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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距你822公里之遙》作者:森蜜【完結】短篇。

《(網王)距你822公里之遙》作者:森蜜【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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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立海本命】
〖原生態·青梅體〗[真田篇]真田弦一郎×三枝由實
東京和札幌的直線距離是822公里。
每個人都覺得他/她總是不在,只有他們清楚,對方一直在。

內容標籤: 網王 青梅竹馬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真田弦一郎,三枝由實 ┃ 配角:真愛不需要任何配角√ ┃ 其它:網王,立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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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零〗
  
  —東京和札幌的直線距離是822公里。
  
  〖壹〗
  
  「幸村精市」
  
  儘管從不親近地直呼對方的名字,但如果說起最值得信賴的隊友,那麼幸村精市想到的第一人無疑是真田弦一郎了。他在四歲時認識真田弦一郎,此後的漫長歲月裡他們並肩穿行過無數喜悅與感動。
  
  十七歲那年夏天,網球部拿到了第三座全國大賽優勝獎盃。捧著獎盃走出會場以後,幾乎所有部員都一齊歡呼起來。幸村精市含笑看獎盃在一雙又一雙手之中傳遞,而真田弦一郎就抱著手臂站在他身邊,默許了部員們的鬧騰。最後切原赤也抱著獎盃跑過來。「部長,副部長……」這孩子彎下身子把獎盃往他們面前一送,緊跟著就哭得稀裡嘩啦的。
  
  真田弦一郎難得地沒有訓斥他,更沒有鐵拳制裁,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赤也,明年學業和網球部都不能鬆懈。」
  
  「是,副部長!」切原赤也大聲作出保證,真田弦一郎的表情於是柔和起來。
  
  重新把獎盃接在手裡,真田弦一郎出乎意料地叫住了幸村精市:「能幫忙拍一張照片嗎,幸村。」
  
  拍照倒是沒問題,可是。拍下真田弦一郎與獎盃的合照之後,幸村精市將手機遞還給他,沉默地看著他編輯好郵件並發送,莫名想要歎氣:對真田弦一郎來說如此重要的時刻,三枝由實也不在場……嗎。
  
  十一歲那年幸村精市第一次見到三枝由實。
  
  那是梅雨時節。幸村精市遭了一場夏急雨,而後發覺他正好在真田弦一郎家附近,便臨時起了登門的念頭。真田家的傭人早已認識他,因此他一路無阻地走向真田弦一郎的居所。不待推開庭門,幸村精市已望見真田弦一郎的身影。真田弦一郎一身劍道服,該是剛剛冒雨完成每日例行的劍道練習。幸村精市正要與他打招呼,卻看到有個穿天青色菖蒲花和服的女孩子從廊簷下碎步跑出來,她撐了一把白地紫藤花傘,明明個子才到真田弦一郎耳邊,卻執意把傘打過真田弦一郎頭頂。真田弦一郎似是要伸手接過傘,那女孩子卻笑著躲過他,結果真田弦一郎到底還是默許由女孩子來撐傘。
  
  幸村精市注目與女孩子同撐了傘離開的真田弦一郎,終究沒有喊住他。
  
  國二時,仁王雅治神秘兮兮地透露了一個八卦,說真田弦一郎手機通訊錄裡排在第一位的是個叫AYUMI的人,亞由美也好步美也好,總之是女孩子就對了。相較于其他隊友一副天要下紅雨了的表情,幸村精市要淡定得多。他笑眯眯地說:「真田也該有幾個要好的女孩子呀。」見眾人那麼想問真田弦一郎到底有幾個要好的女孩子卻又不敢問的樣子,幸村精市愉悅地拍拍手宣佈休息時間結束,讓大家繼續練習。
  
  不過,那些人全都沒有八卦到正確的點上。幸村精市披著外套站在場邊,看似認真地監督,卻悄悄走了神。以真田弦一郎的個性,手機通訊錄中的人名應該全部使用漢字和平假名來標注才對,「AYUMI」的特別之處不在於那是女名,而在於真田弦一郎使用了羅馬音。幸村精市一下子想到他在真田家的庭院裡見到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她吧。叫亞由美或是步美什麼的。
  
  直到國三畢業,幸村精市才與三枝由實正式認識。當真田弦一郎為他介紹說「這是三枝由實」時,他著實愣了一下:原來她竟然是YUMI。至於出現在真田弦一郎手機通訊錄裡的AYUMI,幸村想,一定是因為真田弦一郎想要讓她排在第一位,才在她名字的羅馬音面前額外加了個「A」。
  
  對真田弦一郎來說三枝由實無疑是特別的,可幸村精市弄不懂三枝由實的想法。她沒看過真田弦一郎的任何一場比賽,這讓幸村精市為真田弦一郎感到不值得。幸村精市一向是個護短的人,他始終覺得真田弦一郎值得一個更加全心全意的另一半。
  
  可是這種話,哪怕身為朋友,也不該說出口。
  
  〖貳〗
  
  「真田左助」
  
  從真田左助記事起,三枝由實就是真田家的常住人口,一年少說也要待上五六個月。等他長大一點兒才知道三枝由實的父母已經因車禍過世,雖然有祖父母作為監護人,可因為年邁力不從心,三枝由實就常被寄養到真田家來。
  
  真田左助常聽家裡大人說真田弦一郎和三枝由實被指腹定下了婚約。他不確定這個說法的真偽,因為也許真田家人只是想找個理由更好地照顧三枝由實也說不定。祖母要給三枝由實做一套新的和服,三枝由實如果推拒,祖母就笑著逗弄她:「有什麼要緊,反正你早晚是我們弦一郎的媳婦兒嘛。」
  
  「由實早晚是弦一郎的媳婦兒」,大人們常常這麼說。真田左助最願意看真田弦一郎聽到這句話時的不自在樣子。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發現,真田弦一郎在大人們的調侃裡坦然起來。於是他意識到,真田弦一郎原來早已用極其認真的態度對待這個婚約,以及三枝由實。得出這個結論時真田左助著實吃了一驚。
  
  平心而論這兩個人還是很般配的。
  
  真田弦一郎的那些愛好沒有一樣不像個老頭子,真田左助沒少因為這個腹誹他,不過三枝由實卻意外地跟他很合拍。兩個人從小就一起學習書道,也都喜愛將棋,有時他們倆整一個下午都在對弈,據說是各有輸贏。有一次真田弦右門衛站在一旁看了幾盤,沒一會兒就走出那間和式,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弦一郎那小子讓棋呐,」真田左助聽到他對自己的爸爸說,「弦一郎真太鬆懈啦。」不過如果真的覺得真田弦一郎鬆懈了的話,真田弦右門衛就不會笑得這麼開心了。
  
  順帶一提,三枝由實自幼學習三味線,而真田弦一郎恰好喜歡和樂。真田左助也不知道真田弦一郎是不是因為三枝由實才有聽和樂的喜好,不過答案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除了三枝由實以外,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生才能忍受真田弦一郎的古板個性。所以這兩個人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的。
  
  真田左助是這麼想的。
  
  可是他越來越無法摸清三枝由實的意思。
  
  若說不喜歡,她偏偏與真田弦一郎很親近。梅雨季時,她常與真田弦一郎在和室裡一待就是一整天。真田左助故意跑去當了幾回電燈泡,兩個人有時會交談幾句,不過更多時候他們只是坐在一起安靜地讀書或是練習書道,結果真田左助每次都被沉悶的氣氛嚇得中途退出來。果然合拍只能夠發生在那兩個人之間,他完全插不進去。
  
  可是若說喜歡,三枝由實為什麼總是選擇和真田弦一郎分開呢?
  
  從國中時就是這樣。真田弦一郎考入立海大,而三枝由實選擇了一所規矩繁多的女中,高中時兩個人各自直升。真田左助旁敲側擊地提醒真田弦一郎,要他勸三枝由實也到立海大來,可真田弦一郎簡直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完全沒能領會他的意思。最讓真田左助覺得過分的就是考大學的時候了。
  
  遵照祖父的意願,真田弦一郎報考了防衛大學。真田左助聽到他私下裡對三枝由實說:「我會申請參加文京區安全保障服務行動。」
  
  真是個笨蛋,真田左助暗地裡吐槽。想讓三枝由實安心報考東京的學校就該直截了當說出來啊!
  
  結果就是三枝由實考到了北海道大學。
  
  「如果你直接跟她說的話,她不就會留下來了嗎?」真田左助忍不住問了真田弦一郎,可真田弦一郎並不為他的話所動。後來真田左助才得知,三枝由實的母親就是從北海道大學畢業的,她曾說過她希望三枝由實也能與她就讀同樣的大學,所以三枝由實才執意考到那麼遠的地方。
  
  可是真田左助不明白,難道在三枝由實心裡,「與真田弦一郎在一起」一點都不重要嗎。


【中】

  〖三〗
  
  「川島四月」
  
  「如果能和她成為好朋友就好了。」第一次在三味線老師那裡見到三枝由實,川島四月就克制不住地這麼想,幸運的是後來她願望成真。
  
  三味線老師姓增滿,是寅右門衛派歌澤的傳人。他很偏愛川島四月和三枝由實,尤其是三枝由實。他曾背著三枝由實誇讚她「既不乏天分又不吝於付出努力,將來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後來川島四月悄悄把這話轉述給三枝由實,三枝由實只淡淡地笑著,收撥子的手沒有絲毫停頓。川島四月想,寵辱不驚一定就是用來形容三枝由實這樣的人的。
  
  因為技藝拔群,高中時起三枝由實就已能跟隨增滿老師去表演。雖然只是在增滿老師演奏的空當充當暖場表演,不過在增滿老師的眾多學生裡已經很是了不起的了。川島四月初時覺得奇怪,因為她從來不見三枝由實的父母到場,倒是每次都能見到三枝由實的「真田伯母」,有時還有「真田爺爺」呀、「真田伯父」呀一票人。後來她才知道三枝由實父母的事。儘管知道沒什麼必要,她也還是忍不住悄悄為三枝由實難過好久。與此同時她也替三枝由實高興,因為她看得出來真田家人是很誠摯地對三枝由實好。
  
  不過有一次,川島四月清楚地記得那是個下雨天,真田家人意外地一個都沒出現。她正疑惑,卻見到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朝三枝由實走過來。誒?是認識的人嗎?她偏頭去看三枝由實。
  
  三味線還抱在懷裡未來得及收起,三枝由實就對那個男生露出笑容。雖只看到她的側臉,但那一刻,川島四月覺得,三枝由實的笑意溫暖得像是隨時可以從眼角流落一樣。
  
  「弦一郎。」三枝由實叫了那個男生的名字。
  
  然後那個男生站在川島四月面前向她打了招呼:「這位想必就是川島桑,常聽由實提起你,今後也務請關照。」
  
  川島四月被他嚴肅的態度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哪裡哪裡,是由實關照我多一點啦哈哈。」
  
  三枝由實輕碰了碰那男生的手臂:「別對四月那麼嚴肅喲,弦一郎。」
  
  有三枝由實解圍,川島四月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氣,也借機認真打量那個叫「弦一郎」的男生。這麼嚴謹的一個人,想必很難相處吧?但他的視線始終不離開三枝由實,再想想三枝由實剛剛的態度,可見這兩個人關係匪淺。
  
  隔天再在增滿老師那裡見到三枝由即時,川島四月忍不住蹭到她身邊輕輕推她:「由實由實,昨天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呀?不會是男朋友吧?」雖然這麼問,她還是覺得,如果三枝由實真挑了這麼嚴肅的男朋友未免太可怕了。
  
  出乎她的意料,一向跟她無話不談的三枝由實卻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抿唇一笑:「是重要的人。」
  
  「誒誒?有多重要呢?」
  
  可是這次無論她怎麼追問,三枝由實都不肯再回答了。
  
  川島四月暗暗地對那個「重要的人」上了心,可是自那以後川島四月都沒再見過他。川島四月忍不住想,那個男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三枝由實心裡很重要的人呢。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知道,為什麼都不來看三枝由實的演出呢。
  
  三枝由實高三那年暑假,有一天增滿老師忽然說:「三枝,下次演奏會時與我同台吧。」所有學生都很驚訝,要知道增滿老師並不喜歡隨便在臺上提攜什麼人。可是如果是三枝由實,那麼真的沒有人能說出什麼質疑的話,畢竟她的演奏水準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川島四月由衷地為三枝由實感到高興,同時也想,說不定這回就能見到那個「重要的人」啦。可惜,並沒有。
  
  川島四月在觀眾席裡看見了「真田爺爺」、「真田伯父」、「真田伯母」,偏偏沒有「弦一郎」。
  
  「這可是你第一次的正式演出誒,」三枝由實下臺之後川島四月忍不住抱怨,「你那個『重要的人』為什麼不來呢?」
  
  三枝由實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川島四月是指誰,不由得抿著嘴笑:「弦一郎他今天有比賽呀,很重要的比賽。」
  
  「在他心裡那個比賽比你還重要嗎?」
  
  三枝由實看著她,明明比她小,三枝由實卻像在看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四月,」她溫和卻有些無奈地說,「人和比賽要怎麼放在一塊兒比較呢。」
  
  怎麼不能,如果是人比較重要的話,就該為了那個人放棄比賽嘛。可是三枝由實這麼一說,讓川島四月覺得自己是個狗血小說看太多了的腦殘少女。
  
  川島四月始終不明白那個「弦一郎」憑什麼是三枝由實重要的人。
  
  三枝由實決定遵從母親的遺願報考北海道大學,川島四月知道這件事,她覺得那個人沒理由不知道。可等她詢問過三枝由實之後才知道,那個人竟然若無其事地報了防衛大學。
  
  「你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川島四月見過太多因為時間與空間而褪色的友情愛情,無論三枝由實和那個人是朋友關係還是戀人關係,川島四月都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三枝由實微偏頭看她,神情是難得一見的呆萌。「誒?會有什麼問題?」
  
  川島四月忽然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她試圖向三枝由實解釋:「就是……距離太遠又分開太久什麼的……」
  
  三枝由實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別擔心啊四月。」
  
  川島四月不清楚三枝由實到底有沒有領會到她內心的隱憂,可是被對方以清澈溫柔的目光注視,她忽然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硬要說的話,距離和時間到底該算什麼問題呢。
  
  其實變來變去的是人心才對吧。
  
  〖肆〗
  
  「雪野夏奈」
  
  入住學校提供的宿舍之後沒多久,雪野夏奈就結識了隔壁的三枝由實。她得承認一開始她的動機並不單純。總聽周圍男生說三枝學姐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因此看到隔壁宿舍門上的姓名卡後,她就找了個機會跟三枝由實搭了話。大概多少也帶了點想要戳破對方偽裝的心思吧,後來她想。不過發現對方名實相副時,她還是悄悄松了口氣。
  
  雪野夏奈很慶倖她能在大學期間認識這樣一個優秀的女生,越相處她越打從心底喜愛對方。
  
  雪野夏奈知道經常有男生向三枝由實告白,她就見證過四五次。「這樣嗎……」聽那個男生磕磕絆絆地說出喜歡的話之後,三枝由實抿了抿唇,把一直捧在左手上的書換到右手,有點不安地說,「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是對不起。」聽說就連學校裡人氣頗高的一個男生也被她拒絕了。
  
  碰壁的多了,就有男生偷偷摸摸跑來找雪野夏奈,旁敲側擊地詢問三枝由實到底有沒有男朋友。「這個嘛……沒有吧?大概……」雪野夏奈含糊地說。因為實際上她也不知道確切答案。三枝由實從來不跟人膩膩歪歪地煲電話粥,也不會整天抱著手機接發郵件,看上去不像在戀愛。
  
  不過。
  
  說到三枝由實的男朋友,雪野夏奈就總是想到三枝由實收到的那些信。每週三或是週四,三枝由實都會收到一封信。有個筆友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真正引起雪野夏奈注意的是,信封上的地址和收信人姓名都是毛筆字。筆劃工整而有力,應該有很深功底,而且,應該出自男性之手。
  
  不管有多忙,三枝由實都要親自去取信。雪野夏奈想,對三枝由實來說,寄信的那個人一定非常重要吧。會是男朋友嗎?雪野夏奈不知道。
  
  有一次雪野夏奈到隔壁去找三枝由實,發現她用毛筆在雪白的紙張上寫著什麼。得到對方的默許,雪野夏奈湊過去看了兩眼。三枝由實的毛筆字也同樣很漂亮,起筆與收勢都帶有說不出的清雋味道。她應該是在給那個人回信,不過寫的無非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諸如「最近天氣轉涼」、「札幌已有紅葉」之類,並沒有什麼勁爆內容。雪野夏奈於是興致缺缺起來。寫信說這種無聊的事,大概並不是男朋友吧,很可能是家中的爺爺。仔細想想,用毛筆字寫信也是老頭子才能做出來的舉動。
  
  雪野夏奈拿這個猜測去詢問了三枝由實,三枝由實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雪野夏奈從沒見過她這樣不端莊的一面。
  
  從三枝由實的態度裡雪野夏奈知道自己猜錯了,結果三枝由實的通信對象仍然是個謎。故而儘管反復被打聽三枝由實男朋友的事,雪野夏奈都沒有把信的事透露給任何人。本來就沒什麼定論,她當然不能讓其他人有機會用捕風捉影來傷害三枝由實。
  
  不過來探聽的人太多,雪野夏奈難免有些暴躁。她終於克制不住,索性直接跑去詢問三枝由實本人。得知了她遭遇的困擾,三枝由實很是歉疚。
  
  「如果再有人問起,你就回答說有吧。」三枝由實說。
  
  「三枝由實有男朋友」的消息在北海道大學裡漸漸傳開。儘管還是有些人不肯死心,不過雪野夏奈受的騷擾到底還是少了許多。
  
  可是這樣一清閒下來她就忍不住猜測。
  
  三枝由實的男朋友,到底是確有其人,還是只是她扯出來的幌子呢。


【下】

  〖伍〗
  
  「早川和信」
  
  同期學員裡,早川和信最佩服的就是那個叫真田弦一郎的人了。那個人以「不能鬆懈」為口頭禪,自己也無時無刻不踐行著這句話。據早川和信所知,真田弦一郎每天的訓練量至少是規定的三倍。
  
  入學沒多久,真田弦一郎就在運動部組織的劍術切磋大賽裡脫穎而出,他連續對戰四十一人未丟一本,就連學長也敗在他手下。他期末的各科成績也都拔尖。優秀的人永遠都不會被埋沒,果然到大二時他就已經成為學生隊的中隊長之一,並且是呼聲最高的下任學生隊隊長繼任人。聽人說防衛大學裡有一半女生都心儀真田弦一郎,早川和信想,有能力又儀錶堂堂,在萬人之中也絕對會被一眼看中,所以哪怕全校女生都愛慕真田弦一郎,早川和信都不會覺得奇怪。
  
  不過,真田弦一郎大概會皺眉對來告白的女生說「你太鬆懈了」吧。
  
  只要這麼一腦補早川和信就忍不住笑。
  
  大三時,□□組織了一場三味線欣賞會。那時真田弦一郎已經成為學生隊的隊長,早川信特地跑去問他:「該不會是因為三味線特別對你口味你才批准了這次活動吧?」
  
  真田弦一郎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沉聲說:「會這麼問,早川君真是太……」
  
  「太鬆懈了。」早川和信搶在他前面完成了自我批評。他往真田弦一郎的書桌上打量幾眼,發現他又在練習書道,禁不住由衷感歎,「真田君每天都這麼用功,真是了不起呀。」
  
  有些人平日裡散漫,靠臨時抱佛腳卻能取得不錯的成績。這種人常被人認為是天才,可早川和信卻覺得這種人並沒有什麼值得敬佩的地方,相比之下他更欣賞持之以恆精神。就像真田弦一郎,也許他不是天才,可他每天都比普通人付出更多努力,微小差距經由時間流逝慢慢堆積,這才是他把普通人甚至某些天才遠遠甩在身後的原因。
  
  那次三味線欣賞會上,早川和信覺得,自己之前無心的一問很可能戳中了真相。
  
  □□邀請的是著名的三味線演奏家增滿健吾,然而增滿健吾還帶了自己的一名學生與自己同台,是個姓三枝的年輕女子。早川和信注意到,真田弦一郎的目光全程都膠著在那位元三枝小姐身上。這兩個人有什麼交集嗎?該不會是真田弦一郎單戀吧?早川和信漫無邊際地想著,忽然發現那位三枝小姐退場時明顯往他和絃一郎這邊看了一眼。早川和信頓時來了精神,可三枝小姐只此一眼就再沒下文,抱著三味線低眉離去。再看真田弦一郎,已經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抱著臂監督場內秩序。
  
  「真田君認識那位元三枝小姐嗎?」欣賞會結束之後,早川和信忍不住問了真田弦一郎,同時做好了被說鬆懈的準備。可真田弦一郎只是抱著手臂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繼續注視有秩序退場的學生們。
  
  就在早川和信以為真田弦一郎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才說:「認識很多年了。」早川和信轉頭看他,他的眼神被制帽的陰影遮擋,早川信也看不真切。可早川信也就是覺得,此時他的目光一定是自己所未見過的柔和。
  
  真田弦一郎認為的很多年,早川和信想,一定是很多很多年了吧。
  
  〖陸〗
  
  「青木志次」
  
  剛到市穀駐屯地時青木志次很不甘心。明明是同齡人,真田弦一郎是二等陸/尉,是派遣隊長,而自己只是他手下的普通隊員。可時間越長,青木志次越看清差距所在。無論是射擊成績還是劍術,真田弦一郎沒有一樣不出類拔萃,不但將他們這些普通隊員遠遠甩開,甚至在前輩當中也有好多都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就算一輩子都被壓一頭,自己也沒什麼不甘心的。儘管外人知道了會罵他沒出息,但青木志次的確就是這麼想的,因為真田弦一郎絕對是值得敬重的男人。
  
  不過太出色也會遇到麻煩事,那就是好多人都想把女兒或是妹妹介紹給真田弦一郎瞧瞧。有一次青木志次和隊友們正在休息室閒聊,真田弦一郎忽然渾身帶著火氣地闖進來,他沒想到此時休息室會有人,著實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皺起眉頭:「你們聽著,如果鈴木陸/佐過來問起,務必說沒見過我。」他摔上門走了,青木志次和隊友面面相覷,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得一齊大笑起來。真田弦一郎為人正直嚴肅,能調侃他的機會大概也只有他被逼相親的時候了吧。其實隊友們私下裡都說,如果不想受這些困擾,只要隨便往桌子上擺一張女人的照片就行了。可真田弦一郎簡直就像異性絕緣體,竟然拿不出一張照片來。
  
  「真田隊長不會打算娶了他的竹刀吧?」有人私下裡這樣議論。青木志次一面覺得這種話實在有損真田弦一郎的威嚴,一面又忍不住偷笑。
  
  就是這麼個硬漢,青木志次實在不能相信他竟然追星。
  
  這也是青木志次無意中發現的:真田弦一郎的抽屜裡竟然有一打剪報,全都關於年輕的三味線演奏家三枝由實。青木志次瞄到最上面的一張,似乎是三枝由實赴中國上海交流演出的報導。
  
  說起來,做出這種行為,真田弦一郎應該算是……追星吧?
  
  後來青木志次用手機搜索了一下三枝由實,她的最新動向是將於近期飛抵札幌籌備「三味線·箏」演奏會。
  
  就算真田弦一郎知道了這條消息也不可能真到北海道去吧。
  
  想到這一點,青木志次頓時覺得,真田弦一郎無疑是追星一族中最不幸的那類人。
  
  〖柒〗
  
  「三枝由實」
  
  —「札幌與東京相隔多遠呢?」
  
  在浦東機場候機時,三枝由實發郵件給真田弦一郎,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而抵達新千歲機場之後,三枝由實看到了真田弦一郎的答案。
  
  —「是822公里。」
  
  對方一定是到航空公司網站上查詢了里程數才一絲不苟地給出答案,只是想到這一點,三枝由實就微笑起來。
  
  那麼,822公里又是多遠呢。
  
  〖終〗
  
  「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與中島警/務隊長面對面坐了足有半小時。
  
  把真田弦一郎叫來之後,中島警/務隊長就自顧自地看起了報紙,好像屋子裡根本沒有真田弦一郎這個人,這讓真田弦一郎深覺莫名其妙。可是,在長官沒開口之前就先質疑他的決定,這實在不合規矩。真田弦一郎垂下眼睛,做好了與中島隊長耗到底的覺悟。
  
  終於,中島隊長把報紙放下,說:「真田,現命你馬上跑步出這棟樓,兩小時後回來報到。」
  
  「是!」真田弦一郎下意識地大聲回答,然後才發覺自己收到了一個多麼奇怪的指令。那麼就跑步出去吧,這點路程他還不放在眼裡。真田弦一郎向中島隊長行個禮,轉身跑步出去。
  
  跑出這棟樓時他卻愣住了。
  
  三枝由實正站在樓前那棵櫻花樹下。大概是等得太久,她百無聊賴地用腳尖搓地以自娛自樂。
  
  真田弦一郎注視著她,感到心裡隱秘的歡喜正如雨後的藤蔓一樣快速生長纏繞起來。
  
  「由實。」
  
  三枝由實抬起頭,對他微笑起來。
  
  「從新千歲機場到成田機場只用了一小時三十分鐘,」她說,「822公里也沒多遠嘛。」
  
  「是的。」真田弦一郎平靜地回答,「並沒有多遠。」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從未遠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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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不需要時刻在身邊,不在乎距離有多遠,只要明白對方一直都在
❀莫失๓莫忘๓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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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距離不遠,因為那是不會變的
遠的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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