

  好友不知道怎麼做的,找到了失蹤已久的自己的青梅竹馬。

  那個溫柔的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境遇之後,願意幫助自己。

  於是兩人結婚了。

  半年的朝夕相處,使得她懷孕了。

  君理每天都會陪著自己的媽媽,但相處時間較長的是自己的後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美和發現時,君理的性格與後爸已經很像了。

  第二個孩子是早產兒,早產了一個月。

  他出生時,全家都開心哭了。

  希望他像父親一樣儒雅,取名為雅臣。

  「君理,要好好對弟弟哦。」美和溫柔地將雅臣抱給君理看。

  「好醜。」君理猶豫了一會兒,「不過很可愛,像只猴子。「

  「小孩子都是這個樣子的。弟弟的名字與你很配哦,所以更要好好待他。「

  「有什麼關係?」君理小聲地說道。

  「君與臣啊。」美和理所當然地說道。

  君理用手指輕輕戳著弟弟的臉,小嬰兒有感應般地哭了出來。

  美和趕緊安慰雅臣。

  [弟弟好麻煩。]君理笑得燦爛,[不過很可愛啊。]

  「媽媽。」

  「什麼?」

  「我會做一個好姐姐的,即使以後不結婚不生孩子。\"

  「……你的後爸這幾天到底教了你什麼?」

  「這是秘密啊~」


長姐•第二步

  雅臣出生時,美和整天宅在家裡學做一個合格的主婦。

  君理則與後爸一起在外玩。

  後爸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真的很溫柔。他沒有因為君理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而對她不好,相反,比起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對君理顯得更親昵。

  「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生在我意料之外啊。」後爸尷尬地摸摸鼻子,說道。

  君理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她還是順著後爸的意思問道:「為什麼是意料之外的?」

  「因為我和美和之間只是……」後爸並沒有覺得對一個馬上就要四歲的孩子說這些有什麼不好的,從沒養過孩子的他認為這些話很正常。

  君理似懂沒懂地點點頭。

  「後爸,我們去玩秋千吧?「君理腦子自動把這些東西過濾出去,扯著後爸的衣袖,天真無邪地說道。

  「好啊。「

  當父女兩個回家之後,他們就看到了美和正在嘗試所謂的黑♂暗料理了。

  「媽媽……你在做什麼?「君理的聲音本能地在顫抖。

  「料理啊。「

  「……美和,別做了。你身體才剛好。「後爸臉色蒼白。

  「哇哇哇——「雅臣適時地哭了。

  真棒!

  父女兩個在心中同時贊道。

  美和急匆匆地離開了。

  ↑這就是四口之家的幸福一天。

  不過,美和的命運似乎總是在被婚姻女神嘲笑。

  她又離婚了。

  原因?因為兩個人都找到真愛了。

  兩個人考慮討論了半天,最終決定將雅臣交給美和撫養。

  美和真的是一個好媽媽。

  雖然離婚之前她就找到了真愛,但那個男人較保守,說要再過幾天去同居等等什麼的。

  在君理眼中那個男人就是個渣男。

  離婚之後來了一發不說導致美和再度懷孕還死活不肯接受這樣的,說不確定孩子是誰的非要等孩子生下來再結婚。

  美和也總不好一天到晚待在家裡,家裡有兩個孩子,肚子裡還有一個,再加上她自己,四個人的錢得由她自己一個人掙。

  她拒絕了好友與前夫的幫助,並不是因為她聖母或怎麼樣。

  好友最近失業了,生活也並不是很如意。前夫已經找到了一個女朋友,但那個女朋友嫉妒心很強,要知道前夫給她錢,估計兩個人的情路就要坎坷了。

  美和臉皮沒有厚到這種程度。

  她學的是聲樂,也好運地找到了符合自己專業的工作,雖然工資較少,地位也低,但發展空間很大。

  當時君理四歲的時候,雅臣半歲。

  美和思考要不要讓君理去上幼稚園了很久,雅臣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保姆什麼的她不放心,工作的地方也不允許帶小孩子。

  最後,美和還是說通了幼稚園的老師幫忙帶一下雅臣。

  老師也是一個好人,她在管孩子的同時也在教君理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媽媽啊不姐姐。

  老師有一對龍鳳胎兒女,上小學一年級。

  老師每天都在中午時間細心教君理如何換尿布,如何泡奶,如何哄孩子入睡等等。

  或許因為家庭的原因,君理比一般孩子要早熟,也要更加聰明。

  一個溫柔貼心聰明的女孩子比留著哈喇子的小孩子要更加討人喜歡。

  美和預產期到了的時候,是在冬天了。

  那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也正值假期。

  雖然是那個男人的孩子,但他卻已君理和雅臣的存在為理由,不打算要那個孩子。

  美和很清楚,那個男人最近要升職了,他與老闆的女兒一直在攀關係。

  就是個矯情的人。

  那個生下來的孩子被取名為右京。

  右京比雅臣小了一歲半,比君理小了六歲。

  君理推遲了一年上小學,在家裡照顧做月子的美和和右京。

  君理在這幾個月中人|妻技能快被點滿了。

  美和大概休息了幾個月後就又去工作了,在君理在家搖著搖籃,哼著搖籃曲時,又找到了自己的真愛並以神速決定閃婚了。

  君理得知這個消息時,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同意了。

  在她過完上小學後的第一個生日後的第二天,她的四弟出生了。

  四弟取名要。

  美和終於打算安定下來好好照顧一下孩子,而後她因為與丈夫意見不合分了。

  新出生的弟弟要被他爸爸帶走了。

  君理上小學時,依舊保持著一副好學生的面孔。

  成績一直保持著前三的君理很受人歡迎,不過還是由人一定也不喜歡她。

  比如說她的後桌,一個長得特別像女孩子的男孩子。後藤然也。

  不過她們兩個的革命友誼在一節音樂課上正式建立起來了。

  一向全能的朝日奈君理居然唱兒歌跑調,讓全班的同學哄堂大笑,雖然他們不能明白什麼是跑調之類的,但君理滑稽可笑的音調使老師也偷偷笑著。

  君理第一次在學校中露出了真實的情緒。

  她臉紅透了,難受地垂下頭,就像一般人感到難受不堪忍受一樣,她也恨不得地上有條地縫讓她鑽進去。

  待她坐下後,後藤然也臉上是難掩的笑意。

  「喂,你這傢伙也不錯啦。我一直以為你是十項全能。」後藤然也明顯在諷刺人。

  君理很直接地在後藤然也的腦袋上用書狠狠敲了。

  然後後藤然也笑得更蕩漾了。

  「你個M。」

  君理用從當初後爸那裡學來的知識,冷靜地說道。

  「我對你很有興趣。我們做朋友吧。」

  「如果你願意明天穿裙子的話,我就考慮一下。」

  ↑君理你到底跟你的後爸學了什麼東西啊喂!

  君理本來是隨口一說,只當玩笑話,沒想到第二天,後藤然也居然真的穿了條碎花裙而且還紮了個麻花辮!

  「現在你願意了嗎?」後藤然也笑得一臉燦爛。

  「你這個BT。」

  所以說為什麼那麼奇怪的人會死活要跟她做朋友啊。

  最後君理還是耐不住盛情難卻[],君理在上學之後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在與美和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美和很高興,「感覺怎麼樣?」

  「還好吧,對方感覺很奇怪。」君理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不過感覺還好吧。」

  「姐姐……不要我了嗎?」剛剛上幼稚園的雅臣不知道怎麼理解的,淚眼汪汪地說道。

  「怎麼會呢?姐姐喜歡雅臣啊。」這樣說著,君理在雅臣臉上捏了一把。

  「姐姐。」右京突然叫道。

  「怎麼了?右京。」

  「我也喜歡姐姐。」

  「……我也喜歡右京啊。」

  美和笑著看自己的孩子們一起玩。

  君理果然是個很好的孩子啊。

  不過——美和神色複雜地用手撫摸自己的肚子。

  該怎麼跟君理說,那個渣男又回來了呢?


長姐•第三步

  「君理要好好對待光哦,他畢竟是君理的親弟弟。」

  無法理解。

  到底是有多厚臉皮的人才能不知羞恥地說出這樣的話呢?

  君理並不明白自己的親爸為什麼會回來,為什麼會和媽媽重婚。

  但她並不喜歡這個爸爸。

  尤其是他看她弟弟們的眼神。

  一種厭惡,嫌麻煩的眼神。

  男人的劣根性是多讓人討厭。

  君理聽到過自己爸爸說「為什麼美和要結婚啊?還有那麼多煩人的小鬼。」

  明明是他先離開的,卻反而怨起媽媽。

  所以說媽媽為什麼找到的真愛大部分都是人渣。

  果然只有後爸才是最好的嗎?

  君理一臉滄桑。

  「姐姐……」趁爸爸離開的一段時間,雅臣淚汪汪地抱著君理的腿。

  「新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怎麼會呢?」

  君理摸了摸雅臣的頭,抱起了一旁的右京「所有人都會喜歡雅臣和右京的,爸爸只是不太適應而已。」

  「君理,過來一下。」美和抱著光喊道,「收拾一下,我們去接要。」

  「……什麼?要不是在他親生父親那嗎?「

  「啊……那個……「美和笑得很勉強,」因為要喜歡我們所以要和我們生活呢。要很喜歡君理姐姐哦。「

  君理沉默地跟著媽媽,兩手牽著雅臣和右京。

  路邊風景的變化,讓君理不安地看著自己的媽媽。

  美和也察覺到了君理的心思,但她也只是繼續向前走。

  目的地是醫院。

  君理等人在門口的椅子上等待,美和一個人則不知道去了哪個病房。

  「小光聽話點哦,別哭。「

  君理不知道媽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照顧弟弟們是她的任務。

  回家後

  美和把兒子們交給君理,讓他們回房間自己玩,休息。

  隱隱約約地,君理可以聽見爭吵聲。

  「你偏要收養那個孩子嗎!「

  「說什麼收養!他也是我生下來的!「

  「反正還不是一個爸爸不要了的野孩子!「

  「你閉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因為嫌年輕女孩玩膩了來找我的嗎!你根本不想要跟我重婚!「

  「是又怎麼樣啊!誰知道你生了那麼多的孩子啊!「

  ……

  「姐姐……「

  「不要緊的。」君理笑道,「有姐姐在。」

  「姐姐會保護你們的。」

  會一直保護你們的。

  「對了,姐姐給你們講故事好嗎?」

  這樣說道,君理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童話書。

  「很久很久以前……」

  這就是她能做的。

  小孩子總是嗜睡的,故事還沒講完,弟弟們就都睡著了。

  君理小心地給三個孩子蓋上被子,熄了燈,關上門。

  「晚安,親愛的弟弟。」

  客廳裡,只有美和一個人坐在那不出聲地哭著。

  「媽媽,不要擔心,我,雅臣,右京還有要和光都是媽媽的孩子,我可以照顧媽媽和他們的。」君理不受控制地跟著媽媽一起掉淚。

  「君理……」

  「我最愛媽媽了,所以,媽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了,我也已經兩年級了,比媽媽想像得……要更加成熟哦。」

  「媽媽想做什麼就盡情去做吧。」

  「君理……這都是誰教你的?」

  「是爸爸。」她唯一的爸爸。

  一年後。

  「媽媽,新生的弟弟們很可愛哦。是三胞胎,有兩個傢伙長得很像。」

  「是嗎?太好了。」雖然已經生了很多孩子了,但美和對新生兒的出生每次都是喜悅的。

  君理本來考慮著不想上學了,學校的知識並不難,缺些課的話對她來說影響不大。

  「不行,君理要好好學習。不然怎麼做弟弟們的榜樣。」

  果然被拒絕了。

  「啊,君不想上學嗎?那我也不上了。」去學校和後藤然也說起時,他一臉無聊地說道。

  非常習慣的,君理抄起書往後藤然也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都說了不要叫我君啊,好好叫名字。」

  「才不要,『君』很棒啊。」

  「哪裡棒了啊,你這個m。」

  「安靜一下啊你們兩個要上課了。「

  君理的同桌說道。他是個非常喜歡安靜的人,每次君理和後藤然也吵架時,他都一直很不耐煩。

  「小敬就不要這樣說了啊,然也和君理不是很有趣嗎?「後藤然也的同桌說道。

  她是一個非常惡趣味的人,總是喜歡捉弄他人但卻是老師眼中的好好學生。

  歌代敬太郎和遠山圓子。

  是朋友。

  遠山圓子是一個自然熟,從這點來說她到與她的同桌很像。

  只不過一個是s,一個是m。

  「我和小然也會一直跟著小君理的。不管君理以後去哪裡,上什麼中學大學,我們也會一直跟著你的。「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吧。我們現在才國小四年級。「歌代敬太郎一如既往給兩個人潑涼水。

  「其實小敬也很喜歡小君理的吧?「

  「……「

  「你看——「

  看著這三個人,君理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你們三個啊……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因為是朋友啊。「

  三個人都在笑。

  遠山圓子笑得燦爛,後藤然也笑得欠揍,歌代敬太郎笑得……奇怪。

  「啊,因為是朋友啊。「

  君理笑得溫和。

  不知何時,[朋友]聚集在了她的身邊。

  得友如此,三生有幸。

  「說起來,今天我們去小君理家玩吧?「突然遠山圓子說出了這句話。

  「好主意啊。「後藤然也點頭。

  「等等……「

  「那就這樣決定了。「

  「你們好歹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啊。「君理小聲嘀咕道。

  她收回前言,這三個人明顯就是損友。

  「君,你的家是在那邊嗎?不是另一個方向嗎?」放學後,後藤然也奇怪地看著君理走向另一個方向。

  「啊,因為還要去接弟弟們啊。他們正在上幼稚園。」

  「小君理真是個好孩子。」

  「要來的話,就跟上。「

  「好——「

  無論你到哪兒,我們都會一直跟著你的。

  「酒井老師,雅臣和右京他們今天有沒有給你惹麻煩?「

  「是君理啊。朝日奈他們都很乖哦,所以說不愧是你的弟弟們。「

  「我們家裡沒有人有空所以每次都要弟弟們托給老師真不好意思。「君理禮貌地說道。

  這時候。幼稚園中的小孩子都已經走掉了。就只剩雅臣和老師他們。

  總覺得對不起他們。

  「姐姐!你來了啊!「雅臣幾乎是跳到君理身邊的,而右京則跟在雅臣身後。

  「嗯,今天有沒有乖乖的?有沒有好好和朋友們相處?……」

  「嗯!」兩個孩子都點著頭。

  「那就好。」

  「要他們呢?」君理問道。

  「在裡面睡著了。」酒井老師用手指了指辦公桌後面的小床上,「他們都很乖。」

  「睡著了啊。」君理走近床,弟弟們睡得正香甜。

  「要,光醒醒,起床了哦。」雖然並不想叫醒他們,但一想到都睡著的話就不好帶回家了。

  「姐姐?」要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抱。」

  「乖。」君理捏了捏要的臉,「自己下來走吧。」

  「好。」要乖乖下床。

  「光也別裝睡了,快下來。否則姐姐要生氣了。」

  「好吧……」光撇嘴,不情不願地下來了。

  「雅臣和右京要快拉住要和光的手哦還有……」君理看向一旁一直在當背景板的三人,「幫忙抱一下我的弟弟吧。」

  椿,梓,棗。

  君理小心地抱起棗,儘量不吵醒他。

  歌代敬太郎和後藤然也分別抱起椿和梓。明明兩個男生卻比遠山圓子要細心。

  「這就是『弟弟』嗎?」遠山圓子手放在頭後,不爽地走著。

  ——為什麼要對他們那麼好呢?

  遠山圓子看著與弟弟們談笑的君理,心中變了味。

  ——明明我那麼喜歡小君理。

  ——為什麼要對他們那麼好?

  ——這樣,好討厭。


長姐•雅臣篇(1)

  朝日奈雅臣今年11歲。有一個比他大3歲的姐姐以及……一群會爭寵的弟弟。

  雅臣並不討厭自己的弟弟們,但在自己和姐姐相處時跑出來的弟弟們總是會讓姐姐把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

  這真是……令人無語啊。

  不過這幾天他到有非常感興趣的地方,所以寬容地決定不再和弟弟們較真了。

  在外國工作著的媽媽突然帶回了一隻狗,據說是帶給姐姐的。

  「真是的……「他記得當時姐姐無奈地接過了媽媽的禮物,」媽媽你是為了鍛煉我養動物的能力才帶來的嗎?「

  「姐姐,能把小狗給我養嗎?「

  雖然是長子,但其實他和其他幾個弟弟一樣,都一直在被姐姐照顧。

  他啊,想體驗一下照顧其他人的感受,弟弟們已經被姐姐照顧得十分周到了。

  「可以啊。「姐姐把小狗交給了他,笑道,」雅臣要好好照顧它啊。「

  「好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君理覺得最近雅臣聽話得很不對勁,整天除了上學寸步不離地繞著那只小狗轉,不過君理還是感到很欣慰,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自家弟弟願意開始照顧人【狗】了,真是太好了。

  這樣的話自己也有更多的精力去照顧其他弟弟了,今年媽媽似乎收養了已逝好友的孩子,他還沒有適應朝日奈家的生活,每次都是一個人縮在角落裡,作為長女她有必要關心這個弟弟。

  ……還有那些最近吃錯了藥的弟弟們。

  想起這個,君理感到自己的太陽穴在隱隱作痛。

  不知道為什麼那三胞胎突然說不想要上學了,整天窩在家裡,再加上學校中學園祭快到了事務多和媽媽已經正式成為歌唱家,準備長期待在國外忙著事業這幾天應該不能回來了。

  「椿,梓,棗我們來談談人♂生吧。「

  「不要。「

  「為什麼不肯去幼稚園呢?「

  「因為那裡很無聊啊——「

  「是椿強迫我們的。「

  「哎?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說啊。「

  「都別給我說了!給我去上學啊!「

  對這幾個傢伙果然不能有好臉色。

  說正題,雅臣這幾天一直在照顧小狗。

  動物們都是天真的,給它們食物吃,對它們好,它們就會全心全意地對人好。

  就是這樣,才讓人放不下它們啊。

  一直被照顧的雅臣初次體驗到照顧其他人時有一種滿足感。

  在接下來的便是覺得麻煩。

  要按時洗澡,按時餵食,處理糞便,惹受不分白天黑夜的亂叫以及滿地的毛。

  這樣想起來還是和弟弟們鬥智鬥勇更好。

  「姐姐……照顧起來好麻煩。「

  「姐姐當初照顧你們時也是這樣的,你們那時候的身體還要更加弱,要小心著涼,半夜還要起床看看你們有沒有踢被子。」說到這裡,君理似乎想起了什麼噗的笑了出來,「就連現在,你們的飯菜還是要好好考慮在做的——再說,雅臣不是長子嗎?這次可是個小試驗,雅臣可要好好做。「

  「……是的,姐姐。「

  「就當是跟姐姐的約定吧,千萬別放棄他們。來——勾手指。「君理半蹲著,伸出小拇指。

  「嗯。「雅臣同樣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君理的小拇指,」這是和姐姐的約定。「

  這是獨屬於兩個人的約定。

  雅臣比以前更用心地去照顧那個脆弱的小生命,在看著它歡蹦亂跳的萌態時,心中被一種滿足感填滿。之前自己做的都是有價值的。

  ——姐姐照顧我們時心中就是這樣的想法吧?

  又是一天。

  屋外,和煦的風吹過枝丫,灰色的鳥兒用黃色的尖尖的嘴巴啄著樹枝,發出有規律地「噠噠」聲。年輕的戀人們帶著一種甜膩的氣息以及說著讓人忍不住買汽油的衝動的的甜言蜜語走去。

  「姐姐,我帶小白去散步了。」雅臣興奮地喊道,沒等君理回話就離開了。

  「雅臣哥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嗎?」椿悠閒地躺在沙發上看動畫片,身邊坐著與他形影不離的梓。

  「啊啊,果然動漫是最棒的。「

  「椿,過來幫忙!」

  「為什麼姐姐總是叫我啊!」

  「……閉嘴,快來幫忙。」

  「好——」椿懶洋洋地應道。

  雅臣興致盎然地牽著名為小白這種爛大街名字的狗在外面逛著。

  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出來,感覺很新鮮啊。

  「小白,我們要去公園哦。「像是自言自語般地,雅臣沒有看路反而一直注視著已經長大了的小狗。

  「didi——「

  周圍似乎有車鳴聲,不過雅臣並沒有特別在乎。

  驀然,有人用力抓住了雅臣的肩膀,使得雅臣痛得松了手。

  小狗一如既往地向前走去。

  「小孩子走路小心點啊,現在是紅燈,別被車撞死。」雅臣回頭看去,抓住他的是一個大概十幾歲的少年,他面色冷淡,不知怎麼地,雅臣覺得這個人總有些眼熟。

  那人仔細看了眼雅臣,仿佛想起了什麼,剛想開口說話便被碰撞聲打斷。

  汽車與什麼東西的碰撞聲以及周圍人吵吵嚷嚷的聲音一時間充斥在雅臣的頭腦中。

  他僵硬地回過頭,滿目都是紅色,鼻子能聞到的便是一股讓人想吐的氣味。

  ——紅色紅色紅色紅色紅色紅色!

  全都是紅色!

  令人噁心的紅色。

  ——這是血的顏色。

  熟悉的身影躺在那兒,身下還在流著」血「。

  ——頭好痛。是要炸開了!

  與姐姐失約了啊……

  他最重要的「朋友」……消失了,消失在【血】中。

  *****小劇場******

  #關於被叫去幫忙的椿和新弟弟#

  椿【無聊地靠在牆上】:姐姐,所以說你的幫忙就是這個嗎?

  君理【想揍弟弟卻又不捨得】:因為家裡面就你最歡脫啊。

  新弟弟:……【這兩個人在煩什麼啊】

  椿:歡脫什麼的這是表揚還是批評啊!

  君理:快點給我逗他笑啊!琉生到家裡面也很久了,結果還是一臉憂鬱地縮在角落裡,你想辦法解決。

  椿:姐姐明明對其他人都很溫柔為什麼對我這麼暴力啊喂!

  琉生:……【所以說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啊】

  椿: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面向琉生】你這傢伙快給我笑啦……痛痛,別扯我頭髮啦臭小鬼!

  琉生:……【這是個不錯的愛好【笑】


長姐•雅臣篇(2)

  雅臣是不是出去太久了。

  看著門外逐漸昏暗的天空,君理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原以為雅臣只不過是出去逛逛就回來,有幾次到同學家去玩,天黑前也總該回來了。

  「姐姐,有電話找你。」

  「哦,來了。」君理隨口應道。右京把電話聽筒交給君理。

  「喂,是阿敬啊。」君理說時又掃視了一遍客廳,看到想要偷偷跑出去的椿一行人時,趕緊呵斥道,「啊,不是說你,是我弟弟......雅臣在你那兒?!好的,我馬上就來。」

  掛斷電話後,君理扯過外套,大聲說道:「右京!姐姐現在要出去!你看好弟弟,尤其是椿他們小心別讓出門。」

  「嗯。」

  阿敬的家......記得是在車站那邊的。

  君理沒有選擇交通燈多的大路,而是危險度極高的小路。

  天快要全黑了,路面並不能看清楚。

  快點!快點!

  小路上沒有路燈,這讓一向有點怕黑的君理心中很是恐懼。

  雅臣他到底怎麼了?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君理就顧不上自己的害怕,用極快的速度向前奔跑著。

  當她跑到車站時,實在累得不行了,停下來吸了口氣,又繼續向前跑去。

  在君理看到房子門口的[歌代]時,加快了腳步。

  「阿敬,阿敬!」跟遠山圓子她們混久了,君理也變得不喜歡用門鈴而是直接喊叫了。

  門開了。歌代敬太郎驚訝地看著滿頭大汗,不斷喘著氣的君理。

  「朝日奈?」歌代敬太郎挑眉,說道,「你是抄近路來的?你不是怕黑麼?」

  「我弟弟呢?」君理著急地問道。

  「剛剛醒了,在沙發上哭。」歌代敬太郎看起來很無奈,「跟他說什麼也不回答。」

  「雅臣!」君理越過歌代敬太郎,一眼就看到了不停流著淚的雅臣。

  「姐.......姐.......」雅臣哽咽道,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自己姐姐給抱住了。

  「你這麼晚了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在阿敬家!你不知道姐姐會很擔心嗎?」君理聲音中帶著哭音。

  不管是歌代敬太郎還是雅臣都是第一次看到君理這樣失態的樣子。

  「對不起,姐姐...... 」雅臣低聲道,「我,我,失約了。」

  「因為我的過錯,小白它......死了。」提到這點,雅臣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再次落下,「明明和姐姐約定好了,我會好好照顧它的......結果它死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很可怕。」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君理很心疼這樣的弟弟。

  「雅臣乖,姐姐在,別哭了。小白看見也不會高興的。」君理拍著雅臣的背,用極其溫柔的語調說著。

  「好了,雅臣,我們回家了,弟弟們都等急了。雅臣是長子,所以擦乾眼淚,要做弟弟們的榜樣啊。」

  「嗯。」雅臣低聲說著。

  「好了,我們回家。」

  「真是麻煩你了,阿敬。」君理拉著還在不斷揉著眼睛的雅臣,向歌代敬太郎鞠躬。

  「不,只是碰巧看到罷了。」歌代敬太郎一如既往還是一臉面癱,他擺擺手。

  「那我們先走了。」

  「路上小心。」

  這次君理走的是大路,即使入夜了,但人還是很多。

  路過一個路口時,君理感覺得到雅臣更加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

  怎麼辦,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做?

  君理想要安慰雅臣,想要摸摸他的頭,但最後她只是輕聲歎氣,也更加用力地回握了。

  直到回家,姐弟兩人還是一直沉默不語。

  「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來,姐姐。」右京向回來的兩人點點頭。

  「姐姐,你怎麼才回來,我們餓了。」要撇撇嘴,摸著自己的肚子,「你看,它都在叫了。」

  「好,我現在就去做飯。」君理揉揉頭,走到廚房開始完成之前自己只做了一半的菜。

  她站在廚房裡,耳邊還能聽見在客廳裡那些還年幼的弟弟們在爭吵。

  也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會回來。君理想。

  啊,湯開了。

  「吃飯了。」照例,君理在開飯前喊了一聲。

  「啊來了來了。」

  看到所有人都到齊並安靜吃飯,君理松了口氣,對最讓人省心的右京說道:「我在樓上,吃完飯了來叫我。」

  她剛剛想起,自己的作業還沒有做完。

  「姐姐不吃飯了嗎?」

  「沒啊,姐姐在外面吃過了。」

  君理上樓後,打開自己的書包完成那只剩一點的作業。

  「姐姐,大家都吃完了,我和雅臣哥都已經把碗洗掉了。」右京站在門外說道。

  「欸?你們洗掉了啊,真是麻煩你們了。」原本想著要下樓洗碗的君理聽到這句話後,又欣慰地坐下。

  自己的弟弟們真的長大了啊。

  「但是.......」

  「但是?」

  「琉生吃完飯後,好像不是很舒服。」

  「什麼?」君理聽後,立刻跟著右京一起下樓。

  琉生正躺在沙發上,周圍圍著自己的弟弟們。

  君理皺眉,半蹲在琉生旁邊,看著人紅紅的臉,她把手背放在人額頭上。感受到的溫度之高讓她不免著急。

  「雅臣,幫忙去拿一下退燒藥,在書房的桌子抽屜裡。右京幫忙弄塊濕毛巾來。」

  「是。」

  「要去幫忙倒杯水吧。」

  「好。」

  這時候弟弟多也就有優勢了。

  處理好琉生後,君理揮了揮手,「你們都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了。我會看著琉生的。」

  「可是,姐姐你——」

  「我沒事的,你們去睡吧。」

  弟弟們就算在不放心也還是要回去睡覺。

  待君理緩過神來,就發現琉生一直在盯著她看,嚇了她一跳。

  「琉生,你也快點睡吧。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

  結果琉生還是沒有閉眼。

  君理只能投降,「要不先回房間吧。」

  朝日奈家雖然比一般人家要大,但房間並不是很多,所以就導致了兩三個兄弟睡同一個房間,而琉生是剛剛被領養的,對於他,其他兄弟都不怎麼親近,所以琉生也就跟君理一個房間了。

  把琉生抱上樓,放在床上後,琉生突然地說道,「........姐.......姐?」

  君理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道:「啊,是姐姐,是琉生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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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右京篇(1)

  朝日奈右京,在家排行老三。

  有一個早當家又聰慧的姐姐,他和自己兄弟的生活就變得意外得放鬆。

  他們似乎只需要管好自己,其他的事情姐姐都會做好,都會解決。

  他不知道自己還年幼的弟弟們怎麼想,但他和哥哥雅臣並不喜歡這種生活。

  他想幫助姐姐分擔點事。

  「沒關係的,雅臣和右京只需要考慮自己就行了,做飯這些事就交給姐姐好了。」不出意料,在他和雅臣提出要幫助姐姐分擔家務時,被姐姐拒絕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但不能避免,他和雅臣都歎了一口氣。

  「下次吧。」雅臣仗著自己是長子的身份,安撫地拍拍右京的肩。

  「姐姐就是這個脾氣不是嗎?」

  是的,君理姐就是這樣一個脾氣。

  不過,他不願意,這樣窩在姐姐的身後,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只會玩泥巴哭鼻子。

  「右京哥——來陪我們玩遊戲吧。」名副其實的熊孩子們嚷嚷道。

  「好。」

  右京比君理小五歲,在君理國三的這樣,他也不小了。

  比起天然呆的哥哥,右京更加得細心。

  他知道姐姐是班裡的班長,現在也是姐姐學習上的一個重要階段,每次他在夜裡都會發現姐姐依然在學習。

  嚴重的睡眠不足。

  「姐姐,教我做飯吧。我已經不小了。」他再一次嚴肅地提出了這個建議。

  姐姐抿了下唇,說道:「右京你是真的想學嗎?」

  一個男生學做飯畢竟也不是很好。

  「嗯。」

  「那我就教你吧。」君理最後還是同意了。

  右京欣喜地點頭。

  「你先學洗菜和切菜吧。」君理想了想說,「我的話一開始是沒有人教我過,大多都是慢慢來的。」一開始的時候,那些飯菜真的是絲毫不能下口的,那時候也多虧了老師。

  幸虧不是媽媽教的,否則天天就要吃外賣了。

  想起自己媽媽的料理,君理笑了起來。

  那時候家裡還沒有那麼多弟弟,有著爸爸和媽媽。

  弟弟們都很少見過媽媽,更別提吃媽媽做的飯了。

  「基本功是很重要的。」

  右京這幾天一直在與各種各種的菜奮鬥。

  飯桌上,光和椿抱怨道最近的飯菜似乎味道比起以前差多了。

  「有吃的就不錯了,別老是抱怨了。」君理笑著敲了敲兩個人的頭。

  右京的心情在看到自己切得亂七八糟的菜時就沒有好過。

  原以為是件輕鬆的事,但實際做起來卻很困難。

  果然很辛苦,姐姐。

  思緒向外散發著,右京沒有怎麼在意手中鋒利的刀,直到指尖傳來刺痛才反應過來自己切到手了。

  「右京!」站在旁邊的君理嚇了一跳,「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思緒集中點。痛嗎?」

  她將右京出血的手指放在嘴中,「等著,我去拿創口貼。」

  右京在切到自己的手指後就一直發呆,沒有怎麼在意君理的動作。

  「你這個笨蛋——知道疼了嗎?」君理小心地處理著右京手上的傷勢,斥責道:「以後做事一定要小心。」

  溫熱的手指輕輕按著右京的額頭,右京抬起頭,就看到自己姐姐像個笨蛋似的數落著他,眼中是難掩的擔憂心疼。

  不知怎麼地,他就笑了。

  「你這個笨蛋不知道疼嗎?怎麼還笑啊?」姐姐這樣說著說著,她自己也笑出來了。

  姐姐果然很辛苦。

  他想幫助這樣的姐姐,就算只有一點點,也讓她多休息一下。

  「姐姐,休息吧。」

  「欸?」

  「我會和兄弟們一起給姐姐做一頓豐盛的晚飯的,姐姐就去休息吧。「

  「可是你還沒學會……」

  「姐姐當初不也是一個人做的,沒人教的嗎?所以,我和兄弟們也一定會做好的。「

  君理張口本想拒絕,但看到右京堅定的眼神,就鬼使神差地點頭了。

  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固執地對媽媽說自己會照顧好弟弟們的,讓媽媽去好好工作。

  即使當時她還是一個很小的孩子。

  「我期待著。「

  「右京哥可把我們扯進了麻煩的事中。「兄弟中最吊兒郎當的椿說道。

  「椿。「與椿一直形影不離的梓狠狠地拍了一下椿的頭。

  「好痛啊,梓。「

  棗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哥哥,心中有些沮喪。

  「好了好了,就當給姐姐做頓飯好了,畢竟可以說姐姐可是從小就開始照顧我們了,就當感謝她吧。「好脾氣的長子雅臣說道。

  「不過,我們當中到底誰會做飯?「

  「……「

  一陣沉默。

  「這個要這樣做嗎?我覺得應該放水。「

  「什麼叫你覺得,我打包票這個一定是要先炒的。「

  「要不兩個都試試?「

  「最後再加一起麼?「

  「好主意。「

  聽著廚房中弟弟們吵鬧的聲音,君理不由得笑出聲。

  她與因為年經小而不用做飯的琉生坐在一起,等待著兄弟們的」大作「。

  「琉生覺得哥哥們做得會好吃嗎?「

  「……不。「琉生答道,他又補充說,」……一定沒有姐姐做的好吃。「順便附上了一個溫柔的笑臉。

  「呵呵,不一定哦。「君理揉亂了琉生的頭髮,」聽著他們吵吵鬧鬧的,不會很期待嗎?「

  最後灰頭土臉,衣服上沾滿水的弟弟們垂頭喪氣地端上了一盤黑色的食物。

  琉生用勺子舀起一點點,輕輕嘗了一下,表情十分複雜。他說道:」我吃飽了。「

  這讓本來就失望的弟弟們臉上蒙上了一層更深的黑。

  君理嘗了一下不明的食物,又幹又鹹而且還燒得很焦。

  「很好吃。「君理說。

  「我會把它都吃完的。「

  君理現在能理解媽媽一開始嘗試自己的那盤菜嘴上說著不好吃,但最後卻仍然吃完了以及那些不斷吃著那些還不好吃的料理的好友們了。

  「等等,姐姐……「

  「沒關係的,等姐姐吃完就再給你們做點好吃的作為獎勵吧。「

  「我要吃漢堡肉。「琉生開口道。

  兄弟們:你不是剛剛吃飽了嗎混蛋!


長姐•過渡篇 (1)

  朝日奈家的男孩子們都不是很喜歡自家姐姐的朋友。

  後藤然也。遠山圓子。歌代敬太郎。

  佔用了姐姐的時間,還喜歡挑撥離間。

  還有他們對姐姐的佔有欲強到變|態。

  「君理醬~」性別不明的[?]後藤然也在一群人仇恨的眼神中依舊坐的舒坦。

  「過幾天一起去玩吧~」後藤然也在君理看不到的地方吃完了弟弟們的零食,然後又恍若無人地趴到君理身上。

  「.......然也你別鬧。我在做飯。」

  「那去嗎?」

  「.......星期幾?」

  「啊啊啊,這個隨便你好了~反正只要你提要求,我們都會答應的~」後藤然也笑著,忽視了腳邊一群小鬼頭的攻擊,再次將自己的重量壓到君理身上。

  君理停頓了一下,也任著後藤然也去。「我有時候還是很懷疑你這傢伙的性別。」

  這麼粘人,眼中完全沒有性別意識,也從不在乎他人的想法。

  隨心所欲。

  這是她的第一個朋友。

  「我也是。只要你們有要求我也會答應。」君理低聲說道。

  後藤然也眼睛剛剛高興地眯起,就聽到了一句讓人沮喪的話。

  「只要跟我弟弟沒起衝突。」

  後藤然也,再一次討厭起這滿地的小鬼頭。

  「今天要留在這裡吃晚飯嗎?」

  「......不了。」

  「誒?」君理叫道,她原本也只是象徵性地問問,也比平常多做了點。後藤然也這傢伙一直喜歡賴在這裡,今天這一次倒是出人意料。

  「啊,今天有一群討人厭的來了。」後藤然也說這話時皺著眉。

  「我先回去了。下次一起玩哦~君理醬~」後藤然也正經的時光很少,他又恢復了蕩漾的口吻 。

  「路上小心。」

  君理歎了口氣,將火關掉。

  對於這三個朋友,她真的不是很瞭解。

  「右京來幫忙把飯菜盛一下,雅臣看好弟弟們。」

  「嗯。」

  多久了?

  這樣的畫面多久了?

  君理一時有些恍惚,在她的印象中昨天雅臣他們似乎還只是會扯著她的手撒嬌的小孩子而已,現在——

  「姐姐,你去休息吧,剩下的菜我可以做了。」比起一開始做飯做的一團糟,右京這幾年來似乎是對家務越來越熟練了,味道也越來越不錯了。

  「叮咚——」

  門鈴響了。

  「來了。」君理應道。

  開了門——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依舊年輕的美和笑著跟震驚的君理揮揮手,她另一隻手牽著一個看起來靦腆的小男孩,身後有一個大的行李箱。

  他看到君理將視線投向自己,羞紅臉往美和媽媽身後鑽。

  「媽媽?你這是?」

  美和鬆開牽著男孩的手,擁抱了君理。

  「這幾年在國外太忙了,都忘記跟君理你們說我結婚了,還生了孩子了。」美和媽媽笑得燦爛,「朝日奈昴,今年五歲。」

  君理歎氣,從弟弟的名字上她就能推測出來了。

  「媽媽,你又離婚了?」

  美和媽媽不在意地點點頭,「這次我們談得挺好,後來他說我太忙了,所以就分了。然後我就想見見君理和其他孩子們,順便告訴你們,昴君的事情。」

  君理無奈,但還是轉移了話題:「媽媽,我們正好在吃飯,趕飛機也累了吧?快進來吧。」

  「正好,好巧沒吃君理做的飯了。」美和抱起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朝日奈昴,興沖沖地走進去了。

  「今天大多是右京做的。」君理說道,順便將被遺忘的行李箱拖進去。

  「媽媽回來了。」君理朝屋子裡的弟弟們喊道。

  於是家裡的人一瞬間都僵硬了。

  媽媽,對他們來說很陌生,雖然爸爸更陌生。

  姐姐拉扯他們大,在他們眼中姐姐就是媽媽。

  現在媽媽回來了,一干兄弟都有些不自在。

  飯桌上,只有美和和君理在說話,原本性格活潑外向的某些人都很少開口。

  美和心裡感慨萬千。

  「君理你把弟弟們照顧得挺好。」

  「是啊,不過都是太羞澀了,好久沒看到媽媽,都忘記說話了。」君理道。

  「說起來,房子中還有空房間嗎?」美和想起當時這房子原本只是想住一家四口,但後來沒想到人會那麼多估計不夠住了吧?

  「稍微擠擠應該可以。」

  「明天你應該放假吧?我們一起去看看房子吧。」

  「嗯。我們考試都考好了。這幾天都有空。」

  美和想了想問道:「君理你現在應該是高中了?」

  「高二。」君理道。

  忽然的,美和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在她不知不覺之間昔日那個黑髮的小女孩已經長那麼大了,還將弟弟們照顧得很好。

  她這個媽媽失職了。

  現在她能做到的只是給這個從小懂事的孩子給予更多的物質方面的需求。

  不可否認,美和偏心了。

  君理是她目前唯一生下的女孩子,是在她傷心時會安慰她,會照顧弟弟,很少抱怨。

  「媽媽?」君理疑惑地道。

  美和回過神,朝自己的孩子們笑笑。

  「我吃好了。」三胞胎之一的椿率先放下飯碗,悶悶不樂地離開。

  接著是擔心哥哥的梓和棗。

  光和要也離開了。

  雅臣和右京抱歉地朝美和笑笑,然後也離開了。

  一時間,飯桌上只剩下美和,君理和尷尬不知道怎麼做而僵坐著的昴還有像是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的琉生。

  美和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說起來媽媽你生下昴君的時候,居然忘記了和我們打招呼,我都沒有準備禮物。」君理試著轉移話題,「昴君喜歡什麼呢?」

  昴臉又紅了,他捏捏歪歪,道:「.......運動。」

  「運動很棒!」君理贊道。「這麼說昴君的身體一定很好吧!長大之後一定會招女孩子喜歡的。」

  「嗯。」昴不好意思地答道。

  「家裡面的話,雅臣打算明年開始住校,他的志向好像是學醫。右京的話這兩年一直在學習做家務,我少了不少負擔。要老樣子,一直一個人待著。光每逢放假都往同學家跑。椿和梓最近很喜歡動漫,跟我說以後想要成為聲優。棗的話和椿,梓關係沒有很密切,不過他應該和昴很合得來,剛剛加入了學校的田徑隊。琉生的話今年上小學了。」君理嘮叨著,將最近的情況回饋一遍。

  美和耐心地聽著。

  「那君理你呢?」

  「我的話,我應該會去做老師吧?這樣以後照顧他們也會比較方便點,不過我不是很確定。」

  美和點點頭,吃了口飯。

  飯桌上一片沉默。

  君理看了看媽媽沉穩的表情,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媽媽,你這次來待多久?」

  「.......沒有,這次來主要是看看君理你們的,然後休息幾天。下個星期我有個挺急的工作。」

  美和的工作到現在也沒有和孩子們談過。

  君理也不想問,只是點點頭。

  重逢的時間還真是短暫。


長姐•要篇(1)

  朝日奈要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家人。

  雖然說不上討厭,但也不冷不熱。

  在他看來,他們都有自己的小團體,大哥和二哥由於年長所以整日待在一起討論不知道什麼事;光和琉生是幾乎一在家就黏著姐姐;椿,梓自出生以來就再也沒有分開過;棗和新弟弟昴關係挺好。

  他小時候似乎生了一場病,即使康復了身體也並不是很好。

  自從換了個大房子後,大概都是一人一個房間了。

  要和光雖然在同一個學校,但每次他都是一吃好早飯就走,從來沒有等過他這個弟弟。

  不知是什麼原因,最近一段時間他的成績直線下降。

  要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試卷很久,緩慢地把他塞到書包裡。

  老師說,要開家長會了。

  媽媽在國外,爸爸是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很明顯姐姐從光口中知道了他們要開家長會的消息。

  「那天我正好有空。」姐姐溫柔地笑著。

  光並沒有在意,文科第一,理科勉勉強強過關的他沒有什麼可以在意的。

  「你最近的狀況很不穩定,家長會上我會和你的家長談談。」年輕的老師推著自己的黑框眼鏡,道。

  要並不想讓姐姐他們知道他在學校的糟糕表現。

  吃完飯後,兄弟們依舊吵吵嚷嚷。他也依舊縮在一旁,咬著指甲。

  不想讓人知道。

  要這樣想著。

  要和光同年不同班,或許這是個很好的理由。

  要與姐姐的關係並不親密,很少交流。

  他鼓起勇氣,向姐姐道:「姐姐去參加光的家長會好了,我沒事。

  「你最近的狀況很不穩定,家長會上我會和你的家長談談。」年輕的老師推著自己的黑框眼鏡,道。

  要並不想讓姐姐他們知道他在學校的糟糕表現。

  吃完飯後,兄弟們依舊吵吵嚷嚷。他也依舊縮在一旁,咬著指甲。

  不想讓人知道。

  要這樣想著。

  要和光同年不同班,或許這是個很好的理由。

  要與姐姐的關係並不親密,很少交流。

  他鼓起勇氣,向姐姐道:「姐姐去參加光的家長會好了,我沒事。」

  姐姐雖然疑惑但仍然笑著答應了。

  要在心底松了口氣。

  姐姐向來說話算話應該不會騙他的。

  「要你的家長沒來嗎?」

  第二天要的同學嬉皮笑臉地問他。

  「嗯。」

  「好可憐啊~你的爸爸媽媽不愛你嗎?」同學的眼中帶著嘲諷。

  或許是吧,想起媽媽常年不回家和因為傳染病而拋棄他的爸爸。

  或許我的爸爸媽媽真的不愛我。

  性格孤僻的他連朋友也沒有。

  「朝日奈,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老師神情不悅。」

  姐姐雖然疑惑但仍然笑著答應了。

  要在心底松了口氣。

  姐姐向來說話算話應該不會騙他的。

  「要你的家長沒來嗎?」

  第二天要的同學嬉皮笑臉地問他。

  「嗯。」

  「好可憐啊~你的爸爸媽媽不愛你嗎?」同學的眼中帶著嘲諷。

  或許是吧,想起媽媽常年不回家和因為傳染病而拋棄他的爸爸。

  或許我的爸爸媽媽真的不愛我。

  性格孤僻的他連朋友也沒有。

  「朝日奈,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老師神情不悅。

  他在心中大喊了一聲「完了」,不情願地挪動步子向辦公室走去。

  他進去後,老師剛好放下手機。

  他忐忑不安,乾等著時間過去。

  大概是過了五分鐘,有人來了。

  要在看到來人時真的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你是朝日奈要的監護人?」老師問道。

  「不,我是他的姐姐。」君理道。

  「朝日奈君理?」老師突然很驚訝地叫道。

  君理也驚訝地看著老師,「酒井前輩?」

  「沒想到這裡也能看到你,朝日奈你先出去吧。」

  「是。」要道,帶著滿腔的疑惑移步到外面。

  為什麼君理姐會和老師認識啊?

  他一個人待在教室裡,班裡的同學大都放學離開了。

  「要,我們好了,回家吧。」一個小時後,君理姐出現在教室門口。

  要點點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上書包。

  姐姐一如既往地拿過自己的書包,用輕快的語調講些平常事。

  「姐姐,不生氣嗎?」要沉不住氣,開口。

  「誒?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我成績很差。」要在說到這點語氣低沉。

  「我覺得挺好的,要就按你自己喜歡的來好了。我沒想到酒井前輩居然是你的老師。」

  「姐姐認識老師?」

  「啊,記得你小時候嗎?我想你應該不記得了,那時候我因為還小,沒法好好照顧你們,所以把你們放在幼稚園裡,那時候就是酒井老師在照顧你們。她有對雙胞胎,酒井前輩就是她的兒子。」

  要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小時候的事情,最後腦袋還是一片空白。他茫然地搖搖頭。

  君理看著要的樣子輕笑,繼續說:「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要你啊,是個早產兒。爸爸媽媽離婚了,你大概是第一個被爸爸帶走的,然後在光出生的時候,媽媽就帶你回來了。那時候你真的好瘦小,現在可是長高了不少也更加棒了。」

  要安靜地聽著,之後君理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他小時候因為□□靜了而總是被忽略之後由於大家出去玩他沒有跟上,等君理察覺到趕回來時就已經哭著縮在角落裡了,看到姐姐死抱著不撒手,因為會做惡夢然後就一直跟姐姐住在一起之類的事情。

  要不免尷尬。

  「姐姐,別說了。」

  「要這麼靦腆不行的,你看小昴,最近也融入了,總是縮在角落也不好。有事來跟姐姐說好了,想撒嬌想哭泣就跑姐姐房間來。」

  誰要哭泣撒嬌啊!

  要加快腳步向前,超過了那個掛著笑容的姐姐。

  要回家後,第一次嘗試著與兄弟們交流。

  雖然他仍然聽不懂兄弟們的話,但至少感覺也好多了。

  嗯......光和琉生看著很不爽啊。

  要想著,沒有注意到那個比他們大了很多的姐姐滿足地蹲坐在樓梯口窺視著他們。

  「嗯,這幾天看的書還是有用的。」

  她自言自語,用欣慰的眼神看著弟弟們。

  有你們在,真是太棒了!


長姐•光篇(1)

  朝日奈君理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會遇到這個人。

  從來沒有。

  家換過了,人也多了。

  但這個男人還是恬不知恥。

  「君理,你媽媽呢?」當她回家後,那個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急忙地擺上一副偽善的面孔。

  她偏開頭,想無視這個人直接回家。

  但卻被拉住。

  「君理,我是你的爸爸。」

  爸爸?這對朝日奈家所有人都是一個陌生的詞。

  君理最大,自然也知道大部分弟弟的情況,弟弟們幼時也經常詢問自己的爸爸。

  媽媽的婚姻似乎總是不幸。

  狀似冷靜的君理看了身後一直跟著自己的男人,心中為媽媽感到不值。

  除了後爸,都是人渣。

  家已經在眼前,君理突然加速沖過去開門進去然後關門。

  響亮的關門聲嚇得屋內的弟弟們跳起來。

  「姐姐怎麼了?」

  「沒什麼。」君理將門鎖上,「只是有一個人渣看上我們家了,最近出門小心點。」

  沒有在意弟弟們一臉驚訝疑惑,君理徑直上樓。

  要跟媽媽說一下嗎?

  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她思考著。

  一方面不想讓媽媽難過,麻煩,但另一方面她又擔心那個男人會對整個家不好。

  最後,她還是撥通了電話。

  「喂,媽媽。嗯,最近他們都挺好的,前輩們也幫我找了一個工作,啊,是中學的一個美術老師,據說上一個退休了,然後就讓我去試試。嗯,這幾天就去。對了,媽媽,你知道最近爸爸怎麼樣了嗎?」電話那一頭突然沉默,君理靜靜地等著。

  「......刑滿釋放?他犯了什麼?......我知道了。沒什麼就是問一下。交到男朋友了啊,挺好的,打算舉行婚禮嗎?好,我會跟他們說的,大概幾月份,在哪個國家?......我記下了,嗯,多多注意身體啊,再見。」

  掛斷電話後,君理平生第一次想去喝酒。

  她站起來走到窗前,依稀看見有人影在家門口不斷徘徊。

  「姐姐。」光開了門,「有人在外面一直喊道是我們的爸爸......」

  「只不過是一個騙子而已。下去吃飯吧。」她安撫地摸著自己弟弟的頭。

  「嗯。」

  從媽媽那裡瞭解了,那個男人之前犯了很多罪,欠了一屁股債,抓後被放,又被人追著要債,然後他就把主意打到現在在國外有名氣,也有很多錢的媽媽身上了。

  父債子償。

  房子的隔音不錯,但仍然能隱隱聽見男人的聲音。

  君理整個晚上都很安靜,這讓習慣了她總是在餐桌上嘮叨的人感覺整個人都不好。

  大部分人都意識到了這與屋外的男人有關。

  較大的雅臣和右京努力回想還能記起那個小時候對他們各種討厭的姐姐的爸爸。

  在那個人眼中,他們這些都是媽媽與野男人生的孩子。

  想到這個,兩個人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了。

  君理只吃了一點點便好了。

  「姐姐生氣了。」看著君理陰沉上樓,琉生說道。

  君理現在的確是在生氣。

  她在氣為什麼自己的爸爸是這個人。

  為什麼人能這樣不要臉?

  深吸一口氣,君理打開房間的電腦。

  ——過幾天就要去實習了,不能因為這件事而壞了心態。

  君理查了些資料後,便沒有心情了。

  關了電腦,她又走到窗前,看著那個人不停地走著,不斷地說著什麼。

  而後從另一邊似乎來了一群人,那個人看到之後急忙跑了。

  他跑掉了?

  他跑掉了。

  他跑掉了!

  她突然哭了。

  顧及到弟弟們可能會聽見,她只是流著淚,嘴巴大張著,偶爾發出一些輕微的聲音。

  這種無聲的哭法。

  如果時間能倒退的話,君理真的想告訴媽媽別認識那個男人,就算她不存在也沒事。

  就算不能遇到然也,圓子,小敬他們也沒事,不能有這群可愛的弟弟也沒事。

  只要他們能生活得好。

  那麼她就沒關係了。

  一直忍耐著的十多年的委屈在這個夜晚一起哭出來了。

  *******

  第二天,君理調整心態,用化妝遮住自己紅紅的眼圈,去和前輩討論事情。

  早上出門後,她往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那個人。

  心也總算是舒服點了。

  「君理醬早上好~」

  「早上好。」

  她笑著與好友前輩們打招呼。

  希望家裡沒事。

  前輩也只是很簡單地交代了一下要點,並且將學校的資料給她。

  之前倒也一直忽略了學校的名字。

  君理隨意地掃了一眼。

  帝光啊。

  作為謝禮,她請前輩吃飯。遠山圓子和後藤然也厚臉皮地拽上歌代敬太郎要一起吃飯。

  君理點點頭,然後根據四人的口味選了家店。

  上午一直挺平和。

  君理的心情到中午為止一直很好,但路上的一顆老鼠屎壞了今天的這鍋粥。

  「君理,我們來談談吧。」

  「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

  君理冷著臉。

  「期限快到了,如果還不給我錢的話那我就會跟他們說朝日奈家是我的孩子,父債子償。你也成年了是吧?」

  「你不在乎你的那些弟弟們嗎?」

  她的腳步停下而後又快步離開,最後變成了逃跑。

  她從這裡一直跑到家門口。

  她看到家後便停下了,大喘著氣,四下看著。正打算開門,她卻看到了縮在院子中樹下的人。

  「光?你怎麼坐在這裡?」

  「......」

  「怎麼了?」

  「......姐姐。」

  「怎麼了嗎?」

  「今天有一個黑髮的男人沖出來跟我說是我爸爸。」

  「......只不過是一個騙子而已。」

  「他說......家裡的人都不是我的家人還說......」

  「光。」君理打斷光的話,「那只不過是個騙子,我知道,我在家裡最大,家裡所有人都是親哥哥親弟弟,你相信一個騙子勝過相信與你相處了十多年的兄弟們嗎?」

  「可......」

  「我見過光的爸爸,那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頭髮和光你是同一個顏色的,笑起來很燦爛。」君理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說。

  「好了,進去吧,外面太陽大。」

  「嗯。」

  君理看著光進去後,才放下心。

  她能想到那個人要做什麼。

  對他來說,朝日奈家裡有一大半人和他沒有關係。

  「如果你們不給我錢的話我就可以找人來打斷他們的腿。」

  君理能看到那個人的可怕的笑容。

  手心出了冷汗。

  她到底該怎麼辦?


長姐•光篇(2)

  烏雲滿天。

  「我想我應該有權利瞭解一下你一共欠了多少錢?」

  黑髮女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對面笑著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大半的男人報出一個數字。

  「抱歉我們家沒有那麼多錢。」女子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君理,我的乖女兒,你弟弟們的前途怎麼辦呢?」

  「讓我再想想。」

  無恥的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君理不會懷疑那個男人會因為他人而放棄自己的欲望。

  如果現在答應了,那麼難保以後這個人不會再次以他們的安全來威脅。

  「啊,是君理醬~」君理恍惚之間背上突然重了,那人已經留長了的頭髮紮到君理的脖子,很癢。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了。

  「圓子,下來。」

  「不要嘛~」遠山圓子扭著身子蹭著人。

  「別亂動,我會摔倒的。」

  「好吧。」遠山圓子不情願地下來,然後又雙手抱住君理的脖子,「君理醬似乎很不開心啊,發生了什麼嗎?」

  「......」君理扯著遠山圓子手的動作一滯。

  「君理醬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那就告訴你。」君理妥協,「請你先鬆開我吧。」

  「我們先去找家店吧~」遠山圓子若無其事地送了手,瞅了瞅烏雲密佈的天空,道。

  君理贊同地點頭。

  兩人就近找了家店,君理原原本本地將事情說出來。

  遠山圓子倒也沒有打斷,一反常態一本正經地聽著。

  「沒關係,我們替你解決。」聽完後,遠山圓子很爽快地說道。

  「嗯。等等?!」君理習慣性地應了一聲而後才意識到遠山圓子的意思。

  「這是我的事情。」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遠山圓子邊說邊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君理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

  看到君理還要說什麼,遠山圓子說了聲「再見,別擔心了。」

  離開店後,遠山圓子按下了手機上的撥號鍵。

  「喂,是然也嗎?我有事情跟你們說,哦,對,記得通知一下小敬。」遠山圓子說完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欺負君理醬的人都是敵人~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他生活不下去對吧?然也~」

  遠山圓子表面上依舊笑得燦爛。

  掛斷電話後,她也已經差不多到家了,回到那個陰暗的房間,遠山圓子開了電腦。

  「欺負君理醬的都去死吧~」

  她面容扭曲。

  *******

  君理不知道遠山圓子是如何解決這件事情的,反正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了。

  在她感到慶倖的同時心裡也有份失落。

  說是朋友但其實是那三個人在單方面地幫助她。

  那三個人瞭解她的一切,而她卻連除了歌代敬太郎的家的地址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的重點還是她的弟弟。

  光自從路上遇到過那個男人之後心情就一直陰晴不定的。

  即使已經照顧弟弟們好多年了,但這種情況君理也是第一次遇見。

  朋友前輩也不知道如何解決。

  君理一臉惆悵地敲了光的門。

  光沉默地開了門。他把半個臉藏在門後面,往日總是神采奕奕的他現在卻垂頭喪氣的。

  「還在想那件事嗎?」

  「......」

  「不相信姐姐那天說的嗎?」

  「君理姐撒謊有特點。」

  「是嗎?那我們來好好聊聊我們的爸爸吧。」

  光點點頭,把門徹底打開。

  君理跟著光走進去。

  君理看著光堆滿書的房間感覺很陌生。

  在一年前她還是會去幫忙打掃弟弟們的房間之後的一天他們很突兀地說自己的房間自己打掃不需要她幫忙。

  那段時間她甚至懷疑他們房間中有什麼不能看的東西。

  那時候光的房間裡還是沒有這麼多的書。

  「還真是隨地都是書。」

  房間裡面沒有開燈,窗簾也緊拉著,君理在走時踢到了一本書。

  下一秒燈就亮了。

  「君理姐說吧。」

  「嗯。」

  君理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之前是我騙了你,那個男人也確實是我們的爸爸。」

  「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和那個人離婚了,原因我不記得了。然後媽媽就和後爸結婚了,再接下來雅臣就出生了。其實我之前說的那個爸爸就是後爸,在我看來他是我們所有人的爸爸中是最好的,雖然最後與媽媽離婚了,不過他們本來就是青梅竹馬也是協議結婚的,他教了我很多,沒有礙於我的年齡,甚至在雅臣出生之後他仍然對我好,沒有因為雅臣而冷落我這樣。」說到自己的後爸,君理就會變得異常溫柔。

  「右京的爸爸準確說差不多也是個混蛋,一邊讓媽媽懷孕,說著工作忙會娶媽媽的,一邊卻與一個富家千金還是什麼的結婚然後就徹底斷了。要的爸爸我記不清了,只記得後來離婚時帶走了要最後卻因為要染了傳染病不要他了。哦,對,那個人就是那個時候左右回來要求重婚的。」

  君理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他啊,一直在跟我說不要理雅臣他們,討厭雅臣他們,我想如果不是因為媽媽大概甚至會虐待他們吧?」

  「那個人就是個人渣。不過,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即使這樣他還是我們的父親。

  君理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還扯出了以前的爸爸們。

  光一直很認真地聽著,他的手也一直在顫抖。

  ——為什麼偏偏我們的爸爸是這樣的人?

  「我跟光流著一樣的血,哦,這件事也被那個人說過好幾次。」

  「雖然很討厭那個人的基因,但是能和光流一樣的血真是太好了。」

  如果媽媽沒有遇到這群人渣的話那她也不會存在並有著這麼多的一方面。

  一面想著如果媽媽能幸福那麼自己就無所謂,一面卻為自己的存在而慶倖的自己可真夠卑鄙自私的。

  不過能活在世上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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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椿篇(1)

  要說君理最頭痛的弟弟是誰,朝日奈椿當之無愧。

  君理無數次都想過如果能回到過去那就要好好看著椿。

  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長歪的。

  君理歎著氣收拾椿的房間——那傢伙自從換了房子與梓不睡在一起之後就半夜偷偷摸摸地跑過去,白天也一直與梓待在一起,不知道那兩個人是如何把房間弄得那麼亂的。

  將被團成一團的被子抖開,正打算拿到陽臺上去曬曬,卻發現被子下藏著一幅畫。

  「還真是什麼東西都亂扔。」小聲地抱怨著,君理拾起畫。

  上面簡單地花著一個君理所不知道的動漫人物以及瀟灑的字。

  【我想要成為全世界最棒的聲優然後給我最喜歡的角色配音!】

  君理有片刻的恍惚。

  想起來,她似乎從來沒有過一個偉大的理想。

  現在的她只要弟弟們和媽媽能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就好了。

  ——家裡好像沒有畫框。等一下去買一個吧。

  ——哦,對了,下周的課上就讓學生們畫[我的理想]吧?

  美術老師還是很輕鬆的,大概由於她是第一次當老師的緣故,同校的前輩們對她很照顧,由她教的班中的同學也都是挺好的,嗯,雖然有一個存在感並不是很高第一次見面疑似靈異事件的人。

  把畫仔細疊好放在桌子上,君理抱著被子往陽臺走去。

  前幾天一直是狂風暴雨的,今天卻出了太陽。

  由於前幾天天氣以及為了一篇論文,君理並沒有出家門而是悶在房間裡。

  太陽耀眼極了,不免讓人懷疑會刺瞎雙眼。

  地面上還殘留著水,雨後的植物也是特別的美。

  ——如果能一輩子這樣就好了。

  君理感慨著。

  她沒有什麼大理想,每天能吃到自己喜歡的食物,睡眠充足,家人朋友都健康,對她來說這就是最美好的。

  等以後弟弟們都長大了都可以獨立了,她就打算補回自己的童年。

  知足常樂。

  容易滿足的人比其他人更加快樂。

  對著天空發了幾分鐘的呆,感覺天空有些昏暗了,君理便回到屋子中。

  大概快下雨了吧?

  休息天,家中破天荒的除了君理沒有其他人。

  她躺在沙發上,看著牆壁上的時鐘的分針緩緩地走著。

  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回來也太奇怪了。

  一般,休息天只有椿,梓,棗和昴才會出去。前兩個去玩,後兩個去鍛煉。

  雅臣和右京發過消息說是學校有事忙,要和光則是在出門前說過要去同學家,可能不回來。

  心中細細回想著,君理打開門往外張望。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琉生,棗,昴陸續回來了。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非常黑了。

  被烏雲遮住了的天透露出來的總是一種恐怖的壓迫感。

  壓在人心上,讓人喘不過氣。

  椿和梓到底在外面幹什麼啊!

  她氣惱地想。

  「我出去找椿他們,一會兒就回來。」抓過門口旁的雨傘,君理朝房間裡叫道。

  「路上小心。」

  「如果他們回來的話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是的。」

  外面基本沒有行人了,有也是急匆匆往家趕的。

  公園……同學家……書店……

  心中劃過幾個雙胞胎可能會去的地方,君理加快腳步。

  他們兩個不會看時間嗎!

  在得到同學父母否定的回答以及看到孤零零的公園還有關門的書店後,君理抱怨道。

  他們也已經十多歲了,怎麼老是讓人擔心!等找到了非要教訓他們一頓!

  手機一直安靜地躺在衣服口袋裡。

  她止不住地歎氣。

  沒有準確的目標,君理只能滿大街的尋找。

  大部分店都已經關了,不關的那些店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對雙胞胎會去的地方。

  當冰涼的液體觸碰到臉,感覺到頭髮微濕和如同噪音的雨聲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撐開傘。

  第一次發現這個城鎮小的可憐。

  不知來回走了多少遍,天也已經完全黑了,而雨依然不知疲倦地下著。

  ——這麼黑,梓會怕嗎?

  君理想著。

  又一次路過那個小小的公園,君理隨意地瞅瞅。

  ——亭子中好像有人影?

  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靠的更多的似乎還是直覺。

  君理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艱難地走著。

  這個公園也算是很久沒有修過了,路都是一些泥路,據說是要在下個月開始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她打著手電筒往裡面走著時,那人影站起來了。

  「椿!梓!」君理試探性地叫道。

  裡面也很快就應道:「君理姐!」

  總算是安心了。

  君理舒了口氣。

  那兩個傢伙待在亭子下麵,一臉驚慌。

  「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君理原本打算見到他們時要說一頓,但是看到他們兩個想哭的表情之後就放棄了。

  「好了我們回家。餓了嗎?以後要記得看時間,別讓家人擔心了知道了嗎?」

  雨仍然在下。

  君理一邊將傘撐在雙胞胎的上方,一邊不停地說著。

  「我們……」椿說了聲,卻又戈然停止。

  「對不起……」梓說。

  君理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跑去做了什麼,就像椿和梓也不知道姐姐現在為他們撐傘而讓自己被雨擊打。

  今天的朝日奈椿也還是讓朝日奈君理頭疼。


長姐•過渡篇(2)

  「嗯,大家都在,日期確定了?十二月二十四號……平安夜嗎?好的,我會去訂機票的。地點是在巴黎的吧?好的我記住了。再見,媽媽。」放下電話,君理默默地看著掛在牆上的日曆。

  她手指輕輕滑過那個有輕微凸起的年份。

  ——媽媽要結婚了。

  ——但願這一次她能得到幸福。

  要去給她買個禮物呢。

  圓子對購物這種事情應該比較擅長吧?

  「喂,是遠山圓子嗎?」

  事實證明,君理的想法是錯誤的。

  「君理醬~」這個滿腦子不知道想什麼的女人似乎並不知道購物是什麼東西,她只會拉著君理大街小巷到處跑,跑累了就去喝咖啡。

  「君理要送給誰呢?」遠山圓子毫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也幸好這裡是個小角落,別人看不見。不過就算會被人看見,她依然會這樣做。

  「我媽媽,她要結婚了。」君理敲了下面前的頭。

  遠山圓子將兩隻手護在頭上,嘴裡含糊道:「啊,你媽媽又要結婚了。」

  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屑。

  等她反應過來後,動作一頓,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抱歉,君理醬~我不是故意的。」

  君理點點頭,「我有事,先走了。遠山圓子你慢慢逛。」

  話音一落,君理便拿著自己的包離去了。

  遠山圓子挫敗地趴在那裡。

  「完了,君理生氣了。」

  其實君理也不是生氣。

  她只是不能忍受自己媽媽因為多次結婚離婚而被人說閒話而已。

  遠山圓子看起來是靠不住了。

  君理在大街上隨處溜達著。

  媽媽喜歡的東西......

  她好像喜歡精緻的小東西來著。

  印象中在小時候媽媽每次帶她逛街都會在賣首飾的店前停留許久。

  不過每次,媽媽她都是抱著遺憾而去的。

  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腳步已經不自然地停在了一家店前面。

  與其他店不同,這家店並不能明顯看出是幹什麼的。

  抱著滿滿的好奇心,君理還是走進去了。

  「歡迎光臨。「櫃檯前的女孩子抬起頭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君理在店中認真地看著。

  「這家店很少有人來。所以我一開始還是有點驚訝。「櫃檯的女孩子像是在和君理說話,又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這店裡面的東西都是我們家裡的人做的,漂亮吧。我們家的小四是最會做這種東西的,不過這傢伙還是挺懶的。「櫃檯的女孩子不停地說著。君理也開始傾聽。

  「客人,你是要買什麼送給誰呢?「

  「我想要買個首飾送給我媽媽。「

  女孩子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走了出來,在最裡面的櫃子上不知道拿了什麼端到君理前。

  「這是送給感恩的人的。我想應該挺合適的吧?」

  這是條項鍊,上面是一個似愛心非愛心的東西,倒像是一半心一半像圓的,還雕刻著很多複雜的花紋。

  「很漂亮。」君理讚歎道。

  女孩子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

  「請問我能自己試做嗎?」目光瞟過玻璃窗上倒著的「親手製作」的字樣,君理問道。

  女孩子失落地將項鍊放回原位,語氣也不免有些低落。

  「當然可以。「

  「謝謝。「

  女孩子帶君理到最裡面櫃子旁打開門。

  裡面很昏暗,女孩子進去之後,手在牆壁上摸了摸,一時,屋內又亮得刺眼。

  女孩子手把手教完君理後,就搬了個小椅子坐在君理旁邊。

  「其實我們家裡人都是挺好的,雖然長輩從小要求我們學習這種製造,但除了小四和小七外沒有人認真學,我們幾個就逃掉,然後就讓好脾氣的小四和小七他們給我們補課啊……」

  「其實我的職業是占卜師哦。」女孩子略帶炫耀地說著。

  「小四和小七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嗎?」君理插嘴道。

  「算是吧?因為大家都沒有血緣關係,大家都是老師收養的。」

  「但是大家都很開心,如果沒有老師收養的話,那麼說不定我們都沒有這樣的快樂。「

  女孩子一個人說了很多話,君理也偶爾插上幾句。

  等到君理做完時已經是傍晚了。

  君理疲憊地伸了個懶腰,女孩子也跟著伸了個懶腰。

  「我以為你只是做項鍊而已,沒想到你還做了手鏈啊。「女孩子拿起來細看著。」作為一個初學者還算不錯吧,我幫你稍微修飾一下怎麼樣?「

  「可以嗎?「君理感到意外。

  「當然。「

  「那拜託你了。價錢方面呢?「

  「免費~不過你跟我做朋友吧?「女孩子將東西放回去,笑嘻嘻地伸出手。「我的名字是神優奈。」

  「朝日奈君理,多多指教。」君理握住神優奈的手。

  「那麼你明天來拿吧,我一定會幫你弄得很漂亮的。」

  「謝謝了。」君理點點頭,「那麼我先回去了。」

  「慢走哦~」

  之前在屋子裡還沒有什麼感覺,一走出來才能感覺到天已經很黑了。

  君理打了個哈欠慢慢往家裡走。

  「椿?梓?」

  君理驚訝地叫著。

  回應她的是兩個人飛速離開的身影。

  君理驚訝極了。令她驚訝的不是會在街上碰到自己的弟弟們,而是這麼晚他們還在外面,並且在聽到她聲音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回到家後的回應是弟弟們心虛的笑容。

  ——弟弟們果然都長大了。

  君理感到心塞塞。

  第二天去拿項鍊及手鏈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的是更加精美的作品。

  「優奈做的很棒。」

  「呵呵,謝謝。」神優奈笑得心虛。

  「對了,理醬我們交換一下電話吧。」

  「好。」

  巧妙地混過去了。神優奈燦爛地笑著。

  **********

  法國巴黎。

  君理對旅遊逛街什麼的興趣並不是很大,到後她也只是一直悶在房間裡。

  媽媽看起來很幸福。

  當她迫不及待地將禮物送給媽媽時,媽媽抱緊了她。

  婚禮是在晚上舉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起出去了。

  晚上,當全場響起美妙的音樂時,美和穿著潔白的婚紗出場。即使已經生過了好多個小孩,但她微笑的樣子還是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祝賀你,媽媽。

  君理坐下時,旁邊還有一個小男孩,他身旁沒有大人,只是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眼神一直往媽媽那兒看。

  「祈織?!」倒是昴很激動地跑了過來。

  而祈織也是看起來很興奮地與昴說話。

  「昴,他是誰?」與昴關係不錯的棗問道。

  「祈織,是我弟弟。」昴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

  就知道,媽媽和昴的父親離婚後,一定是昴跟了媽媽,而祈織跟了爸爸。

  君理對自己的母親無奈了。

  她難道是忘記了要通知我們嗎?

  婚禮正式開始了。


長姐•聖誕篇

  美和羞澀地笑著,手裡捧著花,緩慢而又急迫地向前走著。

  那麼久以來,是媽媽第一次舉行婚禮吧?

  每次遇到稍微正常點的男人媽媽就是直接和他去領證的,很少搞這種儀式。

  不過,來參加婚禮還是感覺有點不適應。

  君理不知道媽媽跟其他來參加婚禮的人是什麼關係,但未免人也太多了。

  就連坐在同一個餐桌上的家人都讓君理感到尷尬——倒不是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他們滿臉不在乎地互相輕聲說話。

  告誡幾聲之後,他們一開始會端端正正地坐好,沒過多久就又開始小聲說話。

  幾個來回後,君理也由著他們去了。

  君理也能理解他們,他們對媽媽的感情並不深,年齡比較小的出生沒多久媽媽就要出去了,所以大多都是君理,雅臣和右京來照顧的。

  就像他們剛剛得知媽媽邀請他們去法國來參加婚禮時的一樣。

  ——「啊,她還記得我們啊?」

  ——「婚禮什麼的我們不去也沒關係的不是嗎?」

  君理還記得那時間他們臉上異常脆弱的表情。

  ——「為什麼我們的媽媽是這樣的?」

  負面的想法像黑洞一樣在每個人心裡徘徊,隨著時間的增長,這個黑洞不消反增。

  「君理~」儀式好像結束了,媽媽端著一個酒杯走來,她將酒杯遞給君理。

  「謝謝媽媽。」君理接過酒杯,將它往上舉了些。

  美和的項間帶著那條由她製作的,被神優奈修飾得精美的項鍊。

  那條項鍊她畫了好久的時間去構思。

  本來她是想像其他人一樣,畫一些俗套的圖案。

  最後她也只是將快樂的英文「happy」稍稍設計一下。

  無論媽媽將來如何,身為兒女最希望的是她能快樂幸福。

  後來神優奈將圖案做得流暢,以及在旁邊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添了一顆極小的星星。

  想到媽媽會喜歡,君理的表情不免變得柔和。

  「君理也長大了。」美和感歎一聲,又偏頭看了圈自己的兒子們。

  「誒,祈織也來了?」看到在場的最小的兒子,美和顯得有些驚訝。

  「媽媽。」祈織小聲地叫道。

  「怎麼,侑介,風斗他們沒來嗎?」美和在會場看了一圈,但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

  「爸爸說,他們還太小了,所以不讓他們來。」

  「哦。」美和理解地點點頭,「你爸爸是不是又娶了新媽媽?」

  「嗯,在媽媽不見後,家裡就來了個新媽媽。 」祈織談到這點時帶著哭腔,「新媽媽似乎不是很喜歡我們。」

  美和修長的手指在祈織頭上小幅度地摩挲。

  「我挺想昴哥的,也想媽媽。」

  美和低下頭,陰影打在她的臉上。

  「媽媽,你似乎還欠了我們很多解釋。」君理將空了的酒杯放在手邊,微笑道。

  「咦?我沒有和你們說過嗎?」美和一想便知道君理在詢問的是祈織他們的事情。

  「祈織,侑介,風斗都是你們的弟弟。有機會帶給你們看看。」

  君理沉默。

  正好有人叫美和,她便借此離開了。

  餐桌上一時安靜下來。

  昴安慰了下欲要哭泣的祈織。

  「祈織是嗎?我是你的姐姐,朝日奈君理。」君理也沒有碰見過這種情況,說話時帶著尷尬疏離。

  祈織默默點頭。

  又是一陣沉默。

  君理尷尬地撓撓頭。

  「哦,對了,給你們這個。」美和突然地走回來,兩隻手端著一個盛滿蘋果的籃子。

  「平安夜快樂。」

  「平安夜快樂。」

  所有人默默吃著蘋果。

  燈光下,啃著蘋果的眾人周身泛著柔和的光。

  專屬於平安夜的祝福。

  等婚禮結束後,已經很晚了。美和卸下妝,脫下華美的婚紗。

  「我想先去看看我的孩子們,你先睡吧。」換上便服後,美和朝房間裡的人說著。

  年紀較小的孩子們在婚禮結束前便說困了,要回去。

  美和自己也清楚,兒子們不是很喜歡自己。

  這棟房子是那個男人買的,很大,美和也覺著方便就讓孩子們都住進來了。

  美和他們住在二樓,還君理他們住在三樓。

  上了樓,美和就感覺到有人鬼鬼祟祟在各個房間中穿梭。

  「君理?」美和不確定地叫出聲。

  她也只是依著身高髮型這些來判斷的。

  「媽媽,是我。」君理輕輕帶上門,小聲道。

  「你在做什麼?」

  「送聖誕禮物。」

  「誒?」

  「我偷偷將禮物放到他們枕頭下,來之前在飛機上,一直在講聖誕故事,希望他們不要忽視。」

  美和不知道該怎麼樣接下去了。

  君理也沒有說什麼,她搬了個小椅子到陽臺上。

  空氣給人冰冷的觸感。

  君理搓搓雙臂,她沒有回去,固執地仰起頭看著烏黑的天。

  「早點睡。」

  「嗯,媽媽。希望你能快樂。」

  「晚安。」

  「晚安。」

  時間過去得越久,腿也是越來越僵硬。

  君理在等待耶誕節的降臨。

  默默地看了眼時間,默默地在心裡倒計時。

  10......

  9......

  8......

  7……

  6……

  5……

  4……

  3……

  2。

  1!

  她虔誠地雙手合十。

  ——『上天啊,請保佑我的家人朋友們身體健康,請讓他們一輩子健健康康。』

  許完願後,君理拎著椅子回到房間中。

  屋內的暖氣與外面溫差甚大,身體在碰觸到溫暖的一瞬間就放鬆下來。

  懶懶地打了哈欠,君理打算直接睡覺。

  躺在床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坐起來,拿起自己的枕頭。

  給弟弟們講故事講的自己都信了嗎?

  君理在拿起的那一刻,在心中嘲笑著自己。

  但枕頭下的東西卻讓她愣了好久好久。

  打開床頭櫃上的檯燈,耀眼的白色一下子照亮了枕頭下的東西。

  是一封信。

  拆開信封,看清楚裡面的內容,君理感動得無以復加。

  一張白紙上面有順序地排列著【姐姐,聖誕快樂】的字樣。

  從一開始的規範標準到最後的扭扭捏捏,字的顏色也是不一樣的。最後最為難看的字看得出來是新加上的。

  不多不少,正好是十條。

  信封裡除了這紙還有一個不大的機器,君理對這種東西並不擅長,隨意地按了一個按鈕,便有聲音緩緩發出。

  成熟的聲音,溫柔的聲音,正在變聲期的聲音,嫩嫩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姐姐,聖誕快樂。」

  君理緊緊抱著他們送給她的禮物。淚水不自覺地從緊閉的眼睛中流出來。

  這是她收到的最好禮物。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她不斷地說道。

  「謝謝你們。」

  ——『你們永遠是我的小天使。』


長姐•梓篇(1)

  朝日奈梓病了。

  病得很重。

  手指輕巧地在手機上按了一串數字,「嘟嘟」的提示音顯得病房中特別的單調。

  「喂,我是朝日奈,我這幾天有事,要請假,麻煩你們了。」

  電話很快就結束了,用不了半分鐘。

  君理先站起來在房間中走了一圈,急促的腳步聲中可以知道她的焦躁。

  想著要開窗通風卻又擔心這樣會使病床上的梓病情加重。手在半空中動來動去,最後收了回去。

  在得知這件事後她也很驚訝。

  跑到醫院後就看到翹課而來的椿以及實習的雅臣。

  「君理姐……梓他……」椿當時一直在哭。

  聽椿斷斷續續地描述上課時梓突然倒下了,接著被緊急送往醫院,到現在也沒醒。

  君理拍拍椿的背,以示安慰。

  「梓是什麼情況?」君理問道。

  「重感冒。」雅臣回答道。

  「我在醫院裡看著好了,雅臣你去工作吧。實習生要注意點,還有椿,你現在應該去上課,如果你不去上的話,那麼之後誰給梓筆記?」對雅臣說完後,君理又蹲下/身寵溺地捏了他的鼻子,柔聲道。

  「可是梓他還......」

  「沒事的,我會在這看著他,椿放學後可以過來。我先送你去學校。」

  椿安靜地點頭。

  離開醫院的路上他一步三回頭。

  「沒事的,沒事的,梓會沒事的。」視線中已沒有看白色的大樓,椿轉過身,一直碎碎念念到學校。

  「上課要認真聽,梓那邊有我放心。」

  君理並不明白雙胞胎之間的感覺,以前椿一直說著他和梓有感應什麼的,現在梓病了,他比這世上所有人更加難受。

  即使已經長大,但君理仍然不會安慰人,她唯一能說的便是那句。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都沒有事。」

  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們身邊。你們所要擔心的便是自己,我會保護你們所有人。

  大膽地向前走吧。

  ——思緒有點恍惚了。

  君理回過神,她在包裡翻找一番,取出了一本剛買的書。

  封面的卡通人物與君理的年齡極為不符,但她仍看的津津有味。

  在她小時候媽媽沒時間給她在床頭講故事,再大些她就要照顧弟弟們,沒時間看這種書了。

  現在再逛書店時沒有克制住地買了。

  雖然以這個年紀來看,故事幼稚,也有不合理的地方。

  但故事的美好,夢幻卻讓任何年紀的人都沉溺其中。

  「姐姐?」細如蚊叫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懷疑。

  「梓,你醒了啊。」合起書,君理將手背貼在梓的額頭上。

  「感覺怎麼樣?」

  「還好。」梓含糊道。

  「累了的話就繼續休息吧,右京之後會送飯來的。」

  「……椿,他還好嗎?」梓突然開口。

  這兩兄弟的感情還真好。

  「他就是有些擔心你,其他都好。」

  「姐姐怎麼會來這裡?不用上班的嗎?」

  「我請假了。學校裡正好這幾天有活動,我的課也不多。」

  「哦。」梓乖巧地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房間中一時只有呼吸聲和書頁摩擦翻動而發出的聲音。

  這樣的獨處對兩個人來說都是陌生的。

  梓以往一直和椿待在一起,在椿歡脫的襯托下,他越發沉默也更加冷靜。

  所有人都要喜歡椿,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椿上面。

  他總是這樣認為。

  病床上,梓翻個身,然後又縮成一團,用被子蒙住頭。

  「這樣不好。」他聽到自己的姐姐帶著微不可聞的歎息將自己的被子往下拉。

  他背對著君理,不好意思極了。

  君理重新坐好,將心思又放到書上。

  梓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他閉著眼睛,心裡卻亂七八糟地想些有的沒的。

  椿還好嗎?沒人看著他,他不會在走神吧?

  他這樣一病,家裡又要忙了。

  君理姐,雅臣哥他們會不會因為他而在工作上有問題?

  會不會這樣一病其他人......會更加不注意到他,會討厭他嗎?

  從一開始擔心椿和家人到後來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討厭。

  十多歲的少年想法像雨後春筍般地鑽出來。

  「梓?睡不著嗎?」君理突然的話語讓梓心一驚。

  緩過神來,他的衣服被冷汗浸濕,貼在背上。這種感覺就像是做噩夢被突然驚醒,滿背都是汗水以及之前夢中的恐懼。

  「在想什麼?」

  「......」梓猶豫片刻,不知道是當時的氛圍還是什麼原因,他像吐苦水一般的向君理說道。

  君理一直認真地聽著,一直直視著他的眼睛。

  說的越多,他也對自己感到詫異。

  原來他有那麼多的不滿。

  說完後,他又惶惶不安起來。

  他擔心自己多話抱怨會惹人討厭。

  「難得見你說這麼多話啊。」半晌,君理才說道。

  「我不知道雙胞胎是怎麼樣的,但我想即使你們兩個是雙胞胎,即使椿性格要活躍,那又怎麼樣?你就是你嘛,我喜歡椿,也喜歡你,喜歡家裡的每一個人。所有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也會有只喜歡你的人,也會有只關注你而不在乎椿的人。」

  君理說完後,她又帶著歉意說道:「抱歉,我之前也沒有注意你。我不大會安慰人。但是,我很喜歡梓,我不會討厭梓。」君理說著悄悄掐了梓的臉。

  很少有機會這麼和梓說話。

  「說開就好了,憋著也不舒服,以後有苦水什麼的都可以來找我,我會好好幫你保管這些秘密的。」君理笑著道。

  「嗯。」不善於表達自己情緒的梓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朝日奈梓,此時此刻,感覺自己的病瞬間好了。

  不知道是哪一個病。

  「梓!」椿急急忙忙推開門跑進來,沒有意外,護士在外面透過大開的門投來不滿的眼神。

  「君理姐。」拿著保溫盒的右京走了進來。他小幅度地搖晃了手中裝有盒子的袋子。

  「辛苦了。」

  「沒有。」君理笑笑。

  「梓!你知道嗎?沒有你好無聊啊,我本來想蹺課的但君理姐不讓,我怕她嘮叨,就沒有逃。你知道嗎?今天在學校裡......」

  椿嘰嘰喳喳,不停地訴說著自己沒有他之後的寂寞。

  梓聽了一段後,毫不留情地說:「椿,你好煩。安靜點。」

  椿表現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這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最完整的。

  看著梓渾身散發出「高興」的意思,君理倍感欣慰。

  即使之前他還在向人抱怨著椿在別人會忘記他這樣,但只有椿在的時候,他才是最自然的。

  也是最美的。

  椿離開梓之後死氣沉沉,現在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製造著噪音。

  令人羡慕的雙胞胎。


長姐•棗篇(1)

  朝日奈棗一直覺得自己被三胞胎中的兩個哥哥所忽視。

  兩個哥哥椿,梓是同卵,他是異卵。

  媽媽生他們的時間也可以看出是上天刻意安排的。 椿和梓是12月31日出生,而他是在1月1日出生。

  生日也像分水線一般將他們三個分開。 棗無數次想要去和那兩個人搭話,但往往會被忽視。

  學校裡他們也不同班。 課間他經常看到椿和梓黏在一起。 「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啊~」 就仿佛從來沒有他這個弟弟一樣。 就仿佛那時候美和所生下的不是三胞胎而是雙胞胎一樣。

  他只是個多餘的人。 這點也讓他一上學能住宿就住在學校裡。

  聽著君理說他挺好,挺獨立。他心裡其實很尷尬。 家裡都有小團體,在昴來之前他是孤獨一人的,他想要逃離這些人。

  學校伙食雖然不錯,但跟家裡比起來差多了。於是住宿天天吃學校飯菜的棗在熬過一個學期後,便逃回家了。

  家中的屬於他的房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沒有灰塵,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

  昴來的時候帶著一臉靦腆。他一直躲在美和媽媽身後,偶爾探出頭來瞅瞅。

  昴喜歡運動,棗也一樣。

  兩個人很快就混熟了。

  棗到哪兒都會有個名昴的小尾巴。

  不過後來有一年,昴據說被親生爸爸接走了。

  棗再一次過起了孤獨一人的生活。

  不過,也有點習慣了。

  *********

  「據說昴跟他父親跑到美國去學籃球了。」椿一如既往地跑到梓房間裡面說道。

  這次出乎椿的意料,棗居然也待在梓的房間中,兩個人分別捧著一本書說這什麼。

  椿頓時感覺不爽。

  他厚臉皮地擠到兩個人的中間,以一種梓和棗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語調說話。

  怎麼看都像是吃醋了在不爽......

  梓免疫似的推開椿擠過來的毛茸茸的頭,見人還要貼過來便很直接地拿手中的書往椿頭上砸。

  「梓!」椿不滿地大叫著。

  「椿,你別吵,我們在討論題目,快要考試了你不急嗎?」棗說道。

  「我以後是要成為頂級聲優的人。」椿答非所問。

  棗搖搖頭,道:「梓,我先回去了。」

  有椿在的話,學習氛圍什麼的早就已經亂了。

  棗在貼心地給兩人關上門時看到的便是椿很激動地撲到梓身上。

  棗:......

  這兩個人拉仇恨能力值爆表了吧。

  昴這傢伙去學籃球了啊。

  拋開那兩個傢伙,棗開始想昴的事情。

  「哦,棗,上午好。」君理在樓梯口站著,正好看到了走神的棗。

  「姐姐上午好。」

  「那,棗,你這幾天有事嗎?」

  「......沒有。姐姐有什麼事嗎?」

  「啊,我就職的學校是以體育聞名的,然後老師之間也有運動比賽......然後我想這幾天鍛煉一下。想問你怎麼鍛煉?」君理的體育也就一般般,上學時還能鍛煉一下,當了老師之後便整天要麼站著要麼坐著。

  估計保持這樣上陣肯定會是最後一名。

  「君理姐以後早上跟我晨跑吧。」棗想了想,說。

  「嗯。」君理點頭。

  她回到自己房間從衣櫃裡找出自己幾年前的運動服。

  運動服的尺碼都比較大,自己最近幾年不會胖到穿不下吧?

  君理有點猶豫。

  對於一個女性來講……長胖了是一個特別可怕的名詞。

  將運動服拿在身前比劃著,看著比自己身體還要大上一圈的運動服心裡頓時有了底氣。

  這應該還能穿吧?

  她默默看了眼日期。

  ……還剩下七天。

  所以說一個學校讓學生們運動運動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拖上老師!

  想起自己班上紮堆的體育健將她就心塞塞。

  連班上的一個最溫柔的女生上次都報名參加了鉛球比賽,當時她看到平時那麼溫柔的姑娘居然得到了第一名。

  以及學校中那群很會打籃球的人,出去比賽必定拿冠軍回來的人。

  心好累。

  她似乎想得有點多了。

  苦悶地按摩著太陽穴,君理並不是很喜歡運動會這種熱血的活動。

  如果只是看看還好,現在還要親身去參與。

  一想到以後要早起,晚上總是要失眠導致早起不了的君理頭大了。

  床頭的鬧鐘現在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白皙的手指轉動著鬧鐘背面的按鈕,看著那個指標所指的數字越來越小,君理心也越冷。

  晚上她早早地就上床了。

  雖然閉著眼睛過了一個小時才睡著,但至少比以前要早好多。

  第二天一早在鬧鐘吵鬧的聲音中醒來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將鬧鐘甩在一邊,君理打著哈欠起床。

  眼睛像被強力膠水粘在一起,只是分開一點就感覺很累。

  照例起床後先往臉上潑冷水讓自己清醒一下,而後刷牙洗臉如往常一樣。

  在套上運動服後,一切就不一樣了。

  將礙事的頭髮紮起來,幾年不剪的頭髮相比當年已經長了好多,雖然好幾次想要去剪掉,但每次都被後藤然也那傢伙給攔住。

  「長髮的人最漂亮了!頭髮也是有生命的千萬不能剪!」

  這傢伙拿這話一直堵著她。現在那傢伙在幹什麼呢?

  遠山園子,歌代敬太浪,後藤然也三個人在一年前陸續離開,說是要解決什麼事。

  偶爾的電話聯繫也是彌足可貴。

  棗應該已經在等了吧?

  有幾次徹夜失眠時她會乾脆不睡,在一個固定的時間,不論什麼天,棗都會出去晨跑。

  棗很了不起。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有。」

  話不多,兩個人就出門了。

  天還只是濛濛亮。

  路面上積著水。偶爾幾個行人走過,大多也都是老年人。

  棗跑步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君理不難跟上。

  跑了一會兒之後君理漸漸感覺到吃力。

  等跑完後,整個人都感覺不對了。

  棗到從一開始到最後都很平靜,除了出了汗之外都沒什麼變化。

  之後幾天也一樣,君理從一開始的吃力到最後慢慢能跟上了。

  雖然跟上的時候已經是第六天了。

  最後一天正好是日曜日。

  那天早晨正好下雨,本想說算了的君理看著並不打算放棄的棗便也跟著上了。

  兩個人戴著頂帽子,頭上頂著雨便出門了。

  由於有水的緣故,道路有些濕滑。

  君理偷偷地瞅著棗的表情——他看起來根本不在乎,似乎習以為常了。

  「君理姐?」棗偏著頭,像是察覺到了君理的視線。

  「你有事嗎?」

  「……沒有。「

  君理尷尬地正視前方。

  左上方的視角中似乎有汽車行來。

  「等等棗你小心前……「

  早晨很少有汽車行駛,但也不是沒有。

  棗所跑的路線正好與那輛車相撞,那輛車像是瘋了一般的快速行駛,看到有人,速度也絲毫沒減。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是身體本能地往裡面閃。

  汽車開過去後,坐在地上的棗臉色難看。

  「棗?沒事吧?「君理趕忙蹲下來查看。

  「腳……好像扭了……「他低聲說,臉色慘白。

  ——君理想起來,聽椿他們提過,棗是田徑部的,最近似乎也有一個很重要的比賽。

  「起來吧,我背你去醫院。「君理看了看棗的臉色,便直接地將他拉起來。

  她蹲在棗的前面,腦子已經僵住了的棗很順從地就趴上去了。

  棗並不是特別重。但君理背起來還是略顯吃力再加上雨天路滑走的很緩慢。

  「別擔心,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的。你能去比賽的。「

  路上,君理安慰著背上的人。

  也幸虧今天休息日,兩個人比平常跑步的時間要晚點,現在醫院也差不多開門了。

  「重度扭傷,好好休息吧。「

  這句話讓頭腦開始清醒了的棗一瞬間又關機了。

  他整個人的身子都在抖,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手很溫柔地摸著他的頭,那種溫柔讓他幾乎有些忍不住想要大哭。

  他為了這場比賽練了很久……

  他在昴走的時候說要拿冠軍給他……

  比賽明明就快開始了……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君理只能沉默著。

  雨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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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琉生篇(1)

  放在桌子上的日曆本上有一個明顯的紅色圈圈住了一個日期。

  屋內沒有一個人在,風吹過沒有關緊的窗戶,拂過日曆本旁邊的花瓶上的淡雅白花。

  「君理醬——」

  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遠山圓子對於沒有回應的狀況苦惱地撓撓頭。

  「君理家裡面沒人在嗎?」

  本想著帶君理出去玩玩的遠山圓子鬱悶地往回走,順便從口袋中掏出與君理同款但顏色不同的手機,「喂喂,是然也嗎?你知道君理醬去哪兒了嗎?」

  對面沒有聲音。須臾,後藤然也聲音才從手機中傳來,「她跟著她那群笨弟弟去遊樂園了。」

  沒有往日在君理面前的蕩漾hentai,後藤然也此刻非常正常。

  「嘖嘖嘖。」遠山圓子一連咂了好幾下嘴。

  那群傢伙還真是討厭啊。

  「好像是誰過生日。」後藤然也說道。

  向後藤然也詢問了下游樂園的地址,遠山圓子打算過去鬧鬧。

  據說遊樂園的摩天輪,旋轉木馬,鬼屋,是情侶必須要坐的。

  趁此機會也就去和君理醬坐坐吧~

  滿打滿算好的遠山圓子,哼著歌,小跳著往

  君理所在之處趕去。

  君理感到自己從心開始有點冷。

  今天是2月22日,是琉生的生日,想著她似乎從來沒有帶弟弟們一起到像遊樂園這樣的地方玩過,便趁這個機會與弟弟們多玩玩。

  弟弟們一個個都長得很快,或許像這樣的機會以後都沒有了。

  君理恍惚一下,繼而在售票處的催促之下買了門票。

  「琉生想要玩什麼呢?」君理向今天的主角詢問。

  琉生發呆一樣地想了一分多鐘,才慢吞吞地說道:「姐姐陪我去鬼屋吧。」

  「行。」她很爽快地答應了,向雅臣他們打個招呼,就看著地圖往鬼屋方向走去。

  君理不知道自己到底怕不怕鬼,從懂事開始,她就有弟弟需要照顧。她聽媽媽說,當一個人有了要保護的東西,那這個人就什麼也不怕了——就仿佛媽媽當年明明嚇得臉色蒼白,但還是用盡辦法把誤入他們家的蛇趕了出去。

  鬼屋的門外人並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都在門外猶豫地走來走去,渴望而又害怕。

  「怕了的話就往我身後躲。」進去前,君理囑咐道。

  琉生的回答在進入後的不久才傳入君理的耳朵,「君理姐,我不小了。」他的語調一如往常般溫和,「我可以保護君理姐了。」

  說著,琉生幾步向前,走在君理的前面。

  君理這才發現,她記憶中的那個琉生,已經長得比她要高了。

  縱然性子在外人面前還是那個樣子,但他成長到已經能保護人。

  驕傲自豪滿足的情緒在心底紮根,而又迅速長大,在這枝繁葉茂之間,還有一種名為感動的小花點綴其間。

  直到走出鬼屋,君理都沒有將自己的目光投以琉生以外的事物。

  她此時抱著傻媽媽的樂呵呵心態,只將注意力放到該放到的人身上。

  「好狡猾,君理姐只帶著琉生去鬼屋玩,都不管我們了。」拖長語調,椿站在鬼屋的門口,不知是在抱怨還是什麼地說著。

  「你們沒去玩嗎?」

  「因為椿他們說要和姐姐一起玩。」雅臣無奈地答到。

  她明白地點點頭。

  「接下去要去玩什麼?」

  「我們去玩過山車吧!過山車!」椿搶著答道。

  對過山車並沒有什麼興趣的雅臣和右京帶著因為年齡問題而不能玩的昴,祈織,侑介和風斗在下面等待著。

  過山車的隊伍相比起其他設施的隊伍要長得多,等輪到他們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許多時間。

  與陌生人坐在最前排,看著那彎彎曲曲的路,君理不免有些心亂。

  這東西真的安全嗎?

  過山車慢慢發動,從一開始的緩慢到後來的極速,尖叫聲被君理強壓在嘴裡。

  她緊閉眼睛,手抓緊了扶杆,耳旁是風聲以及刺耳的尖叫聲。

  巨大的離心力讓她面色慘白。

  下來時,她的步伐不穩,搖搖晃晃地,似乎要栽在地上。

  「姐姐,沒事吧?」雅臣擔憂地將自己手中的水瓶交給君理。

  「沒事。」君理深吸一口氣,喝了幾口水壓壓驚。

  過山車比她想像中更加可怕啊。

  相比起君理,其他弟弟們都神采奕奕,商量著要不要上去再來一發。

  最後由於隊伍太長排隊要花太多時間而被否決了。

  歲月催人老。

  深深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的君理感歎道。

  接著那群精力豐沛的傢伙又跑了好多刺激性的項目——該說這是孩子們的天性嗎?

  拿出手機對準那群笑容如烈日般燦爛的傢伙,「哢擦哢擦」的聲音將這畫面永遠的珍藏。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到來就更好了。

  朝日奈一家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個紮著雙馬尾惡意賣萌的女人跑到他們的隊伍裡。

  「君理醬~我們去做摩天輪好不好嘛~」

  而且一來就霸佔了他們的姐姐。

  君理總是拿遠山圓子沒有辦法。

  今天玩得也差不多時間了,就在最後陪圓子玩玩吧?

  遠山圓子如願以償地和好友登上了摩天輪,雖然好友沒管她而是一直笑著看窗外。

  在摩天輪升到頂天時,君理看向了天空。

  難得的,離天空這麼近。

  君理伸手想要去摸摸看,摸到的卻是一個冰冷的機器。

  臉頰上有溫熱的感覺,轉瞬即逝。

  君理詫異地回過頭,看到好友遠山圓子沒有往日的嬉皮笑臉,而是很不好意思地羞紅臉。

  平常看起來半吊子,其實內心裡面是很害羞的姑娘。

  「我想要和君理開心地在一起一輩子!」

  「……當然。」

  ——我想要和家人朋友一起快樂生活。

  ——如你所願。

  「君理姐,我們回家了。」

  「家裡不知道誰寄來了很多盒月餅,今天明明不是中秋節啊!」

  「沒事,就當作是中秋節吃了吧。」

  「……為什麼都是核桃和五仁的。」

  「……誰知道呢?」


長姐•昴篇(1)

  夏日炎炎。

  原本應該是充滿活力的季節,朝日奈家卻冷如冰窟。

  昴的父親前不久因病去世了。

  幫昴在學校中請了假,君理向正在國外的媽媽確認了一下。

  昴心情不好地一言不發。

  君理又再次囑咐了較年長的弟弟們要好好照顧小的,便帶著昴上了飛機。

  美和前不久剛剛生了彌,此刻還在醫院裡休息。

  飛機晚點,到目的地時,葬禮已經將近開始了。

  匆忙地換了衣服,君理與昴趕著去昴昔日的家。

  門口陸續有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神情肅穆地走進去。

  「昴哥。」祈織和侑介走了過來,而後又對君理點點頭。「君理姐好。」

  祈織和侑介偶爾也會到日本來看昴,與朝日奈家的人也混了個半熟。

  君理也向著他們兩個點點頭。

  「節哀。」

  兩個人神色哀傷但還是壓抑著眼角的濕潤。

  君理將目光移到大廳的中間,黑白色照片上的男人還很年輕。

  一個美豔的女人滿不在乎地站在照片旁邊,時不時用手機幹著什麼。

  在一個男人進場後,她很高興地笑了起來。

  君理見過她,是祈織他們的繼母。

  「願安息。」君理向照片鞠了躬。

  那個女人旁若無人般地與剛進來的男子膩歪在一起,在旁人強烈的目光下才稍稍克制了一下。

  這樣做難道不會給孩子們造成陰影嗎?

  接下來由死者的好友來主持這場葬禮,很意外地,那個主持居然就是和女人在一起的男子。

  主持在講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就開始宣佈遺囑,「

  君理不贊同地想著。……我所有的財產都歸我現任妻子所有。」

  女人端坐在台下,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心照不宣地和臺上的主持交換了眼神。

  明白了什麼的君理擔心地看向昴,祈織和侑介。

  「哥哥。」走路還不是很利索的風斗突然從另一個角落跑過來。

  「風斗。」祈織也有些意外地抱住了沖過來的風斗,「你怎麼過來了。」

  「因為那邊太討厭了。」風斗撇嘴。

  「安靜點。」

  「嗯。」

  葬禮差不多也進入了尾聲。

  風斗也說累了想要回房休息卻被祈織制止了。

  「我們要送爸爸最後一程。」

  「可是爸爸他根本就沒有照顧過我們!」風斗理直氣壯地反駁。

  「風斗。」這次連昴都開始說話了。

  「這本來就是事實!」

  「風斗!」

  「好了,別吵了。至少要尊重一下死者。」君理說道。

  風斗暴躁地跳起來,「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你嚷嚷什麼啊!」

  「風斗……這是姐姐。」

  風斗由於年紀小,應該說是第一次見到君理。以前他也聽哥哥們談到過這個姐姐——美和的第一個女兒。

  風斗不認為美和是一個合格的媽媽,在他懂事前,美和就從他的生活中褪去,也是從懂事後,偶然的幾次碰到美和,他也不會再叫媽媽了。

  ——都是媽媽,昴哥才不能和他們經常見面,也是因為這樣,祈織哥和侑介也會拋下他,跑到日本去。

  恨屋及烏。

  「她才不是我的姐姐!她只是美和的女兒而已!」

  風斗不喜歡朝日奈家其他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姐姐們」。

  「風斗!」

  君理臉色到沒有什麼變化,在她任教的幾年中,班上也總有一些由於家庭原因而導致成績不佳的學生。每每當她去做瞭解時,不是家長就是學生,都會說:「這關你什麼事啊!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

  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君理也沒有反駁。只不過她還是認真參與進去了。

  以極其無賴的姿態。

  君理沒說什麼,不代表與君理生活有段日子的昴不會說什麼。這天本來就因為爸爸的去世而心情不佳,不聽話的弟弟又老是在煩還提到自己的姐姐。

  「風斗你……」

  「反正大家也累了,就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會去做的。」君理搶先說道。

  「昴,你快帶弟弟們回房間去休息。」

  「可是……」

  「沒有關係的。」

  再三考慮,昴還是帶著自己的弟弟們回房間了。

  君理表情沒有什麼明顯改變,但細看還是能看出五官之下的放鬆。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再次望向與主持躲在角落裡,嘴裡用甜膩的聲音嚷著說那些孩子們好煩的女人。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有什麼值得愛的?昴的父親居然會為了她與媽媽離婚。

  「你好,小姐。「無視了這個小姐憤怒的目光,君理語調平和,「我是朝日奈昴的姐姐。」

  「你要來幹什麼?遺囑裡寫的清清楚楚財產全歸我名下,你不要妄想打著他兒子的旗號來跟我要錢!」那個女人手緊緊拉住主持的手,狠狠地瞪著君理。

  這個傢伙把她誤以為是要來搶家產的了。

  在心裡苦笑一番,君理搖搖頭,說:「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和小姐聊聊看對於你丈夫的三個小孩該如何對待的問題,還有昴現在是朝日奈家的人。」

  「那三個小孩啊?」女人一聽不是和她搶錢的,一下子就放鬆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啊?反正就是幾個拖油瓶而已,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

  「那麼他們的撫養權是否能交給我們?」

  「啊?那當然可以……」女人滿不在乎地說道,」只要不碰我的錢怎麼樣都可以。「

  「嗯。」君理點點頭,「那就這樣說定了。」

  接著她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應就離開了。

  來到屋外的空地上,她對媽媽打了個電話:「喂……媽媽,是我,嗯……那個……」將自己所看到的和與女人的對話複述給媽媽聽,在講完後,君理舔了下乾燥的嘴唇。

  「就是這樣……私自決定很抱歉。但我想他們還是跟著大家一起生活要開心。」

  「君理做得很對。不用擔心其他的,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謝謝媽媽。」稍微停頓了下,「我愛你,媽媽。」

  「誒?我也愛你。」

  一切事情處理好後,天氣依舊炎熱。

  君理什麼也沒有說,就帶著昴他們回到國內。

  風斗幾次想要說什麼,但都被哥哥給壓下來了,委屈地坐在位子上悶悶不樂。

  回到朝日奈公寓,一切都是熟悉的。

  走在最前面的君理突地轉身,卸下了冰冷的面具,像以前那樣笑得溫柔。

  「歡迎回家,昴,祈織,侑介,風斗。」

  「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朝日奈的家。」

  「歡迎回來。」


長姐•侑介篇(1)

  朝日奈家在一天天壯大。

  偶爾看到幼時的照片時,君理還是會忍不住地感慨。從一開始的只有她一個人,到如今,她一共有了十三個弟弟。

  雖然這些弟弟令人頭疼,會闖禍,但還是忍不住愛他們。

  雖然的確是經常闖禍——

  向對方家長鞠躬道歉,君理領著侑介離開。

  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三次了。

  他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中途找了個長椅坐下。

  君理看著侑介臉上的傷,總覺得分外苦惱。

  放著侑介一個人在長椅上靜靜地坐著,君理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中買了兩瓶水和些許麵包。

  回去時看到的就是那個小男孩咬著下唇,默默哭泣。

  君理將手中的水和麵包遞給侑介,也坐了下來。

  侑介沒有接,君理也就作罷了。

  「這次打算說了嗎?」

  等侑介的情緒緩過來後,君理輕聲問道。

  一個星期打架三次,而且打得還是同一幫人。今天再跟家長道歉時,那位家長都已經習慣了地揮揮手。

  「不想說嗎?」等了一會兒後,沒有聽見侑介的回答,君理也沒再打算問了。

  「……」

  「傷口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被媽媽看見了又要問了,以後小心點吧?臉打壞了的話,以後就找不到女朋友了。打架的話也要注意點,一個人跟他們打多少也會吃虧的。」

  「好了,回家吧。」

  「嗯……」

  侑介總算出了聲。

  家搬了幾次,離君理所在的學校也越來越遠。

  到最後,媽媽是直接買了一個公寓。

  那時君理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變成了一個壕。

  「哦哦哦,侑介和君理姐回來了啊。」椿用不著調的聲音說道,「侑介又打架了嗎?」

  「椿,沒你的事。」

  「打輸了嗎?」

  「才沒有!」

  「哈哈哈,你怎麼老是輸啊?」椿笑,「想你椿哥哥以前打架可是老贏。」

  「你贏過嗎?」

  「家裡只要有個椿就無法安靜。」

  「君理姐你這樣說太過分了!」

  「椿,你不是要工作嗎?認真點吧?」

  「沒關係啊,反正我還有梓。」

  ……椿越來越欠揍了。

  「侑介先回去吧?」不想再理會那好運的弟弟,君理扭頭對侑介說道。「等雅臣回來讓他給你上藥。你先去休息吧?」

  侑介應了一聲。

  「說起來風斗那小子還是那個樣子嗎?」待侑介上樓後,君理才重新看向那對雙胞胎。

  「啊,還是一整天呆在房間裡,中途出來一次拿了點吃的就又上樓了。」椿想到下樓時風斗對著他那一臉嘲諷的樣子,心情就不爽,「都多久了,那小子還是那個樣子。他的叛逆期到底有多久啊?」

  「不過,風斗那傢伙對表演是挺感興趣的。椿不在的時候,他跑下來向我問了一下關於聲優的事情。」

  「……等等為什麼是我不在的時候,還要問梓?」

  「大概是因為你看起來不靠譜吧?」

  「梓!好過分,我的心受傷了!」

  「好了,椿你想要實現自己的願望的話就快點去練習了。梓,你要看好椿。」

  歎了口氣,君理上樓。

  出乎意料地,君理看到了縮在二樓沙發上的侑介。

  「怎麼了?」侑介整個人衣服沒有換,也沒有清理自己的手和臉,應該是沒有回房間。

  「那群傢伙說我們壞話。」侑介突然悶悶地開口。

  君理一時沒反應過來。

  「誒?」

  「他們硬要說我頭髮是染的,說我爸爸媽媽都不要我……」

  意外侑介突然地坦白,不過知道原因後,君理還是松了一口氣。

  知道了就好解決了。

  「他們大概是想和侑介交朋友?」

  君理自己在教導的學生中,倒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群傢伙故意找一個人的茬,但那幾個人最後友誼堅固到讓人羡慕嫉妒。

  「怎麼可能啊?」侑介反應過激,「反正我不管怎麼樣也不要和他們交朋友!」

  「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君理道,「不過如果以後再打架的話記得不要自己一個人跟他們死扛……」

  想到了近幾年由於種種原因而苦練體育,甚至被逼著學防身術的君理笑笑,「回來告訴我們,哥哥姐姐幫你去打。這裡,好歹也是你生活的地方,大家都是你的後盾。」

  「按你喜歡的去做吧。」

  將手覆在侑介的頭上,那頭髮已經比剛來時長了很多,不過侑介並不願意剪。

  他自己笨手笨腳地學著紮辮子,一開始只會很簡單地用根牛筋綁起來倒後來卻也學會了在急忙的時候邊吃早飯邊紮了。

  在這一群家人中,沒有什麼特別特長的侑介無疑是存在感最薄弱的。

  但卻也是最讓人喜歡的一個笨拙的小孩。

  「笨小孩總是讓人喜歡……」君理嘀咕了一句。

  「侑介……大概是我最喜歡的弟弟吧?」

  「誒?誒!」

  不知道君理腦中想了什麼的侑介,在聽到這句話時臉一下紅了。

  「去洗洗吧。」

  「恩……啊!」

  侑介羞著臉跑了。

  第二天。

  結束自己的課的君理收拾了一下桌子,就開始批閱作業。

  「那個朝日奈老師……」聲音軟萌的女學生羞紅著臉,「抱歉,我那個……」

  瞬間明白了的君理點點頭,拉開抽屜,將東西遞給女同學。

  女同學感謝著接過。

  「對了,日向同學,等會兒到我這裡來一下吧。」

  「是。」

  日向是她的課代表,是個學習挺好的女孩子,而且性格也不錯。

  「朝日奈老師,找我有什麼事情?」

  「啊,那個,我是想推薦你去參加一個作文比賽。」從旁邊的本子中找出日向的本子,上面娟秀的字體看著賞心悅目。

  「主題是校園或家。你可以從自己往日的作文中找找靈感。」把本子遞給日向,「我想,日向的話一定能拿到很棒的成績。」

  「我會加油的。」

  「嗯。」

  日向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實在是惹人喜愛,如果是妹妹的話就好了。

  家裡都是弟弟,君理還是不免會想如果有個妹妹會怎麼樣?

  大概是像日向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吧?

  君理不禁笑了。

  回到家後,侑介是一反常態地,很高興地蹦跳這過來的。

  「那群傢伙今天跟我說,我很厲害,想邀請我一起踢足球!他們還說……」

  「是嗎?」將包放在門口,君理很是溫柔地笑著,隨手就揉亂了侑介的頭髮。

  「那真是太好了。」

  「君理姐,歡迎回來。」

  「恩,我回來了,」

  有這些弟弟就足夠了。


長姐•風斗篇

  就像世上所有人中沒有兩個人是一模一樣的,也正是性格不同的人們組成了這個繽紛多彩的世界。

  這也說明了,十三個弟弟中很難都是聽話懂事乖巧的,也有類似一直處在叛逆期的小鬼,就例如風斗。

  朝日奈風斗,男,現年13歲,剛剛被星探挖掘。

  「這絕對不可能!」

  君理也是很早就知道了風斗對演藝圈充滿了好奇和嚮往,也一直想試試看。

  但是,不行。

  君理這次態度異常堅決,對於一回家來就先賣萌想要得到監護人同意的風斗也沒有鬆口。

  一開始高興於風斗能主動開口,但聽到內容之後,君理心冷了。

  「反正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我不可能同意。」再次重複了一遍話語,君理異常嚴肅。

  「反正你有那麼多個弟弟,管我幹什麼!」朝日奈風斗也收斂起討好的笑容,沒好氣地叫道。「反正你關心的也只有那麼幾個吧?其他人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風斗!」一旁看著的其他兄弟們率先喊道。

  「只要你現在還姓朝日奈那我就要管你!」

  「哈?你以為我願意姓朝日奈嗎?」風斗眼神冰冷,「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裡,姓朝日奈嗎?要不是美和……」

  說到這裡,風斗突然沉默了,空氣似乎也隨著他的沉默而凝固。

  「就算你打斷了我的腿,把我鎖起來,我也要去!你沒有權利決定我的選擇!」風斗說完,頭也不回地就從正門跑出去,離開了家。

  「都不許去追!」朝剩下的弟弟們喊道,君理也黑著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摔門力道大得連房子也震了震。

  頭一次見到姐姐這麼生氣的弟弟們,由於震驚也沒了反應。

  半晌,才有兄弟說話:「那我們到底還要不要去找風斗?」

  心有餘悸地瞟了一眼緊閉著房門,有人回答道:「算了吧,讓那個小鬼長長記性,畢竟這次他說的也有些過分了。」

  「可是現在是冬天,而且風斗走得急也沒拿外套,只穿了件毛衣啊?」

  「到晚飯應該就會回來了吧?」

  「希望吧。」

  待在昏暗的房間裡,君理反省著是不是自己真的做得不夠好。

  會給風斗造成這樣的印象,她做得一定是很失敗。

  風斗從初次見面時就對她沒有好感,君理也想過要反轉一下自己的形象,但多次嘗試未果,便也由著去了。畢竟風斗和大部分兄弟相處得還是很好的。

  如果他要求提得簡單點……

  娛樂圈水太深。

  風斗也只有13歲,也正是需要學習的時候……

  為什麼他偏偏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定要去?

  像是在一個死胡同裡不停地繞著,腦海中問題重複出現。

  等從這些問題中暫時脫出身時,君理拉開厚重的窗簾,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心情平復了的她打開房門,下了樓,才發現弟弟們都是很擔心地在討論風斗。

  他還沒有回來。

  「啊……君理姐……」

  「嗯。」她點點頭,「怎麼樣了?」

  回答她的是剛剛回家的琉生,「外面下雪了……很大……」

  君理煩躁地看了風斗之前扔在沙發上的衣服。

  「我出門一下,你們幾個好好呆在家裡。」除了琉生,剩下的都還是學生,雖然是今天是假日,但也快考試了,這時候因為找人而生病什麼的就得不償失了。

  拿著風斗的衣服和一把雨傘,君理最後朝琉生囑咐了一句,「琉生要好好照顧他們。」

  外面真的很冷。

  一出門,穿著厚衣服的君理也被凍得不停顫抖。

  風斗……應該會找一個暖和的地方躲躲吧?

  心中不是很確定。君理只能從風斗平常最喜歡去的地方找起。

  風斗那小子無論如何應該也不會知道他一向討厭的姐姐會瞭解他的喜好。

  那小子喜好的地方都去了一遍,連相熟的同學家也都拜訪了,但仍然沒有他的蹤影。

  腳走得已經沒有多少知覺了。

  雪也是越來越大。

  站在路燈下微微休息了會兒,君理看著黑夜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不過那時候腿可沒有這麼難受。

  任命地再次走了幾圈,在過了三十分鐘之後終於在那個壞了的路燈下找到了一個酷似風斗的身影。

  對方冷得蜷縮成一團,緊緊依靠在那棵在那裡不知道有多少年份的樹下。

  君理在那裡盯著風斗看了好一會兒,才緩步走到他身旁,將傘舉在他的頭上,又將那件衣服扔到了他的頭上。

  「笨蛋,打算回家了嗎?」

  「不要!我才不想回到那個家裡!」

  「不冷嗎?吃東西了嗎?」

  「……」

  「找一家店,我們再談談吧?」

  「……」

  「……」

  「……腿麻了。」對方彆扭地說道。

  「呵。」君理嘴角上揚,伸出手。

  對方很是彆扭地握住了。

  兩隻手都很冰涼,但碰在一起時卻意外地炙熱。

  即使站起來了,腿麻得還是不能走動。

  只不過處在叛逆期的孩子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走到君理的前面。

  兩個人到了就近的一家麵館。

  店內有暖氣,讓兩個人凍僵的腿舒服起來。

  君理向店員吩咐一聲,要了兩碗面。

  「在這段時間裡,我們聊聊你的問題。可以確定那個所謂的星探是正經公司嗎?」

  「嗯……」

  「……聯繫方式給我,我去找他談談。」

  「真的!」

  「如果我同意了的話,也請你要好好保持學習成績。」

  「真的!我會的!」

  風斗激動地跳起來,腳卻撞上了桌腳,「好痛……」

  「還有啊……」

  「要記得回家啊。」笨蛋。


長姐•彌篇

  君理得到了一個名額。

  與一所名校的教師交換,而她被選中了。

  以前也並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機會但都被她以家中弟弟還小為理由拒絕。

  現在——年長的幾個都已經得到了穩定的工作,小的除了還在讀小學的彌以及在演藝圈混的風斗,其他的都不需要擔心了。

  於是君理也就接受了這份名額。

  交換的學校距離他們現在居住的地方很遠,與弟弟們打聲招呼之後便到外面租房子住了。

  在外居住的君理雖然也會擔心弟弟們但一想到他們的年齡也就放了心,完全沒有想到回家之後迎接自己的是這樣一幅畫面——最小的彌氣鼓鼓地嘟著嘴巴,抱著最喜歡的兔子樣的背包正向外走。

  彌看到君理顯然也愣住了,很快他就歡快地叫了一聲:「君君!」

  從小就被嬌慣長大的彌對於家裡的哥哥姐姐從來都是以昵稱稱呼的。

  「怎麼了?」君理看著對方的打扮,也明白了幾分。

  談到這件事,彌就生氣:「都是椿椿啦!誰讓他搶我蛋糕而且雅雅還幫他!我要離家出走!」

  她好笑地拍拍彌的頭,說道:「蛋糕啊……姐姐請你。」

  「最喜歡姐姐了!」彌立馬就抱了上來,「我現在就要!」

  「行!」君理爽快地答道,「但是等會兒回來要跟哥哥們道歉,離家出走可不是好事。」

  「好吧……」彌思考了會兒,說。

  君理拿手機跟雅臣發了條短信說明了一下後,手機也正好沒電自動關機了,便領著彌到附近的店中。

  一碰到蛋糕,彌就沒有壞情緒了,他鼓著臉一勺接一勺地往嘴裡塞蛋糕。

  「慢點吃。」

  「哦,對了,君君知道嗎?媽媽要結婚了!」彌又塞了一口蛋糕,說道。

  「嗯?」

  「我聽雅雅他們說啊,媽媽要和一個冒險家結婚!」彌眼睛閃閃亮,「新爸爸可不可能帶給我兔子!!」

  「大概吧。」君理笑。

  冒險家啊……這倒是一個挺少見的職業,不知道人怎麼樣。

  作為一個女兒,從小看著媽媽在婚姻上失敗連連,總會希望她最後能得到幸福,無論她多大了。

  想起媽媽已經快到五十了,卻還沒找到一個能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人,君理心就難受。

  希望這次是媽媽的有緣人。

  「新爸爸家裡也有個姐姐哦。」彌眨巴眼睛。

  「真的?那挺棒的啊。」君理想了想,說道。她一直想要個妹妹,即使不是親生的。

  「吃完了嗎?我們回家吧?」

  「好!」拍了一下吃得飽飽的肚子,彌笑得燦爛。

  回家後,她對著門口的行李發了會兒呆。

  「我回來了。」

  「回來了!」

  「君理姐好。彌,你這小子只不過被說了幾句就跑掉了,真是膽小。」

  「最討厭椿椿了!」

  「好了,椿,別鬧。」

  「家裡有客人來嗎?」

  「是妹妹哦~妹妹~」

  「誒?」君理很意外,「新爸爸的女兒?」

  「是——名字叫繪麻。」

  繪麻?這倒是和她以前教的那個羞澀女孩子的名字一樣。

  出於好奇,君理到大廳裡看看。那個被自己弟弟們包圍起來的小姑娘聽到聲響也站了起來,「那個,初次見面請多多……朝日奈老師!」

  「日向!」

  對方一露臉,君理就認出來了——那個害羞靦腆的女孩子也長大了。

  很快就接受了顯示的君理感慨道:「你長大了啊。」

  記得以前日向繪麻是短髮的,現在都紮馬尾了。

  「朝日奈老師……是姐姐?」想到「朝日奈」這個姓,繪麻大概就明白了。

  昔日的老師變成了姐姐——總覺得好帶感。

  君理以前也有過「如果日向能變成妹妹就好了」的想法,現在成真了,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什麼。

  「歡迎你,繪麻。」忽視掉圍在一旁的弟弟們,君理走過去抱了一下呆愣著的繪麻。

  至此朝日奈家,十五個兄弟姐妹齊聚。

  在和繪麻聊過後,又因為低燒的緣故將她送到了原來的棗的房間——現在是繪麻的房間了。

  繪麻的爸爸是個冒險家,常年不在家。

  君理回想起了以前家訪家長會時候,繪麻總是很抱歉地說自己家長不在。

  聽說她從小就習慣了父母不在的時候,也習慣了自己洗衣做飯打掃,生病了自己扛。

  在做繪麻老師的那段時間,她也時不時就跑到她家裡去幫忙輔導之類的。

  很放心地將繪麻交給自己的弟弟,君理向弟弟們借了下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誒?繪麻來了啊?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多吧?我正在為她挑衣服。」

  「繪麻是很棒,不過繪麻的爸爸是個怎麼樣的人?」

  「麟太郎啊……他是個充滿幽默感而且很溫柔的男人。」

  「是嗎……」對於一個把女兒扔在家裡的男人,君理實在不能相信。

  「君理是在想關於繪麻的事嗎?」對於自己的女兒,美和還是很瞭解的,「那我跟你說吧,不過你千萬不要跟繪麻說哦。」

  「……」

  「麟太郎很喜歡繪麻,但他也愛自己的工作。啊……他向我保證了,再以後會儘量不去冒險了,之前他年輕,沒有家的概念,而且啊,繪麻不是……」最後沒有了後續。

  「我相信他。」美和最後以這句話結尾。

  聽到媽媽這麼說了,君理也不好多說了,她像媽媽問了聲安就掛斷了電話。

  之後的日子也是照常過。君理也知道了媽媽那句話的後續——繪麻不是麟太郎的親生女兒。

  繪麻和家裡的兄弟相處得也非常好——就是那群弟弟們對這個新姐妹的好感度高得不一般。

  繪麻接受姐姐比接受兄弟們來得更快。這讓君理非常自豪。

  美和是在婚禮當天才露面的,君理也是第一次見到了新爸爸日向麟太郎。

  新爸爸倒是個溫柔的人。

  除了年齡問題,他們倒是挺般配的。

  「說起來,君理你也該找個男友了吧?」

  婚禮上,擔心女兒終身大事的美和說道。雖然是詢問,但調侃的意味居多。

  「等媽媽能夠好好過日子了,我也就會找了。」

  「哈哈~」

  婚禮上,美和笑得很幸福。繪麻也拿著照相機拍得不亦樂乎。

  全家人一起參加媽媽的婚禮。

  一起快樂地生活。

  簡直像是童話裡的故事。

  美和站在陽臺上,扔下象徵幸福的捧花。

  沖著陽光,每個人的笑容都在發光。

  ——感謝主,讓我出生在這個家庭。謝謝,讓我姓朝日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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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這一切就像是夢。

  在穿上那潔白的婚紗時,君理還沒緩過神來。

  從沒談過戀愛的她直接跳過了這一步,到達了婚姻。

  說是婚姻,更多的是因為年齡大了,隨便找人嫁了吧?她至今無法理解歌代敬太郎為什麼會向她求婚,她當時為什麼會腦子一時抽了答應他。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

  「君理姐這樣穿很好看。」繪麻站在她的身邊稱讚道。

  君理搖搖頭,看向繪麻:「繪麻如果穿成這樣的話一定比我更漂亮,聽說你和那個男孩子相處得很好。」

  繪麻現在大一了,在考上大學後馬上就領了個男朋友回家。

  生性含羞的她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表現得這麼勇敢。

  「這是我的男朋友。」

  繪麻說道。

  君理想起那天還說忍不住地想要笑。

  在繪麻丟下那句話後,她就顯得不知所措,紅著臉待在原地。倒是她的男朋友很冷靜地站了出來,自我介紹了一番。

  是繪麻高中時同伴的學習委員,兩個人本來就已經在戀愛了,但一直不敢告訴家人,所以約定在考上大學後再說,這樣也就不會被家長說會影響成績考不上好大學之類的。

  比男友成績差了一截的繪麻在考試前真的是很用心努力地複習。

  君理沒有什麼意見,對於弟弟妹妹們她向來是很寬容的。

  其他人也沒什麼太大意見,椿開玩笑地說道:「妹妹被搶走了呢~」

  「想來以後是沒有什麼機會了,今晚親愛的妹妹和我睡如何?」

  還沒等兄弟接上,那位學習委員就很嚴肅地說道:「想得美。」

  「君理姐——」繪麻頗為害羞地叫道。

  君理見繪麻這樣,也就收斂了心思。

  「嗯,沒想到最後是小敬抱得美人歸啊。」遠山圓子趁機拍了些照片,說。「等會兒看到那傢伙,一定要揍他一頓。」

  「喂喂,你想要新郎負傷結婚嗎?」一臉黑線地神優奈說道。

  「這樣他就配不上君理了啊~我們就可以去搶親了。」

  「這是個好主意。」神優奈說道,拿出隨身攜帶的塔羅牌裝模作樣地擺弄幾下,「經我占卜,結果顯示今天適合搶婚。」

  「你們兩個也夠了。」君理無奈道。

  「君理姐,媽媽說她就快要到了。」完全忽視掉另外兩個人的對話,繪麻晃了晃手機。

  君理點點頭。

  「一想起君理要嫁給小敬我心就痛。」

  遠山圓子還是在喋喋不休地說話。

  「美麗的新娘,跟我們走吧。」神優奈面容嚴肅,伸出了右手。

  君理莞爾一笑,將手搭上神優奈的手。

  「等等伴娘是我啊!!!」

  忽略掉背景音的話就非常完美了。

  走進禮堂,君理注意到美和媽媽和麟太郎已經到了,坐在禮堂的最前面向她揮手。

  再往下是雅臣,右京,要,光,椿,梓,棗,琉生,昴,祈織,侑介,風斗,彌,繪麻。

  後排坐著後藤然也,神優奈,以及酒井前輩。

  而君理的對面,則是將要共度一生的人。

  君理的一生可以說是都用在了弟弟們身上。以她時不時就因為弟弟而跑回家的性格可以說是很難找到朋友的,而後藤然也,遠山圓子,歌代敬太郎,神優奈完全沒有嫌棄她。

  其中一個甚至還成為了她的丈夫。

  之前或許沒有感覺,但現在,卻深刻感覺到,她的好友很多很棒。

  一步一步走到了臺上,一直面癱著臉的歌代敬太郎此刻也有了笑意。

  腦子裡充滿了太多關於回憶的東西,完全沒有注意到神父在說什麼,君理只是下意識地回答。

  看出了君理的不走心,歌代敬太郎也只是微微歎口氣。

  儀式結束時,歌代敬太郎走到君理身旁,輕聲說了幾句。

  「之後,我們去旅行吧,帶上畫具。」

  君理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歌代敬太郎。

  在小學時,老師佈置了作文,是講我的理想。千篇一律的題材,那時的君理卻很用心地寫。

  現在她唯一記得的只有一句話了。

  【我想成為畫家,然後和家人朋友一起環游世界,用畫筆記錄下所有。】

  她喜歡繪畫。一直憧憬著當一個畫家。她也有天分,她的老師也曾經推薦她去考藝校,後來卻因為顧及到弟弟們而放棄了這個夢想,也漸漸遺忘了這個夢想。

  她自己都記不得了,而歌代敬太郎……

  「我記得。」歌代敬太郎只是給出了一個很簡短的回答。

  在君理的印象中,歌代敬太郎一直是一個很沉默的人,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能和她從小學就結交到現在。

  她認真仔細地看著他。歌代敬太郎的樣子很棒,只不過因為相處太久而忽略了這一點,而現在笑著的他,看上去並不像以前那樣冰冷,相反非常的溫暖。

  君理忽的明白了那時候,為什麼自己會答應歌代敬太郎的求婚。

  很簡單地原因,在自己疲憊不堪的時候,這個男人給了自己溫暖的倚靠。

  守護弟弟半生了的她,終於找到了能守護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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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人感到溫暖

像有雙溫暖且溫柔的手輕輕撫慰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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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流水帳但帶點溫馨的短文!
很佩服那些帶弟弟妹妹長大的長姐(兄)們,
尤其是當弟弟數超過2個以上,
每天真的好熱鬧啊.....
這文很平順沒有很大的起伏,
算溫馨的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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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別人而活的姐姐最後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吧馬猴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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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令人感到溫馨的短文
很喜歡君理呢
她總是為弟妹而活
最後能有一個愛她的人
讓她能為自己而活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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