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占卜第一卦
「嘿！斯塔克先生，你這是在幹什麼。」
彼得·派克，人們心中最喜愛的超級英雄——蜘蛛俠。
他的人氣近幾個月來瘋狂暴漲，出鏡頻率甚至超過了'金錢本身'的鋼鐵俠。
更不用提，蜘蛛俠在紐約人民口中的評價有多好了。
總結一下，在紐約市人民心中，對比鋼鐵俠的'金錢本身'，蜘蛛俠就應該是'可愛本身'。
正直，話癆，最喜歡幫助的就是普通的小市民的蜘蛛俠，正抱著一個黑髮及腰，表情慌張的可愛少女，在一棟還未建造成功的大樓間靈敏地穿梭。
他並沒有穿著那套自製的戰衣，或者說他是來不及穿。
「你知道我？」
托尼站在他最新研發成功的'Mark11'號戰甲內，看著螢幕上被放大了畫面的那個少年，微微皺眉。
十幾秒前，這個打扮老土一看就是個窮人家庭出身的高中生，突然出現在皇后區的某條無人的小路上，救走了原本要被自己帶走的目標。
這個高中生，動作敏捷，預判能力極強，不僅完美躲過了自己擊落的碎石，還抱著那個女孩輕輕一躍，就從兩米高的鏤空鐵門上躍了過去。
「當然，鼎鼎大名的鋼鐵俠，當代達芬奇，花花公子，著名的慈善家，有著被稱為當代最聰明大腦的斯塔克先生。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彼得抱著黑髮少女一邊躲避鋼鐵俠的追擊，一邊侃侃而談，在這樣高難度動作的情況下，他竟然一點疲態都沒有顯露出來。
唯一一次粗重的呼吸，還是因為他為了讚美鋼鐵俠，一次性說了太長一段話，不得不換氣。
「哦斯塔克先生，我可是您的忠實粉絲，但……」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彼得抱著黑髮少女在地上打了個滾好險避過了被鋼鐵俠擊落的一塊三十釐米寬、十釐米厚的石板。
「但如果您再繼續進行這樣危險的舉動的話，就算您是我的偶像我也要進行反擊了。」
他抬手按下手中小到不注意就不會被人注意到的紅色按鈕，十幾根細小的'蜘蛛絲'從他手心射出，緊緊的纏繞在鋼鐵俠紅金相間的右手上。
他用力向後一拽，那原本要射出衝擊波的掌心向外一歪，射向了樓外空中。
一隻飛過的無辜白鴿被恰巧擊中，待落地時，它已經變成了一隻熟讀恰好外焦裡嫩的烤乳鴿了。
「也是。」
托尼·斯塔克撇撇嘴，對於彼得的話表示了贊同，他揚起下巴，那可愛的小鬍子隨著他的動作一起抖動，驕傲神態盡顯。
「我確實很出名。不過你的名氣……恐怕也不小吧。」
此時被彼得限制住右手的托尼，對於自己略微占在下風的局勢看起來並不在意。
比起趕忙扭轉形勢，他對於那些阻擋住自己，細小但是韌度極強的白色絲線更感興趣。
「嗯……強度高，密度低，而且原材料成本低……」他盯著手上細絲的焦糖色眼瞳亮了一下，「很聰明，你就是那個最近活躍於公眾視線中的'平民英雄'蜘蛛俠是嗎？沒想到是個高中生。」
短短幾秒，賈維斯已經將眼前這個男孩所用的材料分析了出來，並且迅速調出了與它有關的一切資料，全部都與蜘蛛俠有關。
「不過，我更建議你使用'多壁碳納米管'，但看你的打扮好像……」他砸了砸嘴，那標誌性的小鬍子再次隨著抖動了一下，「應該承受不起它的價格。」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斯塔克先生。」
彼得裝傻功夫一流，即便是面對他的偶像'鋼鐵俠'，他依舊選擇了裝傻，如果忽略他因興奮而漲的通紅的臉頰的話，彼得的話其實還挺有說服力的。
'斯塔克先生竟然知道我。'
他將瑟瑟發抖的黑髮少女放在地上，站到了她的前方，用另一隻手朝著鋼鐵俠的左手發出新的蛛絲。
'而且他竟然還誇我是平民英雄。'
彼得的臉又漲紅了一些，這次他將發射器的蛛絲改成了蛛網，牢牢的困住了鋼鐵俠的雙腳。
'哦，斯塔克先生竟然這麼有力氣。'
他看到自己最開始射出用來阻礙鋼鐵俠右手的蛛絲即將被掙開，一邊又在上面多射出了幾道蛛網，一邊忍不住在心中讚歎。
'不愧是斯塔克先生！'
「雖然我不是您口中的蜘蛛俠，但我知道他。」
終於在連續近百次地蛛網射擊後，鋼鐵俠被彼得牢牢的制約在了牆上，像是一個巨大得蠶蛹。
「對不起，先生，我原本很崇拜您的，如果不是因為您無緣無故追著我朋友對她採取暴行，我是真的不想以這種方式跟您見面。」
彼得看起來有些懊惱，不過體貼的他，在把鋼鐵俠變成一個蠶蛹時，還特意給他的眼部留下了空間，使得他能夠不失去自己的視覺能力。
「朋友？」托尼在第二十次想要掙破蛛絲的努力失敗後，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道，「原來蜘蛛俠不僅是個高中生，還有一個滿嘴跑火車的無良女友。」
他的視覺敏銳程度雖然稱不上是最好，但也絕對是超一流——畢竟他有著走在科技最前沿的戰甲。
那個小屁孩在剛才一個滾地動作躲過自己擊落的石板同時，用手極其小心地護在那個黑髮女孩頭部的小動作可沒瞞過他的眼。
「不，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小彼得急忙擺手向偶像解釋誤會，「我們只是鄰居，她叫露絲，是我從小到大的……」
「夠了，」托尼對著這個喋喋不休盡說廢話的小屁孩忍不住再次翻了個白眼，「女朋友，鄰居，同學，暗戀物件，隨便她是什麼，叫什麼都好，我並不關心。」
「哦……好吧。」
彼得聳聳肩，倒退著走回女孩的身邊，彎腰打算抱起女孩。
「那麼下次再見，斯塔克先生，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什麼要欺負我的朋友，可我向您保證，這一定是個誤會，露絲是好人。」
「可是你的偶像是個壞蛋。」
這個叫做'露絲'，一直沒有說話的黑髮女孩終於在確認了生命沒有威脅，已經安全了的情況下，開口了。
「明明前幾天是他找上門來讓我給他占卜的，可在我算出了他未來的運勢，將結果郵件寄給他後，他就這樣追了我一整條街，看起來特別凶，還要抓我走。」
想起自己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露絲就覺得委屈極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是彼得最崇拜的偶像，就算他給自己一大把鈔票，她也不願意幫這個臭屁的傢伙占卜。
「……」
看著自家鄰居蓄著淚的黑色雙眼，用無辜的表情忿忿不平地控訴，彼得突然覺得鋼鐵俠會生氣也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她所謂的'占卜'不僅靈驗，還總算壞事。
「你都算出了什麼……」
彼得回頭看看被蛛網遮擋得嚴嚴實實只剩下一雙眼睛，都無法掩蓋住他怒火的鋼鐵俠，吞咽了下口水，問道。
「我就占卜了一下他的戀愛和友情兩個運勢。他這個人一定是有問題的，不然命運怎麼會那麼慘！」露絲的黑髮因冷汗黏在臉上，她撅著嘴對彼得信誓旦旦地說道，「與朋友反目不說，連最喜歡的姑娘最後都對他失望，跟他分手，嫁給了他的司機。」
她還坐在地上，好看的一雙杏眼，因表情的豐富變化而彎成了半月型。
彼得一邊幫露絲將頭髮撥回耳後，一邊伸出手準備將她從地上拉起。
「斯塔克先生，」面對不斷要求自己將他放開的托尼，彼得雖然感到抱歉但態度堅決，「一個小時後蛛網就會自行分解，到時候你就可以走了。」
「你……不，不用了。」托尼的話鋒一轉，「不需要你了，有人來救我了。」
正在此時，隨著'嗖嗖'的風聲，一個圓盤形的物體從彼得背後飛來，速度快且力度強。
幸好他是蜘蛛俠，敏銳的感知是他的招牌。
彼得的頭向左一偏，原本伸向露絲的手頃刻間變了方向，牢牢的接住了那個飛來的'襲擊物'，並被那個'襲擊物'帶著飛出老遠，在地上滾了兩圈撞到牆壁後，才停了下來。
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從地上爬起，向自己手中抱著的'圓盤'定睛一看，頓感不妙。
——那是一個直徑2.5英尺，重12磅，外表光滑的盤狀圓盾。
但凡是美國人，沒有任何一個會不認識這個東西。
——美國隊長之盾。
「天啊可千萬別是……」
彼得的祈禱在他抬頭看到那個三七分淺栗發色，身材強壯的男人後，轉為認命的詢問。
「露絲……你難道對美隊，也說了什麼嗎？」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對付這兩個……小孩？」
史蒂夫五分鐘前還在湖邊跑步，突然接收到了托尼的緊急求助信號，還以為遇到了什麼厲害的敵人，身處險境。
沒想到一路狂奔而來，見到的不僅不是什麼想像中的可怕敵人，還恰巧與之相反，只是兩個……
高中生模樣灰頭土臉的孩子。
以及那個被打扮成蠶蛹模樣貼在牆上的鋼鐵俠。
史蒂夫打趣道：「這是你的新出場方式？挺另類的。」
「夠了，別廢話了。」托尼看著史蒂夫的笑容氣惱地說道，「快過來把我放下來，用你的盾牌。」
戰局改變的太快，原本處於上風的鄰居此刻突然被一個盾牌打飛好遠。
黑髮少女此時像個受驚的兔子，耷拉著腦袋。
在發覺自己腿軟，無論是逃跑還是幫助彼得都做不到後，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先回答彼得的問題。
她小聲地嘟囔。
「他的資料也是那個斯塔克拿來的，他的命運也挺慘的……」
「別！！」
彼得剛向前踉蹌著走了兩步，就聽到自家鄰居一本正經的開口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
可他制止的太慢，露絲已經將他不願意面對的結果統統道出。
「他的初戀半年內就會去世，他的朋友不僅沒死，而且現在是個壞蛋，對了……他就是那個跟斯塔克反目成仇的朋友，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壞蛋朋友。」
……
史蒂夫的微笑僵在了臉上。
托尼看著史蒂夫的表情得意的揚起他的小鬍子。
而彼得，雙手捧著臉，無力地哀嚎著。
「不……」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開啦，因為太癡漢小蜘蛛了，一定要寫一篇解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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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占卜第二卦
彼得的哀嚎沒能讓露絲產生應有的危機感，她並不明白為什麼彼得會有這樣的反應。
明明是他剛才詢問自己，史蒂夫的蔔算結果是什麼的。
收回了盾牌的史蒂夫，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救托尼。
而是頓住前進的步伐，轉身看向那個黑髮少女，一場慌亂的'逃亡'讓她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些許灰塵。
尤其是她小巧挺直的鼻子，在鼻頭處有一塊黑色的灰跡，這讓她原本使樣貌顯得秀氣的鼻子，此刻變的有些滑稽。
「你……再重複一遍？」
即使他從來不相信靈媒，不相信運勢，覺得那都是無稽之談。
但少女堅定的語氣與她話中的內容都令他不得不在意。
「我的朋友，哪個朋友？」
史蒂夫努力壓抑著心中沸騰的激動心情，與強烈的感情。
但即使再努力，他微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該死，」就這麼被無視了的托尼氣惱地低吼道，「就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再討論嗎？」
他不得不用全身唯一沒被蛛網覆蓋的雙眼，射出鐳射，刷一波存在感。
露絲頭頂的橫樑就這麼直挺挺地落了下來。
在場一個是美國隊長，一個是蜘蛛俠。托尼根本不擔心會出什麼安全問題，就算是這層樓倒了美隊也會扛起來的。
更何況還有這個能單手攔住時速40英里，3000磅車的蜘蛛俠。
果不其然，正如托尼所料。
在橫樑上的細小碎石剛向下落時，史蒂夫跟彼得就同時察覺到了，一齊作出迅速的反應。
等他們一左一右扛住那塊橫樑時，細小的碎石才剛剛落到露絲黑色柔順的髮絲間。
「斯塔克先生？！」
「托尼？！」
兩人一同向鋼鐵俠發出不贊同地責怪聲，美隊的指責意味尤其濃重。
「好吧好吧。」
被面罩遮擋住的托尼·斯塔克，億萬富豪，此刻竟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壞小子。
「誰讓你們沒人理我。」
他面罩下的五官如雕刻般分明，與五官同樣清晰立體的美國隊長不同。
美隊的面部曲線較為柔美，給人帶來的第一印象是溫和善良。
而托尼的長相就跟他的性格一樣，透著那麼一股子'壞勁兒'。
桃花眼與翹鬍子，配上他不羈的氣質與刻意營造出的花花公子模樣，散發出一股難以令人抗拒的魅力。
「謝謝，隊長。」
彼得對美隊道謝，要知道剛才看到露絲有危險的瞬間，心臟都被嚇得跳到了嗓子眼。
雖然不過一秒。
「你也不錯。」
此時離得近了，彼得才發現原來美國隊長的頭髮並不是淺栗色，而是暗金色。
「蜘蛛俠。」
史蒂夫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這個反應迅敏的帶著些雀斑的可愛少年。
「蜘蛛俠？！」
露絲的聲音一直是微弱的，甜美的，此刻卻驀地增高。
「彼得，你是……你是蜘蛛俠？！」
人到底要後知後覺到什麼地步，才能像露絲這樣？
「不，我不是！」
露絲突如其來地質問，驚的彼得沒控制好力度，一個站直的動作，竟然直接將那塊幾十公斤重的橫樑一下子甩到了身後好遠。
橫樑砸在了地上，發出了重重的響聲，地上的灰塵被拍起。
少年緊張地直搓手，不敢直視露絲的眼神。
他小心翼翼捂了三個月的馬甲，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掉了？！
視線轉回三個月前。
不，應該先轉回一年零三個月前才對。
那時候的露絲正準備開學榮升為伊法魔尼學校的優秀五年級生。
——伊法魔尼，美國的魔法學校，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學校。
在臨走的前一天，派克一家按照慣例為露絲舉辦送別聚會，梅嬸嬸大展廚藝，為小露絲做了豐盛的一餐。
雖然梅嬸嬸的廚藝並不精湛，甚至可以用'不太好吃'來委婉的形容。
但沒有人會拒絕這個美麗熱情，舉手投足間將溫柔體現的淋漓盡致的長輩的好意。
所以即便不太好吃，但露絲跟彼得和派克叔叔一樣，每嘗一口，都會發出讚歎。
「梅，你做的派簡直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露絲'嗷嗚'一聲，將叉子上的一大塊肉餡派吞入口中。
梅圍著圍裙在廚房與餐桌之間忙來忙去，看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小甜心給予了自己如此高的評價，開心地笑了起來。
「畢竟這是我們露絲從小最喜歡吃的食物。」
她伸出手指抿掉了女孩嘴角沾著的肉醬，卻不小心又將自己手上的麵粉抹了上去。
「露絲真可愛。」
女孩嘴裡塞著滿滿的食物，努力咀嚼的樣子逗笑了梅。
她眼含憐惜與疼愛，看著女孩滿足地將眼睛眯起，像一隻貓樣的動作，不禁說出了心聲。
露絲不是她的女兒，其實只是鄰居而已，可貝特利夫婦幾年前，在一場車禍中意外喪生後，她跟先生曾決定收養露絲。
但露絲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執拗的堅持住在父母給她留下的宅子內。
雖然對於不能收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梅有些遺憾，畢竟露絲從小是她看著一點點長大的。
但梅可以理解露絲的決定。
而且對梅一家來說，露絲早就是他們的家人了，無論收養與否，她都是自己心中最疼愛的女兒。
「親愛的做的肉餡派也是我最喜歡吃的！」
派克先生四十多歲了還跟個孩子一樣，喜歡在自己妻子面前爭寵，哪怕爭寵物件是個晚輩。
「我也是！」彼得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梅做的肉餡派，是全天底下，最最最最好吃的肉餡派。」
他語氣誇張，但偏偏看起來就是那麼真誠。
梅無奈地看著餐桌上這一老一小，跟演戲似的一唱一和的兩人，歎了口氣。
「知道啦，」她像是早有預料，「我多做出來了好幾份，放在冰箱裡，明天開始你們倆可以吃個痛快，保證早餐午餐晚餐都是肉餡派。」
被眾人捧的心花怒放的梅哼著曲子回到了廚房。
留下兩個拍馬屁太過火，自己給自己挖了坑的叔侄倆，面面相覷。
「哦……」
彼得揉了揉自己的胃。
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一連幾天都吃肉餡派後，自己的胃會怎麼抗議。
「忍著點吧，小子。」
派克先生面不改色地將盤子內的最後一塊消滅乾淨後，站起身子，拿著託盤向廚房走去。
「梅，我還要吃一塊，真是太好吃了。」
「不行！」緊接著從廚房傳來了梅責怪地驚呼，「你都吃了多少塊了，再吃你會犯胃病的。」
「再吃最後一塊！」
派克先生此刻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無理取鬧的孩子。
「都怪你做的太好吃了。」
……
「他們可真恩愛。」
露絲將盤子裡的食物都消滅的乾乾淨淨後，喝了口水，清了清口中的味道。
「是的，他們一向很恩愛。」
彼得贊同道，語氣裡夾雜了一些羡慕。
「哦對了，你明天就要去上學了，期待嗎？」
自家鄰居平時不太喜歡說話，彼得一直覺得這是因為她年幼時遭遇到那樣噩夢般的事故，帶來的陰影。
彼得擔心露絲這樣下去人會變得越來越陰鬱，甚至會自閉。
所以只要兩人有相處的機會，他就會試圖與露絲搭話，努力尋找著各種露絲會感興趣的話題。
「嗯！」
露絲點點頭，蒼白的面頰浮上了一絲薄薄的紅暈，她嘴角微翹，看起來很是開心。
「非常期待！上學期我學會了好多東西，還學會了占卜，哦對了！說到占卜，我有事情想要告訴你來著。」
一旦提到露絲感興趣的話題，她就會變得與平時不同，就像是按下了她說話的開關。
而那所令彼得摸不到頭腦的魔法學校，就是對露絲百分百好用的開關。
只要提到魔法，她黑色的眼睛就像是有了神采。
「你要告訴我什麼？」
雖然彼得一直覺得那個'魔法學校'是糊弄人的，但能讓露絲感到高興的話，他不介意對此裝的感興趣。
「雖然因為學校規定的緣故，我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但我可以占卜呀。」
露絲長得很好看，她的那雙眼睛尤為吸引人，尤其是像此刻興致勃勃像彼得介紹占卜的她，眼裡有了光彩，這讓她變得更加動人。
也是因為露絲招牌式的半月眼，讓彼得相信，原來真的有人的眼睛可以用月亮來形容。
「我來之前就為你們占卜了一卦，」她笑眯眯的將寫著蔔算結果的紙條遞給了彼得，「你看，這就是結果。我們教授說過，我對於占卜非常有天分的，你可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哦。」
露絲的嘴巴一張一合，她嘴角被梅抹上的白色特別扎眼。
這導致看著露絲出神的彼得，在伸手去接紙條的時候，差點就錯將手移到了女孩嘴角。
幸好他在快要碰到女孩嘴角時，被她驚訝的目光喚醒，連忙低手拿過紙條，心不在焉地掃了一眼，裝進了口袋中。
紙條上寫了三句話。
[小心蜘蛛。]
[不要跟派克叔叔吵架。]
[遇到壞人時，如果你有能力阻止，就請你一定要阻止他。]
這足以改變彼得未來的三句預言，被女孩清清楚楚地記在紙上。
可惜當時的彼得根本沒有在意露絲的那個占卜，他的注意力全在貓一樣的女孩嘴角沾著的白色麵粉。
紙上的內容早就被他拋擲腦後，並沒能得到他的重視。
反而是女孩沾著麵粉的嘴角，一張一合的畫面不斷浮現在他的腦中。
這畫面第三次是出現在彼得夢中，夢醒時，彼得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隔壁已經空無一人的屋子，遺憾地說道。
「我應該幫她擦掉的。」
視線再轉回三個月前。
那是露絲一年後放假回家，也是露絲的三條預言全部得到證實的那刻。
彼得被蜘蛛咬了一口，有了三十倍力量，並且得到了擴大數百倍的感官能力。
——雖然除了他以外，沒人知道。
他跟派克先生吵架了。
——而派克先生因他晚歸，怕他心情不好出事，特地出來尋找他。
他沒有阻攔那個本可以阻攔的劫匪。
——那個劫匪，一刀刺向了富有正義感，企圖攔下自己的派克先生。
彼得沒有按照露絲所囑咐的去做，哪怕一條都沒有。
或許是因為派克一家其實都不相信魔法的存在，又或許是彼得一直只把魔法當作能夠讓鄰居開心的梗來使用。
總之他從來沒有對此當真，更沒有對此上心過。
所以原本可以避開的他沒有避開。
但如果他知道這一切即將對眼前這個黑髮少女造成多大的傷害，多麼難以挽回的後果的話，他發誓自己一定不會這麼做。
他一定會牢記露絲給他的每一個忠告。
可惜沒有如果。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我明明，囑咐過你？！」
少女在街頭抱著腹部流血，神智不清的派克先生，憤怒地質問彼得。
下一秒，少女帶著彼得跟派克先生，一陣頭暈目眩過後，出現在了市里最好的醫院的急診室前。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魔法，也是他最後一次見識魔法。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中秋快樂！
（改了一下托尼的名字，寫史塔克總有種屎大顆的即視感，也改了一下第二章敘述情節，所以鎖了，作者有修文癖好，別嫌棄我。）
小蜘蛛掉馬現場。第二章就掉馬的作者我是不是第一個！
誒嘿嘿，這章大家會不會看的有點不明白？
女主是美國的巫師哦！
至於為什麼這是小蜘蛛第一次見到魔法，也是最後一次，有人猜的出來嗎！！
第3章 占卜第三卦
*
美國紐約，伍爾沃斯大樓，地下十五層。
這裡是美國魔法國會的位置。
而地下十五層正是國會中最大的部門——法律執行部的所在地。
幾百平米大的圓形階梯狀會廳內就站了三個人，露絲站在整個圓形的最中間，也是最下方的位置。
她站在那裡，垂頭喪氣地等待著魔法部議長對於自己的罪行作出宣判。
露絲很緊張。
這是她救了派克叔叔第五天，也是她違反了魔法界的律法——不能在麻雞面前用魔法後的第五天。
美國魔法界的法律非常苛刻嚴格，她不知道自己前些日子所觸犯的法規，會不會讓她直接被判處最高刑罰。
——死刑。
「露絲·貝特利，伊法魔尼五年級生，暑假放假第一天就違反了《拉帕波特法律》中的……」
一個蒼老的女聲，拖著長長的尾音。
她的突然停頓嚇得露絲心中一慌，如有幾十隻兔子突然在自己心中興奮地蹦了起來。
說話者叫塞拉菲娜·皮蓋瑞，是魔法部的現任議長。
坐在露絲正前方的高臺後。
已經一百二十多歲的她，頭髮花白。
年邁衰老的塞拉菲娜，正在用自己近些年來已經逐漸變得遲緩的記憶，思索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究竟違反了多少條法律。
「校外使用魔法……當著許多麻雞的面……嗯……還有什麼來著。」
可這樣的年紀，已經不容許她像年輕時那樣，將整套法律牢記心中。一秒內就可以將全套憲法從腦內過濾一遍，準確無誤地挑出犯人觸犯的每一條。
她枯瘦的手指翻著露絲的資料詳情，翻到一半，突然又翻回了第一頁。
——塞拉菲娜忘記了露絲都做了些什麼。
「沒有及時將所有麻雞的記憶消除……一共違反了其中三條法律，議長。」
說話的是一個男聲，他友善地提醒了那位議長。
他是法律執行部部長，也是會廳內的第三個個人。
議長的不靠譜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但他可以理解。畢竟不是所有的百歲領導者都能如英國的那位一樣。
「哦對，對，三條。」
有了同事的提醒，塞拉菲娜便不再糾結於計算。
而是又用手指「嚓嚓」的翻頁，將眼前厚厚的資料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念起了結果。
「由於露絲·貝特利一次性觸犯了三條法律，這是非常嚴重的行為，所以本院需給予其應得的，與其所犯罪過同等的處罰。」
在露絲提心吊膽的站在這裡等了十幾分鐘後，審判的結果才終於開始宣佈。
這十幾分鐘裡，她一直沒敢抬頭看過那位德高望重的議長。
——即便她很好奇，那位相傳年輕時候是巫師界最美的女巫師現在長什麼樣子。
露絲垂著頭，將交叉的雙手，攥得緊緊的。
那力度大到仿佛她攥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別人的。
「原本你應當處於最高刑法……」
議長看到結果後面的內容時，舔了一下嘴唇，然後抬眼看向那個低著頭的姑娘。
高度的近視令她不得不將滑落在鼻頭處的眼鏡又向上推了些，這才看清她的模樣。
黑髮清純，有些膽小柔弱，像極了自己年輕時在學校的那個好友。
女孩的手背被摳出了血絲，她被自己的宣判嚇到了。
「但是。」
議長低下頭接著念了下去。
她的轉折與停頓讓露絲瑟縮了一下。
「鑒於你受到魔力波動影響，失去了所有魔力，已經成為了一個啞炮。魔法部決定對你網開一面。」
「什麼？！」
露絲在聽清了議長的話後，猛的抬頭，直勾勾地瞪著塞拉菲娜。
'魔力波動'？
'成為啞炮'？
「我失去了所有魔力，成為了一個啞炮？」
塞拉菲娜其實還沒有將話說完。
這是她第一次宣判時被打斷，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而是帶著些憐憫的目光看向那個黑髮女孩。
「是的，巫師在十八歲之前，魔力都不穩定，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禁止小巫師們在學校外面使用魔法的原因。」
或許是對於露絲處境的可憐，又或許是因為露絲與她都是來自'長角水蛇學院'的同門情誼。
總之她沒有急著往下說下去，而是耐心地回答了露絲的問題。
「可我已經十六歲了。」
露絲的嘴巴張到最大，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的話語急促到像是質問，質問這個剛才還讓她感到害怕的議長。
震驚佔據了露絲的整個大腦。
來到這裡之前，露絲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魔法這回事。
因為在五天前，她剛將派克叔叔與彼得帶到了急診部，渾身就如同刀割一般，當場疼暈了過去。
而待她今天醒來後，還沒來得及休息片刻，甚至連跟一直守在她床邊的彼得都沒說上一句話。
就被一名突然出現在病房內的巫師，帶到了這裡。
她根本沒有時間去使用魔法。
「是的，你是十六歲了。」
塞拉菲娜搖搖頭，無情地指出。
「但只要你不滿十八歲，哪怕是十七歲又十一個月，那都是魔力不穩定期。」
「這是你們入學所學的第一課，你明明從未在校外犯過錯，一直將魔力控制的很好，怎麼就……」
話說到一半，魔法議長收了聲，她看著那個愣住的女孩，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她不再跟女孩說話，而是繼續念起了判決結果。
案卷上關於露絲違例用魔法的原因寫得清清楚楚。
——為了救自己瀕死的鄰居。
她根本不需要問那個女孩。
「……收回露絲·貝特利的『魔杖持有證』，僅保存『麻雞相處證』。依舊是鑒於露絲·貝特利已經失去了魔力，網開一面，不收回魔杖。」
「但露絲·貝特利依舊要遵守所有的法律，不得告知麻雞自己的身份，不得向麻雞洩漏任何有關於魔法的資訊，不然，依舊將處於最高刑罰。」
「嘭！」的一聲。
錘音定罪，宣判結束。
塞拉菲娜一口氣將這個善良卻倒楣的後輩的判決念完，而後對法律執行部部長下達命令。
「珀西，你送她回去吧，送到她家門口。」
露絲從得知自己失去魔力後，就愣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高度近視如塞拉菲娜，都看到了她被摳破了的手，正在滴血。
塞拉菲娜覺得，以露絲現在的狀態，應該無法靠自己離開了。
於是這位老議長，體貼且好心地派遣同事，送露絲回家。
「真是可惜了。」
在露絲被帶走後，塞拉菲娜低頭翻閱著女孩的資料，忍不住出聲感慨。
——塞拉菲娜好久沒見過這樣成績優異的女巫了，入學五年來所有的成績全是'優秀'，連一個'較好'都沒有。
明明所有教授對她的評價都是極高的。
她原本有機會，帶著這樣優異的成績加入魔法部的，這個後輩原本有機會能成為自己的同事的。
真的是，可惜了。
**
美國紐約，皇后區十六號街。
被法律執行部部長送回了家門口的露絲，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朝著與家反方向的街區用極慢的步子走著。
她有些不知所措，現在的她不想回家，只想用散步來説明自己的頭腦加速思考。
失去魔力的打擊讓她整個大腦變的空空蕩蕩，像是失去了反應能力。
是該哭，還是該鬧，又或者是該崩潰？
露絲不知道。
「或許，我應該為此而感到高興？」
露絲喃喃自語。
她拿著自己手中的那根魔杖，出神。
「畢竟，我本該是要處以'死刑'的，可正式因為失去了魔力，所以我不僅可以活著，還可以不上交魔杖。」
她心中想到了什麼，就從嘴裡說出了什麼。
露絲的腳步虛浮，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久，又走到了哪裡，總之她就拿著那根沒有了用的魔杖，一邊走，一邊說。
「可是我……」
直到走到一個地上堆滿了垃圾，處處積攢著臭水坑的街角小道後，失神的她才停下了腳步。
「我怎麼就高興不起來呢？」
露絲連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又為什麼會問出口。
她是想要問誰嗎？還是想得到誰的解答？
可除了自己，又有誰能夠給她解答？
「嘿，女人，有錢嗎，借點錢給我花花啊？」
這世間有個定律，倒楣的事情總是接二連三的出現。
失去了魔力的同一天，露絲遇到了劫匪。
她聞聲抬頭，那個人朝她一步步逼近。
似乎是在靠近後，看到了抬起頭的露絲的模樣，他狠厲的表情變的下流且猥瑣，並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用刀背，抵住了露絲的下巴。
「喲，長得還不錯。」
劫匪看向露絲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低賤的妓／女。
他將刀背從鎖骨處開始，將露絲的脖頸自下向上移動，直至最頂部。
挑起了她的下巴。
迫使露絲不得不看向他，迎合他露骨的目光。
「哥哥今天心情好，不給錢也可以，只要你願意跟哥哥玩玩。」
他的黃牙與口臭熏的露絲幾乎要翻白眼，事實上她確實翻了白眼。
「走開。」
她拿魔杖頂住劫匪的下巴，與對方的姿勢一樣。
這是學院裡教授曾經教過的格鬥姿勢。
但……
「喲，小木棍。」
露絲的舉動讓對方笑噴，他輕鬆將抵住自己下巴的木棍拍開。
「怪不得剛才我看你傻愣愣地走近這條沒人的小道，還以為上帝可憐我今天還沒開工呢，原來真的是個傻子。」
她在那一瞬間竟然忘了自己已經失去了魔法，她根本沒有習慣自己成為了啞炮的這個新身份。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露絲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呼救逃跑，而是選擇進攻。
無數個進攻咒語在她腦內躍出，但都沒有用處。
因為她現在只是個麻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麻雞。
「真是運氣好。」
劫匪已經開始脫褲子了，猴急的他皮帶還沒有解下，就直接單手將露絲按倒在地。
露絲倒在了髒水坑中。
「沒想到碰到個腦子有問題的，還他／媽長得這麼水靈。」
他濕熱且骯髒的喘息吐在露絲臉上，露絲拼命的掙扎，大聲的呼救。
這條小路外面就是一條還算熱鬧的大街，明明有人聽到了她的呼救，但沒有任何人打算進來幫她。
甚至與之相反，加快了腳步。
「誰來救救我。」
露絲無力地大喊，心中感受到了絕望。在面對這個劫匪的暴行時，她終於知曉了自己為什麼會'高興不起來'了。
雖然由於'失去魔力'，她逃過了最高處行，但對於巫師來說，失去魔力與死亡，不一定哪個才是最痛苦的責罰。
就像是現在，面對一個劫匪她唯一的依靠竟然只是一根木棍，一根對方稍微用力就會撇斷的木棍。
露絲躺在臭氣熏天的污水坑中，看著男人已經開始解皮帶的動作，她幾乎要放棄反抗了。
這是露絲有生以來過的最渾噩的一天，也是最像噩夢的一天，她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
露絲這麼絕望的想著。
但正是在這樣灰暗的日子，她碰到了自己生命中最亮的那束光。
一個打扮怪異的男人突然從天而降，像是上帝派來的使者。
他右手拽著白色的細線，從二十層高的樓一躍而下，並在快要落地的同時用左手的絲線捆綁住劫匪的雙手。
「你竟然敢這樣對她！」
他的聲音帶著憤怒導致的顫抖，聽上去像是想要將眼前這個男人大卸八塊。
「你叫什麼？」
他的左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將被束縛住的男人一把從地上拎起。
「大……大衛……」
大衛被這個穿著藍紅相間的衣服，用東西罩著眼睛的男人嚇得直打哆嗦，恐懼促使他實話實說。
「好的，大衛。」
那個人咬牙切齒的喊著他的名字，並且將他舉高摔在地上，然後又從地上拎起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會記住你的名字。」
他的舉動跟話語都讓大衛覺得自己可能會被他打死，他想要將自己打死所以才要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且從他緊身衣上畫著有蜘蛛的紋樣來看，他應該就是那個最近同行們繞著走的'蜘蛛俠'！？
大衛此時的心情比剛才的露絲還要絕望。
「我的臉！」
「我的鼻子！」
「我錯了，你，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啊！！」
大衛地慘叫聲不絕於耳。
就在他被摔倒地上臉著地第十次時，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孩突然哭了。
蜘蛛俠將他舉在空中的動作伴隨著哭聲停止了。
蜘蛛俠看了露絲一眼，然後將右手一直拽著的絲線纏在了大衛胸口。
「你，你要幹什麼？」
一股不妙地感覺爬上了大衛的心頭。
下一秒，他的預感就得到了證實，胸前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擦！我他／媽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幹啊！」
大衛直接被絲線拽到了二十層的高度，而後又掉了下來，又彈了回去。
「怎麼樣？露絲你有沒有受傷？！」
他急切地將露絲抱起，沒有再去管那個大衛的死活，大衛的叫喊他像是沒聽到一樣。
露絲抽泣著看著蜘蛛俠。
——這個人好像在查看自己的傷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個人抱起自己時的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他像是抱起一片羽毛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又像是捧著貴重易碎寶物一樣，輕柔細心，不敢用力。
「我應該早點來這條街的，我明明察覺到了你的氣息，啊我怎麼沒有早點，再早點就好了。」
他的聲音有些耳熟，但隔著面罩，露絲一時無法將他跟自己認識的人對上號。
「為什麼我沒能早點來。」
他在查看完露絲的傷勢後氣惱地跺腳。
雖然露絲除了身上變髒，受了點傷外，其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可他看起來就是非常自責。
「你是誰？」露絲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她雖然還在抽噎，但卻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詢問對方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是……」
對方停頓了一下才回答。
「蜘蛛俠。」
蜘蛛俠？
露絲疑惑，她並不認識這樣的人。
「因為，你需要幫助，所以我來救你。」
這個著裝怪異的人語氣有著跟他剛才教訓壞蛋時截然不同的溫柔。
讓她突然想到了某個人。
「你能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嗎？」他的詢問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因為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或許是'蜘蛛俠'正直勇敢的挺身而出感動了她，又或許是因為他小心翼翼生怕嚇到她的關心語氣催化了她的感情。
總之，心情經歷了巨大的起伏後的露絲，憋了一天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在這個蜘蛛俠面前。
她放聲大哭，委屈，難過，一股腦地倒向了這個正半蹲著抱著自己的陌生人。
反正他也聽不懂，只會當自己是個嚇傻了的人。
這麼想著，露絲毫無顧忌地將一切告訴了他。
蜘蛛俠在聽她哭訴的全程，都沒有將露絲從懷中放下，而是抱著她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示意她自己還在聽。
並且用手順著露絲的背一下下的撫摸，就像是在給一隻炸了毛的小貓捋毛。
直到露絲將所有話都說完，胸中的鬱氣疏通後，她才明白為什麼自己起先會有那樣不知所措的反應。
——因為已經失去了父母的她，根本不知道向誰傾訴發洩才好。
「……可我又不能告訴派克叔叔他們。」
蜘蛛俠拍著她後背的手此時突然頓了一下。
露絲卻沒有察覺，而是一下下抽噎著。
她吸著鼻子雙眼通紅，委屈極了，黑髮被淚水打濕貼在她的臉頰。
「他們會自責的。幸好有你，聽……」她吸了一下鼻子，「……聽我抱怨。」
……
這就是露絲與蜘蛛俠，在三個月前的第一次相遇。
他救了她，還耐心地聽她抱怨。
蜘蛛俠的手移到了她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
「別哭了，不就是沒有魔法嗎。」
他用像是在哄露絲一樣的柔和語氣，對露絲鄭重地發誓。
「以後我來保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劃重點：魔杖沒有收走！
以及五千多字你們會不會看著覺得有點長，有點累？麻煩一定要告訴我觀感如何，不然我會犯修文癖不停修改的。
一定要告訴我！
PS，麻雞是美國巫師們對於不懂魔法的普通人的稱呼，等同于英國的麻瓜。
第4章 占卜第四卦
*
回憶結束。
從露絲與蜘蛛俠在第一次相遇的那天，直至今天，已有三個月之久。
露絲一直不知道蜘蛛俠的真實身份。
即便每天彼得都會套著面具與緊身衣保護她，每天兩個人都會見面。
甚至彼得在變成蜘蛛俠時，連聲音都沒有刻意的改變，露絲也沒有認出他。
這個彼得原本捂得嚴嚴實實，以為絕對不會暴露的馬甲，卻在這棟還未建造好的大樓裡，被史蒂夫一語道破。
「你才知道？」
鋼鐵俠的聲音聽起來比露絲還要不可思議。
「我明明剛才說了那麼多遍『他是蜘蛛俠』，你竟然才意識到？」
「不，不，我真的不是蜘蛛俠。」
彼得拘束極了，他拼命地想要向露絲解釋，撇開自己跟蜘蛛俠的關係。
但他手腕上帶著的蛛絲發射器，與剛才被點破後驚慌下突然暴露的力量，讓他的一切解釋都變得不具有任何說服力。
所以他想了半天理由，最後卻只能無力的重複。
「我不是……」
露絲看著眼前這個面露慌亂，神色緊張，不停對著自己擺手的少年，她的臉猛地漲紅。
『彼得竟然就是蜘蛛俠？！'
這樣的認知讓露絲感到不知所措，臉紅的像是發燒了一樣。
她將頭低了下去。
那羞怯的樣子就像是希望眼前有一條地縫。
那樣她就可以跳到那條縫隙裡躲起來了，那樣她就可以不用面對這個讓她感到慌張的現實了。
「哇……哦……」
史蒂夫視線在女孩跟蜘蛛俠之間掃了一圈，感覺氣氛有些不妙。
「我是不是不小心說漏了什麼？你女朋友竟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他語含抱歉。
在史蒂夫看到鋼鐵俠身上的蛛網，與剛才少年的為救女孩靈敏迅速得動作後，對於彼得的身份其實他就有了判斷。
但這個令蜘蛛俠緊張的女孩好像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並且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很大。
「不過，」史蒂夫看了一眼那塊被彼得甩出去幾米後，將地砸出了幾毫米凹陷的橫樑，誇讚道。「你的力氣挺大，不錯。」
「謝謝，你也很厲害。」彼得下意識地禮貌回應了史蒂夫的誇獎，緊接著卻又急忙搖頭，「不對，我是說，我不是蜘蛛俠。」
彼得緊張地睨了一眼露絲，雖然少女低著頭，只露出了一半的臉。
但她難為情到快要滴血的臉與驚訝的表情擊打著彼得的神經。
他當然知道露絲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而且，露絲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鄰居……」
「夠了夠了，真的沒人想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鋼鐵俠無聊地出了出了口氣，並用小指撓了撓他的耳背，「再說了，她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會多親密。」
他語氣篤定，就像是剛才誤會兩人關係的不是他一樣。
「畢竟是個男人都不會向心愛的人隱瞞自己的身份的，這可是一件會讓男人感到自豪的事情。」
「托尼。」
史蒂夫的聲音頗為無奈，托尼的話總是不分場合，無所顧忌。
有時候傷了人也不自知，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
史蒂夫有些擔心的看向那個坐在地上的女孩。
「我……」
彼得還想說些什麼，可在他聽覺捕捉到少女微乎其微的吸鼻子的聲音後，止住了。
鋼鐵俠的話似乎打擊到了露絲。
彼得想向露絲解釋，其實曾經他多次想要向露絲坦白。
但……
「梅還在家等我們，我們先回去再說。」
他的話中帶著一絲乞求。
「好嗎？」
但絕不應該在現在這種場合。
在這裡，她身處險境。
在這裡，他的那些想要說的話都無法說出口。
露絲抬眸，黑色的雙眼中像是有水光。
不知道她想了什麼，但最終，露絲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下唇點點頭。
彼得松了口氣，得到了露絲的同意就好。
「抱歉，斯塔克先生，還有隊長。我得帶露絲走了。但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露絲並沒有惡意，她真的只是會占卜而已。」
伴隨著他極快的語速，只見彼得身影一閃，抱起露絲從一旁還未安裝上玻璃的窗戶跳了出去。
「見到你們很高興！」
蜘蛛俠離開了，他速度快到連史蒂夫都沒能注意到，兩人就從他們的眼前消失不見。
只留下的'蠶蛹俠'與史蒂夫，聽著彼得最後留下的那句話面面相覷。
**
「他說的話能相信嗎？」
史蒂夫用盾牌多次敲擊蛛網無效後，放棄了這種無效的解救舉動，與他一起靜靜的等待著那個少年說的'一小時後蛛網自動分解'時間。
「能相信，」托尼撇撇嘴。
那個小鬼把他固定在牆上的姿勢非常不舒服，站了幾十分鐘後他已經感覺到腰酸背疼。
「賈維斯已經分析過這種材質，他說的沒錯，確實這東西會在一小時後分解。」
「他還真是個天才，如果能把我掛在牆上的姿勢改為躺著就更好了。」
他聳聳肩，而後不爽地抽氣，連聳肩這樣小幅度的動作都讓他聽到了自己骨頭發出的'嘎巴'聲。
「我說的不是這個。」史蒂夫看著地上那個少女坐過的地方出神，「我是說關於他說那個女孩會占卜的事兒。」
「什麼？哦，你是說這個，」托尼反應過來後嘲笑道，「你怎麼了，你竟然會對這種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女孩的話上心？她應該還沒有成年吧。」
「而且，你真的相信'占卜'，相信命運是可以被占卜出來的嗎？」
「我不信，只是……」
回憶起那個少女聲音微弱卻語氣堅定的聲音，史蒂夫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說，他沒死。」
「她還說我們會反目成仇呢。」
托尼嗤笑，史蒂夫的反應讓人意外。
他可不打算放棄這麼好的嘲笑機會，要知道史蒂夫平時可不會輕易給自己吐槽的機會。
「……」
史蒂夫被托尼堵的說不出話。
「那只是個胡說八道，嘴裡沒一句好話的騙錢的傢伙。」
托尼提起露絲就心情不好。
她竟然在郵件中說，佩佩會嫁給哈皮，怎麼可能？
「那你又為什麼追著她不放？如果不是你在追她要帶走她，那個'蜘蛛俠'也並不會出現不是麼？」
史蒂夫言辭犀利，將托尼故作不在意的表像一針戳破。
「……」
這下輪到托尼被堵的說不出話了。
因為，公司裡不少人都說她算的很准，就連這次自己找上她，也是因為佩佩在自己面前誇讚了好幾次那個女孩。
內容無外乎都是'算的很准'，'多虧了她我才'，之類的。
所以他收到郵件看過內容後，如何也做不到無視，就是很在意。
兩人陷入了沉默，半晌，史蒂夫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真的相信有命這回事嗎？」
他湛藍色的雙眼看向托尼。
「不相信，」托尼語氣堅定，「而且就算有，真的會有誰說的准嗎。」
***
真的有。
如果彼得現在在這裡，他就會這麼回答自家偶像。
不相信誰都不能不相信露絲，這是他跟露絲從小一起長大後得到的真理。
這條真理比什麼都重要。
可惜他不在。
這個臉上帶著一點點小雀斑的少年，此刻正單手將黑髮少女穩穩地抱在懷中，另一隻手不停的向周圍一切可以固定的物體射出蛛絲，借力遊蕩。
兩人在熱鬧的街上，從大批遊人的頭頂掠過，不過沒人察覺到他們。因為此刻他們正處於二十層樓的高度。
彼得聞到了少女頭頂散發出的香味。
——她換洗髮水了，茉莉花的味道，淡淡的。
比之前的那個味道好聞，也更適合她。
彼得思緒因茉莉花的花香而岔開神。
露絲雙手緊緊地扯著彼得的衣領。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露絲攥著彼得衣服的指尖因用力而發白，「彼得？」
彼得·派克低頭，匆匆瞥了一眼少女緊張的模樣就立刻移開了眼睛。
「我……」
他開口卻又停下，涼風爭先恐後地灌入他的口中，他的嘴巴有些發幹，喉嚨發癢。
彼得知道自己是太緊張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感受著自己的衣領被少女越攥越緊，感受著少女的顫抖，他開始頭疼。
「因為我怕你生氣。」
他抱著露絲從與鋼鐵俠他們糾纏的大樓趕回家，不過只用了兩分鐘。
可到了地方後，彼得卻並沒有跟露絲從正門進去，而是帶著露絲從二樓的窗戶翻了進去。
他小心翼翼地將黑髮少女從懷中放到了床上。
幸好，在這之前他剛將髒亂的屋子收拾過一遍。
雖然並不是為了露絲。
但現在的他總算可以不用隱瞞露絲，敢大膽的讓露絲進屋了。
要知道在之前的三個月裡，因為怕她看到屋內的蜘蛛緊身服，以及各式各樣配製蛛絲的化學材料的緣故，彼得每天都把門鎖得嚴嚴實實。
「怕我生氣？」
露絲坐在彼得的床上疑惑地歪頭看他。
她的臉不再發紅，兩分鐘的高空遊蕩讓她臉上的血色褪盡。
「恩……」
彼得蹲在床邊少女的身前，低著頭沒敢看她。
「你還記得我以『蜘蛛俠』的身份第一次見到你那天嗎？」
雖說彼得是在詢問露絲，但並沒有等露絲做出回應，他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那天我睡醒發現你不見了，沒有醫生跟護士看到過你離開病房，當時我就慌了。尋找了你整整一天才找到你，卻又發現你被壞人欺負，而且還哭得很難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愧疚從言語間洩漏無遺。
「畢竟是我沒有聽你的忠告，而你在暈過去之前又表現的那麼生氣。所以在當時你問我是誰的時候，我只好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其實後來我有許多次想要告訴你的！」
許多次。
「只是一開始選擇了隱瞞，後面再想要向你坦白，就會變得非常艱難。」
彼得將隱瞞露絲的所有事情一一坦白，包括自己身體被蜘蛛咬後發生了什麼變化，自己又為什麼會成為『蜘蛛俠』。
直到他將所有的事情說完後，悄悄地抬頭，望了一眼露絲。
只見她正咬著下唇思考什麼，看起來非常緊張。
在剛才彼得解釋的全程，女孩一直沉默沒有說話。
開始他還能感受到她投射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視線，可說到後面，視線就不見了。
露絲沒有任何他預料內的反應，看起來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憤怒。
彼得雖然不知道她此時在為什麼思索，又為什麼苦惱，但原因肯定不會是像自己先前想的那樣，要追究自己。
她很安靜，也沒有除咬嘴唇外的其他動作。如果不是因為露絲的眼睛還睜著，彼得就要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彼得……」
終於，在女孩沉默許久後，她終於有了別的動作。
只見她深深地長吸了一口氣後抬頭看著彼得開口，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
「我昨天說的話，你，你也聽到了對嗎……」
她的眼睛似乎很想要錯開彼得，卻在拼命的克制自己，讓自己努力地瞪大眼睛觀察著彼得的反應。
彼得看著少女說完後突然又變紅的臉，足足愣了兩秒，才想起來露絲指的是什麼。
「……」
只見兩秒後明白過來的彼得，臉也突然爆紅，變得跟露絲一樣。
「咳。」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彼得聽到了。
他不僅聽到了，而且恐怕短時間內想忘都忘不掉。
****
那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露絲的『占卜攤位』營業結束，他像是平常一樣以『蜘蛛俠』的身份保護她送她回家。
走到一半，他突發奇想的想要帶露絲去看夜景。
於是彼得抱著露絲，從眼前那棟最高大樓外用跟地面平行的姿勢，從玻璃窗上走到到了最高處。
然後他將露絲放到了那裡，自己依舊用腳上的吸力，牢牢粘著頂樓的玻璃，平行於地面的他跟玻璃形成了九十度直角。
但彼得絲毫不感到害怕，他喜歡這樣危險的感覺，這樣能讓他到刺激。
黑髮少女坐在樓頂的邊緣，細長白皙的腿伸在外面一晃一晃的。
「蜘蛛俠。」
在彼得護送她的三個月內，兩人已經成為了熟悉親密的朋友，雖然用的是另一種身份。
「我想收回之前我說過喜歡你的話了。」
「恩？」
彼得在玻璃上走來走去，時不時還輕跳一下，每當這時候他就會向下掉個一兩層，然後再慢慢的走上來。
「雖然很傷心，但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原本在之前的某天，彼得打算向露絲坦誠自己的身份，結果露絲卻突然向『蜘蛛俠』的他告白，這讓他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此時露絲突然收回這個令他感到尷尬的告白，是否意味著，彼得終於可以將『蜘蛛俠』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了？
「因為，在今天早上我終於發現了自己喜歡的是誰。」
她捧著臉，看向遠處燈火輝煌的夜景。
「如果不是我在今天早上在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後，變得心情低落，我想我可能還會誤會自己對你的感情。」
「哇哦。」
露絲竟然有喜歡的人了？還是今天早上？是誰？
彼得驚訝。
雖然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但露絲會喜歡什麼類型，彼得根本想像不到，他非常好奇那個人是誰。
同時又在聽到她說喜歡上別人後，感到如釋重負。
「是誰？是誰會得到露絲的喜歡？而且露絲這麼可愛，那個人竟然會在認識你的情況下，還喜歡上別的女孩？我不信，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是真的，」露絲右手掩著嘴輕聲笑著，「蜘蛛俠你說話總知道怎麼說話能讓別人開心。」
此時的她，頭髮散發出的還是玫瑰的香味，清涼的夜風攜帶著它散開。
露絲望向遠處，回憶著那個人的樣子。
明明街上的車燈，一幢幢高樓大廈，彩燈，簇織成的夜景比星空耀眼，可她的眼睛在彼得看來比這夜景還要璀璨，閃爍。
「他叫……彼得·派克，是我的鄰居。」
……
彼得·派克。
在以『蜘蛛俠』的身份接受到同一個人的兩次不同物件的告白後，忘記了自己正站在垂直於地面的樓頂玻璃窗上。
他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份的更新，請笑納。
劃重點：女主反射弧那麼————大！
敲碗等留言。
因為特別喜歡小蜘蛛，喜歡到三個版本都喜歡，所以大家自行帶入吧，對我來說他們是一體的（什麼）加菲托比荷蘭弟都賊可愛賊甜！
捧臉）我有修文癖好，每次翻回去看發現哪裡寫的不好就想修……不要嫌棄我！
第5章 占卜第五卦
*
在露絲提出那句話後，整個房間都彌漫著尷尬，氣氛微妙極了。
彼得尷尬地咳嗽後就撇開了頭，露絲也不敢看彼得此時的樣子，更不敢再追問下去。
因為剛才鼓起勇氣問彼得『是否聽到了告白』後，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兩人就這樣一個坐在床上，一個蹲在床前。
明明是一前一後、一高一低的位置，卻偏偏兩個人都不敢看向對方，連句話都不敢說，就這麼用無盡的沉默掩飾自己的尷尬。
相反，尷尬的氣息卻越來越濃郁。
『我原本只是想要跟蜘蛛俠澄清，我發現了屬於自己的真正心意，我喜歡的人是別人。』
『彼得有喜歡的女生，他甚至一直在鼓起勇氣打算邀請那個女生一起參加下個月的舞會。所以我根本就沒打算告訴他這回事，我是想要等到他告白失敗，或者以後分手，總之沒有喜歡的人時再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的。』
『可誰會知道他就是蜘蛛俠啊，難怪他在聽了自己的告白後會從房頂上掉下去QAQ』
露絲覺得丟人，特別丟人。
丟人到她恨不得可以立刻回家鎖上房門從此再也不見彼得，最好一眼都看不到他。
可同時露絲又覺得，這樣待下去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萬一彼得就借此機會回應了自己的心意呢？
她的心情忐忑不安，就在她被自己時好時壞的幻想快要嚇得心臟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時，彼得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彼得，你回來了嗎？」
是派克叔叔的聲音！
彼得跟露絲慌張地對視了一眼，只見彼得迅敏地跳起，連著兩個後空翻輕盈落地，用身子抵住了門。
全部動作所用時間不超過一秒。
露絲只感受到他站了起來以及眼前一陣涼颼颼的風扇過，再回過神來彼得已經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的縫隙，跟派克叔叔交談著了。
「啊，是的，我回來了，剛才怕打擾你們我就先上來了。」臥室的門只被他打開了一條小的縫隙，他將身子堵著那個縫隙，「怎麼了，有事情嗎？」
「我剛才聽到你屋內有人說話，我就上來了。」
派克叔叔比彼得高了半個頭，即便彼得擋的再嚴實，派克叔叔也輕易的從他的身後看到了露絲。
「飯做好了，梅讓我來喊你們兩個下去吃飯。不過……」
他頓了頓，把視線從露絲身上移開，低頭看向彼得緊張的表情，眨眨眼。
「或許你們還要再聊一會兒？等過一段時間再下去吃飯？」
派克叔叔心態非常年輕，從小到大露絲最經常看到的場面就是他調侃彼得，從隔壁的女生，到同班的女同學，每次看到彼得臉紅派克叔叔都會笑的特別開心。
往常他調侃露絲跟彼得，兩人一般都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有時候甚至連回應都懶得回應。
但今天不同，今天這種話無異於踩在了他們兩人最敏感的也是最擔憂的部分。
「不，不用了，我現在就下去吃飯。」
彼得連連搖頭。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說得是真的，在說話的同時他就順著那個只開了一點的門縫側身擠了出去，將派克叔叔擠在了外面。
「我都快餓死了，派克叔叔你先下樓吧，這裡的位置太擠了，我們兩個人有些站不下。」
他的語氣非常急切，在慌忙地將派克叔叔打發下了樓梯後，轉身彎著腰從門縫中看向露絲。
彼得的臉好紅，似乎從之前咳嗽開始，到現在一直都保持著紅色。
而且，不知是因為先前的尷尬，還是後來派克叔叔突然的出現所帶來的緊張，總之在露絲看來，他的臉現在看起來比之前還要紅，連那些小雀斑露絲都有些看不清了。
「那個，你……」他的眼神有些閃爍，「你一會兒記得下來吃飯。」
彼得停頓了兩秒後，留下了這句話匆匆將門關上，緊接著露絲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了速度極快的下樓聲。
如果不仔細分辨的話，她甚至會覺得那是彼得從樓梯上滾下去發出的聲音。
回憶著彼得關門前說的話與他的神態，露絲歎了口氣，站起身子。
彼得還沒有回應自己的心意，但從他剛才窘迫的樣子與急忙逃離單獨相處機會時的迫切，她也大概可以猜到自己將會得到的是一個怎樣的回答了。
『他不喜歡自己。』
『剛才他關門前停頓了兩秒，可能就是想要點明這一點，卻又擔心傷害自己。』
這樣的認識讓露絲大受打擊，她在彼得的屋內走來走去，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因為在之前還沒有將這份心意表達給彼得時，就算她已經清楚的認識到結果，卻還是可以自欺欺人，自我蒙蔽。
可一旦將這件事真的捅了出來，看到彼得抗拒卻又不好意思說出真相的樣子，她覺得心都揪在一起了。
鼻子酸酸的。
如果再不轉移一下注意力的話，露絲覺得自己可能就要當場哭出來了。
然後她就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跳窗，逃離派克一家。要麼就頂這個紅彤彤的兔子眼下樓跟派克一家聚餐，然後被梅嬸嬸和派克叔叔大驚小怪地拉著問東問西。
可最終，在她將屋內的每一個陳設都看過後，在彼得床頭邊的櫃子上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東西。
——那是一個相框。
上面是一個長相甜美，留著到鎖骨的柔順金髮，她的臉是圓的，卻有著尖尖的下巴。露絲無法從照片上看出這個女孩眼睛的顏色，因為她正雙手環抱著一本紅色的書，沖著鏡頭開心地笑。
她的眼睛笑的眯了起來，只能看到她長長地睫毛，不得不說她的笑容十分迷人具有魅力。
這個女孩叫格溫·斯黛西，她就是彼得先前說過的心儀的女孩。
露絲連忙環顧四周。
再次仔細的看了彼得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企圖尋找到自己第一遍漏掉的東西，漏掉的她期待會有的東西。
可她失望了。
——真的只有這一張照片，而這張照片上的女孩，並不是自己。
懷著沉重的心事，露絲用完了晚餐。
事實上由於她的心不在焉，所以連晚餐的味道露絲都沒能嘗出來，只吃了幾口就說飽了，還習慣性地稱讚了梅的手藝一如既往的棒。
「又要去占卜嗎？」
在露絲跟派克夫婦告別後，彼得匆匆地追了出來，他的嘴角還沾著甜醬。
「我送你。」
「不不不，」露絲努力地搖頭，她的頭髮隨著劇烈的動作從垂順變得稍亂，「不用了，你回去繼續吃飯吧，我一個人沒關係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露絲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現在她不想要見到彼得，也不想要見到蜘蛛俠，剛才與彼得共用晚餐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折磨了，每次看到彼得的臉就會讓她想起彼得房內床頭放著的那個相框。
「可是……」
彼得有些躊躇，他接送慣了露絲。
如果說這是在平時，有人讓他放任露絲一個人在晚上去鬧市區擺攤，還沒有他的護送的話，彼得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畢竟露絲雖然占卜靈驗，但由於總算壞事的緣故，也惹了不少人白眼，他真的很擔心露絲會被欺負。
可今天，狀況實在特殊。
見到彼得遲疑，露絲又開始做她緊張時習慣性的小動作了，她用右手摳著左手，輕咬嘴唇。
就在她剛剛做出這樣的動作時，彼得突然開口了。
只見彼得一概剛才猶豫的樣子，朝她爽朗地笑著，就像是往常一樣，語氣也變得輕鬆毫無包袱。
「那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對嗎？」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對露絲結果的期待，露絲看著彼得，吞咽了下嘴中幾乎沒有的口水。
「嗯。」
她點點頭。
這樣表情的彼得，她根本無法拒絕。
**
與此同時，在美國的東海岸。
有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正駕駛著她的阿斯頓馬丁et，努力的從哥譚市趕回紐約。
——身高170cm，體重59kg的她，坐在這台市場報價只有三萬英鎊的微型小車內，一邊與那位花花公子富豪通話，一邊將車速飆到最高。
「你終於完成任務了？」托尼磁性的聲音經過電流的傳輸後，也沒將他性.感的嗓音打了折扣，「哥譚不是有那個人嗎？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跑到那裡執行任務，突然消失半個月。」
「尤其是你消失前問我借車，不要Lagonda，不要Vanquish，反而只要這麼一輛又小又醜的et。」
托尼那邊突然傳來了女人嬌媚的喘息聲，他的聲音也突然離得遠了些。
「別鬧，等一會兒。哦娜塔莎我剛才並不是再跟你說話。」
「恩，我知道。」
娜塔莎點點頭，她紅色齊胸的大波浪卷髮被窗外其他車照射過來的燈光，映出耀眼的光芒。
「那個人最近不在哥譚市，至於車……雖然它又小又難看，但需要承認的是，et更符合我這次扮演的角色。以及，想擁有一輛et的前提並不簡單。」
——想要購買這輛車的車主，必須擁有該公司三輛或三輛以上跑車才有資格。所以娜塔莎才會找托尼去借。
開著et的娜塔莎卻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小天鵝，雖說她有著天鵝一半美麗白皙的脖頸。但無論是從她那性.感的紅唇，淩厲的眉宇，亦或是她此時身著的黑色緊身衣。
都跟『小天鵝』沾不上邊。
非要強行將她跟該詞彙沾上邊的話，恐怕就只有車內後面座位上堆作一團的廉價亮色系T恤，與一條洗的有些褪色的牛仔褲。
——那是她這次『扮演』所用過的服裝。
娜塔莎·羅曼諾夫，是個間諜。
是個性感美麗，手段狠辣的間諜，她剛剛加入『復仇者聯盟』不久。
人們比起她的本名更願意稱呼她為：黑寡婦。
「你這次打電話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為了把車還給我？」
那邊的托尼長籲短歎，聽上去娜塔莎此舉讓他非常頭痛。
「就算哪天斯塔克工業破產了，你都不需要把『借』過的東西還給我，更不用為了這樣的小事打電話給我，除非……」
他頓了一下，語氣突然變得曖昧。
「除非你是想念我的身體與我英俊的相貌，所以才會剛在哥譚完成任務就打電話給我，對嗎？不過既然又說起這個，弗瑞又給你安排了什麼任務？」
「秘密。」
娜塔莎今天脾氣出奇的好，她耐心地聽托尼說完了所有後才說起了自己此次打電話的意圖。
「這次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關於『露絲·貝特利』的資訊。」
「……」
在聽到娜塔莎的問題後，托尼一反常態地語塞了。
「又是這個女孩？」
娜塔莎聽到那邊的托尼似乎極鬱悶地小聲嘟囔了一句，她挑眉，帶著『寡婦蟄』手環的手腕輕輕用力一轉，便輕鬆的從四輛近乎把前路堵死的車間駛過。
她的車技比長相還要出眾。
「露絲·貝特利，十六歲，父母在她小時候便去世了。在十六歲之前她的生活費全靠著父母留下來的微薄遺產度日。但我查過她近期的銀行帳戶，餘額幾乎為零。現在她每天晚上在『蜘蛛俠』家裡用餐過後，就會去紐約市中心擺攤……」
「占卜。」
最後一個詞托尼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每天蜘蛛俠都會送她嗎？」
娜塔莎挑眉。
她這次為了裝扮的年紀小一些，連眼妝都沒畫。可就在她連眼妝都不畫的情況下，眼睛還是那樣大且閃亮，她的睫毛長到像是帶了假睫毛後又塗了增長的睫毛膏。
「對……哦不對，等等，」托尼那邊突然響起了幾聲『叮叮』聲，「今晚沒有，今晚『蜘蛛俠』並沒有護送她去，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你也打算找她『占卜』一下？」
「對，畢竟當初連洛基被帶走之前，還憤恨的怒吼過這個女孩的名字，如果不是因為要去執行任務，我早就應該去見她一面了。」
娜塔莎的紅唇下傳出的是魅惑的嗓音。
「看來我應該趕在今晚，必須加速了。」
她光著的腳用力踩向油門，剛稍稍降下的車速此時瞬間再次回歸了最高。
***
但想要當好一個合格的『神棍』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你永遠不知道在你本著職業道德將對方未來的遭遇實情講出後，對方是否會記恨你。
就比如此時，除了地球上的娜塔莎，在另個住著所有尊奉奧丁為主神的阿薩神域中，正有一位以『惡作劇之神』著稱的火神，也在心心念念的記掛著露絲。
「兄長。」
洛基灰綠色的眼睛似乎泛著淚光，他抬起頭看著托爾。
在天界的光線照射下，他灰綠色的眼睛竟變成了冰藍色。
「你就讓我見她一面吧。」
他的語氣中帶著懇求的意味。
原本打從中庭回來後就暴跳如雷嚷嚷著『如果不是那個女的，我這次一定就成功了』的洛基，此時突然弱化了語氣，聳這肩膀噘著嘴，看起來像一個受氣委屈巴巴的小孩子。
雷神托爾看到弟弟這個模樣，有些心軟。
「帶你去見她的話……你要找她幹嘛？」
他終於給了洛基『不』以外的回答，因為洛基的樣子讓他覺得，弟弟是否已經不再鬧小孩脾氣，心情已經平復下來。
可『惡作劇之神』洛基怎麼可能會像是托爾想的那麼簡單，前後不過幾秒的功夫就從一個三歲弱智變成一個睿智的神明？
只見他在聽到托爾略微鬆口後，以為他轉變了態度。那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瞬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興奮與嚮往，他大聲回答托爾。
「殺了她！」
雷神·為弟弟操碎心·托爾（捂臉惆悵）：雖然改了語氣，可目的還是沒變啊！
火神·小心眼三歲半·洛基（驕傲挺胸）：我就是要讓那個女人見識到神的威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份的更新！
emmm說起來你們喜歡幾歲的老爺？如果我把他設定成此時還是少年大家會開心嗎【突然禽獸.JPG】
敲碗等小可愛們的留言。（以及雖然發出來前修了兩遍，但不保證我還會不會再修改，惆悵）
第6章 占卜第六卦
*
或許娜塔莎是今晚最想要見到露絲的那個人，但她絕對不是最快的。
——畢竟她毫無改裝的普通座駕，可不允許她在短短三個小時內從哥譚市趕回紐約。
事實上，在她還沒從那個夜空烏雲密佈，四周聳立著的皆是造型詭異的哥特式建築的城市離開，就已經有人找上了露絲。
那是一個從進門開始就非常奇怪的藍眼睛男人。
「聽說你是這條街上算的最准的占卜師？」
這個男人剛踏進店內，就用非常浮誇惹人厭地方式與露絲打招呼。
他左邊胳膊上搭著深藍色細條紋西裝，穿著淺藍色襯衫並在外套了件深藍色馬甲，明亮的眼神還帶著絲風流，嘴角翹起勾出一個稍顯壞氣的笑容。
在右手撐著門欄抬頭的同時，還對著露絲挑動了下他英氣的眉峰。
「有沒有興趣，幫我占卜一下關於我的戀愛運，今晚的。」
在露絲看來，這個男人無論是言語還是外表，甚至連那勾引異性的表情，都會讓她聯想起某個追了自己半條街的男人。
——托尼·斯塔克。
露絲不由得警惕了起來，她對於斯塔克本身就沒什麼好印象，加上今天被他這樣兇惡的追捕，更令她反感了。
所以這個正對她眨眼的男人，在她心中的第一印象就因斯塔克，打了大大的折扣。
可奇怪的是，當對方在看到她面貌，正視她雙眼的一瞬間，表情似乎有些微微僵住。
先前類似調情的話也像是卡在了那個男人的喉嚨中，怎麼也說不出來。
「抱歉……那個，先等等，我先問一下，」他薄厚適中的嘴唇上下張合了幾次，「你……今年幾歲了？」
聽著他猶豫的語氣，露絲也開始覺得自己的年紀是否有什麼不對，回答起來也變得特別沒有信心。
「我……好像……十六歲？」
她用了與男人同樣疑問的語氣，歪頭皺著眉頭看向他，似乎是在等待對方回應是否滿意她的答案。
可在聽到她的回答後，對方並沒有做出評價，而是青了臉。
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將搭在左胳膊上的西裝穿上，遮擋住了他特意凹造型秀出來的挺拔身材。而後，徑直走到占卜桌前，他拉開椅子坐在了上面。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布魯斯的身後，一同走進了店內。
只見『癱』在椅子上的布魯斯，懶怠地開口。
「我來占卜。」
「唔……今晚的戀愛運？」
雖說對於他的突然轉變，露絲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但為了做成這筆交易，她還是強打著精神，努力回憶著他剛進門時說的話。
「不，」男人的眼角與嘴角似乎同時抽搐了一下，臉色比剛才看起來更不好了，「我要占卜所有運勢。」
他改變了占卜內容，語氣聽起來似乎非常尷尬。
而站在他身後的那位老人卻似乎對他此時窘迫的模樣很感興趣，露絲僅僅是瞥了一眼，就發現老人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意。
她摸不准對面兩人之間的關係，但從老人看他的眼神中帶著的情緒來判斷的話，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跟派克叔叔和彼得一樣。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有些奇怪了，露絲從抽屜中拿出一個白淨的瓷盤，歪頭不解，
「請告訴我您的名字，居住地，以及您的出生年月日。」
畢竟彼得是絕對不會讓派克叔叔站著，而自己坐著的。
「對了，一定要是現在的居住地哦，人的運勢會根據你的居住地而改變的，我能蔔算的是你未來一年內的運勢，但只能看到比較重要的部分，細微末節是看不到的。」
在男人開口回答自己之前，露絲體貼的提醒了他。
這個從身經百戰情場老手，秒切憂鬱詩人的奇怪男人，在聽到自己的問話後，表情很快就從難堪轉為一本正經。
「這些你不能算出來嗎？」
他的眉毛再次被挑起，像是在調侃露絲，也像是在質疑露絲的能力。
「不能，先生。」可露絲並不生氣，這種局面她早已習以為常，「我只是個占卜師，不是騙子。」
對方聳聳肩，像是沒聽出露絲話語中折射的意思。
「布魯斯·韋恩，來自哥譚市。」
這個有著藍色雙眼的男人，在將她所需要的內容全部說完後，就又『癱』回了椅子上。
他似乎非常喜歡藍色，不止是他的西裝三件套，甚至在領帶的選擇上都跟藍色有關。
——銀底藍色寬斜紋。
露絲在向布魯斯，又詳細問了幾句關於占卜必須要知道的內容後，便拿出滴管。
她先是從一旁的大玻璃杯內吸滿水，將裝滿水的滴管垂直豎立在一個光潔的白瓷盤上，而後就不再管它。
任由滴管內的水，肆意滴在盤子上。
雖說這動作看似簡單隨意，像極了敷衍的騙子，但這的的確確是記錄在課本上的步驟。
「僅此而已？」
不屑的語調響起，這使得露絲不得不抬頭，看向對面坐著的那個自稱為哥譚市首富的男人。
——那把供客人們小坐的椅子似乎令他感到不適，短短五分鐘內他已經換了快十個坐姿了。
「紐約也沒比哥譚好上多少，畢竟連占卜師都這麼敷衍。」
看到露絲投來的目光，他嘟囔了這麼一句的同時，又更換了第十個姿勢。
「可在先前我問您來自哪裡時，您還將它形容為罪惡之都。」
露絲『好心』提醒布魯斯。
她並不喜歡別人質疑自己的占卜能力。
「您形容它是：『黑暗的』、『冷酷的』、『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布魯斯深藍色的眼睛緊緊鎖定露絲：「可在我說之前，你竟然不知道哥譚市。」
他的眼睛真的很有魔力，露絲對上他的雙眼後，失了神。
布魯斯像是魔術師一樣，可以在幾種情緒間肆意切換。
剛剛踏進店內時，他的眼睛彎彎的，閃露著精光，像是要將所有的魅力都從眼中迸發出一樣富有進攻力。
後來在聽到她的回答後，雖說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但他的雙眼是沒有侵略性的，也不淩厲。
可能並不溫暖，但絕不會是像現在凝視自己一般犀利。
在捕捉到露絲隻言片語間的漏洞時，他就像從一個帶著憂鬱氣息人畜無害的俊美男人，突然變成了員警。
花花公子，憂鬱詩人，嚴厲警官。
短短十幾分鐘他竟然切換了三種狀態，這讓露絲感到驚訝。
不過這種情緒洩露只是一瞬罷了。
在露絲還沒回過味時，他驟聚的瞳孔便渙散開來，待露絲又看過去時，裡面又是一片茫然。
「因為我很少關心新聞，」露絲抿起嘴，低頭看向盤子，「地理學的也不太好。」
她在撒謊，事實上是因為：懂事前，並沒有接觸過紐約市以外的新聞與消息，而在剛剛懂事後就去了伊法魔尼，每年只回來兩個月。
所以『哥譚市』在她的腦海中，一點印象也沒有。
可她並不能對布魯斯解釋，畢竟除了彼得以外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她所說的話，畢竟他只是個顧客而已。
粗略地應付了布魯斯後，露絲在命盤上看到了令她驚訝的命相。
雖說她手中滴管內的水還未流盡，此盤內的水滴已經顯露出了部分占卜的內容。
她通過那些水滴，看到了不少畫面。
「好奇怪，明明從打扮跟長相來看，都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為什麼占卜盤會顯示他有過人之處？」
露絲說的比較含蓄，事實上，布魯斯的命盤顯示著他與美隊、鋼鐵俠、以及彼得有著共同點。
——都有著『英雄』預兆。
可她並不能從布魯斯身上看出什麼跟命盤相似的預兆。
露絲有些許困惑，她抬起頭端詳著布魯斯，卻發現他正在從口袋中掏著些什麼。
若要說過人之處，那應該就是他跟美隊不相上下的偉岸身材，與那張如同希臘雕塑般英氣逼人的臉龐了。
但這一切都跟『英雄』似乎沾不上什麼邊。
甚至連著過人的外表在露絲眼裡，還比不上彼得。
他的眼睛就不如彼得清澈。
他的身材過於健碩不如彼得看著舒服。
他的面容雖然英俊，但少了彼得的雀斑就顯得沒有那麼陽光俊朗了。
彼得，她又想起了彼得。
幸好在她產生難過的情緒前，坐在對面的布魯斯就從西裝的內側口袋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只見他將手中攥著的一打綠色的鈔票豪爽地向桌上一拍，扯會了她飄忽的思緒。
「我有錢」
他昂首挺胸，看起來非常自豪。
……
露絲一怔，對方的舉動令她失去了思考和語言的能力，忖量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做出回答。
「那你跟托尼·斯塔克應該是一類人。」
她默默的用那只沒有拿著滴管的手將桌上的錢收入口袋，並在放入口袋時飛快的用拇指與食指點了一下錢數。
出手闊綽的布魯斯竟然給了她足足一千美金。
「不，我比他英俊，而且也比他聰明。」
在聽到露絲看似誇獎的評價後，對方卻並不滿意，反而撇著嘴搖搖頭。
「雖然我看不出你們之間究竟是誰更英俊……」她的直言不諱在看到對面男人臉黑後，立馬加快了語速，「但您看起來確實比托尼·斯塔克聰明多了！」
布魯斯四周剛剛籠罩上的陰鬱氣息，在聽到露絲後半段話後瞬間瓦解。
露絲松了口氣，從男人的反應來看，剛剛她的補救還是非常及時並且有用的。
她低頭再次看向命盤，發現在須臾間，命盤上的大致輪廓已經顯現出來了。
她瞪大眼睛仔細地看著盤中的水紋中顯現出的畫面，沉默了有三分鐘左右，才將所有畫面看完並在心中總結了一下，對布魯斯道出結論。
[您需要在近期馬上返回『哥譚市』，因為您的摯友，又或者是夥伴，在一個月內的某天將會遭到您的對手折磨。]
[他可能會被炸死。]
[短時間內如果出現讓你覺得可靠，並值得委以重任接替自己的人時，不要相信，他會傷害你的愛人。]
這都是命盤上出現的結果，是這個男人未來一年內會遇到的重大事件。
雖說在聽到自己占卜前，布魯斯的表情還有些不屑，但當她真□□出結果時，他的神色卻始終保持著嚴肅。
因占卜內容過於黑暗沉重的露絲，原本心情有些低迷，可待她看到每一滴水在瓷盤上劃過最終拼成了一個貓咪的圖案後，笑了起來，目光因這個長相可愛的貓臉而變得柔和。
「瓷盤上最終呈現的那個圖形與被占卜者的戀愛運有關，」露絲笑眯眯地詢問他道，「您的愛人是否跟貓有關？你們養的有貓？或許她非常喜歡貓？」
「不，瑞秋從不喜歡貓，我們也沒有養貓。」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了。
露絲也敏銳的發現這一變化，她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可在看到對方死死盯著桌面上的盤子皺眉時，恍然大悟。
「您怕水嗎？我的占卜方式是不是觸犯了您的什麼忌諱？」
露絲小心翼翼地詢問布魯斯。
她還記得在幾周前，一個披著長長的卷髮，行事有些瘋癲的綠眼男人拿著一根權杖走到她的店裡，在看到她占卜的用具是水後非常厭惡。
「我討厭水。」
那個叫做洛基的男人這麼回答她，從他富有感染力的嫌惡表情中露絲能感受到他是認真這麼覺得的。
最後在得知她的占卜結果後更是錢都沒付，就匆匆離開。
想到那個逃單的男人，她連忙將手放回口袋，捂住了那還沒暖熱的一千美金，緊張地看向布魯斯。
「不。」
可他還沒有回答露絲，一直站在他身後保持著沉默的老人卻突然開口。
只見那位身材消瘦修長的老人，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布魯斯的身邊，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像是想要替他回答露絲的問題。
「少爺他的意思是……」
少爺？
露絲恍然大悟，原來老人是布魯斯的僕人，難怪他會任由老人站在自己身後。
「我只是質疑你這樣占卜的可靠性。」
老人剛開口說了一半，又被布魯斯打斷，他們像是玩起了打斷對方說話的遊戲一樣。
布魯斯左手按著椅子扶手，身體前傾靠近桌子，右手放在下巴處摩挲，專注地盯著盤中的水。
「這個盤子否有什麼機關，可以操控你滴上去的水，將它變為你想要呈現給顧客的圖像？」
面對布魯斯的詢問，露絲一時無言。
——他還在懷疑自己占卜的可靠性，即使在聽到占卜內容時，他非常的認真。
正在她思索著要怎麼回復對方對自己的懷疑時，站在布魯斯身旁的老人卻撇撇嘴，伸手從布魯斯的口袋中拿出方巾將快要滴到布魯斯身上的水流截住。
而後在將桌上的水全都擦乾淨後，老人又有條不紊地折好方巾，將它塞回了布魯斯胸前的口袋中。
「我還以為您犀利的觀察力終於可以用到自身周圍發生的『小事』上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可惜，而且在『小事』一詞上用了重音。
傲慢的布魯斯，在這位看似和藹可親的老人的調侃下，並沒有展露出他的驕橫。
可他也沒有對老人表示謝意。
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不像是單純的主僕關係 。
「是的，」露絲點點頭，將盤子中的水隨意的倒在一旁地上，遞給布魯斯，「它是有魔力的，而且我可以將它送給您拿回去研究，但希望您一定要銘記今日的占卜內容。」
只要銘記占卜內容，並且不搶走這一千美金就好，那麼別說是一個盤子，就算是十個露絲也願意給他。
坐在對面的布魯斯·韋恩也沒有推辭，一手從善如流地結果露絲手中的瓷盤，另一手就拉開西裝的一側，似乎想要將瓷盤塞到懷中的口袋。
露絲目瞪口呆。
那個舉手投足盡展優雅風度，儀態翩翩的男人，此時竟努力的想要將盤子塞到他的高級定制三件套裡。
可在他翻遍了全身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口袋後，轉而看向身後的老人。
只對視了一眼。
老人秒懂，他上前拿過布魯斯不知所措揣在手中的瓷盤，微微傾身。
「交給我就好了，少爺。」
「對，」布魯斯像是解決了個難題一樣輕輕拍了拍手，站起身子，「交給阿福就行。」
蝙蝠俠·其實是個生活廢·韋恩（若有所思）：看來這樣的衣服設計上有所不足。
管家俠·已經習慣生活廢·阿福（面無表情）：是的，所有東西全都交給我就好。
**
蜘蛛俠·一直在房頂蹲著·派克（強行出鏡）：啊一百米外有人搶劫，我得先去那邊處理一下再回來等露絲。
作者有話要說： 空有一身色，誘本領面對十六歲的露絲突然使不上勁的老爺。
以及蹲在房頂守了露絲一晚上，卻還要時不時的趕到幾條街外狂扁歹徒的彼得。
敲碗等小可愛們的留言。
第7章 占卜第七卦
*
彼得在露絲租下的占卜屋的屋頂待了近三個小時。
雖說等不了多久他就需要跑到幾條街外『教訓』一些壞蛋，但他總會用最迅速的時間將他們解決完畢，然後沖回占卜屋，以防錯過露絲關店的時間。
可女孩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等他。
在今晚第十七次教訓了幾個壞蛋後，彼得匆匆趕了回去。
對著已經緊閉的大門，他懵了一下。
他僅僅離開了十分鐘而已，女孩就離開了店內，並且將店門鎖上。
她沒有等彼得，似乎已經確信今晚他不會出現。
『不不不。』
露絲出門前拒絕自己的話在腦內清晰的湧現出來。
『我一個人沒關係的。』
女孩咬著下唇，摳手的模樣也伴隨著她的聲音浮現在彼得面前。
她從小緊張起來就會做這種小動作，三個月前在偏僻的街道救下露絲時，彼得幾乎要被她手上結了新痂的傷口嚇昏過去。
這可不是誇張，天知道面對那群將她趕出魔法學院的人時，露絲是有多麼不安。
她手背上的疤痕甚至還沒能徹底消除。
所以在門口被露絲拒絕後，彼得原本是想要繼續堅持的，可在看到她的小動作時連忙改口。
回憶著女孩強撐著笑意的面容，彼得歎了口氣。
「怎麼會沒關係呢。」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紐約晚上有多混亂，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多少劫匪，在惦記著這個年輕卻生意紅火的占卜屋老闆。
他將脫下的面罩再次戴上。
面罩上眼鏡部位厚厚的阻隔可以幫助他集中注意力，雖說普通人戴上這個面罩會兩眼一黑什麼都看不到，可這對於彼得來說可是幫了大忙，在他需要專注感知某物或者戰鬥時都必不可缺。
因為自從被蜘蛛叮咬過後，這超乎尋常的昆蟲感知有時為他獲取的外界資訊太多了。
正如此時，如果不帶上面罩，他根本無法感知到其實露絲離自己只有五百米外的位置。
——大約需要向前直走一百二十米，然後向右面拐彎，再向前走上二百二十三米，在道路的盡頭向左拐，最後再走上一百五十三米。
彼得可以將距離準確定位在個位數。
「不對！」
他搖搖頭，將左手向上伸去，將蛛絲射在了占卜屋的屋頂輕鬆一躍而至。
「現在相隔的距離不到五百米了。」
彼得站在屋頂向遠處眺望，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二百八十米外的露絲。
也能看到露絲身後尾隨著的一個胖子，甚至連胖子藏在口袋中露出一角的刀片也被彼得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他一不在就有人盯上了露絲。
「很會挑時間嘛，十點鐘。」
他搖搖頭。
——由於派克家有十點門禁的要求，所以一般在十點前彼得就會送露絲回家，也正是如此，在那群想要犯罪的人間流傳著一句入行需知。
[最佳的犯罪時間就是下午三點前與晚上十點後，這時候不會出現蜘蛛俠。]
「而且地點也是絕佳位置，周圍沒有攝像頭，甚至那條街上連路燈都只有一盞。」
彼得向前方射出蛛絲，往後一拉接力彈跳至空中，難以想像正處於四十多層樓高度的他一秒前正待在一個離地面不足五米的屋頂。
他向露絲的位置迅速地趕去，與此同時嘴也沒有閑下來。
「這是一個很聰明的壞蛋，只可惜遇到了更聰明的『蜘蛛俠』。」
對於蜘蛛俠來說，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他不需要拐彎，只需要跳到最高處然後借助眼前一切可以供自己固定蛛絲的物體，就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趕到目標地點。
三秒後。
穿著紅藍相間的『蜘蛛』緊身衣的彼得，從四十五層的高樓位置落下，非常帥氣地輕巧落地姿勢，比奧運會比賽中體操冠軍的落地姿勢還要優美。
甚至他在落地後，腳的位置都沒有動過一下。
從彼得的蜘蛛感應探測到露絲有危險，到那個男人將手放到口袋上，也不過就這麼幾秒。
剛握住刀把還沒來得及將刀具從內抽出的他，被彼得用蛛網封在了褲口處。
「蜘……」
在看到自己手上蛛網的一瞬間，這個男人就明白了是誰盯上了自己，他還沒有抬頭看到彼得時『蜘蛛俠』就幾乎要脫口而出了。
而且由於震驚與害怕，他連連後退了幾步，馬上腳就要踩在地上一個側倒的易開罐上。
這可把害怕被露絲發現的彼得嚇了一跳。
幸好他的敏捷度大於一般人。
在四分之一秒的時間內，他先是在男人蹦出第一個音節時用左手射出的蛛網封住了他的嘴，又用右手射出蛛絲纏繞在男人三尺多的腰間。
並在對方的腳快要落在易開罐上的前一刻用左手的射出蛛絲將易開罐撿起，而後彼得右手抱著那個被封了口的二百多斤的胖子，左手拿著那個還留有三分之一液體的易開罐，躲在了十米外的垃圾桶後。
那正是整條街內唯一一處有燈光的地方，也是整條街惡臭的來源。
直到彼得將這一系列複雜的動作做完，並完美的隱藏起自己與那個倒楣的胖子後，露絲才轉頭困惑地朝身後看去。
她剛才明明察覺到了身後有異樣，被人尾隨的感覺持續了一路，怎麼在剛才突然消失了呢？
露絲停下了腳步，歪著頭望向彼得所處的位置。
「噓。」
彼得小心翼翼的將易開罐放在地上，豎起食指擱在面具前，警告那個靠在垃圾桶上的男人。
「不要發出聲音，聽到了嗎？」
他將嗓音壓至最低。
雖說彼得與露絲之間隔了個垃圾桶，但這只能阻礙露絲的視線，並不能阻礙彼得。
他越過垃圾桶看到了露絲困惑不解的眼神，這讓他感到緊張。
雖說他是出於好意才來保護露絲的，但畢竟先前答應了露絲今晚不會跟來，可露絲如果此時發現了他沒有遵照之前的約定，說不定會生氣。
彼得縮起了脖子儘量將自己的體型縮到最小，可下一秒他就放棄了這樣的舉動。
——因為眼前這個被他捆綁住的，正將充滿血絲的眼瞪大，拼命對他點頭的男人，體型巨大。
就算彼得完全將身體舒展開，對方也可以將他遮擋個嚴實。
「別點頭！」彼得用雙手按住男人的腦袋，「我知道你同意了，要附和我的話眨眼就好了！」
男人點頭的動作太大，有幾下不小心碰到了垃圾桶旁邊的牆，雖說發出的聲音不大卻還是被露絲發現了。
看著露絲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腳步生生改變了方向，再次朝垃圾桶的位置走來，彼得焦急地制止男人。
「你不要這麼看著我。」
他的嗓音低沉。
「對，我知道你的意思，雖然你剛才沒有把話說完。」
彼得的語速飛快，不需要男人說話他就可以自問自答。
「我明白你沒想到會在晚上十點後還能碰到我，但你今天確實有點倒楣。」
彼得用手將男人油膩膩的頭髮理順，而後用手在男人的眼睛上撫過，試圖將他瞪的溜圓的眼睛合上。
「你已經驚訝了那麼久不累嗎？我是說你可以閉上眼睛不要在這樣瞪著我了嗎？你的眼神真可怕，再這樣瞪我，恐怕今晚我要做噩夢了。」
露絲又接近了幾步。
「誰在那裡？」
她戰戰兢兢地問道。
彼得連忙捂住男人的嘴巴和鼻子，緊張極了。
「噓，小聲點，都說了你不要發出聲音了，她發現我們了！」
他向早就被蛛網封住了嘴巴的男人嫌棄地抱怨道。
「而且你把她嚇到了。」
可他的抱怨不僅沒有得到男人眨眼贊同。
反而在聽完彼得說的話後，男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濃密未經過修理的眉毛擠到了一起，憤怒地看著彼得。
這怨憤的眼神表達意圖非常明顯。
彼得幾乎秒懂，他一邊小心地觀察著露絲的反應，一邊繼續用極小的聲音回答這個靠著垃圾桶的男人。
「嘿真的是你驚擾了她，」彼得雙手按住男人的雙肩像是要跟他講道理，語氣深沉，「是你的呼吸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此時的彼得像是化身為老派的教授，一本正經的在這樣不合時宜的情況下講授知識。
「女人對聲音的敏感程度來自於音調，而不是大小。你最近肯定得了鼻炎，所以你短促的呼吸聲又急音調又高。」
說罷還晃了晃男人的肩膀。
「明白了嗎？」
回答他的只有男人的白眼。
「說真的，你完全不需要這麼緊張，我又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只是一會兒要把你丟到警察局而已，你可以嘗試著不要那麼害怕呼吸起伏不要那麼大。」
他誠懇地建議道。
「不過如果你真的很緊張的話，不如聽聽我的建議，將呼吸聲變得粗重一點。」
彼得再次看向露絲，發現對方在他捂住男人的鼻口後，果真再沒有察覺到其它異樣，躊躇幾秒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幸好她沒有發現。」
彼得松了口氣，鬆開了按住對方肩膀的手。
「要是被她發現的話一切都是你的錯，老兄，我可不能被她看到。」
他一個人，在對方被蛛網封嘴的情況下竟然自問自答地說了幾分鐘，期間不停地甩鍋給男人。
這讓男人覺得悲憤。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可是眼前這個令他煩躁的男人是蜘蛛俠，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當然，這是蜘蛛俠說出最後一句話之前的情況，現在可不一樣了。
只見，這個被彼得整理好髮型的傢伙，在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後突然停止了翻白眼的動作。
臉上再沒有多餘的表情，連擠到一起的眉毛都撫平開來。
他只是木然地看著彼得。
在那渾濁的雙眼內，剛放鬆下來的彼得似乎看到了對方下定了某樣決心。
可彼得還沒來得及思考，他的蜘蛛感應也沒有提醒此時會有危險，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於是，伴隨著男人忽然向前又忽然向後的動作。
『砰——！』的一聲。
那個常年被髒水腐蝕導致生銹的鐵質垃圾桶，就這麼直挺挺的被二百斤的男人撞翻在地。
暴露來的措不及防，絲毫沒有給彼得反應的機會。
他僵在了那裡。
愣愣地看著那個倒在垃圾堆中的男人，將沒有被蛛網封住的左手從身下艱難的抽出後，比了個中指。
「彼……蜘蛛俠？」
被巨響嚇到一蹦三尺高的露絲，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垃圾桶和被蛛網封住了嘴的胖子後，她的視線順過去最終停留在了穿著緊身衣帶著面罩的彼得身上。
似乎是因為看到垃圾桶旁還有別人的緣故，她沒有將蜘蛛俠的真名說出。
她聲音似乎因詫異有些不穩。
「你怎麼來了？」
雖然彼得頭頂的光線並不能將露絲照清楚，但他依舊看到了女孩漲紅的臉頰，她是那麼容易臉紅。
無論是生氣還是高興，無論是緊張還是害羞。
一秒內彼得腦內閃過了千萬個應對措施，千萬個道歉方式。
可面對露絲秒從話癆俠轉回彼得的他，最終他選擇了只是單手拎起了那個倒在垃圾桶上，二百多斤的男人。
就像是捏著一張餐巾紙般毫不費力地對黑髮女孩晃晃手腕。
「我……我就說紐約晚上會有很多壞人吧。」
說罷，他尷尬地笑笑。
這一幕讓他和露絲一同想到，蜘蛛俠第一次護送下夜班的露絲回家，卻被發現的那幕。
『紐約夜晚的街頭有那麼多壞人，我當然要出現在這裡。』
那時候的彼得面對露絲驚訝地疑問，手裡與現在一樣拎著一個倒楣的小賊，對她晃晃手。
『畢竟我承諾過，會保護你。』
**
翻白眼·被拎在手上晃動·壞蛋（悲憤）：是誰說晚上十點後蜘蛛俠就不會出現了？
是誰說占卜店老闆好對付又有錢的？
而且他特麼就不能閉上嘴，安安靜靜地揍我一頓，然後把我丟到警察局嗎？
靠▼-▼！！煩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敲碗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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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占卜第八卦
「露絲！」
在第二日的清晨，露絲趕到學校，腳剛剛踏在校門口草坪上時，聽到一個熟悉且充滿活力的聲音。
她聞聲轉身，看到一個黑髮少年正站在一輛黑色賓利車前，對自己揮手。
「嘿，哈利！」
露絲用左手抱住課本，騰出右手的空間對他打招呼。
哈利·奧斯本，彼得的同班同學兼好友，也是露絲在從伊法魔尼退學，來到正常高校報導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聽彼得說，哈利的父親是奧斯本企業的董事長，而他就是奧氏集團的繼承人。
但這一切在露絲心中都沒能留下實感。
——因為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哈利的表現都跟富豪貴公子毫不沾邊。
他氣質與外貌極佳。
黑色的頭髮被一絲不苟的梳理到腦後，用來給髮型定型的噴霧味道聞起來清新不刺鼻，淡淡的味道正如他待人處事的風格一樣。
清爽，禮貌，不惹人反感。
他的長相與性格毫無反差，清麗的雙眼俊朗的眉，高挺的鼻樑與永遠上揚的嘴角露出溫和卻不張揚的笑容。
哈利就是典型溫潤公子的外形，他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沁人心脾如沐春風。
有著優秀的成績，豪門的背景，俊朗的外形，以及了不起的運動神經。
可哈利從不張揚，他的性格好極了，處事周到，待人接物秉性平和，氣質彬彬有禮,行為典雅端正。渾身上下嗅不到一絲富家公子的輕浮和放蕩氣息。
「你來的好早，我以為你永遠都會卡在上課的前一秒才進教室的。」
哈利三步並作兩步，氣喘吁吁地趕到露絲面前。
「彼得呢？你們竟然今天沒有一起？」
他向露絲的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尋找彼得的身影。
哈利對於露絲與彼得一定是一同上學的想法，與看到彼得不在時驚訝的語氣，讓露絲有些窘迫。
她想到了昨晚明明答應了彼得要一起來上課，今早卻放了對方鴿子的自己。
「嗯……」
她點點頭。
「你們……還好吧？」
哈利看到露絲的笑意在聽到『彼得』後變消失無蹤，他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說話前斟酌再三。
「難不成是吵架了？」
他跟露絲在草坪上，一邊走一邊仔細查看露絲的臉色。
「沒有。」
露絲搖搖頭，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擠出來的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嗡嗡。
「只是今天想早點來，彼得又還在睡覺，我就沒有等他。之前奧托教授留的功課太難了，我想早點來請教他。」
她在撒謊。
雖然奧托教授留的功課確實很難，但在剛留功課的那天放學彼得就已經將難點給她解釋得清清楚楚，她根本不需要在今天起個大早特地在上課前詢問教授。
更何況奧托教授醉心于科學研究，平時不到上課前的最後一秒，他是堅決不願從實驗室內踏出一步的。
實驗室就是他生活的一切。
而露絲之所以會放彼得鴿子一個人來上課，只有一個原因。
——她想躲開彼得一段時間。
不是說這段時間都不想見彼得了，而是不想像之前一樣親密，上學放學，吃飯，甚至占卜，統統都要跟他一起。
露絲暫時還沒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畢竟她的戀情剛剛萌動就破碎了，她甚至還沒有時間供自己好好的大哭一場發洩一下。
「他還是老樣子，總睡過頭。」
哈利體諒地拍拍露絲的肩膀，似乎非常瞭解。
「從暑假開始彼得就變得很奇怪，他變得非常嗜睡。我曾跟他有過幾次約會，每次他都會晚點，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回憶起來彼得最近的變化，讓哈利有些無奈。
「雖然我不介意他的遲到，但彼得這樣的狀態實在令我擔心。」
哈利停住了腳步，他接過露絲手裡的課本。
「我希望他有時間能夠來我父親的公司，讓他們給彼得做個全面檢查，我擔心他的身體出了異樣，但彼得一直推脫。」
「你能找個機會跟彼得說一聲嗎？他好像很聽你的話。」
哈利非常體貼，雖然他才上高中，但身高已經接近一米八了。
比露絲高了一個頭的他在說話時會稍稍傾身，既方便露絲聽清楚他的聲音，又不用放大音量驚擾到其他同學。
「把書包一起給我吧，我幫你拿進去。」
他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背對著光露出令人目眩的笑容。只是他低垂眼臉下的黑曜石般澄亮的雙眸並未能吸引到露絲，她的思緒和重點都集中在和『彼得』有關的話題上。
「我很願意幫你，但我不敢保證彼得一定會答應。」
露絲斟酌片刻後才回答哈利。
雖說哈利提出這件事是出於好意，他作為彼得的朋友非常擔心彼得的身體狀況，但露絲並不能貿然答應他的請求。
或許在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俠之前，她不僅會答應哈利的要求，還會逼著彼得必須去檢查身體，但現在的她知道了彼得的真實身份，自然也就明白了他身體變化的原因。
雖然露絲不明白彼得為什麼要隱瞞蜘蛛俠身份，但在彼得自己坦白之前，她是不會透露出任何與之相關的事情的。
即使是面對彼得最好的朋友。
「由於快要升大學的緣故，彼得從暑假開始經常熬夜學習，所以我想他犯困也是正常的，你不需要太過擔心。」
露絲將書包遞給了哈利，對他眨眼微笑，語氣故作輕鬆。
可原本要說些什麼的哈利，在從露絲手中接過書包後，眼睛越過露絲看向了露絲身後。
「嗨，格溫。」
他將露絲的背包挎在肩上，背著兩個書包左手『端』著一摞書的哈利看起來毫不費力，悠然自得的他還伸出右手和格溫擺了擺手。
「哈利，你來了？彼得？」
一個甜美的嗓音在露絲背後響起，聽著高跟鞋的聲音在她身後由遠及近，這讓露絲產生了一種兔子遇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
她想『幻影移行』立馬從這裡消失，又或者找到附近離自己最近的洞穴鑽進去。
總之，血液全都倒流至腳部的露絲不想見到格溫，更不想見到一出現嘴中就提『彼得』的格溫。
露絲伸手向從哈利手中拿回自己的東西。
「我先走……」
「露絲！你也在，難怪我剛才總覺得哈利面前的女生背影非常熟悉，看起來很像『露絲』，我還想『不會這麼巧吧？剛想找露絲，露絲就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可惜露絲的手剛伸出去，就被格溫打斷，尷尬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格溫。
「是啊，呵呵……」
她伸出去的手指張開又握緊，最後還是放了回去。
露絲有些為難，在被格溫喊住之前她或許還可以離開，但在對方已經跟自己打過招呼的情況下，她就不能這麼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只能站在原地等格溫先離開，或者三個人一起進教室。
這樣狼狽的局面讓露絲突然覺得今早不等彼得，提前來學校，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
如果卡到最後一秒跟彼得一起來的話，應該就不會遇到彼得剛剛告白過的女孩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哈利你剛才喊住了我，我就走了。」
格溫並沒有注意到露絲敷衍的回話與尷尬的表情，她熱情地拉起露絲的手。
「因為我還以為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我可不想打擾你。」
「啊？」
聽到格溫地打趣，露絲懵了一下，她慌裡慌張地將手從格溫手中抽出，想要解釋。
可一旁的哈利不僅沒有解釋，還不動聲色地打斷了露絲，轉移了話題。
「彼得還沒來，我剛剛還在跟露絲提他。自從你們確定了舞伴關係後，你就變得很記掛彼得，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彼得』在哪裡？」
哈利與格溫的關係就像是彼得和露絲的關係一樣，他們也是鄰居，青梅竹馬。
彼得能夠跟格溫搭上話也全靠哈利助攻。
「你又開我玩笑。」
格溫用拳頭狠狠地捅了一下哈利的胸部，哈利假裝吃痛地倒退兩步捂住心口。
「哦，你下手真狠！」
他誇張地捧著胸口就像剛剛戳他的不是格溫的手，而是子彈。
「誰讓你總調侃我。」
格溫的臉色突變，仰著頭挺著胸語氣聽起來像是一個不好惹的黑幫大姐大，但帥不過三秒，這個金髮女孩勉強說完這句話後就繃不住臉上的笑容。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找露絲還有事情呢，正巧遇上了。」
她再次拉起露絲的手。
在一旁安安靜靜當背景，盡力減少存在感的露絲被突然點名，嚇了一跳。
露絲看著那個用軟軟的手指地牽起自己手的金髮姑娘，看著對方臉上與彼得床頭上的那張照片上無異的明朗笑容，她幾乎是一瞬間就理解了彼得為什麼會喜歡格溫。
「你說吧，」露絲乖巧地點點頭，「找我有什麼事？」
誰會不喜歡笑容明媚，性格開朗的姑娘呢？
尤其她長得還那麼美麗動人。
露絲心裡原本存著的一絲期待，在今天與格溫的近距離接觸後，被打消的乾乾淨淨絲毫不剩。
因為她和格溫就像是兩個極端，她的性格遠遠不如格溫這麼開朗，甚至有些沉悶。她很容易受到驚嚇，交友圈也比較小，而格溫不同。
她或許不是學校裡最漂亮的姑娘，但絕對是最受歡迎的姑娘，原因跟她的性格絕對分不開。
不僅學校裡，連班裡的女生都不太喜歡接近露絲，長得好看性格又有些孤僻，難免會被人認作是高傲，這種性格在美國是最不討喜的性格。
可格溫就不在意別人的說法，她跟露絲明明沒說過幾句話，卻在每次說話的時候親切的像是老友。
而這樣自來熟的格溫，卻並不令露絲反感。
「你跟哈利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吧？」
她的視線先是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而後停留在露絲身上。
「不是。」
露絲慌忙搖頭，在剛才她就想要將兩人的關係撇清了。
「我們只是好朋友。」
「嗯。」
哈利沒有補充，只是在露絲說完這句話後，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露絲的錯覺，她總覺得哈利剛才的聲音悶悶的。
可格溫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在聽到了露絲的話後松了口氣，她像是解脫了一樣，將雙手攤開說道。
「那就太好了，不然接下來這番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才好。」
「相信我這件事情我是被纏的受不了了才會答應他的，福萊士你記得嗎？」
格溫翻了個白眼，從語氣中也可以聽得出她是有多不願意因為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來打擾露絲，可露絲的重點卻在她的臉上。
『為什麼會有女生連翻白眼的動作都會這麼可愛？』
露絲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她甚至有種不好的念頭。
總覺得再跟格溫交談下去了，她就會喜歡上這個性格開朗的女孩。
「就是那個籃球隊的隊長。」
露絲的沉默被格溫誤認為是否認，她表示諒解。
「畢竟你剛來，而且我聽彼得說你對於運動一類的都不感興趣，也沒有參加社團，不認識也是正常的。呃……我這次找你是因為他想讓我替他轉達一個請求。」
說道這裡格溫的表情變得古怪，有些一言難盡的感覺。
她櫻桃紅的嘴唇張開又合上，手在空中搗了幾下，都沒能說出一個單詞，像是接下來的話有多麼令她難以開口一樣。
這讓露絲產生了好奇。
「怎麼了？他讓你轉述什麼？你說吧就算是難聽的話也沒關係的。」
露絲將落在胸前的黑髮重新挽至耳後。
「你只是轉達的而已，我不會生氣的，不用有所顧忌。」
格溫的表情讓露絲誤以為她之所以不好開口，是因為讓她轉述的話語內容會很傷人。
「如果真的是那種話的話就不要轉述了。」
哈利皺眉，他拉起露絲的胳膊像是想走。
「格溫，我們該進去了，馬上就要上課了。不管福萊士要說什麼難聽的話，都請他憋在肚子裡。」
「不是，不是的。」
格溫連忙打斷哈利的話，挪動位置擋住了兩人準備離開的去路。
「是這樣的……因為福萊士一個月換一個女朋友，雖然他是我的朋友，但，但當他說請我幫忙問問露絲願不願意做他的舞會舞伴時，我還是會覺得有些難為情。」
她看著露絲的雙眼，帶著歉意。
「因為你跟彼得的關係比較好，而我又答應了彼得成為他的舞伴，所以才來請我幫忙……他告訴我自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可愛，他說了好多好多對你的誇讚。」
「不過！你可以拒絕的，露絲。他一直纏著我要我來問問你，我被纏的沒辦法了，所以才會來打擾你，抱歉。」
格溫對著露絲歪頭，眨眨眼。
看著格溫那麼為難的表情，加之在整個學校露絲只認識彼得跟哈利，她根本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尋找舞伴。
雖然她並不記得福萊士是誰，但既然是格溫的朋友，僅僅是做舞伴的話應該沒什麼關係。
「呃……我想……」
露絲原本是想要答應的。
可在她剛將話說了一半，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替她做出了回答。
「不行！」
一個是幫她抱著書本，正拉著露絲胳膊的哈利。
另一個，則是剛剛踩點趕到學校，路上還順便解決了兩起案件的彼得。
他似乎是趕得太急太快，沒能及時刹車。所以在他趁著別人不注意從一旁的某棵百年大樹頂上落地時，沒踩穩，整個人趴在了他們腳下。
沾染秋色的紅楓正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作者有話要說： #如何躲開那個自己喜歡卻拒絕了自己的男生#
#以及為什麼對於情敵自己不僅無法產生嫉妒，甚至還有些傾心？！#
急！線上等！
好了我們的小哈利出來了嗚嗚嗚嗚，超喜歡格溫也超喜歡哈利，嗚嗚嗚，我連博士都喜歡，沒救了。
給小可愛們比一個大大的心心，敲碗等留言（期待臉！）
第9章 占卜第九卦
露絲雙手捂住嘴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將彼得扶起，但格溫搶先一步，彎腰將彼得後腦勺上的楓葉拿下。
搶先了她一步。
「我沒事！我很好！」
彼得從地上一躍而起，抬起頭，摸著自己被砸破皮的鼻子，像是傷口一點都不痛的樣子。
「不能把露絲介紹給福萊士。」
比起鼻子，他更在意的是這個。
「為什麼？」
格溫看看露絲又看看哈利，她貼近了彼得，伸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鼻子。
彼得微微皺眉，臉紅著拉開與格溫距離的他，卻被格溫誤會了後退的原因。
「抱歉，疼嗎？」
格溫收回了手。
「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身體卻很誠實，彼得抬手捂住了鼻子。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不可以跟『福萊士』一起去舞會？」
露絲沉默著看了他倆互動許久，還是沒忍住心中隱隱作祟的欲望，打斷了這個和諧畫面。
況且她確實有些好奇彼得為什麼這麼排斥福萊士。
這讓她心中生出了一絲期待。
「因為，因為福萊士不是好人，他……他經常騙女生感情，我們年級有一半的女生都被他騙過。」
期待落空。
彼得像是在逃避她的目光，不敢直面露絲的彼得在撇開頭的同時，正巧撞上哈利附和點頭的模樣，他連忙拉哈利幫腔。
「對嗎哈利？你應該也是同樣的想法對嗎？」
「對，」哈利沒有猶豫，「但這並不是我的全部理由。」
在哈利將所有的話說完後。
餘下三人包括一起看向他，等待他的後半句話。
這注視等待的目光讓哈利忙不迭地補了句：「但剩下的理由我不打算在這種時候說出來。」
「好吧。」
露絲聳肩，神色如常，像是絲毫沒有將剛才期待落空的事情放在心上。
「雖然很開心你們這麼關心我，怕我被福萊士戲弄欺騙感情，但我覺得你們都想多了。我根本沒有任何值得別人欺騙的地方不是嗎？」
露絲指了指自己。
「等等……」
哈利像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話，想要打斷露絲，可露絲沒有給他打斷的機會。
「抱歉，哈利，先等我把話說完。」
她理所當然道。
「我覺得你們都誤會了格溫和福萊士的意思。那位學長應該只是關愛後輩，我是新生又不合群，舞會肯定找不到舞伴。他們為了避免我到時候會出糗尷尬，所以假裝邀請我，他只是出於好心而已，對嗎格溫？」
「呃……」
被露絲的一番話說到無語的格溫，由於需要反駁的地方太多，不知道先說哪一點才好的她張著嘴生生卡在了那裡。
半晌，她硬硬地接了句。
「是你誤會了才對。」
「恩？什麼意思？」
露絲不解。
「意思就是我們擔心的沒錯，是你想的太多了。」
彼得表情與其他兩人無二，但不知他想到了什麼，露絲從彼得的臉上竟還看出了些許不忍的意味。
「剛才你說第一句的時候我就想打斷了，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那麼多不靠譜的結論，但我可以肯定你對自己的評價統統過於嚴苛，和事實不符。」
哈利臉上古怪的神色已經退去，此時說話帶著的是認真嚴肅的語氣和表情。
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跟露絲聊天，反而更像是在念一份措辭嚴謹的報告。
「你外形靚麗，性格溫和，學習也非常努力。」
「別人撞到你了你不僅不會生氣，還會體貼地幫對方撿起地上掉落的書、吃飯的時候安安靜靜，表情卻看起來非常幸福，吃到不喜歡吃的東西時臉會皺成一團，灌好幾口牛奶把不喜歡的味道壓下去。」
「只要跟你吃一次飯就會知道你所有的飲食喜好。」
哈利說著說著倒像是陷入了回憶，他的嘴角翹起，嚴肅的神情也隨著話語逐漸變得溫和。
「遇到開心的事情會在原地輕輕地跳兩下，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會躲到牆角趁著沒人的時候跺跺腳。」
「等等，撞到露絲的人不就是你嗎？」
彼得總覺得越聽越不對勁，忍不住出聲詢問。
「對，啊……咳，我的意思就是，很可愛。」
被彼得打斷後的哈利像是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的失態，連忙做出了總結，收住了自己越說越偏的話語。
其實這段話用作形容一個姑娘的可愛程度來說，已經非常含蓄了，可在彼得插話後，哈利與露絲同時紅了臉。
明明露絲皮膚白皙，臉皮又薄，她的臉看起來更紅一些才對，可偏偏對比之下，小麥色皮膚的哈利臉比露絲還紅。
臉紅的哈利抬著頭認真地盯著旁邊大樹端詳，像是在上面看到了鳥窩。
「總之露絲你非常的受歡迎，受歡迎的程度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格溫說道。
不知為何，她的左手在露絲看不到的角度用力的捶了一下彼得的背部。
「完全不存在『怕你找不到舞伴出糗，出於好心才來邀請你』這種扯淡的理由。」
格溫非常爽朗，向來有一說一的她拉起露絲的手，帶著些無可奈何的語氣。
「有許多人排著隊想要邀請你，只是由於哈利跟彼得天天跟在你身邊的緣故，他們才會不敢向你發出邀約。」
「不能理解你為什麼會產生這樣奇怪的想法。」
格溫皺著眉歪頭，她拉著露絲的手晃了晃。
「但露絲真的很受歡迎。」
她像是察覺到了露絲不信任的目光，抽出自己的右手握成拳頭放在胸口。
「我發誓。」
人在受到讚美與誇讚的時候，感受無外乎是驚喜，開心，興奮，或者還會有那麼一絲絲不可置信。
露絲也是，從小到大她只接觸過梅嬸嬸與派克叔叔這樣的誇讚，雖說在伊法魔尼也接到過幾封情書，但她從來沒將自己跟『受歡迎』聯繫在一起。
而且是『很受歡迎』。
她對自己的定位一直處於中等，不偏上也不偏下，正中等而已。
一連串接受到兩個人的誇獎，而且在格溫和哈利每描述自己一句，彼得就會在一旁點一次頭。注意到這個小細節的露絲正如哈利描述的那樣，她開心的想要在原地蹦起來。
投桃報李。
雖然露絲被大家的誇獎砸的暈暈乎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應才好，但本著對方誇讚了自己，自己一定要給予回報的念頭，她深深呼吸後，鼓起勇氣給格溫遞出了自己口袋中的一張卡片。
「請將你的居住地址，出生年月日，統統告訴我！拜託了！」
格溫：驚訝不知所措.JPG
哈利：笑容僵在臉上.JPG
彼得：扶額不忍直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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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彼得在很早的時候就誇獎過露絲長得可愛。
那是在露絲結束了伊法魔尼的一年級學業暑假回來的時候。
而且那時候的彼得其實是喜歡露絲的。
其實他從小就喜歡露絲。
從來到派克叔叔家後，從見到隔壁住著的那個黑髮，笑起來眼睛會變成半月型的女孩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她。
只是他一直沒有察覺自己的這份心意。
直到露絲離開，直到露絲去那個所謂的魔法學院上課，他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
那時候的他其實是想要向露絲告白。
琢磨了一年應該如何開口的彼得，終於在派克叔叔書房存著的情詩指點下，想好了告白的話語。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像是一個精靈。]
[從樣貌，從言行。]
[你的每一個眼神，都像是精靈一樣靈動，你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精靈一樣活潑。]
[我喜歡你。]
酸是酸了點，但派克叔叔說過，女孩子年輕的時候都很喜歡詩歌。
「如果你喜歡一個女孩，那就為她念詩吧。」
對於派克叔叔的話彼得向來深信不疑。於是認認真真準備了一年，也對著牆壁練習了一年的彼得，終於在等到露絲回來的那天，鼓起勇氣向她背出了自己修改過千萬遍的告白詩。
他緊張地閉上了雙眼。
可在他將所有的詩歌內容以及那句告白的話語說出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忐忑不安地睜開了雙眼，發現黑髮女孩根本沒站在自己的面前，早就進了屋子。
而他追進屋內本來想要詢問露絲結果，可對方卻看起來非常生氣，整個晚上臉都鼓的溜圓。
只要他一湊過去，女孩就冷哼一聲撇開頭，連吃飯的時候都不願意跟他坐在一起。
當時的彼得非常失落，他覺得是自己的告白惹惱了女孩。
他以為自己的初戀就這樣隕落了。
雖說吃完飯後露絲就不再生他的氣了，可卻裝作失憶了一樣，他怎麼詢問結果，女孩都一副摸不到頭腦的樣子。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彼得！」
黑髮女孩被他纏的受不了了，不開心地跺腳。
「你要什麼回答？」
「我……」
她看起來像是真的不知道，可彼得不信。
但要讓彼得再說一遍那酸溜溜的情詩？他也做不到。
最後吱吱唔唔了半天，還是放棄了努力，向露絲沮喪地道了晚安。
經過這次失敗的告白，雖說兩人的關係看起來沒什麼變化，整個暑假還是待在一起，聊天，吃飯。
但後來的他再也不敢在露絲面前提及喜歡，每每有喜歡的念頭冒出來時，一想到女孩故作不知道的樣子，他就會將那份心動強壓下去。
彼得以為這就是他跟露絲之間的結局了。
送露絲去魔法學院上課，每年只有暑假的時候可以在一起待上兩個月，等到以後他們畢業後，就會在不同的城市工作，漸行漸遠。
他以為這是註定的結局，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彼得壓抑著那份心情壓抑了好幾年，終於到了第四年，他以為自己不再喜歡露絲，畢竟他抑制住了自己幫她擦去嘴角麵粉的衝動。
他甚至可以不去送露絲見她最後一面。
而且在學校，他遇到了一個跟露絲完全不同的女孩，那個女孩比露絲更活潑，頭髮也不是黑色，是金色的。
不過她們笑起來一樣甜美。
她拍彼得肩膀，向他打招呼，眼睛彎成半月形的時候。
他就驚豔了，也心動了。
那時候的彼得在發覺自己喜歡上格溫後，興致勃勃地告訴了露絲。
一方面是與好友分享自己約到心儀物件一起跳舞的喜悅，一方面是想要打消彼此兒時因告白留下的隔閡。
可彼得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長大了的女孩在知道他喜歡上別人後，才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她還會一臉認真地向他人吐露對彼得的愛意。
他更想不到女孩在提到自己的時候，眼中都是星光。
在他愛上了別的姑娘時。
不僅如此，還有一點也是他永遠不會知道的。
其實四年前，露絲在彼得說了第一句話後就生氣的跺腳離開了，根本沒聽他把後面的話說完。
因為在魔法界，誇一個姑娘好看的時候可千萬不能說她長得像精靈。
麻雞永遠不知道精靈長得有多麼難看。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明白精靈梗的可以搜索關鍵字：哈利波特 精靈
相信看完感同身受的你會回來留言的hhh
(T ^ T)最近身體與心情狀態都不太好，於是朋友送了我一隻美短
立馬就有了碼字的動力！
第10章 占卜第十卦
*
每個人的命運都並是非固定的，一成不變的。
露絲能占卜到的結果，只有對方一年內會發生的『大事件』。
指的是，那些會影響被占卜者未來人生軌跡，與他們未來發展有關的事件。
可一旦被占卜者提前知曉命運，並進行規避，那麼被占卜者未來的命途軌跡也會相應的做出更改。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
「希望您在規避了其中任何一件事後，再回到這裡找我重新蔔算。」
露絲在關店之前，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阿福，雖然她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的是布魯斯。
「我沒有別的意思。」
在阿福接過名片後露絲才注意到布魯斯伸出卻僵在半空的手，她結巴著解釋。
「只是我以為……」
「不用緊張，你這麼做沒錯。」
阿福體貼地拍了拍露絲的肩膀，親切的補上一刀。
這是她曾經為布魯斯占卜後的舉動，她當時對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其實與之前露絲為托尼與史蒂夫寄出的占卜結論時，結尾補充的內容是一樣的。
露絲提醒過她的每位顧客。
一旦改變了占卜內容中的任何一條結果，請務必再來找她。
——這樣做有兩種緣由。
一是為了拉客，可以促進第二次消費。畢竟即使是同樣的人，再占卜一次都需要額外付錢的，占卜屋沒有售後服務。
二則是需要為她的每一位顧客負責。
人生有太多種變故，只要你改變了其中任何一點，哪怕是你在上學的途中本來應該踢中一塊小小的石子，而知曉了命運的你規避了那塊石頭。
雖然改變的僅僅是一塊小石頭這樣微小的動作。
可未來的命運，就會發生千萬種變化。
一塊石頭就有這樣大的力量。
更不用問在改變了露絲給予的『大事件』結論後，會發生怎樣巨大的改變了。
「可我要怎麼告訴她才好？」
露絲雙手托著腮部坐在電腦前，對著螢幕上郵件內有關格溫的『占卜結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郵件前面有一半寫的都是廢話。
大致內容是跟格溫套近乎，打招呼，順帶幫她回憶了一下白天露絲問她要走了出生年月日以及居住地點的事情。
在費盡心力鋪墊了十幾句話後，郵件的內容才進入了正題。
那是有關格溫最終的占卜結果。
令露絲猶豫了半個小時，不敢不發，卻也不知道發了之後會有什麼影響的占卜結果。
「啊啊啊——！」
露絲盯著郵件看了半天，手指放在Enter鍵上多次卻始終沒有勇氣按下去。
『死亡。』
『犯罪。』
『戀情無果。』
信件內容中，這些讓人頭皮發麻的關鍵字令露絲感到不知如何是好。
格溫的這些接二連三的惡運，還都是露絲親自占卜出來的結果。
她難以相信。
生平第一次，露絲對於自己的占卜結果可信度產生了質疑。
也是生平第一次，她想要將這個占卜結果丟掉，想要當做從來不知道會有這樣的未來，想要當做從來沒做過關于格溫的占卜。
一切都是因為那占卜結果的內容太過黑暗，壓抑，也太令她出乎意料了。
『被占卜者會在一年內死亡。』
——明明現在的格溫看起來活蹦亂跳，健康極了，放學時她還跟露絲告了別。
可在那水滴營造出的畫面中，露絲看到了瞪著被血侵染了後的紅色雙眼的格溫，躺在地上。
失去了光澤，正如她的頭髮。
她耀眼的金髮被她的血液覆蓋，再也沒能發出光芒。
露絲無法忽視這樣的畫面，在畫面中對視上格溫的雙眼後，她連眼睛都忘記了閉上。
『被占卜者的父親是罪犯，他的惡行將在一月後被揭露，而且會被送往監獄。』
——格溫的爸爸明明是位警.察，卻似乎在背後做著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水滴內的畫面只顯示未來會發生的事情，而不會顯示曾經，所以露絲只知道這位警.察不是好人，卻不知道他曾做過些什麼。
而那個揭露員警惡行的人，是彼得。
那個將他送入監獄的人，也是彼得。
露絲還沒來得及驚訝，就在畫面中看到了以蜘蛛俠身份出現的彼得，幾次被身著怪異機甲的員警拎到空中，而後重重地拋在地上。
她還看到了房屋倒塌，房梁正砸在了彼得的背上。
這讓露絲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被占卜者的戀情，無果。』
——格溫到死，都沒有得到一段有結果的戀情。
這是三項『大事件』中，露絲唯一一處整體都無法看明白的地方。
雖說前面兩項內容也有疑點，但都比不上第三條讓露絲摸不到頭腦。
並不是她不懂什麼是『戀情無果』，有許多顧客一年內的戀情都是無果。
露絲不明白的是，格溫已經答應了彼得的舞會邀約，而且近來他們兩個人越走越近。
就連哈利也告訴過她『格溫似乎喜歡彼得』。
那又怎麼還會『無果』呢？
在露絲看來，他們之間的戀情其實已經有了結果。
而且彼得的性格又絕對不會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
露絲敢打包票，一旦彼得喜歡了誰，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更不會見異思遷。
那他們之間究竟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露絲想不通，但她也並不打算把精力放在這裡。
畢竟命都岌岌可危了，誰還會在乎戀情是否美滿？
露絲只是詫異了一下便又將思路引回了前面兩個『大事件』。
她有些苦惱，也有些煩躁。
在露絲第十次嘗試按下鍵位將信件發出去失敗後，她用手揉亂了自己的頭髮，喪氣地把頭埋在了雙臂內。
「我就只是想要表示一下友好而已，怎麼那麼難。」
仔細聽的話，可以從露絲被袖子遮擋發出的悶聲內察覺到些許委屈的意味，不留神的話會將它誤解為哭腔。
但其實也算不上誤解。
因為露絲真的快要哭了。
格溫誇她可愛，格溫對她友善，格溫為她考慮對她伸出了友情的橄欖枝。
察覺到了格溫可愛，體會到了格溫友善，想要接過格溫為她遞來的橄欖枝的露絲萬萬沒想到，自己好心的報恩現在看起來更像是要報仇了。
她要告訴格溫：
1、你會在一年內出事死亡，可具體的原因我暫時算不出來。
2、你的父親一個月後會被你的舞伴送入警局，可你最後會原諒他，並且繼續跟他在一起。
3、雖然你原諒了你的舞伴，並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但最終你們還是分開了，你跟彼得不會在一起。
她好想換一種禮物報答格溫。
露絲把郵件修改了千萬遍。
但無論怎麼修改，她都無法將這些可怕的結果修改的『可愛俏皮』一些，能讓人接受度提高一些。
露絲發不出去。
可是……
「我又不可能不把這麼重要的占卜結果發給她的。」
露絲雙腿盤在椅子上。
自從她將腦袋埋在雙臂間後，就再也沒有抬起過頭來。
她自言自語，像是在跟人求助，可整棟房子除了她以外再找不出任何一個人。
或活著的生物。
「可她會信嗎？如果不相信的話，會不會覺得我壞心眼想要嚇唬她？」
「而且彼得如果將『我喜歡他』這件事告訴過格溫，她會不會覺得我不安好心？會不會覺得我是因為嫉妒她跟彼得在一起，所以才編造了這種惡毒的詛咒說給她？」
她自問。
「但彼得應該不會告訴她的吧。而且格溫性格那麼友善，她一定不會胡思亂想才對，她跟其他的那些壞心眼的姑娘一定不同，她絕對不會把人往這麼壞的方面想的。」
「畢竟，她連彼得將自己犯罪了的父親抓進監獄的事情都可以理解，這說明她是一個思路清晰，明白是非的好姑娘，我不應該擔心這麼多。」
又自答。
在這樣一番自言自語，又自問自答之後，露絲將自己頂著揉成了雜草頭髮的腦袋猛地抬起。
她閉上眼睛一鼓作氣，用手指猛地敲擊了Enter鍵。
聽著郵件『唰——！』的一聲發送了出去，她整個人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骨頭一樣，癱在了椅子上。
如果眼前的場景要用漫畫場景來表述的話，那大概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穿著T恤和短牛仔褲的露絲，盤著腿坐在椅子上，她的胳膊耷拉在椅子扶手的兩側，腦袋和脖子都像是沒有力氣支撐一樣向後靠在椅背上。
翻著白眼，張著的嘴中冒出了類似『露絲本體』一般的幽靈，隨著她歎出的長長一口氣，漂浮在她的臉上。
發送一封信件，耗費了她的所有心力。
**
雖說告知喜歡的姑娘有關她未來『悲慘命運』的事情，令露絲感到心情疲憊，但她明白自己不能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忐忑等待格溫的回復。
又或者說，無論格溫的回復是『理解的』又或是『憤怒的』，對露絲來說都不重要。
她在片刻的慌亂後就反應過來了自己此時最應該做的事情。
不是擔心格溫會不會誤解自己，不是擔心彼得會不會誤解自己，也不是去想一些彼得跟格溫最後究竟會不會在一起，又為什麼不在一起，這種無聊的問題。
她應該去想一些辦法，關於怎麼樣扭轉格溫悲慘命運的辦法。
她可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格溫就這樣按照定好的命運，一步步邁向死亡，她不能，也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露絲一邊梳頭換衣服，一邊回憶著水滴內一幕幕的畫面。
——她第一次沒能在畫面內看到被占卜者的死因，前一天露絲還看到了布魯斯朋友的死因，而此刻的她竟然看不清楚格溫的死因。
那部分可以供由露絲操作，改變的部分，就像是被特地抹去了一樣，像是梅林遮住了她的雙眼特意不讓她看到這一部分似的。
這種感覺非常熟悉……
就像是……
就像是她占卜跟自己有關的內容時，會有的占卜結果。
『占卜者無法看到被占卜者的過去。』
『占卜者無法看到自己的命運。』
『占卜者無法看到被占卜者一切與占卜者有關的，未來。』
「難道說……」
正在對著鏡子紮馬尾的露絲愣了一下，想到這裡的她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被露絲綁了一半的紅色發帶在她走神間，從指尖滑落掉到了地上。
她的腦內突然閃回了許多之前未細想過的事情。
——彼得成為蜘蛛俠後，派克叔叔被她救了後，兩人的命運在她的命盤裡都變的玄而又玄，根本看不清，也看不懂。
——她在喜歡上彼得後，曾經偷偷的再次占卜過彼得的戀愛運，可水滴就像是失去了魔力，什麼圖像語言都沒有表露出來。
——在閃現有關格溫的死因時，那大片空白的畫面，正與之前占卜彼得時出現的一樣，也正如露絲占卜自己時出現的畫面一樣。
露絲的語氣變得不可置信，音色發顫。
「是我，害死了格溫？」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確實是個挺糟心的事兒。
露絲（爾康手）：格溫別走，我是想跟你表露友善之情的，我想跟你做朋友，真的。
格溫（看著惡意滿滿的占卜結果瑟瑟發抖）：？？？我不信QAQ！！！
更新時間頻率的話：一周後開始日更。
以及美短特別粘人，名字取好了，叫：Tessa~你們懂的！
第11章 占卜第十一卦
*
『難題不止一件，解決的辦法也不會只有一種。』
——伊法魔尼創立人之一·伊索。
露絲或許在體力上的評估算不上優秀，但她的頭腦靈活度絕對是極佳的。
雖然有時她會發呆賣蠢一下，但可以向梅林保證，露絲在遇到大事時，絕對不會莽撞與犯傻。
比如這次。
站在鏡子前紮馬尾的她忽然捕捉到了之前被她忽視掉的一些片段，而後竟得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結論。
——她的情敵一年內會死，死因跟她有關。
又因為與她有關的緣故，露絲無法看到導致悲慘結局的過程，這就導致她無法做出改變。
露絲很著急，她嚇的緞帶從髮絲間落了下來。
但在十幾秒後，露絲便收起了這慌張的神色，迅速從地上將緞帶撿起，從容不迫的紮好了一個漂亮的高馬尾。
她想到了絕妙的對策，去應對這樣噩夢般的占卜未來。
「雖然我無法直白的改變格溫的命運，但我可以採取迂回的手段。」
露絲拿起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迅速的寫下幾樣魔藥材料名稱，而後草草地對折一下，便將信紙遞給了一直被關在頂樓飼養的貓頭鷹。
貓頭鷹的名字叫作『Tessa』。
——Tessa是露絲在退學後的某天，突發奇想購買的一隻專門用作通信的貓頭鷹，那次購物花費了她整整一周占卜所賺的錢。
之所以會有那次的衝動消費，是因為露絲覺得，雖然現在的她失去了魔力，成為了普通人。但在未來的某一天，可能還會需要與魔法界取得聯繫，她必須留有兩個世界間的媒介。
她當時的預感沒錯，在三個月後，真的遇到了不得不聯繫魔法世界的時候。
Tessa自從被露絲買回來後，已經有三個多月沒見過屋外的世界了，每天只能在開著一扇小窗的頂樓活動的它，在看到女主人終於給它『派活』後，金色的眼睛興奮一亮。
它不需要露絲的任何交代，只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便成竹在胸。它用黃色的利嘴銜住她手上的信封，從屋內唯一存在的那扇小窗飛了出去。
——其實那扇小窗的窗戶從來都是打開的，但魔法界訓練有素的貓頭鷹在沒有接收到主人的任務前，絕不會擅自離開。
這封信是寄往美國某個醫藥公司內的，不止美國魔法國會是與麻雞們共用一棟大樓，包括醫院也是與麻雞共用一棟大樓。
露絲向藏身於醫藥公司內的魔法醫院寄出了購藥信件，她在上面羅列的魔藥材料是雙劑量的，目的是為了製作一種可以給人帶來好運的魔法藥劑。
福靈劑。
——直到作用消失之前，想做的所有事都會成功。
這就是露絲在那十幾秒內，想到的另外一種解決辦法。
雖然她不知道格溫之死是在哪一天，又是處於什麼樣的原因，但露絲相信在那件可怕的事情發生之前，她一定會有所察覺的。
所以提前將『福靈劑』製作好，在察覺到事態不妙時，立馬給格溫灌下。
或者乾脆在做好時就把魔藥交給格溫，並且告訴她：「一旦你遇到危險，什麼都先別做，先把這管液體喝下去，它能給你帶來幸運。」
不需要擔憂格溫會不會相信，連看似詛咒的信件露絲都有勇氣寄出去了，她還會怕這個嗎？
不過『福靈劑』所需要的魔藥材料非常昂貴，雖說露絲在前一晚從那個出手闊綽但是腦子有些毛病的布魯斯那裡，賺到了一大筆錢。
但這一大筆錢全部拿出來用，也只堪堪夠她買上兩小瓶『福靈劑』的魔藥材料。
而且，『福靈劑』熬制起來非常複雜，一旦弄錯，後果不堪設想。
露絲急匆匆地下樓，她現在需要馬上見到彼得。
雖然她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但她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將魔藥材料寄給她。
露絲知道的是，一旦拿到魔藥材料，她必定會立刻開始製作，而製作福靈劑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製作者兩周內不能說話』。
所以露絲必須現在就去見彼得，告訴他關於格溫的占卜內容，以及自己想出的應對方法。
雖然在今晚之前，露絲對於彼得還很抗拒，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但現在情勢緊迫，她絕對不會因自己的私人感情耽誤了要緊的事情。
不過，這次遭遇的危機也並非一點好處都沒。
至少它讓露絲突然意識到，雖然她不小心失去了魔力，但她在伊法魔尼五年的學習經歷絕不會是白費功夫。
她不僅可以靠占卜為生，靠占卜幫朋友規避災難。
她還可以製作魔藥，魔藥的內容紛繁複雜，五花八門，如果她運用得當的話，以後即便不出門占卜，僅僅靠製作魔藥也可以收穫不菲。
其實魔法一直在她身邊，她並沒有離開魔法。
露絲三階並做一步的從樓上趕了下去，她將拖鞋脫下隨便踢到一側，踩上一雙與自己衣服色系完全不搭的運動鞋便打開了門。
她被嚇了一跳。
她急匆匆要找的彼得，此刻竟然就正站在她家門口。
**
「嘿！」
一打開門彼得就站在門口，他臉上吃驚的表情和露絲如出一轍，像是被突然開門的露絲嚇了一跳。
「我想跟你聊聊。」
彼得在露絲的門前徘徊了許久，他覺得最少也有半個小時了。
但這半個小時內他始終沒有敲門的勇氣，即便他是特意來找露絲說事情的。
早上露絲放了他鴿子，在學校裡各種刻意疏遠，午餐時露絲甚至都沒有在餐廳出現。
這一切都在表示著露絲在故意躲著他。
可彼得卻毫無辦法，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是對的。
他已經有四年沒思考過與露絲之間的『感情』有關的任何事情了，他根本不敢想。前天突然接受到露絲的告白，讓他頭腦發懵。
原本以為自己不暴露身份的話，露絲或許過些日子就忘記這件事情了。
於是他第二天就暴露了身份，他知道自己只要答應了露絲的告白，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尷尬，可是他做不到。
一是，他剛剛邀請了格溫當做他的舞會舞伴。
二是，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對露絲是什麼樣的感情，但他覺得也許是友情也許是親情。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接二連三的重擊讓彼得根本反應不過來，在捋清楚自己心意之前，他只有做出拒絕的回應。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無論對誰來說。
可露絲卻很難過，她的反應非常劇烈，她甚至不想再見到彼得。
彼得能理解露絲的心情，他原本想要偷偷摸摸的跟在露絲身後保護她，在不被她發現的情況下保護她的安全，這樣就既可以不刺激露絲，也可以讓他放心。
但那個倒楣得了鼻炎的蠢賊暴露了他的動作，雖然當時的露絲並沒有說些什麼，但第二天她的反應足以表達她對他的抗拒。
彼得很惆悵，他不會因為拒絕了露絲的告白，就不再保護露絲。但他也害怕自己的存在令露絲感到難過，所以他思前想後決定來問問露絲。
究竟他怎麼做，才可以在不傷害露絲的情況下，保護她。
怎麼做，大家可以繼續保持朋友的身份？
可在彼得半小時都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露絲竟然開門了，正撞上了抬手即將敲門，也即將收回的他。
「你不是有蜘蛛感官嗎？」
露絲的驚訝表情僅存在了四分之一秒，她跨步出門，將門反手關上，用鑰匙鎖門。
「啊？對，我有。」
彼得愣了一下，稍加思索便理解了她的意思。
「因為蜘蛛感應只能察覺到有危險的人或者事，你的所有動作，按道理如果我不去刻意觀察的話，是無法察覺到的。」
他解釋。
露絲歪頭看彼得，仔細聆聽。
不知是不是周圍升起了霧氣的緣故，她的眼睛看起來濕漉漉的。
歪著腦袋的動作是露絲習慣性的動作，今晚的她將頭髮用紅色的緞帶紮起了高高的馬尾，黑髮垂在右肩。
這讓她平時被披散著的黑髮，遮擋到的嫩白脖頸與鎖骨都顯露出來。
夜晚，星空，與月光一樣皎潔的少女臉龐，唇紅齒白的她歪著腦袋像是一隻毫無防備的小鹿。
彼得看著有些愣神，他的來意此刻被眼前的景象擠出了腦外。
「我有事找你，關於格溫。」
露絲沒有察覺到彼得的失神，她在聽完彼得無關緊要的『蜘蛛感官』解釋後，又遲遲不見他繼續說來意，於是決定先說自己的事情。
「你還記得白天的時候，我問她要了占卜所需的信息嗎？結果出來了。」
一提起格溫，她的神色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她的表情感染了彼得，扯會了他跑偏的思緒。
「什麼結果？」
彼得微微皺眉，露絲的樣子讓他覺得心驚，他從來沒見過露絲在宣佈占卜結果時有過這樣的表情，即便是當初關於派克叔叔的占卜結果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嚴肅。
他甚至在露絲臉上看到了自責，難過的表情。
這讓彼得對露絲接下來的話，感到忐忑不安。
「格溫在一年內會死，但是奇怪的是我看不到確切的時間，也看不到她的死因，」露絲稍稍停頓，像是為了給自己說出接下來的話打氣一樣，雙手握緊拳頭，深深吸氣，「因為她的死因似乎與我有關，占卜者無法看到一切與占卜者本人有關的內容……」
「什……什麼？」
露絲說的並不快，這些單詞分開來每一個彼得都認識，但此刻一連串從露絲口中說出，竟讓彼得有些聽不懂了。
又或者說是他不太想去理解其中的意思。
「意思是，格溫有可能是我害死的。」
露絲像是理解了彼得的意思，她這一次說的更為簡潔明瞭，也更為直白。
她的語氣中帶著羞愧，明明一切都還沒有發生，明明根本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否真的跟她有關，她此刻的表現卻像是已經確認了她就是殺害格溫的真凶一樣。
她又開始做那些小動作了，牙齒咬著下唇，右手緊張地放在了左手背上，指甲緊緊地摳住皮膚。
「但是我……」
彼得一直皺眉緊盯著露絲，露絲越緊張，彼得的眉頭就鎖的越緊。
這讓露絲很害怕會遭受到彼得的斥責，她連忙解釋，可她的話還沒能說完，就被彼得打斷了。
只見彼得猛地拽住了她的右手扯到他的胸前，口吻嚴厲。
「先不要自責，也不要緊張，在你清楚的把所有要說的話說出來之前，我絕對不會對你產生任何誤解。」
他靠近露絲，低頭與她的雙眼對視。
「所以，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那個占卜結果還沒來到不是嗎？而且你已經算出了她會遭受到的不幸，我們一起想辦法去解決就好，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相信你會害死格溫。」
彼得的話讓露絲愣住，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洶湧而出。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她沒有第一時間將占卜結果告訴彼得。
並不是沒有想到他。
而是露絲害怕彼得誤會，誤會她的動機。於是在努力的想出了解決的辦法，並且已經付出行動後，她才敢去告訴彼得。
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彼得緊縮的眉頭不是因為對她的占卜內容不滿，而是因為擔心她繼續傷害自己。
他信任她，根本沒有懷疑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請對彼得……多一些信心！！無論是露絲還是小天使你們！！！QAQ
給他一點點反應的機會！大不了我承諾兩萬字內嬰兒車好不好嗚嗚嗚哭出聲！小蜘蛛還是個孩子！
第12章 占卜第十二卦
製作『福靈劑』的過程非常複雜，包括製作的日期也有著近乎苛刻的規定。
起始日期必須是月初那天，結束日期必須是月中那天夜晚十二點整。
在這期間，無論是在第一天熬制好並緊緊封藏至地下室內的魔藥底汁。
抑或是那滴被露絲隨身攜帶藏在她胸口，紅色絲綢墜袋包裹著的水晶瓶內的獨角獸血液。
都跟她的嘴巴一樣。
——不能『開封』。
一切都需要魔藥製作者絕對的小心。
由於它要求，攜帶用來製作『福靈劑』的『獨角獸血液』的魔藥製作者，在月中將血液在月光下滴入魔藥底汁內前，都不能說任何一句話。
所以，這表示直到魔藥成功製成的那天前，露絲都不能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不能說話也表示著，她有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都無法正常營業她的『占卜小屋』了。那是露絲唯一的經濟來源，也是她每個月用來給派克一家交伙食費的來源。
不過幸好，這一切都在彼得的幫助下，得到了解決。
關於時間問題，幸運的露絲在讓Tessa將信送出去的那天，正巧趕上了月初的前一晚，而魔藥老闆非常高效，在當晚未超過午夜十二點之前，便將她所需要的一切魔藥材料全都寄了回來。
魔法界的物流向來比麻雞界的更為高效。
而且其中需要的最為珍貴魔藥材料就是『一滴獨角獸的血液』了。
原本在露絲將信寄出去前，她還稍稍的擔心過會不會缺貨。
——畢竟『獨角獸』在魔法界是作為被保護的魔法生物存在，它們的血液雖然是許多高級魔藥必備的材料，但魔法部卻禁止魔法界的任何巫師以任何形式去進行捕殺，圈養，非正常的手段採取血液。
只有碰巧遇到了受傷的獨角獸時，才能從他的身邊採取一些血液。
所以經常會有『魔藥販子』去各地的魔法森林內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到受了傷的獨角獸。他們隨身攜帶『高純度的水晶器皿』，隨時準備著採集。
而倒楣了好幾個月的露絲像是積攢的人品終於爆發了一樣，她正巧買到了店內所剩的最後一滴『獨角獸的血液』，不多不少，正好是她製作兩瓶『福靈劑』所需要的分量。
信中，魔藥商人特意為她附上一張卡片。
稱讚了露絲購買材料的時機有多麼的合適，多麼的幸運。
也提醒了露絲。
『無論您要拿去做什麼魔藥，都務必請您使用的時候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因為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起碼有一個月，我們店內都不會再進購獨角獸的血液了，材料珍貴，請小心使用。』
『一旦失敗，無法補貨。』
他的提醒非常重要，這讓露絲拿到魔藥後萬分小心的珍視對待，她小心地將銀色的獨角獸血液放入了被沸水煮過，自然風乾且體內沒有任何生水的『水晶瓶』內。
而後用紅色的細線從封在瓶口的木塞內穿過，掛在了脖子內，『水晶瓶』的大小剛好容得下一滴血液。這樣小巧的瓶子內盛滿了銀色的液體，掛在露絲的胸前時看起來非常美麗，就像是一個銀色的吊墜。
雖然製作的要求僅僅是要魔藥製作者隨身攜帶，但由於它的珍貴性，露絲不得不把它放到最安全，也是她最易感知到的部位。
如此珍惜又難以獲得的魔藥材料，價格必然是昂貴的。
一滴獨角獸的血液就近乎花光了近些日子來露絲儲存的所有鈔票，在將其他的材料也一同購買齊全後，她的手中便分毫不剩。
連買瓶牛奶的錢都沒有了。
幸好派克一家其實從來沒有想要收取過露絲的任何錢。
他們一直都把露絲當做親人，之所以每個月會收下她上交的『伙食費』，不過是為了讓露絲在家中吃飯的時候更加安心，不會有寄人籬下，或者有不自在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們的心情而已。
彼得當然知道派克夫婦的想法，所以在露絲讓她向派克夫婦轉達自己無法按時交錢的歉意時，彼得雖然滿口答應，但他內心卻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派克夫婦。
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既然這個……呃，『福靈劑』？對，這個魔藥這麼難做，要求這麼複雜苛刻，我想知道如果失敗了會有什麼後果嗎？」
彼得皺著眉頭，他抓著露絲的手一直沒有放開，他的眉毛也是，從露絲開始說話起便沒有再被撫平過。
「後果？」
露絲心中『咯噔』了一下，她不是很能確定彼得的意思，只敢猶豫著撿著能回答的說。
「後果就是魔藥失敗了，我們拿不到『福靈劑』，而且這個魔藥所需要的材料非常難以獲取，我不知道下次再有機會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不能失敗，彼得。」
「我們不能失敗。」
露絲認真地告知彼得。
「我知道不能失敗，我知道它的珍貴性，但這都不是我問的意思。」
彼得看起來有些焦躁，這是他鮮少在露絲面前表露出的情緒。
「我是問會不會對你有其他的傷害。」
他向露絲解釋被露絲誤會的事情。
「我看過很多有關『巫師』的電影跟小說，也去查過很多關於『巫師』和『魔法』的資料，文獻。」
他說他查閱過相關的資料，露絲一直以為彼得不相信這些，也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對，或許在曾經，你每次去那個『伊法魔尼魔法學校』上課時，我都沒有將這些事情當真。但就在……就在你失去魔力後，我確實意識到了原來『魔法』真的存在于現實世界中。」
他的語氣裡面透露出的是數不盡的懊惱與失落，在彼得提到『露絲失去魔力』時，他原本直視露絲的眼睛錯開了，人在羞愧覺得有所虧欠時，是心虛的。
無法正視對方的。
露絲察覺到了他的愧疚，也察覺到了他的緊張。
她突然明白，或許比起失去魔力的自己，彼得比她對此還要耿耿於懷。
雖然露絲在失去魔力後，用了整整一個暑假才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但從彼得現在的表現來看，他似乎還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接受她因為他的失誤，失去了魔法的事實。
「我做了很多功課，我也有嘗試著尋找能否幫你復原『魔力』的辦法，可是我一個都沒找到。但關於『魔藥』其實我在書上找到過不少有關的記載，就像是煉金術一樣。」
一樣嗎？
露絲不解，她其實對於『煉金術』並不瞭解，對她來說，她只瞭解什麼是魔法。
但她沒有出聲打斷彼得，只是安靜地聽他說下去。
他似乎憋在心裡很久了，這些話。
「無論是『魔藥』、『煉金術』或是『詛咒』，它們的相關記錄幾乎都是相同的，一旦失敗幾乎都有反作用，對於魔藥製作者。」
彼得說起來有些猶豫，也有些難以開口，像是接下來的話內容是有多麼的可怕一樣。
「『詛咒』會反噬到施咒著身上。」
露絲點頭。
「『煉金術』會造出可怕的生物。」
露絲依舊點頭。
「那麼『魔藥』呢？『占卜』呢？他們是否都存在著不利的一面，是不是一旦失敗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
露絲這次慣性的點頭被她生生地卡住，將差點低下去的頭硬生生的揚了起來。
她看向彼得。
彼得越說越急躁，他很反常，很不安。
他看起來有些害怕。
從他提起露絲『失去魔力』後開始，就一直持續著這樣的狀態，說的越多，便越加不安。
這樣為她擔心，害怕她受到任何傷害的彼得並沒有讓露絲感到任何的幸福與甜蜜，反而是因為彼得不安的狀態，她倒不敢將書上記錄的『副作用』告知彼得了。
不過書上關於『副作用』的內容裡，寫的含糊不清，根本沒有確切的寫出具體有那些不利影響，一旦失敗會受到什麼樣的反噬。
它這樣的闡述方式到讓露絲產生了一種猜測。
——會不會是因為『福靈劑』的製作者幾乎都沒有失敗過，所以才寫不出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失敗後果？
又或者是，其實失敗的後果並非很嚴重，只是怕大家都去嘗試製作這樣的藥品，所以筆者特意這麼寫出來嚇唬眾人的？
她不太清楚。
就算清楚，看到彼得這樣擔憂的樣子，為了能夠照計畫製作魔藥，她也不敢告訴彼得了。
「不會！」
露絲大聲地否定了彼得的猜想，她打斷了彼得的話語，也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的舉動。
「即使魔藥製作失敗，我也不會有任何的事情，至於之前失去魔力，那是因為我還沒能年滿十八歲，魔力不穩定的緣故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那只是個意外。」
露絲搖搖頭，還留有淚痕的臉上浮現出的是她常掛著的微笑。
「不會再有相似的意外發生了，魔法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你不用擔心。」
她看起來非常輕鬆，露絲平復安撫著彼得不安的心。
只是在彼得看不見的地方，她的那只沒被彼得拉著的手暗暗握緊拳頭。
不能告訴彼得。
反正她也不確定會不會真的有魔法反噬。
「真的嗎？」
彼得抓著露絲的手力度更重了一些，但僅僅是一瞬便鬆開了。
他的鼻音有些濃重，眼睫毛的投影打在他的眼瞳內，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不能騙我。」
作者有話要說： 美隊，洛基，都要出場啦∼答應好的嬰兒車就在不久後……
前幾天去看王男2，其實沒評價說的那麼難看，還挺好看的，我科林叔盛世美顏！
而且蛋蛋真的好可愛哦，嗚嗚嗚哭泣，梅林也好可愛，梅林第二部真的很出彩。
應該有二更吧，下一章寫完了，但是還沒有修改。
如果能修改好就發出來，沒修改好就明天發。
感謝小天使們的打賞！
第13章 占卜第十三卦
*
在確認了露絲不會為了救格溫傷害她自己後，彼得才靜下心來聽露絲接下來的困難，並且給予幫助。
最讓露絲頭疼的一點就是關於她不能開口說話的事情。
在彼得的幫助下，露絲一口氣向學校請了整整半個月的假期，待在家裡，根本不出門。
學校準假的原因是因為，彼得為露絲拿來了一張假的『病假條』，上面寫著因身體狀況不佳，她至少半個月都不能出門，因為免疫力極低一旦出門很容易被病菌感染。
學校在拿到露絲的病假條後，很輕鬆地通過了她的申請。
她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如何解決的難題就這樣迎刃而解。
半個月的時間就在一晃眼間便過去了。
至於病假條的來歷，那還是因為彼得曾經以蜘蛛俠的身份，在一場火災中救出了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的父母都是醫生，恰巧還是當初在手術室內參與搶救派克叔叔的主刀醫生。
他在當晚跟露絲商量過後，就穿上蜘蛛俠的緊身衣爬到了醫生的辦公室，正逢他值夜班。
『請假條』就這樣輕鬆的拿到了手中。
只需要露絲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總之一切都多虧了彼得。
再來，讓露絲比較擔心的就是格溫在接收到她的『占卜結果』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她在跟彼得商議完所有的事情後回到家中，一到臥室就看到電腦螢幕上有新郵件的提示在不停地跳動，她提心吊膽地將郵件內容打開後，松了口氣。
郵件內的語句不僅沒有任何關於『咒駡』的字眼，格溫回復的文字看起來還十分輕鬆詼諧。
她誠懇地表示，在收到露絲的蔔算結果後她確實嚇了一跳，但她在仔細看了幾遍後，被露絲結尾的『抱歉』給逗樂了。
[不需要道歉，謝謝你的占卜，LOL，我不會誤會你的意思的。雖然我並不相信這些，但我明白你也被這樣的占卜結果嚇了一跳，想要提醒我注意的。原本這些內容你可以當做視而不見的，就是因為擔心這會是真的才會發給我的。]
[我一定會注意的！:D]
格溫不僅沒有生氣，還被露絲道歉的話語逗得大笑，雖然她看起來並不相信占卜這種東西，但她卻可以從中理解露絲對她的擔心與關懷，並表示感謝。
老實說，在當時收到這封回信後，露絲對於格溫的好感瞬間刷到了一百分。
只是她也對於格溫的回復產生了一絲擔憂。
——格溫看起來非常不相信她的占卜結果，如果到時候她把千辛萬苦製作好的福靈劑遞給格溫後，她根本不當一回事，不僅不喝，還很有可能會把福靈劑倒掉怎麼辦？
這件事情一直困擾了露絲許久，因為這依舊是她無法開口詢問的事情，畢竟對方已經沒有因為她的魯莽而用惡毒的字眼去罵她了，可現在她卻要拼命讓對方相信那些『惡毒詛咒』都是真的，這實在是不好辦。
可這一難點，在接近月中的十四日那天晚上，也解決了。
那時露絲正蹲在自己的頂樓打開窗戶對著外面的天空看星象。
——她所謂的看星象指的並不是『占星術』，僅僅是通過星象來看近些日子來的天氣如何罷了，這些在伊法魔尼的占卜課都學過。
由於時間已經接近十五日，從一周前開始露絲就保持每天日落後就蹲在閣樓，仰著小臉抬頭觀察星象。雖然她觀察到的結果與每天新聞播報的天氣是一模一樣，都說在十五號那日會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晴天，無風無雨也無雲。
那就預示著夜晚也一定會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氣。
可不知為何，離十五日越近，露絲的心情就越慌張，就像是在心口揣了一隻跳來跳去毫不安分的小兔子一樣。
格溫突然發來的短信嚇了露絲一跳。
她將拿在手中的獨角獸血液再次掛回脖子內，拿出了手機查閱短信，發現格溫發來的短信正是她這些日子來猶豫卻不知道如何解決的事情。
[我好害怕，我真的發現了爸爸有些不對勁。在你告訴我占卜結果之前，我根本沒太在意過他的工作，雖然我說這不相信但還是下意識去留意了他的舉動。]
第一條。
[他看起來真的有古怪，如果你占卜的內容都是真的怎麼辦？我好害怕。]
第二條。
[我真的會死嗎？]
第三條。
格溫發來的三條短信說明她不但相信了，還為此感到恐懼。如果可以說話就好了，那樣露絲就會打電話給格溫告訴她別害怕，用言語安撫她，告訴她自己其實已經在幫她解決這個問題了。
但她不能說話，打字又無法解釋清楚，還可能造成誤會。
思前想後了許久，露絲只回了格溫一條短信，就繼續蹲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腿抬頭望著窗外，觀察星象。
她回的內容只有短短一句話——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就像是當初從天而降的蜘蛛俠為她許下的保證，或許她當時並沒有相信，但後來的彼得以實際行動告知了她，他是有多麼的信守自己的承諾。
她決定要學習彼得，不需要說那麼多，只要用行動來表達她打出這句話時有多麼的認真就夠了。
她要救回格溫。
因為格溫是個好姑娘，小仙女都應該健康長壽的活在世上。
因為格溫的死可能跟露絲有關，她不希望自己是那個殺害格溫的兇手，別說格溫是個好人，就算是一個壞人死因與她有關，她可能也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因為格溫在露絲這沒去學校的半個月裡，每天早晚都會用短信和自己打招呼，時不時就發一些笑話跟趣事給她。這麼貼心的姑娘怎麼可以在她的大好年華里喪命？
也因為……
也因為彼得。
**
可大概人總是這樣，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由於十五號那晚最重要的就是天空中的月亮一定要在午夜十二點時高高掛在空中，不能被任何烏雲遮蓋。所以露絲對於天氣關注的很頻繁，也看得很重要。
她甚至調整了生物鐘，每天傍晚六點以後睡醒，然後抱著彼得送來的晚飯和果汁坐在窗前，一待就是十二個小時，一直從日落看到第二天早上日出。
從月升看到月隱。
可在這樣的觀察下，明明在不是十五日的一周內，每天天氣都很好，月亮近十個小時都不會被任何雲層阻礙，天氣預報沒有出過一次失誤。
但偏偏就在十五號當晚，露絲一覺醒來，鼻子嗅了嗅空氣的味道，便知道大事不妙。
——那空氣內有潮濕的氣息，帶著濕潤泥土的腥氣，這是在剛下過雨後才會聞到的味道，又或是在下雨之前。
於是她連睡衣都沒換就從床上飛快地跑到了窗戶旁邊，在看到窗外明明已經到了晚間八點，天空中卻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後，露絲的心中近來總不安跳動的那個小兔子，突然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就像是一塊巨石壓死了那只兔子。
露絲看著窗外的景象非常擔憂，她連忙拿起放在窗臺的手機，看都沒看一眼格溫和哈利發來的幾十條短信內容，直接進入了編輯短信介面，選中了彼得，編輯資訊。
[外面的天氣不對，今天是不是下雨了？我剛睡醒，如果今晚不能在十二點時將獨角獸血液在月光的照射下加入魔藥底汁中，那就失敗了！]
[SOS！]
彼得資訊回的很快，他說他此時正在街上攔截一夥從俄羅斯來的劫匪，他們搶劫了銀行的運鈔車。
[你先去地下室拿上魔藥，我十分鐘後就來接你，別慌，我有辦法。]
雖然聽不到彼得的聲音，但露絲可以腦補出他現在一邊與劫匪搏鬥，一邊抽空拿出手機給自己回復消息，一心三用信心十足的模樣。
[好。]
露絲正在編輯，她的『好』字還沒發送出去，便收到了彼得的第二條資訊。
[不，五分鐘就好……或許是四分鐘。]
四分鐘。
露絲拿著手機匆忙地跑到了地下室，抱起已經存放了十五天之久，瓶身落上了不少灰塵的魔藥底汁。
雖然從彼得的資訊來看，他似乎已經找到了合理的解決辦法，而且對此信心十足。
但露絲還是非常擔憂，她滿心充斥著的都是如果這次失敗了怎麼辦。
一旦這次失敗了的話，那露絲這半個月以來緘口不言的辛苦全都白費了。而且由於時間要求苛刻的緣故，她就要等到下個月了。
而且下個月她也不一定有錢。
就算有錢也不一定有獨角獸血液，那是有多麼珍貴，要多好運才能遇到。
露絲赤著腳蹬蹬蹬的從地下室跑到了門口，她一邊將門打開一邊在地上尋找著穿那雙鞋子會更加方便一些。
可在低頭看到她的身上穿著的還是白色絲質的睡裙時，露絲便沒有再多加思考，直接踢上了一雙平跟的運動鞋。
——那也是白色的，方便而且跟她的睡裙顏色比較搭，雖說順色了，但在她時間緊迫不可能回屋內重新換一套衣服的前提下，這雙鞋確實是她最佳的選擇。
這就是女性，哪怕在最急迫的形式下，潛意識裡也會注意衣著搭配。
從接到彼得的短信，到她穿上鞋打開門，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在露絲將所有準備工作都完成後，還未能稍稍鬆口氣，便被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門外站著的是哈利，他一手舉著正準備敲門，卻因為露絲的開門動作僵在了那裡，就和半個月前彼得的姿勢一樣。
看起來哈利站在門口等了許久。
他的頭髮今天並沒有用噴霧定型，而是隨性的讓黑色的碎發垂在耳梢，看起來比平時清爽了許多。
哈利的另一隻手正拿著手機，視力極好的露絲睨了一眼便發現，手機螢幕上面正是他與露絲的短信頁面。
他發了許多話，而露絲一條都沒有回復。
「嗨……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在看到露絲被他的存在驚嚇到的樣子後，哈利顯得很尷尬。
露絲不能說話，在半個月的練習下，她做到了即使突然受到驚嚇也可以一聲不吭，尖叫僅僅是張大嘴巴，而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他瞥到了露絲的視線，慌忙將編輯了一大段內容的手機揣回了口袋中。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露絲與哈利的動作近乎同步，她也將和彼得對話的手機藏到了身後。只是不同的是，露絲穿的是裙子，她沒有地方可以將手機藏起來。
於是她只能將手窘迫地背在身後，將和彼得交談的頁面關閉後，才又拿回了面前，打下了這一段話將螢幕遞到哈利面前。
不知是由於她的穿著原因，亦或是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不安的原因，哈利的表情看起來比她還要窘迫。
但這只是一瞬。
下一刻，在他看清了露絲在手機螢幕上打出的內容後，哈利突然挺起了背部站得筆直，像是要配合所說的話一樣，表情變得慎重起來。
「我知道你不能說話，我也知道彼得替你轉達過，如果找你有什麼事情的話，就發短信給你。」
三分鐘。
露絲有點擔心彼得會以蜘蛛俠的身份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如果被哈利撞見了可能會很難解釋，因為據她所知，哈利跟格溫都還不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俠這回事。
她點點頭，想要催促哈利快點把話說完，一邊警惕地環顧四周，一邊手指飛快地在文本頁面打出要說給哈利的話。
[有什麼事情你依舊可以發資訊給我，之所以先前沒能回復你消息，是因為我剛剛睡醒，還沒來得及。外面風好大，我想進去休息了，你有事情發短信給我就好。]
這段話有些長，但哈利看得很快，在她將手機舉給哈利後不到兩秒，哈利的眼睛一瞥就又看回了露絲。
露絲以為他會理解自己如此明顯的勸回意味，畢竟哈利是一個那樣體貼紳士的男生，他絕對不會讓她感到為難的。
但今天的哈利似乎有些奇怪，他在看到露絲的資訊後不僅沒有立馬就走，反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露絲身上。
「抱歉，再給我一分鐘。」
他的腳紋絲不動，絲毫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我之前是打算發資訊給你的，可就在編輯關於這段話時，我的資訊寫了又刪好多次。是的我知道這不是我的性格，可就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兩分鐘。
時間隨著哈利說的話一點點過去，露絲越急，哈利說的反而越慢。
露絲不太會偽裝，她連撒謊都不是很熟練。
所以在此時此刻，露絲的表情很容易就洩露了她內心的想法。
——焦急、不耐、煩躁、不安、害怕、擔憂。
無數的情緒複雜但卻統一，全部都是負面情緒。
她的表情越是這樣，哈利的神態與說出的話反而越猶猶豫豫，半分鐘過去了，他還沒能進入正題。
「我思前想後了許久，兩個小時前我就到了你家樓下。在發短信給你或者是當面告訴你這句話之間，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當面告訴你。」
即使露絲再感到不耐，她依舊有認真的聆聽哈利的每一句話，也正在哈利說到了這裡，她突然覺得哈利的神態和說出口的話都非常的讓她感到熟悉。
……
就好像……
就好像當初她每次想到彼得時的表現一樣。
露絲突然聯想到了前幾天，格溫告訴她『哈利明明沒有舞會女伴，卻偏偏一連拒絕了十幾個女生，那天還拒絕了高一的一個長得最好看的金髮姑娘』。
本著好奇與八卦的心態，露絲在網上問過哈利這究竟是為什麼。
可在與哈利對話的視窗上，顯示了『對方正在輸入中……』持續有起碼十幾分鐘，哈利都沒有回復給露絲任何消息。
最後甚至連例行的晚安都沒有跟露絲說，便頭像一灰，下了線。
她先前一直沒有往別處想過，只覺得是自己管的太寬，有些越界，令哈利感到不適了。從那次之後，吸取了教訓的露絲便不在跟哈利談及有關這方面的話題。
可今天哈利的話與他的神情，包括他剛才將衣服裹在露絲身上的溫柔模樣，都讓露絲感到不對勁。
這似乎不像是一個男生會對自己的朋友說的話，做的事。
她愣愣地看向哈利，張開了嘴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能說話的現實，她連忙拿起手機想要打字阻止他說出接下來的話，那些會擾亂她思緒，令她短時間內大腦都會變得空白的話。
可露絲的動作卻突然被打斷，她的視線被哈利身後的某處吸引，定定地看向他的身後。
「一些我第一次見你就想對你說，但怕你覺得我輕浮而壓到心底的話。」
哈利還未能發現露絲的不對勁，可能是緊張，也可能是夜色太深，沒有月與星光。
「我……」
他即將說到最重要的部分。
露絲打斷了他，蹙眉看向哈利身後，拿出手機打字。
[你身後有人，他怎麼會在這裡？]
「人？」
哈利一懵，他滿心都是那句想說又沒能說完的話，突然被露絲打斷，還被問了這樣一句不知所云的話，讓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是你帶來的嗎？]
「不是。」
哈利先是否定了露絲的猜想，而後聞聲轉身。
一分鐘。
可他什麼都沒看到，正當他打算轉回身去開口詢問露絲時，只見對面彼得家的牆下，藏身於陰影處的那個露絲口中的人緩步走了出來。
暗金色的頭髮，並不緊身的衣服也遮擋不住的健壯身材，以及他那張哈利在學校體育課上看過無數遍的臉。
「你不是……」
史蒂夫的那張臉在他一步步走近露絲的同時，也一點點變得清晰了起來。
露絲點點頭，他知道哈利要說什麼。
史蒂夫也點點頭，他對著哈利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肯定了他的猜想。
「是的，我是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
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
露絲看著史蒂夫的表情僵了一下，心裡的四分鐘倒計時一分一秒的流逝，現在馬上就要接近四分鐘的最後時段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除了哈利，又冒出來了一個美國隊長。
她更加擔心了，這下彼得出現的時候，暴露幾率更大了。
畢竟露絲還沒忘記，她之所以能夠知道彼得是蜘蛛俠，還多虧了這位美國隊長的『一不小心』。
如果還有魔力就好了，她輕輕揮動一下魔杖就可以將這群人送到遠處，也可以一個『幻影移形』來到彼得身邊。
可惜了。
史蒂夫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臉卻是看向露絲，對著露絲說話。
「我本來想等他說完的，抱歉了孩子，還是打斷了你。」
他走向露絲，開口。
「你說的沒錯，我見到他了。」
他神情複雜，那疲憊下隱藏的情緒像是激動，卻更多的夾雜了緊張與憂慮。
雖然礙於哈利的存在，他沒有說出準確的意思，但史蒂夫跟露絲都明白這句話中的『他』指得究竟是誰。
「我想跟你談談。」
他站到了與哈利相同的位置，比哈利還高了許多的他低頭看著正飛快在手機上打字的露絲。
她的手機突然在此時震動了起來。
沒能及時將手機藏起來的露絲，螢幕上的資訊內容被史蒂夫看的清清楚楚。
[我來了。]
十五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還以為修改一下今天就可以發了，結果今天打開文檔一看，寫的都是啥？於是刪了重新寫了……
請記住，一切不以刷好感為目的設置任務難度都是作者不要臉。
我是親媽，要臉，信我，下章蘇，甜，爽。
是時候用留言鼓勵一下我了對不對！這樣我才能寫出甜甜的蘇蘇的下一章！對不對！
第14章 占卜第十四卦
*
（第一章）
露絲還未將手機藏好，也未來得及看一眼史蒂夫的表情，在短信視窗在手機螢幕上彈出後的下一秒，露絲就感受到了腰部一緊。
伴隨著一個突然闖入的低沉聲音的響起，她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被攬腰抱起身處於高空之中。
「我跟露絲提前有約，先帶她走了，晚上好各位。」
十秒。
這聲音由於刻意的壓抑改變，聽起來古怪又陰森。
可這聲音即便已經經過了刻意的偽裝，但聲音的主人還是在這說話間，滲出了些許與低沉沙啞相違背的奶音。
是彼得。
露絲很快就在心中肯定了這個聲音主人的身份。
僅憑藉著被抱起來的一瞬間從身後人身上嗅到的味道，露絲就可以肯定他就是彼得。
無論是蜘蛛緊身衣特有的材質味道，亦或是他在運動後的細微汗味散發著年輕男生特有的荷爾蒙的氣息，混合著由她挑選給彼得的沐浴露的味道。
都讓露絲靠在他懷中的一瞬間，平靜下了那顆緊張狂跳了四分鐘的脆弱心臟。
『太好了！』
她緊緊攥著手機的指尖發青，發白。
『你終於來了。』
此時的露絲，終於能稍稍鬆口氣了。
零秒。
「隊長，對不起！」
他道歉，隨後抱著露絲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露絲？！」
伴隨著彼得騰空的動作，哈利的驚呼聲從露絲身後下方傳來，又伴隨著彼得道歉的聲音，他發出了第二聲驚呼。
「隊長？你怎麼了？！」
哈利的第二聲驚呼令露絲感到好奇，她想要轉頭看一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她沒聽到史蒂夫跟彼得打招呼，也沒聽到哈利質問『蜘蛛俠』為什麼會帶走她。反而是在彼得說了他和露絲有約後，其他兩人就像是默認了一般。
而且彼得還向史蒂夫道歉。
『為什麼？』
可露絲的動作並沒有得到彼得的允許，他根本沒有給露絲回頭看的機會，
他一手抱著露絲，一手用蛛絲射在周圍的高處，帶著露絲在高空飄蕩，做著各種危險係數極高卻對彼得來說毫無難度的動作。
不到五秒便從哈利和史蒂夫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了。
[怎麼回事？]
滿心疑問卻不能說話，這讓露絲剛剛被安撫平和的那顆心臟還沒有喘息幾秒，立刻又被疑問爬滿了心尖，『好奇』就像是一根羽毛，不停地搔動著露絲的神經。
她飛快地打下這串問話，用手指戳了戳彼得的胸部，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大概是僅隔著薄薄一層緊身衣的緣故，露絲的指尖充分感受到了男生的胸肌現今有多麼的緊實與健碩。
再當露絲聯想到此時的她正靠在彼得的懷中，腦袋正緊貼著這樣結實的胸肌，對方精壯且線條優美的手臂此時正牢牢的攬著她。
非常有力。
她的小臉瞬間紅透。
——由於披著哈利外套的露絲內裡只穿了一件睡裙的緣故。
彼得一方面怕她不小心走光，另一方面又擔心她會在這種剛下過雨的夜裡著涼，畢竟在他抱起露絲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露絲身體的微顫，也觸摸到了她白皙嫩滑的手臂有多麼冰冷。
所以在他剛剛離開史蒂夫與哈利的視線範圍後，便連忙改變了姿勢，將大衣把露絲牢牢裹起的同時，他由攬著露絲腰部的姿勢轉變為了讓露絲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的姿勢。
既能防止露絲不小心裙底走光，也能讓她稍微感到舒服一些。
「怎麼回事？」
彼得低頭看了一眼露絲舉著的手機，跟著念了出來。
「哦哦，抱歉，抱歉。其實一分鐘前我就將那群劫匪綁了起來，本來可以早點到的，可在趕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小女孩，她站在馬路中間玩氣球。噢你能想像得到的，那場景實在是太危險了，周圍全是車流，我必須要把她抱給馬路旁邊站著的父母身邊。」
露絲刪了資訊重新打字，可她打字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穿上緊身衣後的彼得說話速度。
有時候她會懷疑，那個緊身衣的作用究竟是什麼。
真的只是幫助彼得隱藏身份，讓他集中注意力，方便活動這麼簡單嗎？
她怎麼總覺得那個緊身衣，就像是害羞的彼得與話嘮的蜘蛛俠之間，切換的開關。
「你知道她的父母在幹什麼嗎？他們竟然在玩手機，看到我抱著他們女兒過去還被嚇了一跳，聽到我的囑咐後他們才反應過來原來小女孩一個人跑到了馬路中間。」
彼得話語間有些感慨，也有些不滿。
[我問的是，為什麼你要跟隊長道歉，為什麼哈利對於你把我抱走的事情沒有阻攔，只是驚訝。難道哈利已經知道你是誰了嗎？]
露絲將手機再次遞到了彼得臉前。
每晚都與蜘蛛俠一同穿梭于城市內高樓大廈之間的她，對於『飛行』頗有經驗，她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動作會影響彼得前進的視線。
[可如果，哈利也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的話，你又怎麼會刻意去偽裝自己的聲音呢？]
露絲不解。
雖然彼得抱著她在空中飛行已經有許多次了，但這樣一坐著的姿態體驗還是頭一遭。
所以，即使很相信他，但露絲還是用右胳膊從彼得的身後環住了他的脖子，將右手搭在了彼得的肩上，左手舉著手機給他看。
而彼得，在低頭用那刻意偽裝的聲音將資訊內容讀了一半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忘記將聲音改了回來，他咳嗽幾聲清了清喉嚨，開口。
「哈利不知道我就是蜘蛛俠，他只是以為蜘蛛俠是我的朋友。」
「對了，你記得給他發個資訊，告訴他你沒有事情，只是要跟我有個『約會』，處理一些事情就會去。我怕哈利擔心，萬一他跑到我家敲門就完蛋了。」
「派克叔叔還好，梅嬸嬸要是知道我跟『蜘蛛俠』這麼危險的人物扯上了關係，今晚回去她一定不會讓我睡覺，念叨我一晚上的。」
他抱著露絲越行越遠。
在露絲低頭打下第一句話前，他們還在皇后區住戶多且雜的位置，而此時，露絲的腦袋不過幾次低下又抬起間的功夫。
他們就已經來到了遠離市區，人跡稀少的郊區。
皇后區的郊區。
——這裡之所以會被稱作皇后區，就是因為景色怡人環境優美，如同皇后一般高貴漂亮。尤其是它的郊區景色，更是紐約市其他區的居民假日裡最喜歡一家遊玩的地方。
但凡是來過這裡的人，都會稱呼它為『人間仙境』。
原本把嘈雜的人聲當做背景音的露絲，此時耳畔除了『呼呼』的風聲外，就只剩下彼得正處在變聲期的聲音了。
稚氣未脫，青年男生才會有的獨特清爽感，沒有沾染絲毫的油膩。
「至於隊長，咳咳……」
彼得再次咳嗽了幾聲，但這次聽起來不像是在清喉嚨，聽上去更像是因為尷尬。
「經過上次我在你面前的……經歷後，我對他就有了防備。所以在將你抱起前的那刻，我看到了站在哈利旁邊的隊長時，幾乎沒有考慮，第一時間就用蛛絲封住了他的……嘴。」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聲，像是心虛到了沒有力氣說話一樣。
露絲：「……」
剛給哈利發完資訊的她，原本正打算關掉短信視窗。但當露絲聽到了彼得講明瞭為什麼要跟史蒂夫道歉的原因後，她放在『返回鍵』上的手指僵了一下。
下一秒，露絲便飛快的在新的短信介面上打出了一排字，又借助著回憶在收件人的位置填寫上了托尼·斯塔克給過她的一個聯繫方式。
[麻煩請轉告隊長，真的很抱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當時在場的還有我們的朋友，那個人還不知道蜘蛛俠的真實身份，怕隊長會不小心說出口才會出此下策。]
第一條資訊發了出去後，露絲似乎還覺得不夠，連忙又編輯了第二條短信。
[真的很對不起，希望隊長不要生氣！]
這一刻的露絲，手指靈敏度達到了頂峰，她敢打包票，從剛接觸到手機這種東西至今，這是她第一次用這麼迅捷的速度敲打螢幕鍵盤，還沒有出錯。
「呃……」
彼得看到了露絲編輯短信的全部內容，看著哈利和鋼鐵俠的短信窗口爭先恐後的跳了出來。
[哈利：好的，那改天再跟你說今晚沒說完的話，早知道你今晚有事的話，我就不來打擾你了。等下次找你之前我會先問你有沒有空的，以及，等你安全到家後，一定要發資訊給我。]
[托尼·斯塔克：我轉告他了，那傢伙脾氣好的很，你究竟做了什麼？]
他乾笑著轉移話題。
「對了，哈利找你有事兒？」
彼得刻意忽略了後面托尼的短信，反而是把問題引到了哈利身上。一邊問的同時，體貼露絲又要回復資訊，又要打字跟他說話的不易，彼得直接把露絲說不定要問的問題一同解答了。
「關於月光的話，我查到了在曼哈頓是晴天，事實上紐約除了皇后區，其他地方都是晴天。」
彼得抱著露絲在一個高樓的五層樓位置停了下來。他蹲在那戶人家的雨隔臺上，將露絲從自己的手臂上移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的背挺得筆直，身子稍稍向後傾斜是為了讓露絲能夠更舒服地坐在自己的腿上。
正對著他們位置的是長著大片沒被秋意打敗的翠綠青草的山坡。
山坡的正上方，是皇后區通往其他區域的唯一一個不會堵車的交通樞紐，也是唯一一條通往紐約中央火車站的鐵道。
露絲每年都要乘坐這列火車最少兩次，因為在中央火車站內也有著一個特殊的月臺。
——『九又四分之三月臺』。
彼得有一個大膽的計畫。
「但是這裡離曼哈頓的距離步行需要十六分鐘，而且我也不確定那裡是否真的如天氣預報所說的那樣。思前想後，我們大概只剩下最後一個比較高效也比較穩妥的辦法。」
火車的轟鳴聲從遠處漸漸接近他們，彼得原本已經放鬆的肌肉隨著火車『嗚嗚』的鳴笛聲，再次緊繃了起來。
「那就是，我們一起坐在火車的頂部，等什麼時候看到月亮出來了，沒有任何烏雲遮擋它的預兆時，我們再從火車上下去。還有兩個小時，足夠了。」
說著，他站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讓露絲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當一個地區剛剛下過雨，那麼它在短時間內都不會升起霧氣。
看著從遠處隨著火車飄來的大片大片如同雲朵一般的煙霧，彼得的手臂在露絲的背後稍加用力，將正在埋頭努力打字的露絲攬到了自己的懷中。
露絲的鼻子貼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
在彼得站起身並做出一系列舉動的同時，遠處的火車也正以飛快的速度從他們面前疾駛過去。
「抓緊我。」
時間緊迫。
他對露絲發出簡潔的指令後，便向火車的某節射出蛛絲，感受到自己的腰部被露絲緊緊環住的同時，彼得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火車上。
但由於火車行駛的速度過快，他雖然穩穩地落在了火車上，但卻在剛剛以為自己站穩的時候，整個人向後倒去。露絲被帶的一同向下倒，但幸好，露絲的手仍舊緊緊地抓著他腰間的緊身衣，沒有從火車上被甩下去。
她倒在了彼得的身上。
可她手中裝著魔藥底汁的水晶器皿與打了一大段話的手機就沒那麼幸運了，它們一同飛了出去。
「嗯！！！」
露絲差點驚呼出聲。
見狀，彼得連忙按下手腕的按鈕，發射蛛絲，將那瓶珍貴的魔藥底汁牢牢的捆在蛛絲上，拽回了手心。
由於他另一隻手正用扒著火車邊緣保持穩定，那個一同飛出去的手機，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彼得感到鼻子一酸。
脆弱的鼻腔受到了刺激，即便他是超級英雄體能產生了變異，也沒能改變在神經刺激之下，引起眼睛淚腺分泌眼淚。
下一秒，他的眼前便被淚水模糊了起來，夾雜著露絲被吹得飄在他眼前的黑髮，手機螢幕上的字他看起來都變得有些費力。
[哈利似乎想要跟我告白……]
他才只看到這裡，大吃一驚的彼得擠了擠眼睛正準備仔細看後面的內容時，臉上的手機卻突然傳來了震動。
「嗡嗡——！」
他的臉頰被手機帶著一同震動了起來。
[新消息：]
[托尼·斯塔克：哈哈哈哈他竟然用蛛絲封住了史蒂夫的嘴？哈哈哈哈哈幫我問問他有沒有想要
加入『復仇者聯盟』的念頭，哈哈哈哈哈哈，我很看好他。]
「嗡嗡——！」
[第二條新資訊：]
[托尼·斯塔克：對了，他還要走了你的聯繫方式。]
「嗡嗡——！」
[第三條新資訊：]
[陌生人：我根本就沒打算要說！我來的唯一目的只是來找你的！我會在你家門口等你回來的！]
「嗡嗡——！」
[第四條新消息：]
[陌生人：我根本，沒打算，說！]
**
（第二章）
魔法有多麼神奇？
這個問題相比百分之九十的人窮極一生去探索，也無法具體的將這個問題回答出來，因為他們見不到，體會不到，當然回答不出來。
可在不久前親身體驗過一次魔法的彼得，依舊無法用言語將那種『奇妙』形容出來。
大致內容都無法描繪出來，更別提如何精准地形容概括後表達出來了。
究於人們對於神秘事物天生的探索與好奇心，彼得一直都想再見一次魔法，可也由於他對於魔法輕蔑的態度，導致失去了他唯一能接觸到魔法的那個方法。
他還以為此生無法再體會到魔法的神奇，更無法感受到見到魔法時心中產生的奇特感受。
可在今晚，在曼哈頓郊區的某座高山的頂端，在皎潔無暇的明月下，那個被淡金色柔和月光籠罩著的長髮少女帶領他再一次進入了魔法世界。
帶他再一次領略到了魔法的神奇。
而且這一次，他對於魔法的感觀與第一次體驗了露絲口中的『幻影移型』後的感觀大為不同。
——第一次，雖然彼得很震撼，也很心潮澎湃。
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抹去當時在體驗了『幻影移型』後，『頭暈目眩』和『噁心幹嘔』的他身體是有多麼的不適。
他以為第二次的感受也大抵如此，震撼之餘帶著不適感，畢竟在他查閱的資料中，『魔藥』的製作過程都是古怪令人作嘔的，而『魔藥』的內容也是粘稠色澤如同污垢一般的。
——尤其是在他看到了那管差點掉到了火車外面而『瓶飛身碎』的渾濁不堪的『魔藥底汁』後，更堅定了那個想法。
總之，那些在彼得腦海內產生過的聯想與他今晚的親身感受，不僅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
如果要用詞彙來描述今晚的話，彼得可有一大堆詞語可以用來形容。
——清新，美麗，優雅，靈動。
無一例外，全是褒義詞。
他抱著露絲，在山間轉來轉去，終於卡著點在午夜十二點之前的一分鐘，找到了一個周圍沒有任何遮擋，能夠看到整個月亮的全部面貌的極佳位置。
露絲將自己脖頸間掛著的紅繩取下，在剛到十二點的同時以飛快的速度將兩個水晶瓶的瓶塞打開，並將其中一瓶銀色的液體（說是一瓶，事實上只有一滴而已）倒進了另一瓶黑色污濁的液體內。
彼得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一幕。
而神奇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在銀色的液體落入有著污濁液體的水晶試管內時，頭頂的月光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伴隨著月光的金色與『獨角獸血液』的銀色摻雜而成的粉塵，隨著液體一同落入試管內。
月光像是再為獨角獸引路。
看到這一幕時，彼得還以為是自己剛才被手機砸花了眼，可他還沒來得及眨眼，接觸到血液的魔藥底汁發生的巨變又令他睜大了雙眼。
——原本污濁粘稠的黑色液體，像是被血液淨化了一般，隨著血液一點點的滲透，它從黑色變成了銀色。
緊接著，一股銀色的氣體就從那細小的水晶管的頭部鑽了出來，那一團銀色的白色氣體在空中越聚越大，越聚越大，直至它的體型大過彼得與露絲後，漸漸凝聚出了形狀。
——一隻銀色的獨角獸。
銀角，銀眼，銀馬身。在彼得和露絲的頭頂閒庭信步地轉了兩圈之後，便踏著步子朝著月亮的方位飛去。
伴隨著它的離去，月亮的光線越加柔和，也越加明亮。
直至獨角獸幻化不見，彼得還一直癡癡地抬頭望著空中，魔法對他帶來的震撼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實在是太美了。
「成功了。」
已經十五天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露絲，在看到手中的魔藥由黑色變為銀色，又從銀色轉換為乾淨清澈的透明色，在幾種顏色變換間，最終，液體成為了金色。
她松了口氣。
彼得順著她的視線一同看向那瓶據說可以給人帶來幸運的『福靈劑』，在經過了黑髮女孩辛苦忍耐的十五天后，終於製作完畢。
「好美的月亮。」
終於能夠放鬆下來的女孩仰著臉，抬頭望向空中的月亮，說出了她半個月來的第二句話。
——聲音微弱，因太久沒能說話帶有一絲絲的喑啞。
她的聲音就如同火車上飄至他臉頰上的黑髮一樣，撩動著彼得，讓他心癢。
「是啊。」
他看著露絲仰著的由於最近過於操勞而越發顯瘦的下巴，情不自禁地發出了看似附和的感慨。
[哈利似乎是想要跟我告白……]
那條未能看完的資訊在此時沒頭沒腦的突然從彼得的心間竄了出來。
伴隨著這條短信，彼得突然想到了先前許多被忽略的事情，明明那麼明顯，卻由於他變成『蜘蛛俠』後，一心撲在幫助市民上而忽略掉的那些事情。
比如，為什麼在露絲這學期剛入學時，那個對女生從來不聞不問的哈利會那麼熱情的幫助她，真的是因為她是朋友的鄰居那麼簡單嗎？
比如，為什麼哈利會不同意露絲的舞伴，又為什麼他明明沒有舞伴，卻還要對每一個邀請他的姑娘說『已有舞伴』。
再比如，這半個月來……
「這下格溫有救了！」
露絲開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彼得渙散的眼神此刻再次集中在了面前這個眉眼彎彎的黑髮少女側臉上。
她甜美的笑容如同她柔美的聲音一樣，已經消失了有半個月之久。
看著這樣的露絲，彼得突然開始認真思考，他是不是還忽略了許多其他的重要事情。
「好美的月亮。」
他像是還在回應露絲的前一句話，說罷，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露絲的長髮。
只是那輪原本只有他才看得到的明月，現如今，被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她的月光。
他的月光。
作者有話要說： 被蜘蛛絲封住了嘴·可憐巴巴卻還要在哈利面前假裝無礙·陽光隊長：絕望.JPG（我就想看看吧唧）
剛鼓起勇氣要告白·剛說一半就被打斷又被擄走告白對象·綠魔哈利：頭癢.JPG（我就想好好告白）
終於做好了福靈劑·拉著暗戀對象賞月完全忘記了修羅場·單純露絲：開心.JPG（我……是不是忘了啥？）
6500字是不是很勤勞！（期待誇獎）以後都日更啦……除非靈感枯竭。
關於魔藥私設的問題，畢竟羅琳很多細節都沒有設定，這就需要作者放飛自我自由發揮了哈哈哈。
依舊是兩個小甜心不遺餘力的包養我，我會努力碼字的！
第15章 占卜第十五卦
*
在福靈劑製成後，露絲心中始終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放下了，她的心事消失不見，松了口氣的同時緊繃的神經與僵直的身體終於可以鬆懈下來了。
近來讓她一直頭疼的難題終於被解決掉了，有了福靈劑的幫助，格溫即便會面對威脅到她生命的危險時，應該也會幸運躲過了。
雖然，由於不能確定『噩運』具體會在哪一天發生的露絲心中還有另外的想法，她想要多準備幾瓶『福靈劑』用於以防萬一，以防格溫是受到了多次襲擊，真正帶走她性命的是第二次危險的情況。
但，這都不是現在她能夠做到的，就算著急也沒有，所以索性露絲暫且先不去思考這些除了只會讓人感到焦躁外，其他什麼正面意義都不存在的事情。
露絲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就連彼得一路將她送回時溫暖的懷抱都沒能讓她羞澀臉紅，更別提沒能將告白說完的哈利，以及被蜘蛛網堵住了嘴巴的史蒂夫了。
他們統統被露絲拋到了腦後，沒了心理負擔的露絲回來的一路上都只管靠在彼得的懷中小憩。
而彼得，在看到露絲眯著眼，困得像個小貓，止不住地點頭，好幾次都無意識地將額頭磕在了他的胸前後，便更加小心地運用著蛛絲往回趕路。
明明去的時候是選擇的火車，可回來的時候不知是什麼緣故，在他看到露絲睡著後，便選擇自己將她從山頂抱回來。
而且為了能夠讓露絲睡得更加舒服一些，彼得甚至在回來的途中減慢了遊蕩的距離與速度，他在每次從一點躍至另一點時都會用背部迎向前方，將露絲牢牢的護在懷中，一點冷風都沒有吹到她的身上。
他一路小心翼翼地看護著露絲，只顧擔心她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著涼，有沒有被驚醒。
他們兩個人各懷心思，卻不約而同地將某個可憐巴巴蹲在露絲家門口的男人，完全地拋之腦後。
直到彼得將露絲穩穩當當地從後窗爬進去，送回了家後，正準備從二樓前窗離開的時候，稍微清醒了一些的露絲才和剛將腿邁出去一半，跨坐在窗臺上的彼得，看見直挺挺地站在露絲家門口，卻毫無逾越舉動，僅僅只是沉默地站著的男人。
——穿著略顯寬鬆的男士夾克衫，無論是嚴肅的表情還是沒人關注依舊規整的站姿，全在透露著他有著與現時代格格不入感的史蒂夫·羅傑斯。
「你怎麼還在這裡？」
露絲驚訝地睜大眼睛，她的雙手扒著窗臺，向外傾出半個身子，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夜色下史蒂夫的面貌。
可那個原本表情嚴肅的史蒂夫在看到她後露出了少許的柔和後，還用那張露絲看不清楚的嘴發出了聲音。
「我在等你。」
他說。
這讓露絲愣了一下，不過在下一秒那睡得有些遲鈍的腦子反應過來後，便想起了先前彼得當著她的面曾對托尼·斯塔克說過的話。
『蜘蛛網會在一小時後自動分解。』
而距離她和彼得從這裡離開已經過去了有近四個小時了，史蒂夫能夠說話並不奇怪，可奇怪的是，為什麼他還會在這裡等她？
露絲稍稍向正跨坐在窗臺上卻僵住沒有下一個動作的彼得，傾身，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努嘴小聲詢問。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而且史蒂夫的模樣與語句像是早就通知過她，他會在這裡等待露絲一樣，這讓露絲感到疑惑不解。可原本就做了虧心事，覺得有愧於史蒂夫的露絲，又不敢直接去問對方。
露絲害怕是不是自己哪句話沒說對，又或者是曾經自己是否與史蒂夫有過某些約定，而她現在卻給忘記了。
她的內心戲向來比往日表現在外的要多得多。
「啊我差點忘了……」
彼得把半個身子探出窗外，位置看似有些危險的露絲拽回了屋內，而後雙手捂臉看起來非常懊悔。
此時的彼得已經在露絲家將緊身衣全部換下，僅穿著一件咖啡色與肉粉色相間的格子襯衫的他，又變回了那個相較于蜘蛛俠，話少了許多的少年。
他不比露絲遜色，且同樣豐富的內心戲在沒有緊身衣的保護下，全都掩飾在心裡。
一大串要說的話最後憋出口只剩下一句道歉。
「抱歉隊長……」
他要對自己一直最崇拜的超級英雄——美國隊長，道歉的事件可不僅僅只有將蛛網封住他嘴巴這麼一件。
——還要為了他剛才被月色所迷和為保護茉莉花香味的小貓，而將史蒂夫完完全全忘記的事情道歉。
如果不是看到了史蒂夫的緣故，彼得根本想不起來他還在門口等著露絲，天知道他還特意將回來的速度放慢再放慢。
那條來自『陌生人』的短信內容被彼得忘得乾乾淨淨，相反，另一個短信內容與今晚的其他事情佔據了他的所有思緒。
比如，當時他刻意放慢了返回的速度，是怕驚擾了小憩的露絲嗎？
還是說，其實他只是想要再那樣抱著露絲多走一會兒。
**
雖說露絲在回來的路上困倦到不小心睡著的地步，但看在史蒂夫等了她將近一晚上的辛苦，她實在不忍心拒絕這個面容上向來帶著陽光正直，此刻卻愁雲密佈的男人。
於是她打著哈欠，下樓給史蒂夫開了門，邀請他進到屋內的客廳裡，並答應了為他再次占卜一卦。
而且，在知曉史蒂夫命運的露絲在占卜之前，還體貼地將彼得趕出了屋內，對此彼得並沒有感到不滿，甚至沒有對她的決定做出任何反駁，便答應了露絲的要求。
因為彼得對於美國隊長有著絕對的信任。
——他崇拜史蒂夫的精神，崇拜他的能力，可以說史蒂夫是他在所有英雄之中最想成為的人，是他的偶像也不為過。
彼得這麼崇拜史蒂夫，加之對今晚一系列事情產生的愧疚感。
他二話不說就翻窗離開了二樓，給露絲和隊長留出單獨的空間。
***
史蒂夫之所以來找露絲，是因為在前些日子的一次戰鬥中，見到了巴基。
——他原本以為巴基已經不在了，可露絲先前的話讓本就無比思念摯友的史蒂夫燃起了一絲希望，雖說後來在托尼無情的打擊下，他漸漸地也以為自己是病急亂投醫，連這種不靠譜的事情都會相信。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這種不靠譜的占卜，還真就應驗了。
那個人雖然帶著面罩遮住了半張臉，那個人雖然有著機械手臂，在臂膀處還畫著一顆紅色的五角星，雖然他看起來冷酷嗜血對人命毫不在乎。
但在兩人交戰的時候，他面罩掉落的一瞬間，史蒂夫一眼就認出了他。
「巴基！」
對他的昵稱史蒂夫脫口而出。
但是……
不僅巴基還活著這一點如占卜內容所言，就連『他現在是一個壞蛋』這樣聽起來讓他根本不會相信的話，也隨之應驗了。
——他成為了九頭蛇的一員，他就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冬日戰士』，就連娜塔莎身上的傷疤也是拜他所賜。
而且巴基不記得他了。
這讓帶著本就對巴基有著無限愧疚與自責的史蒂夫，不僅在戰鬥中丟掉盾牌任巴基痛打，在戰鬥結束後一連兩天，他都無法像往常一樣正常入睡。
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他下定了決心要來找露絲進行詳細的占卜與詢問，一直頹廢自責絕對不會是史蒂夫會有的態度。
況且，露絲給他的占卜內容可不止關於巴基成為了『冬日戰士』這一條。
還有其他兩個讓他在意的事情。
——他和托尼會因為巴基反目。
——而他今生最完美的舞伴佩姬也在不久後要別于人世。
史蒂夫想要詢問露絲這些事情也都必然會發生嗎？為什麼？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他抱著一絲希望而來，卻被女孩對著水滴凝視片刻後的搖頭打消的一點不剩。
「必然會發生這些，而且我看不到原因。」
少女抱歉的搖頭，距離上次史蒂夫與她見面，明明才過去不久，他不明白為什麼露絲會突然消瘦這麼多。
「真的對不起，隊長。」
她斟酌著詞彙試圖將話說的委婉一些。
她總是這樣。
可命盤的結果原本就是直白明瞭的，她即便再委婉也無法將結果改變，最後還是要被占卜的人自己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只能算出你跟斯塔克產生分歧的原因是因為巴基，但是更加具體的細節我都不得而知了，我看不到那些。」
一旦牽扯生死，她無法幫助對方做出改變，便會替對方感到難過。
尤其是被占卜者是像史蒂夫，格溫這樣好的人。
「沒能幫助到你。」
「不，沒什麼。」
史蒂夫從占卜開始，絕大多數時間都處於沉思的狀態，很少開口說話。但當他聽到露絲難過的語氣和癟嘴的樣子後，連忙開口拒絕了露絲的道歉。
他可不能讓這個女孩因為這些事情產生自責的想法。
「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幫助了我許多了。」
他對著露絲再次露出和善的笑容，雖說這些日子來，史蒂夫幾乎快要被負面情緒給帶偏，但眼前的這個女孩有一種魔力，讓人焦躁不安的心情逐漸平和下來的魔力。
人們在看向她的時候目光總是會不自覺得柔和下來。
而且只要是正常人，就絕對不會將這些事情怪罪到露絲身上的，但凡被占卜者的智商正常一些。
史蒂夫對露絲的性格有了大致的判斷。他很好奇，眼前的這個女孩究竟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經歷過怎樣的事情才會有這樣的性格和思維方式。
為了寬慰這個將莫須有的負罪感全攬到自己身上的少女，他試圖提起別的話題，但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一件能讓眼前這個女孩開心起來的事情。
「對了，」他清了清喉嚨，像是真的對八卦很感興趣一樣提起了彼得，「你跟那個蜘蛛俠還好嗎？經過上次我的『不小心』，你們最後有沒有成功的在一起？」
露絲拿著盤子的手突然鬆開，白色的盤子落在桌子上，雖說下落的距離並不算高，但在這樣寂靜的夜晚中發出的聲音也實在算不上小。
她被這聲響又嚇得一激靈。
「沒有。」
露絲的左手覆在了右手上面。
「我告白過，但失敗了。他有喜歡的人，而且他們已經快要在一起了。」
少女的心情不僅沒有因為史蒂夫提出的新話題變好，反而更加低落了。
「……」
看著女孩的樣子，再想想先前托尼提供給他的一點點『八卦資訊』，史蒂夫幾乎可以聯想出這幾人之間的全部故事。
在史蒂夫看來，那個小蜘蛛當天對露絲的一舉一動，包括每個眼神，都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喜歡露絲的。
為什麼會發展成他還有別的喜歡的姑娘？
難道那個小蜘蛛竟然還跟托尼一樣也是個感情生活混亂的傢伙？史蒂夫不解，在他眼裡，那個小孩應該不會是這樣的性格，他潛意識裡覺得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麼誤會。
可即便再不理解，史蒂夫也沒想到自己會將下面的話脫口而出。
「你就沒想過再次爭取一下嗎？我總覺得他是喜歡你的。」
……
他說完之後便後悔了，明明只是想要轉移個話題讓露絲開心起來，卻偏偏真的對這樣的話題產生了興趣，還追問了下去。
史蒂夫被自己的舉動驚得語塞。
「沒……沒有。」
完全沒想過史蒂夫還會接著追問下去的露絲，結巴著回答了對方的問題，而且搖搖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淩晨兩點，和著名的超級英雄美國隊長在自己的房間內，面對面坐著討論情感話題。
「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他喜歡的女生很好，陽光，善良，美麗，活潑，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是一個最完美的姑娘。我根本比不上她，彼得會喜歡她是正常的。」
「而且……」
而且格溫是她的朋友，在那之前或許露絲還會有一些想要爭取的念頭。
可在將格溫當做自己的朋友後，這樣的念頭已經全部消失了。
她還是喜歡彼得。
但這份心念，就默默地隱藏下去吧，人不一定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才算是獲得幸福。對露絲來說，看著喜歡的人獲得幸福，雖然會有些心酸，但只要抱著那份喜歡的心情。
她依舊可以滿足的生活下去。
可這些話她是不會說給史蒂夫聽的，露絲抬頭想要對史蒂夫露出一個笑臉，並且將話題轉回占卜上面。
誰知在她還未將頭抬起來的時候，一隻寬厚的手輕輕落在了她的頭頂。
「你也是個完美的姑娘。」
雖然露絲並沒有將話說完，但史蒂夫已經大致猜到了內容。
被隱藏在話語之後的愛意柔軟了史蒂夫近來負面情緒纏繞的內心，他對著這個年輕雖小卻性情單純的小姑娘誠心實意地做出誇讚。
用長輩看待晚輩的目光，注視著她。
「你也會得到屬於你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永遠是最難寫的，我要好好練習一下怎麼樣才能將過渡章寫的有趣味一些。
筆芯，今晚還可能會修改這章（修文癖的預感）
你們看我日更了對不對！？（驕傲挺胸）
感謝小天使們的打賞汪汪汪！！
第16章 占卜第十六卦
*
從露絲家中回來後的彼得，將緊身衣隨意的丟在了被子內，在回到臥室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床頭的枕頭掀起，又將被子，床墊，逐一掀起。
翻尋著什麼。
最後，在床墊的最下方與床板相隔一張床單的位置，他摸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有些泛黃的舊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黑髮齊胸的女孩，她穿著碎花吊帶裙，在左側肩膀的位置還打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她的雙手捧著一個白色的甜筒，甜筒的最頂端被咬掉了一口。
可女孩的嘴角卻並沒有任何白色奶油的污漬，她正咧著嘴，對鏡頭大笑。
那是露絲小時候的照片，為她拍攝這張照片的就是彼得，那是彼得拍得第一張照片。
他還記得那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午後，那時候的他剛住到派克家不久，也是剛遇到露絲不久。派克叔叔為他買來了人生中第一個相機，為了安撫他初到的不安心情。
他很激動，也很開心。
拿到相機的彼得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沖出了門，去尋找露絲，想要為她拍照，明明當時的彼得還不知道他喜歡露絲，但就是覺得鄰居家的黑髮妹妹長得那麼可愛，一定要把驚為天人的她拍攝下來。
而在他舉著相機找到露絲的時候，還沒說話，便被笑得比霜淇淋還要甜的女孩用甜筒塞了一嘴。
撫摸著那張照片上，正咧著嘴對著鏡頭大笑的黑髮女孩，彼得的目光變得溫柔，也複雜許多。
他拿著這張照片在窗戶旁站了許久，又看了窗戶對面露絲的臥室許久。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站在床邊究竟在看什麼。直到最後，彼得看著露絲將史蒂夫送走，而後回到了臥室，打算上床睡覺，他才強行將頭轉了過去。
彼得捏著照片邊緣的手指緊了又緊，最後還是將這張照片再次塞回了床下，這一次，他將照片放到了枕頭下面。
他沒有看到，在轉身的同時，那個被注視了許久的的二樓臥室，明明沒有開燈，卻突然閃過一瞬的亮光，僅僅過了不到四分之一秒，那微弱的白光便又消失了。
可能是心中的思緒太多，今天受到的觸動太大，彼得並沒有注意到這一細小的異動，而是拿著手機躺到了床上。
枕著放在照片上面的枕頭沉沉睡去。
其實在五年前，他床頭櫃上擺放著的照片一直都是這個拿著甜筒的黑髮少女。
派克叔叔知道，梅嬸嬸知道。
只有露絲不知道。
**
這一晚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夜，體驗著多種巨變，懷揣著複雜心緒的並非只有彼得一人。
有人在寒冷的夜晚，走過淩晨也依舊喧鬧的街頭，鴨舌帽下的他神情與周圍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落寞孤獨。七十年後的世界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而他熟悉的人正在逐個離他遠去。
他感覺自己終將孑然一身。
有人在高樓的頂端，對著電腦調出了所有自己正在監控的人物的視頻，查看他們的動態。他捏著杯角將今晚發生的一切當做電影來看，當看到自己的隊友被一個高中生用蜘蛛網封住了嘴巴後，他笑倒在沙發上，連忙喊自己的女友來一同欣賞這千年難得一見的畫面。
可他的女友在看完這一幕後卻並沒有如他所料笑出來，而是沉默半晌後，突然拉住了他挽起的襯衫袖扣。
「聽著，托尼，我……我想跟你談談。」
還有人則是將手機的鈴聲提示開到了最大，他躺在床上對著手機螢幕發呆，一直在等待著那個佔據他所有內心的女孩回復他的資訊。
可在他將全部有關『蜘蛛俠』的新聞和視頻全都看了一遍後，也沒能收到女孩的消息。
他開始猶豫，是否應該打個電話給女孩。
***
而那個與眾人今晚的經歷全有著重要關係的露絲，在送走史蒂夫後，遇到了她從出生至今十六年來的最危險的一幕。
一個手持發著藍色微光權杖的男人在一陣白光後，突然出現在露絲的臥室內。
他身著不像是人間能夠找得到的絲線製成的衣服，在沒有光線的照射下散發著點點金光，腰部與腿被黑色皮革緊緊包裹著，渾身上下被各種雕刻繁複的金飾點綴，身後披著綠色的披風。
微光送來的男人站在窗戶邊，隨著他的出現，屋內的氣息變得立刻不一樣了，但具體哪裡不一樣露絲又有點說不出來。
男人抬眸，眼內流露出片刻的迷茫。
但這迷茫在當他轉身看到屋內露絲的後，便被立刻打散，他冰冷的目光鎖定了她，端詳。
在打量了露絲片刻後，稍稍歪頭，薄唇輕啟：「你還記得我嗎，人類。」
『當然記得！』
露絲差點脫口而出！
『洛基！』
離他只有兩米遠正站在屋子正中間的露絲，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其實就想拔腿逃跑，所有血液都已經倒流至了腳底。
可理智讓她沒有輕舉妄動，她選擇慢慢地回答對方的問題，然後再挑選逃跑的時機。
「記得……」
她遲疑道。
露絲抬起了右腿，緊張地向後稍稍移了兩步，在看到洛基的眼睛並沒有看向她那個不安分的腿後，她繼續說了下去。
「你就是那個……」
她身子微微向□□斜，左腿也開始向後移動，此時的她已經快要接近臥室門了。
「找我占卜卻欠錢沒給的傢伙！」
在心中估算著位置已經差不多的露絲，突然加快了語速，然後迅速地轉身打算逃跑。
她的身後就是二樓臥室的房門，只要打開門順著樓梯衝下去就是大門。
雖然露絲不知道洛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的屋內，但見多了巫師也見多了超級英雄的她此刻並不打算浪費時間思考這種問題。
只要知道他來意不善就夠了！
逃命要緊，逃命要緊！
露絲是這麼在心中盤算的。
只可惜無論露絲心裡打算的再好，逃跑路線規劃的再周到，沒有魔力只能以麻雞最基本的方式——用腿逃跑的露絲，就算是短跑冠軍，也比不過擁有神力的洛基。
只見上一秒，那個有著似波浪垂於胸前烏黑濃厚卷髮的男人還沉著臉，不悅地站在窗邊。下一秒，他便拿著權杖瞬移至了馬上就要伸手觸摸到門把手的露絲面前。
她馬上就要摸到把手的指尖觸到了一片冰冷的鎧甲上，露絲吃痛的將撞紅了的手指蜷縮收回。
男人擋在了她和希望之門的中間，瘦高的他居高臨下地看她，帶著君王看待子民的眼神，但不是愛意而是藐視眾生的輕蔑。
「想逃？」
他薄唇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語氣鄙薄。
『明明剛才在她有所動作的時候，這個男人根本沒有發現啊！為什麼他能夠截住她逃跑的路線。』
露絲腦內警鈴大震。
『不知道在這裡喊救命，彼得能不能聽到。』
看著正自上而下看著她的洛基拿起手中的權杖，貼近她，露絲連忙張開嘴準備大喊救命。
可惜，露絲還沒能將『救命』大喊出來，也還未將對洛基帶來的震撼思考完畢，那個中間鑲嵌著藍色寶石造型線條猶如鳥般的權杖尖部，直直地戳向了她的胸口。
伴隨著這一動作，露絲的眼睛突然發生了改變。
——隨著黑色瞳孔逐漸增大的變化，最終一雙眼睛全都被黑色覆蓋，沒有眼白的存在。
她明淨的雙眼失去了原本的光澤，她的眼睛不再有光亮。
月亮被烏雲遮蓋，天空漆黑一片。
而那聲還未能喊出來的『救命』，也永久的卡在了露絲的喉嚨之中。
一股奇異的感覺逐漸湧上露絲的心頭。
那些偶爾在不經意間冒出來，卻又迅速被她壓下去的那些念頭，此刻一個個如雨後春筍般不停地向外冒出。
這些可怕的聲音叫囂著，向露絲的大腦和內心進軍，像是要將真正的她擠出去一般，瘋狂佔據她的大腦。
露絲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有無數雙手在露絲背後推動著她的背，她的嘴巴不像是自己的，她無法再出言反駁那些可怕的聲音。她的腳也不像是自己的，她動彈不得。
有人在她耳邊告訴她，讓她去做一些她平時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
「不要再壓抑自己！」
更可怕的是那耳邊竊竊私語，說話聲就是她自己的聲音。
她變得非常乏力，她覺得自己即將要失去主導權。
露絲並沒有堅持太久，真正的她便失去了意識。
而在她失去意識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幕畫面，便是那個用權杖指著自己心口的男人，在見到她此刻痛苦到開始扭曲的面容後，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
他翹著唇角，露著雪白的牙齒，眉宇舒展，笑的十分舒暢。
像是看到了在他指尖跳舞的螻蟻，邪氣從他碧綠的眼睛中溢出，直勾勾地盯著她。用如同他的面容一樣可以魅惑人心的聲音，戲謔她道。
「這就是你，得罪神的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打起鼓來，搞起事兒~~下章個人認為是甜甜噠！雖然要搞事兒！
#請期待女主與眾不同清新脫俗的黑化方式hhhh#
11月3號0點（也就是明晚12點）入V，萬字更新掉落！希望小天使們多多捧場，支持正版。雖然有一部分小仙女們要離開我啦，但是還是很感謝近期有大家的陪伴啾啾啾。
然後到時候V章下前二百條留言，都有紅包#作者是不是很大方，有沒有更愛我一點#
第17章 占卜第十七卦
*
再次清醒的露絲, 是在一個有月的夜晚。
她左手拿著潘趣酒，右手拿著手機, 下巴擱在某個人肩膀上，雙腿叉開在他的腰上被他用胳膊架著，她整個人趴在某人的背上。
胸部緊緊地貼著他寬厚的背部。
這讓剛剛清醒的露絲嚇了一跳，原本搭在對方肩膀處的胳膊向後一抽, 上半身向後傾倒，似乎是想要擺脫這樣的姿勢，但她的雙腿還被對方緊緊地架在腰間。
這導致她的掙扎不但沒能從對方的背上下來, 反而是潘趣酒灑了自己一身, 整個人差點頭著地摔下去。
「小心！」
背著她的人驚呼一聲，以正常人無法企及的速度在她與地面從一百八十度變成了九十度後，又從九十度即將變為零度時，迅速地轉身。
彼得將原本放在她左腿上的手轉為了右腿, 又將右手放到了她的背下, 輕輕一帶，將差點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露絲扳了回來。
露絲的鼻子撞到了那個人的胸口, 聽著他剛才驚呼的聲音, 伴隨著她差點摔倒的動作，一切的一切都讓她那顆剛剛蘇醒的心臟猛烈地跳著。
像是快要從胸腔向外跳出一般, 她幾乎能感受到口中的腥甜氣味。
下一秒, 從舌尖開始蔓延開來的疼痛終於讓露絲反應過來了，那股腥甜的來源並非是她太過緊張產生的臆想，而是由於剛才掙扎的動作咬破了舌尖, 是確確實實存在的血腥味。
「嗚……」
察覺到了這個事實的露絲眼睛瞬間就濕潤了，她可憐巴巴地看著緊張地摟著她腰的彼得，捂住了嘴。在注意到舌尖的傷口之前，她根本沒有感受到多麼疼痛，可當她注意到後，那個傷口就像是突然敏感了起來，越來越疼，越來越疼。
疼得露絲直蹙眉。
她原本在掙扎的時候發現背著自己的人是彼得後，還打算問他一些事情。比如，為什麼她會在暈過去後，再醒來是和他出現在臥室外面，而且是街上。
比如，為什麼他會背著她，兩個人明明幾乎沒有在彼得不是蜘蛛俠的情況下，有這麼親密的姿勢。
再比如，現在是哪年哪月哪日？她的身體有沒有在那個可怕的思緒指使下，做出什麼傷害人的事情，過分的事情？
露絲有一大堆的問題想要問彼得，但現在的她不僅沒辦法開口，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被這種痛感給擠到了百里開外。
舌尖簡直是人渾身上下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了。
「怎麼了？」
聽到了露絲吃痛地嗚咽聲，彼得皺起眉頭，略微向下蹲身，連忙將她從懷中放到了地上查看著她的傷勢，語速又快又急。
「受傷了嗎？露絲？別捂著嘴，讓我看看。」
此時的他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將露絲的手從她的臉上拿開，然後抬起露絲的下巴，仔細地瞧著。
「沒……嘶……沒事。」
露絲輕輕拍了拍彼得放在自己下巴處的手，她此時說話的方式就像是嘴裡含著一塊滾燙的山芋一樣，說一個詞就忍不住要『嘶嘶』倒抽一口涼氣。
「你咬著舌頭了？」
彼得的嗅覺很敏銳，一陣微風吹過，他便聞到了那混進風內幾不可查的微弱的血腥味道，這個味道配上眼前女孩一會兒捂嘴，一會兒痛的直流眼淚的模樣，他立馬就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你讓我背你回來的，為什麼在睡醒後卻像是一點都不知道這回事，被嚇到差點從背上摔下去。酒也被你灑了一身，杯子也摔碎了，如果不是聞得到那裡面確實沒有酒精的話，我恐怕都要懷疑你喝醉了。」
見露絲鬱悶地點頭，彼得有點想笑。
可當他看到，露絲伴隨著點頭的動作，有一滴淚珠順著她的眼尾流了下來滑過臉頰，他的笑意立馬就被嚇了回去，再次緊張了起來。
「很疼嗎？來把嘴張開，讓我看看。」
彼得再次蹲了下去，雖說他只比露絲高了一個頭而已，但少女一直耷拉著腦袋實在不方便他去查看傷勢，又不好叫正疼得難受的她抬起頭，於是他體貼的蹲下去，查看少女的傷勢。
露絲順從地張開嘴，伸出嫩粉色的舌尖，果然上面有一個細小的口子此刻正在向外慢慢地滲血，但幸好，傷口不大，應該只是被她的一顆牙齒咬到。
可由於咬的位置非常刁鑽，正是整個舌頭上最薄最嫩的舌尖頂部，再用力一點可能就會把舌尖咬下一小塊肉了，所以痛感也比咬到別的地方要大上十倍。
「沒事，傷勢不嚴重，一天內應該就會癒合，一會兒你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彼得站起身子，向她講述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不過你現在需要先止血，傷口雖然很小，但它還在向外滲血。你把舌尖上顎，或者用舌尖抵住臉頰就好。哦不對。」
彼得突然笑了一下，拉過露絲的手握在手心，向前邁步。
「你還是用舌頭抵住上顎就好，我怕你在抵住臉頰的時候，牙齒再一次咬到你的舌頭。」
他調侃露絲。
可露絲卻在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的時候，便愣了一下，而後觸電般地將手用力地抽了回來，她並沒有跟著彼得繼續往前走，而是用舌頭抵著上顎，站在了原地。
「怎麼了？」
彼得也被露絲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但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道歉。
「對不起，生氣了嗎？我剛才不應該對你開玩笑的，明明你現在那麼難受。」
可他卻誤會了露絲的意思，還以為是自己的玩笑開過了頭，才讓正在難受的她突然發起脾氣。彼得一邊道歉，一邊伸手想要拍拍露絲的頭頂，他一般都是用這個動作來安撫露絲的，他以為這次也一樣，只要拍拍露絲的腦袋之後她就不會生氣也不會難過了。
可露絲卻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頭向旁邊一偏躲開了他的手，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就在差點腳跟踩到摔碎的玻璃杯上時，才停下了腳步。
她就像是一個受驚的兔子，先是被背著她的他嚇得咬到了舌頭，緊接著被他牽起手的舉動嚇得抽回了手，現在又躲開了他的手，像是非常排斥跟他的身體有任何接觸一樣。
『今晚的露絲好奇怪。』
彼得納悶的想著。
『那杯蘋果潘趣裡是不是加了酒精？雖然國家一直有規定未成年人不能飲酒，但剛才的Party並不是學校舉辦的，那是格溫家的Party，很有可能加入了少量的酒精，難道露絲對酒的敏感度那麼低？』
他的手此時僵在半空中，手心朝下的位置原本應該是黑髮少女的頭頂，此刻只是一團冷氣。
而那個一蹦半米遠的黑髮少女，正在用警惕地眼神狐疑地盯著他的動作，那樣子像是在看待一個圖謀不軌的人似的，眼神令彼得非常尷尬。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彼得伸出去的手收回也不是，繼續擱在半空也不是，最後手指在空中抓緊又鬆開後，似是不在意般將手收了回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問道。
「怎麼了？你……看起來有點奇怪。」
他言語之間有些抱怨的意味。
『就像是喝醉了一樣。』
彼得的這種語調也讓露絲有些發懵，她看著眼前的彼得像是在看到了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無論是他莫名其妙的親近動作，還是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展現過的抱怨口氣，都讓露絲感到陌生無比。
彼得很少在不穿蜘蛛衣時對她有這麼親密的肢體動作，更不會用那種調侃的語氣跟她講話。
「是你怎麼了才對……」
露絲用舌頭頂著上顎說話，雖然口齒不清，但匪夷所思的樣子卻展現的淋漓盡致。
「為什麼……你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你為什麼要背我，為什麼那麼自然親密的拉住我的手，為什麼還會調侃我，就連摸我的腦袋……雖然以前你也經常會拍我的頭頂，但，但跟這次不一樣。」
「……」
原本在開始是以為露絲可能睡得有些迷糊了沒能反應過來的彼得，在聽了她一長串的問話後，終於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她可能不止沒睡醒，還有可能真的在他沒注意的情況下，在Party上喝了摻有酒精的潘趣，雖然整場Party他幾乎都和她在一起，但彼得也不能保證自己真的注意到了露絲的每一個動作。
再加上，回憶起當間格溫曾找他離開說了一些話，可能露絲就是在那個時候喝到了酒。
「哪裡不一樣？」
已經把露絲當做喝醉了的彼得，此時也不再對她排斥的舉動耿耿於懷，而是好奇地順著她的話問下去，他也很好奇露絲口中的『不一樣』是怎麼回事。
「就是……你以前對我做『摸頭』的動作時，很平常，就像是朋友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是，剛才的……」
露絲說一句話停頓了許多次，像是在斟酌著語句該怎麼說才更加合適一樣，支支吾吾半天才想好了接下來的話該如何說。
「很溫柔，也很親密，像是超出了……超出了我們現在的關係。」
「超出……關係？我們現在的關係是什麼？」
彼得一臉懵逼，他摸著自己鼻子的手正如他現在的摸不到頭腦的思緒一樣，放置了頭頂撓了撓腦袋上的頭髮。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他看似小心翼翼地提醒露絲。
「這樣的動作……很逾越嗎？」
彼得的這句話猶如驚雷劈中了露絲的全身，將她整個人劈焦了一般，所以的神經系統都隨著他說出口的話失去了反應能力。
「你和我……已經……在一起了？」
露絲不可置信的重複彼得的話，在她將這句話重複過後立刻連連搖頭，梅嬸嬸特意為她挽好的黑髮被她此時用力搖頭的動作甩散。
『不可能在一起啊。』
『是不是她誤會了彼得的意思？』
為什麼清醒之後的她像是失憶了一樣，就像是看連續劇少看了劇情最為緊湊的兩集，直接跳到了結尾一樣。
「哪種『在一起』？是我想……的那種嗎？我們難道，難道交往了嗎？」
不知道將這句話說出口對露絲來說是有多麼的艱難，她磕磕巴巴地將這個問問句出口，在說道『交往』一詞時又再一次咬到了她的舌頭。
只是這次，震驚讓她的痛覺變得遲緩，她完全沒能察覺到自己嘴中新增添的傷口，而是愣愣的看著彼得，想要確認她剛才的問話。
「對，是交往，我們交往已經有一周了。」
彼得看起來比她還要納悶，他確認了露絲的說法後，不安地看著露絲，問道。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怎麼看起來像是不記得了，如果是因為今晚格溫在Party上找我談話的事情的話，我想我可以解釋的，真的。」
說著他伸出手想要拉住露絲，卻被露絲再次躲閃開，她只是機械般的重複彼得的話。
「我們……交往……一周了？」
露絲的表情如同她的內心一樣茫然。
「可是我全都不記得啊，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彼得？我一點都不記得。」
她的抬起頭看向彼得，雖然表情茫然，但是語氣卻是出乎尋常的認真。
「真的，我一點都不記得。」
露絲連她跟彼得已經交往有一周的事情都不記得，更別說他口中的什麼『Party』，什麼『跟格溫談話』了，雖說此時的她再次看向彼得和自己的衣著，都是用來參加聚會時才會穿的正裝，但這也無法讓她接受『交往』的事實。
即便這是她一直以來期待的事情。
但沒有這一周記憶的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
#我以為醒來後的我會毀滅世界，結果世界不僅好好地，我還心想事成和暗戀對象成功交往是為什麼？#
#總覺得這是夢但是我能清晰的感知到舌尖傳來的痛感怎麼破？#
#頭腦太亂，好想捋一捋卻不知道從何捋起，請問這個電視劇可以倒帶嗎，我想把沒看的那兩集補上！#
露絲的OS非常抓狂。
而面對看起來有些呆呆傻傻的露絲，發覺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非常認真的彼得，猶豫再三，謹慎地開口問道。
「你不會……是想跟我分手吧？」
此時彼得的笑容，顯得非常勉強。
#女朋友咬到舌頭後就不記得我們正在交往了怎麼辦？#
#請問這是最新的分手方式嗎？#
他的OS，也很絕望。
**
「你如果還在因為今晚Party上，格溫找我去談話這件事情生氣的話，我想我真的可以做出解釋的！」
彼得非常焦急，但這一次想要伸手拉住露絲胳膊的他，在伸出手的瞬間又快速的收了回來。
像是回想起了剛才幾次女生的躲閃，與對身體接觸排斥的模樣，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就知道你剛才生氣了，可你還憋在心裡，但我發誓不管你是因為哪點不滿才使你產生了用『假裝失憶』來同我分手的想法，我都可以解釋的，只要你說出來。」
他看起來很急切也很不安，露絲對交往的事情的『賴帳』像是嚇到了他，他幾乎已經確認露絲是因為吃醋所以才會假裝失憶，而且認為這個吃醋理由很不合理，他絕對可以對此作出解釋。
但她的回答遠遠超出了彼得的想像。
「停停停，停下。」
露絲一隻手按著她的太陽穴慢慢地揉著，另一隻手伸出食指豎著放在了自己的嘴唇前，制止了他越說越多，也讓她越來越迷惑的話語。
「你先別說，先聽我說，我是真的不記得這一周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在向彼得解釋的同時，捋清楚自己雜亂無章的思緒，錯過了自己一周人生的露絲，決定先從那天晚上被洛基控制住心靈說起。
待她解釋清楚了『前因』，再讓彼得告知她接下來的『後果』。
這樣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會明晰。
「在那天隊長離開後，一個叫做洛基的男人，握著一把造型非常奇特的權杖突然出現在了我的屋內。那個洛基是之前有一次占卜的時候，我蔔算出他接下來的一次『戰役』會失敗，而且是大敗，然後拿到結果的他就很不開心，不僅拖欠了我的錢，還用非常憤怒地眼神看著我。」
彼得並不知道洛基是誰，露絲之前怕他擔心，所以並沒有將這個經歷告訴他，現如今她講的話既然是與洛基有關，露絲覺得還是應該把這些都補充給彼得才好。
而隨著她的娓娓道來，彼得也從一開始的焦躁，變成了認真聆聽的態度。
並且在露絲說話的同時，他沒有插嘴，打斷過她的任何一句話。
即便在聽到她說自己被洛基控制的時候，想到她曾經離危險那麼近的時候，他緊張地將手握成了拳頭。
那他也沒有開口打斷露絲，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聽黑髮少女歪頭邊想邊告訴他所有的事情，在他從她家裡離開後，以為她已經安全實則卻發生了那麼危險的事情。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在那種近乎『瘋狂』的思維將我快要擠出身體的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可能。」
露絲癟著嘴，聲音飄忽，即便現在的她就站在彼得身邊，而且看起來周圍一切正常，她也沒有身處危險當中，但當她想到之前的事情後，還是非常害怕，也很擔憂。
「我以為在那種可怕思維的控制下，我會做出許多不利的事情。我當時真的很害怕，就包括清醒後的那一刻，我滿心的感覺都只有『完了完了，我究竟傷害了多少人，我究竟都做了些什麼』的念頭。」
即便是現在的露絲，依舊抱著這樣的想法，她想問彼得在這些天來她究竟做過些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沒將所有的話說完，她只好先將這些問題都壓到心中，把其他的話先一口氣說完。
「我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被你背著，也沒想過我會跟你交往，所以更不會有因為吃醋所以假裝失憶要賴帳的這種想法。」
畢竟……
「畢竟，在我心裡一直都覺得你喜歡的是格溫，我怎麼會因為她吃醋鬧脾氣呢。」
她原本是看著彼得將這些話講出的，但在提到格溫以及對彼得的感情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心煩與難過再次湧現至她的心間。
露絲低下頭，錯開了彼得正注視著她的眼睛。
「我根本沒辦法相信你說的『交往』，因為我從來沒想過會有這種可能，我現在的頭腦和思緒非常混亂，因為我的記憶就停留在洛基用權杖控制我心靈的那一刻，再醒來就是剛才了。」
她的語氣也隨著她的心情開始變得急躁。
「為什麼，我這些天究竟做了什麼，我根本不知道，全都不知道。我以為自己會傷害格溫，我還以為自己會去打擾你，不再克制自己的感情，招你厭煩。我想過醒來後你會對我拒之千里之外，我想過醒來後格溫，哈利，全都不再把我當做朋友，我會被你們排斥在外。」
這些都是她產生過得想法。
「我甚至還想過，會不會格溫的死因就是我造成的，是不是就是被控制了心靈後的我，內心冒出來了許多類似『嫉妒』的壞念頭，所以格溫會死亡的占卜內容與我有關，說不定我就是那個害死她的兇手。」
一切糟糕的可能性，她全都想過。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再次醒來後，她會趴在彼得的背上，而且他會濃情蜜意地拉著自己的手調侃自己，用只會出現在戀人身上的眼神溫柔地注視著她。
也沒有想過格溫不僅好好的活著，甚至還開了Party喊了他們去參加，而他們此時正巧從那裡回來。
更沒有想到的是，彼得會那麼緊張她，以為她因為他跟格溫說了一會兒話而吃醋，還要對此做出解釋。
「現在一切發生的我都沒想過，我根本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我好難受，彼得。」
露絲的頭越來越痛，越是去想這些事，她的太陽穴就跳的越歡。
如果只發生其中一件事還好，可是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同發生，每個都要去想，又不知道先從哪裡開始想的感覺實在是不妙，露絲心口堵的死死的，完全沒有一覺醒來就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的喜悅，反而對此有種不真實感，還有點害怕的不安感。
正當她快要開始鑽牛角尖的時候，彼得突然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她的身邊，彎下腰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要急，我來告訴你。其實就在你被控制心靈的第二天，我們就在一起了，所以你沒有記憶的只有一周而已，這一周發生的事情我全都告訴你。」
他的語氣極度輕柔，像是怕驚嚇了露絲那脆弱可憐的神經一樣，他拉著露絲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用像是散步閒聊的語氣為她補習這一周兩人之間關係發生變化的原因，以及她不記得的每一件事情。
大到關於格溫的福靈劑已經穩妥的交至她的手上，她此時活的好好地一點危險都沒有。
小到她最近的脾氣古怪，經常哭鬧撒嬌，只要彼得和格溫說幾句話，她就會癟嘴不樂意，一副想哭又要忍著的模樣，等到格溫走後她就會在彼得面前爆發出來。
彼得回憶著當時露絲的模樣，嘴角微微彎起弧度。
「那一周的你跟平時變化很大，就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
『突然變了個人？』
聽著彼得的話，露絲有些著急，連忙問道：「什麼轉變，我做了什麼嗎？」
她還在緊張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是不是我挑撥了你和格溫的關係，所以你才會和我交往？而且我在挑撥了你們的關係後，還像你說的那樣經常做無理取鬧的事情，我是不是還做了很多壞事。」
一連串的猜測從她的嘴裡問出。
「沒有沒有，你什麼壞事都沒幹，真的。」
彼得趕忙否定了她的話，就像是撫慰一隻炸了毛的貓咪一樣，輕輕拍撫她的背，而令他有稍許驚喜的是，這次露絲沒有在拒絕他的接觸。
「你只是沒有以前那麼懂事，你會撒嬌，會生氣，你不再忍耐我不合適的舉動，你不再壓抑自己的心情。但你絕對沒有傷害任何人！更沒有傷害格溫！」
他寬慰著露絲，在看到她仍有懷疑的眼神時，不用等她開口，便將她要問出口的話解釋了出來。
「就包括我們為什麼會交往，也不是你利用手段，那也是我提出來的。」
「是我對你告白，是我對你和哈利之間的關係吃醋，是我本來對格溫就只是好感，這些年來我一直喜歡著你，也是我去找格溫說清楚這些事情的，你什麼都沒做，真的，你只是在第二天突然變得冷漠，想要離我離得遠遠的而已。」
彼得所說的內容又都是露絲沒有想過的事情，但她這次也沒有打斷彼得，因為她想問的話，彼得已經全都告訴她了，就像是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一樣。
「你什麼壞事也沒做，雖說那個洛基說是將你的心靈控制，雖說你覺得控制了你的心靈的都是一些可怕的想法，是一些你平時拼命壓抑下去的想法。但我覺得這不過就是將你心中的另一面展現出來了罷了，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
「真的。」
……
「被壓抑的是你本就應該發洩出來的心情，能夠發洩出來很好，那並不是你的錯，你本來就不應該將它們藏在心裡。吃醋，不開心，軟弱，都沒關係，這些本來就是常人都會有的感受，你根本不應該覺得丟人。」
……
「況且我覺得，露絲的另一面也很可愛，一點都不壞。」
……
從Party回來的路原本很遠，但其實彼得已經背著露絲走了很久了，兩人在一邊走一邊說話的過程中也沒有一個人注意過時間的問題，不知不覺間，露絲和彼得就走到了家門前。
露絲沒有再說話，安靜的聽著彼得說話。
「我還挺喜歡那樣對自己心情不加掩飾的露絲。就比如今晚，我在被格溫叫走談了一會兒話後，你看起來就很不開心，回來鬧著一定要讓我背著你走，還不能用蜘蛛絲，必須一步一步的走回來。」
說到這裡，彼得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結果要求我走慢點的是你，最後在我背上睡著的也是你，這樣的露絲難道不可愛嗎？哪裡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
彼得自顧自的說著，直到走到了家門前將最後一句話也說出口後，才察覺到身旁女孩的不對勁。
——她的肩膀在抖動，還時不時的吸一下鼻子。
——她哭了！
「為什麼會哭？！怎麼了露絲？是我剛才說錯了什麼話嗎？」
彼得站到了露絲面前停了下來，用雙手捏住她的肩膀，感受著少女一下下的抽噎他才意識到露絲真的哭了，而剛才他說的似乎太過投入，一旦回憶起來就說個沒完，所以竟沒注意到她在哭泣。
「我……」
露絲低著頭，啞著嗓子回答。
「我還是覺得自己搶了格溫的男朋友，她那麼好，明明你也是喜歡她的，雖然你沒有說過程是怎麼樣，你一直說都是你主動，但格溫一定很難過。」
「……原來是這樣。」
聽著露絲的回答，彼得松了口氣，他向露絲解釋道。
「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了對格溫的好感，或許說在曾經我喜歡過她，只是後來我又喜歡上了你。這跟你無關，聽到了嗎？」
「而且我只是邀請了格溫一起參加舞會，我並沒有跟她成為男女朋友，在第二天我向你告白之前，就去跟格溫說清楚了。而格溫也表示理解，你放心，我是將一切都處理好了之後才會向你告白的，你完全不用擔心這些事情。」
雖說他後來還答應了格溫，以後只要有事情他一定會第一個去幫助她。
彼得自認為解釋的非常清楚了，可露絲還是哭個沒完，而且有越哭聲音越大的趨勢，這可嚇壞了彼得。
「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他急的手足無措，能說的他都已經說過了，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才好了，他只能一遍遍的去問哭泣的少女。
「是不是我哪裡說的不對，你告訴我，或者怎麼樣你才可以開心？你只要說出來我就會去做。」
只要露絲能夠開心，能夠停下哭泣。
「可是我都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擁抱……」
聽了彼得的話，露絲突然抬起頭，滿臉淚痕的露絲既委屈又難為情的話語讓彼得愣在了原地。
「就連你的告白，我都不記得。」
露絲抬起手，委屈的抹淚。
「而且我覺得這也太完美了，你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了，格溫也沒有受到傷害，我也沒有做錯任何事，怎麼可能，這簡直美好的像是一場夢境。萬一我醒了怎麼辦，萬一睡一覺起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怎麼辦？」
竟然是因為這種願意所以露絲才會哭了那麼久。這讓彼得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心裡泛起了絲絲心疼的感覺。
「沒關係，沒關係的。」
彼得連忙哄她，用手幫著露絲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她。
「我明天去參加比賽，等我回來，等我回來這一周你錯過的所有的事情我全都補給你好嗎？」
露絲一直眯著眼睛抽噎，由於哭泣的理由太過幼稚，她臉羞得快紅透了，根本沒有勇氣去看彼得的臉，一直錯開視線。
「告白也好，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牽手，擁抱也好，甚至是親吻，我都補給你，統統補給你。」
所以露絲也就沒能看到彼得說話時，漲紅的那張臉。
#此時此刻突然有了心眼的彼得，並沒有告訴露絲其實這些天他們除了牽手，其他的所有動作都因害羞還未能實行#
#終於有了實行的理由#
#怎麼接吻才能顯得像是曾經接吻過，很有經驗的樣子#
「這不是夢，這都是真的，我能感受到自己對你強烈的感情，那是絕對不會錯的。」
「乖，別哭了。」
***
被彼得好不容易哄好的露絲由於害羞，道了晚安後連彼得的晚安吻都沒敢接受，就沖進了自己屋內背靠著大門。她用雙手按在胸口，感受著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快要衝破她的胸腔蹦了出來。
『彼得喜歡她。』
『她和彼得交往了。』
『格溫根本沒有受到傷害，還表示理解，原來彼得也還沒有和格溫進行交往。』
知道了這一切的露絲對於那個可怕的夜晚一點恐懼的心情都沒有了，難過的，酸酸的，這種感受也都伴隨著彼得說了一晚上的甜言蜜語而消失不見，蕩然無存。
她開心的想要跳舞。
她還想要幫那個叫洛基的男人多占卜幾卦，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神明，但在現在的露絲心中，他儼然已經成為了能帶來好運的『丘比特』。
得罪了神明受到了『懲罰』的露絲覺得，如果洛基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的話，她一定會跳起來親他一口。
「嗡嗡——」
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機此刻再次震動了起來，其實從她清醒之後手機就已經響了多次了，但露絲始終沒有心情去看它的內容提示，如果不是這次再次響起新的短信提示，她可能就將自己還有一大堆新短信沒看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畢竟剛才的她一直在期待彼得對她的告白，哪兒有功夫去想什麼手機短信。
露絲一邊深吸了幾口氣，企圖壓制住興奮地心情，一邊打開手機，查看短信。
那讓她久久無法壓抑的興奮心情在當她查閱了幾則短信後，全都冷靜了下來，那些短信就像是幾盆冷水一樣潑到了她的身上。
哈利來短信告訴露絲，他的父親生了重病，公司似乎牽扯上了重要的官司，這一切似乎還和蜘蛛俠有關，他很難受卻不知道找誰說才好。
關於哈利的事情，彼得只是寥寥提了幾句，大意是哈利對她告白了，而彼得也就是因此吃醋才會向她告白的。
可並沒有告訴她他最近過得這麼不好。
露絲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記錄，哈利給她發過許多資訊，可是她竟然一條都沒回復。
格溫來短信告訴露絲，她現在心情非常難過，雖然她想要祝福露絲和彼得，但為什麼露絲不相信她。還問露絲是不是只要她徹底遠離彼得，露絲就會同意和她和好，她真的不捨得這個的朋友，希望露絲不要再對她這樣冷漠。
這些依舊是彼得沒有告訴她的，他明明說格溫不難過，說格溫過得很好，也說她沒有對格溫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格溫會給她發來這樣的短信？
露絲用手指滑動手機螢幕，翻找著自己之前與格溫的每一條資訊，可是依舊和哈利的一樣，只有格溫不停地給她發資訊，而她一條都沒有回復。
她心中疑竇叢生，用五分鐘的時間將所有的短信全都查閱了一邊，結果讓她驚訝的合不上嘴。
在這一周內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另一個她不僅答應了要幫所有的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占卜一遍命運，還以非常『黑心』的價格賣給了托尼·斯塔克一大批魔藥。
內容有『吐真劑』，『生骨水』等之類的中級魔藥。
她開的價格非常昂貴，比如小小的一瓶『吐真劑』，她就向斯塔克開出了十萬之高的價格，更可怕的是，在對方用過她寄去的試用品後，一連訂購了有十瓶之多。
現在的她還欠著他們不少魔藥，明天就是交貨日期了，斯塔克發來了好幾條資訊催問她『做出來了嗎？』以及『做出來幾瓶了？』。
這讓露絲嚇了一跳，按道理，雖然她動過要用魔藥賺錢的念頭，但她一定不會將魔藥賣給鋼鐵俠這種人，她對他的印象非常不好。
『看樣子在彼得不知道的時候，我做過許多事情，許多他根本沒想像到的事情。』
露絲一邊查閱著短信一邊走進平時用來熬制魔藥的地下室。
可想了想一瓶魔藥收取如此高昂的價格，卻又讓露絲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為太討厭托尼·斯塔克，所以才會以這樣的手段去報復對方。
這樣想似乎也非常合理。
雖然對方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被報復的感覺，相反對此還非常滿意，一直催促著她快點做出來，並且詢問她是否還有別的好用的『藥劑』。
『果然是有錢人。』
露絲在心裡想著，推開了地下室的大門，一進門就被草藥的芬芳撲滿了鼻腔。
向來喜愛藥材味道的她忍不住使勁嗅了嗅。
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一直趴在彼得身後的緣故，露絲總覺得在吸鼻子的時候她聞到了自己身上，似乎沾染了彼得的氣味。
而且似乎味道濃厚，明明在地下室外時，露絲並沒有聞到這股味道，可在推開地下室門的一瞬間，彼得的味道伴隨著那股草藥的芬芳一起向她襲來。
她只好再次深吸鼻子用力的去嗅那些氣味，結果卻發現了令她吃驚及擔憂的事情，彼得的味道竟然濃厚到快要蓋過了這些草藥的氣味。
露絲不解，這不是正常的味道。
她一邊翻查著草藥一邊看著手機短信中，斯塔克他都訂購過什麼魔藥，有哪些是已經給他的，哪些是還沒有給他的。
她根據斯塔克的短信內容中說的草藥和量進行認真的比對，而後發現，這些草藥幾乎是一比一出現的。『另一個露絲』似乎將魔藥的用量卡的非常精准，但除了製作這些『要求內』的魔藥材料外，地下室裡還多出了一堆新的草藥。
以及多出了一個盛著滿滿液體的水晶試管。
翻看著那些藥材的露絲，突然心裡咯噔了一下。
先前問道彼得味道讓她產生的擔憂感再次湧現上了，這次她幾乎快要確定那種讓她想要逃避卻不得不面對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她拿著水晶試管的手指微顫。
『沒關係，這不一定是我想的那種魔藥。』
『味道可能只是巧合，畢竟剛才彼得跟我一起走了那麼久，身上會有他的味道也是正常的，絕對不會是因為這個魔藥的緣故。』
『我剛才之所以沒聞到這些味道，一定是因為當時的我心情太激動了，所以才沒能注意到這些事。』
『彼得是喜歡我的。』
『他說了，這不是夢，他是喜歡我的。』
在心中不停地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的露絲，終於鼓足了勇氣，她打開了試管的塞子。可還未等她將試管移至鼻子下方，一股濃郁的味道便從試管內飄散出來。
『彼得的味道。』
那股味道幾乎是在兩秒內便浸透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露絲的腿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原來這才是，彼得喜歡我的原因。」
露絲喃喃自語。
「不是因為他一直都喜歡我。」
「不是因為我突然不理他讓他心急。」
「更不是因為哈利對我告白刺激了他，他吃醋後才會對我告白。」
一切都是因為她手裡的這瓶魔藥。
——迷情劑。
那是魔法世界中最有效、最強大的愛情魔藥，它散發出的氣味根據個人的喜好而定，比如露絲此刻聞到的味道就是來自於彼得身上的氣息。
[我好害怕。]
[這簡直美好的像是一場夢境。]
[萬一我醒了怎麼辦？萬一睡一覺起來後發現，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怎麼辦？]
……
[這不是夢，這是現實。]
[我能感受到自己對你強烈的感情，那絕對不會錯的。]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到這裡還沒拋棄我的各位支持。
請不要緊張，不要緊張，不要緊張，看完這一章後，真的不要緊張，真的。
本來是打算留了個懸念，但真的怕不劇透你們就會哭出來……QAQ我可看不得我的小仙女們哭
PS：此處出現的權杖不是心靈權杖，權杖在上次洛基來攻略的時候就被收走了，但是咋說也是個神，神物很多的！以及後面會有失憶這一周發生過的事情！會解密！
這章下麵的前二百條兩分留言都有紅包麼麼噠！
肝了1W2字的我，已經神志不清了，癱倒睡覺，睡醒給大家發紅包。
然後本文不會拖節奏，我想寫的都寫完了就會完結，基本全是戀愛戲，可能和你們看過的其他綜英美同人不太一樣。畢竟就是為了寫戀愛戲才開的坑，請做好心理準備hhhh。
第18章 占卜第十八卦
『這就是你得罪了神明的代價。』
「呵……」
黑露絲一邊攪動著魔藥, 一邊回憶著洛基離開前對自己留下的那句話。雖然在她製作魔藥之前便已經搜查到了有關於洛基的所有資料，確認了他真的是神, 也真的有令人無法預估的強大實力和寶物。
但她依舊無法以嚴肅的心態去對待洛基。
每每想到他離開前故弄玄虛的那句話，黑露絲都會忍不住笑出聲音。
「不行，這一次我一定要忍住。哈——！」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深深地將氣排出, 「呼——！」
「畢竟剩下的……呃，荊棘薄荷並不多了。」
黑露絲儘量將自己握著魔杖的手變得平穩，為了熬制這鍋魔藥, 她已經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了。可是由於熬制這鍋魔藥需要的時間又長, 又一秒都不能離開坩堝，所以每到最後的關頭，黑露絲就會走神。
每每走神想到的人，還偏偏是那個無論從外表還是神力都不可怕的神, 一想到他在離開之前期待的樣子, 黑露絲就忍俊不禁。
這導致『用『攪棍』在坩堝內沿著魔藥邊緣順時針攪動三圈後，再逆時針攪動三圈, 手必須平穩。』的最後一步, 她總是笑到手抖。
為此浪費了不少魔藥，也浪費了不少時間。
看著窗外的天空已經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那無月的黑夜已經被從四面八方照射來的光線所擊退, 黑露絲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一旁地上放著的手機「嗡嗡」作響她也不管，一心撲在眼前的這鍋坩堝內。
「先順時針攪拌三圈……」
她嘴裡念念有詞, 魔杖貼著坩堝的邊緣，將一些稍稍凝固在邊緣的渣滓帶動，重新掉回了鍋內。黑色的藥汁隨著她的順時針攪拌的魔杖，漸漸變為薄荷的綠色。
她的魔杖每攪動一圈，綠色就濃厚一分。
——由於熬制魔藥必須要用明火的緣故，即使是回到了麻雞世界，露絲也不能隨便找個鐵鍋或不銹鋼鍋來代替，依舊要用那又厚又笨的坩堝。
幸好巫師界發明了可折疊又感受不到重量的坩堝，不然憑露絲的臂力，她甚至無法將坩堝從學校帶回家。
——而又因為，無論哪種魔藥在熬制的過程中，都有極強的腐蝕性，所以比起購買昂貴的『水晶攪棍』，巫師們更願意去使用自己有魔力永不會被腐蝕的魔杖去進行攪拌。
「嗡嗡——！」
地上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黑露絲忍不住微微皺眉，梅林保佑這些短信並不是一個人發來的，如果這麼多條短信都是同一個人發送給她的話，黑露絲恐怕會克制不住自己將對方拉黑的衝動。
畢竟現在才早上六點！那些短信從她開始製作眼前的這鍋魔藥就開始響個沒完了，究竟是多沒有素質的人才會在這樣的清晨以這樣的方式去打擾別人。
「然後，逆時針攪拌三圈……」
黑露絲並沒有為那個無禮的發信人分太多心思，畢竟這鍋魔藥她只差最後一個步驟就可以完成了，在這種時候『憤怒』也好，『開心』也好，無論是什麼樣的心情都容易影響她的技法，還有可能影響魔藥的藥力。
她必須用最平穩的心態，最平靜的心情，去攪拌這鍋薄荷綠的魔藥。
隨著黑露絲將話念出，她的魔杖也慢慢地從坩堝的『攪拌標記處』開始按照逆時針攪拌。同樣，隨著她攪拌的動作，坩堝內的魔藥再一次發生了巨變。
那鍋薄荷綠的藥汁變成了紫粉色。
她的魔杖每逆時針轉動一圈，坩堝內的液體就每改變一層顏色，直到她最後一圈也攪拌完畢，魔杖穩穩地停在了『攪拌標記處』後，紫粉色的魔藥渲染上了珍珠母的光澤。
伴隨著黑露絲貼著坩堝邊緣將魔杖抽出的同時，一股呈螺旋狀上升的蒸汽攜帶著獨特的味道，撲向了她。
『陽光的味道、汗味、緊身衣材質的味道、以及……』
黑露絲將魔藥倒入水晶瓶後，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彼得頭髮的味道。』
在察覺到自己的神智已經被魔藥帶得有些跑偏後，黑露絲極快的反應過來，她將另一手的瓶塞立刻堵住了水晶瓶的瓶口。
彌漫在地下室的味道瞬間減少了大半，這才讓她得以喘息片刻，要知道剛才被『彼得的氣息』僅僅環繞的她，感覺就像是被彼得牢牢地抱在懷裡，她的鼻子就像是正貼著彼得的胸前。
畢竟她的鼻腔充斥著的全都是：汗液混合著他的緊身衣的材質的味道。
那是彼得每次打鬥後抱著她回家時，她會聞到的味道。
「迷情劑終於制好了。」
黑露絲對著窗外照射進來的柔和白光，觀察著水晶瓶內魔藥的色澤。
——透亮，沒有殘渣，也沒有積澱。
這就是上乘魔藥的標準，顯然她手中的這瓶魔藥已經達到了『完美』的標準，一絲不差，分毫不偏。
『迷情劑』的威力強大，雖然它不能製造真正的愛情，但它能夠為服用者帶來一股強烈的癡迷感。
所以，黑露絲敢打保票，這樣一瓶『做工完美』的『迷情劑』，彼得只要小小的在唇邊抿上一口，他就會對自己陷入迷戀，無法自拔。
熬制『迷情劑』，這就是『另一個露絲』蘇醒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也正是由於這個，她才會在熬制魔藥的時候，一想到洛基便會頻頻發笑。
嘲笑。
「是神又怎麼樣？有著控制心靈的權術又怎麼樣？」
黑露絲輕鬆得將說出口的話哼成了歌，她將水晶瓶放到了自己的牛仔短褲的口袋內（在製作魔藥前她便將那不方便的睡衣換成了便服），又彎腰將地上響個沒完，此刻終於停下了震動的手機拿起。
「最後不依舊是參不透人類的心嗎？他真的高估了人類的邪惡之心。」
黑露絲搖搖頭，將有著彼得照片的手機鎖屏劃開，她歎了口氣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那傢伙自認為的最邪惡的念頭，也不過就是把彼得從那個金髮女生手裡搶走而已，這麼沒出息，又膽子這麼小……」
其實在熬制『迷情劑』時，黑露絲就可以猜到『那傢伙』如果看到這一幕，會怎麼反駁她。
『彼得喜歡的不是我，是格溫，我不能在他已經心有所屬的情況下將他搶走，況且……他根本不喜歡我，怎麼搶。』
懦弱、無趣、帶著沒用的善良。
最後委屈了自己。
「不喜歡又怎麼樣？」
對於『那傢伙』的想法黑露絲一點都不能理解，可能那傢伙如果可以感知到她的話，也會像這樣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喜歡也不過的是一種心情。」
「既然接觸過魔法，既然曾經是一名巫師，那就不要忘記自己的能力……能用魔法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彎彎繞繞那麼多，為什麼還要憋在心裡委屈自己，每天哭哭啼啼帶著一顆酸得能滴出醋的心有意思嗎。」
黑露絲唾棄白露絲。
[您有23封未讀短信，兩個未接電話，一個未連接視頻通話。]
劃開鎖屏後的黑露絲嚇了一跳，但當她發現那些資訊全都來自於『托尼·斯塔克』這一個人後，看著上面滿滿的對於她占卜的驚呼，再聯想到自己為了做這鍋『迷情劑』已經將史蒂夫今晚留給她的占卜費用花的乾淨。
黑露絲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誰讓你這麼不巧，這麼多資訊偏偏還真的都是你一個人發來的。」
她紅唇微翹，黑色的眼內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伴隨著這惡作劇般的笑意，她白皙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飛快的敲打著鍵盤，回復著那幾十封未讀的信件。
**
學校八點是上課時間，往往七點半的時候，彼得才會從床上爬起來。
仗著自己可以飛簷走壁不擔心堵車，更不用擠火車的彼得，從來不害怕自己會不會遲到，即使離上課只剩下半個小時了，他依舊慢悠悠的洗漱然後打著哈欠下樓。
「梅嬸嬸，今天的早餐是華夫餅嗎？」
彼得還沒走到餐廳，其實在剛剛打開臥室門的時候，他就聞到了蛋奶的香味。香氣撲鼻，一想到一會兒他還可以擠上奶油或者配上蜂蜜來吃，彼得胃裡的饞蟲立刻就湧到了嗓子眼。
極度饑餓的彼得一個躍身便突然出現在了餐桌前，雖然因為嘴饞他加快了沖向餐桌的速度，但彼得還是決定要慢慢的享用這頓早餐。
或許梅嬸嬸的廚藝不精，其他的食物做得或多或少都有些差強人意，但華夫餅不同。梅嬸嬸做得華夫餅味道絕對是皇后街最好吃的華夫餅，可以比得上街角的那家超市做得三明治。
而就算會遲到彼得也不擔心，大不了他就從學校的後門翻牆進去，他的速度可以快到連監控器都無法博捉到他的面部。
「早安，彼得。」
原本一切都被彼得計畫的□□無縫，偏偏在坐到了餐桌面前時，突然出聲的露絲將他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滿心早餐的彼得並沒有發現早就坐在餐桌前的露絲，他甚至發現了桌上被切了一半的華夫餅，都沒能發現用叉子將華夫餅挪到盤中的露絲。
他連忙扶穩了桌子，故作鎮定的和正在享用早餐的露絲打招呼。
「早安，露絲。」
彼得低著頭，用餘光偷偷觀察正在往華夫餅上擠奶油的露絲，他有些害羞。
似乎是睡前看了露絲照片的緣故，也或許是月光下的露絲太美的緣故，總之在他沉沉睡去後，一整個晚上大腦都沒有停止活動。
他做了三個夢，每個夢裡都有露絲。
——又或許說是每個夢裡只有露絲。
第一個夢是小時候的露絲，拉著他對他甜甜地笑，對他撒嬌。
第二個夢是失去魔法後的露絲，在街角對著蜘蛛俠的他放聲大哭。
第三個夢就是昨晚月光下的露絲，周身帶著月亮投射的柔光，像極了那只踏月消失的獨角獸，聖潔，美麗。
……
原本這些夢在彼得起床後，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可突然出現在餐桌前的露絲，將他的記憶全都喚了回來，那些畫面如潮水般向他的大腦洶湧而至。
彼得甚至還想起了在最後一個夢裡，他拉住了露絲的手，對她想要說些什麼。
可在他還未能說出那句話時，便夢醒了，醒來後的他直到現在也無法回憶起來當時在夢中他究竟想要對露絲說什麼，只記得那時候的他胸腔裡有一股強烈的感情在撞擊他，幾乎要將他的前身撞破。
會有這麼強烈的感情，那應該是非常重要的話才對。彼得皺眉努力回憶著當時的畫面，可正如指間沙一般，他追尋的越緊密，那記憶與感受就流逝的越快。
直至露絲下次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維時，彼得看著面前露絲為他切好了的華夫餅，竟再也想不起那種感覺是什麼了，連夢境都快再次忘記。
「我幫你切好了，還加了醬料。」
露絲眉眼彎彎地看他，體貼的指著盤內加了蜂蜜和奶油的華夫餅。
「你快吃吧，一會兒還要上課呢。派克叔叔已經開車上班去了，梅嬸嬸在把飯端上來之前就交代過我，一定要讓我催促你快點去上課。」
她顯然已經發現了剛才他在偷看她，因為她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些許紅暈。
「哦，好，好。」
彼得也很尷尬，他雖然不清楚昨晚的夢境究竟夢到了是什麼，但他清楚的是，現在只要看到露絲對他笑，他就會緊張，臉頰也會發熱。
即便不照鏡子，彼得也知道此時他的臉恐怕看起來與露絲無異。
他低頭將華夫餅遞到了嘴邊，正當他準備放入口內時，卻突然頓住了。他的手僵在空中，皺著眉用鼻子仔細嗅了嗅叉子上的華夫餅。
「怎麼了？」
露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彼得聽出了她的顫音，也通過餘光瞥見了她直直盯著叉子的雙眼。
「沒什麼。」
怕露絲擔心，彼得搖了搖頭，但他依舊在猶豫是否要將叉子放入口中。
畢竟……
彼得壓低了聲音，對露絲小聲抱怨，生怕被『廚藝不精卻耳朵很靈』的梅嬸嬸聽到。
「華夫餅上怎麼會有茉莉花的味道，梅嬸嬸不會將你的洗髮水也加了進去吧？」
……
作者有話要說： 《雷神3》太好看，太好看，太好看！五星推薦，洛基太可愛了，為了不劇透我就只說下面幾句話。
——笑點密集，全程無困意，賊甜，錘基不停發糖，看完會對抖森的可愛程度認知高上好幾層。
第19章 占卜第十九卦
*
最終, 混合了迷情劑的華夫餅被黑露絲從他手中奪走，彼得沒能吃下。
「你這麼一提, 我倒想起來了，似乎真的是這樣。」
面對彼得詫異的眼神，露絲將整盤華夫餅不慌不忙地倒在垃圾桶內，一本正經地忽悠他道。
「我給梅嬸嬸帶來的洗髮水好像被她順手拿到廚房裡去了。」
『真是浪費。』
看著垃圾桶裡散發著混合香味的華夫餅, 因熬夜而生出微微青紫眼袋的黑露絲有些可惜得想到。
**
黑露絲很鬱悶。
熬了一夜浪費了多少魔藥辛辛苦苦製作出來的迷情劑，到最後竟然根本沒能用上。
黑露絲很惱怒。
因為求而不得，所以在心中鋪墊了一晚上『如何得到彼得』的方式方法, 自以為選取了最有效也最易掌控的方法, 到最後卻發現對方早就喜歡露絲了。
兩情相悅，卻偏偏一個沒能發現自己的真心，另一個因為他的糊塗而傷心斷腸。
這讓黑露絲產生了片刻的迷茫，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和價值。
「你現在這裡等我。」
在校長室門口, 彼得鬆開了露絲的手, 他的左手握著門把手背對著門最後一遍詢問露絲。
「你真的想要在今天就銷假嗎？我是說，你不需要在家調整一下作息嗎？」
彼得打從心底不願意讓露絲來上課, 在他看來, 露絲連續半個月晝伏夜出，這樣的作息正常人根本沒法在一天之內就調整過來。
而且今早一起吃飯時, 她眼底那麼明顯的青紫色, 以及華夫餅的茉莉花味那麼濃厚她都沒能聞出，這都讓彼得非常擔心。
擔心她的精神狀況。
畢竟黑露絲現在怎麼看怎麼像是沒睡醒，腦袋渾渾噩噩。
「沒事。」
黑露絲笑眯眯地對彼得搖頭, 她伸出右手拍了拍彼得的胳膊意在安撫。
「我沒關係，昨晚睡了很久，你不用擔心我。我比較擔心的是這麼久沒來上課，我的功課該怎麼辦。」
雖然『那傢伙』確實一直很擔心露絲的功課，但她並不擔心。
在她看來，露絲未來的出路根本和學習成績無關，就算她的化學物理樣樣滿分，最終，畢業後能成為的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工人罷了。
辛辛苦苦勞碌一年賺取的工資還不夠她賣給斯塔克一瓶魔藥值錢。
「好吧，那我先進去找校長給你銷假。雖然他應該不會叫你進去，但以防萬一，你還是要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好嗎？」
彼得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他對露絲依舊是那麼體貼，對露絲說話時的語氣也依舊是這麼溫柔。
『難怪她會喜歡他。』
黑露絲點點頭，眼瞧著彼得進去將門關上，在門合上的一瞬間，她掛在臉上的略帶一絲羞怯的清澈笑意瞬間消失，就像是被彼得一同帶進了門內一樣。
其實如果彼得在觀察露絲時再仔細一些就會發現，從早上開始，他的露絲雖然臉上一直笑意盈盈，但她的眼裡其實是沒有笑意的。
『可惜了，雖然兩情相悅，但這份感情依舊沒能讓露絲開心。』
黑露絲冷著臉從背包中拿出手機，打開了短信頁面進行編寫，她與『那傢伙』在很多細節上都有不同的表現。比如她在打字的時候，更喜歡用指甲去敲打螢幕，聽清脆的擊打聲，而『那傢伙』更喜歡用指心去觸碰。
正如她們對外的相處模式一樣。
[雖然你的女朋友和你分手了，但這並非沒有挽回的可能性，我這裡有一個辦法，你想不想……]
黑露絲還是對於被浪費了的『迷情劑』耿耿於懷，那是她熬制了一晚上的心血，雖說沒用上『迷情劑』就達到了目的，對正常人來說應該更感到開心才對。
可她不同。
她不僅沒有感到任何喜悅，相反，她的腦內心中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負面想法。
『這兩個傢伙浪費了我一晚上的時間。』
『原本以為之前露絲會生活的那麼艱辛，心情每天都那麼低落，是因為彼得不喜歡她。』
『原本以為只要讓他喜歡上露絲，只要他和露絲在一起後，露絲就會開心會幸福，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因為明明彼得本來就喜歡露絲。』
『可他依舊不能讓露絲開心，喜歡著露絲的彼得，依舊讓露絲每天活在痛苦糾結與難過中。』
黑露絲突然覺得很沒勁，很消極。
她對於『讓露絲和彼得在一起』的這個想法開始有些排斥，有些反感。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此刻突然開始動搖，在她看來這個彼得並不是最佳的戀人選項。
「明明是個超級英雄，卻連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誰都搞不清楚，黏黏糊糊的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編輯著短信的黑露絲似乎是過於嫌棄，竟不小心將腹誹的話說出聲來，恰巧在這個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嚇得全身一抖。
連帶著她差點把手機從手中甩飛出去。
「小心！」
這聲音，是哈利。
他右手從身後攬住露絲的腰，左手扶住她的左手。
雖說是由於他的突然出現才使露絲受到了驚嚇，但同樣也是由於他的反應迅敏，才使露絲避免嚇地原地蹦起來，在走廊上成群結隊的高中生面前丟人。
要知道美國的高中生可是全世界最可怕的學生，一旦你在他們面前出糗，那等著你的可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綽號了。
「我沒事。」
黑露絲一邊道謝一邊往前迅速走了兩步，她不想和哈利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在哈利觸碰到她的腰和她的手的那一刻，她的心底就產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排斥情感，那種情感是『露絲』本身的感受，是無論她還是『那傢伙』都無法抗拒的感受。
雖然她很輕巧就離開了哈利的懷抱，但她的手卻依舊被哈利握著，他握的很緊。
如果是往常，被『那傢伙』主導的露絲一定會雖然反感，卻會顧及這個，顧及那個，顧及了一大堆後選擇委屈自己。
即使討厭也會為了不傷害哈利而對此假裝不在意。
可她不同。
她是露絲的內心。
是不加掩飾，不考慮他人，完完全全只屬於露絲的。
她是露絲的愛意，是露絲的需求。她對誰都不在意，她只考慮露絲的感受。
既然露絲並不喜歡哈利只把他當做朋友，而且對於哈利突然想要告白的舉動感到非常的苦惱和不知如何是好，那麼她就不會委屈露絲，更不會害怕傷害哈利的面子而讓露絲繼續陷入到這樣尷尬的處境。
她要快刀斬亂麻。
「謝謝。」
黑露絲對哈利客氣地道謝，臉上帶著疏離卻不失禮貌的笑容，然後將手用力地從哈利的手中抽出。
她將手機放回了背包中，那封可能會戳到斯塔克痛處的『商談』短信也沒能發出去，在被嚇的手抖的那刻黑露絲就按到了返回鍵。
「抱歉，我不該突然出現嚇你，我應該先說話才對。」
如果一個人可以讓人感受到他的禮貌，覺得他待人處事哪裡都好，他的說話和做事都恰巧是你不反感的，甚至是喜歡的。跟他在一起，你覺得如沐春風。
那並非說明他修養好，而是說明他在察言觀色上很老練。
同理，哈利很快便捕捉到了露絲極具排斥性的動作和不耐煩的神情，為了不繼續惹得露絲反感，他立刻往外站了幾步，離開了親密距離。
「我太擔心你了，昨晚明明說好如果你回來會給我發資訊的，可你只回了我一句『晚安』，就沒有理過我了。」
離開親密距離後，她的被冒犯感不再像剛才那麼強烈，這也使得她能微鬆口氣，仔細端詳起眼前這個頭髮用了定型噴霧的黑髮男生。
『這就是喜歡露絲的男生啊。』
哈利臉上的歉意非常真誠，飛快的語速將他對露絲的關心與急切的心情展露無遺。
「你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學校？我還以為你還會繼續請假，因為昨晚你看起來還病怏怏的。不過今天的你竟然可以說話了，這是不是說明你的病已經好了？」
哈利看起來很緊張，也似乎有許多話要和露絲說。
黑露絲一邊點頭應付著哈利的每一句問話，一邊在心裡計算對比著哈利與彼得。
『哈利是奧斯本企業繼承人，彼得是個窮小子，雖然有超能力但卻不會利用能力賺錢，可能努力打拼一輩子還不如她和斯塔克合作幾次賺的錢多。』
『哈利外形英俊，雖然她屬於露絲的一部分，必不可免的對彼得帶有濾鏡加成覺得彼得更帥。但黑露絲可以聯合外界評價，做出更理性的判斷。』
『從有那麼多姑娘邀請哈利當舞伴，而彼得這邊卻只有格溫和露絲喜歡這點來看，應該是哈利贏了。』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
『哈利喜歡露絲，不加掩飾，他明白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為了露絲拒絕了那麼多的追求，也可以稱得上是用情專一。這點比都不用比就知道，有格溫做舞伴的彼得，完敗。』
「你嗓子還難受嗎，明明你的病剛好，我卻拉著你回答了這麼多問題，是我考慮的不周到。」
哈利和露絲在校長室門口.交談了近兩分鐘，看著她的目光雖然落在他身上，但眼睛卻空洞得可怕。
他在心裡猜測了一番，突然反應過來，以為露絲是因為大病初愈所以注意力還無法集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如果是因為這個，哈利也不難理解為什麼露絲剛才會對他的接觸產生那麼強烈的排斥感。明明兩人只相距五十釐米，可哈利還是從眼前的她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距離感。
「沒事。」
露絲飛快地回答，她剛才在心中對哈利的資料背景以及平時的表現分析一番，最後得出了結論。
『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哪裡都好。』
雖然看得出他頗有心計，但這對於黑露絲來說並不是減分項，甚至可以算作加分項。
——沒有心眼的是只會受欺負，沒眼色的白癡。
而像哈利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當另一半的人選，你的一個眼神他便能察覺你內心的想法與需求，只要他喜歡你，那他做的一切、說的一切，都會恰到好處。
恰如其分。
『假如露絲和他在一起，一定會過得非常開心幸福，就算不能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也一定會比現在幸福。』
『她是不是不應該這麼快就拉開與哈利的界限。』
『露絲其實在後來最難過的時候，有過遠離彼得的想法。她是不是應該按照那個想法去執行？』
無論怎麼想，哈利才是那個最適合露絲的人選。
『可偏偏……』
「哢嚓——！」
身後的門應聲而開，彼得拿著一張簽了名字的申請表走了出來。
「露絲，返學申請簽好名字了，一會兒是奧托教授的課。不過最近奧托教授很忙，他好像在研究一個新項目，所以我們……」
他抬頭，在將申請表放到露絲背包內的同時，注意到了一旁的哈利。
對方注視著露絲的目光還沒能完全掩藏起來。
「……換了一位教授。」
他頓了一下，才將之前沒說完的話補上。
「嗯，知道了。」
黑露絲任由彼得拉開她的背包，將東西放進去後自然的站在她的身旁，帶著有些複雜的目光睨了彼得一眼。
『偏偏露絲只喜歡彼得。』
哈利在看到露絲對於彼得的靠近沒有任何排斥的反應後，目光也變得同樣複雜。
三個人各懷心思，卻不約而同得想起了昨晚那未能說完的告白。
[哈利似乎想要對我告白……]
彼得想著那條沒看完內容的短信，不由自主地拉起了露絲的胳膊，而露絲在感受到彼得的動作以及他看向哈利的眼神後，突然靈機一動。
『似乎還有更好的辦法。』
「鬆手，彼得。」
她的語氣不含任何感情，就像是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一般冷漠。
「啊……抱歉！我……我不是……我……」
聽了露絲的話，彼得像是摸到了燙手的鐵塊一般，連忙鬆手甩開了她的胳膊。他臉被『燙』得發紅，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釋，半天卻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應該就是露絲喜歡的模樣吧，天真，單純，可愛的陽光少年。』
『可惜了……』
黑露絲沒有等彼得將解釋說完，更沒有幫他把話圓上，而是冷漠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後，翹起唇角仰頭看向左邊的哈利。
「哈利說找我要說一些事。」
她挽起了哈利的胳膊。
「關於昨晚，他還沒說完的事。」
[不可以這樣，他是露絲的朋友，你怎麼可以利用他？而且你這麼對待彼得，露絲會難過的，她會傷心的。]
一個聲音從黑露絲的內心深處冒了出來，明明被用磚塊狠狠的壓在了地底，為什麼此刻還能頑強的將芽鑽出泥土，從磚塊下伸出？
『閉嘴。』
不看眼睛，黑露絲臉上的表情與往日的露絲幾乎無二，即使此刻她的心裡已經要氣的跳腳。
『你一直壓抑著我，可你並沒有讓她得到幸福，這說明一直以來你的選擇全是錯誤的，都是錯的！』
『現在，輪到我了。』
「昨晚沒說完的事，對嗎，哈利？」
「對。」
原本情緒因彼得的突然出現而變得低迷的哈利，黑色的雙眼忽地亮了起來，像是露絲看向他的同時為他帶來了光明。
而彼得，站在一旁，維持著剛剛鬆手的動作，僵住。
作者有話要說： 平鋪直敘的解密回憶章，相信這章看完，大家心裡就清楚明瞭了許多。比心，所以迷情劑並沒有被彼得吃下去，一切只是個誤會。
露絲小可愛的誤會。
而那個原本可以留下的關於迷情劑的『證據』，也因為被哈利嚇了一跳，沒能發出去。
其實關於感情上，我是不贊成讓女主追著彼得苦逼兮兮的最後感動了彼得，自己吃醋自己意識到我才開心。
我去碼另一個坑去！
第20章 占卜第二十卦
*
06：12 PM
「嗡嗡——！」
「你有短信。」
彼得在掃了一眼擱在露絲手邊亮著螢幕的手機後, 提醒露絲。
「哈利的？他找你幹嘛？咳……」
其他人給露絲發短信的時候，彼得從來不過問, 就算看到了也不會特意去提醒露絲。可自從他和露絲交往後，彼得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只要哈利給露絲發來短信，他就會很在意。
為了能夠提早知道短信內容, 彼得每次都會刻意提醒露絲快點打開手機，即便露絲對哈利的來信並沒有多少興趣。
[哈利：你和彼得交往了？]
被對面的男孩緊張又期待的目光注視，即便黑露絲不想看卻還是不得不拿起手機。但當她也只是將短信打開查看了內容便又關上了手機。
「沒什麼, 他說今天天氣不錯, 問我們吃飯了沒有。」
黑露絲瞎掰了一個短信內容，原本她覺得自己瞎掰的太過明顯打算改口，但當她抬頭看到對面的男孩在意的目光變為『了然』後，她便閉上了再次張開的嘴。
『沒必要, 跟這樣的人說話實在是沒必要動心眼。』
她低頭叉起了一塊炸魚, 放進了嘴裡。
這是她和彼得在一起的第七天，雖然逼彼得告白的契機是因為她利用了哈利, 但在和彼得交往後, 說是絕對不顧忌露絲以外任何人想法的黑露絲，卻也沒能坦率地告知哈利這個消息。
彼得也沒有, 並不是彼得不想說, 而是哈利從沒和彼得提過這個話題，無論是當著兩人的面，還是私下發消息和彼得。
但凡哈利給了彼得一個能說出兩人關係的機會, 彼得一定會借著那個機會把他和露絲的關係完完全全的說出來。
可哈利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似乎還在刻意的回避這樣的機會。
——他似乎不想在彼得那裡提到任何有關露絲的話題。
「難道他還沒看出來我們……」彼得抬起頭看了一眼正戴著眼鏡看報的派克叔叔，而後往嘴裡塞了一大口土豆泥，含糊不清地說話，「為什麼只給你發資訊，沒給我發。」
06:14 PM
「嗡嗡——！」
還沒等她將手機放回桌面，螢幕便又一次亮了，她又將手機移回了眼前。
「他又給你發消息了？」
彼得問道，他努力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坐在對面的露絲立起來的手機。
「不是哈利，是格溫。」
黑露絲看了一眼發信人後，搖搖頭回答了彼得。在聽到『格溫』的名字後，彼得立刻把脖子縮回了立著的格子襯衫衣領內，連帶著他的腦袋也低了下去。
只能看到他鼻樑處的雀斑。
[格溫：今天晚上的Party你會來參加嗎，露絲？你已經很久沒回我消息了。]
……
自從黑露絲去學校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沒有跟格溫說過話，每次格溫要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都會故意岔開話題，要麼就說『抱歉，突然有事』然後逃之夭夭。
她不喜歡格溫，格溫太好了，好的不像真人，會給她帶來一股濃濃的負罪感。
尤其是在彼得和格溫說清楚了『感情問題』後，她就更不想見格溫了，黑露絲討厭一切會讓她產生愧疚的東西。
「晚上格溫家開Party，彼得你會去嗎？」
雖然並不打算回復格溫的資訊，但黑露絲並沒有將手機放下，她故作不經意地詢問對面的彼得。
在等待彼得的答覆期間，她從手心握著手機改為了用食指和拇指捏著手機的一角，拎在指尖晃蕩。
「去……」
提到格溫彼得就變得有些謹慎，他連忙拿起一旁桌上的玻璃杯灌了幾大口水，將嘴裡的土豆泥全部咽下，警惕地觀察著坐在對面的露絲表情。
「我昨天就答應格溫了，原本打算放學的時候告訴你的，可格溫卻說她要親自邀請你。」
可幸好，露絲看起來非常正常。
「哦……」
黑露絲點點頭，除了手指捏著手機在兩指間的縫隙轉了幾圈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奇怪的反應，她繼續吃著炸魚，連食欲都沒減少。
彼得見狀也稍微松了口氣，直接用手拿過桌上的最後一塊比薩，放到嘴中大口咀嚼。
——雖然在告白的當晚他向露絲解釋了自己對於格溫的全部感情變化，還把手機交給她，讓她看過了所有的短信內容與社交軟體的聊天記錄。
但一遇到有關格溫的事和話題，露絲的表現都會非常反常。
在這一周接連吃過幾次虧後的彼得，不得不在提起『格溫』時已十二萬分的精神面對露絲。彼得的求生欲告訴他，剛才的話題就是一個非常要命的話題。
可露絲卻看起來並不在意。
——但那只是彼得眼中的露絲。
其實看似不在意的黑露絲，此時心中的想法已經彎彎繞繞兜兜轉轉了幾個圈。
『明明昨天就收到了消息，卻偏偏不告訴我，等著格溫親口告訴我。時間都已經過去二十四個小時了，七點的Party，八點的時候就必須要到場了，可我只剩下兩個小時，別說挑衣服了我連頭髮都來不及弄。』
『格溫是故意的，看來她也沒露絲想像的那麼好。』
『而且彼得也是笨蛋，為什麼要在問我之前就回應格溫，他們什麼時候見面的？昨天放學前……當時格溫不是喊彼得去討論後天的物理競賽嗎？為什麼成了聚會邀約？』
黑露絲有些不高興地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彼得，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氣結。
『他甚至還吃掉了最後一塊比薩！那是我特意留到最後打算吃的！』
『彼得根本沒那麼喜歡露絲！』
終於將全部關係捋順後的黑露絲，將口中剩餘的炸魚用力的嚼碎咽下，然後用腳在桌子底下使勁地踢了一腳彼得的小腿。
06:20 PM
不理會他詫異的眼神與吃驚的痛呼，黑露絲跳下椅子後小跑向廚房纏著梅嬸嬸撒嬌。
「梅嬸嬸，梅嬸嬸，今晚同學家有個聚會，我和彼得要一起出去玩，梅嬸嬸可以幫我弄個髮型嗎？我笨手笨腳的只會紮馬尾，一點都不像梅嬸嬸那樣心靈手巧。」
踢完就跑，賊刺激。
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彼得一邊揉腿想要追過去解釋，卻又礙於廚房內的梅嬸嬸，以及圍觀了全程此時笑到連報紙都遮擋不住的派克叔叔在場，他只能委屈地坐在椅子上，揉著退，忍不住朝著廚房內黑髮少女的背影張望。
『她剛才不是沒有生氣嗎？』
彼得：QAQ
#你永遠不知道女生在生氣前內心經歷了多少#
**
08:05 PM
格溫的人緣非常好，從高一到高四，四個年級所有能力出眾的——無論是社交還是學術方面——都應邀來到了Party。
人數多到擠滿了她家的別墅。
雖說Party定在七點，但是絕對不會有人在七點就到場，但八點到場的露絲和彼得已經在格溫的家裡幾乎找不到站腳的位置了。
其他人來的比他們還早。
「嘿，這裡！」
正在露絲和彼得四處張望是否有能夠落腳的地方時，格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聞聲望去，正看到穿著灰色薄紗收腰的抹胸及膝短裙的格溫，她站在泳池的飲料區旁正對著彼得他們的方向用力擺手。
「露絲，彼得，來這邊。」
而站在格溫身旁的，就是穿著正裝的哈利，十七歲的他在穿上定制的西裝後完全沒有『少年老成』的格格不入感。相反，穿著正裝的哈利手上握著酒杯的樣子根本讓人無法察覺他才十七歲，成熟，迷人，風度翩翩。
他看向露絲的雙眼絲毫不加掩飾，裡面寫滿了驚歎與讚賞。
彼得絕對也注意到了哈利看向露絲的眼神，因為他在望向他們的同時，拉起了露絲的手。
「我們來晚了，抱歉。」
彼得明明是在向格溫道歉，眼睛卻一直緊盯著哈利，他從桌臺上拿起一杯顏色與格溫手中那杯看起來相似酒杯，放到鼻前十幾釐米處不動聲色的嗅了一下，發覺裡面確實沒有酒精後，遞給了身旁的露絲。
「不晚不晚，其實他們也都剛來不久。」格溫笑著回復彼得，而後目光掃向了露絲，在從頭到腳將露絲打量了一番後，作出誇讚，「今晚的露絲好漂亮。」
「嗯。」一旁的哈利點了點頭，贊同格溫，「但不止今晚。」
哈利的誇讚讓彼得抓著露絲的手緊了緊，他也跟著說道：「對，不止今晚。」
彼得不明白。
——從看到哈利與格溫的那一刻起，他拉著露絲的手就沒放開過，雖然平時一直沒能找到坦白關係的機會。
但彼得總覺得他都已經這麼露骨的將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表達出來了。
為什麼哈利還視若不見？
他們兩人之間像是在不知不覺間開始了一場無聲地較量，一個拼命地想要將關係擺在對方面前，一個拼命的捂著眼睛就是不願意直面這個現實。
而似乎兩人都太過專心，完全將身旁打扮得體可以稱為今晚最美的兩位姑娘無視，丟在了一旁。
作為他們之間的競爭目標的露絲還好。
黑露絲邊用左手撓著正握著自己的彼得手心，邊用另一隻手拿著酒杯的杯角，用塗了唇蜜的嘴唇抿著杯子的邊緣小酌潘趣看戲。
她口袋裡的手機又在嗡嗡的響著，可一旦排除掉眼前的三個人後，能給她發短信的只剩一個人。
——托尼·斯塔克。
關於斯塔克的短信內容，黑露絲稍微轉動一下腦筋就知道其中的內容會是什麼了。
——他應該是來告訴她關於『魔藥試用品』結果回饋的。
所以黑露絲並不著急去看。
可另一邊站著的格溫，她的存在在此時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先是在她真心實意誇獎了露絲，想要修補與露絲的關係時，被自己的好友以及前任舞伴都否定了她誇讚的話，好意的讚美變成了考慮不周的話。
黑露絲透過酒杯看向格溫，發現她的笑容有些尷尬。
***
09:30 PM
可惜黑露絲還沒能覺得勝利多久，正打算和她跳舞的彼得就被格溫叫走了，至今沒有回來。
——而彼得被叫走這件事距今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黑露絲覺得有些煩躁，明明她是打算讓彼得特別特別喜歡露絲後，再將彼得甩掉，既幫露絲達成了『喜歡彼得』的心願，也能幫失戀的露絲達到『遠離彼得』的心願。
還能順便幫露絲出口氣。
可不知為何，在彼得被格溫叫走後她就從心底深處感受到了一股酸澀的滋味，而那個被稱為『醋意』的味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加濃厚。
「你今晚很美。」
似乎是由於露絲精心打扮過一番的緣故，雖然平時不施粉黛的她已經美麗非凡，但打扮過後的露絲則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稚氣全脫。她看起來不再像平時那麼單純可愛，從裡島外都透露著一股攝人心魄的魅力。
尤其是她的眼睛。
社交達人的哈利此時像是找不到話題一般，站在露絲身邊一個小時，在三次換歌都邀舞失敗後，他又一次發出這樣的感慨。
[你是在吃醋，即便你一邊說著討厭彼得這種人，可一個星期過去，你依舊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彼得。因為你也是露絲的一部分，再怎麼不同也無法改變喜歡這一點。]
而此時『那傢伙』也在對黑露絲說話，無論黑露絲怎麼努力的壓抑她，她都像是打不死一般抓住一切機會從各種縫隙處冒出，見縫插針。
「閉嘴！」
黑露絲的惱怒地低吼。
不僅是『那傢伙』像是真的被她嚇到了一般，再也沒有發出異聲，連站在一旁的哈利也被她嚇了一跳。
「抱歉，我知道你心情可能不太好。」
露絲正低頭拿著手機編輯短信，看著她低垂的眼眉，哈利的喉結處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
「但你可以告訴我是因為什麼煩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幫助你的。」
他拿著酒杯靠近露絲，聲音充滿了濃厚的蠱惑意味。
「無論是金錢方面……還是，感情方面……」
黑露絲一直低著頭給托尼回復短信，她根本沒有發現在短短幾句話間，哈利已經侵入了她的親密距離。事實上，只要她一抬頭，她小巧挺立的鼻子就會碰倒哈利的前胸。
可是她沒有。
黑露絲為了趕緊把彼得從自己的腦子裡趕出去，所以決定和托尼商談一下有關於魔藥的事情，她還在不遺餘力地向對方推薦著『迷情劑』，畢竟她熬制了滿滿一瓶，可整整一星期了，她只用了一滴。
——那一滴最後還全跟華夫餅一起倒進了垃圾桶內。
可原本是為了逃避彼得才去和托尼推銷魔藥的黑露絲，在想到她為什麼要熬制『迷情劑』，又為什麼會一點都用不上的原因後，反而更想彼得了。
他就像是擾人的蒼蠅，嗡嗡嗡地圍著她的耳邊轉個不停。
「知道了……」
黑露絲敷衍地回答哈利，雖然她其實根本一句都沒聽清。
「砰——！」
正當她將那條推薦『迷情劑』的短信編輯好，打算按下『發送鍵』時，遠處突然傳來了爆炸的聲音。而這條有關『迷情劑』的短信再一次因為露絲的手抖，而沒能發出去。
「Shit！」
這是她第一次罵人。
****
10:05 PM
「格溫今晚的裙子是不是很漂亮？」
從八點半彼得被格溫叫走後，一直到了快十點兩人約定好要離開的時間時，他才喘著粗氣回來。
雖然，彼得對著露絲解釋了好半天自己剛才離開那麼久，根本不是和格溫在一起，而是在格溫家的遠處發現了有人在交易危險武器。
他不是與曖昧對象談情說愛，而是去行俠仗義了。
可露絲根本不聽彼得的解釋。
她的臉色看起來差極了，跺著腳非要逼著彼得背著她回去。
[今天是我第一次穿高跟鞋，我腳疼。]
露絲這麼解釋道。
「……還可以吧。」
當時的彼得雖然猶豫了一下，但依舊當著眾人的面將耍小姑娘脾氣的露絲背起，拒絕了要開車送他們回來的哈利的好意。
由於露絲說了『必須要慢點走，她腳疼，胃裡也不舒服，所以不准用蜘蛛絲』的緣故，彼得落腳的每一步都又輕又穩，生怕顛到了背上的黑髮女孩。
他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路。
雖然彼得可以一心多用，但他實在想不到今晚的格溫穿的是什麼衣服。
「你好敷衍！」
背後的露絲不滿地哼哼。
「真的……」
彼得無奈地回答，而後似乎覺得他的回答聽起來的確不太走心，於是他又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加了一句，「雖然我不記得她今晚穿的是什麼，但肯定沒你好看。」
將後半句話補充後，彼得聽到了女孩的輕笑，她似乎對他的答案非常滿意。
「今晚我讓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背著我回來，你生氣嗎？」
她詢問道。
明明她喝的酒裡只能聞到蘋果的甜香，一點酒精的味道都沒，可彼得卻總覺得她的聲音有些喑啞，像是喝醉了一樣。
就包括露絲問的話也是，東一句西一句，讓他根本不明白露絲想要問什麼。
「不生氣。」
彼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這是實話，雖然開始有些難為情，但看著露絲撅著水潤的紅唇，雙手向他張開，一副『你不抱我我就不走了』的模樣，真的是可愛到讓他快要發瘋。
當聽到哈利替他『解圍』，詢問要不要坐他的車時，彼得幾乎是在下一秒就立刻背起了露絲。
由於突然發現危險人物的關係，他已經讓露絲和哈利獨處了一晚上了，他才不想給哈利再繼續和露絲相處的機會。
……
彼得原以為在聽到自己如此鑒定的回答後，女孩會繼續滿意地對他笑，然後提一些其他的稀奇古怪的問題，可是並沒有。
背後的她突然沉默了，彼得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得不到回復的彼得突然開始猶豫自己剛才的回答是否正確，他開始有些慌了。
正當他打算停下腳步回頭問一問露絲時，蘋果香甜的味道再一次縈繞在他的鼻尖。
「你真的很喜歡露絲啊……」
女孩將頭擱在他的肩上，在彼得的耳邊說話。
不知為何，在問出這種直白的話時，露絲的口吻不似往日羞澀，也不像近些天來的嬌蠻，反而夾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慨。
像是在感慨別人的事情一樣，她連『我』都沒用，用的是『露絲』的名字。
「對啊，我從很久之前就喜歡露絲了。」
彼得輕笑，這是露絲在這一周以來問他的最沒有難度的問題了。
在這樣美麗的夜空下背著心愛的戀人，她的腿正夾在自己的腰間，她的唇正在自己耳畔私語。
他能感受到她的提問，他能聞見她口中的蘋果甜味，讓他神智有些迷亂。
這一切像極了夢境，他高興地想從嘴裡向外哼歌，他開心地想要背著她原地跳舞。可偏偏露絲要求他要走得慢一點，甚至連時速都規定好了。
可這並不影響彼得的好心情。
「從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
「我知道。」
明明問題是她問的，卻在彼得回答之後說她知道，像是另一種方式的撒嬌。她抵著彼得的肩，微微晃動腦袋，急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可惜我不……』
她飛快的說了句什麼，彼得沒能聽清，因為那句話與其稱之為『說』，還不如稱之為『歎氣』。
他只聽到了前面的幾個單詞，後面就被女孩的歎氣聲蓋過了。
正當彼得疑惑打算詢問露絲時，卻聽到了她再次開口提問。
「你以後還會像現在這麼喜歡我嗎？」
這是什麼問題？
『戀愛中的女生都像這樣敏感多疑嗎？』
彼得回憶著家裡書房內梅嬸嬸經常看的那些書籍，上面的內容果然說的沒錯，一旦女生在有危機感的時候，就會一遍遍地向另一半尋求安全感。
這時候一定要用最堅定地語氣來回答她，不然會讓她感到更加不安。
「當然會了。」
彼得先是飛快的肯定了她的話，而後在心裡想了許多句要補充的話，正當他想開口再跟背後的露絲多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突然聽不到露絲的聲音了。
她的呼吸聲也變得均勻微弱起來，彼得屏住了呼吸，微微側頭，再發現原來露絲真的已經睡著了後，他再次放慢了腳步。
『剩下的話等她睡醒再告訴她吧，現在先像她說的那樣。』
慢一點，再慢一點。
背著心愛的她，一直走在佈滿繁星的夜空下，走在夢境中。讓她安穩入眠，走入夢境中。
作者有話要說： 喵，由於視角切換的原因，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懂，為什麼黑露絲會消失。
以及，大家可以猜猜她的那聲歎息和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猜的差不多的都有紅包！
（以後就不說前幾有紅包了，因為我發現只有網頁版可以發紅包，可是APP上能看到的好多留言網頁上都顯示不出來，以後隨機發紅包，我看得到哪個就給哪個發……絕望）
第21章 占卜第二十一卦
*
自從在地下室發現了近乎滿滿一整瓶的迷情劑後, 露絲的心跳就再也沒有正常過。
不是跳的飛快，就是跳的緩慢。
正如她七上八下的心情一樣, 難以形容，找不到頭緒，對於解決的辦法更無從下手。
露絲在回復了格溫的短信，並且與哈利打了近半個小時的電話後, 便蹲在地下室專心致志的熬制魔藥，一邊努力地趕著她第二天要交給托尼·斯塔克的清單，一邊不停地將『迷情劑』趕出腦內。
——可即便她如此努力刻苦, 熬了整整一夜, 設置為『早起去幫梅嬸嬸為彼得做早餐』的六點鬧鐘「鈴鈴」作響時，她還是差了兩瓶『緩和劑』沒能做出。
那恰巧是最難，最費手腳的一種魔藥。即便再給她一上午的時間，露絲也不敢保證她能將兩瓶『緩和劑』完美製成。
更何況熬了一個通宵的她, 此時已經有些頭重腳輕。地下室溢滿的草藥香氣以及那堵的再嚴, 還是會露出不少的『彼得的味道』，都像是安眠藥一般讓露絲昏昏欲睡。
拿著手機思索良久, 露絲最終還是撥通了托尼·斯塔克的電話, 想要跟他談談。
「斯塔克先生，很抱歉, 我……」
她撥通了視頻通話, 響了不到三下便被接起，她將手機攝像頭的部位對準地下室內唯一那面沒有東西遮擋的牆壁，托尼·斯塔克的臉便出現在了上面。
可在露絲還沒能將她打電話的來意表明, 托尼便用一根手指在螢幕面前晃了晃，打斷了她的話。
「斯塔克……先生？」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妙，在輕度皺眉的同時臉頰向左稍稍傾偏，「你居然會用敬稱……」
被他用詫異的眼神盯著看了幾秒，露絲便臉紅了。從托尼的隻言片語中，她幾乎已經腦補出了這些天另一個她是如何對待托尼的。
不用敬稱，不講禮貌。
——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她本身就對托尼沒有好感，不太能理解他的行為舉止，以及略顯輕浮的言辭。
但這只是露絲放在心裡的事情，每個人心裡都會有討厭的人，但大部分人都不會將這些過分的表露在外。不僅是為了對方的面子，也是因為自己的涵養。
即便她不喜歡托尼，但最起碼她也會在交談時稱呼一聲斯塔克先生，即便她需要錢會將魔藥的價格提高一些，但也不會向他開出那樣離譜的天價。
而且看著現在明明已經早上六點，視頻那方的男人身後的背景並不是臥室之類的休息地方，而是佈滿機甲與設計圖的類似於研究室的地方。
聯合著他臉上略露疲態的面容，與不同以往底氣十足，現在有些發虛的聲音，她立刻便明白了，那個外表看似玩世不恭的富少爺其實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也在努力。
——即便他是天才，他身家過億，可他依舊會在週末徹夜『工作』，直至天亮。
看著這樣的托尼，又想想她發給他的那些短信，露絲有些慚愧。
看來洛基的確是讓她陰暗的那一面暴露了出來，將她心中的每一點『負面情緒』都擴大。對一個跟她只有過幾面之緣的路人尚且下手『割肉』如此的貪婪，對其他人會是什麼樣？
露絲不敢想，她現在唯一敢想的就是，等閒下心來一定要好好的占卜一下洛基的命盤，然後尋找能夠為她運用的點，狠狠地『教訓』洛基一番。
——在這樣的想法產生後，露絲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妥。
雖說她的『另一面』已經消失，但其實她這次的出現還是給露絲帶來了一些改變，只不過露絲本人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罷了。
「現在是淩晨五點，我希望你找我是有一個合理的原因。」
在托尼說完那幾句看似詫異，實則只是開個玩笑調侃一下的話後，他發覺視頻對面的少女臉頰緋紅，她明明是在看著托尼，卻不知道通過這番話聯想到了什麼，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後，面色開始發僵。
這讓他不得不改變了他的調侃，不再戲弄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他坐直了身子，臉上因工作一夜後產生的疲憊在幾次面部表情的變化下，逐漸褪去。
「啊……」
經過了托尼的提醒，露絲才回過神來，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她眼內含滿了歉意。
「實在抱歉，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我只來得及做完百分之九十的訂單，還差『緩和劑』沒能做完，而且關於之前魔藥的價格我也想在和您商量一下……」
牽扯到那個定位虛高的魔藥價格，露絲有些頭痛。她本意是想把魔藥價格降回稍微正常一些的層面，可在她查看了『另一面』與托尼之前的所有短信記錄後，她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了。
——畢竟在托尼支付了高昂的定價後，『另一面』還會時不時與托尼從側面透露出『最近的魔藥材料又漲價了』一類，哭窮的意思，擺明瞭就是為了以後再次提高魔藥的價格做鋪墊。
露絲是個財迷，但她沒想到當『財迷』這點被無限擴大後，她的攬錢手法竟如此老練，那十六年都沒能長出來的心眼一周內直接成長為了最大值。
「沒事。」
露絲還在思量怎麼說才能不露馬腳，誰知托尼又一次打斷了露絲，他很不在意的揮揮手，那過一旁桌上的杯子喝了幾口，並低頭整理了一下他胸前印著『貓咪』花紋的短袖。
——秋天已經侵入紐約許久，如果不是為了參加Party，露絲是絕對不會在這樣的天氣穿短袖或裙子的。不過轉念一想，斯塔克生活的地方，無論是家還是公司，恒溫器一定是全年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的。
「『緩和劑』暫時還不需要，班納他這些天和娜……他的女朋友打得火熱，一點憤怒地苗頭都沒有出現，你可以晚一些再給我。只要其他那些急需的魔藥你做出來了就好，至於費用……」
他低著頭拿著筆在桌子上的設計圖上寫寫畫畫，而他的語氣在說到『費用』後，則聽起來更不在意了。
「需要多少錢你直接發資訊告訴我就可以，這些事情都是小事，完全沒必要特意打電話過來。」
雖然露絲看不懂他桌上和背後的白板上貼的設計圖都是什麼內容，但從設計圖的精細程度和複雜程度來看，那一定都是機密。
看著他將這樣高度的機密檔毫不掩飾地展露在她的面前，再聯想到報紙上隔三差五有關於[托尼·斯塔克新型機甲設計圖洩露]而導致的各種戰鬥，露絲似乎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那些設計圖會『輕易洩露』。
露絲覺得那是因為托尼粗心大意，經常在和人視頻的時候就不小心把機密洩露了出去。
但她絲毫沒想過，托尼·斯塔克怎麼會在淩晨六點隨隨便便的接聽任何一個人的視頻通話，作為一個天才，為什麼會真的將『機密』輕易暴露在外人的視野內。
她根本沒往『信任』那方面去思考過。
「我……」
露絲想要反駁托尼的話，她並不是為了提高價格才來打這個電話的，可托尼依舊不給她機會，在『瞭解』到了她的來意後，匆匆給出了回復，又匆匆掛斷了電話。
「只有我想要跟你視頻通話時，才可以撥通我的電話，知道嗎？儘快確定能來給『復仇者聯盟』占卜的時間，然後發給我，還有……關於上次你說的，不可以將『魔藥』、『占卜』等事情公佈出去，我和……我的秘書聊過了，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簽定保密協議。」
原本是想要更改價格的露絲在聽到了托尼·斯塔克的這一番話後，腦子突然有些轉不過彎。
『保密協議』？
——這是否意味著，她的『另一面』比露絲本人還要注重安全，在鑽魔法漏洞賺錢的同時，還不忘告誡對方為她保密。
畢竟當初魔法部有告誡過她，不可以向其他麻雞說出一切和魔法有關的事情。雖然她平時的占卜可以算作『魔法以外』的事情，借此賺錢無妨，人們根本不會將占卜和魔法聯繫到一起。
可魔藥就不同了。
先前她懷著一腔熱血為格溫製作魔藥時，愧疚與著急充斥了她的大腦，露絲根本沒想起來魔法部給她下的規定。現今借助托尼的『保密協定』，後知後覺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畢竟，洩露魔法相關內容給麻雞最高可是會被判處死刑的。
而『給復仇者們占卜』……
——雖說先前翻閱短信的時候，她見到了含有這個內容的短信，但她以為這是可以推脫的，是『另一面』並沒有答應的事情。
可從托尼剛才的語氣來聽，他似乎非常認真，對於她會為他們占卜的事情也很確定，可露絲現在一點要為他們占卜的心情都沒有，她想要拒絕。
可在她還沒來得及問托尼更詳細一些的解釋，也沒來得及拒絕占卜預約時，視頻那邊的托尼像是在設計圖上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剛鬆開不久的眉頭再次緊蹙，他抬起頭看向露絲，眼神冷漠神情嚴肅。
「就這樣。」
他像是有什麼急事要忙，連聲再見都來不及說，便按下了掛斷鍵，牆壁上發著幽蘭色螢光的畫面瞬間關閉，漆黑一片。
只留下蹲坐在地下室的水泥地板上，身體又僵又冷的露絲，抱著雙腿握著手機發呆。
『這一周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
沒有了『訂單』催促的露絲終於可以放鬆片刻了，她雙腿環抱著將下巴擱在自己的膝蓋上，雙眼放空，在沒有被窗外太陽的光線照射進來地下室中。
『我要做的事情有好多。』
她努力將腦內的亂成一團的思緒，一根根抽出，排列整齊。
『我還差兩瓶魔藥沒能做好。』
『我還要找時間為那些復仇者們占卜。』
『我還要把那個奇怪的男人的命盤再次占卜一次。』
……
等等！
露絲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由於那天做出『福靈劑』後，她就被洛基控制了心靈，再次醒來便是八個小時前的事情了。
雖然彼得在送她回家時說過，『福靈劑』被完整的，安全的，交到了格溫的手上。
雖然在回到家查閱短信時，露絲確實看到了她發來的感謝『福靈劑』的短信內容，可這一切都並不代表著格溫已經安全，她的處境已經不再危險。
格溫的噩運究竟有沒有改變要等到露絲重新占卜，看過命盤之後，才能確認。
這讓露絲脊背出了一排冷汗，她趕忙從地上爬起打算上樓拿個盤子為格溫重新蔔算。連格溫的相關資訊都已經被她在手機上調出打開了，一條新的資訊此刻卻突然跳了出來。
[新信息]
[彼得：早安，睡醒了嗎？雖然很想在離開前和你共進晚餐，但如果你還沒睡醒的話，這次的早餐就推延到後天我回來的時候吧，好夢。]
……
「哦對了。」
露絲差點把最重要的，搗亂她一整晚心情的那個最大的原因給忘記了。
『還應該按照哈利給的建議……』
白皙的指尖按在手機的螢幕上，明明是在撫過螢幕上的每一個字，卻偏偏用力大到讓手指失去了最後的一絲血色，它的邊緣處看起來甚至有些微微透明的感覺。
**
「我和他……分手了。」
一夜未睡的哈利等了六個小時，終於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接到了露絲的電話。
在螢幕剛剛亮起，鈴聲還沒有響起的時候，他就迅速地將桌上的手機拿回了手上，想要按下接通鍵。可當哈利的手指移到了『接聽』上時，卻猶豫了。
哈利特意在心裡數著時間，當鈴聲響了五秒鐘後，他才不緊不慢地接通了電話，將嗓子壓得沙啞，邊打哈欠邊詢問著對方的來意。
『終於……』
聽著心儀的她帶著哭腔的聲音，想像著她又再一次變回了一周前那個膽小嬌弱的白兔露絲，哈利的心口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熱流，正在不斷地向外湧出。
「你的選擇沒錯，不要難過，這都是為了彼得好。」
哈利安慰著露絲。
說完，似乎覺得不夠，那股熱流正在促動著他再多說些什麼。想了想，他接著說道。
「我會陪你度過這段日子的。」
這一周裡哈利過得非常不順，他在向心儀的女孩告白後，被拒絕不說，最後發現對方連提醒自己『告白』的動機，也不過就是為了借他氣一氣她真正喜歡的那個人。
——彼得。
他很生氣。
可當發現女孩開始回避他，不回復他的短信後。
哈利在生氣之餘，又有一些著急，被利用很難受，但再難受也比不過心上人對他的不理不睬，視若無睹。甚至連她和彼得的交往消息，她都不願意親口告訴他。
『也許她是因為對我有所愧疚。』
哈利是這麼想的，這樣的想法為他帶來了一線希望，也又為他帶來了不少的動力。
他繼續給女孩發著短信，像是即便對方不回復，也不會讓他感受到任何挫折感一樣，不停地發著短信，期望能得到對方的回復。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持續了一周的『苦戰』後，哈利終於收到了露絲的回復。
[對不起，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沒能回復短信。]
她看起來很苦惱，還未近期她的所作所為感到抱歉。
哈利幾乎是在收到短信後立刻，撥通了露絲的電話，聽著她對他的關心，對他的道歉，對他的安撫，以及隱隱約約夾雜在聊天內容中的幾聲毫不相干的歎息。
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露絲情緒的低迷，在經過他試探性地詢問過後，得到了對方的肯定。
『她心情的低落，確實和彼得有關』。
這個消息讓哈利有些喜悅，雖說他不願意見到露絲傷心，但這樣的傷心無異於是為他帶來了轉機的希望。
所以，在露絲結結巴巴又含糊不清的描述了她為什麼會因彼得感到難過，並詢問哈利，彼得是否是因為最近她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腳後，才喜歡上她的。
是否如果不是因為這周的她做了什麼，彼得還是會喜歡格溫。
聽著她問出這樣古怪的問題，作出這樣不靠譜的猜測，而且似乎將她利用了他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後，哈利連忙反駁了她。
「不是。」
『彼得早就喜歡你了，在你出現之前，我或許還以為彼得喜歡格溫，可當你出現在學校的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了彼得看你的眼神，那才是喜歡的眼神。』
他原本是想這麼告訴露絲的。
可真相到了嘴邊，哈利卻鬼迷心竅地生生改變了意思。
「雖然我沒太聽懂你的意思，但這一定不會是你的錯，你不要為此感到難過，畢竟感情這種事情並不容易區分對錯。」
既然露絲似乎有想要和彼得分手的念頭，那他要做的就很少。
只要假裝理解她。
「如果你非覺得有負罪感的話……」
並且在背後輕輕推她一把。
「或許，我可以給你解決的辦法。」
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以及被朋友吐槽這是她看過最日常的綜英美，別人家的綜英美不是死人就是地球毀滅，我這邊的地球咋還不毀滅。
我……emmmm（她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上章沒說完的是。
「可我不是她。」
不是彼得口中的『你』。
不是那個很早就喜歡的『你』。
露絲原本有兩個願望：1、跟彼得在一起（告白前）。2、徹底離開彼得（被拒絕後）。黑露絲原本打算和彼得在一起後，再甩了他，完成露絲所有想做的，她想主導露絲。
可是在發現，彼得其實很溫柔，而且是真的喜歡露絲後。
黑露絲心軟了。
她決定退步。
第22章 占卜第二十二卦
*
露絲和彼得分手了, 除了在第一天時她接到過幾條關於彼得詢問的短信和電話外，就再也沒聯繫過她了。
而第二天, 在她拒絕了Tessa的示好，親自拿著兩瓶『緩和劑』按照托尼給的地址去送魔藥，順便幫他們所有人的人占卜一下。
——既然拒絕不了，那就只能儘早將這些事情解決了。
在去往斯塔克大廈的路上, 露絲買了一份報紙，原本她只是想看看近些天來有什麼新聞是她錯過了的，手機上沒能看到的, 但當她將報紙打開的一瞬間, 整個人都差點懵得僵在原地。
——不僅僅是頭版頭條，連娛樂版面也全都是關於一個人的新聞，蜘蛛俠。
『蜘蛛俠』勇救競賽團。
——似乎是在彼得去華盛頓特區參加『學術十項全能』競賽的時候，華盛頓紀念碑發生了爆炸, 而他們的競賽小組當時正好處於紀念碑內的參觀電梯中。
電梯搖搖欲墜, 所有競賽團員包括電梯內的解說員，全都命懸一線。正常的員警根本無法進入救援, 人們幾乎陷入了僵局。
——那有555英尺高, 在看到報紙上統計出的數字時，露絲的心臟都被整個揪了起來。
學生們包括老師挨個從電梯頂部走出, 當人們以為已經安全時, 當電梯內只剩下一名女生時，電梯突然發生了劇烈的晃動。
連結電梯頂部的鎖鏈斷掉了，眼看女生就要和電梯一起墜毀, 正在此時，蜘蛛俠出現了，他從側面的窗戶沖入，在一片尖叫聲中以蛛絲綁住了電梯，並且將女生救出。
——那個女生的名字叫做格溫，而這篇報導就是採訪她根據她的描述完成的，畢竟蜘蛛俠雖然出名，但還僅僅只在皇后區出名。
因為彼得平時只在皇后區活動。
——也正是此次遠行，讓華盛頓人民也意識到了『蜘蛛俠』這名超級英雄。
在看到那名女生是格溫時，露絲幾乎就明白了娛樂版面的內容會是什麼。
露絲內心雖然好奇但依舊糾結是否要看娛樂版面，直到她走到了斯塔克大廈的樓下時，才做好了心理準備。她將報紙翻開到了娛樂版面，蜘蛛俠抱著金髮女生沖出電梯的照片占了整整半個版面。
照片上用紅色加粗的斜體字寫著八卦內容的重點。
——『蜘蛛俠』的女友竟然是『中城高中』就讀的一名女學生。
「砰——！」的一聲。
露絲以為自己的心臟因花邊新聞而遭受到了重擊，在當她看到自己手中的報紙蜘蛛俠的臉部被射穿了一個小洞，耳邊「颼」的一聲，極速飛過了一個什麼東西。
聞著手中報紙散發出的淡淡焦糊的味道，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剛才的那個聲響，並不是來自於她破碎的心臟，而是來自於……
「別動。」
來自於一個面帶墨鏡神色嚴肅的男人，他右手拿著的那把黑色□□還冒著稀薄白色煙氣的槍口正是剛才聲音的來源。
「我不動。」
露絲雙手舉到頭頂做出投降狀，伴隨著她姿勢的同時，報紙也從她的手中滑落在地。
『這一次的劫匪看起來比往常要厲害許多，他不再穿著夏威夷老頭子才會穿的亮色短袖，也不再手持短小的刀柄，臉上也沒有淫/笑。』
『不過我到底是什麼體質，為什麼一旦彼得不在，我就一定會遇到劫匪呢？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吧？』
『往常彼得都會突然出現，將我從這種可怕的困境中解救出來。但這次怎麼辦，這次彼得還在遙遠的華盛頓特區，雖說他可以飛速的趕回來，但他也不知道我現在正受到威脅。』
『而且我們都已經分手了。』
『對……而且他和格溫的照片都已經登上了頭版頭條。』
『果然分手後他們兩個人就在一起了，果然之前的彼得是因為迷情劑才會和我在一起，怪不得僅僅是最開始的幾個小時他會給我發資訊，而後來就完全失聯，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這點。而在昨天的占卜中，格溫的命盤已經發生了巨變，雖說還是看不清楚內容，但起碼沒有出現死亡的場景了。』
『我真是一個丘比特……』
露絲腹誹不休，正當她怨念的覺得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會在斯塔克大廈前被帶走，抑或是直接死在這裡的時候。
——雖然她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麼會總被劫匪盯上，但被盯上的次數多了，也就不問緣由了。
也就是在報紙從她的眼前滑落的一瞬間，戰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個穿著很酷，□□很酷，連說話聲音都很酷的男人，倒在了她的面前，從身上沒有流出任何血液來看，他應該只是昏了過去，並沒有死掉。
而那個昏過去的男人身邊突然圍了一圈人。
有紅色頭髮長相美豔的女人，她正在用黑色的高跟鞋的鞋跟踩著男人的肩膀。
她有些不悅的睨了身旁的人一眼，抱怨著：「為什麼要直接把他打暈，明明可以審問完了再打暈他的，現在又要浪費時間等他清醒了。」
——這個人露絲見過，在她發現彼得跟蹤自己的那晚，她就穿著短袖和短褲從他們的身邊若無其事的經過，就像是沒看到躲在垃圾箱後面的蜘蛛俠一樣，將一大包垃圾丟在了垃圾箱後，便散著步離開了。
那時候彼得還跟她說過，這個女人有點詭異，因為她丟到垃圾桶裡的衣服材質和做工都比她當時身上穿的要好幾十倍。
但露絲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除了覺得在回家的路上經常看到這個女人倒垃圾外，她並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
畢竟，當時的她穿著清純可愛，連妝都沒畫，臉上一直帶著無辜的表情，那樣的模樣怎麼會讓人起疑心呢？
可當時的她與現在這個穿著緊身衣用力踩著男人肩膀，企圖把對方踩醒的，穿著黑色緊身衣與畫著濃妝的樣子，相差太遠了。
簡直像是性格完全相反的雙胞胎。
如果不是因為長相一樣，露絲甚至都不會覺得她倆是雙胞胎，根本就是兩個人。
「這是娜塔莎。」
托尼發現露絲的視線一直盯著黑寡婦，便好心地向露絲介紹。他原本站在娜塔莎的旁邊，卻在視線移至露絲的腳底，發現了什麼後，一邊說著一邊看似無意的走到了露絲的面前。
踩住了那張掉落的報紙，而後用腳向後用力一挑，將報紙踢出去很遠。
而那邊的娜塔莎在聽到了托尼的聲音後，也停下了踩踏的動作，抬頭對露絲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你好，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這次應該算是我們的正式見面。」
露絲木然地點點頭。
通過娜塔莎的這番話，她已經明白了娜塔莎並非每天都會恰巧出現在她身邊倒垃圾，甚至她根本就不住在皇后區。娜塔莎應該只是借著倒垃圾的……
「每次想和你打招呼的時候，都發現你身邊有個黏人的小蟲。」
她肯定了露絲的想法。
還有早就認識的暗金色頭髮的男人，自從那晚和露絲測算過命盤後，史蒂夫就很少和她有聯繫了，整整一周露絲也就只收到了他的一條短信，關於『吐真劑』的滿意回饋。
「娜塔莎，你再這樣踩下去，恐怕他不僅不會立刻就醒，說不定還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他蹙眉制止娜塔莎，在看到娜塔莎抬腳後，才轉而看向露絲，對她打招呼。「嗨，聽說你還帶來了其他的魔藥，辛苦你了。」
他應該是這些人裡面最友好的人了，尤其是對於露絲的態度，自從露絲為他提供了吐真劑後，史蒂夫終於不需要用各種威脅的手段去逼供了。
「吐真劑很厲害，而且它竟然一點副作用都沒有，非常神奇。」
「這是美國隊長……呃，」托尼幾不可查的翻了個白眼，「不過就算我不介紹，你應該也認識他，沒有一個美國人會不認識他，只要出生在這個國家。」
露絲點了點頭，這幾個人她都見過，並且有過接觸，而他們似乎全來自於復仇者聯盟。不過還有一個人露絲並沒有見過，那個人戴著眼鏡，看起來非常斯文，他站在車旁注視著娜塔莎的目光非常溫柔。
「他是誰？」
露絲小聲的向斯塔克詢問。
她的音量雖然不大，但卻引來了對方的注意，那人將視線從娜塔莎身上移至了露絲身上。
「班納博士。」
他回答，雖然從外表看這個班納博士性情溫和，但露絲總覺得他很不好惹，從他的身上她能感受到一股躁動的力量。
「他有七個博士學位，也是最厲害的復仇者。」
托尼慌忙接上了這句話。
「你今天送來的魔藥，就是為我準備的。」班納說道。
正在此時，娜塔莎腳下的那個還沒來得及行兇，僅僅剛嚇唬了露絲一聲的倒楣男人醒了，他大聲的咳嗽了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吐真劑，快，吐真劑。」娜塔莎用腳尖踩著男人的肩膀，對著史蒂夫招手，似乎吐真劑就在他手上。
不知道她的力氣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剛才是他們中的哪個人將這個男人一擊倒地，導致他此時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咳……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男人一聽到『吐真劑』的名字幾乎就猜測出了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可正當他義憤填膺的想要拒絕並且表達自己的忠心時，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胸前。
一個身披紅色斗篷，手握銀色鐵錘的金色披肩髮男人帶著淡定的表情從他身上走過。他的身材雄偉，體重在露絲看來至少有兩百斤左右。
被這樣的男人當做墊腳石從胸口狠狠地踩了過去，結局幾乎是毫無疑問的，那個倒楣的壞蛋當場就昏了過去。
「噗……」
他從嘴中噴出了一大口血，兩眼一翻，再一次失去了知覺。
露絲、複聯眾人：「……」
所有人一臉沉默地望著那個手持鐵錘的男人，只有他對於此事發生的事情渾然不覺。
「我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叛亂，不過一個九頭蛇的嘍囉而已，就讓我們所有人都沖下來救人。托尼……」他看都沒看腳下一眼，視線徑直穿過了露絲看向她側後方的位置，「你也太大驚小怪了。」
「……」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對拿著錘子的男人回話，反而側身打算為露絲介紹這個人的來歷。
「這是雷神，你還記得你之前問過我洛基的下落嗎，他就是……」
卻沒想到在他開口的同時，露絲則快步的沖上前去，在眾人還沒能反應過來——又或者是反應了過來卻因為露絲是個弱雞所以不加防備的時候，抓住了金髮男人的手。
「你是洛基的哥哥？！」
在短時間的震驚後，露絲想起了這個看似魯莽的男人其實她也見過，就在洛基的命盤裡！
『洛基未來的人生有百分之八十的畫面都與這個男人有關！』
所以根本不用等托尼向她介紹完，她就知道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他在哪兒？！」
露絲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眼前的金髮男人身材過於魁梧，恐怕她能將對方直接摁在地上，往嘴裡灌上一大口吐真劑。
「你弟弟洛基，他現在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可能有二更，如果八點前憋的出來
抱歉各位QAQ我真的目的很明確，就想讓男女主成長，然後讓複聯的所有人都不會有糟心的結局。
根本不會地球毀滅，就包括那些複聯每個人的虐點，我都會讓女主用魔法治癒他們，哇哇哇暴風哭泣，真的很對不起，我根本不想讓他們那麼辛苦，想讓他們平平安安的拯救世界……
治癒文，地球安全，複聯每個人也安全……
我知道你們有人要棄坑了QAQ可是畢竟你們愛過我，我不會有怨言的，嗚嗚嗚都是我的錯，愛你們。
第23章 占卜第二十三卦
*
「洛基死了。」
索爾表情痛苦, 閉上雙眼，像是被露絲戳中了內心最痛最不願意回憶起的一部分。
身旁的史蒂夫拍了拍索爾的肩膀, 略帶同情。
在索爾被露絲抓住之後，為了防止在大廈外引起大眾的注意及圍觀，一行人匆匆返回了高科技作戰室。
——那是斯塔克大廈的最頂層，是托尼為復仇者聯盟提供的基地, 復仇者的總部。
高科技作戰室的四周全鑲嵌著巨大的玻璃，整棟大廈都有托尼親自設計包括材料也是經他挑選過的，比如這個玻璃從外部是看不到裡面的, 但卻可以在內部觀看城市的全景, 無死角。
在返回的途中史蒂夫好心地為索爾科普了『洛基與露絲的愛恨情仇』，在科普的同時史蒂夫還刻意壓低了嗓音，害怕聲音太大傷到了身旁那個高度警惕圓眼瞪著索爾的黑髮少女。
原本索爾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畢竟每個人都沒有受傷, 只是發生了一些誤會罷了, 這些誤會在他看來解釋一番就無礙了。
就算不解釋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他不明白露絲為什麼盯著他的眼神就像是仇人。
粗莽的男人永遠無法理解女性的細膩。
但索爾也知道, 她既然值得復仇者們這麼客氣的對待, 那麼就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據說她還可以預知未來並且非常準確。
托尼和史蒂夫都被她的占卜批中了。
——為了以防再次發生黑暗精靈叛亂之類的悲劇, 他確實也想請求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髮少女為他占卜一卦。
所以電梯一升至頂層, 他便頭一個邁著大步子走到了室內，調動了面部所有的神經擺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對露絲說了那個他不願意提及的回憶。
畢竟, 比起不願提及洛基，索爾更不願錯失能夠避免阿斯加德厄運的機會。
「洛基死了？」不同於其他人在提及此話題時不約而同的沉默，露絲眼底閃過一絲迷茫直接反駁了索爾，「不可能的，在來之前我還占卜過他的命盤，他根本沒死！」
四周由玻璃製成的牆面一半顯示著3D全息圖像，那些單獨拎出來露絲全都認得，可合在一起後就變成了天數的資料與代碼散發著詭異的光，而那些光投射在索爾的臉上，硬漢子的痛苦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你在幫你弟弟騙我嗎？」露絲有些生氣，她原本想要將手中的『緩和劑』摔到桌子上用巨響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可一想到這是她熬了那麼久，步驟又那麼複雜的魔藥。
露絲猛地抬起並迅速落下的手，在接觸到桌面前突然緊急刹車，輕輕地將藥劑放到了桌面上。
——甚至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索爾卻握緊了他的錘子，氣勢洶洶地朝著露絲走了兩步：「怎麼可能，他就死在我的面前！為了保護阿斯加德！就死在……」
死在他的懷裡。
他本來是想要這樣反駁露絲的，可在看到眼前這個黑髮少女認真到氣鼓鼓的模樣，索爾突然想起了托尼和史蒂夫曾經說過的話，他們的占卜結果全都應驗了，而她說在來之前占卜過洛基的命盤。
「他沒死？！」原本覺得自己的弟弟被侮辱了索爾突然高興了起來，「你說他沒死？真的嗎，是真的沒死對嗎？太好了，太好了！那你可以告訴我他接下來的命運會是什麼嗎？」
看著眼前那個討厭鬼的哥哥興奮地快要揮舞起他的錘子，露絲突然就有些不開心了。
「對，他沒死。」露絲回憶著占卜內容對索爾開始丟□□，「只不過是回到那個金碧輝煌四周的海域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往下流卻永不枯竭的地方，使用了詭計……」
索爾興奮的表情開始慢慢減弱。
「他驅逐了你的父親。」
索爾的表情繼續減弱。
「還篡奪了原本該屬於你的皇位。」
終於減弱到最後，他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僵硬。
其實占卜畫面只持續到這一幕便被掐斷了，因為占卜者只能看到被占卜者一年內會發生的事情，露絲根本看不到一年以後的事情。
——她的占卜水準最高也就只能達到這裡了。
可索爾雖然表情沒有剛得知『洛基還活著』時那麼高興了，像是迎頭被露絲潑上了一盆冰水，可他依舊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像是對於目前為止洛基做的事情，他都還在接受範圍一般。
這並沒有讓露絲得到她想要的結果，但在這番談話的過程中，她在冷靜下來的同時也發現了索爾是真的不知道洛基的生死，似乎從他假死後，他就失去了洛基的全部消息。
「謀奪王位後他並沒有認真治理國家，阿斯加德的人民會因他的疏忽承受災難。」露絲開始扯淡，或許在以前無論是面對誰她都不會假造占卜內容，但在經過了那一周後，露絲並不認為她這樣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哦對了，你的父親似乎一直不喜歡他，於是洛基在控制我心靈的同時，還把我正在熬制的迷情劑搶走了。他以為那是可以讓人產生好感的東西，卻不知道那只會讓人產生戀人之間才會有的……」
索爾：「……？？」
露絲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索爾的表情又僵硬轉至眉頭緊皺，他揮動著他的錘子，藉以錘子的帶動迅速的穿破了斯塔克大廈的頂層。
也多虧了賈維斯控制有方，在索爾開始轉動錘子時他就將頂部的視窗打開，避免了大廈的二次維修。
「你說的是真的嗎？」
看著明明是最期待這次占卜結果的索爾，在露絲輕飄飄地說了幾句話後便匆匆離場回神域去教育他親愛的弟弟，史蒂夫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露絲道。
「嗯……差不多吧。」露絲神色淡定，她指指桌上的那兩瓶魔藥語氣平和的開口，「班納博士要用這種魔藥的話一定要注意一點，那就是一次不要喝太多，一小口就足夠你身心緩和。一旦喝的太多，『緩和劑』可能會有安眠藥的作用，你可能會昏睡過去。」
『我就是想要順手報復一下洛基。』
露絲看似不動聲色，可事實上她的內心想法在轉移話題的一瞬間，就已經被在場的所有人看穿，除了那個較為憨厚的班納。
雖然他有七個博士學位，但在看人方面，他勉強可以算作高中生。
「我不是一般人，」班納看著桌上的那兩瓶魔藥語氣聽似無奈，眼裡卻迸發出期待的情緒，「我可能需要一次性喝一瓶才夠。」
托尼/史蒂夫（回憶著洛基的占卜內容若有所思）：幸好在此之前，我就拿到了占卜結果。
**
但露絲大部分時間還是很有職業素質的，她並沒有忘記今天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在將索爾送後，她立刻問托尼要來了一個盤子，進入了狀態為娜塔莎和班納博士進行占卜。
——雖說是要為復仇者聯盟的所有人都進行占卜，但平時大家一直是各忙各的。尤其在最近，神盾局出現奸細，外星文明又開始入侵地球，再加上出現了什麼紅發女巫的搗亂，一波又一波的危機等著超級英雄們前去處理。所以即便托尼願意承擔聯盟每個人的占卜費用，以及魔藥費用，但最終也只能在今天盡力湊齊他們五個人。
其中一個在幾分鐘前還揮著錘子離開了。
而且今天的露絲在托尼看來也有些奇怪，往常她占卜都必須用白色的瓷盤進行，今天他在遞給她一摞盤子時，她看都沒看便拿走了摞在最上面的一個盤子。
那是一個花紋繁複的玻璃盤子，占卜的手法簡單粗暴便算了，現在竟然連占卜工具看起來都這樣隨意，聯想到剛才洛基的下場，他突然有些猶豫。
——是不是因為『吐真劑』驚擾了九頭蛇的緣故，她以為自己的秘密被洩露了出去，所以這次來根本就沒打算認真為他們占卜？
畢竟據他的調查，哥譚市的布魯斯·韋恩在露絲那裡進行過占卜後，便將她用過的盤子帶回家進行珍藏研究，並且還稱其為『有魔力的盤子』。
「那個……」托尼猶豫地看著露絲，想要開口。
「很奇怪。」
正在此時，閉嘴盯著命盤看了許久的露絲，也終於打破了沉默。
在剛剛為娜塔莎占卜過後，她並沒有著急的公佈結果，而是再將班納博士的命盤也看過一遍後，才斟酌著開口。
「你們兩人的命運是緊緊相連的，我在命盤中看到了你們兩人交織的感情線。」
也正是那沉默了半晌的猶豫，才讓托尼對於她『不走心占卜』的猜測更加確定。
「兩條線雖然一直在彼此的身上交織，雖然一直都沒有外來的干擾，更沒有中途斷掉的痕跡，可就是沒能合二為一。」
雖然露絲不知道其他人對她的猜測，但從接下來的話來看，她近乎是無形的為自己進行了解釋。
「你們兩人的命盤最突出的就是感情問題，不是沒有遇到危險，而是對你們來說那些都不重要，所以很多畫面都是一閃而過便看不到了。連被你們認作會影響人生的事件都沒有。」對於這樣的占卜畫面，露絲有些為難，「不知道你們是遇到了什麼樣的感情問題，可我覺得既然你們彼此喜歡，那還有什麼是不能突破的呢？」
——又不是像她和彼得一樣，只有她喜歡。
或許進來娜塔莎和班納確實對彼此生出了許多好感，但還沒有到露絲說的那種程度。生命危險提前被告知或許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感情是循序漸進的，在初識就告訴對方『另一個人會是你一生的摯愛』，恐怕誰聽了都會覺得有些奇怪。
尤其是露絲還順帶將兩人內心一直有一個無法跨越的情感障礙也提了出來。
班納突然有些煩躁，他走到桌旁想要拿起剛被少女送來的魔藥一飲而盡，可在他伸出手的同時瞥到了對面的娜塔莎，城府頗深表情永遠控制把握極好的她，此時竟像是贊同露絲所說的話一般用溫柔的眼神瞧著他。
這樣的眼神無異於是最好的『緩和劑』，班納伸向藥劑的手突然停住，並收了回來。
——旁邊的人並沒有錯過班納情緒上的變化，尤其是托尼，他已經想好了以後該如何不靠藥劑來安撫這個大塊頭的暴躁心臟了。
比如錄個全是娜塔莎的視頻，一旦班納變成綠巨人，就播放給他看。
『這個女孩有收攬的價值，雖然她的藥劑貴了些，但貨真就夠了。而且這樣一個能為他們帶來各類驚喜的擁有占卜能力的奇才，萬一被壞人抓走或是迷惑可就不好了，畢竟她現在正在情感脆弱期，就算是再心智堅定的人此時都是最脆弱的。』
『應該跟她確立更穩固的交易關係，讓她只能賣魔藥給復仇者。』
托尼為自己剛剛定下要拉攏露絲的決定感到沾沾自喜。
史蒂夫看著娜塔莎的樣子搖搖頭，心想果然當初只是對我假意調情。
露絲也被眼前正眼波傳情的兩人打擊的不行，她開始猶豫是等魔藥導師回復了信件後再告訴史蒂夫呢，還是現在就告訴他她也許能夠找到讓佩姬不死的魔藥。
正在此時，那剩餘的半部分原本正播放著五十個不同電視臺的玻璃牆面，突然以不同的角度鎖定了同一個地點，賈維斯的聲音也在房間內伴隨著畫面的轉換響起。
「Sir，您監控的輪船出了變故。蜘蛛俠得知了禿鷲會在那裡進行武器交易，他已經出現在了輪船上，並且有即將開始戰鬥的可能性。」
五個人同時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向螢幕。
在看到穿著簡易裝備的蜘蛛俠已經和禿鷲展開了正面交鋒時，露絲拔腿就朝著電梯門口跑，可還沒跑兩步便被托尼扯著領子拎了起來。
「鬆開我！」
露絲生氣得喊道，「我見過那個畫面，彼得會在那裡被這個人打成重傷的。」
在格溫的命盤裡，她見過這個畫面，那個禿鷲就是格溫的父親，這件事情一旦發生就說明離格溫生命危險的那一刻不遠了。
「你要走著去嗎？」
托尼沒有鬆手，而是將一直揮動著小腿企圖跑起來的露絲姿勢改為橫著夾在腋下。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機甲，一邊讓史蒂夫他們留在大廈內待命，一邊對露絲說道。
「你一定要去見他嗎？即便在看到了今天報紙上刊登的內容？」
「一定！」
露絲毫不猶豫。
「那好吧。」托尼不再有疑問，「抓緊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的報復一下洛基。
鐵罐並不是想讓女主加入複聯，畢竟女主還是個弱雞，但女主能力在他看來是非常有用的，擔心被別人利用。可也不會不顧女主安全讓她加入複聯，僅僅想要建立單純的金錢♂關係。
因為昨天大家的留言感動到了我，原本難過的要死的我決定，今天二更！
第24章 占卜第二十四卦
*
雖然托尼的及時趕到制止了悲劇的發生, 並且將禿鷲也一同制伏丟給了FBI，可對於彼得魯莽且不自量力的行為, 托尼還是非常生氣。
他擋在了正抓住機會想要對露絲做出解釋的彼得面前，沉著臉，訓斥這個後輩。
「你知道你有多莽撞嗎？」托尼連機甲都沒脫掉，被面具阻擋的他讓人根本看不出表情, 「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一個人沖上去？你不知道那個輪船會將你撕裂成兩半嗎？」
「我報警了，斯塔克先生！可我根本等不到他們來。」彼得反駁道。
「他們在交易極其危險的武器，如果當時我不進行阻止的話, 那些危險的武器會被販賣給更多的壞人, 他們會拿著武器去做壞事的！」
「所以你就不要命了？」托尼從彼得的肩膀處將薄薄的緊身衣捏起，語氣充滿了嫌棄，「就用這樣簡陋的裝備，你難道就沒想過自己會受到危險嗎, 沒想到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嗎？」
「想過, 可當時在場的只有我能阻止他們。」彼得的語氣堅定，這是頭一回在他面對偶像時可以不結巴聲音不發顫, 「即便我裝備簡陋, 即便我可能遇到危險，但我也會努力地去制止罪惡的發生。」
他的話鏗鏘有力。
只要對說出口的話有堅定的信念, 聲音不需要多大就可以感染聽到這番話的人。
「即便你會死？」托尼問道。
「對。」彼得用力的點頭, 「即便我會死。」
「極端的個人英雄主義。」
可被感染的人中，並不包括托尼。他對身後的露絲招了招手說道：「你剛才看到了事情發生的全過程，你也看到了他差點就被裂開的輪船撕裂成兩半, 你是不是應該勸勸他？」
可露絲並沒有如托尼所想的那樣因為擔心彼得的安全而發出責難，他原以為所有的女性都會像他的佩佩一樣，擔心心愛的人受到傷害，拒絕他去參與一切危險的事情，即便是拯救世界。也正是因此佩佩沒有安全感，才和他提出了分手。
他原以為露絲也會這樣。
卻沒想到露絲只是猶豫了幾秒後便支持了彼得的想法：「我覺得彼得說的沒錯。」
『雖然兩人已經分手，雖然他和格溫傳出了緋聞，但這絲毫不會動搖她對他信念的贊同。』
沒有被彼得震住的托尼此刻卻因露絲的回答怔了片刻，他轉身看了露絲一眼。
**
托尼·斯塔克在對彼得一番教育因露絲的打斷而無果後，給露絲留下一句「一會兒我來接你」後，便匆匆離開。只留下了露絲和彼得獨處，在彼得緊張又尷尬地一小步一小步的向露絲靠近時，她收到了來自托尼的短信。
[新信息]
[托尼·斯塔克：占卜還沒有結束，包括我有一些新的合作想法還要找你洽談。先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向你解釋，我看他憋了很久了。]
露絲將短信內容閱讀完畢後，抬起頭正對上了彼得有些委屈的雙眼。
「你和斯塔克先生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親密？」
——似乎話語裡泛著些酸酸的味道。
露絲：「……」
親密嗎？露絲並不覺得，雖然最近她對托尼的印象已經有所改觀，尤其是在剛才看到他救了彼得，並且很擔心彼得安慰的樣子後，她確實對鋼鐵俠的好感提升了許多。
但這並不代表她和托尼親密。
「而且為什麼他要找你洽談新的合作想法？」
——看來剛才彼得利用了自己極好的眼力將那條來自托尼的短信完完整整地從頭看到尾，一字不落。
露絲：「應該是關於魔藥，我賣魔藥給他們，而且為他們占卜。應該是覺得我的魔藥效果很好並且占卜水準也不錯，想要跟我建立長期合作的關係。」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露絲猜測著托尼的想法告訴了彼得。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提出分手？」
彼得通過那條短信的末尾內容，以及露絲竟然是被斯塔克用那麼親密的姿勢抱到他面前，得出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猜測。
「是不是跟斯塔克先生有關？」
這個猜測即危險，又可怕，還十分具有可信度。
畢竟托尼又帥氣又有錢，他還是復仇者聯盟中的一員，鋼鐵俠的名號雖然在皇后區沒有彼得更受人喜歡，但放置全美國，喜歡鋼鐵俠的肯定比喜歡蜘蛛俠的多。
「不，跟斯塔克先生無關。」露絲搖搖頭，「對不起彼得，我……之前你之所以會喜歡我，是因為在只做了福靈劑後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反正就是我被控制了心靈後利用了卑劣的手段，給你餵食了『迷情劑』這種魔藥。」
看著彼得因為自己的話而愣住，露絲心一橫閉上了雙眼，將當時短信分手沒勇氣說的話一股腦的道出。
「不是吃醋。」
她當時只敢發一句『分手吧』，其他的連原因都不敢寫上去。
更不敢接聽他的電話，也不敢回復他的短信。
「不是疏遠。」
就是因為她明白自己的手段有多麼卑劣，她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她害怕知道了原因後的彼得將她看輕。
「就是因為我給你喂了迷情劑。」
可現在無所謂了，雖然不明白彼得為什麼至今還在追究關於分手的原因，但反正他都已經和格溫在一起了，而且他回來後的第一時間也並不是找自己問個明白。
如果不是今天恰巧在這裡碰到了，恐怕他都不會想起來找她詢問。
所以應該到了可以坦然說出的時機了吧？所以應該就算她用過卑劣的手段，彼得也不在乎了吧？
「不過幸好，雖然有我從中作梗，你最終還是和格溫在一起了。」
她強撐出一個笑臉，看著彼得。其實從看到格溫成為彼得女友的新聞到現在不過半天的功夫，在經過了復仇者們一連串的打斷，以及報復洛基，解救彼得等事情。
露絲突然想不起在剛看到報紙時的那份酸楚的心情了，反而有種時間過得太久，已經不知道用什麼心情去面對的感覺。
「不對……」
彼得一時間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不知道從哪裡解釋才好。
先前他以為露絲是因為又吃醋了所以才會鬧著要分手，後來看到露絲和鋼鐵俠一起出現，他以為是因為露絲移情別戀所以要分手。
可再當他泛著酸勁兒等著露絲解釋時，竟被告知了這樣一個扯淡的理由，他突然有些腦筋轉不過來彎。
「我沒和格溫在一起。」
最終他張著嘴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先把這一點給反駁了再說。
「如果是因為報紙和新聞上的八卦報導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也可以對你們的那個『梅林』發誓，我絕對沒有和格溫在一起。只是當時他們會在紀念碑內的電梯發生危險就是我造成的，就算不是我造成的，我也不可能放任不管他們的死活。」
「你懂我的，就像你剛才對斯塔克先生說的那樣，你應該是最理解我的人。」
彼得試探性地拉起露絲的手，晃了晃，像是求饒。
「其實我應該在這些報導登出來前就找你解釋的，可我的手機壞了，這些壞人又要進行交易，事情銜接的很快我根本來不及去找你，對不起，讓你感到不安了。」
他真誠地向露絲道歉，彼得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其實他早就想回來找露絲了，在露絲提了分手後他過得每一天都是煎熬，一想到露絲就會難過。可他並不能拋下一切立刻回來尋找露絲，因為還有危及他人生命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你說的我都能理解可是……」
露絲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可是你為什麼沒有跟格溫在一起呢？按理說『迷情劑』的藥效已經褪去了，你應該對我已經沒有迷戀的感情了，你現在應該想起來自己喜歡的是誰了，為什麼還沒有和格溫在一起？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停，停，停！」
彼得不得已打斷了露絲的猜測，他根本沒聽明白什麼叫做『迷情劑』，又為什麼露絲會覺得他是吃了『迷情劑』才會喜歡她的。但任由露絲繼續問下去，他不僅不能理清楚思路，反而腦子還會變得更加混沌。
「雖然我不確定我有沒有吃迷情劑，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喜歡格溫之前我就喜歡你了。」他將螢幕裂了無法正常運行的手機打開，搜索到了和派克叔叔的短信記錄，遞給了露絲，「而且更可以肯定的是，從你恢復記憶到現在，我沒有一刻減少對你的愛意，我依舊喜歡你，包括在你提了分手後。」
露絲接過手機。
「就算被控制後的你對我用過什麼魔藥，那又怎麼樣？」彼得的語氣並不是非常在乎，對他來說只要露絲沒有喜歡上托尼·斯塔克就夠了，「反正我一直都喜歡你，我也不介意因為魔藥更喜歡你一些。」
碎裂的螢幕上面顯現出的短信內容讓原本已經感受不到難過心情的露絲，暫態間濕了眼眶。
[彼得：我告白成功了！對露絲！]
[派克叔叔：終於成功了。你梅嬸嬸說要做一頓大餐慶祝一下，今晚記得回來吃飯。]
[派克叔叔：你喜歡露絲有多久了？]
[彼得：從第一次見到她，至今。]
原來不是忘記了難過的感受，只是在接連不斷的負面情緒的打壓下，沒有發生『開心』的事情來對比，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
都忘記了委屈是什麼滋味。
**
而在伊法魔尼，美國最好的魔法學院內，痛失了自己近幾十年來最看好最有魔藥天分學生的魔藥教授又在日常發脾氣。
「這是牛黃！牛黃！你們的腦子都是從巨怪身上移植來的嗎？連牛黃都認不清楚？」
在眼瞧著一名六年級的學生在應該放『薄荷葉』的時候，手抖丟進了鍋裡兩克磨成粉的牛黃，他終於克制不住自己暴躁的心情了。
『真正有天賦的學生失去了魔力被逐出了魔法界，只留下一群大小腦發育不全的蠢材。』
回憶著那個黑髮女孩從一年級時就展現出的超高的魔藥製作水準，熟練的處理材料手法，驚人的熟記每一種魔藥製作的配方，以及時常會別出心裁的對課本上的內容進行改良，製造出效力更強的魔藥的天分。
他越發的忿忿不平起來。
「真的難以想像你們竟然也是長角水蛇院的！」
明明和那個黑髮女孩是一個學院，為什麼差距會如此之大。對於這名可憐的魔藥教授來說，既然不能體罰學生讓他們記住真正的魔藥步驟，那就只有扣分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慰籍，「浪費材料，長角水蛇院扣……」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著一隻熟悉的貓頭鷹銜著他心心念念的學生的信件飛了進來。
魔藥教室內的長角水蛇院的學生原本都提心吊膽的等著學院內最嚴厲的教授扣分，卻發覺自己的教授在看到那封信件後，氣也不生了，分也不扣了，邁著輕快的步子去迎接那封信。
甚至還輕輕地摸了摸那只貓頭鷹的腦袋。
——要知道這種待遇連他們都沒享受過！
「教授是怎麼了？」那個誤放牛黃出了一身冷汗的學生瞠目結舌得看著魔藥教授驚人的變臉。
「不知道。」一旁的同桌與他一樣吃驚，「可能是……大姨夫終於過去了吧，要知道男人每個月總……」
「長角水蛇院扣十分！」
同桌的話還沒說完，講臺上隔了老遠的魔藥教授心裡哼著歌拆著信件，還不忘記扣著該扣的分。
#全世界的魔藥教授都脾氣臭愛扣分#
#全世界的魔藥教授都耳朵靈還偏心#
作者有話要說： hhh關於魔藥教授打開了露絲的信後。
「有沒有可以長生不死藥……嗯？有，但這是禁藥。」
——為了史蒂夫
「有沒有可以讓人在絕育後還能懷孕的藥？……emmmm？」
——為了寡姐
「有沒有可以讓人心態平和不焦躁不生氣，但是又不像緩和劑副作用那麼大的藥？」
——為了綠巨人
「還有……有沒有迷情劑的解藥？」
這一系列讓魔藥教授腦補出了一台大戲，自家的愛徒不僅失去了魔力，還喪失了生育能力，最後愛上了一個求之不得的男人，想要用迷情劑引誘他並且生下孩子，然後跟他一起長生不死？
#被自己的愛徒來信以及腦補內容嚇倒的魔藥教授笑容逐漸消失#
我去試試能不能寫出第三更！
第25章 占卜第二十五卦
*
像是上天和露絲開了個玩笑。
整整兩個月以來, 露絲最擔心也最糾結的便是她的感情問題，像是其他的一切都很順心也很平常, 沒有什麼比感情還要灼心。
占卜一直沒有出現紕漏，哪怕是關於格溫的死因她也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魔藥製作也沒被魔法部的人發現，她鑽魔法界法律條文的紕漏賺了一筆不菲的金錢。
眼瞧著當彼得將手機拿出來後，一切的感情問題即將解決。像是埋藏了許久的□□在同一時間被點燃一樣, 一個接一個的炸在了露絲面前。
「下面播報一則緊急新聞。」
彼得原本在慌忙的用紙巾給露絲擦著眼淚，聽著露絲磕磕巴巴的詢問，然後依次將她想知道的內容告知她, 並且不斷地重複『我喜歡你』, 以此安撫她的心。
可正當露絲漸漸地快要止住哭泣時，一旁原本正播放著剛才那場戰鬥蜘蛛俠與鋼鐵俠是多麼的英勇，事蹟是多麼鼓舞人心的螢幕，全都改為了新聞界面。
「原本在播報室外天氣預報的主持人恰好遇到了一起綁架案, 被綁架的是中城高中的一名女學生, 對我們來說她的樣貌並不陌生。」
鏡頭切換，一半螢幕播報著挾持現場, 一半螢幕放出了被綁架女生的樣貌。
「What the f.u.c.k！」
露絲和彼得幾乎是在照片出來的同一時間爆了粗口。
「她就是之前民眾支持率最高的蜘蛛俠女友, 格溫·斯黛西，其父親正是多年來兢兢業業維護紐約市民安全的喬治警官。可奇怪的是, 在綁架案發生前十幾分鐘, 那位受人愛戴的警官竟突然消失，我們至今無法聯繫上他。」
「彼得！」在看到新聞上格溫被綁架的那個背景畫面後，露絲的所有眼淚都被嚇了回去, 她抓緊彼得的袖子，「就是那裡，第一次給格溫占卜的時候我看到的位置就是那裡！」
「……華盛頓大橋的塔上。」新聞播報人員向來情緒根據播報內容而轉變，此時的她語氣急切，不停地催促著，「在我們的記者拍到嫌疑人的第一時間就被對方發現了，可對方絲毫不介意拍攝，並……」
她的話沒有說完，一聲尖銳刺耳夾雜著笑意的話語便從擴音器內散開。
「呵呵呵呵呵……蜘蛛俠，你破壞了我那麼多次計畫，真是個討厭的小鬼。」
一個皮膚翠綠帶著點點墨綠斑點的『男人』腦袋佔據了整個螢幕。可他的位置並沒有改變，應該是直接從攝影師手中搶過了機器，從螢幕下方的縫隙處可以看到格溫被他用手按在喉嚨處已經有些喘不過氣，眼睛時不時的露出眼白。
「聽說這是你的女朋友，如果我……」他在提格溫可眼睛卻一直看著螢幕，像是要透過螢幕與彼得對視一般，「如果我將她從塔頂端丟下去你會感覺如何？既然我們兩人之間的武力不相上下……那看起來，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除非你能在五分鐘內趕來阻止我。」
「綠魔……」彼得咬牙切齒的瞪著螢幕上的男人。
那個被稱作綠魔的怪物笑得讓人不寒而慄，在說完這一番話後他便將手中的機器丟了下去。而丟下去的機器在粉碎前轉播出來的畫面，就像是待會兒格溫要見到的畫面一般。
「蜘蛛俠，你在哪裡？！」
主播看起來似乎也有些真的開始著急了，她緊緊攥著手內的提詞片，皺眉看著鏡頭呼喚蜘蛛俠的出現。
「你給格溫的父親打電話，他……」
看完新聞內容後的彼得在不到一秒換上那個被托尼嫌棄到極點的緊身衣後，對露絲下達指令。
可在他看到露絲有些憂愁眼神與根本沒打算撥手機的動作，剛說了一半的彼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的父親就在剛剛，一番打鬥之後被托尼制服並且丟給了FBI，已經不需要打電話報警了。
他閉上了嘴，轉身準備離開，手腕卻被露絲拉住。
「彼得，我第一次占卜時格溫會死在剛才的那裡，而第二次——就是將福靈劑給她之後，我便看不到與她有關的任何畫面了。畫面的改變不能說明她百分百能夠躲避這次災難，你帶我去，在你和綠魔打鬥時我可以趁機把福靈劑喂給格溫，我很擔心這種時候她根本記不得這回事兒。」
露絲認真地說道，她沒有給彼得任何可以阻止她的可能性，抓著彼得的手握的緊緊的。
而彼得也沒有用言語去反駁露絲，直接將手掙脫然後用蜘蛛絲將露絲的雙手全都固定到了一旁河岸邊的圍欄上。
「彼得！！！！」
露絲尖叫，「我可以幫助你的，我不能讓格溫出差錯，絕對不能，你的福靈劑帶了嗎？喝了它，當著我的面把它喝了！」
她氣的快要跳起來，但凡是有一點占卜能力的魔法師都可以在大型的災難來臨之前有所感知，可露絲在這些事情發生前沒有任何預知。甚至是直到彼得將她的手固定在欄杆上時，她的心中才出現了不安到快要嘔吐的感覺，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因為彼得的短信太過開心而掩蓋了這樣的心情。
——但仔細想想便能知道，這是因為強行為人改變命運後帶來的負面作用，失去對這些人危險來臨前的預知感。
「我帶了。」彼得點點頭從手中拿出一瓶滿滿的福靈劑，並且將頭套打開，一口灌入肚中，「看，我喝完了。我知道你擔心格溫出問題，但我保證到時候會抽空把她的福靈劑也灌到嘴中，但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去冒這個險的，抱歉……哦……」
他突然打了個哆嗦，一邊發表著感慨，一邊抬手向四周可進行固定的物體射出蛛絲。
「這個『福靈劑』還真是挺有用的，我現在已經有種這次一定會勝利的感覺了，就像是已經看到了綠魔被我打趴下，而格溫平安歸來的場景……哦，你還會給我一個慶祝勝利的吻。」
「彼得！」
她用盡全身力氣吼道，可對方卻在幾句話間便從她的視線範圍內消失，露絲甚至來不及對他說上一句『如果你不帶我去，就等著第二次分手吧』。
她焦急，不安，害怕。
可她並沒有其他的辦法，電視臺的拍攝機器被對方丟到了塔下，而再有人想要去追蹤報導時，綠魔已經開始厭煩，畢竟已經達到了通知蜘蛛俠的目的，於是他見到一個機器便摧毀一個，有不少載著記者的飛機都被他輕輕鬆松的從空中擊落。
根本沒人敢做轉播。
也沒辦法打電話向托尼求助，畢竟她的雙手都被固定在欄杆上，手機卻被放在口袋內。即便現在它正在「嗡嗡」地響個不停，可露絲卻沒有任何辦法將手機拿出，連看一眼來電人是誰都做不到。
更主要的是，她與格溫的關係剛剛破冰，原本約好了等她回到紐約的今晚一起聚餐，露絲原本打算將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格溫，即便有魔法部的禁止令，她也打算將一切告訴格溫。
目的就是為了讓格溫更相信『福靈劑』的作用，讓她能在平時隨身攜帶這瓶珍貴的魔藥，能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將魔藥一飲而盡，可……
「等等？！」想到『福靈劑\'，露絲回憶起了剛才彼得在喝魔藥時有一點讓她覺得非常不對，「剛才彼得喝的……」
她閉上雙眼努力的想著那個畫面。
而後突然睜開雙眼因驚慌而瞪得溜圓，眼白處的血絲都瞪的分外鮮明。
「他喝了一整瓶！那是兩人份的量！我只做了兩人份，當初特意分成了兩個半瓶，為什麼彼得最後喝下的會是一整瓶？！」
露絲幾乎要被嚇倒，聲音帶著哭腔的她在原地又蹦又跳企圖能將手從欄杆處掙開，可一直到手被蜘蛛絲勒紅，勒到流血，她都沒能成功將蜘蛛絲從手上掙脫。
離開原地半步。
——托尼來接她的半小時不到。
——蜘蛛絲自動分解的半小時更遠。
而除了她恐怕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告知彼得，福靈劑一旦服用過量，會產生自大魯莽的後果，不僅不能帶來幸運，說不定還會將一切原本可以成功的事情搞砸。
也不會有人告訴彼得，多注意格溫的安全，不要和綠魔多作鬥爭。
因為格溫根本就沒有福靈劑可以喝。
而這一切即將應驗的占卜結果，果然都與露絲有關。
**
在此時不停給露絲打電話的人正是躲在門後看著一幕幕刺激場景的哈利。
他近些天來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關於奧斯本產業，也關於那個平時對他不聞不問，連生日禮物都是托助手買的父親。
『原來近些天經常出現的員工消失，沒有緣故離職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在他為了調出關於彼得近期活動位置的回饋（他找了私家偵探，在得知彼得行程的情況下對於他追求露絲會更方便），不小心闖入了一個類似於科研室的地方。
原本他打算轉身離開，畢竟哈利向來對奧斯本產業的任何研究內容都沒興趣，那和他的專業不對口，他甚至不知道父親的研究目標。可在往後退的一瞬間，他的餘光瞥到了一個眼熟的男人。
——原本應該黑人黑髮的一個電路工程師，此刻正渾身泛著藍光被困在一個鐵籠子內。被一旁的『科學家』們一遍遍的用電去刺激他的軀體。
聽著他的尖叫聲哈利突然想到了之前曾和露絲抱怨過的事情。
『奧斯本產業似乎出了問題，不停地有人無故離職，按照一天一個這樣的速度可能不出一年，公司的中層人員會離開一半，而我的父親卻不告訴我公司的情況。』
他原本還在為此擔心，轉眼就看到了半個月前離職的男人此刻被關在科研室的籠子裡，遭受著巨刑。
「啊——！！」
裡面時不時傳來尖叫，這是那個被通電的男人。
「啊——！！」
這是一周前離開的一位財政部的主管，她被關在另一個籠子內。
「啊——！！」
這……
看著那個紅發白皮膚長相可人的女生，哈利倒吸了一口氣，再次撥通了露絲的電話。
『這個人明明就是昨天被宣佈離職的那個，據說是帶著公司機密跳槽到了敵營公司的女人，明明是這樣對外宣稱的。為什麼此時她會存在於這個看似是牢房的一個籠子內？』
強撐著將被關在籠子裡人們的臉掃視了一遍，他們的性別不同，年齡不同，膚色不同。
甚至連在公司的職位與貢獻程度都不同，幾乎找不到任何共同之處，更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將他們關在這裡受刑。而這個科研室不是據稱再研究什麼項目嗎，可以改變人們未來的專案？
哈利納悶，在發現了這些事情後一瞬間不知如何是好，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露絲，所以遇到事情後的第一反應便是撥通她的電話。
而在幾次撥通後都傳來『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後，哈利終於回過了神，也明白了此時的他給露絲打電話根本得不到任何幫助，他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求幾句寬慰求個心安。
——因為哈利開始懷疑，自己的父親耗費十幾年的心血研究的究竟是一項什麼東西，真的如他所說可以拯救人類嗎？還是說……
他來不及深思，右邊的肩膀突然被人從後方輕輕的拍了一下。
正打開了錄影功能的哈利被嚇了一跳，差點尖叫出聲並且丟掉手機，幸好在手抖的前一刻他轉身的同時瞥見拍他的那個人是他認識的人。
「少爺。」
那是一位戴著眼鏡，皮膚略有鬆弛的中年男人。他微微傾身鞠躬，用不大卻也不小，正好裡裡外外的人們都能注意到的聲音與他打招呼。
姿勢恭敬。
「叔叔。」
哈利點點頭，聰明的他發覺了裡面的人因中年男人的聲音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
——瞬間門內所有的尖叫聲全都停止了下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突如其來的寂靜。
因他們怕被人發現的不同尋常反應，哈利對研究的內容疑慮更重。
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他猶豫了一下，想要向他詢問有關於這件事的詳情。
因為對方與哈利的關係實在不淺。
他是哈利父親從創業期間至今一直合作甚密的夥伴，也是將哈利從小照顧到大的男人，他對哈利比奧斯本對哈利還要盡心盡力，那個挑選生日禮物的就是他。
「你看到了什麼？」
可在他開口之前，那個被信任的中年男人的眼睛不著痕跡地向哈利背後的門內瞥了一眼，而後很快又看向了哈利，像是在注意他表情的每一絲變化。
也正是因為他的舉動，哈利腦內突然閃過了一個重要的疑點，這個疑點讓他抓緊了開著錄影功能的手機，並收回了準備詢問的話語。
『那些被關在籠子裡的人有共同點，他們都是單身，沒有孩子沒有配偶，獨居。』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挑選。
看著哈利的臉瞬間變白，中年男人皺了皺眉出聲提醒，「少爺？」
「啊……哦沒什麼。」
哈利連忙搖頭，視線越過中年男人看向他身後不反光的牆壁。
「我什麼都沒看到，剛巧走到這裡，就遇到你了。」
「……」
中年男人盯著哈利的臉端詳了半天，像是在確認他言辭的真假程度，直看到哈利又將視線移回他的臉上並且不悅地皺眉後，他才平靜地錯開視線伸手握住哈利身後的門把。
「沒看到就好。」
科研室的門被關上。
***
「抓好旁邊的欄杆！」彼得在沖出來的一瞬間就大聲的對格溫吼出了這句話，在看到她聽話的握住了身旁高塔上能夠使她站穩的東西後，便對著綠魔的手腕射出了蛛絲，向後猛地一扯，將綠魔從高處拽了下來。
「快喝了福靈劑！」
彼得再次吼道。
綠魔根本沒有掙扎，在下落的過程中他像是早就在等待這一刻般對彼得呲著牙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你真的來了，彼得·派克。」他在上一次與蜘蛛俠的打鬥中便扯下了他的面具，那時候就知道了彼得的真實身份，「就是在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後，我才能夠確定她跟你之間的關係，果然，在我抓到她後，你來了。」
他對著彼得狠狠地砸過一拳，彼得向右一個打滾離開了他拳頭的攻擊範圍，卻因一直注意格溫是否喝下福靈劑的舉動，沒能及時觀察到綠魔的動作，迅敏程度與他幾乎不相上下的綠魔早就注意到了彼得躲避的動作。
他打開拳頭從中甩出一把飛刀，正巧叉在了剛剛躲過一擊的彼得的肩上。
「我找了你那麼多次，用各種方式你都不願意和我迎戰，那我只有從你身邊的人下手了，蜘蛛俠……」
綠魔詭異地桀笑，他身穿綠色的戰甲卻帶著黃色眼睛的頭盔，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魔鬼一樣。
——眼球被泡在尿液裡的魔鬼，他在說話時露出的牙齒都是黃色的，從口內散發出了無數的惡臭，讓人作嘔的氣息。
幸好彼得的耐痛能力與自愈能力都非常的強悍，他將飛刀一把從肩部拔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邊注意著綠魔的動作，邊繼續詢問格溫。
「為什麼還不喝福靈劑？」
他已經開始有些著急了，雖然他有一種覺得自己一定會勝利並想要發笑的強烈感覺。可彼得卻不明白格溫此時還在猶豫什麼，綠魔已經被他引得轉移了戰場，她此時有足夠的時間將福靈劑喝掉，她在愣什麼？
在彼得用餘光看到了格溫煞白的臉色分辨了她的口型後，他緊身衣下的臉色也同樣變差。
她說：你竟然就是彼得·派克。
她說：我沒有福靈劑了。
這下，連過量服用的福靈劑都無法讓彼得感知到勝利的喜悅了，他的心情再次沉重起來，他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他想到在跟格溫說明感情後，她曾將自己的福靈劑要走過，再還回來的時候出於對格溫的信任，也因馬上就要對露絲告白心情緊張，彼得根本沒有去檢查那瓶『福靈劑』。
甚至在剛才喝福靈劑時沒注意到，他喝的不是半瓶，是整整一瓶。
****
最終，在一個小時後，悲劇還是沒能避免。
——綠魔被去接露絲的鋼鐵俠制伏，而格溫，沒能逃脫她的厄運。
雖然格溫還活著，但她從橋旁的高塔頂端重重落下，彼得期間幾次阻攔也只是削弱了她的落地時創傷程度，並沒能讓她不受傷害。
格溫落地後昏了過去，雖說托尼及時將她送到了醫院救治，可醫生在用最快的速度將她全身檢查過一遍後給出了『重度昏迷，醒時不定』的結果。
這讓趕到醫院一直沒有說話的露絲和彼得全都愣在了原地。
「……還是沒能躲過去。」
露絲喃喃道，她有些錯愕地用手拉了拉身旁彼得的袖子，不敢置信道，「我們努力了這麼多次，卻依舊沒能救回她，只是從死亡變成了重度昏迷。」
她很無措，她想要向彼得尋求安慰。
可身旁的男生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戳他也不動，說話也不回。
「你怎麼了，彼得？」
露絲轉頭疑惑地問道，她原本以為彼得是和她一樣對格溫的遭遇感到悲傷才不說話，可在她看到彼得若有所思的眼神後，開始不解。
「你在想什麼？」
原本由於福靈劑的事情她很自責，可托尼安慰了她，告訴她：至少她還活著，雖然福靈劑並沒有被她喝下去，可她死亡的命運還是改變了。
這就夠了，活著就會有希望。
可她還是忍不住自責，卻又不敢過於明顯的自責，因為格溫把福靈劑全都給了彼得，她害怕彼得會因此聯想到他自己，陷入糾結。
「你不要自責。」她拉住彼得的手，將托尼說給她的話告訴彼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將格溫救了下來，如果不是你她可能就死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根本不會被抓走。」
彼得卻立刻反駁了露絲。
「什麼？」露絲沒聽明白，她對彼得眨眨眼，不太明白，「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
彼得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她，直視她的雙眼，對她說出了一個如同驚雷般的消息。
「你之前說要分手，我一直拒絕，現在想想是我的不對。」他突然轉移了話題，轉到了令露絲摸不到頭腦的地方，轉到了令露絲僵在原地的話題。
「我現在給你回應，我同意，分手。」
他神色淡定，可在露絲眼裡漸漸泛起淚花的時候，彼得還是忍不住將眼睛移到了露絲的身後。
「你別開玩笑了彼得！」露絲在眼淚即將奪眶而出的一瞬間制止住，並且大聲的制止了彼得，在聽到彼得說出這番話後，她的智商像是突然增高了好幾倍立刻聯想到了之前他那句沒說清楚的話。
「我明白了，因為……因為你是蜘蛛俠，你覺得這次他們會拿格溫下手就是因為之前格溫被傳為蜘蛛俠的女朋友，你在因此自責，你害怕我也會成為下一個格溫是嗎！？」
她很生氣，卻不知氣彼得的不自信，還是氣他因為愛她而小看她。
在察覺到彼得眼裡閃過的刹那驚訝後，露絲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
「你看，你因為被我拆穿而詫異了，果然就是因為這樣！我不接受，我不接受這樣的分手理由，你喜歡我就夠了，我……」
才不擔心自己會不會死，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得了我，我也相信自己！
她原本打算這麼說的，可在話還沒說出口前便自己猶豫了。
她相信彼得，可她並不願意拖累彼得。
她不怕死，可她害怕彼得會像現在面對格溫的事情一樣，在她死後陷入自責，她寧願死都不想彼得難過。
「我……」
可她偏偏沒有自保的能力。
「我反正不同意用這樣的理由分手……」
她聲音漸弱，漸漸沒有了反駁的底氣，露絲拉著彼得的袖子，像是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不買糖就不回家的小孩，看著母親頭也不回的離開，害怕，卻仍要再堅持一會兒。
「我驚訝的是你竟然會以為我分手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彼得甩開了露絲的手，他的力氣很大，平時能夠被露絲拉住只是因為他也不想離開而已。
「我只是不太喜歡你，而你的話也確實提醒了我，如果你死了我會自責，但也僅僅是因為青梅竹馬的關係。」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露絲打斷彼得！「而且一個小時前你告訴了我好幾遍你喜歡我，你說你絕對不會用這種事情騙我的不是嗎？」
彼得將眼神移回露絲的臉上，與她對視。
『轟——！』埋藏了許久的□□在今天挨個引爆，連環轟炸。
『既然找不到你，那我就只好從你身邊的人下手了，多虧了知道你是彼得·派克。』
『蜘蛛俠的身份，似乎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並非只是幫助他人就行，它還會為他身邊的人帶來厄運。』
「騙你的。」
彼得注視著露絲，神色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emmm，雙十一快樂，為了慶祝這個偉大的節日，我不用狗糧刺激你們。
……emmm，想想拔叔被我斷頭了，再想想這個，也就是小虐怡情啦，沒事的別難受我……
好了我說不下去了，我怕挨打，我走了。
預告：接下來要感情追逐模式對調了。
第26章 占卜第二十六章
*
或許是彼得當天喝了福靈劑的緣故, 在同意分手後露絲竟被他蹩腳的「騙你的」給糊弄過去，那一瞬間她真的被打擊的僵在原地, 直到彼得離開她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後才反應過來。
她應該再堅持一下的。
同時也開始後悔，當初就不應該那麼隨意提分手，她因『迷情劑』提出的分手反而恰巧給了彼得離開她的契機。
「是這樣沒錯，」托尼·斯塔克在視頻通話時也肯定了她的想法, 「他在格溫受傷時打擊很大，他也問過我會不會有『超級英雄』的煩惱。」
「你怎麼回答的？」露絲緊張地等待著托尼的答案。
「唔，」托尼皺了皺眉頭, 聳肩, 「我當然沒有這樣的煩惱，誰都不可能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傷害我的朋友，我有能力保護他們，當然也會付出全部能力保護他們。」
他一口氣說完後看到露絲沉寂不語, 又補上一句：「不過他應該是被這次出的事情嚇怕了, 那個小鬼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下了一番功夫，我們都看得出他很喜歡你。有時候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需要疏遠。」
「可是這樣的理由也太……」露絲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想法才好, 「我不怕死, 我也不怕受傷，我什麼都不害怕。可他為什麼……」
為什麼要小瞧我, 為什麼要推開我？
露絲有些怨言, 可她還未能說出口，便被托尼打斷。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托尼看著露絲呆滯的目光，搖了搖頭, 「或許你現在還不能理解，但總有一天你會理解他的。」
『正如他理解佩佩為什麼要離開他一樣。』
『他跟露絲都不怕死亡，可佩佩無法承受戀人死亡，彼得也無法承受露絲受傷。有時候離得遠一些，不僅是在保護對方，同時也是在保護自己。』
「可我還是不明白，斯塔克先生……」
露絲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我以為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他喜歡格溫不喜歡我，可在昨天一連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後我才意識到，似乎並不僅僅是這麼簡單，我們之間的感情可能不是『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就足夠的。」
『似乎牽扯了更多因素。』
「本來就不是這麼簡單……聽好了，我一般不會去管高中生的戀愛，或許這點你跟娜塔莎聊會更好，但……」可能是想到了佩佩，也可能是經歷過這些事情後有些許的感同身受，他能理解彼得的想法，「但如果你喜歡那個小鬼，在你有能保護自己的能力之前，離他遠一點或許會更好。」
「……」
露絲沉默。
「將自己保護好，就是愛他的最好方式。」托尼將拿在手中半天都未曾喝下一口的酒杯放下，「以及，別忘了趕快把我要的魔藥做好，看在我浪費了這麼多寶貴時間開導你的份上。」
兩人簽訂了更長遠的計畫，關於製作魔藥的訂單排到了露絲高中畢業。在合同中托尼提到，如果露絲在高中畢業時有一次終止合作關係的機會，如果那時候沒有終止而是決定續約的話，露絲必須保證在以後最少十年內魔藥僅出售給斯塔克企業。
僅出售給托尼·斯塔克。
霸王條約，但利益豐厚，且為正義的一方服務。
**
無論托尼怎麼說，無論露絲怎麼想，總之彼得的態度是非常的鑒定。
他不理睬露絲。
露絲去學校上課的時候，彼得一如既往的在門口等她，但她心生一計故意磨磨蹭蹭一直等到了離上課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以為彼得會像平常一樣穿上緊身衣抱著她去學校。
可她猜錯了。
雖說彼得也沒有將露絲一個人拋下，但最後的結果是兩人一前一後互不理睬同時遲到。
這次失敗後，露絲吸取了教訓，從此再也不故意磨蹭，總是早早的起床跟彼得同行去上課。
但路上無論露絲說什麼彼得都不回話。
哪怕是哈利打電話給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很短彼得的視線又那麼好，在露絲拿出手機的那一瞬間彼得就看到了來電顯示，可他在露絲的眼神瞥向他前便又移開了視線。
不止是上課，連露絲去占卜的時候也是這樣。
她在占卜時，彼得穿著緊身衣蹲在屋頂——監視器拍到的，托尼為了保護露絲的安全，在她的占卜屋四周裝了十幾個監視器，她能在屋內看到屋頂彼得的一舉一動。
露絲去占卜屋的每一天，彼得都會去，但在她離開占卜屋回去的路上，彼得一聲不吭從沒露過馬腳，無論露絲怎麼回頭喊彼得，他都沒有出現。
——但她知道他就在身後，某一處。
而格溫的昏迷，哈利對露絲的告白，以及露絲和彼得的分手，三件事情導致了彼得在學校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這也意味著他除了上課回答問題時根本沒有開口的必要，而新換的教授並不如之前的那位教授器重彼得，最近彼得的考試成績也接連下降，他直接被定位為一般成績的學生。
教授一般會提問成績最差的學生，再讓成績優秀的學生進行糾正補充。
彼得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種，已經好久沒人聽過彼得講話了。
——露絲已經懷念到了去聽手機留言裡的彼得聲音了。
「這是我們交往的第一天，我真的……真的很開心，我以後會加倍對你好的，我發誓。」
……
「等我回來我們把你錯過的約會和告白全都補上，其實那並不是我對你的第一次告白……呃，如果真的要補的話，應該是把對你的第二次告白補上才對，我還記得第一次告白給你寫的那首詩。啊……（像是突然臉紅趴在了什麼地方，聲音透過了布料傳來有些囔囔的感覺）我說的太多了，你應該睡了。」
「晚安……好夢。」
……
「為什麼要突然和我分手？為什麼？你快接電話，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接電話好嗎露絲？讓我解釋給你。」
……
她戴著耳機一遍遍的聽錄音，走在彼得的身邊時，甚至坐在派克家中與彼得一同用餐時，她都在聽這些錄音，假裝彼得在跟自己說話。
只不過她不需要回答。
——而她也在一次次和彼得搭話失敗的過程中放棄了與他搭話的欲望。
可派克叔叔並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原本對於年輕人的感□□情他們是不想摻和的，但每天晚餐四人都要一起用餐，飯桌上壓抑的氣氛讓夫妻兩人用餐都沒了胃口。
但無論一旁的派克叔叔如何打趣兩人，彼得都像是失聲一般，嘴巴一開一合的咀嚼著食物，卻神色漠然，根本沒有任何接話的欲望。
「你跟彼得吵架了嗎？」
在第六次派克叔叔拿露絲和彼得開玩笑後，聽著彼得放下叉子飛快的跑回了房內，將屋門重重關上的聲音。梅嬸嬸忍不住還是小聲詢問起了露絲。
「沒有。」
想了想彼得跟自己近期來低至冰點的關係，露絲搖了搖頭，她的一隻耳朵還帶著耳機，也正是耳機裡彼得的聲音支撐著她沒有被彼得的冷漠所打敗，她還能正常的進餐。
「真的嗎？」
梅嬸嬸還想追問，因為無論是一反常態對露絲異常冷漠的彼得，又或是每天都哭喪著臉吃鮮奶布丁的時候看起來都像是嘗到了芥末一般的露絲，都讓她不相信『沒事』這麼簡單。
但派克叔叔卻岔開了話題，他用叉子將盤內的草莓布丁分給了梅，「來嘗嘗這個布丁，我覺得今天你做的布丁特別好吃。」
「可這是我從超市里買的。」
梅嬸嬸無辜地對派克叔叔眨了眨眼，而派克叔叔卻很淡定的瞥了一眼露絲，在發現她正在發呆後，便松了口氣接話道。
「對我是說你今天挑的布丁特別好吃，很有眼光。」
雖說露絲看起來目光呆滯，但這只是她最近在經常地走神後習慣的表情，她並沒有真的在發呆，其實兩位長輩小心翼翼的模樣全被露絲看在了眼裡。
她的心裡泛起一陣酸楚，突然感到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一定有什麼誤會……」
聽著耳機內傳來的彼得因分手而焦急的聲音，露絲剛咽下布丁的嘴內感到了絲絲苦澀，她放下了挖布丁的勺子對派克夫婦告別。
「我吃飽了，今天的研究課題很難，非常費時。」
***
「你竟然在校外私制魔藥！」
一聲怒吼在地下室內炸起。
下一秒，正在將魔藥裝瓶的露絲被這個熟悉的聲音嚇的手抖將水晶瓶和取藥鬥整個脫手甩了出去，她驚呼。
「我熬制了三天的魔藥！」
看著藥劑即將落地三天的心血毀為一旦，露絲肉痛的幾乎快要閉上眼，可奇妙的事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水藍色的藥劑在即將接觸到地面的一刹那像是地心引力失衡一般，傾倒的水晶瓶重新立起回到了露絲的手中，藥鬥回到了坩堝旁。
透亮的液體也全都回到了水晶瓶內。
所有畫面都像是被按了倒退鍵，露絲瞪大了眼看著這一幕，原本對她來說應該是見怪不怪的事，可現今她就像是一個從沒進過城的密蘇里州鄉下佬一般。
而這一切吃驚的表情都在她那位魔藥教授的臉出現在面前時，全都憋了回去。
「普利切特教授。」她微微低頭向面前那位穿著黑色巫師袍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男人問好，「我一個月前曾寄給過您一封信件，而您至今都沒回復我。」
雖然這位教授是學院裡出了名的嚴厲毒舌對魔藥製作要求苛刻，但比他的嚴厲還要出名的那就要屬普利切特教授的偏心了。
作為他在學院內頭號偏心的學生，露絲並不是特別害怕被他發現了私做魔藥的事情，而是微微抱怨了起來。
「那是因為你問的魔藥配方全是禁藥，」他一把從露絲的手中奪過水晶瓶，職業習慣促使他先是查看了瓶內是否有沉澱物，而後又檢查了它的色澤與清澈度，最後將瓶口放在鼻子下面輕嗅了一下後，微微挑眉，「『提神劑』？做的不錯。」
說完他從自己的口袋中邊魔術般拿出了一個瓶塞將瓶口蓋住，順手放到了口袋內。
但凡是魔藥大師，最習慣的就是在身上帶十幾個水晶瓶與瓶塞，為了在野外偶遇珍貴藥材時有器具可以取材。
「教授……？」露絲看著普利切特教授的動作有些遲疑也有些肉疼，「那是我熬了三天的魔藥……」
「你知不知道在校外製作魔藥並且販賣給麻雞觸犯了多大的法律條文！」露絲的話說了一半，只見普利切特教授兩眼一瞪眉毛一豎，前一刻還在抒發對那瓶魔藥的滿意，下一刻便又教訓起了露絲，「我觀察了幾天，你將魔藥以高昂的價格賣給了一個叫做托尼·斯塔克的麻雞，他還在私下研究魔藥的配方！」
他像是真的生氣了，但大概是平時在學院內太瞭解這位教授，又或者是耳機內彼得講笑話的錄音實在讓她嚴肅不起來，露絲總覺得普利切特教授是在刻意岔開話題。
只見教授在她的地下室內左轉轉，右轉轉，一邊轉悠還一邊嘟囔。
「你為什麼需要長生不死藥的配方？那是禁術。」他拿起了一瓶犰狳膽汁，瞪眼，「犰狳膽汁？這不是增智劑的材料嗎，你居然……有整整一瓶，這要花多少錢。」
「不多不多……」露絲虛心道。
這一瓶膽汁還不到露絲賣給斯塔克半瓶吐真劑的價格。
「還有『迷情劑』的解藥，無論什麼解藥都需要曼陀拉草，但……『獨角獸』的血液？你竟然還有這種東西，我聽藥材販子說半年內所有的『獨角獸血液』都被預定了，你為什麼還能拿到？」
普利切特教授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在露絲的地下室裡見到了太多令他驚訝的魔藥了。
他因發現最珍惜的學徒正在進行危險行為的憤怒也漸漸轉化為羡慕。
「早知道你有，我就應該早點來找你。」他皺眉嘟囔。
「因為……我提前付了定金。」斯塔克給露絲的傭金被她分為了三份，一份給了格溫的母親，一份偷偷存到了梅嬸嬸的卡內，最後一份被露絲用來購買魔藥材料進行合理的研究，這被托尼默許為必要的投資。
「至於迷情劑……」露絲搖搖頭道，「我現在已經不需要它的解藥了。」
「哦那就好，那我們就來談談關於你私制魔藥的問題吧，我覺得你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普利切特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至於剛才的那瓶魔藥，色澤不錯，就當做是你退學後欠了我快一年的作業把。」
看著露絲嘴角一抽，普利切特咂咂嘴。
誰讓連『提神劑』的材料都斷貨了呢，原來那個將美國珍惜藥材一掃而光的正是那個讓他擔憂惋惜的魔藥奇才。
作者有話要說：
摟住寶貝們，不虐不虐，今天一點都不虐，只是這是他們必須有的成長，因為無論是哪個版本的小蜘蛛都是這樣，沒有自保能力的女主被公開與他的關係都是自找麻煩。
等露絲足夠強大，等露絲重新拾回魔法。
——不過到時候情敵就不止哈利一個咯【。】
大概還有八萬字就正文完結啦，所以不會虐來虐去的，感情節奏也會很快的。
第27章 占卜第二十七卦
*
「你知道販賣魔藥給麻雞一旦被發現就是死刑嗎？」普利切特教授的臉冷下來, 「想想你被綁在一個無人的空屋子正中的椅子上，椅子下面是銀色的液體, 它是由之前在這裡處刑過得各個死刑犯融化後的液體組成的。當具有腐蝕性的液體接觸到你的瞬間，你便會加入他們。」
教授向來擅長秒切換表情，露絲已經見怪不怪，但他剛才的那番話實在是繪聲繪色, 她都能想像到被液體腐蝕的痛感。
露絲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她目光微移，有些心虛，語氣也不能肯定有些漂浮, 「之前在魔法部的時候, 審判長都說過。可是我做得很小心，跟我交易的麻雞也答應了與我簽訂保密協議。不會洩露出去。」
「那我是怎麼發現的？！」普利切特冷哼，他頓了幾秒，在看到露絲臉頰露出紅暈低下頭後, 皺眉問出他心中的疑惑, 「可你為什麼要跟他們做交易？」
「或許在國外巫師與麻雞權貴進行交易司空見慣，但這在美國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原因驅使你冒這麼大的險。」
「我缺錢……」
露絲誠實地回答道, 「我的父母留給我的錢已經用完了，在伊法魔尼可以包吃包住, 但在校外我就必須靠自己的能力賺錢了。」
「可你的晚餐基本都是在對面那戶解決的。」普利切特很快便拆穿了露絲的話, 在看到提起那戶人家後露絲突變的臉色後，他還是忍不住提起，「不管你之前問我要的那些魔藥配方是因為什麼, 那是你的隱私我不想過問，你應該也不太好說……」
他皺了皺鼻子。
「總之配方是禁術並且有副作用，都不能提供給你。但如果都是因為隔壁的那個男生的話，我有辦法幫你處理。」普利切特在收到露絲的信後被嚇了一跳，又由於伊法魔尼的課程近期較為緊張，好不容易抽空來到這裡，在對露絲近期的生活進行了調查後，他將目光鎖定到了那個叫做『彼得·派克』的小子身上。
在來之前他還找了伊法魔尼的占卜教授，對兩人的命盤進行了測試。
「我總不能一直蹭別人家的飯啊。」露絲撇嘴，言語間像是在指責魔藥教授的不通人情世故，她刻意回避了一切有關彼得的話題。
而在想到了什麼後露絲突然抬頭，疑惑地看向教授。
「藥物被禁我能理解，但這種事您應該只用回一封信給我就足夠了，為什麼還要親自來找我？」
一切都太費力也太慎重了，這讓她有些緊張，不同於被魔藥教授發現她在私制魔藥時的感受。畢竟她有膽子問普利切特魔藥配方，就說明有把握對方不會舉報她。
她對這位魔藥教授有足夠的信任，可……
此刻露絲不得不對普利切特的來意產生疑問。
「一來現在每一封進入伊法魔尼的信件都會有挑選性的被魔法部拿去篩選，我不知道你下次給我回信中會提到什麼，我不能冒這個險。」
他的語氣夾雜了一絲怒火，也有一絲驚異，像是對露絲的警惕既生氣，又驚喜。
「二來，如果我這次不親自來找你的話，又怎麼會發現你私制魔藥並與麻瓜通商？動作如此之大，直接將美國的所有珍惜草藥一概收入囊中。」
這次他從牙縫裡還擠出了不少羡慕的意味，在說話的同時普利切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將另一半地下室儲存的草藥看了一圈。
「嗡嗡——！」
露絲的手機突然響起，她一邊對魔藥教授的教訓點頭，一邊打開了手機。
畢竟有很多客戶都知道她的手機號，也擔心托尼那方是否有人要通過短信跟她進行聯繫。
而且萬一，這次發短信的人是彼得呢。
[新信息]
[布魯斯·韋恩：露絲小姐不知最近您是否很忙，上次的事情多虧了您的幫助，我的朋友才得以逃脫危險，您答應過要幫我再次占卜的，但已經過去半個月有餘，不知您什麼時候才有空幫我占卜。]
不是彼得的來信，露絲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可一將短信內容看到最後，她才拍了一下腦袋，剛想起來之前的確答應過布魯斯要幫他重新看命盤的事。
——可最近又是製作魔藥，又是培養草藥，時不時還要去醫院探望格溫，露絲忙得四腳朝天這種短信預約的生意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你還在幫人占卜？！」
普利切特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被驚嚇到的露絲猛地抬頭卻發現原本站在對面的魔藥教授不見了，一轉臉，就發現他在身側正伸著頭看著她的手機螢幕。
「你又鑽了一個漏洞！你……簡直不怕死！」
普利切特的怒火近乎達到了頂峰，可與此同時露絲卻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喜的神情，但那只是一瞬，在她眨眼間，那細微的變化便消失不見了。
「呃……這是在發現可以熬制魔藥前，我唯一的營生方式罷了。雖然現在能夠靠魔藥維持生計，但我還是會偶爾出去營業。」
——為了測試彼得是否會在占卜的時候保護她，所以才去的。
「而且這是我的隱私！」
露絲趕緊用手捂上了手機螢幕，可是在躲開之前耳機卻被普利切特拽走，他放到了耳朵旁聽了一下，而後臉色變得瞬間陰沉下來，他眉毛在隱隱跳動，嘴唇緊抿，就像是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憤怒。
「果然是因為這個男的，你還真是……不怕死！」
已經不需要猜測，也不需要推理，單憑他學生此時此刻還帶著的耳機裡播放出的內容，普利切特就可以確認她命盤上的占卜內容，這使他足夠憤怒，「你是真的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隱私，隱私，你的隱私會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嗎？！」
普利切特拎起露絲的後衣領，將她扯到了一旁室內唯一那把椅子前，將她丟了上去。
「我不管他傷害你有多深，我有一種魔藥，也是禁藥但幾乎沒有副作用，喝了它你就可以忘掉不愉快的戀情，這是你的一名學姐研發出來的，但沒有獲得魔法部的發行同意。」
「忘了那小子，然後不准再占卜，不准再製作魔藥販賣給麻雞，老老實實的在麻雞界正常生活。」
他將愛徒的一切都歸咎於那個讓她傷心的男孩，三十多歲卻依舊單身的普利切特不太懂感情這種東西，但他知道大部分人去違法犯法的原因百分之六十都離不開『感情』這回事。
「……」
露絲瞠目結舌，被魔藥教授突然發火的樣子嚇了一跳，她不明白教授為何會在聽到了彼得留言後突然發火，但她能猜測出一些，對方應該是在擔心她的安危。
「沒事的教授，你別生氣。」她伸出手，輕輕地拍著普利切特的胳膊，像是在安撫憤怒的動物，「我這不是還沒被魔法部發現嗎，我真的很小心，而且占卜並不是魔法界獨有的……我不會有危險，起碼目前沒有。」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著教授的樣子，看到他的表情略有緩和後，連忙又補上兩句。
「我不需要忘記他，或許最近我的心情不好是跟他有些關係，但就算沒有他我依舊會販賣魔藥，會去占卜，這跟他無關，跟我忘記他也無關。」
「也就是說你還打算繼續製作魔藥？」普利切特捕捉到了露絲話中的重點，「即便未來某一天可能會被發現？」
「對，可能會有被發現的那天，但也可能沒有……」露絲將普利切特拽著自己領子的手一點點掰開，揉了揉自己的嗓子，「既然您發現了我在占卜，我想要趁此機會問您一件事情。」
她斟酌著言詞。
「占卜是否會有副作用？我之前想要幫人改命，但結局只是將對方死亡的結局更改成了重度昏迷，並沒有徹底的將事情扭轉。」
她說的是格溫，在經過了格溫的事件後托尼曾問過她這個問題，她在得到權威的解答前並不能對托尼做出回復。
「有利有弊罷了，就像是『長生不死藥』。」他睫毛向下目光微沉，地下室的亮度本就昏暗，在他下垂眼臉時連表情都變得不明確，「喝了只能保證不死亡，但身體上受到的疼痛折磨不會減少絲毫，而且會像麻雞的□□一樣，上癮，有依賴性。」
「測命本來就是玄術，更別說改命了，能將那個人從死線挽回到生，已經很厲害了。」
『這一點在魔法界幾乎沒有人能夠做到，他和占卜學教授曾經都對露絲抱有期待。還因為假如露絲以全優畢業，她要跟誰實習而大吵一架。』
「改命可以讓你規避當前的危險，卻不能保證以後不發生危險，就像是那個女孩。你預料到她會將福靈劑全倒給那個男孩嗎，你沒有。」
「嗯……」
露絲點點頭，兩人一時無言。
他說的沒錯，而她也知道該怎麼回復托尼以及布魯斯了。
她需要將這一利弊全部告訴他們。
「我還是想要向你推薦那款魔藥，因為你確實因此非常消極……」
最終是普利切特先打破了沉默，「你畢竟是我曾經最珍愛的學生，也是最抱有希望的學生。即便你以後不能再回到伊法魔尼也好，即便你以後還想要製作魔藥販賣也好，甚至你去訂購魔藥的時候都可以用我的名字來掩飾。」
「可我不能容許你因為一個男生而低迷頹廢至此。」普利切特搖搖頭，「其實我觀察了你好久，我知道這些事並沒有你說的那麼輕鬆。就包括費盡心力製作『福靈劑』幫那個女孩改命，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小子，你根本不會認識那個女孩。」
露絲沉默。
「你的命盤我在來之前看過，幾乎都與他有關，你在不久後還會因他受到傷害。」原來這才是普利切特來的原因。
其實占卜結果像露絲那樣次次準確的很少，連普利切特都不知道露絲的占卜準確率，他在拿到了露絲的命盤蔔算結果後曾觀察多次，終於在剛才確定了露絲跟那個男生之間的牽扯糾葛。
「製作魔藥販賣可以掛我的名字躲避魔法部。」
由於部分魔藥的製作還是需要魔力的支援，所以教授曾產生過一絲不切合實際的期待，但那些期待在他通過『關係』查閱到魔法部對於露絲的定義後，破碎了。
[該生身上沒有任何魔力氣息，不存在恢復魔力的可能性，已經徹底成為啞炮。]
「占卜本身就是漏洞，即便被魔法部發現也沒關係。」
再來之前，他並不知道露絲給人占卜，占卜學教授給出的命盤也沒有任何有可能恢復魔力的可能。
可直到他在剛才發現了露絲竟然在偷偷給麻雞算命，用的正是魔法界教給她的占卜方式！
——那種方式的特殊性不在占卜用具，在於它需要占卜者潛在的魔力，雖然需要的很少。
或許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點，可他知道！
「但唯有一條，你很可能在以後還有恢復魔法的機會，在那之前，忘記這個人，更改命盤，好好在麻雞界待著。」
這就是他驚喜的原因。
哪怕需要的非常微弱，但這是魔法界獨創的占卜方式。
這就意味著一個重點，一個連命盤中都沒能探測到的重點。
——露絲很有可能還有魔力。
「就當我愛惜你的能力，比你更珍視你的能力。」
他需要確保她在恢復魔力前，規避一切傷害。
他希望能在未來的伊法魔尼，重新見到露絲。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樣，忘不忘？
忘記了這份感情，就不需要在引起彼得的注意，就可以順他心意離得遠遠的。
不忘記可能會按部就班的生活，按照命盤發生危險，可能在恢復魔法之前就掛了。該怎麼解決呢？
忘，還是不忘？
露絲：不忘！
魔藥教授：忘！
露絲：不忘！
魔藥教授：忘！汪汪汪！
露絲：……乖（輕輕的摸了摸魔藥教授的頭）
第28章 占卜第二十八卦
*
「你怎麼在這裡。」彼得打開窗戶一個閃身輕躍至臥室內床尾與窗臺正中, 他抬眼看到露絲所在的位置後，一步邁到床中央, 又一步跳下床將她手中拿著的相框奪走，丟到了床頭櫃內鎖住。
「我……我在等你。」露絲對著她空空的雙手發愣，但在稍稍猶豫後想起彼得剛才一系列的動作後，她像是發現了令人驚喜的事實, 「你怎麼會有我小時候的照片，而且還，還放在……」
她的胸腔因緊張而呼吸急促, 這是露絲在交往後第一次來彼得的臥室, 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張照片。
而且這是彼得這麼多天來第一次跟她說話。
「等我？」彼得將頭套取下來丟到了被子下，皺眉。
他看起來心情煩躁，不耐地詢問露絲，並且直接忽視了露絲對照片的詢問。
「對, 我從早上就來了, 有事情想跟你談談，可你一直到晚上才回來。」露絲語氣有些抱怨, 她想繼續追問照片也想問他這一天都去哪兒了, 可在彼得抬頭對上他憔悴的面容後，露絲便說不出指責的話了。
彼得的眼睛下方是又厚又重的青紫色眼袋, 原本白到雀斑非常明顯的臉此時看起來略微泛黃但應該與昏暗的燈管關係不大。
他看起來邋遢極了, 下巴與嘴唇邊緣一圈都長了青青灰灰的胡茬，彼得起碼三天沒刮鬍子了。
「你最近在忙什麼，把自己累成這樣？」
露絲伸出手想要抓彼得的胳膊卻被他側身躲過, 她甚至都沒看清彼得躲閃的動作，手尷尬的放在半空中。
彼得/露絲：「……」
兩人一時無言，像是都沒料到彼得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有什麼事情快說吧，我還要休息。但如果是關於『交往』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他撇過臉避開露絲受傷的目光，「沒有其他的餘地。」
「……」
正如彼得所料，露絲沉默了，她就站在那裡保持著伸手抓空的動作，近半分鐘後才將手放下，深深呼吸後問彼得道：「差不多，但我只是來問你如果我會在某一天不再愛你，你會失望嗎？」
普利切特教授在給露絲留下選擇後便匆匆離開，連露絲原本答應贈送給他的『曼陀拉草』及『灰色火龍蛋殼』都沒帶走。
「等你做好選擇後寫信給我的時候，再將魔藥材料讓Tessa一同寄給我。」
他說。
不會選擇忘記，但希望彼得知道這個消息，想看看他的反應。
——這本來是露絲來派克家等彼得的想法，其實她原本也沒打算說的這麼直白。
但從彼得對待她的回避態度讓露絲覺得不直接問的話只是浪費時間，兩人的關係註定了現在怎樣相處都很尷尬。
她想激一激彼得。
可彼得的回答超出了露絲的期待與預料，雖然它聽起來合情合理。
「嗯，」他點點頭轉過身用背部對著露絲，語氣比剛進來的時候輕快許多，「那就太好了，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這樣你就可以解脫了。」
……
「我……解脫了？」露絲喃喃道。
這是什麼回答？
「你進來的時候，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語氣那麼厭惡那麼暴躁。可在提到我會不再愛你時，像是卸下了重負，終於可以鬆口氣的感覺。」
她不可置信道。
彼得的背僵硬了一下，他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在露絲發現之前將手從兩側放到了身前。
露絲不能接受彼得的回復，在情理之中，卻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回答？！你曾經對我許諾過那麼多，偏偏現在給了我這樣……這樣……」
噁心的，苦惱的，不願接受的。
對於這個回答她找不到形容詞，露絲急的在原地團團轉卻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其實這句話並不是她想表達的重點，但卻像是進入了死胡同般揪著這句話不放。
她急的要哭了，卻死死地咬著下唇將眼淚逼了回去。
「你怎麼能給我這樣的回答。」
不是問，是指責。在問出那句話之前她設想過彼得會緊張會洩露出一些小動作，可在聽到彼得解脫般的回話後，露絲傻了。
是她太粗心了嗎，為什麼彼得的異樣她一點都找不到，就像是他真的不喜歡她。
「……」露絲的鼻音漸重，及時彼得是背著身也能猜出她現在大概是什麼模樣，「如果你不想知道糟糕的答案，那從一開始，就不要問我。」
他說得好有道理。
可他本就不該給她這樣糟糕的答案才對。
「那，那床頭櫃上的照片你怎麼解釋，」想到還有一個證明他愛她的機會，露絲急忙拉出來，「你一直在床頭櫃放著我小時候的照片，你還喜歡我對不對？可是你就是不相信我，擔心我會出事，其實根本不是我解脫了。如果我不再愛你，那個最大的解脫人是你才對！」
她以為自己句句含針，針針見血，卻不料彼得輕易地就承認了。
「對，那樣我也解脫了。」他點點頭，停頓了一下又補上一句，「而且那個照片只是因為最近太忙了，忘記扔了而已，你別……」
你別自作多情了，你別煩我了，你別想多了。
還有很多傷人的話彼得沒有說出，聽到身後「嘭——！」的關門聲傳來，聽著女生急匆匆下樓梯的聲音，他肩膀松下。
「還好……」
還好她提前走了，還好他不用把那些傷人的話說完。
彼得拳頭鬆開垂回兩側，站在窗前看著女孩跑回了家中。
**
[親愛的普利切特教授：]
露絲拿著剛沾過隱形墨水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寫下這三個詞後卻停住了動作。
被彼得氣得發誓一定要忘記他的想法在心情漸漸平復的過程中，衝動的念頭漸漸減弱。幾次筆尖接觸到羊皮紙後卻又始終無法勾出筆劃。
「可我還是不想忘。」
彼得厭惡的眼神，背過身後如釋重負的『解脫論』一遍遍在她眼前重播。剛平復心態不想生氣的露絲心中湧出一股子委屈，她崩潰大哭。
「什麼嘛，我到底為什麼喜歡他嘛，他帶給我的只有難過和委屈，自從意識到對他的喜歡後我的生活幾乎都是壓抑的。」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紙上，隱形墨水的含義是只能被寫信人和收信人兩人看到，可它並不防水。
看著教授的名字被眼淚打濕暈開在紙上，露絲習慣性的想要拿魔杖去將紙上的污漬清理，但在拿出魔杖後表情僵了一瞬，兩秒後，她把魔杖丟了出去。
「連魔法都是因為你才弄丟的！」
她將信紙撕碎，丟在了地上，用胳膊在桌上掃著，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扒拉到了地上。
「超級英雄又有什麼用，嗚……」
最後還不是救不了朋友，怕連累要親手將最親近的人推到身外？
「可說到底，真正沒用的是我嗚，如果我有魔法的話，如果我還有魔法的話……」
可是她沒有。
露絲從來沒有發洩過，從丟了魔法後，至今，她遇到什麼事都當作是自己的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一人扛，就連現在也在抱怨自己沒有魔法。
可她束手無策，終於沒有了解決辦法。露絲將整個地下室砸了個遍，自從開始製作魔藥後她最長待的地方就是地下室了，此刻她見到什麼砸什麼，從坩堝到椅子再到草藥。
她想砸個痛快，像是將這些全都砸碎後她的問題就能解決了一樣。
可貧窮使她在發洩時也不能任性，只敢挑那種砸不壞的往地下扔。在一次不小心將羽毛筆丟到一瓶未封口的魔藥內時，她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查看藥劑有沒有加入雜質，對效果有沒有影響。
在發現只是虛驚一場後，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究竟在做什麼的露絲哭的更委屈了。
她好想像梅嬸嬸追得電視劇中的女主角一樣，隨手一砸百十萬的花瓶眼睛都不眨一下，哭到後來露絲都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哭，可就是停不下來。
直到地下室卷起一陣風，黑髮黑衣黑眸的普利切特教授穩穩當當落地，在看到眼睛紅得像是只兔子的露絲後，皺眉不悅，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又隨手一指，地上倒落的椅子便立了起來。
普利切特將露絲按在了椅子上，看露絲坐好本打算開口教育一番，但在瞧見她的淚痕後語氣瞬間切換至輕柔模式：「哭的時候要注意喝水補充水分。」
這不是他原本想說的，所以普利切特的聲音與他硬冷臉色剛好相反，伴隨著四周自動整理清理恢復的環境，說不出的詭異。
露絲愣了，在一驚一嚇之間她忍不住打嗝，「地下室……嗝，沒，沒放飲用水……嗝！」
前一秒哭的像悲情劇，下一秒卻像滑稽劇。
「沒事，我給你帶了。」看露絲哭得暈暈乎乎，魔藥教授的眉宇間似有些無奈，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水晶瓶，一手捏住露絲的下巴直接將『飲用水』倒入她的口中，見她皺眉有想吐出來的舉動，立刻橫眉威脅，「咽回去，敢吐出來我就給你吃幹□□皮，毒膿包都沒剔除的那種。」
這種威脅是相當管用的，露絲立刻就「咕咚」一聲將『水』咽下。
眼瞧著普利切特教授拿出一隻柄端鑲嵌著綠色寶石的魔杖指著她的腦門，嘴裡念念有詞，「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我沒有來過。」
「你跟彼得·派克決裂了，他傷了你的心，你沒有飲用魔藥，但對他的好感確實消失了。」
「好好在麻雞界生活，從他們的學校畢業，換一個你認為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住處。」
每一句話露絲都聽得到，可她卻動不了，無法反抗的同時覺得頭腦很重想要栽倒過去好好睡一覺，她覺得心裡癢癢的，像是有一些東西在流逝。
像是沙漏倒過去的細沙。
『你們要去哪裡……』
她感到失落，卻也感到輕鬆，越來越失落，也越來越輕鬆。
一分鐘後，露絲躺在她臥室內的床上安然入睡，而地下室內少了原本答應給普利切特的草藥與最開始寫下的那封信。
床頭卻多了一張卡片。
[你能看開我很高興，謝謝你的草藥。——普利切特。]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那麼露絲要轉移住的地方了！
汪汪汪，忘掉了。
是不是看完這章後為魔藥教授喝彩？PS：情敵二號就是給露絲提供住處的人，就是她認為麻雞界最安全的地方。糟心的劇情可他，媽算寫完了，終於可以舒舒服服逆襲蘇爽了。
對了微博上你們試過那個測試未來三年會怎麼樣的軟體嗎，我試了（微笑）2018：單身 2019：還是單身 2020：依舊單身！
推文：[綜]學業為重 作者：川年 （該作者日更保證，聰明人，一次只開一本書，所以穩定更新，請大家多多支持，已看過大綱，很有趣。）
第29章 占卜第二十九章
*
「怎麼辦, 怎麼辦！」
露絲痛苦絕望的聲音從彼得側後方傳來，那原本是格溫坐的位置, 可在格溫重傷住院並且彼得與露絲分手後，她就換了位置。
身旁從彼得換為哈利。
「怎麼了？」哈利擔心地問道，他將椅子抽出擺到了露絲桌旁的過道上，坐上去。
她的聲音不僅吸引了哈利, 還將正趴在桌上補眠的彼得吵醒，他揉揉睡意惺忪的雙眼，好奇地看向右後方。
少女神色焦急, 修剪整齊只過眼尾一點的弦月眉此時緊蹙, 眉尾上揚，換了眉形的她減少了幾分曾經的天真可愛，氣質增加了幾分優雅。
她的嘴唇輕輕撅著，臉頰因著急變得粉撲撲的, 黑色的披肩髮在她低頭看書的時候劃到了身子右側, 視線順著髮絲向下，一字肩上衣將她白嫩的左肩與修長的脖頸露出。
彼得的喉嚨上下吞咽了下, 生生將目光強硬地從她的鎖骨移回臉上。。
『她今天穿的好少, 傍晚可能會下雨。』
原本在好奇她為什麼緊張的彼得，此刻腦中卻莫名其妙地跳出了這樣一句話。雖然此時外面還是豔陽高照, 溫度高近三十度。
可他有預感, 在一會兒即將放學的時候會突然降雨，這是彼得的直覺，也算是蜘蛛的直覺。
可彼得卻不能出聲提醒露絲。
自從上次兩人在他的臥室不歡而散後, 彼得就失去了關心與提醒露絲的權利。
「快要畢業考試了。」她將鉛筆橫放在嘴唇上方，夾在鼻下，垂眼，「可我的物理、化學基礎太差，無論我做了多少套題結果還是一樣。」
露絲把剛對照答案批改過的試卷攤開擺在哈利面前，垂頭喪氣，「你看。」
彼得清楚地看到了上面滿篇的紅叉，能將四十九道選擇題做錯四十七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能力。
——完美避開每一個正確的選擇。
「呃……」哈利看著滿江紅的卷子突然失語，而露絲看到他被嚇到的模樣更受挫了，耷拉著腦袋將卷子收回了桌兜裡。
看露絲這樣失落，彼得幾乎想要立刻開口對她說話，安慰她。
『我幫你。』
他想向露絲提議在每天課間或者其他空閒的時間幫她補習，一來是臨近畢業，二來是彼得確實想要修補和露絲之間的關係。
畢竟露絲在分手後似乎受挫極重，因為她不僅不再理睬彼得，甚至連住址都搬了。雖然露絲每天依舊會去上課，但她已經不住在彼得的隔壁了。
也不再去占卜屋，連租約都撤了，半周後占卜屋就變成了小吃店，他失去了露絲的蹤跡，失去了的不僅是關心她的權利，甚至連保護她出行的權利都消失了。
彼得不知道露絲現在住在哪裡，可派克叔叔和梅嬸嬸卻知道，不但知道還不告訴彼得，據說這都是露絲交代的。
他想知道露絲住在哪裡，可既然露絲明確表示過不願意讓彼得知道，他就沒打算當面去問，原本打算偷偷摸摸的『尾隨』露絲，調查清楚。
——可接送她的車像是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一般，那輛車他從來跟不過兩條街。
而且自從她搬了住址後，除了每天見面會打個招呼外，兩人還真就沒說過什麼『問安』以外的話，猶記得那是寒冬，那時的彼得還以為見到露絲會尷尬，可她卻看起來像是毫不在乎一般，他以為她是裝的。
但直到現在酷暑接近畢業，她看起來還是那樣，與彼得疏遠的同時卻與哈利走的越來越近，這讓彼得心裡漸漸有些不是滋味。
『或許『補習』對於緩和關係是個好的藉口。』
他這麼想著，開口：「露……」
「我可以幫你補習！別害怕。」可有人跟他的想法一樣，還先他一步開口，「物理化學其實都不難，露絲你那麼聰明，一定是沒找對方法，這節課自習課……」
哈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馬上就要下課了，從今天開始每天放學我們都晚點走，我來幫你補課。」
「真的嗎？！那太好了！」
露絲驚喜地說道，而彼得在哈利的打斷與她期待的目光下，閉上了張開的嘴。
……
很好，現在連補習都不需要他了。
彼得將頭轉回去重新趴在桌上閉上雙眼，打算繼續補眠，反正這會兒也沒人需要蜘蛛俠幫忙，由於每天睡眠不足上課打瞌睡的緣故，彼得的成績早從第一掉到了年級十七名。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聰明人，而且聰明的人都在互相比著努力。有一個又聰明又努力的年級第一哈利幫助補習，露絲的成績一定會提的很快。
他應該放心。
可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即使昨晚他只睡了一個小時，即使他閉上了眼睛。
「她跟奧斯本在說什麼？」一個女生聲音從彼得的前方響起，那是格溫在班裡的女性朋友之一。
『奧斯本？』
聽到哈利的姓氏，彼得的注意力集中起來，仔細聽著她們說話。
『她指的應該就是露絲了。』
「誰知道，不過你看她貼的那麼近，一定是在勾引哈利。」這個女生似乎和哈利的關係還算不錯，可以直呼名字。
「我就知道她申請換到格溫的位置沒安好心。格溫還在的時候，她整天纏著彼得，一分鐘偷看他八回，我們當時還覺得她單純放著哈利這樣的帥哥不追，去喜歡那麼不起眼的男生。可格溫一走……」
「她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三個女生一台戲，隻言片語間就將露絲『見風使舵的狐狸精』罪名扣到了她的腦袋上，當事人還渾然不覺，她認認真真聽講的模樣被當成了勾引人。
這幾個女生不像彼得聽覺靈敏，其實她們什麼都沒聽到，會有這樣侮辱人的結論憑藉的不過是兩人坐的較近。
而她們四個人的話彼得雖然知道是假的，非常生氣，但它們無疑也戳中了彼得非常在意的部分。
「你看她，跟哈利靠的多近啊。」幾個女生也不忘補刀。
……
「轟隆隆——！」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十幾分鐘前彼得的蜘蛛直覺在此刻得到了驗證，天氣竟毫無預兆的由晴轉雨，陰雲移至頭頂不過一分鐘。
雷聲與放學的鈴聲一同響起。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為什麼連這三個女生都知道露絲喜歡過他的事情，心裡就蹦出了另一條有關露絲的內容。
『她沒帶傘。』
彼得猛地抬頭，正巧對上了前方圍成一團正往這邊投來探尋視線的三個女生視線，見被彼得發現，她們慌忙的撇開頭，各自收拾書本與化妝品作離開狀。
而彼得根本沒打算搭理她們，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把黑紅相間的格子裝雨傘。
這把傘是上學期，露絲在發現彼得就是蜘蛛俠前，給他準備的，可他從來沒有機會用到過傘。
——畢竟在發現身份後，他從來都是抱著露絲冒雨回家的。
他走到露絲桌前忽視了哈利略帶敵意的警惕目光，開口道：「……露絲。」
彼得的嗓音有些沙啞，他都忘記自己有多久沒在夢以外的場景喊過她的名字，才導致現在念起她的名字竟那麼難，那麼需要勇氣。
不管是驚訝也好，難過也好，高興也好，在開口的一瞬間萬千思緒閃過的彼得也設想過露絲的反應，卻沒料到對方像是沒聽到自己的聲音一樣，拿著手機翻閱著什麼。
『她在看什麼。』
彼得很在意，他握著傘的手放置身後，微微踮起腳尖想要看看她的手機螢幕上究竟有什麼比他吸引人。卻在踮腳的一瞬間就被對方捉了正著。
露絲將手機關上放入口袋，目含驚喜抬頭，在看到彼得後突然愣了一下，疑惑道：「彼得？你找我有事嗎？」
像是剛才根本沒聽到彼得醞釀了半天的喊聲，這才剛剛瞧見他似的。
「啊，我看外面下雨了……」
看著露絲在問完他後，根本沒等他的回答就站起身低頭飛速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整也不整地一股腦全都扔到了書包內，將塞得滿滿的書包單肩背好，這一副趕時間的著急模樣，彼得卻不由自主的降低了聲音。
『她看起來很高興，剛才是收到了中獎短信嗎，這麼著急是要去兌獎？』
他出神的想到。
「我趕時間回家，你有事的話能不能……快一點說？」她有些為難地催促彼得，不知是不是錯覺，彼得總覺得露絲在看他的時候，目光與看待哈利一樣。
沒有以往他熟悉的『崇拜』『愛慕』『依賴』，無論那項都沒有。
彼得愣住，而比他還要發懵的就是一旁的哈利了，露絲剛才收拾東西的速度太快以至於他現在才反應過來露絲這是已經打算回家了。
「不補習了嗎？」哈利不太希望露絲離開，「外面正在下雨，等補習後我可以讓管家送……」
「有人來接我。」她打斷了哈利的話，笑眯眯的表示謝意，「今天就先不補習了，謝謝哈利，真的很感謝你的心意，不過我朋友已經幫我找了補習功課的老師，你的學習時間也很緊張，MIT很難考，既然有別的選擇，我當然不能耽誤你的時間。」
「朋友？哪個朋友？」彼得捕捉到了關鍵的字眼，也是他最好奇的事情。
究竟是誰有那麼強的能力將保密工作做到連他都無法偵查到的地步，又究竟是哪個『朋友』為她提供的住址，現在連輔導老師都貼心的準備好了？
他怎麼不記得露絲有一個這樣好的朋友？
「斯……托尼，你認識的那個托尼。」她正準備回答彼得的時候瞥了一眼身旁的哈利，連忙改口。
『托尼·斯塔克？！』
彼得愣住了，露絲的回答像是窗外的雷劈到了教室內，將他從腦袋炸到了腳底，耳內一連串『劈裡啪啦』的爆炸聲。
「你還有事嗎彼得？」見彼得又是半天說不出話，她有些不安地問道，如果不是彼得之前說找她有事的話，此刻露絲早就坐上了回斯塔克大廈的車了。
「沒事……」彼得木木的搖頭，早在露絲拒絕哈利護送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送雨傘的意義了，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大寫的『震驚』！
看著黑髮少女蹦蹦跳跳的從他面前離開，彼得依舊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她竟然住在斯塔克先生那裡？』
『每天車接車送露絲的是斯塔克先生？』
『而且她竟然叫他托尼？』
『他們什麼時候那麼熟了？！』
**
夜晚十一點半，斯塔克大廈。
結束了兩個小時辛苦工作的『家庭教師』托尼揉著肩膀從頂層回到了倒數第二層，原本是想檢查一下自己走之前留的功課成果如何，可在從睡著的黑髮少女臉下壓著的試題抽出來，掃了一眼後，整個人都被震住了。
「竟然又是全錯？！」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在經過那麼詳細的概念解說後，這樣簡單的套概念就可以解答的高中物理演算題還能錯得一道不剩。
兩個小時，十道題，她都做到睡著了！
那最後一道錯題還沒寫完結論！
看著試卷上雖然幹了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出那是『口水』的印記，托尼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先震驚哪一點才好了。
可在『把她喊醒』與『繼續睡覺』之間，托尼猶豫了兩秒後還是選擇了後者，他將露絲從椅子上橫腰抱起，動作雖快卻很輕巧，像是練過千萬回一樣熟練，絲毫沒將露絲吵醒。直到他抱著將她送到了露絲的臥室蓋上被子，又走出屋子將門關上，她都沒醒。
「……一看書淺睡眠就變成了深度睡眠？明明剛來的時候身體檢查還說過她『神經衰弱』。」明明是他動作溫柔，卻偏偏在關上門後還要小聲吐槽露絲。
「Sir，您剛才全部動作都沒達到能將露絲小姐喊醒的音量，如果您想要喊醒她的話，可以試著……」
賈維斯不管是吐槽還是補刀，永遠是那麼及時，也永遠是那麼的一本正經。
「夠了賈維斯。」托尼聽到一半就意識到了苗頭不對，揮手制止了賈維斯。原本將抱露絲回寢室當做疏通筋骨放鬆了一下的托尼，正打算回頂層繼續他剛才未完成的工作——那是很早前就答應露絲她今年的生日禮物。
在賈維斯的調侃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住了離開的腳步，手指在一旁的透明桌子上敲打了幾下後，下了指令。
「撥通『城中高中』負責學生成績的理事電話，唔……或者權利更高的，隨便哪個都可以。」看著透明的桌子上突然投影出了立體的圖像資料，上面蹦出了四個選項，托尼掃了一眼後，點了其中權力囊括最多的人。
[我就是不會嘛……]露絲看著試題眼淚汪汪的樣子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托尼像是碎碎念，又像是在納悶道：「真奇怪，魔藥的步驟又複雜，需要的草藥種類也不同，她全都能記住，甚至連四十到五十層的『草藥培養區』裡面五千多種草藥的每一種應該怎麼照料有什麼藥效都能記住。怎麼套概念寫道題都學不會，我高中的課本只是翻了一遍就直接跳到了大學。」
物理天才從來不理解只會『死記硬背』的痛苦，她如果是種花人，她甚至可以背下上下五千年歷史，可她一定算不出什麼加速度。
「哦對了，別告訴露絲。」托尼看著視頻電話撥通，他的手在桌子上又敲了幾下，像是心情不錯，「她該努力的還是需要努力。」
動動手指幫她鋪了個後路，但絕不是怕她到時候萬一考不好會哭，而是怕被覆聯其他人知道，鼎鼎大名的『托尼·斯塔克』連高中物理都教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托尼·家庭教師·斯塔克：嘖，這麼簡單都不會，你是……
露絲·適合文科·貝特利：你知道我手裡拿的這株草藥能幹什麼嗎？你知道它能讓人有多少種死法嗎？你能嘗出來我隔三差五就要喂給你的生骨水和脫髮劑有什麼區別嗎，你想在下次試試嗎？
托尼·摸了摸頭髮·斯塔克：都怪高中物理太難了，讓學校改題，改題，這屆出題人不行，換了他們。
——
是的揭秘了，是托尼，以及！我沒有一晃好幾年哈哈哈，我是一個有職業道德的人，一晃畢業前幾個月。
——
第30章 占卜第三十卦
*
「今天是小露絲的高中畢業典禮嗎。」電梯門還未完全打開, 娜塔莎的聲音就先從裡面傳出。
「對！等我給這株草藥換完土就去。」露絲拿著一把象牙製成的工具，輕輕地將面前的一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草藥周圍的土壤刨松, 這是換土前必做的準備工作。
娜塔莎跨出電梯，她的高跟鞋踩在羊絨地毯上沒發出任何的聲音，因為在培育草藥時需要絕對的安靜及絕對的溫度控制才能保證每一粒價格昂貴的種子都不被浪費。在看了露絲的魔藥教授寄來的『培育建議』後，托尼大手一揮, 不僅將十層草藥培育室溫度控制設定的很完美，甚至還將裡面的每一寸都鋪上了地毯及完全降噪的玻璃。
在一波又一波的金錢猛烈攻勢下，十層內每一株草藥都不曾培育失敗過, 普利切特教授也從一開始的不建議露絲自己培育（怕她賠錢, 因為種植草藥需要的不僅是耐心），最後變成了經常『幻影移行』來斯塔克大廈『串門』。
有錢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連美國魔法界出了名清高的魔藥教授都引誘得一周最少串門三次，在普利切特第一次見到整整十層的『草藥培育基地』時, 露絲發誓她在他眼裡看到了嫉妒, 瘋狂的嫉妒。
「伊法魔尼都沒有這麼大的地方用來培育草藥！」他憤怒。
師徒兩人在借助斯塔克提供的極佳環境下，培育出了史上最完美的補血草藥, 從一開始的要一天二十四小時, 每小時服用一次，變為了只需要服用一株便可以滿血復活。
——這樣的研究成果是魔藥學的一個奇跡, 不僅普利切特, 連斯塔克都明白這種補血治療魔藥對於戰爭需求有多麼的重要。兩人達成了一致意見，不能將改良草藥的洩露出去，即便它價值千萬。
「哦, 曼德拉草。」在看到那盆草藥的第一眼娜塔莎便認出了它的品類，挑眉。
在與露絲接觸的一年時間內，從最開始的試探到後來的成為年齡跨度較大的朋友，她已經瞭解不少草藥的種類屬性，有時候甚至還可以在露絲忙不過來時幫她搭把手。
「對。」露絲遞給了娜塔莎一個耳塞，見她從善如流接過去戴上，她也不再說話將自己的耳塞一同帶上，專心地看向手中的草藥葉子。
她用力的向上一把，原本看似無異的綠色葉子在出土的同時帶出了一個長相似嬰兒的根莖，它正在抖動著腿和胳膊瘋狂扭動，嘴巴大張眼睛擠到了一團像是在哭泣的嬰兒，可它眼角流出的不是眼淚，是細小地土塊。
曼德拉草的根莖一旦出土發出的尖叫輕則讓人昏迷，重則會使人致死，但多虧了魔法界特製的耳塞，她和娜塔莎在換土的過程中沒聽到一絲聲音。
**
娜塔莎開車向來神速，半個小時的路程在熟記城市內每一條路包括每一個『STOP』牌子的她駕駛下，只用了十五分鐘。以往都是哈皮送露絲上學，所以今天她也忘了提醒突發奇想要送她去學校的娜塔莎，應該提前一個路口停車。
娜塔莎直接將車開到了學校門口，雖說特製玻璃的緣故車外的人是看不到車內任何人及裝飾的，但改裝過的車吸引了一眾的目光。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畢業典禮一過就不需要見他們了，不需要在意他們的目光。』
露絲將手放在車門邊深吸了兩口氣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正打算推開車門，盯著各種好奇的熾熱眼神出去時，被娜塔莎叫住。
「你的畢業成績怎麼樣？」有了露絲的占卜與神奇的魔藥補血，世界（最起碼是美國境內）避免了許多可怕的大災難，隔三差五只用執行一些無關痛癢小任務的娜塔莎此時閑到來關心露絲成績的地步。
「唔……全優畢業……」露絲在說話的時候頓了一下，她也不明白一股心虛感是哪兒來的，或許是因為雖然她有好好用功念書，可平時私下測試準確率只能達到百分之六十的她，在畢業考試的時候竟福至心靈得了個滿分全過。
卷子上的每一道題都那麼熟悉，跟托尼給她出過的題相似度能達到百分之八十，她只用修改一些數位，步驟推論一點沒變，這讓她甚至產生了今年的出題人就是托尼·斯塔克的錯覺。
「哦，那看來托尼還有點用。」娜塔莎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將一直扶在方向盤上的右手伸向了她的頭頂，摸了摸。
感受著娜塔莎突如其來的友善動作，露絲整個人僵在原地，雖說她被隊長摸過頭，被鷹眼摸過頭，甚至連普利切特都摸過她的頭。
但沒有一次像眼下這樣讓她心慌。
感受著娜塔莎一下又一下順著她的頭髮垂落的弧度輕撫，成績早就不在露絲的大腦內了。此時的娜塔莎帶給她的緊張就像是當初她還喜歡彼得時一樣。
——說來奇怪，她其實一直沒搞懂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想開了不愛彼得了，難道言語的傷害力量那麼大嗎？
『她她，為什麼這麼溫柔地看著我。』
『她她她，為什麼要這麼輕柔地摸我的頭髮，難道，難道……』
黑寡婦在和班納博士在一起之前，是出了名的擅長魅惑人心，正如現在不過一個眼神一個靠近一個撫摸，露絲就方寸大亂，她還沒敢往下繼續猜測對方的意思，就看到娜塔莎將手收了回去，盯著她端詳了一會兒。
「嗯，現在好了，剛才你的頭髮有點亂，帶學士帽拍照效果不好。」她滿意道。
「……」露絲失聲。
看著露絲突然低頭拿起學士帽就推開車門往外走，像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
「露絲？你怎麼了？」娜塔莎不解。
「沒，沒事！晚上見！」露絲·臉頰發燒·癡漢·貝特利，落荒而逃。
而正在此時，娜塔莎的車內跳出了托尼的視頻通話，沒有響鈴直接彈出，對方神色焦急並簡潔地通知娜塔莎。
「有變故，之前約的地方，速來，那傢伙要出來了。」
娜塔莎表情驟變。
**
即便是最後一天在學校，風言風語依舊制止不了，嫉妒的人總想在這最後的時間抓住每一個機會吐槽造謠。
而彼得的耳力又註定了他無論離那群惹是生非的女人位置有多遠，都會在捕捉到有關『露絲』的每一個關鍵字後，不由自主地去集中注意力聽她們胡說八道。
他克制不住。
「誒誒誒，別聊了，你們見到今天露絲·貝特利是坐的什麼車來的嗎？」
——這個提起露絲名字的人彼得在高中四年從來沒見過她，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看到了，那輛車最少要兩千多萬刀，而且還是限量版，這人跟她是什麼關係？」
——這個人的聲音他也沒聽過，但能坐在這裡的不是畢業生就是畢業生的親人。
「什麼關係你不明白嗎？」
——明白？誰明白？說的那麼曖昧，究竟是打算讓哪個猜啞謎？
「竟然還將那麼貴的限量車進行改裝，嘖，我似乎突然明白她為什麼只跟奧斯本曖昧，卻不和他在一起了，也難怪幾乎不怎麼搭理彼得·派克，原來人家背後……」
——一群陌生人興致勃勃地討論露絲的隱私，繪聲繪色的描述，一板一眼的樣子就好像他們親眼見到了這些事情一樣。
彼得漸怒，他在等那人說出後面的話，只要他敢說，彼得就打算好好地嚇唬那群混蛋一下。
「大家好。」
帶著學士帽的黑髮少女站在檯子正中，打斷了那群人的誹謗，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眉眼彎彎對眾人甜甜一笑，這如沐春風的笑容也讓彼得瞬間冷靜下來，他最近確實有些煩躁，自從被『毒液』控制後。
「我有些緊張，因為在今天之前我根本沒想過畢業典禮的致辭人會是我。」
露絲的玩笑並沒有多少學生捧場，只有不瞭解情況的家長們為她鼓掌。
由於她長相面善的緣故，甚至還有幾個家長互相打聽這是哪家的女孩，哪班的，怎麼以前從沒見過。
也有些不開眼地問自家孩子：「這就是前兩年經常演講主持學校舞會的格溫嗎？她怎麼染成了黑頭發？」
這下可好了。
他的話就像是在熱油鍋裡潑了勺冷水，將原本還在壓抑不服氣心態的眾人徹底炸了起來。
中城高中的畢業典禮上有個慣例，那便是要由畢業時成績最高的優秀學生進行致辭，而今年的全校第一是露絲，她以門門滿分的成績畢業。可平時她的成績一直是中等偏下，雖然在最後兩個月的模擬考試中她的成績一直在穩步提升，可中等偏上也離滿分差的距離不是一星半點。
所以……
「她才不是格溫！格溫可是蜘蛛俠的女朋友，格溫那麼聰明那麼善良，可跟這種會耍手段的人不同。」
原本壓抑下去的憤怒此時瞬間增至百分之七十。
「她當然沒想到了，如果格溫在的話致辭人怎麼可能會是她，說實話我覺得她的成績都是假的，特別假。哦對了說不定就跟今天接送她的人有關。」
百分之八十五。
「肯定有關，怪不得她今天會特意坐車來，不一定是被從哪裡送來的呢。」
百分之九十五。
臺上的露絲渾然不覺，還在按照來之前隊長幫她寫好的稿子照著念，作為經常與公眾打交道並且錄製各種教育片的史蒂夫對露絲來說是最合適的發言請教人。
「還能是哪兒，金主那兒唄。」
這話既補上了前面沒說完的半句，又徹底做了□□，點燃了彼得的怒火。
這種不負責任侮辱人的話越傳越盛，不論露絲能不能聽到，不論露絲聽到會不會難過傷心，他都不能再容忍這群人繼續詆毀露絲。
彼得猛地起身，向後將椅子一踹，怒制他們。
「夠了！」
可在他怒吼的同時，還有一個聲音從他那群人的身後響起。
制止聲X2。
只見哈利和彼得一同站起身，兩人的舉動與往常都不一樣，特別暴躁，椅子都被踹得倒在腳下。
一改紳士公子與鄰家小哥的形象。
臺上台下全都瞬間安靜，上千人此時靜地掉根針幾乎都能聽到，瞥了眼臺上露絲驚愕的眼神，聽著梅嬸嬸拍著派克叔叔的胳膊誇到「好樣的，就該讓這群胡說八道的人閉嘴」，彼得和哈利對視一眼。
這是一年來兩人第一次如此默契目的一致，他們在接觸到彼此視線後不用多說便點頭，正打算教育一番那幾個多嘴多舌的人時，愣住不動的露絲身後的螢幕突然亮了，那上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懶怠的，略帶欠揍的聲音響起。
那是在場千人無一不知無一不崇拜的理科天才聲音，他的各項成果發佈會，或者科研成果，都被這些狂熱物理愛好者們翻來覆去看過無數遍。
幾乎是在他「嗯」的一聲響起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無論是露絲的八卦還是即將打起來的群架，都不如他的聲音吸引人。
「嗯……中城高中的各位，你們好，我是……」那錄影中的小鬍子一抖一抖，立體播放的傳送過程捕捉到了他焦糖色的眼睛內每一瞬光彩的流轉。
「托尼·斯塔克！」
台下驚呼。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有一個托尼這樣的爸爸QAQ哼，有錢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
第31章 占卜第三十一卦
*
「托尼……」
露絲被嚇了一跳, 她小聲的驚呼聲被下面人群嘈雜的討論聲蓋住，所以除了彼得外沒人注意到她這個親昵的稱呼。
但她臉上的驚訝還是被哈利注意到了, 因為總有人在大家都集注意力于一處時，他目光不變。
「近幾年來，越來越多成績優秀富有創造力的年輕人從名校畢業，加入斯塔克產業, 而在他們之中我發現了一個或許會被人忽視的共同點，有近四分之一的學生都畢業于『中城高中』……」
鬼扯……
聽著托尼一本正經的話，不同於其他人的專注思考, 露絲的臉已從驚訝轉為冷漠。她不知道為什麼托尼會突然給她的學校寄來這樣一段視頻錄影, 還在她正在發言的時候突然播出，但她總算是明白昨晚托尼跟賈維斯的對話原因了。
他問賈維斯要了來自中城高中，從名校畢業並進入斯塔克名下公司的人員數量統計。
賈維斯：Sir，如果畢業進入奧斯本產業, 那些人需要統計進去嗎？他們也都是名校畢業, 並且來自於露絲的高中。
托尼搖頭：不用，那不是醫藥產業嗎？不過那個奧斯本的兒子似乎還不錯, 如果他大學畢業後打算應聘我的公司的話。
想到這裡, 露絲的視線在下面湧動的人頭中仔細地掃過，在與彼得視線接觸時,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 便看向了下一個。幸好在場大多數人都是坐下的，在掠過幾個站著的托尼·斯塔克狂熱愛好者後，她很快找到了哈利。
哈利也正在看她。
「這讓我意識到, 或許只將對未來的投資放在大學是不夠的，或許應該從高中開始。為了鼓勵你們的創新精神，一旦有好的項目創造，可以向斯塔克產業提交申請報告，如果我覺得還不錯，就會給項目投資一筆研究資金。」
台下無論學生還是家長都開始討論起來，學生們更多的是失落，好不容易偶像願意挑中了他們學校，卻剛好趕上畢業。
「比如，在這屆的畢業生中，我就找到了一位附和條件的學生。有著優秀的成績，傑出的創造力。」
正巧，身後的螢幕上斯塔克也講到了這裡，想到昨晚托尼的話，露絲對哈利露出微笑，哈利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看向螢幕。
可露絲永遠猜不到托尼·斯塔克的思路，他念出的名字是竟然是露絲。
「她就是露絲·貝特利。」
露絲：？ ？ ？
眾人： ！ ！ ！
彼得：……
一片譁然。
「不可以，她的成績一定是作假的，斯塔克先生被欺騙了！」
「我們不同意！」
……
或許先前的抗議聲很小露絲都沒聽到，可這兩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露絲清清楚楚的從頭聽到尾，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甚至還在納悶為什麼托尼要放這麼拉仇恨的視頻時，就聽到在場的人終於有忍不住得了，怒吼。
「誰.他.媽.管你們同不同意，一群紅眼病，斯塔克先生認識你們是誰啊。」
那是格溫的朋友，曾經邀請過露絲跳舞的那位。
露絲朝他感激地笑笑。
「在之前一項重要的研發專案中，就是露絲向我提供了一些來自她的意見，解決了當時我正在遇到的難題……」
啪。
「專案的報酬露絲雖然拒絕了，但我決定以她的名義對中城高中進行捐助，平均分配給各個班級用於實驗用具購買……」
啪。
托尼的錄影像是預料到了在場人的質疑和反應，他的話成功地幫露絲解圍，這下看向露絲的目光不僅是羡慕，疑惑的視線更多。
「斯塔克喊她叫露絲，他們似乎很熟？」
「難道沒人好奇她是怎麼有資格知道斯塔克先生正在研究的專案內容，竟還可以提出觀點意見嗎？」
……
「嗡嗡——！」
露絲的手機突然響起，由於托尼向來習慣用短信交流，露絲也習慣隨身帶著手機，在接到短信時第一時間查看，以免錯過了重要的內容。
即便是在畢業典禮上。
果然，當她劃開鎖屏後，新短信正是托尼發來的。
[班納生氣了，『緩和劑』已經沒有了，快撐不住了。]
之前『緩和劑』的某樣草藥斷貨而她種的還沒成熟，所以有近一個月都沒有存貨，但看班納博士的情緒一直非常穩定，所以大家也沒太在意。沒想到在今天畢業典禮的時候，班納突然生氣，露絲曾經見過一次他變身後的破壞力，萬分兇殘。
幸好昨天她的草藥成熟，並且連夜做了兩瓶放到了藥劑冷存室，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托尼。
露絲不敢耽擱，一邊給托尼回復資訊，一邊發愁怎麼能儘快地到達托尼短信後附上的場地，尤其是她還有那麼一點點路癡屬性。
正在此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露絲的面前。
「哈皮？你怎麼在這裡？」看著突然從身後某處走出的哈皮，手上拿著的正是她遺留在臺上的演講稿，露絲驚喜道。
「是BOSS讓我來的，包括剛才的視頻錄影也是他吩咐我的。」他點點頭，步速稍降了一些跟在露絲身旁一起走，幫她順便阻隔了一下周圍可能會碰到她的人。
「好，不過要先回一趟斯塔克大廈。」露絲猶豫了一下接著問道，「他為什麼要放這個視頻？」
「他當時告訴我，如果台下有人討論你的事並且用詞……不太好的話，就讓我放這個錄影。」哈皮向露絲解釋道，「他是好心。」
原來是在幫她。
露絲無語，雖然有一些感動但她還是有些忍不住抱怨，「就算是幫我，難道就不能低調一些嗎？」
哈皮搖頭：「你覺得他知道什麼是低調嗎？」
托尼·斯塔克不需要低調。
**
「那不是托尼·斯塔克的專屬司機嗎？」哈皮的出現給現場被抽得臉疼的學生們帶來了新一波的小高潮。
「對啊，不少關於斯塔克的新聞報導或是照片，經常有他的出境，你們看！我搜到了，真的是他。」幾秒後便有學生通過手機搜到了不少哈皮出鏡的照片。
「這下清楚了吧，人家根本不是被……人家是真的有真才實學，下午送她來的可能就是托尼·斯塔克的司機，說不定討論的就是關於這個。」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眼紅，都會嫉妒，在場還有不少人本來就對那種唧唧歪歪平時除了用一些下.流惡毒的話編排別人的行為厭惡透頂，這下斯塔克的一番話可算給了他們反擊的機會。
而且這些大多數是來自認識露絲，與她相處過的人，同班的人尤其多。除了先前唾棄露絲的三個女生外，班裡其他的同學都很喜歡露絲。
在他們心中，露絲可愛勤奮又上進，安安靜靜地學習，安安靜靜地發呆，就算不太活潑愛交際也比那群嘰嘰喳喳奪人眼球的女生好太多了。
「有的人達不到別人的高度就知道酸，就知道眼紅，呵呵。說的那麼難聽有什麼用，人家直接不用在大學進修就能進入斯塔克產業，接受斯塔克親自指導，而這群人畢業後能不能被聘用還是一回事兒。」
「就是，斯塔克先生的專屬司機親自接她走，說不定就是要去研究什麼某些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專案。」
「而且他喊『露絲』，說不定本身就是朋友。」
「萬一他們關係不止朋友呢？叫斯塔克就不會包養女高中生了嗎？」還有不怕死的發表惡毒言論。
「那也是人本事，擱你，嘁……」一聲嗤笑，加一個白眼，「斯塔克也得看得上才行。」
K.O！
人本身就最容易被語言帶著走，人云亦云的從眾心理。
其實討厭露絲，眼紅的，本來就那麼幾個，只是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就好像她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條條罪證都定死了一般。
可一旦有了一點證據支持，加上幾個路人願意出聲反駁，言論又開始一邊倒的向露絲。
「……」
造謠過的人在哈皮出現之前還能詭辯幾句，但這會兒全都蔫兒了。
誰都不說話，也不願意再接觸別人的目光，恨不得有關這個女孩的話題趕快過去。
原本為了喜歡的人出頭的彼得和哈利此時也成了背景板，在看到露絲接到短信後臉色大變的著急模樣後，彼得在和梅嬸嬸與派克叔叔交代了兩句後原本想跟著出去，卻被攔了下來。
彼得很擔心，正琢磨要不要換個裝扮跟蹤露絲時，就聽到其他人討論聲，說那個跟在露絲身邊的男人就是斯塔克先生的司機。
『又是斯塔克先生……』
他垂頭喪氣地坐回椅子上，雖然跟這群學生對『托尼和露絲之間關係』的猜測，他是離真相最近的那個。可這並沒有改變他挫敗的心情，跟那群被打臉的學生一樣整個人都蔫了。
在有錢的英雄前輩跟前，蜘蛛洩氣了。
而哈利倒沒像彼得那麼難受，詫異過後，他對著家長席的某處招了招手。
幾秒後一個一直觀察著哈利一舉一動，只在托尼·斯塔克出現在大螢幕上時瞥了一眼的中年男人立刻出現在他的身旁。
這就是那個在實驗室門口被撞見的那個男人，他的爸爸沒來，畢業典禮依舊是這個人代替。
「去跟著露絲。」他的指令乾脆簡潔。
不需要更多解釋，那個男人點點頭便轉身徑直離開。
他好奇兩人的關係，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人過去親眼看一看。
***
在哈皮捂著自己嬌弱的心臟將車速提到最快的情況下，露絲終於在二十分鐘內拿到了『緩和劑』並趕到了『綠巨人破壞現場』。
一下車就被等候多時的史蒂夫抱起快跑至鷹眼身旁，她剛落地，邊將手中的藥水交給鷹眼，邊問朋友的去向。
「托尼呢？」眼前有史蒂夫，有鷹眼，不遠處有娜塔莎正對著浩克說話，可那個發短信給她告訴她地址的人卻失去了蹤影，她有些緊張。
「在那邊。」鷹眼從身後箭筒中抽出一隻箭，並將魔藥卡到了那個特質的箭身正中，搭在弓上瞄準，用箭頭指了指遠處。
露絲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正是浩克。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浩克並沒有像她之前見過的那次，他沒破壞大樓也沒有瘋狂地錘擊什麼，而是雙手拉著什麼在原地瘋狂的轉圈。
可露絲並沒有看到托尼在哪裡。
「難道……」
她眯起眼睛仔細看向他的雙手。
那個被浩克甩來甩去的，紅黃相間的『東西』……
不正是穿著機甲的托尼·斯塔克嗎！Σ(っ°Д °;)っ
作者有話要說： 被甩來甩去的托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絲：救救（jiujiu）快救救他！
鷹眼：好嘞乖侄女！
露絲：啊？？？
托尼：鷹眼你大……（爺還沒說出來又被甩地飛到了空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2章 占卜第三十二卦
*
「啪——！」
巴頓拉弓又松, 箭朝著偏離浩克近六十度的距離飛去，箭氣破開空氣發出「嗖」得聲音。
「那瓶魔藥我做了好久！」露絲拉住巴頓的胳膊, 「這麼偏的角度……」
她話音未落，只見在箭接近浩克時，隨著浩克拉著鋼鐵俠在原地轉圈產生的風力，它拐了個彎像是有自我意識般, 順利從鋼鐵俠的身低劃過，朝著浩克的嘴中射去。
在即將接近浩克的臉時，箭頭突然收了回去變成了吸盤牢牢固定在他的嘴唇上方, 既避免了傷害浩克, 又位置精准，避免他在亂晃時將箭甩飛。箭身上的藥劑也隨著他的轉圈與風推順利流入他的口中。
吸盤粘在嘴上就像是一根貓毛一樣細微，浩克毫無察覺，三秒後藥劑生效他終於不再和鋼鐵俠玩轉圈圈的把戲, 他愣在原地突然抱頭, 身體開始隨著藥劑侵入的過程一點點縮小，鋼鐵俠被脫手甩飛。
「厲害了。」這一套騷操作看得露絲目瞪口呆, 她拉著巴頓胳膊的手僵住, 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慨。「怪不得叫你鷹眼。」
「那當然。」巴頓將弓放回身後，對露絲豎起拇指, wink。
娜塔莎幾乎是在看到藥劑落入浩克嘴中瞬間, 便拿起地上的衣服朝著他快步沖了過去，靈敏的躲閃過了幾個在浩克踉蹌時不小心打倒的樹木與提示牌，跳過了地上的碎石, 成功在班納博士回來的一瞬間用衣服遮擋住了他的身體。
史蒂夫這才收回了準備放在露絲眼上遮擋的右手。
深情對視的班納與娜塔莎，擔心在場唯一一個未成年心靈受到創傷的史蒂夫，以及為自己的箭術自豪的鷹眼，幾個人各懷心思誰都沒在乎那個被甩出去老遠的托尼。
「你們不接他一下嗎？」露絲愣愣地看著那個紅黃相間的鐵人朝遠處飛去，但幾秒後又再次閉嘴。
鋼鐵俠的手心與腳底在被甩出去後不久，原本應該冒出藍色火光就開始忽明忽暗像是壞掉無法打開一樣，但在他即將撞到一棟大樓的玻璃牆面時，腳底的突然恢復正常，兩簇火焰從腳底射出，讓他成功在撞上之前改變了前行的方向，硬生生地轉了個彎，朝著露絲的方向飛來。
「他不會有事的。」史蒂夫雖然嘴上說著相信託尼，但在看到他朝他們飛來的動作時還是察覺到了一些異樣，他伸出雙手站在了露絲身前，似乎是想要接住托尼。
但托尼卻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從伸著雙手的史蒂夫身旁徑直飛過。
原以為托尼這下已經脫離險境，在心情大起大落原本已經快要安穩著陸鬆口氣時，眼瞅著他與自己擦身而過，她的心臟又跳到了嗓子眼。
幸好，五秒後，鋼鐵俠再次飛回了眾人面前，這次他安穩地落地並且在落地的瞬間便將面具打開。
在看到托尼除了有些嘴唇發白外似乎沒有什麼異樣後，史蒂夫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跑去一旁開車，露絲吊了半天的那口氣終於可以喘出口了，這口氣呼出去她才發現，從剛才托尼快要撞到玻璃上到現在，她一直屏住呼吸。
可與她緊張擔憂的模樣不同，托尼不僅面色未變，在經歷了那樣一場噩夢般的經歷後他竟然依舊能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調侃。
「那傢伙手勁真大。」他說。
托尼語氣深沉，站姿很穩，連一點腿軟的跡象都沒有，可露絲還是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我沒事。」他想要推開露絲。
「嗯……如果你剛才不是背對著我們跟一棵樹調侃浩克的話，這句話說服力會更大一些。」
露絲不容反駁，她依舊牢牢地抓著他的胳膊，隔著又厚又重的機甲，她都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
『或許那瓶魔藥等不到生日了，今天就需要給他了。』露絲輕咬下唇，思量。
「……」托尼被露絲擠兌的一懵，長時間的轉圈讓他此時的腦子有些不太清楚，他抬起沒被『攙扶』的左手揉了揉腦袋，「我可能需要做個CT。」
他這才小聲抱怨。
「Sir，您的左腿已經骨裂，由於強烈的撞擊及晃動，您還輕微腦震盪。建議您立刻服用露絲小姐的『生骨水』並早點休息，今晚您不能熬夜。」賈維斯貼心的為托尼做了全身掃描，並給出了解決方案。
「那是什麼？」露絲喊道，一道光劃過斯塔克的雙眼將他刺的頭暈，禁不住抬手遮在眼前，閉眼，蹙眉。她轉頭指向遠方一輛剛剛啟動的車，「好像是從那裡反來的光。」
車窗在露絲伸出手指過去的同時，才剛剛合上，像是做了虧心事在看到自己被發現後，匆匆離開。
而那車，並非是史蒂夫開來的那輛。
**
一回到斯塔克大廈，托尼就癱倒在了軟椅上，軟椅的功能很齊全，右扶手上有三個按鈕，分別是控制扶手側邊其他按鈕的按鍵，根據功能不同分類。他可以靠在軟椅上操控整棟大廈的運行，那是由於他經常受傷的緣故特地開發出來的傢俱。
——還以為有了露絲的『生骨水』後他就可以永遠的擺脫這個『老人椅』了，沒想到一不留神被浩克兩隻手指拎起甩出了腦震盪，如今還要重新搬出這張椅子。
他躺在椅子上將有著生薑與芥末混合口味的『生骨水』一飲而盡，餘光掃見到家就一聲不吭回屋的露絲此時走了出來，托尼咂咂嘴，開口。
「以後什麼魔藥都可以推後，唯獨『緩和劑』不行！」
回想著今天的遭遇，以及最後因頭暈失去了方向感差點沒能回去，他心有餘悸。
「我有東西給你。」露絲原本正在點頭答應，卻抬眼看到那個先前明明表示會好好休息的人，在服用了魔藥後停都沒停便立馬開始處理公務。
她有些生氣地加快腳步，走過去擋在了托尼和螢幕的面前。
藍色的資料卻投射在她的身上，絲毫沒有改變字體的大小及閱讀觀感，她的舉動一點都影響不了托尼的操作，可他還是察覺到了露絲的情緒變化。
「怎麼了？」他問，原本即將按下去的手停住，片刻後將手老實的移回了身上，抬頭。
「不是說好回來之後要好好休息的嗎？」露絲有些不開心地嗔道。
在瞭解托尼·斯塔克前，她曾以為這是一個有負英雄盛名，緊靠著他天賜的大腦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
可當那日露絲與彼得決裂後，在被心中一股奇異想法驅使下，她壯著膽子跟托尼提出了以『長期提供所需魔藥』來交換『安身住所』的想法。
當時托尼的考慮時間幾乎不到十秒便同意了，半小時後就派哈皮連夜趕來把她接到了斯塔克大廈安排了住處，除了坩堝與魔藥外其它的一切生活用品她都沒帶，連換洗的衣服都留到了原來住處。
「重新買就可以了，到時候讓佩……讓娜塔莎陪你去逛街。」他的語氣理所當然，並丟給了她一張卡。
娜塔莎像是早就習慣了托尼的行為，帶著露絲去掃貨時一點都沒手軟，幫她將當季的新款全都包下，就連護膚品也一應俱全為她按照膚質挑好，還說要教她化妝，露絲現在的眉形就是娜塔莎親手設計的。
掃貨回去後，露絲就發現她的新房間從佈局到傢俱與她在皇后區居住時近乎一模一樣，除了屋內全是新購買的以外，沒有任何差距。她來到陌生環境的所有不安與緊張在逛到腰酸背痛後，躺在那張套著碎花布料的床被上時，煙消雲散。
那時候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托尼·斯塔克的體貼，也第一次對他的印象開始了很大程度上的改觀。
「我已經喝過魔藥了，按照往日的經驗來看，明天我的腿就好了。」他提起那條骨裂的腿風輕雲淡，像是疼得不是他一樣，說著托尼將螢幕移了個方向，手又放回了把手上面按下藍色按鈕，左手處彈出一個小鍵盤，他手指飛快的在上面敲打改寫資料。
「你應該多休息休息！你你你……」看斯塔克根本不把他身體當回事般的拼命三郎作風，她有些氣結。
這就是托尼·斯塔克給她帶來的第二個改觀。或許在之前視頻通話時，她曾偶然見過他通宵熬夜工作，但在近距離接觸後才知道他熬夜的頻率高達三天一次，有時候碰到麻煩的事情他可能會連著不眠不休三天三夜。
經常他會在露絲熬夜製作魔藥時用嚇死人的擴音器催促她快點睡覺，可當她清晨夢醒迷迷糊糊地去洗手間時，才發現他還在工作室，一夜未眠。
更別提在每次受傷後他都故作輕鬆，像是根本看不到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一樣，培育高效補血魔藥的初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托尼。
見托尼對自己的勸阻不管不顧，露絲眼神兇狠，像極了急眼想咬人的白兔，明眸白膚，瞪得大大地眼睛讓托尼感受到了一股深深地負罪感，像是欺騙了純情少女感情一樣，他連忙舉手投降。
「這個資料非常重要，如果今晚不改好，由它產生的漏洞可能會被不法分子利用，製造出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到時候會有很多無辜的生命因此犧牲。」他解釋。
關心向來是相互的，托尼不會無緣無故就對露絲這麼好，她的單純，她的熱情，她待人的真誠，以及她對朋友的關心緊張，或許這一切才是他關照她的原因。
——或許不僅僅是為了魔藥。
理解她的意思，所以願意向她解釋，但眼神卻帶著些『戲鬧』的意思，將露絲看做一個鬧脾氣的小孩應付。
「那……」露絲面露為難之色，比起自己的身體當然是更多人的生命安全最重要，可她看著托尼依舊沒有血色的嘴唇心中泛起波瀾，「那你起碼先休息一會兒，把這瓶魔藥喝了再說。」
她將一直背在身後的手向托尼遞出，手心是狀似漏斗的水晶瓶，裡面是淡綠色的透明液體。
「這是我改良後的『緩和劑』，它融合了『提神劑』，近乎沒有任何副作用，可以提神醒腦並且清楚身體的疼痛。你每天都忙到那麼晚，我本來想多做幾瓶給你囤著，這樣每次熬夜後你都不會難受了。」
她看著手中的魔藥，神情有些挫敗，「不過它的提煉非常困難，成功率也非常低。做了一個月才只得到了這麼一瓶……」
露絲有些鬱悶，她自顧自地『檢討』不精的技術，卻沒注意到托尼從玩笑到詫異再到認真的目光轉換，直到托尼從她的手中一把拿過魔藥，打開一飲而盡。
「嗯……」感受著身體從頭到尾像是被技法熟練的精准地按摩過每一個穴位般，托尼舒服地歎了口氣，血液的疏通使他身體內每處淤血都化散開，他的唇部再次有了血色。
『原來她這個月在複習功課後每晚都要在煉藥室多待兩小時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謝謝。」他與露絲對視。
這一次，托尼沒再將她看做小孩子來糊弄，語氣無比認真。
這一晚，或許是魔藥的功效，托尼睡得比往常早，且安穩。
***
與斯塔克大廈難得的寧靜早憩不同，紐約幾家最大的報社在今夜都召集員工，勢要熬個通宵工作的模樣。
它們的分工不同，報導重點不同，方向也不同，但在今晚卻不約而同的定好了第二天的頭版內容。
紅色黑邊加粗斜放的醒目字體標題下，正是一張被放大了的女性頭像照片，在經過了清晰度調整與修邊的處理後，她的側臉，展露無遺，甚至連耳垂上的褐色一點與她眼睫毛的根數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沒有小蜘蛛的一天QAQ想他，我要讓他儘快上場，二公主也得拉出來遛遛。
——關於為什麼女主住了一年卻只見過托尼拼命工作——
史蒂夫：既然露絲住在了你那裡，那麼以後不准再帶女人回住所！
托尼：WHY？小辣椒在的時候我都帶女人回來，她在我怎麼就不能帶了？
史蒂夫：她今年才17歲……
托尼：……
史蒂夫：我們要注意未成年人心裡健康，她這個時候三觀最容易長歪……
托尼：……
史蒂夫：你希望她變成女版托尼·斯塔克嗎？
（從此托尼變成了一個認真工作除了工作就是躺屍的老父親。）
上一張你們都在喊希望甩一甩妮妮變得更高，太壞了！hhhh還說不是黑粉！
送給黑粉們的小劇場：
托尼在打開面具後，無論是鷹眼還是美隊，都覺得托尼哪裡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三人坐進車裡沉默地駕駛回到了斯塔克大廈，就包括在電梯內上行的途中，他們的視線也對托尼從上打量到下，可還是找不出問題出在了哪兒。
直到他到了頂層進浴室內洗了把臉，又整理了整理頭髮，在托尼走出洗手間的一瞬間，所有人看著他的頭髮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
——原來剛才他的頭髮被甩高了一截，難怪我總覺得今天只用微微低頭就可以看到他的頭頂了！
第33章 占卜第三十三卦
*
彼得在斯塔克大廈門前徘徊, 幾次從大門路過打算進去卻又停頓住腳步。雖說整棟大廈都沒有保安或是警衛把守，但也正因為如此, 彼得才難以進入大廈。
能否進門全靠門前的雙眼掃描，沒有進門許可權的彼得想不到一旦觸發警報，應該用什麼理由和斯塔克先生解釋。
『斯塔克先生，我想見一下露絲, 報紙上報導的事情讓我很擔心她。』
這樣的話恐怕對方一句「她很好」，就能將他堵回去了。
可他也不是不能用攀爬的方式直接從大廈玻璃外沿爬進去，但就算那樣能夠見到露絲他依然在躊躇, 隔著厚厚的玻璃她能聽到他說話嗎？
他又該跟她說些什麼話？
他在門口來來回回的動作並不算很扎眼, 因為像他這樣在斯塔克大廈門口徘徊的並不止一人。
有近十幾個人都帶著攝像器材和話筒，均打扮時髦。
在這樣連清晨都炎熱得不像話的天氣中，早起與其它幾個只要見面就會眼紅的同行一起蹲守在這裡，只為了能夠碰碰運氣萬一能堵到今天輿論的焦點的話, 這個月獎金就有著落了。
他們忍住了用手中器材毆打那些積怨已久同行的衝動, 一致的目標讓他們得到了短暫的和平，但卻依舊忍不住企圖用言語動搖對方, 企圖能拿個獨家。
「這麼熱的天我們就算蹲到下午中暑恐怕他們也不會出來。」一個男記者看似無意地用她的臺本卷起對著脖子扇了扇風。
「是啊, 為什麼老闆非要我們等下去？不是據說她昨天剛參加了高中畢業典禮嗎？」記者身後抗著機器的男人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配合他假意抱怨, 「她應該不會出門吧, 再說了，今天的各種頭條新聞一出，她看到後肯定要躲個十天八天才會再次出現吧。」
「而且這可是斯塔克大廈, 就算她真的有什麼想出去的事情也不一定非要走正門吧？屋頂不是有停機坪嗎，她甚至都可能不在裡面，可能昨晚就離開了。」男記者又接了一句。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好極了，身旁還真有幾家小報社的記者在聽了他們音量適度的『交談』後，開始遲疑了。思襯著他們似乎很有道理的『交談』，有的已經打算收拾器材離開了。
但其餘幾家分量較重的大報社不僅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甚至還有幾個輕聲嗤笑，他們早就練成了人精。
但當看到身邊真的有人被說動依次離開後，彼此對視一眼，也配合地歎了口氣。
「唉，我們怕是要空跑一趟了。」
這個『她』指的就是露絲。
露絲就是今天各大報社的頭版人物，無數記者爭相奪搶的『本月獎金』。
他們的話不僅影響了那幾個剛從大學畢業的沒什麼實際經驗的記者，還影響了在一旁本就為此苦惱的彼得。
《第「X」個復仇者？竟還是高中生！》
……
《托尼·斯塔克的新女友，疑似新任復仇者！》
……
《已經同居？斯塔克女友還是復仇者？》
……
無數關於她的報導在彼得一睜眼便鋪天蓋地的向他砸來，報紙內對於她和托尼·斯塔克的桃色關係猜測將彼得砸的頭昏。
「只要見一眼就好，讓我跟她說句話就好。」彼得蹲下身子抱頭，他的衣服內穿著的正是昨天斯塔克先生送給他的畢業禮物，新型的『蜘蛛戰衣』，據說它耗費了上百萬的資金，開發了許多能輔助戰鬥的功能。
原本在今天之前，收到戰衣的彼得既激動又開心，如果能當面見到斯塔克先生的彼得一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此時，被兩人的緋聞新聞淹沒後，他一點都不激動也不開心了，他只想趕快見到露絲。
他開始後悔之前將露絲推開的行為了，這樣每天見不到露絲，看不到她的安全，有關她的一切他瞭解的還不如八卦週刊記者多，對於她與自己偶像的關係，他竟然連猜測都不敢。
怕猜錯。
「托尼·斯塔克如果真的不想公佈他新任女友消息的話，我們又怎麼能拍到呢？」離開的記者上車前的話一字不漏地傳入彼得的耳中，「畢竟女方還未成年呢，這則新聞一旦被確認，就會從八卦變成醜聞。」
更怕猜對。
蹲著的彼得開始頭疼，他的腳底漸漸有黑液湧出。
「該死，又是你們，」他站起身拼命甩腿企圖將從下而上想要將他包裹的『毒液』甩開，「離我遠點！！」
彼得痛苦低吼。
**
與此同時，斯塔克大廈頂樓，托尼正對著室內某個調到『監控畫面』的牆面看著。
「門口有什麼人嗎？」露絲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響起。
「沒有，只是一些記者，你睡醒了？」托尼用手對著前面一擺，畫面立刻切換成了娛樂新聞。他將桌上的報紙遞給了露絲後，隨手拿起報紙旁加了冰塊的方形酒杯抿了一小口，說道，「昨天你來送魔藥的那一幕被人拍下了。」
「果然，昨天的反光是狗仔對嗎？」露絲從托尼的手中結果報紙，皺眉回道，再換氣打算提醒托尼關於之前訂下的『保密協議』時，睨到他拿著酒杯的手，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准喝酒！你昨天還在生病！」她從托尼的手中將酒杯奪過狠狠地放在了一旁桌上，力度太大有幾滴酒還從杯中灑出。拿起桌上原本是準備給她的牛奶杯，塞回托尼手中。
「酒影響藥效，喝牛奶！」瞪眼呲牙。
「關於這位新的復仇者，復仇者聯盟及神盾局都還未通過官方確認，但她的花邊新聞卻層出不窮，不僅有被『托尼·斯塔克』包養的傳聞，更有自稱是認識她的……」
娛樂新聞中女主持人的聲音突然從托尼的背後響起，原本他不打算喝牛奶的，但在這條新聞的驚嚇下，他連忙關掉了螢幕，而後壓驚般的將手中的杯子遞到了口邊，含脂量百分之二的牛奶進入口中時，他才反應過來手中的酒杯早被那個黑髮小姑娘給奪走了。
「魔藥竟然還會被酒影響。」他話中充滿了懷疑，說話時習慣翹動的鬍子此時沾上了白色的奶漬，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或許是近來被托尼保護的太好，露絲在看到報導後心裡緊張地心情只持續了不到五秒就消散了，她總覺得這件事對於托尼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
在加上他鬍子滑稽的表演，露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托尼的臉肩部發顫。
「托尼！」電梯門一開，娜塔莎就腳步匆匆地走進室內，第一句話提的就是新聞內容，「今天的頭條你看了嗎！」
她神情嚴肅，身後跟著的是心情看似還算不錯的班納博士，兩人自從在一起後，基本每次出任務或者集合都是這樣一前一後相伴。
「看了，」托尼瞥了一眼依舊笑的止不住的露絲，不明白她笑的原因連帶著回復娜塔莎時，語氣也帶著些疑惑，「我已經聯繫了他們的負責人，這件事情只能盡力控制影響範圍，露絲的一些資訊還是會被洩露出去，所以我們應該儘早給她想出一個合適的能待在我這裡的理由。」
「以及，還要把那個洩密的人揪出來。」娜塔莎語氣不善。
「其實……」露絲努力止住她的笑意，儘量語氣正經的回復幾人，「只要不將我給你們提供魔藥以及會占卜的事情洩露出去就可以，只要不被魔法界的人發現我將他們的東西洩露給麻雞……呃，給普通人們知道，我就不會有事。」
「對了！」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挑眉連忙轉身看向托尼，提醒道。「之前我給過不少人占卜，我聽剛剛的新聞中說有自稱認識我的人在向他們提供關於我的資料，我怕……」
「明白！」托尼對露絲揚揚下巴，立刻轉身在透明的桌上敲了幾下，幾封郵件邊發送了出去。
在將郵件發送出去後，他的動作遲疑了一下，然後撥通了電話中唯一的那個緊急連絡人的手機號。
「嘟——嘟——喂？托尼？」手機鈴響了兩聲，一個女聲接起了電話。
「幫我把早上的新聞處理掉。」一切情緒起伏都在女聲響起前，穩穩當當地被托尼收回眼底，露絲和娜塔莎都知道他是在給誰打電話，所以即使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與鬍子上白色的液體太過違和，卻沒人再笑，而是體貼地轉頭假裝在看風景。
除了班納博士。
他拿起桌上的報紙盯著照片看了半晌，像是發現了什麼，抬頭瞥了一眼托尼鬍子上白色的奶漬以及被露絲擋著的酒杯，心下了然。
「對不起，」他走到托尼身旁用手安慰似的拍拍肩膀，「沒想到那傢伙居然這樣對待你……」
托尼皺眉不解，他邊講電話邊順著班納的視線看向桌上的報紙，那上面雖然登著的是露絲的近照可由於調整過清晰度的緣故，在背景處，浩克拉著他甩來甩去的樣子同樣一清二楚。
托尼：「……」
什麼複雜的情緒都沒了。
他拍掉了班納放在肩部的手。
***
在美國，有百分之七十八的人們都習慣在早起時坐在餐桌前邊用餐邊讀報，關心時事是美國民眾的一大特點。
哈利也不例外。
八點半，奧斯本宅邸，餐桌前。
那個曾在畢業典禮上以哈利家長身份出席的男人，被一份報紙連帶餐巾狠狠地砸在了腦袋上。餐巾又長又厚，在丟過去的時候帶翻了水杯，透明色的液體濺了他一臉。
「我昨天不是說過不準將照片流出去嗎！」哈利暴怒，「你當著我的面刪了一部分，還存了不少賣給報社！？你就缺這麼點兒錢嗎，奧斯本企業是克扣你工資了嗎！」
那些名氣較大的報社還好，一些無名蹭熱度的小報將露絲和斯塔克的關係寫的不堪入目，甚至還有一些『知情人士』透露，她和斯塔克早就住在一起了。
這些文字可把哈利氣個不輕，剛才在臥室邊換衣服邊聽新聞的他已經將牆上掛的電視給砸了，二話不說就拿著早報下樓找到了來接他開會順便享用早餐的男人。
「那不是我做的，少爺。」中年男人淡定地將在頭上掛了一半垂落到肩上的餐巾拿下，順便擦了擦臉上被濺上的水滴，而後在手中圈成一團，隨手拋到了餐桌上，抬頭瞥了一眼氣得瞪著他的哈利。
在輕飄飄地一句連解釋都算不上的話後，他又拿起了面前的叉子往嘴裡有條不紊地送著切好的小塊食物。
「您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用餐，請儘快，如果老爺還在的話他一定不會希望你在第一次參加董事會時遲到的，開會後您還要去醫院看望格溫小姐。」
動作之淡定，語氣之平淡，讓人不禁懷疑他跟哈利的上下級關係究竟如何。
雖然綠魔死後，奧斯本產業對外隱瞞了董事長真正的死因，就包括哈利也不知道。但現在奧斯本集團由哈利繼承，奧斯本名下所有產業也由哈利繼承，他的職位能否保住全看哈利高興與否。
但他像是根本不在意哈利的怒氣，從始至終他都坐在椅子上，反駁，用餐，甚至是對哈利反下命令，催促。
這個態度哈利早就熟悉了，公司裡的高層都是這樣對待他的，將他當做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雖然他才是董事長，但公司員工對他的態度還不如眼前這個男人三分。
憤怒指數不斷飆升，他從桌上拿起了叉子幾次想扔到這個不尊重他的男人臉上，可最終還是努力壓抑了胸口的怒火。
「如果父親還在世的話，他一定不想看到我這麼不尊敬你，鐘斯叔叔。」
「你雖然是他的下屬，但卻是我的長輩。」他語氣冷淡絲毫尊敬的意思沒有，手裡的叉子倒著用柄部敲打著桌面。
「可現在他不在，奧斯本產業繼承人是我，一切都是我的，你應該聽我的，而不是那個早就無權的死人。」說到後來哈利語氣加重，非常嚴肅，叉子敲打桌面發出的聲音準確地傳達出了他此時的不耐。
「知道了。」鐘斯依舊漠然的態度惹惱了哈利。
他終於將手中的叉子丟了出去。
****
斯塔克大廈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或許對於人類來說它很牢固，但它阻擋不了神明更阻擋不了巫師。
他們出入自由。
班納博士剛剛離開，露絲的頭頂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人類。」高高在上，充滿不屑。
又中二無比。
這個聲音露絲實在是太熟悉了，正側躺在軟皮躺椅上翻閱網路新聞的她在聽到後，幾乎想都沒想就一躍而起，連跑帶跳地趕到一旁正在打電話的托尼身後，躲得嚴嚴實實的。
散落在地上使她幾次踉蹌的廢紙與筆都沒能阻擋她逃跑的路線，屋內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托尼身後，這點她非常明確。
被抓住衣角的托尼在聽到那個從頭頂傳來的聲音後，瞥了一眼身後的露絲，望向剛剛她坐過的地方。
「砰——！」
一把長達三十多釐米的利刃正穩穩地插在椅子上，將皮墊戳了個對穿，綠眸黑髮的男人正站在椅邊，
幸虧露絲跑得快，不然這個椅子恐怕就是她剛才的下場。
「洛基。」托尼向前兩步，伸出右胳膊護著身後的露絲，按下了手腕處召喚機甲的按鈕。Mark11被浩克損壞，這次他換上的是Mark14。
「索爾呢？他又沒管好你？」
兩人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樣，只是托尼的眼裡是認真警惕，而洛基的眼中是邪惡。
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從一旁開著門的種植著綠色草坪的陽臺處一個紅色的身影突然闖入，加入了正在僵持著的局面。
那是好不容易從底層爬到了最高處的彼得。
這是他第一次爬這麼高，但為了能見露絲一面，即便心中發虛他還是堅持爬到了頂端，恰好遇到了洛基瞬移至屋內的一幕。
在看到露絲遇到了危險，他幾乎想都沒想就借助蛛絲一個滾身加入了進去，斯塔克擋在露絲身前，而他又擋在了洛基面前。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
洛基見有人加入，擔心繼續下去這樣等下去恐怕會對自己越加不利，萬一一會兒那個綠色的怪物回來了就不好玩了，索爾可能也快要發現他偷跑出來的事情了。
他不打算再拖下去，手指微翹兩把長刃出現在左右手中，一秒內接連幾下瞬移，騙過了托尼與彼得的視線，趁其不備突然移至露絲身前，長刃手眼瞧著就要捅入露絲腹部。
局勢卻又發生了變化。
兩個黑袍黑帽的男人突然出現在托尼與露絲身邊，兩人一人架起露絲一條胳膊，下一秒在匕首剛剛接近她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三人被吸了進去一齊消失了！
洛基速度快，可他們的速度更快，刀尖都還未能觸碰到她的衣服！
露絲被兩個陌生人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是誰帶她走的！
——其實洛基早就到了，正打算進去看到了班納博士，蔫了……
第34章 占卜第三十四卦
*
伍爾沃斯大樓, 地下十五層，魔法國會法律執行部。
「露絲·貝特利……」還是那個圓廳, 高臺處還是那個年邁衰老的法律部部長，塞拉菲娜，「我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你，以『審判』的方式。」
她的眼鏡已經快滑到鼻尖, 可她寧願低著頭從眼鏡上方的縫隙模糊地費力看向露絲，也不願意動動手指將眼鏡推回去。
「我也沒想過。」露絲仰著腦袋看向高臺處坐著的那位女士，為了能使她看上去有自信, 更好的去為接下來開脫的話做鋪墊, 她改掉了摳手與咬下唇的小動作。
「請問魔法部將我以這樣的方式抓來是要『審判』什麼？我一沒有魔力、二沒有向外洩露魔法界的資訊，反而是你們！」
這一年，她跟在托尼身邊學到了很多，不僅僅是物理、化學知識, 更多的是關於面對『困境』時她應該在什麼時候用以什麼樣的姿態去應對。
娜塔莎教過她, 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讓自己身處被動，被人牽著鼻子走處境會非常危險, 要主動出擊。
「當著幾個麻雞的面使用『幻影移行』, 也沒有及時使用『一忘皆空』，這是你們的失誤與漏洞, 我到時候應該怎麼跟他們解釋才好！」她將錯誤一股腦地推到了魔法部身上。
「嘁……」可對方的反應卻超乎了她的意料, 幾人不僅沒被激怒，也沒因忘記消除麻雞的記憶而臉色大變，反而被她的話逗笑了。
在一側觀庭記錄的珀西搖搖頭, 壓下了輕蔑的笑容，「你私下製作魔藥，以伊法魔尼魔藥教授『普利切特』的名義掃空全國的珍惜草藥。」
接著一張麻雞界的報紙從他的桌上浮起飄至露絲面前，對折過兩次的厚報紙在她眼前打開豎直，映入眼簾的便是她的近照與勁爆的內容標題。
「照片上的你手中拿著的是水晶瓶及魔藥，每種魔藥的顏色都有細微的差別，就算是『藍色』，也不是同一種藍。這世上有多少種藍色魔藥，就會有多少種不同的藍色，而你手中的這瓶就是『緩和劑』。」
珀西的魔杖都沒抬起，只是用手指點了點魔杖柄處，報紙便在她的面前翻了一頁。
「有不少的人提供了你在外『占卜』的事情，據說你的占卜非常靈驗？好評率甚至高過了你的占卜學教授？」
報紙又翻了一頁，布魯斯·韋恩的照片占了這張的整個版面。照片上的配字竟然是露絲與他全部的短信記錄，她不知道這些是怎麼洩露出去的！
更不知道這家報社是怎麼知道，又是怎麼在托尼已經派人加急處理這些新聞的時候抗壓刊登出這樣私密的內容。
但轉念一想，這家報社名不見經傳，大概正是因為它們無名，才會用這樣的手段搏出位，才會敢冒著得罪斯塔克產業的後果，侵入她的手機，並刊登。
「就連『蝙蝠俠』也給你發過短信表達對占卜準確的滿意度？」珀西的魔杖輕輕一指，一張用黑色墨水寫滿字跡的羊皮紙也從桌上浮起，慢慢地飄至露絲面前。
「蝙蝠俠？」露絲卻楞了一下，經過兩秒的回憶後，她終於通過回憶給『布魯斯·韋恩』曾經蔔算過的畫面，想起了這個『蝙蝠俠』指的究竟是誰。「可占卜並不算是『魔法』啊，我用的蔔算方式是麻雞界創造的，只是瞎扯恰好撞好運罷了，你們不能憑藉這個就算作我洩露魔法界的資訊！」
「畢竟……畢竟我可沒有魔力！占卜是需要魔力的！」
露絲避重就輕，魔藥的事一時解釋不清，先將『占卜』的事情撇乾淨再說。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魔法界和麻雞界明明設定了那麼多要斷絕往來的規矩，他們卻一直在注意著麻雞界的行動。
連蝙蝠俠的真身是誰他們都知道！連這樣一家沒有名氣到連托尼·斯塔克都忽視了的報社出版的報紙，竟被他們搜集到手中。
露絲撇清關係的算盤也再次被打散，那張飛到她面前的羊皮紙貼近了她，擋住了報紙上布魯斯的照片，定睛一看，竟然是『魔藥販子口供』，上面不僅詳細記錄了她從那裡購買過的材料，甚至連最近預定的草藥種子也被記錄在內，她可是付過錢的！
說好絕對保護顧客隱私的店家竟然這麼無良，把她兩個不同的收貨位址都登記在上面。
右下角還簽署了商販的姓名，注入了魔力的簽署比法律羈絆還有用，一旦簽署人違反契約抑或否認自述，會受到來自魔法的反噬。
如果口供是假話，同理，也會受到魔法反噬。
她伸手去抓，那張『書面口供』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迅速地從她面前飛走，回到了原先待著的那張桌上。
連同報紙一起。
「綜上所述，不僅占卜，僅憑魔藥這一事件就夠判處你最高刑罰。你根本不需要擔心回去後要怎麼給那群麻雞解釋，我們會消除他們的記憶，而你……」
塞拉菲娜沒有說話，間接默認了珀西的話。
「根本回不去！」
**
地下二十層。
這是魔法國會的最底層，雖說室內容量並比不上法律執行部，但它卻是掌管了整個國會的部門，它是權利集中區。
黑髮黑眸普利切特此時雖然坐在椅子上，但他的手腳並不安分，翹著的腿不停地抖動，屈著手指敲打辦公桌的桌面緊皺的眉頭與伴隨著青筋跳動的太陽穴，將他的煩躁展露無遺。
他的對面就是魔法部部長，但絲毫隱藏情緒的意思都沒。
「為什麼要帶走露絲·貝特利，又為什麼要把我找來？」普利切特極不耐煩又不屑，「我今天滿課，你知道現在伊法魔尼的課業有多緊嗎？那群巨怪只要我放鬆一天沒管他們，到了吃晚餐的時候，他們連『坩堝』長什麼樣都能忘記。」
雖說魔法部部長摸不准普利切特的不屑是對『以露絲的事情將他找來』這事，還是對那群無藥可救的學生。
但他的不耐煩是絕對可以確定的。
「露絲·貝特利，據說是您在任教以來最喜歡也是唯一一個對她不吝嗇誇獎的學生，而她在去年失去魔力後頻頻以您的名義購買珍惜草藥，製作魔藥用在麻雞身上。」
部長還是不能放過他可能是在乎這個女學生的假設，畢竟這是普利切特能讓魔法部抓到的唯一把柄，他不能輕易否定。
「這點你知道嗎？」
這位年輕的魔藥教授雖然今年不過三十出頭，但他的才學及名氣卻比伊法魔尼歷屆的魔藥教授都大，也比他們都要難搞。
歷任魔藥教授都和魔法部有合作關係，他們在教授課業的閑餘時間都會幫魔法部做一些魔藥，賺取近乎等於『免費』的『辛苦費』。而且一切的研究都是按照魔法部制定的方向，由魔藥教授自己出經費，自己出力，但在研究成功後成果使用權利必須屬於魔法部。
這是魔法部權力的施壓，也是兩方早就默認的合作，直到十年前普利切特擔任伊法魔尼的魔藥教授。
他以『我有自己的研究方向，我也不缺錢。』的理由拒絕了魔法部的邀請，無論十年來魔法部怎麼施壓他都沒有服過軟。
畢竟無父無母又沒有戀人，想要抓住一個無牽無掛的人的把柄實在太難，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他的，包括他的性命。
合作終止。
而露絲，在看到她的相關報導時，礙于她今時不同往日，身邊被麻雞界的『超級英雄』圍繞，魔法部本身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魔法界的事情她確實沒洩露給麻雞，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涉及內容也並不會威脅到巫師們的安全，畢竟『占卜』是麻雞們早就熟知的『巫術』。
可在查到她以『普利切特』的名義購買魔藥，並且『普利切特』的飛路粉行路網記錄上，他曾多次出入伊法魔尼，就在『普利切特』從魔藥販子那裡購買了大量的藥材後，以不符合他經濟狀況的大手筆。
魔法部長興奮了。
十年沒得到新型魔藥並且缺少了免費苦力的魔法部，決定將露絲帶回魔法部，寧願得罪超級英雄，寧願與他們杠上。
也要冒險賭一把，賭普利切特是有多麼的在乎他傳聞中的這位愛徒。
「那本來就是我讓她幫我購買的！」提到這個普利切特抖動的腿停下，「你們竟然就是為了這樣無聊的理由來找我的？」
「您不用費心辯解了，教授。」魔法部長看了眼雖改變了動作但神色依舊不耐毫無其他情緒的普利切特，「商販已經將她購買過的所有魔藥材料及地址都招供了，一樣不錯。您應該明白，但凡稀有的材料在賣出前都會經過登記，雖然您可以拒絕我們對您的經濟狀況進行猜測，但……」
普利切特敲著桌面的手指停頓。
「在以您的名義購買之前，她曾買過『獨角獸血液』，兩人量的福靈劑，一人量的迷情劑，大量的生骨水與緩和劑。」
他的手握成了拳頭。
「您可能不知道，對於『麻雞界』所有測量會對巫師界具有『破壞力』與『威脅力』的生物、人、政事，魔法部都有專人調查跟蹤，尤其是最近新起的『超級英雄』……」
說道這裡，普利切特的臉終於變了顏色。
魔法部長那顆原本有些發虛的心此刻終於能夠安定下來，確認了普利切特對露絲的在意程度確實高到她成為了那個『把柄』後，他終於可以繼續接下來的動作了，不需要再多說什麼。
「您明白我這次請您來的原因，這個原因我們已經『友好協商』十年都沒能達成統一的結果。」
他說的同時抖動魔杖，木質的桌面突然起了波瀾，地下十五層法律執行部門內的畫面出現在桌面。
「請您先看看她現在的處境再回復我吧，希望這次能得到一個全新的結果。」
看著畫面中，黑髮少女隨身攜帶的魔杖被一個男人奪去，狠狠地折斷。
鬥爭了十年依然不變的城牆，此刻終於有了裂縫。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第35章 占卜第三十五卦
*
雖說珀西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威脅露絲, 但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打算對露絲做出處置。說是死刑，卻既不宣讀罪行, 也不將她帶往行刑處。
明明已經有了報紙、魔藥販子及不少麻雞的口供，等同於握有她犯罪的『實錘』。既然有了『實錘』，為什麼還不行動？
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
奇怪的點不止這一件，還有塞拉菲娜, 她明明是法律執行部的最高權利人，在上一次審判露絲的時候全程都是由她開口，珀西只負責記錄及提醒幾句她忘記的細節。
但這次不同, 除了那句開場白是她說的, 其他所有的話包括舉證都是由珀西來說，她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對他們之間的對話並不關心，更不打算插嘴。
珀西也是, 明明上次那一面, 他雖然沒對露絲表現過親近的舉動，但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以『鄙夷』的語氣與她對話, 話中帶刺, 眼中帶嫌。
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甚至在後來，無論她怎麼解釋, 兩人都沒有再給過她回應, 看都沒看她一眼，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
可這明明是關於她的審判！
露絲不明白，抬頭見塞拉菲娜的注意力並不在她這裡, 連忙趁機用余光瞥向一旁的珀西，竟發現他的視線與塞拉菲娜一樣，全都集中在審判長桌上的那只石雕蝙蝠身上，它閉著眼蝠翼裹緊全身，像是在休眠。
它看起來明明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個普通的石雕。
『他們在等什麼？』
她看向那只蝙蝠。
『是在等人對他們下指令嗎？』
像是她移過去的視線觸碰到了機關，石蝙蝠緊閉的雙眼瞬間睜開，瞪向她，而兩人在此時突然有了動作。
塞拉菲娜對珀西點了點頭，而珀西立刻從座位上起身走向被魔法困在『罪犯席』上無法離開的露絲，速度之快近乎是沖向她。
『果然！他們在等蝙蝠，睜眼就是信號！』
面對珀西極具進攻力的動作，露絲想轉身逃跑，可腳底像是陷入了沼潭一般，越想離開越動不了，越想抽離她腿部僵硬的部分就越多。
「你要幹嘛！」露絲叱道，看著轉眼間便來到她面前的珀西，從她的口袋中拿出了藏得極深的魔杖，她心中暗道不妙。
叱聲尖銳，對方卻充耳不聞，當著她的面握住了魔杖的兩端，用力。
「啪！」的一聲，那根一年裡除了『魔藥攪棍』便沒再派上用場的魔杖，那根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的樺木杖杆鳳凰羽芯的魔杖，那根她即便失去了魔力也捨不得丟棄封存，每天擦拭好幾遍隨身攜帶的魔杖。
斷了。
從魔杖的斷裂處火鳳的羽毛破碎發出刺耳的尖叫，像悲鳴，紅黃色相間的霧氣升騰，像是一粒粒肉眼可見卻毫無重量的沙粒組成的霧氣，飄至空中，散去。
可能是內心與相伴六年火鳳摯友發出的悲鳴產生了共鳴。
可能是霧氣中的顆粒迷入了她的雙眼。
也可能是因為相伴六年，魔杖與她早就融為一體有了深深的羈絆。
這才使露絲在心被揪起至千萬米高空又被狠狠摔下這樣的墜落與空虛感下，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魔杖不是死物，它是巫師的好友，不是巫師選擇魔杖，是魔杖選擇巫師。』
它選擇了她。
而她不僅無法再揮動它，甚至還弄壞了它。
**
露絲衣服上有托尼放的位置追蹤器，當時她突然消失後托尼便在螢幕上打開了追蹤器，看到她幾秒內就出現在了相距近兩小時車程的位置時都吃了一驚，幸好彼得見識過『魔法』，他向托尼解釋了什麼是『幻影移行』。
通過推測與追蹤定位，兩人很快確定了擄走露絲的那夥人是魔法界的，是露絲最害怕被發現的那群人。
洛基則在碰巧返回的班納與索爾一同趕到時，又害怕被甩飛又害怕被戴上枷鎖的他，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犯罪現場』，索爾去追，剩餘的人則在托尼邊換上機甲邊下達的緊急集合指令下，聚集了復仇者聯盟所有人。
去往伍爾沃斯大樓，其中還多了個『蜘蛛俠』。
在托尼反對貿然潛入的情況下，年輕氣盛的彼得找了個『暫離』藉口，孤身一人潛入了伍爾沃斯大樓，從樓房的通風處。他一層層尋找，一個個通風口探查，借助他的嗅覺及視覺，終於在地下十五層處找到了露絲。
正巧碰上了露絲魔杖被折斷的那一幕，本來想先通知斯塔克先生的彼得卻因露絲突然煞白的臉色，不敢再耽擱時間。
他放棄了通知托尼他們。
紅黃色的霧氣出現到消失總共持續了近五秒的時間，這時間或許很短，但對於蜘蛛俠來說不僅夠用，還綽綽有餘。
趁著兩個巫師的目光都集中在霧氣及露絲身上，他從通風口下來在天花板上輕手輕腳地迅速爬至塞拉菲娜身後的牆角處。
通風口旁原本是室內唯一開著的燈，燈光在他的遮擋下從明至暗，塞拉菲娜的眼前出現了不到一秒黑暗，由於黑暗持續時間很短，原本心中稍起了些的『疑慮』在抬頭看到燈旁及通風口都沒有任何人，連蟲子都沒有後，疑慮便打消了。
『年紀一大，就是容易出現錯覺。』
她顫顫巍巍地將鼻樑上的眼鏡拿下，用魔杖對準鏡片使用了個「清潔咒」後重新戴了回去。
塞拉菲娜突如其來的動作吸引了原本木訥坐在地上的露絲，失落僅僅是一瞬，火鳳的悲鳴消失後，她心中的那陣『難受』也隨之過去了。
成長了許多的露絲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稍遇挫折就只會哭，止步不前。被塞拉菲娜的動作一打斷，她也正好借機整理了情緒，正打算抬頭問塞拉菲娜『還有什麼要對她做的？』，『是什麼人讓她將魔杖折斷？』，『既然她要處以死刑又為什麼還要折斷魔杖，多此一舉？』
可她剛剛張嘴，就見到審判長頭頂偏右靠近她身後處的角落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紅黑色戰衣！
彼得！
只見他身上穿的正是露絲不久前以魔藥交換，問托尼討來的『生日禮物』，新型蜘蛛戰衣！他的手指對準了法律部長手中的魔杖，正打算射出蛛絲，卻突然注意到了露絲向他投去的詫異目光，他收回手食指抵住唇珠，對露絲比了個手勢。
「噓——」他皺著眉。
露絲閉上了嘴，幾不可見得點頭。
彼得的來到讓她感到驚訝，比起他來拯救的行動，露絲並沒有感到安心，反而奇怪與不安更多。
奇怪的是那戰衣的顏色，她記得先前托尼向她展示成品時黑色部分並沒有這麼多，配色與現在相差甚遠，難道托尼在第二天送給彼得之前又修改了戰衣？
不安的是，雖然蜘蛛俠的能力她從不懷疑，但一個『阿瓦達索命』，再強勁的『自體恢復能力』也沒有用。畢竟哪怕奄奄一息，那也尚有一息，她學了五年的『黑魔法防禦課』，可從沒聽過誰中了『阿瓦達索命』還能存有一息供他慢慢自體恢復。
『即便不再喜歡他，在面對危險時，擔心緊張的情緒永遠都在。』
雖說彼得動作小心，露絲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老實地坐在地上扮演她突然失去魔杖的『懵逼臉』。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突然，彼得的蜘蛛戰衣身前的那個小蜘蛛模樣的圖示突然脫離了他的衣服，從胸前飛到了空中，發出「嗡嗡」聲。
這竟然不僅僅是個裝飾圖示那麼簡單，而是一個小型的製作精密的『機器蜘蛛』。
「伍爾沃斯樓內的人聽好了。」
從裡面傳來了托尼的聲音，與此同時彼得的存在也被發現，不僅是珀西，連行動向來遲緩的塞拉菲娜此時都訓練有素的將魔杖迅速的握在手中，一人對準彼得一人對準露絲。
可惜，就算他們再快，速度也絕對比不過蜘蛛俠。
塞拉菲娜拿起魔杖，彼得從天花板越到了她的身後。
塞拉菲娜轉身用魔杖指向天花板剛剛彼得待著的地方，彼得左手對準她，右手對準珀西按下發射鍵，兩人的魔杖被蜘蛛網一個射在了天花板上，一個射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不到一秒，兩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在念咒語的時候根本沒發現自己的魔杖早就脫手不見，直到將咒語吟唱完畢才注意到這點。
珀西反應較塞拉菲娜來說更迅速些，為了防止隨時有人闖入魔法部，所以伍爾沃斯整棟樓全都禁止『幻影移行』或『門鑰匙』的使用。在看到魔杖丟失後，他迅速地朝門外跑去，雖然塞拉菲娜沒這麼好運，她被彼得用蛛網封住了嘴，兩隻手也被蜘蛛絲纏繞與椅子靠背捆綁在一起。
但珀西也沒能當著彼得的面，從這裡離開，在跑了幾步後便被彼得發現了意圖，他向空中射出蛛絲綁住了室內唯一那個吊燈的繩子，被施過魔法的繩子非常牢固，完全撐得住彼得的重量以及從空中蕩過的動作。
「想跑？」他瞬間來到珀西面前，向他的右手與左手各射去一根蛛絲，拽緊，兩手像擰麻花般將它們扭在一起。
「我知道露絲是被你們帶走的，也知道她此刻就在這棟大樓內，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將她送回來。」
托尼的聲音不怒而威，平時複聯作戰期間露絲都在補作業或是製作魔藥，所以她很少聽到他這樣正經的腔調。
捆綁成半個蠶蛹的珀西被彼得丟到了燈上吊著，並將他的嘴也封上了。
兩根被蛛絲黏住的魔杖被彼得從牆上拿下，他走到了露絲身邊見無法將露絲拉出來，最後乾脆將她抱了出來。
他用胳膊抱著露絲，左右手當著露絲的面，分別握住那兩根魔杖的尾部與首段。
「不要，彼得。」看著彼得的動作露絲仿佛明白了他下一刻的動作，她慌忙制止，可是似乎還是說慢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彼得的名字還未來得及喊出口，兩根魔杖便當著兩人的面，被一同掰斷！
從魔杖被掰斷處冒出了幾種不同色的光，像是沙霧從中飛騰至空中，風吹飄散。塞拉菲娜的是鳳凰羽毛金色，珀西是獨角獸羽毛銀色，連帶著彼得身後冒出的黑色。
看著彼得身後冒出的黑氣，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的氣息有些陌生，他像是發怒了。露絲甚至還有一個可怕的猜想，剛才的彼得可能聽到了她的阻止聲，但他並不打算聽話。
「他們欺負了你，就該受到懲罰。」只見他的脖子向兩邊各歪了一下，肩膀也隨之做出舒展動作，理所當然地說道，「二換一。」
碎成四段的兩根魔杖被他當做垃圾，丟在了地上。
被抱在懷中能近距離觀察彼得的露絲這才注意到，戰衣並非被托尼再次改過，它身上黑色的部分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黑色的面積正在不斷地擴大，它們此時從彼得的膝蓋處爬上了大腿，速度還在逐漸加快，即將接近露絲了！
她緊張地揪住了彼得胸前的戰衣。
「彼得……」她喊道。
雖然兩個巫師都被蛛網封住了嘴，甚至在折斷魔杖時珀西都沒看到那一幕，可在魔杖斷開的時候，兩人同時感受到了露絲剛體驗過的揪心感，同時瞪大了雙眼。
「嗚唔！」他們掙扎著想要說話。
「嗯……？」彼得應聲低下了頭，與露絲對視間那種充滿戾氣的語氣發生了轉變，變得迷茫和不確定，就像是一瞬間忘記自己為什麼會身處此地一樣。
伴隨著以肉眼可見速度褪去的黑色，戰衣恢復了原本樣子的彼得也恢復了露絲最熟悉的語氣。
「露絲，你沒事吧？QAQ！」
他緊張的身後尾巴都快搖起來了。
***
在半空中的機器蜘蛛「嗡嗡」聲不絕，此刻在裡面宣言的人已經改成了史蒂夫。
不止彼得存在的十五層有這樣的一隻機器蜘蛛，在彼得潛入伍爾沃斯大樓的同時，托尼就發現了他的動作。
與其氣他擅自做主，最後還是將計就計，隨著彼得探查過的每個通風口，他都派進去了一隻機器蜘蛛。每一層，每一間辦公室內，都潛入成功，包括正在與魔法部長達成協議的普利切特，此時也正聽著複聯眾對巫師界的『威脅』。
「放了露絲。」史蒂夫說道。
普利切特停下了正準備簽下契約的筆，看著剛接觸到紙面又迅速離開連墨痕都沒留下的筆尖，魔法部長不悅，用魔杖將那個『飛蛾』般的機器擊碎。
「快簽，不然我不會放了她的。」他催促道。
從聽到托尼的聲音後，普利切特焦急的神情變消失不見，沒有不耐煩，沒有擔憂，此時的城牆恢復如初，他沒有回復魔法部長的話，屈著食指用關節有節奏地一下下敲打著桌面。
像是在等什麼。
而那個被擊落在地碎成無數瓣的機器也沒有辜負他的等待，破碎成這般境地竟依舊能頑強地發出聲音。
不過這次從中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如果你們不想1926年的『巫師抵制』事件再次發生的話。」找准敵人最害怕的命脈這件事兒還得由娜塔莎來！
這下輪到魔法部長的臉白了，一滴冷汗從他的鬢角流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今天是不是很勤勞？昨天心情不太好腦子一團漿糊哈哈哈沒敢碼字，今天補上，是不是很肥？！
兩更這麼勤勞能炸出小仙女們的留言嘛嘛嘛？有愛的鼓勵愛的抱抱嘛嘛嘛？
第36章 占卜第三十六卦
*
聽著娜塔莎的聲音, 露絲和彼得都愣了一下。
「什麼是1926巫師抵制事件？」彼得將露絲放下，一邊幫她的腦袋上不小心弄亂的黑色髮絲捋順, 一邊問道。
這是他的習慣。
大約是被一系列報紙新聞刺激到了，又或者是剛剛被毒液侵蝕了心靈，猛地恢復正常全心全意只顧擔心露絲的安全與心情，所以這個被壓抑了許久的習慣再次出現。
在看到露絲反應有些前, 彼得沒意識到他的這個動作有什麼不妥，可即便在察覺到她尷尬的眼神，彼得依舊沒有將手收回, 他假裝沒看到她的詫異。
「那是由於一次, 巫師在麻雞面前使用魔法，暴露了魔法界的存在，那幾年巫師與麻雞之間的關係達到了空前的緊張，大規模的巫師圍剿行動讓人數本就不多的魔法界人心惶惶。」露絲回答了彼得, 掂量再三後她還是微微撇開腦袋向一旁稍挪了一些, 避開了彼得的手。
「娜塔莎竟然知道這個，連魔法界都有許多對歷史不感興趣的巫師不知道這個, 她竟然知道。」她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並想借此打破躲開動作會帶來的尷尬。
青梅竹馬時，她將這個摸頭的動作當做哥哥疼愛妹妹的友好。
初心萌動時, 她將他捋髮絲的動作當做戀人間才特有的親昵。
可現在, 一年的不冷不熱每天最多只打個招呼這樣的方式相處下來，他們的關係早就不復當初了。現在的露絲完全沒辦法接受他這樣親昵的動作，突如其來的接近只會讓她感到尷尬。
以及她總覺得心底有點怪怪的感覺, 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撞著她中的一層薄膜。像是有株植物要發芽，每當彼得有所動作——比如剛才的摸頭，或是之前被他抱起，在最無助時他的突然出現。
嫩芽都會突然撞擊那層薄膜，癢癢的，怪怪的，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一樣。
對於這樣的感覺，她是排斥的，自我保護的本能告訴露絲不能再任由這樣的接觸與感覺持續下去，雖然她不知道繼續的話結果會是什麼，但那一定很不好受。
「為什麼要躲開？」彼得的手僵在了那裡，沉著臉將手收回，問道。
他終於無法再繼續無視將她差異過大的態度與排斥。
難道她真的愛上了托尼·斯塔克？難道那些報紙內容只是誇大，但最關鍵的一些點並沒有說錯？
只分開了一年，只有兩個假期沒見，只……
「你剛才身上黑色的東西是什麼？」露絲答非所問，刻意忽視了彼得的這個問題，她將視線瞥向被捆在旁邊的塞拉菲娜和珀西，不看彼得。
「為什麼要離我這麼遠，為什麼對我這麼生疏，為什麼……」他有很多個為什麼想問露絲，可最想問的問題卻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露絲嘴快，沒聽彼得將話說完，僅聽了兩句便不假思索就回復了他，帶著些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怨氣，也帶著些不明彼得明知故問的疑惑。
「……」彼得沉默，被露絲脫口而出的一句愣是堵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說的全對。
這個結果本來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不論她是否喜歡托尼·斯塔克，這一切本來就是當初他要求的。
突然，伴隨著門外突然響起的砰砰聲極無數人體被撞在牆上發出的悶聲，十五層的大門被打開，正作著收盾動作的史蒂夫站在最前方，在他身旁穿著機甲的托尼率先踏入屋內。
「露絲！」他一進來就將目光鎖定在露絲身上，喊她的名字，「過來。」
他的身後跟著的是捏著魔法部長雙手並用槍指著他腦袋的娜塔莎，及拉弓瞄準殿后的鷹眼。
手持魔杖的普利切特原本在魔法部長被挾持後，一路緊隨複聯眾人一同尋找露絲。雖然在和魔法部長對弈時，緊張與擔憂的心情被他壓在了心中沒過多的表露出來，但這些情緒是一直都存在的。
在趕路過程中這個常年不活動待在地窖製作魔藥，出門只靠幻影移行，連陽光都不願意見的魔藥教授步伐速度竟沒比這群超級英雄慢多少。
直到普利切特看到露絲確實沒事，連先前在桌上看到被嚇得蒼白的臉此時也恢復了血色後，他才松了口氣，快速趕路的疲倦這時才一股腦地湧上來。
「普利切特！你在幹什麼！你就任由他們這樣綁著我嗎？」眼瞥見一旁從始至終都跟隨著的普利切特不僅絲毫沒有救他的意思，甚至在看到那個女孩安全後還松了口氣的樣子，魔法部長暴怒。
魔法部長的話提醒了其他人，雖然普利切特是露絲的教授，是她的朋友，但他也是巫師。
挾持著魔法部長的娜塔莎用充滿威脅的眼神斜睨了普利切特一眼，連巴頓都將箭轉變了角度指向普利切特，還沒等托尼解釋，他就懶懶散散地靠在大門旁的門欄上，對魔法部長說道：「我挺想救你的，可我又打不過他們。」
話雖向著魔法部長，可普利切特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可信度實在少的可憐，再加上他在靠向門欄前似乎是覺得躺在地上暈過去的巫師矮腳，還嫌惡地踢了一腳的動作，把魔法部長氣的直翻白眼。
「你這個……」惡毒的話眼瞧著就要被他說出來。得到滿意回復的娜塔莎用足了力氣朝他的小腿踢了一下。
只聽「可啪！」一聲，他的所有咒駡都卡在了喉嚨中，變成了痛呼，跪在了地上。
在被彼得將施法魔杖折斷後，露絲的動作就已經恢復如常。
能夠自由活動的她在看到複聯眾人破門而入後，眼前一亮，在托尼喊她的名字前便毫不猶豫地從彼得身旁離開，小跑著到了他們面前。
「你們怎麼來了！」太驚喜所致，她問了句廢話。「連教授你也在！」
「你以為我們想來啊。」普利切特對著露絲翻了個白眼，怒其不爭的用手指戳戳露絲的腦袋，「我當初怎麼提醒你的？我就說會出事吧！」
語氣兇惡的仿佛剛才那個擔心到差點出賣自己，簽訂不平等條約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疼。」露絲揉了揉被戳痛的地方，托尼也因此橫了普利切特一眼。
「謝謝你們！」她眉眼彎彎地對大家說道，他們為她而來，為了保護她的安全竟然願意一同來面對這群他們並不瞭解的巫師，對抗他們一無所知無法估量能力的魔法。
連她的教授也來了，這點是她沒能想到的，早就習慣普利切特嘴硬心軟模式的露絲只在那些話中聽到了關心，並不覺得刺耳。
「你還笑！」可見她笑嘻嘻一副感動卻不知危機的模樣，普利切特可氣壞了，瞪著眼伸出手又要戳她的腦袋，眼見手指就要接觸到露絲頭頂了，她剛將雙手抱頭還沒來得及躲開，一隻手就蓋在了她的頭頂擋住了普利切特的手指。
「別打了。」是托尼，他不容反駁得對普利切特以命令的口吻說道，語氣之嚴肅就像是在發佈作戰計畫。
普利切特視線移到托尼臉上，原本瞪著雙眼的不悅神情此時舒展開了眉眼，對他投以探究尋味的目光，挑眉。
兩人無聲地在十五層的門口建立了一個古怪的修羅場，而這個修羅場最氣人的是不帶彼得玩。
所有人的注意力與重點都是露絲，沒人看被綁著的兩個巫師，更沒人關注站在罪犯被審區的彼得，連露絲都忘了他的存在。
看著那一片其樂融融卻無聲的將他排斥在外正在鬥嘴的人們，看著站在其中笑得開心眼神亮亮的露絲，彼得的雙手握緊，又鬆開。
「我……後悔了。」他低頭，喃喃道。
他真的開始後悔了。
**
原本複聯眾人只是想要救出露絲，就包括露絲也是這麼認為的，她覺得自己這次只要能順利的離開就好。
但大約是誤打誤撞順手救普利切特的時候，順手將魔法部長的魔杖擊碎成了粉末，挾持了他在去往十五層的一路上順手又將其他前來阻攔的巫師，擊暈了一半，嚇跑了一半的緣故。
面對戰局差距實在太過懸殊的兩方，普利切特想了想，叫住了正準備帶露絲離開的托尼：「你們現在不能走。」
「對。」娜塔莎贊同道，其實她的腳步一直沒動，一來是為了限制魔法部長的動作，二來是一直在思索盤算著什麼，直到普利切特開口她立馬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就算今天我們走了，以後這樣的事情不知道還要發生多少次。」
她意有所指地低頭看了眼跪在地上就沒再起來過的魔法部長。
「沒關係，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總部，只要下次露絲再發生什麼意外我們就直接將這棟大樓炸掉。」而托尼對此卻不太在意，他對著娜塔莎說道，語氣中的威脅含義嚇得魔法部長一激靈。
「你們在快也不會有『幻影移形』快，等你們到的時候露絲的屍體都涼了。」無論再怎麼討厭魔法部，普利切特都是一個巫師，他對於托尼這種麻雞過於自信的樣子禁不住出言諷刺，涼涼道。
「不會的！」魔法部長連連搖頭，剛才在敲詐契約時他有多自信，此刻就有多挫敗，「我們不會再對露絲·貝特利做什麼，也不會突然將她帶走。」
他斬釘截鐵地說道，語速飛快，像是怕說的稍慢那個穿著鐵衣的小鬍子男人就會不高興，然後立刻抬手用他能發射出藍色破壞力極強鐳射的裝置將魔法部毀了一樣。
——他看過麻雞危險調研部做出的有關『鋼鐵俠』的資料，他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會說到做到的。
「不過……只有這樣確實不夠。」在經過娜塔莎和普利切特的提醒後，托尼看了眼露絲倒是真想起了一些需要提出的要求。
如此有利的局面。
托尼對著魔法部長露出了老狐狸般的奸商笑容，而在看到托尼終於get到正確的點後，智商擔當·操不完的心·普利切特才閉上了嘴重新靠回了門欄，再次翻了個白眼。
最終在露絲的建議與普利切特的補充下，他們制定好了全部的要求。
一，魔法界不能對露絲製作以及使用魔藥有任何干涉。
二，露絲無論占卜與否都是她的自由，由於占卜需要魔力，而她並沒有魔力，所以不能算對麻雞使用魔法，魔法部不得對她使用的方法進行調查，更不能干涉阻止。
三，對於露絲購買魔藥的途徑不得進行阻止，而且還要加強保密資訊。
可只提要求是不切合實際的，露絲表示一旦有好的魔藥改良發現她會向魔法部提供，而且她不會向復仇者聯盟以外的人提供魔藥，更不會洩露魔法界的事情。
原本魔法部長還有些猶豫，因為先前說要放過露絲的他不過是緩兵之計，確實還有後招，一旁的娜塔莎沒有錯過他臉上這一表情的變化。
「別忘了剛才我們都說過些什麼，如果你不太瞭解什麼是復仇者聯盟的話，我們願意用實際行動讓你們親眼見識一下。」她狠狠扯了一下魔法部長的後衣領。
魔法部長被勒的快要喘不上氣，可身處部長的職位他並不能這樣輕易的答應。
「只要您答應這些要求，我願意每個月給魔法部提供二十瓶可任選內容的中級魔藥。」普利切特也明白，眼瞧著部長痛苦卻依舊堅持的樣子，他及時得給了部長一個臺階。
再這樣強勢的恩威並施下，魔法部最後的驕傲終於強撐不住。
「我答應你們。」他點點頭，上下唇張了幾次，最後艱難的把這句話磕巴著說出。
政客最擅長的就是見風駛舵，現在唯有答應這一條正確的出路，他要想的是應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告訴魔法部今天參與此事的各部門人員才好。
——如果解釋的不好，他恐怕要成為一百年來第一個因懼怕麻雞而下臺的部長了。
科技對抗魔法，科技勝。
人多對抗人少，活在陽光下有眾多支持者勇氣總會比以避世為保護的高。
***
在以魔力簽訂了契約後，普利切特以『要快點回去教巨怪們學習』為理由，腳步匆匆離開了魔法部，在出了有瞬移魔法限制的伍爾沃斯大樓後，他一個『幻影移行』便回到了伊法魔尼校門口。
經歷了小小一劫卻永絕了魔法界後患的露絲一身輕鬆，她終於不用再時不時就夢到被魔法部抓走處以『死刑』的噩夢了，她和彼得先是道謝，然後告別，拉著娜塔莎的手準備和他們一起離開。
「露絲，我……」眼看露絲要走，化作背景板的彼得終於不再猶豫，喊住了她。
「怎麼了？」露絲聞聲停住腳步，轉身歪頭看向彼得，眼內寫滿了疑惑，根本想不到他喊住她的理由會是什麼。
「我，我後悔了！」他大聲說道。
原本說說笑笑的複聯眾人此時都停住了腳步，一起看向那個大聲說話近乎是吼出來的年輕男孩。
「我想對你說一些話！」將面具取下的彼得用手揉了揉他的一頭亂毛，面對一群人探究與各自猜測的目光，他緊張地漲紅了臉。
不知道怎麼接近露絲。
在大雨磅礴的教室，在被眾人圍攻的畢業典禮，在記者堵門的斯塔克大廈樓下。
不知道見到露絲後應該怎麼和她說，又該說些什麼。
說你最近過得開心嗎，說你是不是忘記我了，說你知道我有些後悔了嗎？
那麼多次因猶豫錯過機會，那麼多次因沒有自信而將人推走，即便是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知道剛剛聽到斯塔克先生的那段話，他才明白。
「我現在比以前要厲害很多了，心態也發生了改變，我意識到了很多問題，我發現之前的種種想法都是錯的！」他檢討。
怕危險就去將危險的源頭剷除，主動出擊永絕後患就好，只要他有自信那麼什麼都不是問題，將她推走並不是保護她的最好辦法，也不是他想要的最終結果。
終於在露絲輕飄飄和他告別迫不及待離開的那刻，他明白了。
什麼時候才是解決這一切的時候，就是現在，他不能等了，不能再拖了。這世上永遠沒有一個最完美的時間是用來解決困境的，最合適的時間永遠是最快的，最接近當前的那個。
要解釋，就是現在！
「我，我覺得其實我雖然比不上斯塔克先生或是隊長，但我，但我也可以保護別人，保護你。我變得比之前厲害很多了，真的，我可以阻擋差點斷軌的火車，我可以將差點爆破的化學藥劑全都穩穩當當地固定在蛛網內，我可以……」
但心緒太亂，想的太多，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將自己那一腔熱血對少女表示出，看著她越來越疑惑的眼神，彼得更加慌亂。
他開始結巴。
「你看，我還有新的戰衣，是斯塔克先生送我的。」
他真的比以前變得厲害了許多，在她不在的時候。
聽了半天一直是疑惑表情的露絲，終於在提到戰衣時像是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而後對彼得咧嘴露出白色的牙齒甜甜一笑。
時隔一年，終於又看到這個熟悉的笑容，而且是對他露出的，彼得以為她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他激動的握緊了拳頭，等待著她的回復。
只要她說回來，他就立刻上前將她抱走，他以後會好好保護她，會去哪裡都帶著她，只要誰敢欺負她他就一定會幫她討回公道。
意外那麼多，誰都會發生意外，可我們不能因為有可能到來的意外就拒絕現下享受的權利。
「你喜歡這個戰衣就好，這是我跟斯塔克先生提議的。」可露絲的回復根本不在露絲的設想內。
「什麼……？」彼得發愣。
「看到你可以保護自己，比以前更加自信，我很高興。」露絲欣慰道。
「不是……你誤會了，我……」他有點急。
她右手拉著娜塔莎，用空著的另一隻手對彼得揮了揮，「不過我現在很安全，你看，我有好多朋友。」
那麼多朋友，那麼多比他厲害的朋友。
「你不用再擔心我了。」
他不用再擔心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歪？你不用來接我了，我有斯塔克大廈的十層歸屬權，我有錢，我有美麗的小姐姐，我還有一個嘴賤心軟的教授，我什麼沒有？你去接其他小朋友吧，他們都是窮逼，都是弱逼，我才不稀罕，哼！
彼得：汪的一聲就哭了！
第37章 占卜第三十七卦
*
距上次與魔法部一戰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原本應當即使處理輿論的托尼因露絲突然被抓走而錯失了複查過濾的機會，那家通過精尖駭客技術盜取露絲短信的報社成為了漏網之魚, 也成為了眾多爭相報導的報社中一匹黑馬。
以『布魯斯·韋恩與托尼·斯塔克竟然同時愛上了一個女孩，富豪間的爭鬥』為噱頭，爆紅，狠狠地大賺了一筆。
在別家報社除了一個勁爆的開頭外就像被扼住了喉嚨, 沒有後續，唯獨這家報社在平靜的水面中竄起一個粗且顯眼的水柱。
當托尼他們接露絲回家的時候，露絲已經成為了民眾口中的紅人, 各大搜尋引擎當日熱詞前十必定有她。
『露絲·貝特利是誰？』
『露絲與托尼·斯塔克。』
『露絲與布魯斯·韋恩。』
……
甚至還有『布魯斯和托尼兩大鑽石王老五究竟哪個家產更雄厚？』、『少女們最想嫁給兩人中的哪一個』, 諸如此類的問題。
露絲一下子成了名人，托尼和布魯斯也跟著她蹭了一把熱度。
可爆紅成為網路紅人並不一定是好事，複聯眾人每個都上過網路熱搜，一開始他們還會好奇的點進去看看群眾給他們的留言會是什麼, 可結果不是評價娜塔莎的身材, 就是癡漢史蒂夫的胸肌。
甚至還有一些多才多藝的人們以史蒂夫和托尼的人設寫了不少小說，本本大火, 娜塔莎還曾經給史蒂夫念過裡面的內容, 在念到兩人為愛情鼓掌的部分，史蒂夫臉都綠了, 連著幾天不願意正眼瞧托尼, 看到他就想到那些小姑娘們筆下動不動就『邪魅一笑』的托尼。
巴頓被罵是史上最low最平凡的超級英雄，雖然也有一大部分的人覺得他酷酷的，像是一隻黑色的大狗, 很可愛。
每個人的□□都有不少。
『屌癌』男性患者給娜塔莎留言的內容更是過分，不堪入目到讓班納博士流覽網頁五分鐘的功夫，就消耗了五瓶『緩和劑』，最後在椅子上沉沉睡去才避免了作戰計畫室所有只能螢幕被毀壞的命運。
所以對網友有陰影的複聯眾人在看到露絲成為網路紅人後，都在為她擔心網路輿論會帶來的暴力言論，紛紛拒絕露絲再用電腦或者手機上網。
畢竟她的年紀還小，心智跟這些活了少則三十歲，多則近百歲的人自然不能比，他們都覺得有點無法直視那些留言，更別提外表到內心都脆弱的露絲了。
對於大家的舉動露絲雖說有些疑惑不明，但被魔法部放過重回自由身的她實在是太開心了，根本懶得去在意這些事，心寬如露絲，一回到斯塔克大廈便蹲在草藥培養室不出門，一天二十四小時，她能將吃飯睡覺以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培育植物上面，待在裡面一步都不願意出去。
這讓大家看到她對魔藥的熱情原來不僅僅是因為它可以賺錢，可以跟托尼交換她需要的物品——比如蜘蛛戰衣，更多的其實是因為她是發自內心的熱愛魔藥學，熱愛每一株神奇的草藥。
同時對於她的不追究，不猜測，想要保護露絲的大家也松了口氣，幸好露絲不喜歡出門，只要等這段時間過去，得不到更多關於露絲的新聞，民眾的熱情總會逐漸褪去，總會有更新鮮更火爆的諮詢來吸引大家的眼球。
等到了那個時候，就是露絲真正『安全』可以出門自由活動的時候。
原本大家都是這樣提露絲籌謀打算的，可三天后，佩佩卻為他們帶來了關於露絲的支持率最火的幾條熱評，熱評的內容與他們先前得到過的，設想過的竟全都不一樣，相差遠的不是一星半點。
『我知道這個叫露絲的女孩！她曾經在紐約市區開過一家占卜店，我在裡面算過自己的學業運！說天道酬勤，只要我繼續堅持畫畫，總有一天會被更多同好關注，總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的風格獨創屬於自己的藝術！我開始還以為她在寬慰我，因為她光是寬慰我就用了半個小時，可她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跟她分別後我果然不再急躁，一點點慢慢努力，雖然進步很慢，但在一天天的積累下我確實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來自一位不願意透露名字的SA.R小姐。
該留言獲得了一萬兩千個贊。
『這不是那個好運老闆娘嗎！就是她給我帶來了好運！跟男神告白後被拒絕了，她卻告訴我我和他是命中註定，當時我氣的都快要找她退錢了！結果在拿到蔔算結果後的當晚就被男神告白了！=v=超開心的！』
——來自一位不願意透露長相近期剛剛和心儀男神在一起的嘉小姐，並大力向單身少女們推薦了露絲，稱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是錦鯉，只要轉發她就能心想事成。
該留言轉發量達到了六千七。
各個在露絲這裡占卜過的客戶在剛開始輿論風向有些不對勁時，就立刻站出來紛紛為露絲留言打CALL，他們說在這裡占卜是有多麼靈驗，老闆收取價格又有多麼公道，總之一水兒的誇獎點贊，還順帶為她拉客戶。
見這些光顧過的客戶全是五星好評，誇獎的同時還不忘問露絲為什麼關店，還想介紹朋友去她那裡占卜卻沒有機會。其他的網友也對露絲產生了好奇，但好奇點從『為什麼她能吸引富豪』變成了『她的占卜究竟有多靈驗』。
現世靈媒的高帽就這麼扣在了露絲腦袋上，被沒收了手機的她本人甚至都不知道。
連先前對娜塔莎身材相貌指指點點，難聽下流的言語也不見了，偶爾曇花一現就會被大片其他的留言頂下去，或者直接被噴的刪評走人。
『小女孩長得很漂亮，西方人的五官卻帶著東方姑娘的典雅柔美氣質。照片角度挑選粗糙，抓拍那麼粗糙竟然都像是擺拍，感覺真人一定會更好看。』
——來自一位在網上非常出名有二十六萬粉絲的攝影師的留言，他甚至在公眾面前向露絲發出邀約，不需要薪酬，甚至他願意付錢來請露絲當他下一個攝影主題的模特。
『好看，卻不大眾，很有特色。』
對她長相的評論更多的都是這樣的留言，該留言的點贊數排在了第三。
看著佩佩拿來的統計報告複聯紛紛陷入了沉默，一方面是欣慰自家呵護著的小姑娘竟然這麼討喜，人人都愛她。
另一方面是鬱悶，他們跟露絲的差距究竟在哪兒？為什麼都是因複聯出名，差別待遇竟如此之大。
後來的兩個月裡，幾人在看向露絲時眼裡都帶了那麼點羡慕嫉妒的意味，微妙又複雜。
就連布魯斯·韋恩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邊倒的評論，生活于哥譚的他看慣了報社的嘴臉及民眾易受感染隨意傾倒的風向，剛拿到報紙時就向那家報社發出了責難，雖然人在哥譚離紐約很遠，但只要有錢沒什麼是做不到的。
雖然那家報社向斯塔克大廈與韋恩宅地都寄來了表達歉意的書信，可兩人誰都沒買他的賬，對於他一副『這次是我們雙贏』，『其實最大的贏家是你們』的倡狂態度，兩人冷笑一聲。
分別從紐約和哥譚向政府及文媒施壓，以金錢，以權威。與斯塔克和韋恩兩人有牽扯的可都是達官貴人，不提他們一個明面一個暗裡的超級英雄身份，最開始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有錢。
那麼多重要的科研項目都有兩人的投資參與，相比他們撤資，抹去一家無良報社的存在實在是太輕鬆簡單又沒有後患了。
在寄出書信道歉的第二天，那家報社便被查封遣散了，遣散前連當月的工資都沒能發的出去，拿到了獨家新聞的記者不僅沒能拿到老闆早就答應好的豐厚獎金，甚至連投入給駭客的錢老闆都沒能報銷。
他不僅沒能出名，還變得比以前更加貧窮，美夢被打碎的他在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幾天後，憤而投入了『奧斯本集團』，拿著他們早就寄給他挖他跳槽的聘用書。
信裡面寫滿了會讓他的頭腦有用武之地，會讓他在記者界大放光彩，不會再埋沒他的才華。
只要他能幫奧斯本集團完成一個小小的事情，把握住機會。
——但這都是後話了。
當前的露絲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負面言論的抨擊，她甚至還在托尼明確表示露絲不是復仇者的情況下，被選為了最平易近人富有親和力的復仇者。
「我們想被像露絲可愛的，或者黑寡婦美麗的小姐姐們救！」群眾呼聲甚高。
#其他被小姐姐比下去的超級英雄們心裡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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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噔噔噔！」
窗外傳來了硬物敲擊玻璃的聲音，兩個月假期雖然過得充實，可露絲卻像是將同一天重複過了六十次，千篇一律。
她放下剛才還在用它流覽新聞報導的手機，抬頭看向聲源處。
「Tessa？！」看到窗戶外銜著一個打著綠色絲帶木盒的貓頭鷹，露絲驚呼，「你不是在屋子裡嗎，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按下桌上的某個按鈕，Tessa面前阻擋著的透明玻璃慢慢下滑，在它剛剛落下一點的時候，貓頭鷹便用腦袋向內一頂便擠了進來，揮動著翅膀忽扇忽扇到了露絲跟前，尖且彎曲的嘴巴一松，被絲帶捆綁的禮盒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露絲面前。
它落在露絲的肩上，腳尖的指甲雖然銳利，卻一點都沒抓傷穿著薄睡衣的露絲。它彎著脖子用腦袋親昵的蹭了蹭露絲的臉頰，發出了清亮的兩聲鳴叫，被露絲輕輕拍了拍腦袋後便滿意地揮動翅膀，重新飛回了它原本應該待著的地方。
「是誰把Tessa叫出去的……」露絲從桌上拿起木盒子，手指在剛剛觸碰到綠絲帶的時候，它就自動將蝴蝶結打開，她從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魔力，「普利切特教授……」
『他特意把Tessa召喚走是要給我寄什麼東西嗎，為什麼不親自來？』
露絲好奇，正打算將木蓋拿起，身後突然響起了托尼的聲音。
「露絲絕對看不上斯塔克或是韋恩那樣銅臭味濃烈的老男人，適合她的一定是年輕的，富有正義感的，可愛的有活力的少年……」他的聲音充滿了不相信的詫異感。
聽著他念的內容就是她剛看過不久的新聞，露絲連忙轉身，只見托尼正拿著她剛才放在桌上的手機，滿臉不服氣的樣子，眉毛皺在了一塊，鬍子高高揚起。
「你怎麼突然出現，一點腳步聲都沒有！」一想起今天她基本流覽過一遍的新聞內容，無一不是讓人羞愧的八卦猜測，她連蹦帶跳地沖到托尼面前，一把從他手中奪過手機。「你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她臉紅著質問托尼。
「這裡好像是我家。」托尼好心地提醒露絲。
「我……」露絲愣了一下，托尼的語氣有些嚴肅，她也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話語有些不妥，似乎忘記了她的身份竟擺出了主人的樣子，尷尬極了，連忙打算道歉。
可一抬頭，對上托尼戲謔的眼神，她才知道原來托尼並沒在意這點，他是在逗她。
「是，你是房東我是房客，我會好好記住的！」露絲將手機放回口袋中，重新低頭擺弄起那個木盒，「……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打開了蓋子，看清盒內的東西後倒吸一口涼氣。
「是關於蜘……呃你怎麼了？！」托尼原本是因為近期在監控中頻頻出現的『黑蜘蛛』來找露絲的，經過技術分析和對比，托尼認出了那個『黑蜘蛛』正是他們熟悉的『蜘蛛俠』。
雖然他個人是不贊成露絲再跟彼得有牽扯的，可那個男孩最近的動向確實有些奇怪。
他很擔心。
可話剛起了個頭卻被露絲的反應嚇了一跳，他連忙湊過去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盒內，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可怕的東西把連『蜘蛛』都喜歡的少女嚇了一跳。
可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裡面躺著的連活物都算不上，不過是一根看起來跟樹枝差不了多少的木質長條，木枝上打了蠟，前細後粗的樣子其實和兩個月前他們擊碎了幾十根的魔杖像極了。
木盒內還附贈了一張卡片，露絲的眼睛看向卡片時像是在閱讀上面的文字，可托尼卻什麼都看不到，卡片內容只有空白。
「普利切特教授說，因為魔法部的魔杖被你們毀了好多，所以製作魔杖的店家訂單爆滿，他特地幫我插了個隊！」露絲興奮地將木盒中的魔杖拿出給托尼看，「是同一棵樹上的木頭，是同一個火鳳身上的羽毛，教授幫我找了很久！」
她非常高興，像是想要在原地蹦兩下才能抒發心中的感受。就連看到那麼多人對她的誇獎也沒見過她會這麼開心。
自從兩個月前和彼得再次見面又分開後，她的心情就時不時會低落。
「對了，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來著？蜘……？」雖然露絲很高興，可她卻並沒有忘記托尼才說了個開頭就被她打斷的話。
她一邊輕輕撫摸過拿在手上的魔杖紋路。
『教授一定很用心，這根魔杖竟然連杖身的紋路都和從前的那根一模一樣。』
「沒什麼，只是今晚的聚餐，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叫上彼得。」看著少女開心的笑容，托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改變之前要說的內容。
在查清楚真相之前還是先別告訴露絲了，讓她多開心一會兒。
「不要。」
露絲飛快的拒絕了托尼，又是不經過大腦的脫口而出，但凡有關彼得，她的身體總比思維更快的做出反應。
看著托尼挑眉的動作，她低下了頭錯開了他的視線，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魔杖身上。
「真好，我終於又可以製作魔藥了。」
除了感情之外，一切事情至今終於全都解決。
太順利了，而且順利的程度也太過誇張，反而將生活變成了一場夢。
這樣其實才是最危險的狀態，因為說不準在哪一刻，以為撞了好運的人開始鬆懈，然後迎頭一擊。
好夢醒，美夢碎。
作者有話要說： emmm過渡章，肥腸抱歉！
QAQ今天十一月二十三號，我生日！好開心啊啊啊收到了讀者認真分析的長評，超超超開心的，這樣的生日禮物太贊了！！
不枉今天淩晨我媽問我打算怎麼度過生日的時候，我回復她：吃飯，碼字，王者榮耀。
hhhh我變成了二十二歲的老仙女（喂）
看在今天生日還碼字的份上，請務必原諒我今天是過渡章的過錯，然後前五十條兩分評論，有紅包！啾啾各位臉！！！
第38章 占卜第三十八章
*
約好了晚上複聯眾要一起用餐, 這是兩個月前他們就定下的約會。原因是露絲為了表示對大家的感謝而提議，主廚也是她, 親手做的食物帶著愛意，既能溫暖朋友的胃部，也能讓他們感受到她的感激。
「好吧好吧，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對親自挑選食材那麼執著, 但現在並不是你最佳的出門時機，雖然安排了保鏢和司機，可一旦有危險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在離開斯塔克大廈前, 由於某罪犯昨日從哥譚市的阿卡姆瘋人院逃出, 據稱他此次犯罪的目標可能是紐約市，於是要外出尋找他，在犯罪前就將他抓捕的托尼並不能陪露絲去『買菜』。
他千叮嚀萬囑咐，緊皺的眉頭顯示了他即便給露絲安排了四個專業保鏢只為了陪她買菜, 卻依舊不放心她的安全。
——只要沒有蜘蛛俠的『尾隨』就一定會被歹徒纏上, 好不容入住斯塔克大廈，還能當著兩個超級英雄和一個神明反派面前被擄走。
更別提最近還有一個高危份子在外遊蕩。
不安全的幾率實在是太高了。
原本想說『只是去街角的超市買幾樣菜而已, 不需要這麼大排場』的露絲, 在回想了一下兩年來發生的意外後，立馬閉嘴了, 老老實實的任由著裝正常的保鏢混在人群中, 在她左右兩側裝作路人保護她。
期間有幾次露絲差點被推著滿滿蕩蕩購物車的顧客撞到，都被他們巧妙又精准地隔開。
保護周到的程度讓露絲幾乎可以肯定，這些人都是斯塔克企業裡排行最靠前的幾名保安, 他們的身材健碩，素質良好，偵查與反偵察能力都極強。
派這樣厲害的保鏢，竟然只是為了陪她買菜。
在戴著墨鏡買完了所有晚餐需要的用品後，她從超市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來。
看著裝作路人般跟在她身後從始至終都沒被其他人察覺出異樣的三個，還有一個從下車後就一直待在車前的保鏢。
她禁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如果那個犯人沒有逃來紐約，今天托尼一定會親自陪她來買菜？
「放後備箱裡就好，」待走到特意停在人較少夾道的停車位前，幾個保鏢終於不再假扮路人，上前一人幾樣將她左右手的東西都接了過去，「謝謝。」
她向幾人道謝，買菜的過程非常順利，從出門到現在一點危險的苗頭都沒有，甚至連菜品都買到了最合心意的，她需要的每一種調料，蔬菜，都是新鮮的，最好的。
今天就像是個lucky day！如果非要吹毛求疵的話，她唯一能挑出的『骨頭』就是這輛托尼送給她的車昨天拿去清潔改裝的時候不知道做了什麼，來的一路上她都覺得車裡有種怪怪的氣味。
不是很濃烈，但也讓人難以忽視，幸好車裡開著冷氣，如果是像車外這樣炎熱的天氣，那樣的怪味可能會越來越濃烈，變成惡臭。
一直守在車旁的男人手握著車門把手，明明是想要幫她開車門的紳士動作，可手卻偏偏放在上面許久都沒將車門打開。
「怎麼了？」露絲沒有錯過他臉上猶豫的表情。
「啊……我……」他像是想說什麼，可在遲疑了兩秒後猛地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有點不舒服，謝謝關心。」
紫黑色的車門被打開，雖然明知道這個保鏢剛才掙扎的神色絕對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可既然對方並不想說，那就一定不要追問給對方造成困擾。
露絲坐進了車裡。
誰還沒有那麼一兩個難言之隱，哪怕是托尼·斯塔克那樣既有錢又厲害的超級英雄也有，更何況是生活在中下層的平凡人。
可她善意的理解在做進車內的那一刻就知道，那是錯的。
露絲剛剛將腳踏進去一隻，就猛地被人從身後向車內一推，車門在她的身後被忽地關上，大夏天的，一股熱風隨著車門沖進了開著冷氣的車內，將她的背上驟出的冷汗蒸得難受。
還不等她抱怨門外是什麼情況，也沒來得及細想，甚至連不妙地感覺還未能進入大腦，車外就傳來了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
「別進去，她說她有事兒，不想讓人打擾。」
瞎說！
「瞎……唔！」露絲手放在車門處正打算開門反駁他的話，可她卻沒能注意到此時最應該注意的是車內有多危險。
一隻手從她的身後伸出，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隻握著她肩膀的手用力向後一拉，她整個人倒在了一個男人的懷中。
力度之大，她毫無抵抗力。
露絲感受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她的右側臉頰伸來，她連忙向右轉頭，與那人的手做著抵抗只為看清他的模樣。
可這一看不要緊，對方的樣貌差點把她的魂嚇掉。
一個扮著誇張小丑妝容的男人正對她咧嘴大笑。
對上對方雙眼的那刻，她的頭皮立馬就炸了，渾身的寒毛立起，整張臉都麻了。
慘白像是塗了石灰的屍體一樣的臉部皮膚，大大的眼睛周圍塗滿了黑色，黑色的眼眶與黑色的眼珠中夾著的那一圈眼白，讓他的眼神顯得詭異和滲人，綠色發灰的細細頭髮蹭著她的臉頰，就算又癢又難受也在露絲看到那張臉上最恐怖的一部分後，忽視了這個感受。
比常人大了兩倍的嘴唇，化著誇張的紅色唇妝，第一眼望過去只以為他是妝容詭異，直到他從側面轉為正面，貼近露絲與她鼻頭擦著鼻頭，她才發現那嘴唇的全貌究竟是什麼模樣。
紅色的，滑稽的，像是馬戲團中咧嘴狂笑不止以愚弄自己逗笑大眾的小丑一樣，臉頰處森白的牙齒竟然都可以看到。
可他的嘴其實和正常人的大小差不多，只是嘴角外幾毫米處，臉頰像是被刀子類的利物割開，硬生生的割出了一個笑臉。
他在笑，雙眼看著露絲，一直笑，可卻不是真的笑。
「噓。」他說。
離得太近，露絲甚至能聞到他嘴內傳來的腥味，那就是車裡怪味的來源，只是這個源頭濃烈程度正如她所設想的被烈日蒸烤過那樣，惡臭。
夾雜著腥味的氣體將她吹得臉癢，也熏得她直眼暈。
『我又雙叒叕被劫持了？』
露絲瞪大了眼睛。她可算知道剛才的那個男人在掙扎什麼，在猶豫什麼，難言之隱又是什麼。
「聽說你給那個『神經病』占卜過？他是因為有了你的占卜才沒上當，難怪……我就覺得上次的測試，怎麼想他也不會一眼就看穿。」他自言自語。
她不知道這個長相恐怖的男人口中的『神經病』是誰，將所有占卜過的內容畫面過濾一邊，她也沒能在裡面想到哪個人會符合眼前男人樣貌。
可他臉上的顏色和她出門前餘光瞥見托尼桌上的『通緝犯』照片那麼像？！
『不會那麼巧吧？她買個菜而已，竟然還能遇到需要鋼鐵俠出動幫忙逮捕的頭號危險份子。』
『而且，哥譚……哥譚……』
露絲突然想到了那個他口中的『神經病』指的是誰，恐怕就是那個『蝙蝠俠』布魯斯·韋恩，而她上次給布魯斯的占卜確實改變了兩樁悲劇。
避免了他摯友的死亡，雖然還沒發生，但應該也會避免他女友的死亡。
「你是想起來了什麼嗎。」露絲臉上的表情每一絲變化都逃不過這個怪異男人的眼睛，他和她的臉貼得很近，她能感受到他鼻尖粗糙的皮膚。
他語調輕快，像是在表演的時候刻意營造氛圍，「那麼有趣的測試就被你破壞了，我本想看看那個神經病痛苦的樣子，好可惜，好可惜，好無聊。
「幸好，在度過了無聊的一年後，這個國家偉大的新聞傳媒讓我知道了你的存在，占卜，有意思，居然能預知我的想法，破壞我的測試。」
他用逗孩子開心給人帶來快樂的笑臉扮相，說著恐怖的話，語氣森然，用滑稽的扮相說著『殺了你』。
「給我占卜一卦吧。」他捏著露絲肩部的手繞過了她的脖頸，將她的下巴抬起，這下仰著臉的露絲終於不用在和他的臉貼的那樣近。
「算算我這次的測試會不會成功。」
剛才貼的那麼近，他每說一句話，露絲都以為自己會碰倒他伸出的舌頭。
隨著他說話的同時，陣陣惡臭不斷襲入她的鼻腔，她想吐，可生理的厭惡反應卻比不上在聞見味道細想過後的恐懼讓她難受。
『如果剛才從一進車，聞到的味道就是從他身上來的，難道說他早就在車裡了嗎？而門外的那個男人一直都知道？』
『他的越獄難道是特意來找我的，難道從昨天改裝的時候就在車裡等我了嗎？』
「我會鬆開你，你可以說話。不過給我占卜的時候可不要隨意發出聲音喲~不然他們都會死喲~」每句話結尾都帶著輕快地語氣助詞，看著露絲打了個激靈，他輕鬆地安撫她，「別這麼害怕嘛，當然我不會殺了你的，你還有用。」
他聲音隱隱有些興奮：「但你可不要讓我覺得無聊哦。」
說完，還不等露絲答應就鬆開了手。這動作像是根本不怕露絲說話，更不怕露絲大聲喊叫一樣。
可偏偏，他卻要用一副害怕的模樣在鬆手後特意提醒她：「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大聲喊叫哦。外面的人我只能一個個打，畢竟忘記帶武器了。可如果一起來的話，我肯定撐不住。但即使你能因此獲救，剛才那個將你推進車裡男人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因為他的妻子女兒都被我綁了。」
「你只要大喊，我就會殺了她們。」
「雖然無辜的小托莉和莉莉都會死，可……」他上下打量了露絲一番，「可那個男人害你落入我的手中，說不定你也會想為了報復他而大叫？那我的計畫可就又泡湯咯，我不該告訴你我忘記帶武器了。」
可他的話一點後悔害怕的意思都沒有，眼神鋥亮瞧著露絲，像是期待著，等待著露絲的反應。
『只要出聲，外面的人就能救下她，綁架她的歹徒親口說了：外面所有人加起來，他打不過。』
『只要出聲，不僅可以得救，那個害她被綁架的男□□女雙亡，他會受到懲罰。』
『被救又能報復？還是為了無辜的生命，將自己逼入陷阱，原諒那個傷害自己的人？』
『怎麼選？』
幾句話間就設下圈套，用言語和心理暗示誘導露絲。雖然露絲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打的過車外的所有人，但她明白男人的暗示。
也幾乎是不用多做思考，便做出了選擇。
「我明白。」只見露絲點了點頭，像是被嚇壞了一樣耷拉著腦袋縮著脖子，根本沒聽懂他話裡暗示的意思一樣，壓低聲音。
讓他失望的選擇。
男人眼中閃過的失望神色，對她露出略有嫌棄的表情。
——失望的是她的選擇結果無聊又大眾。
——嫌棄的是她的智商似乎根本沒聽懂。
看著他的表情露絲面上驚恐的神色不變，但她的右手，卻不動聲色地按下了椅子右側的緊急傳呼裝置。
「我會好好配合你的。」她聲音顫抖，「一定不會驚動車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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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的命盤內容很少，大片大片的白霧下只有寥寥幾個畫面是有人物圖像的，所以露絲占卜的速度很快，僅僅用了五分鐘。
她沒想到的是為數不多出現在水滴內的畫面竟然都和彼得有關，彼得與他纏鬥的畫面，彼得大笑的畫面，以及最後，他被擒住的畫面。
這說明在接下來不久後，他會和彼得有一場爭鬥，而且根據白霧穿插頻率來看，原因和過程和露絲恐怕都脫不了干係。
所幸最後他是失敗了的。
「怎麼樣？」男人期待地等待著她的回復，在露絲占卜的過程中他一言未發，反而在她剛占卜了最後一幕後，他將問題問出，「我接下來的測試，能夠成功嗎？」
就像是他與露絲共用一雙眼，知道她在什麼時候占卜結束一樣。
輸了。
原本露絲是想這樣回答的，可是她的眼珠一轉，在將要把真正的結果說出時，改口。
提前告知占卜結果，會讓人有所提防。除非是洛基那樣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只在事後真的敗北後才開始記恨她的人，不然罪犯在得知這次犯罪一定會失敗的話，他一定會令改時機。
比如眼前的這個Joker，他和蝙蝠俠爭鬥過，他認識蝙蝠俠，從他剛才的話來分析，之前那些布魯斯差點遇到的恐怖劫難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還輕飄飄的稱其為『測試』，他想測試什麼她不知道，但他知道露絲的占卜多靈驗，絕對不會像洛基那樣出錯。
「你贏了。」她說。
況且，雖然他最後被抓住了，可那並不是最後一個片段中的最後一幀，在他被擒住後又是大片大片的霧氣，遮住了所有。
那說明她做了什麼，跟她有關，她並不能百分百確定那裡有沒有變數。
「太好了。」Joker的那張笑臉終於變成了真正的笑，因為她從中聽出了他的笑意，「因為……」
嘴角扯起大大的弧度後，伴隨著他桀桀的笑聲，那上下兩排緊閉的牙齒全都露了出來，只有嘴角處一點點薄肉連在一起。
明明說了沒帶武器的他，從腰間拿出一把刀，刀刃對向他的嘴唇，橫放。
「測試是要你死在他的面前。」
尖如動物般的猩紅舌頭，舔上了刀尖。
作者有話要說： 醜爺出場。
謝謝各位的生日祝福，很開心，原本真的很開心。可是看新聞真的看到難受，原本今天都沒有碼字的心情了。
中午一邊看新聞一邊根本吃不下飯。
希望大家不要放棄對正義的期望，對光明的希望，現實中沒有蜘蛛俠，沒有鋼鐵俠，或許我們不能改變世界，但一定不能被世界改變。
希望小仙女們都能幸運的度過一生。
#昨天收到的居然都是祝福，而且超過了五十條，麼麼麼愛你們，每個小仙女都有紅包#
第39章 占卜第三十九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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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 哢噠，哢噠。」joker語速飛快地模仿著鐘錶倒計時的聲音, 催促著用蛛絲綁住了他，渾身被黑色毒液包裹的彼得，「怎麼樣，選好了嗎？」
刀將露絲的脖子劃開了一道口子, 皮膚嬌嫩，刀又鋒利。刀刃剛剛接觸到她的皮膚，鮮紅色的血液便流了出來。
順著刀沿蔓延開, 直到刀刃弧度接觸不到皮膚的地方, 凝聚成一滴，滑下了脖頸。
「是你活著，她高興地去死。」
「還是你去死，讓她痛苦內疚的活。」
「哢噠, 哢噠, 哢噠——時間快到了，哢噠——」他絲毫不耐煩的神色都沒有,
倒計時如催命。
「我選擇……」
Joker聽到了滿意的答案, 眼睛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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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前。
兩個月露絲出門的次數一隻手就數得過來，而只有一次沒有托尼或者娜塔莎陪同, 她就被抓走了。
被綁架的幾率幾乎達到了百分百。
可也正是這次被綁架, 讓露絲發覺了一個重點。
——那個她以為兩個月沒見過，連新聞中都很少出現，風頭被另一個與他打扮相似的『黑蜘蛛』所搶走的彼得, 在她被控制後，就出現在了車頂。
「你別想了，他不會來救我的，你憑什麼認為我被綁起來了他就會出現。」露絲冷言。
保鏢進車，除了那個妻女都被綁起的男人外，其餘都被joker放到，整輛車充斥著滿滿的血腥味。
濃烈得蓋過了joker的味道。
「好問題。」joker坐在露絲身旁，原本一直盯著司機後腦勺的他用餘光瞄了一眼露絲，「我或許應該告訴你我是從哪裡得知你們兩人的關係。」
「或許應該告訴你讓他參與進來的理由？不過很可惜，這些你現在都沒機會知道了。」
他拿刀的手向上指了指。
「因為他已經來了，就在上面。」
刀劍觸到車內頂端，將皮子劃出了一道口子。
她這才知道，原來彼得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可能在身後拐角，可能在樓頂，可能在各種地方，偷偷地看著她。
今天也一定是這樣，所以才會及時嗅到車內的血腥味，然後從房頂或某處，跳到車頂，尋找解救她的機會。
又一次準確無誤的占卜，現實開始照著剛剛的占卜一點一點慢慢發生。
她擔心他的安危，所以占卜預示成功也假裝跟他不熟想避免他參與。
他擔心她的安危，所以就算來了也只是待在車頂不敢進來貿然行動。
即便失去了對他的感情，她還是……
是真的失去了對他的感情？還是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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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前。
「謝謝。」
在車啟動的十五分鐘後，三人一蜘蛛在男人的駕駛下，到達目的地。那個將人隨意殺死可怖至極的joker竟然第一件事是禮貌地向充當了司機的男人道謝。
「那我的妻子和女兒，他們安全嗎？」聽到joker難得和氣禮貌的話，雖然很不適應但他從看到隊友被joker群滅，而且武器竟然只是一把小刀後，就緊繃成一條直線的神經此時終於可以稍稍放心了。
他天真的以為joker的客氣是因為對他完成任務的程度非常滿意，趕忙趁joker心情好問起心系妻女的安全。
「我根本就沒綁他們。」正準備打開車門的joker聳聳肩，他低頭看著死在腳下的三人流出的血將車內弄的毫無下腳地方，有些嫌棄的皺起鼻子。
「可是你不是給我看過……」男人被他的回答弄的一愣，不明所以，明明joker在昨天藏到車裡之前給他看過莉莉和托莉的照片。
現在又為什麼說，他根本沒綁架兩人？
男人心中充滿疑惑，他想質問joker如過她們沒被綁架的話，那她們現在究竟在哪兒？為什麼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她們的蹤跡？
可惜joker並沒有給他將話問出口的機會，在男人將話說了一半時，他就嫌煩用手中的刀以肉眼難以分辨的快速從男人脖子上抹過，輕鬆地將他撂倒。
男人的驚愕還留在臉上，瞪大的眼睛直到死都沒能來得及閉上。
「真煩，本來沒想殺你。」他笑嘻嘻的拉著露絲的胳膊，既是解答，又是警告，「沒綁架她們就說明她們已經死了呀，我哪兒有時間去管她們兩個。」
「你可別像他一樣多事哦~」露絲的胳膊被拽的一緊，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手中的刀是否劃傷了露絲，另一隻沒握刀的手放在了車門上，「我看到你按下那個發送信號的按鈕了，給那個鐵人嗎？嘻嘻嘻，兩個機場和中心火車站都被我安放了□□。」
露絲腦袋『嗡』的一下就懵了。
她以為只要不大聲說話，他就真的不會對那對母女做出什麼事，沒想到不僅四個保鏢團滅，連那對被用來威脅的母女早就被殺了。
而那群人，原來在joker的眼中早就是死人，一群死人暫活的原因不過是他想看看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無論她是什麼選擇，這群人都會死，區別僅在於她是否上當，她是否要背上對他們的愧疚。
「本來昨晚就發現了，想要把它弄壞，可想了想……」他搖搖頭像是對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滿意，「這樣不是正好可以做一個新的測試嗎？」
「一個人和幾千人的性命，誰更重要？」
她以為按下提醒托尼的按鈕動作悄無聲息，他不僅不會發現，一會兒複聯就會發現他們追查的壞蛋就在這輛車內，順著定位就可以一路追蹤來，可能在彼得和joker開打前就能將他制伏。
卻沒想到joker早就知道這個按鈕的用處，也早就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而她在來的一路上之所以不太心慌，不太害怕的原因就是以為托尼他們會來。
「你猜，他們會先來救你，還是先找□□？」
這也是測試，他樂此不疲地設下一個又一個陷阱，在其中觀看參與者的反應，借此尋求樂趣。
病態！
「痛！」在愣神間，貼著她手臂的刀在男人猛地閃身的動作下，刀尖狠狠地劃爛了她的衣袖，胳膊上出現了一個不淺的傷口。
「別嬌滴滴的喊疼！」聽到joker的聲音她忍著疼痛的刺激，抬頭看向車門處，發現門外有一隻腳踹了進來，「反正一會兒你就要死了。」
他說。
「露絲！」車外是彼得的聲音！
原來joker的閃身是為了躲彼得的攻擊，他不敢連車一起掀翻是因為車內還坐著容易受傷的露絲。
車窗是特製的防彈玻璃，他能將車窗踹破卻不將車踹翻，這說明彼得已經可以很好的控制運用他的力度，把握施力的中心點。
「嗖嗖」幾聲，蜘蛛蛋網從破開的車窗處射入車內，他的準頭從未失誤，露絲以為這些蛛網可以將抓著她的joker擊翻在地然後控制住他，可沒想到joker的敏捷程度竟跟彼得不相上下。
他抓著露絲的胳膊用力一提，在蛛網彈至身上前，將露絲的身體當作盾牌一般擋在了他的面前。
「砰砰」兩聲，蛛網彈在露絲的腹部，衝擊力不小生生將露絲震的上身一蜷，一股腥甜的液體湧上了她的喉中。
在蛛網彈開將她的上身包裹起時，雖然沒有痛感，但猛地變松的腹部讓她直接本能反應的將喉中卡著的液體噴出。
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shit！」彼得爆了粗口，「把露絲還給我，你敢動她一下，我就讓你死在這裡！」
他身上穿著的是托尼送的新型戰衣，可隨著彼得語氣的暴躁度，腳底往上，黑色的液體再次向上蔓延，一寸寸侵蝕著他的戰衣，侵蝕著他的身體。
「我可沒動她。」在拿露絲當擋箭牌的同時，joker用另一隻手背身將靠著的門打開，彼得從左門進來的同時他帶著痛到無力說話的露絲從門的另一處離開。
彼得剛踏入車內的時候，正是joker剛拉著露絲離開車內的時候。
出了車門後的joker行動比在沒有施展空間的車內時更快，他拉著露絲的手飛快地朝著一處疾步前進。而被joker從昏暗的車內拉出猛地接觸到刺眼陽光的露絲，感受著彼得射出的道道想要攔下她的蛛絲都被joker一一躲過，每次蛛絲都從她的腳尖擦過。
Joker力氣大到嚇人，她被拖著走的一路根本腳都沒怎麼沾過地面，從頭到尾更沒使過一絲力氣，全是joker出力的情況下竟然還能速度如此之快。
常人想要躲過彼得的蜘蛛絲根本不可能，就連托尼想躲，都非常困難。可他在躲避蜘蛛絲的時候不僅能夠巧妙的躲開每一條，就聯手裡拎著一個九十多斤的拖油瓶，還能行動自如。
他們之間的能力似乎不相上下！彼得似乎沒有多少優勢！
眩目兩秒後，露絲才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象立刻心中有了判斷。Joker帶她來的地方是工廠，而他帶著她飛速狂奔的目的地就是工廠內部！
眼前是用蛛絲不斷地朝她射來想要勾住她的衣服將她拉回去的彼得，身後是笑聲奇怪拽著她即便不看都能準確躲開每一條蛛絲的joker。
彼得追逐的同時還要費心將身上的黑泥給甩掉，他右手射著蛛絲，左手還要分出空閒將身上的黑泥扯掉。
『那是什麼！看起來好恐怖，彼得似乎很懼怕那個東西！』
露絲顧不上自己身體的疼痛，她的注意力全在彼得身上像是極具進攻性想要將他包裹，將他侵蝕的黑色上。
就像是細菌，像是螞蟻，在侵蝕死去的動物屍體。
包裹他，吃掉他。
『你怎麼了，彼得，彼得。』
她想說話，可疼痛讓她說不出話，蜘蛛網還包裹在她的腰間，刀還在割著她手臂的傷口，越來越深，被拎著的姿勢讓衣服變得扭曲，使她快要窒息。
她想喊他的名字，這樣他就不會像上次在魔法部那樣不正常，回復原本的彼得。
她現在滿心都是彼得怎麼辦，彼得真的能贏得這場勝利嗎，畢竟他的蜘蛛絲對這個心計頗多的joker根本沒用，托尼大概不會來救她。
她可能又一次害了彼得。
關心則亂，如果此時的她再清醒一些，或許會將彼得此時身上的變化與她留意過的替身『黑蜘蛛』關聯起來。
如果此時的他再清醒一些，或許會明白自己著急發怒都是沒用，與其徒勞地射出蛛絲去企圖救露絲，倒不如先把那個抓著露絲的男人打趴下。
而不是任由毒液將他侵蝕。
在場追逐的三個人，清醒的只有joker，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他人，怎麼樣都是玩笑，怎麼樣都是樂子。
Joker不會慌亂。
他終於拎著露絲跑到了工廠內，在躲過彼得從門外射來的第三十七個蛛絲，第十二條帶電的蛛絲後，他從露絲腰間的蛛絲中扯出一條。向高處奔跑的同時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
「轟」的一聲，這個原本停業的工廠竟然亮起了黃色的刺眼巨燈，室內所有的機器全都開始了工作，發出了震耳的聲音。
他將蛛絲一頭綁在一個球體上，將綠色的有著鐵質感的小球向上一拋，像是算准了彼得會射來蛛絲的線路一般，球錯過了阻攔的蜘蛛絲，準確的落在了高處天車落下吸著廢棄鋼鐵的磁片上，繞了七八圈後，球體中央伸出一個鉤子，牢牢的勾在了磁片的邊緣。
無論是吸力還是鉤子的鉤力，都讓那個韌性強到連史蒂夫盾牌都無法割斷的蜘蛛絲不會脫落。
「別這麼魯莽。」joker躲過了彼得沒有控制力度的一拳，他指了指被小小的球帶著拎到高處懸在空中的露絲，說道，「她還在上面呢。」
露絲身下的熔爐被打開了機關，裡面沸騰的是熔煉成液體還未定型的鋼，它們發著黃橙色的光，「咕嘟咕嘟」的冒泡。
「不准去救她，除非你想她立刻跟那些廢料融為一體，」joker揚了揚手中控制天車的按鈕，「用女朋友的血肉鑄成的鋼板，好像也不錯哦？」
「你敢！我會讓你也一起陪葬的。」彼得僵在原地，不敢有所動作，甚至連扯開毒液的動作也停止了。
他憤怒到牙齒緊閉像是想要將joker咬碎，每個詞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擔憂以及怒火讓他不清醒。
他甚至產生了可怕的想法：是不是僅憑這樣的他是無法救回露絲的，是不是不應該反抗毒液的侵蝕，是不是……
Joker很清醒，知道蜘蛛俠一拳的力度是他絕對承受不住的，也知道他會馬上去救露絲，所以他用特製的引力球將露絲帶到了磁片上，懸在空中。
沒了拖油瓶的他既能威脅彼得，又能大展身手。
「我當然敢呀，就算跟她一起死也沒什麼，又不是沒~掉~進~去~過~哦對了，剛才的話我還沒說完，都怪你追得太緊了。」
「我可沒有傷害她，你看看她腰上的蜘蛛絲，還有嘴角的血。」
彼得身體一顫。
「那都是你的傑作呀。」joker繼續說道。
清醒到一擊，就戳中了彼得的痛處。已經侵蝕到他腰部的黑泥突然加快了速度，瞬間便爬到了他的脖頸處。
「第二個格溫，」joker像是想到了什麼，對這個稱呼非常滿意，咯咯笑了起來，「是不是也挺好的？」
傷口又是一刀。
毒液終於爬上了彼得的頭頂，將他全部覆蓋，全部侵蝕。
黑蜘蛛，終於完整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emmm醜爺好可怕哦……要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恐怖的人，那就太emmm可怕了……
背著□□包，熟知每個人的痛處，專門往上戳（手動再見.JPG）
毒液跟醜爺誰勝？托尼什麼時候會來？蝙蝠俠呢？露絲會怎麼樣？以及
哥譚你行不行能不能弄個牆穩一點的監獄【煙】
第40章 占卜第四十卦
*
五分鐘前。
被毒液包裹後的彼得無論是復原力還是爆發力都比正常情況下高出了數倍。就連他的蜘蛛絲速度與準頭也比剛剛要厲害許多。
毒液的各項數值並非固定的, 在獲得新戰衣前，毒液的戰鬥數值與新戰衣彼得不相上下, 而現在有了新戰衣的輔助，毒液在原有的能力上成倍增加。
還有戰局及敵人行動分析。
彼得的每一條蜘蛛絲都會被joker避開，可毒液不同，他在朝joker射出軌跡明顯直指腳腕的蛛絲, 明知他一定可以躲開。
「你就這麼點能力嗎？」joker抬腳猛地向上躍起，從紫色西服上身胸口卡著玫瑰的口袋處掏出一張卡牌，「禿鷲和綠魔竟然都是被你抓進去的？嘿嘿, 果然是他們太弱了。」
他看不起彼得的蜘蛛絲, 將笑臉卡牌朝著即將射至地面的蜘蛛絲上飛去，夾著卡牌的食指與中指緊緊繃直不動，手腕彎了一個來回，紙質的卡牌竟就這樣將盾牌都無法砍去的蜘蛛絲切斷。
——可仔細一看才知道, 那並不是將蜘蛛絲切斷, 而是巧妙的讓蜘蛛絲的頭部黏在卡牌正面，帶著它離開原本的軌跡, 插在了水泥地面上, 薄薄的灰土被紙牌帶去的勁風帶起。
可這勁風很快便變得不起眼，因為彼得很快從後面追上, 他的腳踏在地上濺起的灰塵更大。
上面是被蜘蛛絲吊在天車磁片上的露絲, 她身下是沸騰如鍋中熱水般「咕咕」作響的熔爐，橙黃色的液體偶爾冒出一個氣泡，「嘭」的破開, 濺出的一星半點如果碰到她，恐怕會比她現在胳膊上血冒個不停的傷口還要嚴重。
而無論幾次試圖想要上去救她，都被joker攔下，他只在彼得要去救露絲的時候阻攔，其餘時間無論彼得去哪裡他都只是笑嘻嘻的逃命。
「我好害怕啊——！」他大喊著，誇張的驚呼表情配上紅白對比醒目的妝容，joker做足了戲劇性。
而彼得卻無心注意這些，無論是他的嘲諷還是激怒，因為哪怕是被毒液包裹下的彼得，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
——救露絲！
至於joker是死是活他現在都不在乎，只有露絲平安後，他才會有心思去『教育』joker。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那張阻攔下他差點纏住joker的蜘蛛絲是什麼下場，不在乎joker的計算多麼精准，能讓卡牌上笑臉的嘴部正中剛巧接觸到蜘蛛絲。
畢竟那條蜘蛛絲本來就不是為了控制joker才射出的，吸引他的注意力並讓他的手腳全都做出『無效』動作，延遲躲避真正一擊的反應才是他要的結果。
既然不能在joker四肢能動的情況下救出露絲，那就把他綁起來！
眼瞧著joker拿著控制天車按鈕的左手握住胸襟那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而右手剛剛將一張紙牌丟出，彼得眉頭一皺倒著向右後方一跳的同時，兩隻手向前伸直一左一右對著joker射出蛛絲。
『就是現在！』他心中喊道。
一根蜘蛛絲纏住了他右手手腕，眼看另一隻蜘蛛絲即將捆住joker的左手，只見joker在被抓後挑了一下眉毛，迅速反應過來彼得的目標，將控制器丟進了口袋，剛巧控制器進入口袋，他的另一隻手指被纏住。
「啪！」彼得狠狠地向自身一拽。
Joker整個人從原地飛了出去，不加控制的力度使joker像是失控了一般，徑直從彼得頭頂飛過砸在了他身後熔爐邊的天車升降梯上。
那力度大到讓穩固到最大能拎起十五噸的天車都晃了一晃，全身僅憑被一根細細蛛絲吊在空中的露絲也隨著天車的動靜在空中擺動。
隨著大幅度搖擺的動作，露絲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與她脖頸中的項鍊一同落入了溶液中，進入雜質的溶液霎時間鋼花死濺，有一滴濺的奇高，直攀露絲的高度，差點就碰到了那根看起來脆弱無比的蜘蛛絲。
幸好它只是擦著露絲的背部與蜘蛛絲旁兩釐米的位置飛過。
命懸一線。
這個場景大抵是對這個詞語最好的詮釋，她的命能否存活全靠那一根與頭髮絲粗細差不了多少的蜘蛛絲。
眼看露絲沒事，雖然心中並沒有計算過蜘蛛絲在九十斤的承重下究竟能支撐多久，但彼得知道，他的蜘蛛絲只要到了一小時後就一定會自動分解。
時間越是接近一小時，它的韌性就會越低，因為分解是逐步的，戰局緊張幾次追逐搏鬥間時間像是才只過了不到一分鐘。
可彼得知道，這只是他的主體感官，真正過去的時間遠不止這麼少。
『時間不多了！』
他不再發洩心中的怒火，剛剛一時沒忍耐住心底的『殺意』，將joker狠狠砸出去的動作已經讓露絲受傷加重，看著露絲越來越白的臉色，以及因倒吊頭部充血漸漸頭暈意識不清晰的樣子，他將joker從天車旁拉過來。
這次沒有將他甩的很遠，只是將joker扯到了他的面前，又是一個猛摔。
剛剛被砸的搖晃的天車，此時被砸的灰塵四起的水泥地，兩聲巨響都表示著彼得用力有多猛，而這麼大的動作下，joker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我說錯了說錯了。」在第二次被面部朝下地摔在地上後，兩手被束縛的joker從地上爬起，「你不只有蜘蛛絲，你還有很大的力氣，真的是疼死了。」
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他拍了拍紫色亮面西服絲滑表面沾染的塵土，明明被打的那麼慘烈，可joker的外表除了衣服髒了一些外，竟沒有任何改變！
蒼白的臉，黑色的眼眶，紅色的嘴唇，竟沒有任何新傷增加！
「這就是你用來『懲治罪犯』的武器嗎？」他好奇的將被繞住的左手手指放在眼前端詳，「這是什麼材質？有意思，真有意思，等這次回去我要照著這種材料研究出一種新型的武器，到時候要叫什麼呢……」
被控制以至於沒有還手之力，擅長的遠身戰被蜘蛛絲拉至身前，與追逐者面對面，joker應是身處下風，但他竟根本不把彼得當一回事，哪怕剛剛見識過彼得的力氣，見識過因被激怒而毒液覆蓋後提升了數倍的戰鬥力。
再這樣焦灼的情況下，joker沒有認真對待戰局，分心去思索以後要新研發什麼樣的武器才好。
「你……」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原本想將他綁在這裡上去救露絲的彼得突然猶豫了，毒液使他增長了心眼的同時，也使他變得多疑。
因為joker的反應太不尋常了！
像是手握把柄，握著就算被綁住也可以控制露絲與彼得生死的把柄。
像是知道結果，知道就算此刻暫時處於下風他也能活著回去的結果。
他甚至已經開始想像回去後該借助這樣的材質去製造什麼樣的武器。
太胸有成竹，使彼得不得不疑。
下一刻，在彼得將joker的手向前拽的時候，他將胸有成竹的原因說出。
「別亂動哦。」他像是在哄一個胡鬧的孩子，皺著眉毛將手向後回拽，「按鈕在我的口袋中，剛才摔倒那次沒碰到它是你走運，可這樣的好運還有幾次呢？」
原來是按鈕！
他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而僅被控住手腕的右手五指張開握住了放著按鈕的左胸口，「你要用她的安危去賭嗎？」
彼得不敢！
「不過還真的要謝謝你，」他仰頭看著被懸在空中雙眼迷離的露絲，「如果不是你給我提供了這樣方便的『武器』，我可能還想不到怎樣將她送上去呢。」
「天車那麼高。」他假意抱怨。
「真多虧了你。」他誠心感謝。
命懸一線，那根救了她命的線，讓她能活著不摔入熔爐變成鐵花的線，其實也正是害她陷入這般境地的線。
救命正是害命。
這就是Joker的另一個把柄，一個哪怕沒有武器也可以將彼得擊潰丟槍卸甲的『利刃』。
明明前後反一反，按照正常的順序來說，應該是那條線雖然害了她，但也救了她的名。如果沒有那條線，她恐怕會被joker直接丟進去，連威脅的過程都不會存在。
可在joker的誘導下，彼得怎麼會想到這裡？
「不是這樣的，你，你住嘴，你住嘴！」彼得突然捂住了頭，看起來非常痛苦，腰背向內彎曲像是想要抱頭蹲下一般。
他想讓joker閉嘴，想用蜘蛛絲堵住那張如同罪惡之源的嘴，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按鈕還在他那裡。』
露絲是他的軟肋，他的命脈。
「別……別聽……他的話……」高空中的露絲強撐著最後的一絲力氣，用最後一絲清明的神志企圖將彼得喚回。
她知道小丑那番胡扯會對善良的彼得有多麼毀滅性的傷害。
就包括先前提起的『第二個格溫』，比起身上受到的傷害，她更擔心的是彼得心靈上受到的創傷。
「閉嘴。」joker笑臉依舊，眼神卻淩厲一斜。
他的右手在按下玫瑰花心的同時從中又拿出了一張卡牌，對著露絲射去。
氣體從玫瑰花心噴出，走神的彼得在躲開的同時只來得及用蜘蛛絲打歪卡牌的軌跡，但無可避免的，卡牌邊緣將露絲的臉頰劃開了一道口子。
她遍體鱗傷。
「你~不~乖~哦~」
Joker邊聳肩，邊咧嘴笑。
**
氣體是七彩的，就像是那種最常見的『從口中拉出彩色手絹』的小丑把戲。帶著面罩的彼得幾次連續後跳下鏘鏘躲過氣體的侵染攻擊。
可在熔爐上面懸掛的露絲就沒這麼幸運了。
即使七彩氣體的飄散概括速度再慢，彼得也無法阻擋它向四周擴散的速度，這世上最厲害的，能夠與蛛網對抗的武器不是有多麼鋒利的利刃，不是鋼鐵俠的戰衣，不是鷹眼的弓箭，甚至不是雷神的錘子。
而是那些即使有蛛網阻攔也能從夾縫中逃出，絲毫未受阻攔的氣體，更別提露絲既沒有面罩遮擋，又無處可逃。
十幾秒後，氣體被她吸入鼻中。
又隔兩秒，她突然不停地大笑。
「那是什麼東西！」彼得看著頭頂本就剩下不多力氣的露絲此時克制不住的大笑，幾乎要背過氣去的模樣，緊張地拉住joker的領子，怒問，「她為什麼會這樣，快讓她停止，不然我就殺了你！」
彼得的威脅千篇一律，明知道彼得就算再憤怒，只要按鈕在自己手中，彼得就永遠不敢隨意觸碰他的joker根本不慌。
在彼得沖向他的動作剛有苗頭間，便趕緊轉身，讓彼得只能拎起他的後脖頸處的領子，他的雙手全都捂著左胸口，根本不給彼得任何接近按鈕的機會。
「笑氣呀，你不覺得她苦兮兮哭的模樣很難看，也很煩嗎？」joker認真地說到，「沒有解決的辦法，中了笑氣只有一個下場，就是笑死啊。」
聽到『死』字，彼得揪著joker衣領的力氣加重。Joker腦袋被拉扯地向後一仰的同時，聲音也變得尖銳，像是呼吸不夠順暢。
「你的反應太無聊了，根本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意義，我在見你之前就知道了你的手法，可你卻讓人失望。你連笑氣都不知道，你太笨了。」
「而且，復仇者聯盟？是這個名字吧，她的資訊已經傳過去了這麼久，可他們到現在都沒能趕來，車裡有定位系統，這個工廠又不難找。」
「他們的選擇也清晰可見了。」
「她是被放棄的那個。」
說到後來，joker聳聳肩，皺著的眉頭平展開，連笑容也不見了。冷著的臉就像是漠然的雕像，勒著他的彼得與綁在空中的露絲都是螻蟻。
輕易就能捏死。
「我原以為你們會有什麼不同，可我失望了……」
跟外面那些一刀斃命的保鏢們沒什麼不同。
「輕輕一掐軟肋，都會洩氣，你真沒用。」
「我沒什麼可測試的了，她可以死了，至於你……她死了你恐怕也活不下去吧？」joker平靜地分析。
「就算我死了……」露絲狂笑，她的眼淚與笑出的口水流了滿臉，狼狽至極，「也不能放過你……」
她的聲音吸引了下面互相壓制兩人的注意力，他們一同望向露絲，只是在見到露絲模樣時，兩人的反應截然不同。
一個饒有興趣地重新掛回笑臉。
一個見她模樣後變得更加痛苦。
「等等，我改變主意了。」joker搖搖頭，脖子被緊緊勒住，大力的搖頭讓他的整個腦袋看起來都像是會在下一秒掉在地上一般，「她這麼想死，懲罰的痛苦的是你，沒意思，沒意思，你的痛苦我看夠了。」
一副可惜的神色。
「但你受傷的時候，她的反應很有意思。」他微低下頭，眼皮垂著，嘴角卻在抑制不住的上揚，牙齦露了出來。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測試嘿嘿嘿嘿……」
「哢噠哢噠哢噠哢噠——！」他終於不再壓抑笑意，抬頭看向彼得，邊發出催命的鐘錶音邊向左歪了一下頭。
行為神色病態至極，像極了一個真正的瘋子。
「現在，我更想看你死。」
「哢噠——！」
**
一分鐘前。
她在哭，可不知道剛才joker丟出來的□□嘭出的氣體究竟是什麼，在氣息被吸入後，她止不住的瘋狂大笑。
流著眼淚，卻笑到整個人都快要抽過去。
她的嗓子和胃都在瘋狂的抗議，胃酸倒流混合了口水從她的鼻腔像外流，可哪怕被嗆地咳嗽，那種笑意卻依舊阻止不了。
充血到使她意識幾近模糊的姿勢，為了看彼得現在如何，她仍努力讓意識集中，努力聽他們在說什麼，看他們在幹什麼。
可沒了魔法的她根本無法幫彼得什麼，想想先前對他說過的『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我不會有事，我不怕死』。
她就覺得難過，覺得愚蠢。
她以為彼得是杞人憂天，她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可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個巴掌，將她抽的快要喪失意識。
她跟彼得分開了，沒有因為他的緣故被仇家綁架，沒有成為格溫，這是彼得曾經想錯的。
可她卻因為自己的占卜被瘋子纏上，而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後，幫她背鍋，救她，她連累的，還是彼得。
她說不準究竟這證明了他們兩人誰是錯的，又或是兩人的想法都太天真，都太幼稚。
她也不想去想這些。
聽著身下傳來的彼得一次次被虐，卻不敢還手，發出的撞擊聲，她睜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沉重的雙眼看他。
看他被瘋子一次次打倒在地面，再拉起來，再摔倒在地面，錘擊。
鼻青臉腫，渾身傷口，卻不反抗。
『這是第幾次惹了麻煩被彼得救了？』露絲想不起來。
第一次去占卜，爭吵後的占卜，被托尼追捕……
一次又一次，她將他拉入陷阱。
一次又一次，她除了坐地大哭，什麼都做不了。
而他呢？
身穿戰甲，為眾人，與敵人對抗，無論雙方實力如何懸殊。
為她，甘願束手就擒，任人羞辱捶打，毫不反擊。
為了她能活下去，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死，她生』。哪怕露絲會帶著悔恨與愧疚度過這一輩子，哪怕在他死後，她被放過的幾率也不大，他也要試一試。
不放棄每一個她能存活的可能性，哪怕代價是他的生命，哪怕是被毒液侵蝕後的他。
而她能做的是什麼？除了喊救命，除了被動的一次次惹麻煩陷入危難，等著他們來救她，她又能做什麼？！
腰間別著的魔杖如同虛設，沒有魔法的她每天帶著這根魔杖除了保心安外什麼都做不到。
就連現在想要跟他說句話都做不到了，連聽他們的對話與看對戰局勢竟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不停地大笑終於讓她精疲力竭，她終於快要失去意識。
她恨自己，能為世界做出巨大貢獻的超級英雄跟她這樣沒用的人相換。
不值！
如果彼得死了她也不會活下去，她寧願立刻死在這裡。
絕對不會！
而在失去意識前，她聽到了joker的最後一句話。
「我玩膩了，也看夠了。」
最後一個畫面，是彼得倒在地上，頭套被丟在一旁，淚水與血液混合塗了滿臉，努力望向她的模樣。
『活下去。』他說。
***
現在。
「我玩膩了，也看夠了。」joker興致懨懨地對彼得說道，他的腳踩在彼得的後背上，用力。
Joker的腳底是釘子，雖說穿不透彼得的戰衣，但卻可以帶著戰衣一起刺入他的後背。
即使他有強力的恢復能力，可重生自我修復是建立在『人活著』的情況下，如果他死了，就算有這樣的能力也沒有用。
重傷可治，死亡無救。
『生命大概就這樣結束了吧。』彼得心想。
他抬頭望向露絲，望向那個被他親手推出去卻沒能再拉回身邊的黑髮少女，她的長髮倒懸，臉上是血與淚，她哭的幾乎快要昏過去。
強撐與他對視的模樣彼得一眼就看了出來。
『傻姑娘，為什麼要哭呢，我沒事。』他想。
『又笑又哭，血跟淚混了一臉，可我怎麼覺得你還是那麼好看呢。』他想。
『我多想再有一次挽回你的機會，可是這次恐怕沒有機會了，我還以為任毒液侵蝕就能救回你，是我不夠厲害。』他想。
『活下去。』他趴在地上，努力抬起頭對露絲做出口型。
活下去。
不要難過。
我甘願為你而死。
忘了我，快樂的活下去，不要讓我失望。
彼得閉上了雙眼。
『再見，我的傻姑娘。』
那越來越小的笑聲漸停，突然，鳳凰清亮鳴聲從遠處響起，彼得睜眼。
一陣白光將他整個籠罩。
「鎧甲護身！」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我把自己寫哭了？
好了明天要處理毒液捶醜爺了hhhh魔力恢復了！
我我我作業太多了TAT要做一個十二大頁的雜誌，哭泣，所以留言等我做完冊子回復，每個留言都會看的，閑下來就回復！
第41章 占卜第四十一卦
*
刺眼的白光持續了近三秒才消失, 這白光刺的只有joker的眼，對彼得來說卻是溫和的, 不僅沒有刺激性，還像是有治癒能力一般。
將他包裹，拂過他身上傷口的每一寸，涼涼的。
他看到白光中, joker捂著眼睛痛苦地蹲下，從他的手指縫隙處滲出絲絲血跡。
Joker原本要直插他後脖頸處的笑面卡牌竟被白光擋在外面，反彈回joker的身上, 將他胸前存放『笑氣』的玫瑰花擊碎。
片片玫瑰花瓣落地。
而joker的身後, 正是被白光包圍，手持魔杖神色嚴肅的露絲。
她已經擺脫了蜘蛛絲的束縛，明明不到一個小時，可捆綁她的蜘蛛絲卻全都消失不見。
在空中地停滯只是片刻, 蜘蛛絲消失後她以極快的速度向下落, 但當彼得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她在空中向下降落的身影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褐色的漩渦, 像是一個黑洞, 她被吸了進去！
五分之一秒後，黑洞出現在joker身後, 彼得面前, 黑褐色的漩渦將她帶走又將她送來。
『幻影移形！』
這下輪到彼得應接不暇了。
原本在空中盤繞著通體紅色外沿卻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火鳳，像是露絲的守護神，在露絲落地後它便連忙從空中俯身向下猛衝。
捂住流血雙眼的joker耳朵還算靈敏,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露絲出現在身旁，雙手放下，沒被蜘蛛絲捆綁住手指的右手立刻捂向他的胸口，雖然玫瑰裝置已經被破壞，但他的口袋裡還有許多別的東西。
外表滑稽卻含藏殺意的武器！
「統統石化！」
黑色的魔杖飛速指向joker，只見他剛摸到武器露出兇狠的表情，就被魔法僵化在那裡。
俯衝的火鳳正巧來到他的面前，它從joker頭頂飛過，羽毛擦著他的頭髮，碰過的地方全都被燒焦，綠色的頭髮被燒的捲曲，變成了黑灰色，散發出焦糊的味道。
它尾巴長長的羽毛外籠著的那層金黃色的光就像是火的外焰，帶著溫度，所過之處皆被燎成灰燼。
它一下又一下的擊打著joker，尾羽抽過他的衣衫，紫色的西服被燎出一道道黑色的口子，橙金色的火星從衣衫上濺開，落在別處。或衣服上，或皮膚上。
膚色正常但被毒液勒出了青紫色印痕的脖頸，慘白詭異的面頰，都被火星灼燒出了疤痕，黑色的眼眶處正在不斷的向外冒血。
石化咒讓他無法用手去遮擋光芒，在白光消失後joker的雙眼眼白處已經都變成了鮮紅色，被血液侵染。
露絲的頭頂是火紅色的鳳凰盤旋。
它每圍繞露絲轉一圈，就會發出一聲鳴叫，而每發出一聲鳴叫，僵住的joker耳朵處就會往外湧出一股血。
連毒液絲毫不克制力氣的摔打都沒將他擊傷，可鳳凰清亮的鳴叫竟將他擊出了內傷！
『這就是魔法嗎……』
這極具攻擊性的白光每拂過彼得一寸，就每漸漸癒合一寸傷口。那會灼燒人的火尾每觸碰到露絲一下，她的面容就更清晰一些，傷口就更少一些。
他們的傷口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別擔心，」將joker定在原地的露絲蹲下拉起了彼得的手，放到了她的臉旁，「我來救你。」
他救了她那麼多次，擋在她身前那麼多次，為她受傷那麼多次。
也該輪到她保護他一次了。
為了他，拿回魔法……
為了他，衝破身體內一直以來的束縛……
為了他！
**
其實joker之前一直是在欺騙露絲。
雖然在露絲按下發射信號的按鈕前，他的確知道那個裝置的存在及用途，但joker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想要做出『糟心』的測試所以沒有拆除。
他對於人心揣摩程度之高，早就過了盲目自信的時候。
露絲如果將信號成功發射出去，那麼無論復仇者聯盟會來，還是不會來，幾率都是一半一半。
可一旦他們來了，那joker的測試可能一項都完不成了，所以他早就在改裝車店發現的那一刻就將按鈕內部破壞了。
比起『救一個認識的關係親密的人，還是救幾千人的性命』這樣的選題，joker更好奇蜘蛛俠和露絲的反映，占卜那麼准的人死時會是什麼樣子？
他寧願只做後者的測試，畢竟前者的把戲joker已經玩過無數遍了，在蝙蝠俠的身上。
所以托尼他們根本沒有收到露絲的求救信號，更別提做什麼高難度的選擇了。
在復仇者聯盟與蝙蝠俠攜手將市內十幾處□□全部拆掉後，由於還沒能追查到joker的行蹤——他像是來到了紐約後就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般，搞了事兒就跑。
沒有目擊者，沒有因『遊戲』失敗而無趣投降，又或是發出新的遊戲挑戰，他安靜極了，就像是在預謀著什麼新的壞事一般。
這讓大家都感到不妙，紛紛決定在找到joker前絕對不休息。托尼撥通了斯塔克大廈的電話，他本打算告訴露絲今晚不用費事做飯，他們都不能準時回去了。
可電話撥通了十幾次，鈴聲響了幾十下，最後都轉成了忙音，沒有預料中的甜美女聲接電話。
在撥通了廚房電話以及少女手機，發現都沒人接通後，托尼眉頭一緊，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賈維斯，調出露絲車內的錄影。」托尼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報告，給賈維斯下達指令。
他的身旁是一段段飛速檢閱每個街道視頻的巴頓，四個螢幕同時以三倍速播放昨晚到今天的監控，巴頓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在認真辨析其中每個人的臉。
包括車裡露出臉部的人。
為了防止他也可能會出錯——雖然複聯眾人並不認為巴頓會粗心漏掉，但在布魯斯地要求下，人工智慧臉部分析系統幫巴頓查漏補缺，以防萬一。
娜塔莎將那群答應和joker『結盟』，想要從此次爆破案中獲利，趁亂做點什麼的歹徒們聚在一起，以她特有的方式進行偵訊，想要從他們的口中套出關於joker接下來行動，或是他的行蹤的消息。
哪怕零星半點也好。
可這群歹徒就像是被joker洗腦過一般，說是合作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joker在利用他們，joker怎麼會和這種只會低端犯罪的混混合作？
任憑娜塔莎怎麼說，他們就是不信，始終覺得joker還會回來解救他們，只要堅守秘密。
——但這樣也表示了joker確實還有後招。
「這次的爆破案並不是joker的真正目的！」在一番心理暗示與探測地審訊後，娜塔莎得到了她想要的結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大家面前。
「這只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他真正要做的可能性質更為惡劣，他要把我們所有人從一個地方調開，這樣我們就沒辦法對他真正的目標進行解救，不能干預他的犯罪……」
「可我們都認識的，都有交集的人很多。」與史蒂夫一起，哄那些在爆破案中被嚇壞了卻與父母走散的孩子們的班納博士，說出他的疑惑，「我們怎麼確定他的目標是什麼？怎麼縮小範圍？」
「對，」蝙蝠俠手指敲敲桌面，低沉的嗓音與其他人格格不入，「如果是要用爆炸來轉移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他做得很成功。可爆破的時間再有五分鐘就結束了，我們能提前拆除一定也在他的盤算內。」
「五分鐘，怎麼最快找到那個目標？」
「等等！」史蒂夫將手中的紅色橡膠球遞給了面前的一個棕色皮膚的男孩，從地上站起，他看向穿著蝙蝠戰衣的布魯斯·韋恩。
「復仇者聯盟經常一起活動，與我們牽扯的人非常多，但……別忘了這次連你也算在被轉移目標之中，與我們有關，再加上你的話，就可以將範圍大大縮小了。」
「甚至，可以縮小到一個人身上……」娜塔莎拍案而起。
「是露絲！」她和托尼一同發聲。
經兩人提醒，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一同看向已經找到車輛定位，向外匆匆行走，邊走邊將剛脫下的戰衣再次穿上的托尼。
「從昨晚開始，小丑就躲在露絲的車裡，今天她就是坐的那輛車去超市的，所有保鏢都死了。」
「你去哪裡！」蝙蝠俠從後面追上他，卻不料被全副武裝的托尼一把拉住他的斗篷。
「當然是去救她！」他怒氣衝天，像是想要將眼前的蝙蝠俠打一頓的模樣，「連一個罪犯都管不好，放任他一次又一次的惹事，如果露絲跟彼得出事的話，我連你也不會放過。」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布魯斯，轉身就走，他按下地圖的按鍵，身後娜塔莎等人一同跟上，經過布魯斯的身旁時腳步一刻未頓。
「賈維斯，定位。」
他們將蝙蝠俠排除在外，孤立個徹底。而布魯斯·韋恩瞥了一眼剛才托尼查看的車內監控視頻的螢幕。
那上面已經定格在視頻的最後一幕，那個幫他占卜過卦象，因他而被joker注意，惹上致命的麻煩被挾持的黑髮少女，以及穿著像是蜘蛛俠緊身衣的男人一腳踹進車內，企圖救她的畫面。
他攥緊了拳頭，與複聯眾人走了相反的方向，去向樓頂的停機坪，那裡停著的就是他的蝙蝠戰車。
所有超級英雄，有著不同的性格，來自不同的地域，以不同的方式去往同一個地方，心裡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救她！
***
他們去之前剛發現joker的目標是露絲時，每個人的心都如同石頭沉入大海一般，沉甸甸的。
行路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不停地加速再加速，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女孩身邊。
娜塔莎甚至想過，如果露絲出了什麼事情，她一定要將joker的頭砍下來，也不會再去哥譚幫他們腐敗無能的政/府擦屁股了。
以後關於哥譚市的任務她一項都不會接，反正到了最後無能的他們依舊會將毒瘤放出來，甚至這次還害慘了她的小可愛。
包括布魯斯都是滿心的愧疚，他比托尼走的晚，可愧疚感促使他以最快的速度在眾人趕到前就到了那個定位的工廠。
其他人在他落地從車中跳出後，前後腳聚齊。
聽著裡面傳來的搏鬥聲，和一下下不停的喊聲，以及各式各樣的爆破聲，所有人都臉色一峻，腳步停不到兩秒就目標一致的沖進大門。
托尼最前，抬手就是一個衝擊波，藍色的火光將幾米高卻緊閉的鐵門猛地擊開，鐵門從空中飛起，略過室內三人的頭頂飛出去老遠。
「露絲，小……」史蒂夫大喊，可『小心』一詞還未出口，第一反應就是判斷戰局的他在看清了工廠內的『互鬥』局面後，愣住，話全卡在了嗓子裡。
就連氣勢洶洶打算把小丑吊起來用盡所有酷刑的娜塔莎都沒有上前加入戰局，沒有幫她的小可愛。
因為她發現她的小可愛正拿著那根除了攪拌魔藥外，就再也沒什麼別的用處的魔杖，對著不成人樣joker射出一道又一道顏色不同的光。
——雖然joker的外貌本就不成人樣，可現在看起來更慘了。
「咒立停！」她對joker用瞭解咒，只見joker恢復了行動能力後立刻將手按向他的另一個口袋，並且抬腿就向露絲這邊像是要跑來的模樣。
彼得跳起來就對著joker摸向的地方一踹，在joker打算躲閃的同時，只見魔杖一抖。
「統統石化！」她又對joker用了僵直咒。
右腿抬起，雙腿在對著露絲的方向奔跑，可頭卻扭著，看向彼得方位，上身側對著門口的托尼他們。
手摸著口袋尋找著他的武器，在這樣一個極其扭曲的姿態下被露絲定住，然後被彼得不控制力度的直接踹飛至托尼他們腳下。
驚得幾人連忙散開，然後又好奇的將這個躺在地上，只有染血的眼珠可以亂轉，身子向三個不同方向扭曲的joker，上上下下地打量。
他手裡握著的武器被彼得已經踹碎。
「咒立停！」又是一個解咒。
Joker立刻從地上爬起，跳起來的同時看到周圍瞬間出現了那麼多人，還都是他刻意調開的人，嚇得立刻就向後面露絲的方向跳，同時雙手按向他腰間的腰帶。
他的動作很大，他腰間的武器是他最滿意的傑作，他的嘴角還沒咧起，甚至還沒能說出一句『你們都來，是要一起死嗎？』這樣的威脅話。
又是魔杖微微一抖。
「統統石化！」她又用了僵直咒。
伴隨著僵直咒的使用的同時，彼得也同樣又是一個跳躍，右腿準確無誤的再次踢到了joker雙手握著的地方。
小丑腰帶，破碎。
Joker：「……」
接下來像是在按重複播放鍵一樣，露絲不停地用解咒，joker只要身體能動就立刻從地上爬起，不信邪地去找他的武器，然後就是一個僵直咒。
加上彼得的飛踢。
如此迴圈了十幾次，在他從頭到腳每一處都被狠狠地踢了一遍後，第二十次被用『咒立停』的joker終於信了邪。
即使用了咒立停，他也不願意再從地上爬起來，失去了全部武器的他只剩下嘴炮了，可在第九次『咒立停』的時候，他就想要用這一招了。
但洞悉了他一切想法的露絲小姐穩准狠的用了『靜音咒』，他不僅說不了話，嗓子還又麻又癢，難受到快要爆炸。
「這就是你說的……嬌弱的一掐就斷的生命，和……單純善良的小男孩？」
看著在露絲和彼得配合良好的夾擊下，躺在地上生無可戀雙手攤著，束手就擒的joker，布魯斯捅了捅托尼。
#在今天刷新了蝙蝠俠對『嬌弱』一詞的認知。#
#這是他第一次在抓小丑的時候不用聽他瞎逼逼。#
「厲害吧。」托尼睨了布魯斯一眼，摩拳擦掌地走向攤在地上的小丑，語氣惡狠狠道，「現在該處理你了。」
明明也被魔法震驚了·卻偏偏裝的習以為常·語氣莫名驕傲的托尼斯塔克，從地上拎起已經失去了所有武器的joker，『和藹』地將他從上打量到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太忙了太忙了，我忙成了個豬腦子，忘記設定發佈時間了，我錯了啾啾。
第42章 占卜第四十二卦
*
托尼砸向joker的每一拳, 他都沒有躲開，不眨眼睛的迎向雨點般的拳頭。
他嘻嘻哈哈地無聲大笑, 笑到快要後仰過去，如果不是托尼的每一拳都砸向他的肚子，以衝擊力將他砸得猛的彎腰，恐怕他真的會從托尼的手上笑得抽過去。
摔在地上。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被joker笑的發毛, 托尼皺眉掐住他的脖子迫使joker看向自己。
無聲的笑比他帶著尖銳笑聲的模樣還要詭異，因為這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會被聲音分散，集中在他的臉上。
只見joker借力向前脖子一伸, 神經質地吐舌頭, 對托尼說了句話。
『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嚴肅呢？』
沒有聲音，僅能靠口型分辨。
Joker沒有回答托尼的問題，而是反問他。
托尼像是被□□舔到了手指，觸電般地將joker甩飛。
「神經！」他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 又看向joker, 咒駡。
Joker對於托尼的評價卻又像是聽到了個更好笑的笑話，被甩在地上後就再也不願意起來, 不住的笑, 被手銬綁住的雙手捂住肚子。
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發出了大聲的吸氣聲, 力度之大, 連地上的塵土也被他一同吸入口內。
Joker笑得肚子疼。
「我們回去吧。」娜塔莎拍拍一旁史蒂夫的肩膀，用眼睛瞥了一下笑癱的joker，示意他行動, 「把他帶回神……」
在說『神盾局』時，她突然猶豫了一下，改口。
「不，帶回基地吧。」她換了位置，這大約和之前神盾局內抓出一半以上的奸細有關，「露絲今天應該受了不小的驚嚇，那晚餐就……」
「不行！」在一旁站了許久的布魯斯突然發聲，打斷了娜塔莎的指揮。
任憑托尼對joker發洩毆打，布魯斯都沒有發出過什麼異議，畢竟就算沒有托尼和這個蜘蛛俠，對joker拳打腳踢的人也會變成他。
Joker欠教育。
也欠對那些無辜慘死的人還有這個被擄走的少女一個交代。
可在娜塔莎發出明顯要將joker帶走私下處置決定，並且史蒂夫和彼得已經上前準備拽起joker，他必須要制止他們了。
「什麼？」彼得愣神。
但托尼很快明白了布魯斯的意思，橫眉一豎。
「你要干預我們的決定？難道你想救他？」托尼問都沒問原因直接擋在了布魯斯的面前，雙手緊握，鋼鐵外套包裹下的手緊握時，發出了極有力度的「咯吱」聲。
「不，只是他是哥譚的罪犯，應該帶回哥譚，交由哥譚政府管理。無論是要殺或是……」面對托尼不帶面具暴露無遺的不悅視線，布魯斯沒有後退半步，低頭與托尼對視。
即使他有些想皺眉。
「殺？是我孤陋寡聞，難道哥譚市在你說話的同時突然頒佈了死刑？」托尼嘲諷道，「你們除了一個動不動就牆倒樓塔的瘋人院，以及腐敗無能的政.府，能被罪犯洗腦的警務，還有什麼？！」
「還，他，媽，有，什，麼！」
「即便如此……」托尼的話說的布魯斯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可他有他的規則。
「這也是哥譚的事情，他是哥譚的罪犯，理應交由哥譚處理。」
關於這點，布魯斯不能容許任何人反駁，言外之意就是『今天這個joker他必定是要帶走了』。
布魯斯不說倒好，這一說，徹徹底底的燃起了在場眾人的怒火。
「那你倒是別鬧出哥譚市啊？」
「他是哥譚市的罪犯，是從監獄中逃出來的，可他現在來到了紐約，威脅的是紐約市人民的安全，殺的也是紐約人。」
「你不殺人，所以你一次次的放過joker，可一旦你不在他鬧出的亂事根本沒人收場！」娜塔莎也不能認同布魯斯的觀點，「我去過許多次哥譚市，處理的案件雖然不多，但幾乎每一件背後都有他在操控。」
「你說你不殺人，那放過他，他就會殺更多的人，那你是不是間接殺害這群人的兇手？」
論以話為武，這不僅是joker擅長的，這也是娜塔莎最擅長的事情。
她想用另一種表達方式使布魯斯明白，只是將joker抓回去這樣的懲罰是不夠的，既然他能一次次的逃出去，既然他在戴上手銬時動作都是一蹦一跳的甚是愉悅，那就說明他根本不在乎。
還會有下一次的逃脫。
下下次。
「難道除了joker以外，其他的人命都不算了嗎？」托尼比娜塔莎更為直接。
他不願意在用語言循循善誘，也不想等那麼久。
「你知道他之前殺了多少人嗎，你知道今天殺了多少人嗎，你知道那四個被他隨手殺掉的保鏢，當做垃圾的保鏢。他們還有父母妻兒要養活嗎？」
托尼拽起了布魯斯的前襟，踮著腳，右手握著拳頭一直沒有鬆開，像是隨時都要砸到他的臉上一般。
「其中一個，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弟弟，省吃儉用賣命拼搏都是為了供弟弟讀書，昨天他還向我提交申請，要請假後天去機場接弟弟……」
年輕男孩帶著刀疤的臉，提起弟弟就露出與平時兇狠模樣截然不同的燦爛笑容，既驕傲又自豪的模樣又一次浮現在托尼眼前。
『我弟弟可厲害了，斯塔克先生！他腦子特別聰明！又有愛心，一邊讀書一邊做公益！G……什麼來著，就是那個學分績點，特別高哦！』
「他們的命在你眼裡……難道就不算命嗎？」
一想到那些無辜慘死的人們，托尼真想就地殺了joker，再一想出手阻止的布魯斯，仇恨直接轉移在他身上，托尼伸手就是一拳，打算將布魯斯擊倒。
「托尼……」史蒂夫還來不及制止。
只見那個在地上躺了半天穿著花哨的男人突然蹦起，雙手被捆綁，走路一搖一擺像個鴨子一樣沖上前，擋在了布魯斯的面前。
被擊飛的竟是joker，joker替布魯斯擋了托尼一拳！
WTF？
『他可不能死，他死了我該多無聊啊。』被打飛的joker躺在地上聳著肩膀笑，用口型說道。
托尼：=__，=
#明明只是生活在不同城市，卻像是兩個畫風#
#複聯表示無法理解他們哥譚人的腦回路#
**
雖說複聯所有人，包括彼得在內都是托尼派的，把joker徹底解決才能永絕後患，五比一應該是壓倒性的勝利。
可布魯斯戰衣的變聲更加低沉，更有力度，當他將聲音調大後爭執時竟也不輸托尼。這也是當初給彼得製作新戰甲時，最後決定提取蝙蝠俠的聲音來製成他的審訊系統。
Joker笑得肩膀聳動，饒有興趣的觀察著托尼與布魯斯的樣子，一個露著全臉，一個帶著半個面具。
不知道他這次又在觀察什麼。
眼看『鋼鐵俠大戰蝙蝠俠』的世紀之戰一觸即發，眼看joker心裡盤算的某些小九九又要得逞，只聽見從五分鐘前『被解救』後，除了幫彼得療傷外就沒做過別的事情，也沒發表意見的少女突然出聲。
「夠了，」露絲終於參與了他們之中，「別吵了！」
並阻止兩人爭吵。
平時幾乎沒動過怒的少女，此時突然發火，震懾力比變成浩克的班納博士還要大，托尼和布魯斯同時閉上了嘴，互相瞪了對方一眼，扭頭。
她看起來像是不耐煩，原本追著彼得來到joker身邊是為了給彼得處理身上的傷勢，兩邊人爭執不休她不想參與，因為對於超級英雄們露絲打從心底有著強烈的信任。
無論是從小生活在一起的彼得，他為了拯救民眾，每天只睡兩個小時，長期睡眠不足寧願推開心愛的人也不會放棄『蜘蛛俠』的身份。寧願高考失誤，將他的生活弄得一團亂，也要維護大家的正常生活。
還是初印象很差，越瞭解越心疼的托尼，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內心卻背負了那麼多，親近如露絲也探不進兩分。
她都是懷著真誠的愛意和全心全意的信任。
她覺得這種事情他們吵著吵著就有結果了。
所以露絲一開始根本就不在意這樣的事後處理問題，根本沒把它當回事。
可卻沒想到越吵越厲害，竟然快演發成一場超級英雄間互毆的事情，甚至連史蒂夫也不打算阻止的模樣？這讓她覺得不插嘴不行了。
畢竟這在她看來，明明就是一件很小，很簡單就能處理的事情。
露絲將始終指著彼得的魔杖收回，走到joker面前。
「我有兩全之策，又能不殺他。」她捏著魔杖尾端，將杖尖對準joker的額頭，貼近。
Joker眉頭一皺，想要向後退，可一旁有觀察入微的娜塔莎。Joker想跑的意圖剛剛顯現出，就見娜塔莎連忙上前，右腳底直接抵住了joker的後背，避免逃跑。
「又能永絕後患。」看著娜塔莎對自己揚起下巴示意繼續，露絲接著說道。
「一忘皆空！一忘皆空！一忘皆空！」
露絲吟唱『遺忘咒』咒語，看到她再次使用魔法，物件又是joker，所有人都好奇的圍了一圈，想要見識魔法有多麼的神奇，要怎樣不殺joker又能永絕後患。
只見她魔杖點了三下，咒語念了三遍。
每念一遍，joker的面容都會突然迷茫一陣，那從始至終睜著的眼睛，每被施展一次咒語，就消失一點神采，像是在將那股『惡作劇』的火光澆滅。
三遍之後，joker皺著的眉頭舒緩開。
眼中象徵著神采的光也再次亮起，臉上卻在觀察過四周的景色佈局的樣子後，出現了迷茫的神情。
「我這是在哪裡？！」他問道。
沒有癲狂地笑容，也沒有兇惡的瞪視。
Joker將四周圍著他的人們看了一圈，待視線觸到穿著蝙蝠戰役的布魯斯身上時，只見他持續了兩秒的迷茫突然消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猛地抓住蝙蝠俠隨風微微擺動的斗篷。
「你……」布魯斯向後一退，像是想要甩開joker的手，可當他看到joker此時臉上的表情後，頓住了。
他雙眼流著血淚，用無比慌張與擔憂的語氣哭吼，跪喊，懇求。
「我的妻子被綁架了，你們誰能救救她，救救，我聯繫不上她，沒有警.察幫我。」
在說話時，他沒有再快速地一次次做伸縮舌頭的動作。
「沒有人幫我……」
沒有眼珠轉的飛快的動作。
「求求你們……」
只有悲傷地哭求。
***
Joker失憶了，被用了三次『一忘皆空』，他成為了真正的瘋子，失去了十幾年記憶的瘋子。時而哭喊自己的妻子被歹徒綁架，時而又癡癡顛顛地笑，說只要賺夠了錢，他的妻子和他還未出生的寶寶一定能過的很幸福。
「希望是個女孩，我想要個女兒，像她媽媽的話一定很可愛。」他被布魯斯帶走時還在低著頭嘀嘀咕咕。
他似乎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可復仇者聯盟對這些背景一點興趣都沒有。
無論joker曾經遭受過多麼悲慘的對待，遇見過多麼慘絕人寰的事情，這都不是他去殘害無辜生命的理由。
他們不反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但像joker這樣的，抱歉，他們只關心這個『遺忘咒』會不會失效，會不會某一天他還能想起來犯罪的經歷。
——直到他們聽到露絲說不會，三次『遺忘咒』不僅不會失效，而且可能對他的腦部組織有些損傷，他可能智商變低，具體會減少多少要看後期觀察。
所有人松了口氣。
如果joker的智商能清零的話其實才是最好的，這樣哥譚起碼能減少三分之二的犯罪率，整個美國也能減少四分之一的犯罪率。
「賈維斯，將今天所有傷亡人的名單與家庭成員的詳細資料都統計出來給我，」托尼一邊對賈維斯下達指令，一邊向外走，「對了露絲，晚餐的話……」
『還是隨便吃一點就好，不要親自做了。』
他本打算這麼告訴露絲，可向右一看，卻發現往常習慣走在他右手邊的露絲並不在身旁，那個由於步子小，要跟上他的腳步時不時需要快跑兩步的小姑娘還在身後，彎腰查看被強行按著半蹲在地上的彼得傷勢。
在給那小子檢查身體。
「露絲？你怎麼還不走？」他喊道，「檢查身體的話上車就好，我剛才早就給他喊了急救隊。」
托尼皺眉，腹誹。
『是這次走得太快了嗎？』
因為發現了露絲偶爾要快跑兩步才能追上他的腳步這點，托尼時不時就會邁大步子，速度加快。
第一次是無意，可第二次第三次就是好玩了。
就在他考慮以後是不是應該不要這麼頻繁的逗露絲時，只見少女抬頭對他笑笑，回答：「魔法比較快。」
然後便又低下了頭，用魔杖觸觸那個紅著臉半蹲的小子戰衣上奇怪的黑色液體。
聽著她的回答，托尼愣在原地。
他突然想起女孩曾經在短信中的抱怨。
『因為我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所以就要跟我分開嗎，那是不是我有了魔法他就願意跟我在一起了？』
『這不公平！』
那現在……
「就是這個東西嗎？」露絲將精修過的眉毛皺起，連這樣的弧度都是好看的，她神色嚴肅，像是只魔杖尖對準的東西是哥斯拉。
「嗯，對…對……」彼得低頭紅著臉，連連點頭稱是。這樣近的距離，這樣關心的語氣，從將他從地上扶起後就再沒離開過他身邊超過一米，聞著還是熟悉茉莉花的味道，他受寵若驚。
看著連抬頭看一眼少女都不敢，紅透了整張臉的男孩。
原本打算關心女孩晚上吃飯，打算喊她一起坐車回去的托尼搖搖頭，笑了一聲。
不知道在笑什麼。
——是在笑，她現在有了魔法，連joker都被她吊打，可他居然還在擔心她怎麼回去，特意從車庫內調了輛車來的多餘關心？
——還是在笑，她滿眼只有那個小孩身上的傷勢，根本就不會回去吃飯，可他還在打算建議她晚上不要親自動手吃飯的無聊？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甚至連句再見都沒有，托尼轉身離開。在踏出工廠門的時候，腳步一頓，背對著他倆揮了揮手，不在意他們看沒看到。
再次踏步，將調來已經在路上開了一半的車重新派回車庫，他蓋上了面具。
沒有同行的人，自然不需要多餘的車，他一個人就能回去。
****
在露絲和彼得身上的毒液乾瞪眼了半天，仔細詢問了彼得，就是這個東西折磨了他這麼久，他的暴躁，戾氣，都是因為它的存在，就像一個寄生蟲一樣撕都撕不開，甩都甩不完的苦惱後。
只見露絲嘗試性地伸出魔杖對著那團想要擴大的毒液，輕輕一抖。
「清理一新！」她念道。
隨著咒語的吟唱和一道金色的光，那團黑色的毒液竟然真的『消失不見』，被清理的乾乾淨淨，而他的那個沾了不少泥土與汗液的戰甲，正如同咒語的名字一樣。
清理一新。
彼得：OoO？？？
折磨了他那麼久的毒液……
就這麼……
沒了？？
#魔法萬歲！#
作者有話要說： 魔法統治世界，那麼露絲究竟會不會回去吃晚餐呢，彼得和露絲的情路開始順利了嗎，請看明天的新章節hhh
大概是因為代入我妮妮寫的，情不自禁對陣老爺的時候，寫出了踮著腳的字樣……希望不會挨打！
第43章 占卜第四十三卦
*
「你確定這個不發表嗎？」一個亞麻色短髮男人焦急地說道。
他的頭頂新長出來的碎發是捲曲的, 與其他頭髮不同，應該是剛長出來還沒有來得及被拉直的緣故。
眼睛四周被紫黑色包圍, 眼角還有一些乾涸的白色碎皮，看起來這個男人已經很久沒有洗臉了，眼部清潔僅僅靠手，或是桌角的濕巾隨手一擦。
身上的衣服穿的還是一周前的那件, 原本第二天第三天同事們還會議論一下，但從第四天開始大家就習以為常了，當第五天他身上開始散發異味時, 大家連提都懶得提, 避之唯恐不及。
「我蹲守了兩個月，直到這周，直到這周她才開始出門，我好不容易拿到的獨家！」他的手指死死地按著桌上的一打散開的照片, 指著其中一張照片上女孩的臉, 語氣稍有絕望。
這是亞伯，是曾經在大家都在報導露絲與復仇者聯盟之間的關係時, 劍走偏鋒, 以大價錢雇傭了頂尖駭客黑入了她的手機，並從中截取了她和布魯斯·韋恩的資訊來往, 曝光博出名的那個記者。
後來報社存在被抿去, 頭功的他還沒來得及拿到獎金，就成了被遣散失業的一員。
「不發表。」坐在亞伯對面的是鐘斯，他一隻眼睛眯著, 似乎是聞到了這個男人嘴裡散發出的臭味，皺了皺鼻子，向後微仰。
「可是她的熱度真的很高！」
連著收到了兩次拒絕，可亞伯還是要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提醒鐘斯，這個女孩的新聞一旦報導會有怎樣的反響。
「無論是之前的有關托尼斯塔克他們的緋聞吸引到的注意力，還是後來的關於『占卜』增長的人氣！她現在的人氣比大部分復仇者們都高，而且影響更好！這次的反轉會帶來怎樣的效果您和我都知道。」
況且這是他整整一周幾乎不眠不休，最後還冒著生命危險跟蹤到了一個偏僻的工廠，才得到手的獨家新聞。
他不能讓鐘斯輕飄飄地以一句『老闆不同意報導任何有關這個女孩的新聞』，就打發掉。
亞伯才不管露絲跟奧斯本產業的老闆有什麼關係，他只想報導一個又一個驚爆點。
「有的話我只想說一次。」鐘斯看起來有些不耐，語氣中開始有一絲怒氣，「你簽過合同，合同上清清楚楚的寫明，老闆讓你報導什麼你就寫什麼，沒讓你寫的就不准寫！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我們發給你工資，可不是讓你自由報導你感興趣的事情！」
鐘斯也很不悅，自從奧斯本產業被哈利接管後，他每天干的都是些什麼工作？現在甚至淪落到來處理這種娛樂新聞的地步，他憋著一肚子氣，卻還要被這樣一心出名沒有絲毫眼力見的蠢貨纏身。
「不要總將目光放得這麼短淺！」「迂回著寫他們，不如正面報導。真正想出名的話報導這些也一樣，又或者，你可以等合同到期離開公司，到時候你想寫什麼都沒人攔你。」
也沒人管你死活。
沉默。
「那您來選個名字吧。」亞伯舔了舔那張因太久沒喝水而乾裂起皮的嘴唇，鐘斯說的沒錯，雖然口氣不好。
所以他沒有什麼好繼續反駁的理由，正當亞伯想要將黑髮少女的照片收回時，只感受到一股大力從他手中將照片奪出。
「還有底片，記得也一併交給我，如果有任何洩露的話，老闆要怎麼收拾你都與我無關。」露絲的照片被全數收進了鐘斯的口袋。
亞伯自知奧斯本產業之大，他忍耐著沒說話，提案攤開。
全是經過了數次修改，將無數吸睛的要素全都提出糅合在一起，又用了一夜去精心對比然後選出的。
《如果當英雄變成罪犯？！》
《細數當初超級英雄們曾發表過的負面言論！》
《蜘蛛俠竟然就是黑蜘蛛！他暴躁的另一面！》
《原來這次的爆破案竟和超級英雄有關，是救贖還是厄運本就來自於他們？》
這是他複出一戰，挺而走險的一戰，是那些『超級英雄』們害他失去了工作與獎金，背負了巨債。
翻身仗。
就算少一些爆點，他也不能輸。
**
「Sir，您確定現在要用餐嗎？」賈維斯雖然同步傳達了托尼的命令，向廚房定了他最喜歡吃的幾樣失誤，但還是需要提醒他。
「根據您的日程記錄，在一周前您就定下了今晚要和露絲一起用餐，您是否忘記了？」
「我確定。」托尼沒有多說，提醒是賈維斯的本職工作，但他今天確實沒有心情向賈維斯解釋，「哦對了量調成平時的兩倍，不要甜點，不要前菜，只上主食與湯就好。」
身上的衣服都沒換，機甲自動回到庫中擺好，他踢下鞋子走到了躺椅前，躺上去的一瞬間就像是渾身失去了骨頭一般。
辛苦奔波勞累了一天，終於能喘口氣了。人前無論多麼疲憊他都要裝得精力充沛，可他沒有超能力，他的精力是有用完一刻的。
心情大起大伏一整天，現在他的身體疲倦的連躺椅的按摩功能都不想打開，他就只想安安靜靜地躺會兒。
「我睡會兒，一會兒食物送來了你喊我，還有將明天去接他弟弟的事記入日程……」提起這事托尼就不安，愧疚讓他根本閉不上眼睛，「算了。」
他從躺椅上猛地坐起，起的太猛，像是充血，突然一陣暈眩。托尼煩躁地揉了揉頭髮，那裡還夾雜著在拆□□時不小心倒塌的牆側掉下的灰屑。
「Sir，您先前的腦震盪並沒有徹底好，而且今天為了晚上露絲的飯，您不是刻意一天沒吃飯嗎？我建議您先做一個全身檢查，不要直接吃肉食。而且兩份實在是太多了，萬一露絲回來了呢，那……」
「你管的太多了，」越是不想聽到誰的名字，誰就不斷地被提起，托尼打斷了他的話，「賈維斯。」
但他沒有強制性關閉他，而只像是老朋友間的調侃，對賈維斯他從不曾生氣。
沒了佩佩後，或許賈維斯是這個世界上跟他最親近，最瞭解他的那個。托尼有時候會想，如果連賈維斯也消失了呢？
還有誰會像賈維斯一樣在乎他呢？連佩佩也好久沒關心過他的飲食起居了，在給彼得製作那套戰衣時，還算能理解那小孩當前心境，托尼將其中的人工智慧特意採用了露絲的聲音。
算是變相安慰？
托尼坐在躺椅上，伸手向躺椅旁的櫃子中隨手一撈。
——那裡面是他收藏的各式有設計感的酒杯，由於品種太多，他就算每次喝酒只用一個杯子，一年也用不完。
所以托尼將這些杯子都囤放在一個位置，每次伸手拿的時候，都會有智慧型機器給他隨機拿出一個杯子，並且灌滿酒，加入冰塊。
當天才有錢，他能隨心所欲地造出任何他想要的東西，哪怕只是為了喝酒。
可這次，當托尼從櫃子中拿出一個設計感極佳，裡面卻盛著滿滿乳白色液體的杯子後，他的心態還是崩了。
「在您上周體檢報告出來後，露絲就讓我將這裡的酒換成了牛奶。Sir，露絲是為您好。」賈維斯好（duo）心（zui）解釋。
「酒杯也被換成了牛奶杯。」
「……」
托尼想要去換一個杯子，然後再去找出他先前藏在別處的酒，可大概是今天真的太累太累了，想了想，他翻了個白眼，還是將手中的杯子送到了嘴前。
「多管閒事。」他嘀咕了一聲，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牛奶。
***
「魔法好厲害！」
被輕鬆解決了毒液的彼得目瞪口呆，接下來的一分鐘內除了拍手稱讚魔法好厲害外什麼都說不出口。
看著露絲用魔法將他們要費不少力氣才能辦到的事情，幾秒內就處理好，彼得突然覺得先前他們闖入魔法部的行為過於魯莽了。
有些『無知者無畏』的意思。
而那群魔法部的人未必是害怕『超級英雄』們的力量才會簽下那麼多『條約』，可能他們怕的更多是『魔法界的曝光』。
「恢復如初！」露絲用魔杖對著工廠四周的被砸裂或是凹陷處抖動，魔杖指到的地方，觸及的地方，全都復原。
被小丑身軀砸得移了位置的天車回到了原位，凹陷的鋼鐵全都又鼓了起來，地上灑落的血跡全都騰空，隨風一吹消失無蹤。
就連那個托尼砸開，從一頭生生飛到了工廠盡頭牆壁上的鐵門也晃晃悠悠地飛回了原位。明明是堅固的鋼鐵，在魔法的作用下卻像一張被揉出褶皺的紙張，輕輕一展就變得平整。
「你去哪裡？」眼見露絲在將工廠內部復原後，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毫無留戀的模樣，彼得連忙追上她的腳步。
「我還以為這些要等斯塔克先生派的那些專業處理事後維修部隊來，才能復原這些呢，沒想到你動動魔杖就能將這些全都修補好。」
像是覺得剛才的提問太逾越界限，怕少女接下來會說什麼傷人的話，又或是怕她因他的接近而感到不舒服，彼得連忙又扯出別的話感慨了幾句，模糊焦點。
「這門就像是被重新焊上去的一樣。」他誇張地誇獎著少女的魔法，邊推了推門。
由於全部注意力都在背對著他的少女身上，彼得的眼睛根本沒有去看門，由於緊張的緣故，他甚至在看到少女因他的聲音停下腳步轉身的動作時，連忙轉頭看回手中的門，一個沒控制好力度。
將門又卸下來了……
「呃……」彼得尷尬。
「恢復如初。」看出了彼得的尷尬，露絲歎了口氣隨手使用了個魔法，將少年手中的門復原，向他解釋，「我是去門口的車裡看看那些……那些保鏢還有沒有救。」
她心情有些沉重，一提起這些人。
「雖然joker的刀將他們割喉了，但我……我想再去看看，會不會有人還活著，還有救活的希望，哪怕還有一點可能都好。」
跟隨超級英雄生活兩年，改變了露絲不少。失去魔法，忘記對彼得的感情，遇到絕境，再失而復得，無論是感情還是魔法全都重新拿回。
她遇到了這麼多事，性格，想法，對事情的態度，很多很多都做出了巨大的改變。
可有些事情卻也是發生再多事情都改變不了的。
——比如有的人，無論忘記幾次，再見面再相處，都會重新愛上。
記不得之前對他的感情，也回不到之前對他的那份感情，但露絲要承認，經歷了這次事情後她再一次喜歡上了彼得，只是與曾經的那份感情不同。
或許更成熟。
——比如這些無辜喪命的保鏢，露絲還是會將他們的命擔負在自己肩上。
聖母也好，蠢也好。
露絲不會在那人被挾持妻女將她害入陷阱後，就去埋怨他，恨他，甚至報復他。不僅如此，在這些保鏢死後，露絲還會覺得他們是因她而死。
因為這有關於她的三觀，她的善良，她永遠不會改變的品質。
露絲甚至有些理解當初彼得推開她的想法了，理解，便不會再抱怨。
「啊……」而彼得也立刻懂得了露絲的意思，「斯塔克先生已經將他們送上了急救車了，你不要自……」
彼得本打算安慰露絲，告訴她不要自責。可想了想還是收回了話，默默走到了露絲身旁，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理解露絲此時的感受，推己及人，如果是他遇到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不自責的，別人說什麼都好，他肯定會將這些人的命記在自己身上。
在這種氣氛下，彼得沒有再因之前男女之間的小尷尬而猶豫，他很自然的以肢體接觸安撫露絲。
但也因為尊重，這次的彼得並沒有再去觸碰少女的頭頂，將距離把握的很好，只是拍肩安慰。
「你這樣頻繁地使用魔法會不會出事？」一來是想要分散少女注意力，二來是真的對此很擔心，他還記得上次少女使用魔法後昏迷了好幾天的模樣。
「突然恢復魔法應該和大病初愈差不多吧？你不要過度使用魔力，上次你的那個教授……你寫信讓他來給你檢查身體如何？讓他教教你如何控制魔力然後再使用。」
提到普利切特，彼得的表情有些奇怪。
因為那個教授明明在魔法部是第一次見面，可普利切特卻幾次對他拋來眼刀，像是很討厭他的模樣。
彼得有點委屈，都沒敢上前打招呼。
「嗯……你說得對……」露絲點點頭，她確實忽略了這點，太久沒有魔力，剛剛恢復滿心就想趕快用魔法將那些棘手的事情全都處理好。
她確實有些急躁了。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兒？」彼得嘗試著問露絲，他覺得這是一次改變關係的好機會，因為兩人已經可以和平相處對答，只要他把握好距離，露絲就不會對他抗拒排斥。
他眼睛偷偷瞄著露絲，臉卻仰著假裝沒看她。
彼得一心虛就這樣。
「如果沒有約會的話不如……」『不如去我家吧。』
『梅姨很想你，她每天做甜點都會嘮叨著你喜歡吃裹著巧克力的草莓，也不知道離開後，有沒有人會特地做這樣奇怪的甜點給你吃。』
『派克叔叔很想你，他說飯桌上少了你這個開心果後，每個人吃飯都不香了，我又不怎麼說話，一餐比一餐壓抑，沉默。』
『我也很想你。』
『你不在，我做什麼事情都沒意思了。』
「哦對了！我要回家！」露絲驚呼一聲，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皺眉，「好晚了，我要回去做飯的，娜塔莎他們今晚都要來吃飯的。」
「……」彼得愣了一下，轉而失笑，「別著急，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的傷剛好。」露絲為難地看看手機時間，又戳了戳彼得身上的傷，「正好你晚上也一起來吃飯呀，我買了很多食材，你今天也辛苦了。」
她向彼得邀約。
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變得更有默契了。
兩人都還愛著彼此，露絲可以確認這點，只是彼得不知道罷了。可他們都更成熟，也更理解彼此了，不在去做出為難對方的事情。
但同時……
他們也都少了對愛情的一份衝動，或許還需要多考慮一段時間。
「不用啦，梅姨還在等我回家吃飯。」彼得攬過露絲，將她小心翼翼的抱起，貪婪地深吸了兩口氣後，低聲說道，「準備走咯！蜘蛛俠牌計程車，請乘客坐好。」
不知是好是壞。
****
斯塔克大廈，倒數第二層。
由於在發現露絲被劫持後，每個人就達成了一致的想法，聚餐改天再繼續，今天讓小露絲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各自回去了他們的住所。
就連托尼也以為露絲會和彼得膩歪一陣，晚餐肯定不會回來吃了，他等都沒等露絲，在用了兩人份的餐點後，托尼心情低迷地躺在了沙發上。
誰料他剛躺好，電梯便『叮』地一聲打開了，露絲拎著大包小包的菜回來，一邊沖向廚房一邊帶著歉意喊道。
「啊啊啊我錯了，回來晚了，你們餓壞了吧。」
「你怎麼回來了。」托尼往電梯那邊又望了一會兒，確定後面沒有人跟進來後，愣了一下。
「回來做飯啊。」露絲將食材放好，腦袋從廚房內伸出雙手扒著門框，歪頭疑惑，「怎麼只有你，娜塔莎他們呢？」
「哦……他們……他們都說太累了就回去了，只有我在等你。」雖然是嚇了一跳，但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我快餓死了……」
他摸著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十分不要臉地說道。
「Sir……」賈維斯想說話。
「閉嘴。」托尼眼疾手快反映迅敏的制止了他，不管賈維斯接下來要說什麼，托尼都知道，那一定跟剛才他撒的謊有關。
「好好好，我儘快。」聽了托尼的抱怨，露絲連忙將身子收回廚房，忙碌起來。
「好……不過，嗝……」托尼沒忍住打了個大大地飽嗝，「也別太快……」
他揉了揉肚子，剛才一不注意吃的實在太多了，胃幾乎接近十成飽了。
「Sir，我提醒過您少吃一些的。」賈維斯又補刀。
「閉嘴。」托尼連忙探著腦袋看向廚房，見忙碌的少女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才小聲和賈維斯對話，「我還可以再吃點的。」
會不會撐著無所謂，一會兒能吃下幾口也無所謂。
反正他現在，心情好多了！
「嗝！」
作者有話要說： 撐到吐的托尼爸爸與『我就知道，讓你不聽我的話』的賈維斯。
大家還記得我之前埋過的伏筆嘛！
以及等這一次彼得和露絲想清楚後，兩人再在一起，就不會那麼容易分開了。
第44章 占卜第四十四卦
*
「你怎麼會回來？」托尼只吃了兩口, 叉子第三次插向盤中的甘藍放在嘴前，可先前吃的飯已經頂到了嗓子眼處, 他實在是撐得不行，連這片菜葉也放不進嘴裡了。
肚子裡一點空位都沒有，縫隙都被飯前露絲強行喂的菌菇奶油湯填滿了。
「我還以為你恢復了魔法，肯定會迫不及待地跟那小子待在一起, 根本不會回來。」
飯菜可口，可無奈他實在塞不下這些食物了。
又怕被露絲看出來他的不自然，誤會他對她辛苦做出的食物不喜歡, 只好提些少女會在意的話題, 企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唔……我以前也這麼覺得。」出乎托尼意料，露絲雖然的確被他提起的話題吸引了，但她的反應並不在托尼的預料之內。
她沒有回避話題，沒有瞎扯搪塞, 而是放下了刀叉, 抬眸認真地看向托尼。
——這讓只是插了一片薄薄的紫橄欖菜葉的托尼，不再做樣子, 慌忙將擱在嘴前半晌的叉子放入嘴內。
「以前也這麼覺得？那你現在是有別的想法？咳, 」這倉促塞到嘴裡怕咀嚼會增加飽腹感的菜葉被他整片吞下，以至於薄葉貼到了喉嚨表皮, 止不住地咳嗽, 「是欲擒故縱？不錯不錯，咳咳，這樣也挺好的, 女孩子不要總追著男孩後面跑，越難得到，咳，就越珍惜……」
「我……咳咳咳，我早就覺得你該這麼做了。」一口氣將想要說的話說完，然後繃著臉將嘴閉得嚴絲合縫，氣都不喘一下，像是想要將會引發咳嗽得癢感壓回肚中。
「不，不是這樣的。」露絲搖搖頭一點都沒猶豫地否決了托尼得猜測，「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在乎面子，這跟怎麼在一起，誰追誰無關。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她見托尼咳得厲害，憋都不能將咳意憋回去，連忙倒了杯果汁放在了桌上的傳送盤中。
——為了有良好的，互不干擾地用餐空間，兩人用餐向來坐在長桌的兩端，傳送東西全靠科技。
為遞東西都懶得站起來的懶人研發的科技。
「現在的問題是我和他是否還要在一起。」見托尼將果汁杯拿在手上，她才繼續說道，「根本考慮不到誰告白，誰先低頭的問題。」
她神色坦蕩的回答，讓托尼愣了一下，手中握著杯子抬頭看向她。
「如果是以前的我，在恢復魔法後一定會第一時間找彼得，告訴他你看，剛才joker就是我制服的！我很厲害，不僅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還可以保護你。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我。」
「我承認，我一定會這麼說，然後非要和他在一起。」
「可現在的我不會。」她雙眼與托尼對視，先前眼中有的遲疑與不確定此刻全都不見了，「在近距離與你接觸過，那種念頭便消失了。」
有得只是毫不回避地堅定。
像是從恢復魔法到剛才她都沒能認真思考過這些問題，只覺得是心境哪裡發生了改變，但具體為什麼，她說不上來。
直到剛才托尼提起了這個才讓她有機會，能趁機將思路捋清晰。
「你的意思是？」托尼被露絲沒頭沒腦的幾句話弄得莫名其妙，他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幸好在托尼還沒想歪之前，露絲便將她剛才含糊的概括解釋清楚。
「並不是不想在一起了，只是在不在一起這件事已經沒以前那麼重要了。」
「以前我總覺得我要的是和他在一起，因為我喜歡他。我想要他也喜歡我，因為我喜歡他，兩人既然彼此喜歡，那就一定要在一起，不然便是對彼此最大的傷害。一直是這樣天真的想法。」
「可在後來我不喜歡他後，與你相處的過程中，我瞭解到了看似無所不能的『超級英雄』背地裡的辛苦與不易。」
或許正是因為失去了那份魯莽的，一心一意的愛，她才能夠在這些日子來用客觀的角度觀察接觸認知他們。
側面理解了彼得的不容易。
人類的長大向來不是用年紀來判定的。
有的人自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大了尋覓到能遮風擋雨足夠成熟，足夠有能力的另一半繼續呵護她/他。
這種人的長大可能會很晚，一輩子活得像個孩子，直到呵護他們的人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他們才會瞬間長大。
有的人沒有那麼幸運，生活給了他們各式各樣的挫折，無人依靠從小就要靠自己去解決困難，可能十幾歲就像是度過了一生。
成熟得讓人心疼。
而露絲的長大，便是重獲魔力後做出決定的那刻。
「我才理解，我喜歡他，是希望他能過得好，他能幸福，他能擔負起他肩上的重任。」
理解了他們的不易，理解了他們的責任，理解了他們的夢想。
「而保護世界，保護人們的安全，不僅是他應該肩負的責任，也是他的夢想。」
「而我要做的，應該是在他拼盡全力保護世界的時候，幫他一起，保護好他愛的世界，也保護好他。幫他肩負起他的責任，在他迷茫的時候堅定他最初的想法。」
轉而將一定要在一起的執念轉化為只要□□就好，轉化為既然愛他，就幫他實現他的夢想就好。
最幸福的就是陪他朝夢想前進，如果能夠偶爾在他的身後推他一把，那就更好了。
「畢竟愛一個人是希望他開心，他好，而不是讓他因為這份愛苦惱，壓抑。」
眼神由迷茫轉為堅定就是她考慮清楚的最好證明。
魔法的恢復真正的作用是幫助他。
**
「這才是喜歡他的正確想法，對不對？」露絲對托尼微微歪頭，眼睛彎成了半月。
是說給托尼聽，也是說給她自己聽。
她之所以願意將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托尼，除了信任，除了這一切都是他以身作則將她改變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她相信他懂自己。
一口答應佩佩離開，知道她離開的緣由，知道她怕受傷，所以在一次次她可能要心軟回來時，故意將佩佩推開。
露絲不止一次見到，在托尼受傷時，佩佩心疼想要關心。被推開，裝作傷口一點都不痛，裝作對她的關心不屑一顧，覺得多餘。
除了必要的工作交談外，其他時間都刻意無視佩佩。
——可明明他工作或是就寢時，總有一個監控畫面跟隨佩佩，明明他時刻都在注意她的安全，關注她。
但被露絲點名托尼像是被問住一般愣住，他開始只是想問這個女孩一點八卦轉移注意力，要知道他對年輕人的戀愛其實興趣並不大。
誰知道女孩竟然發表了一番不符合十七歲這個年紀的戀愛觀，成熟的想法讓托尼直接刷新了對露絲的認知。
『她什麼時候這麼懂事的。』托尼只顧回想著露絲剛才說的話，沒留神將那杯只是應付才拿在手上的果汁一飲而盡。
果汁剛吞咽下去胃部便做出了抵抗反應。
托尼感受著一抽一抽蠕動著的胃，這才意識到他剛才走神的時候做了什麼。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差，整張臉開始發青發紫，甩下叉子雙手捂住嘴，低頭囔囔對露絲說道。
「我好像有點吃撐了，你上次給巴頓的兒子製作的『消食魔藥』還有多餘的嗎。」
『消食劑』，是一種深綠色略有泛黃的魔藥，看起來與人體內的膽汁略有相似。但它的味道還算可口，與它『複雜倒胃口』的外表相比，它的味道甚至稱得上是美妙。
——只要喝上一口，胃裡所有的食物都會消失無蹤，無論是雜質還是營養。
「有有有！我去樓下給你拿！」看托尼難受得整個人都要趴在桌上，蜷縮著的模樣，露絲不敢耽擱，連忙站起來身後的椅子因她動作幅度太大，竟然直接向後倒在了地上。
「嘭」得一聲，把托尼震得又打了個嗝。
可跑到電梯內她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大聲向外問道：「可你只喝了半盤湯，吃了三口菜，真得是撐的嗎？你確定我只用給你拿『消食劑』嗎？」
「我確定！」伴隨著托尼堅定得回答，電梯門在露絲面前緩緩合上，合上前最後一秒，托尼突如其來地吼聲一同被關在了隔音極好的電梯門外。
「閉嘴吧，賈維斯……」充滿挫敗得低吼聲。
***
大概是因為露絲一到家就不停忙碌做飯的原因，所以彼得一連打了六七個電話她都沒接通，等到露絲照料完植物們，並且泡了個熱水澡後準備躺在床上刷刷娛樂新聞就睡覺，才看到了那七個未接電話。
「這麼多通電話？」露絲一邊將頭髮放下，一邊將手指按向電話撥通間，「難道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
畢竟今天是彼得把她送回家的，而從來電顯示的記錄時間來看，第一通未接電話是在她到家五分鐘後就打來了。
『是梅嬸嬸出事了嗎？』『還是派克叔叔？』『又或者……是彼得自己出事了？』
想像力豐富如露絲，不過是調出彼得電話並且撥通出去，短短兩秒的時間她已經腦補出了無數血腥可怕的場面。
但這也不能怨她，畢竟彼得這兩年來給她沒打過一通電話，就連發送的短信數量都可以用一隻手數的過來。
突然一晚上打了這麼多通電話，一定是有什麼性命攸關的事情發生了。不然，難道還能是因為想她了所以撥通電話聽聽聲音沒？
他們可剛分開。
正當露絲打算給彼得回電話時，一則來自彼得的語音留言突然彈出，發送時間正是兩秒前，她劃開鎖屏的那一瞬。
露絲沒有猶豫，連忙打開留言，想要聽聽他說了什麼，看看她能不能幫上什麼。
可短短一分鐘的留言，前二十秒都是他的呼吸聲。
手機貼近耳邊，她緊張地等待著留言中的他說話，露絲聽得仔細，連彼得的呼吸聲強弱快慢都聽的一清二楚，她甚至能猜測到彼得此時在緊張。
『是為什麼緊張呢？』
露絲蹙眉。
『是不是在某處不能說話的地方，只能靠留言來傳遞訊息。』
想到這裡，露絲連忙將手機音量調到了最大，屏住呼吸，生怕錯過當中任何一個細節。
而他的呼吸聲持續了很久直到一聲『滴滴』喇叭聲，伴隨著車疾行而去發出的聲音，他才說話。
像是和電話這頭的露絲一樣被喇叭聲嚇了一跳。
「你怎麼樣了？今天用了那麼多魔法，回去後身體有沒有…不適應？我打不通你的電話，本來想告訴你一旦出事要第一時間聯繫我。」
又是幾秒沉默。
「但我當時忘記說了……」
他的留言中的話說說停停，內容真的竟然只是關心露絲的身體狀況，沒有大事發生，什麼都沒有。
風平浪靜。
聲音開得很大，彼得的呼吸聲縈繞在露絲耳邊，就像是他真的此時就在露絲房間內與她對話。
「記得要快點聯繫你的教授。」
「好。」她坐到書桌前，拿起紙筆，對著留言輕答。
「不要為了方便就總是使用魔法，最好一下都不用，除非確認安全。」
「好。」她將桌上的魔杖放得離自己又遠了些。
接下來彼得像是把想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卻又不想掛斷一般，露絲想像著他在那邊握著手機的模樣，聽著他呼吸聲外什麼都沒有的沉默。
就在她以為接下來的十幾秒都是這樣的留言內容時，露絲突然聽到了在留言的最後一秒，彼得語速飛快地說了句什麼，就卡在留言時間到前最後一秒，特別准。
說完就掛斷了。
露絲幾乎可以看到他猶豫半天敢在最後一秒前倉促說出的，局促不安的緊張模樣
「有空的話回皇后區一次吧，我們都很想你。」他說。
「好。」她失笑，臉頰緊貼手機，輕答，「我也很想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最幸福的當然是陪他一起朝著夢想前進，如果偶爾能推他一把的話，那就更好了。』
——作者個人的戀愛觀是這樣，這是我認為最積極向上的愛人狀態
QAQ殺了滅霸吃肉，小蟲還是個孩子，迪士尼虐童了，有沒有人管啊有沒有人管。
漫威啊你就做個人吧。
第45章 占卜第四十五卦
*
彼得對她的關心, 讓原本打算直接睡覺好好休息的露絲，最終還是擦乾了頭髮, 坐到了窗前的書桌前拿出羊皮紙和羽毛筆。
「嗡——嗡嗡！」
羽毛筆剛剛插入墨水瓶中，手機突如其來的震動讓露絲手一抖，本就沒有用力捏著的羽毛筆掉進了墨水瓶中，隱形墨水被濺到了紙和睡衣袖口。
「唔……」露絲眉毛微微一挑, 將羽毛筆拿出的同時用小手指按下了接通鍵，按著羊皮紙的左手捏著魔杖對袖口及紙面一點，「清理一新。」
只有露絲可以看到的污漬被清理乾淨。
「喂, 彼得嗎？」露絲滿意地將魔杖擱回一旁, 低頭邊在紙上書寫，邊和視頻通話那頭的人打招呼，「我已經在給普利切特教授寫信了，你其實不用這麼擔心我。」
現在終於可以在墨水濺出的時候揮揮魔杖清理乾淨了, 不用重新找一張紙的省事讓露絲本就愉悅的心情更添了幾分欣喜, 失而復得有時候比一直擁有還讓人開心。
畢竟長期擁有一件東西，無論是人還是魔法, 都會變得習以為常, 以至於忘記最開始與他初見時的心動與新奇。
「哦對了這只是個簡單的……」她寫下了『普利切特』的名字，沒聽到視頻中的彼得說話, 還以為他是在擔心剛剛她又使用魔法, 正打算向彼得解釋那只是個小魔法，沒有像『幻影移行』一樣具有高難度。
誰料，從視頻對面傳來的打斷了她的話。
「你和彼得又開始聯繫了？」並不是彼得的聲音！
露絲猛地抬頭, 一雙黑眸最先跳入她的視線，蒼白的面容及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黑髮，明明已經夜晚十一點，卻依舊打扮端正穿著正裝像是剛剛參加了誰的聚會。
才到家，衣服都來不及換便給露絲打來了電話。
「哈利？」露絲將隨意放在桌上的魔杖朝著視頻螢幕後挪了挪，然後才詢問，「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忽略了哈利對於彼得的問題，兩人之間雖然比起彼得聯繫非常頻繁，但自從高三她和彼得決裂後，就和哈利之間達成了默契，閒聊時間絕對不談彼得。
「哦對了，你看樣子，嗯……過得不錯。」露絲將視頻中的哈利細細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屋內陳設背景，笑道，「前一段時間你頭疼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快解決了？工作順利嗎，身體呢？」
她一連串問了很多，多到正常人在慢慢回復了她的每個問題後應該會將最初的那個『問題』忘記。
「是的，我想告訴你的確實和這些有關。」哈利的動作和露絲如出一轍，他也是將桌上的什麼東西挪到了視頻後，「工作還算順利，我剛參與了員工的聚會，他們對我比以前尊敬很多了……呃，不，我是說，誰管他們尊敬不尊敬，他們都是給我工作。」
一開始正經的回話說著說著像是編不下去了，哈利深吸了一口氣向椅子後背猛地一靠，大口將胸中的那口氣又呼出。
「他們都不重要。」哈利長長的手指鬆開了領口的扣子，抬眼看向露絲。
可那被藏起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露絲有些在意。
因為她好像看到了他藏得是一些類似『照片』的東西，更奇怪的是那照片的配色像極了小丑的服裝配色。
最初哈利捏著那些照片的一角，應該是想要給她看的，可為什麼在提到了彼得後，便立刻改變了這個想法？
她真的很在意這個一閃而過的動作疑點。
「我就想知道你和彼得又開始聯繫了，對嗎？」可惜哈利根本沒打算回答露絲全部的問題，只想都追著最開始問題不放。
「為什麼，你不是說過你不愛他了嗎？」
「普利切特是誰？」
「彼得又為什麼要擔心你？你發生了什麼嗎？」
「為什麼我不知道？」
步步緊逼。
**
與哈利的對話最終被草草了斷，他不願意告訴露絲前一段時間，那個讓他身體痛苦，苦惱了許久的病因是什麼，只是推說『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不給露絲看他剛才藏起來的東西，不理睬露絲一遍遍的拒絕回答與彼得有關的問題，一味的追問。
他表現奇怪的就像是當初被毒液纏身後的彼得，暴躁易怒，風度全無。就像是哈利其實忍耐了許久，一直用溫煦的外表掩蓋內心。
而戳破他的偽裝，激怒他的就是露絲頭也不抬語氣親昵的『與彼得』的那幾句對話。
鼓起的氣球被針尖戳了一下，「嘭」的一聲，炸了。
「我再一次喜歡上了彼得，可以嗎？」
露絲拿著羽毛筆煩躁地說道，在紙上草草寫下給普利切特的話。
她也是有脾氣的，明明和哈利沒有朋友以外的關係，明明在他告白時就明確拒絕了他。
「明明當初說好了只做朋友，如果你想有進一步發展的話，我可以遠離你，不和你聯繫！」
「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哈利，你今晚怎麼突然會這樣！」
「而且，無論我是否跟彼得在一起，是否跟他聯繫，這都跟你無關吧？」
最開始她回避哈利的問話，不願意告訴他自己和彼得最新的關係進展。
一來是因為從學校畢業後，即便聯繫但難免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疏遠了許多。
她醉心於製作魔藥，而哈利忙於管理公司，自從接替了奧斯本公司哈利就像是變了個人，他變得神秘，他的生活與工作都像是突然變成了秘密。
二來，哈利喜歡過她，雖然在拒絕後，他在相處時非常把握分寸一點都不讓露絲尷尬，甚至有段時間讓露絲覺得他是真的不喜歡她了，真的只是當普通的朋友相處。
可她因為尊重哈利，所以不想提起。
但哈利這樣窮追不捨，卻是完全不尊重露絲的表現。
「對……」露絲生氣的模樣，連著用好幾句話把陷入惱怒接題撒氣的哈利懟醒，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歉。
「……對不起。」
露絲是個好脾氣，她幾乎從沒對哈利生過氣，或者說沒對任何人生過氣。為數不多的生氣都可以當做嬌嗔來看待。
可她這次這樣惱怒，並且還用一根羽毛筆在看似粗糙的紙上使勁地劃來劃去，像是在寫字可卻忘記沾墨水的行為，一定是被他冒犯導致氣昏了頭。
——哈利這麼想著。
「我錯了，我最近實在是太累了，剛才一時沒控制好分寸。」
哈利滿是歉意的臉非常具有說服力，精心打扮的外表也掩蓋不了他透著的說不出的疲憊。
突然暴怒，後又覺得剛才自己的失態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彼得和露絲再次聯繫上的事情確實打亂了他的陣腳，原本是打算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和他的『遺傳病』後，再好好追求露絲，原本他覺得還有時間。
可現在，危機感讓他覺得以『當朋友』慢慢軟化露絲的方法過於迂回，可能朋友當久了，就真的變成了『朋友』。
但他本來也不應該生氣的，正如露絲說的，他沒什麼資格生氣。
可疾病總會讓人頭昏。
「無意冒犯了你，但露絲，你知道的這幾年我對你的感情都沒有改變，他們一直藏在心裡憋久了總會……」
既然已經扣了好感，不如趁機說清楚，但少女也察覺到了他的意思。
「生病內容也不告訴我，遇到了苦惱也不告訴我。」
她打斷了哈利的話。
「我真的會很擔心你，我們可是朋友，自從格溫昏迷後我就只有你這一個朋友了。」
將他拼命撇清的關係拉回去。
「而作為朋友，你並不合格。」
她一遍遍地點出『朋友』一詞，一遍遍地點明她和哈利的關係，一遍遍的提醒哈利。她害怕哈利繼續剛才的話題，她不知道怎麼接。
「作為朋友你應該……你應該……」可關於『朋友』的話哪兒有那麼多，強行每句話都向上面引，幾句後哈利便打斷了她。
「我知道，可我壓根就沒打算和你當朋友！」他搖頭，反駁的話語沒什麼力度，還有些無奈的語氣。
從露絲剛才的那番話來看，哈利自知今天兩人是討論不出什麼結果了。
但他的目的必須明確的告訴露絲：「你要記住這點，從頭到尾，我都是喜歡你的，從來沒改變過。」
總不能爭吵，惹怒，扣了不少好感，卻除了疏遠什麼都沒改變。
露絲愣在那裡對著視頻那頭認真說著每一句她不想聽的哈利，啞口無言。
她不知道怎麼問才能不傷害眼前這個黑髮男生的心，難道要說『可曾經你是保證過我們只當朋友，我才會繼續和你聯繫的』？
沒有人能對哈利將這句殘忍的話說出口，即便這是事實。
「今天確實是我過分了，我也記不太清為什麼要給你打這個電話了……」
哈利搖頭，比起通話，倒更像是自言自語，聲音中越來越多的無奈，「哦對了，我是想說，這兩天有些忙沒有跟你聯繫，最近我找到了可以治療我那個病的方法，今天也找到了能夠拿到藥劑的管道。我記得你不是認識蜘蛛俠嗎，因為我的藥劑需要找他拿……」
「不過現在算了，很抱歉，你也不要在紙上煩躁的胡畫了，小心紙張割破手。」他抬頭看了一眼螢幕，「挺晚的了，過幾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說完不等露絲回復，直接掛斷了電話，留下好不容易心情愉快，一番談話後又塞了一肚子苦惱事的露絲。
大腦一團漿糊地將信件寫完，讓Tessa咬住寄出後，露絲左想右想，還是在睡覺前給彼得發了封短信。
[哈利有一個『遺傳病』，似乎是絕症，可他剛剛說能治療他病因的藥劑在蜘蛛俠身上，他本來想讓我聯繫你但是……但是我們大吵了一架。]
幾秒後，連續五六聲震動，好幾封來自彼得的信件「蹭蹭蹭」全都冒了出來。
[新信件：]
[遺傳病？哈利生病了？他怎麼沒告訴我？]
[他怎麼會知道我們認識？哦對……之前我在他面前將你抱走過。]
[你們吵架了？別生氣，我明天會去找他，你不用擔心。]
看著這個資訊發送的頻率與字數，腦補配上彼得的聲音，露絲幾乎可以立刻確定此時此刻彼得正穿著蜘蛛俠的緊身衣在外面遊蕩，可能此時手裡還剛吊打過幾個歹徒？
露絲失笑，煩悶一掃而空。果然，還是彼得最能讓她安心。
「嗡嗡——！」手機又一次震動。
[新信件：]
[彼得：算了，我現在就去找他！]
Tessa剛叼著信件離開不久，伴隨著彼得最後一封信件來的同時，一陣藍光在露絲臥室外亮起，緊接著那陣藍光闖入了大廈內部。
藍光速度很快，一瞬間便行至露絲面前，貼近了她的鼻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露絲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在踩到了床角落下的被單，向後一仰差點摔倒。
「啊——！」她尖叫一聲，緊閉雙眼正打算迎接摔倒的痛感，只感到下一秒左手一緊，一股力量將她拉住，避免倒下。
「你恢復了魔法！」藍光原來就是普利切特！
他左手捏著信件，右手拉著露絲的左手，看著她的雙眼滿滿的全是驚喜的目光。
「誰誰誰，誰在那裡！」門外傳來了托尼的聲音，一聲巨響後，露絲臥室的門被踹開，沒穿戰甲的托尼只有左手帶著一個機器手套，掌心對準了普利切特。
他的身上還穿著有水彩作的貓咪頭像的睡衣。
作者有話要說： emmm大概是天氣涼了，大概是作者過氣了，大概是小仙女們都拋棄了作者，反正你們都不留言了，不愛我了。
好，那我就，忍著。
——來自一個被小仙女們冷落，在寒冷的寢室內，身心俱冷的作者。
第46章 占卜第四十六卦
*
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很太平。
每次想要入睡總會被人打斷, 但幸好，這次打斷睡眠的是她的教授, 這個世界上最關心她身體狀況的人之一。
「教授你……剛剛還在製作魔藥？」露絲輕輕皺著鼻子聞了聞，嗅到了普利切特身上散發著的淡淡草藥味，「日光蘭根以及，苦艾的味道, 教授你在製作『生死水』？」
「對，自從上次你們鬧過魔法部後，有許多被毀壞魔杖的巫師日夜驚恐地無法安眠, 擔心被麻雞們毀滅魔法界, 魔法部長讓我這個月交的的就是這些藥劑。」普利切特的臉上驚喜神色未去，雖然詳細地回答了露絲的問題，卻拉著她的手腕在眼前轉了個圈。
感受著手腕處被帶著繭子的大手輕握住的觸感，露絲發覺自己身體內那股如小溪泉水緩緩流淌的暖意, 從胸口源源不斷地向手腕處湧去。
每湧去一股, 普利切特眼中的光就更亮一分。
「就算是巫師，也希望您下次能走正門。」托尼誠心實意地說道, 他關上了手中的報警器並脫下了機甲手套, 「起碼不要突然出現在她的臥室裡。」
「紳士應尊重女士的隱私。」
托尼的語氣嚴肅，算是比較嚴厲地在提醒普利切特, 就算他可以忍受隨意闖入安全係數超高的斯塔克大廈。
客廳, 頂層。
他想『幻影移行』到哪裡托尼都可以接受，甚至可以在吃飯的時候接受他的突然出現。
但托尼絕對不能接受的是，普利切特就這樣直接闖入露絲的臥室, 在這樣的深夜裡。
「沒事，他是我的教授，不會有危險的。」露絲沒能明白托尼話中的含義，還以為他只是在擔心她的安全。
托尼也並不打算和露絲解釋清楚，雙眼看著普利切特。
普利切特眼中的驚喜因托尼的打斷而減少了幾分，他涼涼地瞥了托尼一眼，可卻在接觸到托尼身上時一絲驚訝一閃而過。
像是在托尼身上察覺到了有哪裡不太對的地方，只見他將托尼從頭打量到腳，來來回回打量了幾遍，直看得托尼和露絲都心底發毛，他才歪了下頭眼底疑惑之意更甚，收回了視線。
露絲松了口氣，幸好教授把視線移回到她的身上，不然再繼續用審視『巨型蜘蛛血液』的眼神審視托尼，她真的就要以為普利切特想要將托尼當做魔藥材料來肢解了。
「什麼都不重要，讓我先檢查一下你的身體。」普利切特冷哼，這是長角水蛇院最經典地輕視人時說話神態，「在我檢查之前你居然使用過魔法？呵，真是不知輕重。」
托尼即使不明白長角水蛇院的諷人風格，但單從這句話也能聽出普利切特語氣中的諷意。他皺著眉不悅地盯著普利切特看。
『不知輕重』指的未必就是露絲，更大的可能是在說他。即便這個巫師和露絲的關係不錯，是露絲信賴的教授，可他只會對露絲溫和特殊，在面對托尼他們時一直還是帶著一種『愚蠢的麻雞』這樣的視角。
「教授。」露絲扯動了一下被普利切特拉著的手腕，在看到他低頭探來的詢視目光時，以眼神示意他的失禮。
這確實是普利切特的不對，雖說復仇者聯盟最初與露絲之間的關係是交易，就包括這大廈內專門用作培育草藥的十層也是她以魔藥換來的，但相處兩年至今，他們之間的關係遠不止『利益互換』這麼簡單。
普利切特輕蔑地口吻與根本不把托尼當回事，不回答他的質問，不理睬他的存在，仿佛屋內就沒有這個人，他根本不配和巫師打交道的態度讓露絲對托尼產生了極大的歉意。
「抱歉，打擾你睡覺了，」在制止了教授失禮的動作後，露絲帶著深深的歉意看向托尼，「你先回去吧，教授是因為收到了我的信，要給我檢查身體……」
「沒事，先檢查你的身體，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而原以為會因為普利切特的失禮而氣地掉頭就走的托尼，此時不僅臉色平靜，還雙手抱臂靠依在了門欄上，靜靜地等看著普利切特，對於露絲滿含歉意的雙眼他只是點了點頭。
這句話明顯就是在噎普利切特。
但似乎是因為在睡夢中被驚擾醒，臉上的倦意還未散去，頭髮也不像往日被打理的完美無缺，亂糟糟的，後腦勺處還被壓得很平。
很奇怪，為什麼托尼和普利切特一遇到就會形成一種莫名其妙的修羅場。
如果說托尼不解風情的打斷是第一盆冷水的話，那露絲此時明顯偏向外人，胳膊肘拐向麻雞的行為就像是一瓶容量滿滿的滅火器，把普利切特因愛徒魔力蘇醒的熱情和開心全澆滅，一點火苗都不剩了。
「頭轉過來。」他沒搭理托尼地挑釁，口氣冷冰冰地喊著露絲。
先前左手上拿著的信件被他單手用食指與中指對折，塞回了巫師袍的口袋，並在將手抽出時順便拿出了魔杖。
在強行與露絲對視的同時用魔杖點了點她的頭頂，而後魔杖倒立對著她的頭頂轉了幾個圈，隨著魔杖的轉動，一個閃著白色星星點點光澤的紫色霧氣從魔杖倒立下接觸過她頭髮的尖部冒出。
魔杖轉過的弧度被紫色的霧氣標記的一清二楚，那股細細的霧氣隨著魔杖轉動，在普利切特低聲的吟咒下，每吟唱一句咒語，魔杖便在她的頭頂轉過一圈，霧氣也會增加一圈。
慢慢地越積越多，像是有重量並且有意識般從她的頭頂緩緩落下，濃厚的霧氣變得稀薄，像是一個淡紫色透明的罩子將露絲的全身包裹住。
這氣體不僅不會影響她的呼吸，而且聞起來還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清爽感，像是吸入了雨後草坪散發出的青草香氣。
鬱悶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見普利切特在看到紫氣離露絲的身體越近，它的顏色越淡，最後在他停止咒語的吟唱後紫色竟然徹底消失，只剩下一層淺淺淡淡的白色霧氣，與冬天呼出的哈氣無二。
他不爽的表情一掃而空，鬆開了露絲的手腕，雙手背回身後，然後激動地圍著她轉了三圈，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要最後確認一下才行。
終於在把第三圈轉完後，滿意地點點頭，對露絲說道：「你的魔力不僅回來了，它現在還特別穩定。」
「穩定，你的意思是說？」露絲也很驚喜，她期待著普利切特希望他說的是她所理解的那樣。
「就是說雖然你現在還未成年，但魔力已經跟成年人一樣穩定，只要在你魔法使用技巧足夠純熟的情況下，就不會發生像之前『幻影移行』帶來的暴動。雖然如果使用失敗還是可能會出現『身首分家』的可能性，只移走了身體卻把腦袋留在了原地，但……」
普利切特看著露絲的雙眼中帶著些調笑與欣慰的目光。
「你的魔咒技巧向來純熟，我不擔心這個。」
「那我是不是以後就可以隨便使用魔法了！」露絲開心地拍著雙手高呼，「我還可以使用幻影移行對嗎？太好了，這樣我出門就不需要別人保護了，也不會再被人抓住。」
正常人有了魔法第一時間考慮的一定不會是這種事，只有露絲才會在恢復魔法後，最開心的是終於不怕被壞蛋抓走了。
#三天兩頭被壞人擄走後遺症#
恢復了魔力後她原本只是想趁著有魔法，趕緊能多用幾次是幾次，抱著這樣的心態每次使用魔法其實都有些提心吊膽。
沒想到普利切特在為她檢查身體後，竟帶來了這樣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
她眉眼彎彎，臥蠶上的半月中亮起點點星光，璀璨的耀眼，在這樣的夜裡。
看得托尼愣了一下，他很少看到露絲笑得這麼開心，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初見。她被他追得氣喘吁吁，額頭上是一層薄汗，在他不假思索地捅破了她和彼得尷尬的關係後，她眼中立刻就蓄滿了淚。
「不行。」可普利切特卻殘忍地戳破了露絲的美夢。
少女愣神，臉上的笑意僵住，眼裡的星光開始點點消失。
「你不是說她的魔力已經穩定了嗎？為什麼現在又說不能使用魔法？那魔力穩定還有什麼意義？」看著露絲失望的模樣，一直倚在門邊靜靜觀察的托尼皺眉，詢問普利切特。
在他看來普利切特明顯是在逗露絲玩，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那邊的普利切特一聽到托尼的聲音就忍不住冷哼，勾起嘴角熟練地擺出一張嘲諷的面容：「當然是因為魔法部對每一個巫師都有記錄，只要去翻閱檔案就能清楚的看到每個巫師在哪處，幾點幾分幾秒，用過什麼魔咒，麻雞真的是……」
普利切特似乎對於托尼在他和露絲對話時插嘴，非常抵觸。他還想在多諷刺托尼幾句，可大約是心情好，讓他可以清楚不帶怒氣的審視托尼的緣故。
只見普利切特原本吊著眼，極為不屑地掃過門口的托尼，在視線接觸到他拿在手上的機甲手套後，將手套的厚度與托尼原本的手來回看了幾圈，對比後，他似乎終於察覺到了先前為什麼看托尼會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所以……」普利切特揚起下巴挑起左眉，言語間突然充滿了自信，「你在不穿機甲的時候，原來是比我矮是嗎？」
腳踩拖鞋·托尼（徹底清醒）：黑人問號.JPG
假裝失聰·露絲（望向窗外）：吹口哨.JPG
**
兩小時後，美國紐約，伍爾沃斯大樓，地下二層。
「普利切特教授，您好！」一個鼻頭長了膿瘡迫不得已戴上面紗的女巫迎了上去，看向普利切特的眼裡充滿了期待與愛慕，「您是特地來給我送魔藥的嗎？」
「是的，艾西。」普利切特依舊端著那張冷淡得臉，將懷中揣著的綠色魔藥遞給面前那個眼裡愛慕多的都快溢出來的女巫手中，「治療疥瘡藥水。」
艾西是他曾經教過的學生，五年前從伊法魔尼畢業，原本她的才學雖然不如露絲精湛，但好在肯吃苦，積極上進，所以普利切特對她一直還算關照。時常會指點她一些魔藥製作的小技巧，包括在處理草藥上。
在普利切特看來，他最欣賞的是聰明又肯努力的人，如露絲。
只聰明但不努力，他並不反感。
可既不聰明又甘於現狀，以『我就是這麼平凡』來安撫自己自暴自棄不思進取的懶惰，這樣的人是普利切特最為憎惡的。
而艾西屬於第四種，雖然資質平庸，但她起碼知道努力。
「謝謝教授！」艾西激動地接過魔藥，疥瘡困擾了她近一周，每天都帶著面紗不僅不美觀又影響她工作，她恨不得現在就去使用魔藥。
可是……
「沒事你先去使用魔藥吧，魔藥就是剛製成的時候使用效果最好。」普利切特表情平靜對緊張又小心翼翼地瞧著他的女學生點點頭，「我在這裡歇會兒。」
艾西暗戀他很久，不……或者應該說是明戀才對，伊法魔尼與她同年的學生全都知道她的心意，可他卻感到厭煩。
如果不是為了露絲，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她以『治療疥瘡水』這樣低端的一年級魔藥當做聯絡藉口，可偏偏她就是監管巫師使用魔法檔案的那個人。
「那就好！那教授您不要走，在這裡等等我，我一會兒救回來！」果不其然，在聽到普利切特保證後艾西松了口氣笑得非常開心，拿著魔藥就匆匆離開。
整間房內就留下了她最為信任的教授。
「啪——！」關門聲。
「露絲·貝特利，魔咒檔案飛來。」普利切特捏起魔杖對屋內正中一點，一個被壓在層層檔案底下的一個土黃色毛皮檔案袋像是內裡有什麼東西在抖動一般，向外用力的鑽著。
兩秒後，檔案袋終於鑽了出來，飛到了普利切特的手中。
而這個一分鐘前才答應了女學生會留在這裡的男人，在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後，推開檔案室的門，頭也不回地邁著悠閒的步子神色淡定的離開。
***
淩晨五點，斯塔克大廈樓上。
已經睡熟的露絲枕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一條來自彼得，一條來自哈利。
[新信息：]
[彼得：對不起……我可能幫不了他。等你睡醒後我可以去斯塔克大廈找你嗎，我有些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新信息：]
[哈利：所以，你和彼得再次熟絡的原因是因為你們在今天見過面是嗎？]
而露絲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僅僅是手機的震動並無法將她吵醒，只見她微微皺了皺眉毛在柔軟舒適的床上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臉頰蹭了蹭被角，又甜甜得睡去。
與此同時，斯塔克大廈樓下。
史蒂夫帶著一個有著冰藍色眼睛，左臂與正常人不同，是一條機械手臂的男人站在了大廈門前。
「你真的要上去嗎？」史蒂夫猶豫地對那個男人說道，「巴基。」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留言如同春風般和煦，吧唧要來啦！
以及！在知道女主一天都和蜘蛛俠呆在一起，被送回去後就再也沒出門的哈利，發現了她和彼得見過面，今天！
推朋友川年的新坑文文：
[綜]學業為重
白天小甜餅，夜晚就穿越！精分系女主！
綜的世界有：黑籃x海賊x我英x獵人x無頭x野良神x家教x文豪野犬（這麼多總有一個世界你喜歡！）
大家支持一下嘛嘛嘛，寶寶們最可愛了！！
第47章 占卜第四十七卦
*
「您的意思是, 把其他英雄們的消息全都取消，只放蜘蛛俠的新聞？」亞伯不可置信。
他原因為少了露絲這個緋聞聚焦點新聞的猛烈程度已經減少了大半, 但為了做出不遜色於先前的內容，又是熬了幾個通宵才做成現在的成稿。沒料到剛交上去，就被鐘斯告知他的老闆要見他。
那個說看中了他捕捉時訊能力，以及靈活運用大腦獲取資源能力的人——哈利·奧斯本。
正坐在辦公桌對面的靠椅上, 單手撐著半邊臉頰，輕飄飄地就否決了他的提議。
將他的新聞爆點又削去了一些。
「對，我發現你是真的聽不懂別人第一遍說的話, 永遠都需要別人重複第二遍, 是嗎？」哈利撇嘴搖搖頭，看著亞伯視線瞥向自己身後站著的鐘斯，立刻便明白了亞伯此時眼神示意的是什麼。
「你不用看鐘斯，你們那天的交談的時候, 我就在這裡觀看了全部的過程。」他抬手指了指監視器, 不耐煩地說道，「他向你傳達的都是我的意思。而且不止是你, 整個奧斯本公司的人員其實都在我的眼皮底下活動。」
除了那天無意闖進去的神秘實驗室, 自從上次被他不小心發現後，實驗室就被搬離了。奧斯本公司大部分的辦公區域都有監控, 但也有一部分非常隱秘, 即使哈利從父親去世後接任公司很久，也沒能將其中全部的秘區查看清楚。
但哈利並沒有想探究到底的想法，他已經猜測到那些研究應該和他的遺傳病有關。
「是。」經過了上次鐘斯的威脅, 亞伯已經變得非常老實，他並不打算在多申辯什麼，老闆讓發佈什麼新聞就發佈什麼新聞吧，剩下的資訊都是獨家。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亞伯早就做好了備份資料，大不了等日後與奧斯本公司的合約解除，他就把手頭那些資料全都曝光。
所以這次他答應得很痛快，可就在他準備退下的時候，辦公桌上放著的兩個手機其中的一個螢幕亮了。
「嗡嗡」震動了兩聲。
聽聲音應該是短信。
哈利瞥了辦公桌面一眼，當發現兩者螢幕的是其中那個銀色的手機時，臉上不耐的表情一掃而空，雙眼『噌』的亮了，迅捷地拿起手機解鎖翻越短信。
在發現短信的這一刻，在亞伯看來他老闆的表現才符合一個剛剛成年的青少年模樣。
可不知道那封短信是誰發的，發的內容又是什麼。只見哈利在看完短信後，臉唰的一下就垮掉了。
他鎖上螢幕食指和拇指捏著手機的一角，用小拇指勾動手機，使它在手上一圈圈轉著，眼睛木木地盯著眼前的桌面。
面沉如水，讓人探究不出他在想什麼。
鐘斯很會察言觀色，在發現老闆的表情變化後，立刻拿過桌上的遙控器按了一下，原本垂在窗戶兩側的窗簾自動向窗戶中央靠去。五秒鐘後，原本陽光充裕的辦公室被窗簾遮去了所有陽光，那簾子似乎有隔音功效。
室外的嘈雜聲全部消失，室內靜得出奇，這氣氛壓抑得亞伯大氣都不敢再喘一下。
外面天氣炎熱將近三十度，雖說辦公室的冷氣開的很足，但在哈利將那條新資訊閱讀完後，亞伯明顯感受到室內的溫度驟降許多。
氣氛一下跌至冰點，他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作為一個記者，亞伯對重點有敏銳地捕捉能力，而那個寄件人就是老闆的重點，他能讓老闆在剛接到資訊眼瞥見螢幕時表情變得那麼溫柔，像是見到了春日笑容的少年。
而他的內容也一定足夠爆炸性，才會讓老闆的心情一下子從春天跌至凜冬。
亞伯想的太過出神，甚至在哈利掛斷電話後也忘記打聲招呼離開，直到被哈利發現。
「你怎麼還在這裡？」哈利將視線從幾乎被瞧穿了個洞的桌面上抬起，接觸到盯著他手出神的亞伯，不悅地皺起了眉毛。
「你還打算讓我告訴你第三遍嗎？」哈利誤會了亞伯的留意，「我沒有耐心跟你講第三遍，但我今天可以費一些力氣告訴你其他的道理。」
「以後任何的事情，無論是我還是鐘斯，都不會跟你講第二遍，我只下達指令，如果你完不成就滾出公司。」
「如果你敢不滿而背地裡搞小動作，我會讓你連離開公司的機會都沒有。」
『老闆真的今年才十八歲嗎？』亞伯看著面前這個臉色陰沉，將威脅他性命的話說的一本正經，就像是在討論晚飯吃什麼的老闆，驚訝道咂舌。
他本以為鐘斯就夠不好對付了，現在，與這個幕後的老闆接觸了五分鐘後，才對奧斯本公司的領導者有了真正的認識。
亞伯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說了句「我記住了」就連忙轉身離開。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他聯想起曾經剛進公司時，收了尾款的駭客知道他要來奧斯本公司工作時，還語重心長的提醒過他。
『那個公司並不是醫藥科研那麼簡單，他的背後……算了，你記住那裡不好混就行，最好別去。』
**
辦公室內，哈利看著那個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男人被兩句話嚇得落荒而逃的模樣，忍不住發出兩聲冷哼。
「沒出息。」他嗤笑道。
趕跑了亞伯後，哈利便不得不再次面對手中的那個令他煩躁的『事實』。剛才的那條短信是來自露絲的，而那個銀色的手機是為露絲單獨準備的，它的號碼只有她一人知道。所以只要銀色手機的螢幕亮起，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是露絲聯繫他了。
他打開鎖屏，又看了一遍短信。
[新信息：]
[露絲：是的，昨天我和彼得見過面，怎麼了嗎？對了，我有告訴蜘蛛俠讓他去找你，你的病怎麼樣了？聽蜘蛛俠說好像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容易治療？]
結果還是一樣，無論哈利將這條短信看多少遍，都無法改變短信的內容，露絲真的在昨天見過彼得。
而其實，在幾人從高中畢業後，自知露絲不會去上大學，為了能夠時時看到露絲，哈利在斯塔克大廈附近安插了不少監控者，活著的，或僅僅是機器。
只要露絲出門，那麼她全部行蹤，一舉一動都會被報告給哈利。這說明，昨天從露絲離開斯塔克大廈開始，做過什麼，與誰見過面，包括被小丑毆打，最後以一種神秘的力量解決了他，這一切的一切哈利全都知道。
壓下亞伯要報導露絲具有超能力的，是哈利。
拿走露絲被小丑綁起來的照片的，是哈利。
知道露絲被蜘蛛俠所救並且送回家的，也是哈利。
他知道露絲離開斯塔克大廈到回去，都沒見過彼得，而她接觸最多的，唯一一個沒露出真面目的，除了蝙蝠俠，就是蜘蛛俠了。
那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蜘蛛俠就是彼得。
阻擋了他第一次對露絲告白的，也是彼得。
而在昨晚他懇求借用血液的，並且拒絕了他的，還是彼得。
哈利看著手中銀色的手機，眯起了雙眼。
「朋友？」他語氣古怪，重複著昨晚蜘蛛俠對他說過的話，「呵……」
**
斯塔克大廈。
露絲睡醒後沒吃早飯，空著肚子就去了魔藥製作室。
前天托尼跟她說過要做四瓶吐真劑，她還沒做好，所以一起床，快速洗漱完畢後露絲就沖去熬制魔藥。
期間除了回復了哈利的短信，並且和彼得約好了見面時間外，她就沒有再跟別人聯繫過了。就連托尼都還沒來得及和他見上一面。
一上午都沉浸在製作魔藥中。
魔藥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對於真心熱愛它的人來說，熬制它的過程就是一種解壓的方式。一旦開始熬制魔藥，無論是先前有多大的煩心事，無論是正處於多麼焦灼的情況，心情都會變得平靜。
因為必須要冷靜把握熬制的每一步，精准每一點用量才能製成最完美的魔藥，不會給人胡思亂想的機會。
所以等露絲將四人份的『吐真劑』製成時已經過了午飯時間，牆上掛著的鐘錶時針已經逐漸接近下午三點。
另外一面牆壁上掛著的從普利切特那裡要來的『魔法時鐘』上，彼得·派克的名字跳到了『約定時間』那裡。
這個『魔法時鐘』類似於手機裡的『備忘錄』，每次有約會或是要記錄的事項，都可以用魔杖將事件添加進時鐘內。
「到時間了……唔。」露絲伸了個懶腰，將魔杖清理乾淨後把時鐘內的約會事項清除，環顧屋內一圈，都未發現有可以將剛熬制好的魔藥盛裝的水晶瓶，她站起身向外走去。
『似乎是在清洗晾曬時放到客廳去了，托尼說過會幫我給它們徹底清理消毒的。』
露絲這麼想著推開了門乘坐電梯徑直去了最頂層，卻不料電梯門「叮！」地打開的那刻，復仇者作戰室內四個臉色各異的人全都目光直直地盯著她。
像她是不速之客，打擾了四人的交談。
被四個人一起目光灼灼地注視，露絲踏出電梯門的腳竟僵在了空中，一時不知是放下還是縮回去才好。
「露絲……」彼得最先和她打招呼，紅著臉。
少年害羞的奶音讓在場的其他三人包括露絲全都反應了過來，露絲乾笑著將尷尬僵在空中的腳落地。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她一邊詢問一邊抬起另一隻還在電梯內的腳，「我是來拿水晶瓶的，昨晚做的……」
她話還未說完，就見對她向來溫柔的史蒂夫頭一回冷著臉，非常嚴肅地向她走來，把正準備走出來的露絲輕輕推了回去。
「抱歉我們要談一些事情，露絲你一會兒再過來好嗎？」史蒂夫雖然盡力使他的語氣變得柔和，可聽起來還是很生硬。
為防止露絲摔倒還在將她推進電梯時又拉了她一把，確認她站穩後才鬆開手。但同時，露絲的話也被史蒂夫的動作打斷了。
「我的水晶瓶……」還沒有拿。
話未說完，電梯門又再次在露絲面前合上，門外是朝她走了一半還沒來得及進電梯的一臉懵逼的彼得，以及托尼納悶的聲音。
「你們到底想給我看什麼？想告訴我什麼？」
她這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剛才在場的四人中還有一個她有些眼熟但卻想不起來是誰的男人。
是誰呢？
露絲靠在電梯內想了幾秒，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再次被打開。露絲搖搖頭，決定放棄那個回想，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還是先去找一些能替代水晶瓶的容器吧……」露絲踏出了電梯門，「然後快點上去找彼得。」
他看起來被隊長的臉色嚇壞了。
***
最終，『暫時』不能進頂層作戰室的露絲選擇了用托尼購買的酒杯來當做器皿，先前她將那些杯子全都藏在了魔藥製作室，在尋找了一通都沒發現合適器皿的露絲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了在被她沒收的酒杯中，有一批正好就是用水晶做的。
純度極佳。
她不敢耽擱時間，將魔藥全都盛進酒杯內後，將四杯魔藥放置在託盤上，雙手盛著託盤重新返入電梯內，再一次上升至頂層的復仇者作戰室。
可這次打開電梯門後的景象更加嚇人，電梯門剛被打開，之前的那個陌生男人就從遠處摔飛在自己的腳下。
而露絲的正對面是連機甲都沒穿戴的托尼，一臉怒意，死死瞪著露絲腳下的男人，眼中竟有一絲殺意。
『什麼情況？』露絲端著託盤愣在原地，坐在沙發上的彼得也是一臉懵逼，他和露絲的表情如出一轍像是同一個表情包畫手畫出來的。
「巴基！」史蒂夫驚呼一聲從托尼的身邊跑至露絲身邊，蹲下一把將這個男人扶起，「你先冷靜一下，托尼，你聽我們解釋！」
「巴……巴基？」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後露絲腦內像是被清水點了一下，那不小心藏起來的記憶此刻終於跑了出來，露絲瞪大眼瞧著腳底一邊抹掉嘴角的血跡一邊站起來的男人，「他就是，巴基？」
巴基·巴恩斯？
而那個男人的金屬手臂比任何事情都具有說服力，在露絲近距離觀察注意到他手臂的特異後，終於確認了眼前這個陌生男人就是她在第一次為托尼和史蒂夫占卜時，同在兩個命盤中出現的男人。
那巴基的出現，豈不是說明……
她占卜中看到的兩人纏鬥畫面，即將出現了？！
「對！是他。」史蒂夫看向露絲點點頭，像是想對露絲解釋可又將話咽了回去，反而對托尼說道，「你還記得露絲的占卜嗎？我們就是擔心那件事會發生，所以決定由我們親自告訴你真相！」
「那我還要謝謝你咯？」托尼被史蒂夫的話生生氣笑，「因為是兇手親自向我坦白他的身份，我就應該原諒他對嗎，然後因為他很誠實就不追究？」
『是什麼原因？！』露絲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是她好焦急，因為托尼此時生氣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不止憤怒，不止殺意，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沉重的悲傷……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史蒂夫搖搖頭，「你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如果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剛才我要動手的時候你要攔著我！」托尼瞪著史蒂夫，完全不打算聽他的解釋。
史蒂夫說得喉嚨幹癢，臉和脖子都開始泛紅，有種燥熱的感覺。他正打算和托尼好好說清楚，一瞥眼，看到身旁露絲端著託盤，也不管盤中杯子內的液體顏色有多麼詭異。
他只當是色澤特別的酒，畢竟酒杯裝的，直接從盤中就拿過來一飲而盡。
「抱歉我有點渴。」史蒂夫邊說邊喝，打算潤潤喉嚨再和托尼『講道理』。
「隊長……」眼瞧著『吐真劑』就這麼被史蒂夫喝的一乾二淨，露絲爾康手阻止都來不及。
「抱歉我也需要一杯。」被托尼捶飛也沒打算還手，嘴角裂了道小縫的巴基也從託盤中拿過來一杯，一飲而盡。
「哎……不是……」露絲又將身子轉向另一邊的巴基，右手上的託盤轉向了外面。
「那我也……」眼見託盤面對到自己的方向，每次見露絲都沒有勇氣，還被剛才突如其來的內鬥嚇了一跳的彼得，想著酒壯慫人膽，也快步走過來拿起一杯，一飲而盡。
超級英雄的速度太快，露絲這樣的普通人根本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手中託盤內的杯子又空了一杯。
「你才剛成年啊！」真是躲了這邊躲不過那邊，露絲乾脆直接將託盤抱到了懷中對著彼得吼道，吼完才發現了哪裡不對。
「這不是酒啊！這是吐真劑啊，吐真劑！」
於是全場，除了露絲和被露絲嚴禁不准喝酒正氣的爆炸的托尼外，所有人都喝下了吐真劑。
每個人都知道吐真劑的威力，除了一臉天真的彼得。
偷喝酒·剛成年·蜘蛛俠（砸吧砸吧嘴）：這個味道還挺好喝的，說起來，什麼是吐真劑？
第48章 占卜第四十八卦
*
「吐真劑？」托尼聽了露絲的話憤怒的表情略僵, 緊接著臉上卻浮現出一個笑容，「呵, 正好，喝了吐真劑是嗎？」
他看著巴基，怒極反笑。
「你殺了我的父母？」托尼問道。
「對。」巴基點點頭沒有否認，畢竟這些事情就是他抖出來給托尼聽的, 他沒有說謊，就算是服用了吐真劑回答也不會有別的改變。
「什麼？」露絲驚愕，拿著託盤的手抖了一下。託盤內剩餘的吐真劑被悉數倒出, 「你……」
她看著離自己相隔不到半米遠的男人發愣, 吐真劑生效後，服用者會進入一種異常冷靜的狀態，正如眼前這個面不改色冷靜地承認自己犯罪事實的巴基。
他冷漠地說著自己是如何殺死了托尼的父母，臉上卻不帶絲毫愧疚的神色, 與服用吐真劑前截然不同。
露絲卻並不關心他的情況, 而是愣了兩秒便立刻轉頭越過同樣進入了鎮定狀態的彼得，看向他身後的托尼。
——那個往日將玩世不恭的模樣展現的淋漓盡致, 總是用輕鬆愉悅得話來調侃史蒂夫的男人, 此刻正握緊拳頭，雙目通紅地瞪向這邊。
「夠了！」托尼幾次打斷巴基, 可喝了吐真劑後, 患者必須要把一個問題完完整整的回答後才會閉嘴，他不得不轉向露絲身旁的另一人。
「那你呢？你是剛知道這件事情嗎？」他問史蒂夫，「為什麼會挑今天這樣的時機告訴我？」
「不是, 我很早就知道了。」史蒂夫和巴基此時的表現如出一轍，像是被打了鎮定劑，語氣冰冷得回復他的問題。「昨天有人寄來了巴基殺了斯塔克夫婦的錄影，我擔心……」
史蒂夫話沒說完，眼前托尼的身影一閃，只見他沖過來一拳將巴基再次打翻在地。而後用無比痛心得眼神睨向一旁伸出手打算阻攔的史蒂夫。
「你擔心如果被我發現了錄影後，事情會無法收場，所以你才帶他來『自首』。」
看得出來托尼對於史蒂夫剛才的回話既震驚，又惱怒。
「打算得真是精妙，隊長。」他咬牙憋出對史蒂夫的誇讚。
大概是產生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露絲這麼猜測，畢竟推己及人，如果她的朋友知道她父母的死因，卻幫兇手隱瞞，那露絲也會有這樣的感受，她一定會恨死那個朋友了。
既然她不是當事人就有這樣的感覺，那更別提正處於困境當中的托尼了。露絲看著他泛紅的眼白，濕漉漉地兇狠目光，像是一隻受傷的幼獸。
由於托尼的話並非問句，是陳述句，所以史蒂夫並沒有解釋。
托尼也沒有等史蒂夫的解釋，畢竟所有期待在那句『很早就知道』說出口時，就消失不見了。
只見托尼看到倒下的巴基有重新爬起來的跡象，立刻一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胸口，抬起右手向他的臉就那麼狠狠地砸去。
「托尼！」史蒂夫不愧是美國隊長，在喝了吐真劑的情況下面對朋友的『生死關頭』，他竟然還能喊出托尼的名字，並且伸手想要阻止。
可他的話並不管用，只聽到一旁露絲焦急地驚呼了一聲，托尼第二拳，即將砸向巴基胸口的動作，就那麼僵在了半空中。
「手腳僵直！」露絲拿著魔杖對托尼吟唱了魔咒，原先她手中的託盤此刻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被托尼壓在身.下的巴基依舊是一臉冷漠，吐真劑像是讓他的身體連同大腦一起冷靜了，連動也不動，躲也不躲。
「為什麼連你也要阻止我！」托尼轉頭怒視露絲，眼裡寫滿的是『失望』與『不理解』，「露絲，連你也站在他們那邊嗎？」
「不，我站在你這邊！」露絲想都沒想就猛搖頭，「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可你你現在需要冷靜。我知道這種時候要求你冷靜很過分，可是你看看你的手，它在流血！」
她用另一隻沒拿魔杖的手指著托尼握緊懸在半空的拳頭。
托尼的手因大力的捶擊而破皮，血從指關節流到了手肘處還沒有察覺，露絲擔心他這一拳下去，這手恐怕就廢了。
畢竟托尼可沒穿機甲！而對面的巴基胸前可是被金屬包裹的，托尼這一拳下去對方最多就是重新栽倒，而他的手就裂了。
即使有生骨水，露絲也擔心托尼會在恢復的過程中感到痛苦。
重新生出骨頭將骨間裂開的骨縫補上的感覺可並不美妙。
「我也知道不是當事人，永遠無法理解當事人的痛苦，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我想讓大家都冷靜一下，先聽聽隊長的解釋。」她又揮動了兩下魔杖，史蒂夫和巴基也一同被控制在原地，「他們兩個都喝了吐真劑，我們把所有的事情問清楚好嗎？先不要自己猜測，反正他們也跑不了。」
她還記得在剛進來的時候史蒂夫是想要對托尼解釋什麼，但托尼現在很難聽得進去。萬一有誤會呢？畢竟她對於隊長還是非常相信，史蒂夫一直是個可靠的人，他不會這麼對托尼的。
可萬一他真的……
「如果他們真的給不出一個你能接受的理由，我絕對會站在你這邊，你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援你。」這個選擇毋庸置疑。
「……」托尼看起來還是非常不情願，即使明白露絲的好心他也想先揍眼前這個男人一頓。就算不能讓他立刻死，也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可托尼的手腳都被困住，最後發洩般用腦袋狠狠地撞向本來就只差一點就可以打到的巴基，但在努力伸長脖子也夠不到躺在地上的巴基後。
托尼只得放棄了這個以頭搶地的行為，轉而瞪向史蒂夫。
「隊長，你把剛才沒說完的話接上吧。」露絲對史蒂夫點點頭，「你為什麼不告訴托尼關於他父母……的真相。」
她還是不忍心將『亡故』說出口，當著托尼的面。
即便要解釋，也是在戳傷疤，能夠動作輕柔就儘量小心，能打多少麻藥就打多少。
「我怕傷害到你！」史蒂夫看著托尼表情非常嚴肅，這不是喝了吐真劑後的模樣，是他在認真講話時會有的表情，「畢竟知道這件事後對你又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怕傷害到我？」托尼忍不住插話。
也不知是今天第幾次被史蒂夫的話氣笑了，他抬起手指向同樣被困在原地的巴基，冷笑著連連搖頭，「難道不告訴我就是保護，之前你還告訴我要將他加入復仇者聯盟，還要讓我幫忙研究他有關『洗腦』的事情。你究竟是怕傷害到我，還是怕傷害到他，又或是你自己？！」
托尼言辭犀利，這引得露絲和彼得同時看向了史蒂夫，一同屏息等待著他的回答。
「是！我說怕傷害到你，其實是怕傷害到我自己，你說的沒錯！」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史蒂夫竟然承認了。
「這不可能啊。」露絲比托尼還要驚訝，『吐真劑』是絕對不會出錯的，可為什麼史蒂夫會否認了自己前面剛回答過得問題？
自己否定了自己，那究竟那句話才是對的？
但幸好，接下來史蒂夫的話讓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他也是我的朋友，我擔心的就是朋友會受到傷害。」史蒂夫解釋了緣由，「你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去報仇，可你是『殺了仇人後就會開心』的人嗎？你並不是，你一定會在事後悔恨，痛苦感加倍，你一定會受傷。」
「瞎扯，你明明只是擔心我殺了他！」托尼愣了一下卻還想反駁。
「是的我擔心，我擔心你殺了他。」史蒂夫點點頭，神情真摯地看著托尼的雙眼說道，「因為殺了他之後，你會自責，會難過，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托尼！」
或許是喝了吐真劑的緣故，原本聽起來應該很正常的話在吐真劑的催促下，全都不加任何修飾將史蒂夫最原本的想法和感情統統倒了下來。
史蒂夫用他最擅長的談（fan）心（ren）方式，將原因和對托尼的看法誇獎，統統一股腦地講了出來，感情真摯極了。
不過這『談心』是單方面的。
因為在面對史蒂夫時，托尼並沒有交流回復。
只是表情從開始的憤怒，變為了不屑，又變為了驚訝，沉思。
最後在連著聽了五分鐘不帶重複傾（kua）訴（jiang）後，托尼終於受不了了。
「你雖然嘴賤，但你心地善良容易心軟！」史蒂夫說道，「你……」
「我知道了，」他撇開腦袋不看史蒂夫，轉向露絲急躁道，「快給我解咒，露絲。」
他想離開。
「你一定會受傷害的，要知道仇恨最後吞噬的一定是自己！我怎麼能眼瞧著你痛苦呢……」史蒂夫的聲音愈加真摯，也越來越大。
「……或者讓他閉嘴。」被拒絕解咒的托尼，低咒道，「該死。」
原來在被史蒂夫誇獎超過五分鐘，某人的耳朵就會紅。
**
托尼的僵直咒最終露絲還是沒同意解除，但為了避免讓托尼尷尬，她體貼的帶著彼得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服用吐真劑的兩人與嚷嚷著要離開的托尼。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露絲拉著彼得走到天臺處，問道，可當她瞥見彼得臉上的樣子後懵了了一下，「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在室內她滿心都是托尼，根本沒注意站在一旁同樣服用了『吐真劑』的彼得，此時出來後，她才發現，彼得的嘴上竟然都是蜘蛛網。
「唔——」彼得對露絲擺了擺胸前的雙手示意沒事。
但他緋紅的面頰以及看起來拼命想要張嘴說話的樣子，露絲肯定不信他的『沒事』，向前邁進了一步靠向彼得。
「可疑……」她仰頭盯著彼得，用審視的目光，她的腦袋仰起時額頭高度僅僅只到彼得的鎖骨處，「清理一新！」
趁彼得被她靠近的動作逼得靠在牆上無處可躲，臉紅的快滴出血的時候，露絲連忙抽出魔杖對他封著蛛網的嘴用了魔法，蛛網立刻清除。
「告訴我今天找我有什麼事，你想對我說什麼！」眼見蛛網消失，露絲連忙問話。
「我昨天夢到你……」彼得雖然反應快，在蛛網消失後立刻對嘴上又射了兩層蜘蛛網，但還是沒攔住那張喝了吐真劑的嘴，不小心說出了擠在喉嚨最前面的那句話。
他大驚失色，眼瞧著露絲拿著魔杖愣在原地，害羞所致，他慌慌張張地轉身從天臺上縱身一躍，五秒不到就消失在露絲的面前。
隱藏于大廈下的街區間。
「夢……夢到我了？」露絲回過神來不明所以的歪頭蹙眉，「可是就算夢到我了，也沒什麼好躲的啊！」
***
彼得·派克，一個明明十八歲了的超級英雄，在看到了史蒂夫和巴基的樣子後便明白了『吐真劑』的意思，於是他很聰明的當場就向嘴上射了兩道『蛛網』將嘴巴封鎖嚴實。
因為他擔心會說出什麼羞恥的回答，雖然露絲不一定會問他問題。
小心為妙。
可大概是擔心什麼就會來什麼，最讓他羞恥與心心念念的莫過於昨晚只睡了兩個小時，也做了兩個小時的夢。
夢中他竟然和露絲正在舉辦婚禮，夢裡的斯塔克先生在婚禮上想要帶走露絲，對露絲進行了一番深情告白。
——而那番告白其實都是彼得平時想說卻沒能說出來的話。
然後露絲當著彼得的面狠狠地拒絕了斯塔克先生，還挽著彼得的胳膊，親昵又惹人憐愛地說到，「我只愛彼得一個人。」
這導致彼得生生從夢中笑醒，樂是挺可樂的，可他真的害怕會不小心將這個夢說給露絲聽。
顯得他太蠢了，露絲會嫌棄他的！一定！
於是他擔心了很久很久，直到露絲趁他不注意對他用了『清理一新』，明明問的只是來意並不是夢境，他竟然脫口而出『我夢到了你……』。
幸好沒說『我夢到你和我結婚，還為了我拒絕了斯塔克先生的追求』。
幸好沒說。
「不過……」
逃過一劫的彼得派克，回憶著昨晚的夢境，再次笑出了聲。
「我只愛彼得一個人……」傻笑。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啾，是不是輕鬆加愉快哈哈哈哈
我要讓我妮妮不要痛苦！！！
碼字結束了，繼續雕刻石膏）
好累啊好累啊，希望大家的期末可以不用這麼累。
第49章 占卜第四十九卦
*
「露絲！二百米處有普通人即將到達, 接近戰鬥區域！」史蒂夫的聲音從露絲胸前佩戴的一枚胸針處傳來。
「明白！」露絲迅速按下胸針的低端，一道光從胸針中心處向外射出, 借著塵土彌漫的空氣，一個螢幕顯示在露絲的面前。
上面有四個移動的紅點與一個固定的綠點在不斷閃爍。
這就是定位系統，紅點就是剛剛史蒂夫所說的普通人。
「幻影移行！」露絲沒有絲毫猶豫，在確認了目標位置後, 她直接以『瞬移咒』傳送至正前方二百米處的牆頭。
牆下是四個正嬉戲打鬧的年輕人。他們就是定位系統上的紅點來源，從他們繼續前行的腳步來看，這四個人並不知道一場超級英雄與壞蛋的激烈搏鬥就在不遠處。
看來托尼之前的擔心是對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收到『撤離預警』。
「幻身咒！」她用魔杖對自己頭頂一點, 像是被一盆水淋在腦袋上。一股涼意從頭頂向下逐漸浸透全身，伴隨著冷意侵蝕程度，她的身形也轉為透明。
「哎……？」四人之中的一個女生指著空空的牆上發愣，「我剛才好像看到牆上有人, 怎麼突然消失了。」
「哇真的假的？」其他人紛紛回頭看向牆頭, 可上面連只鳥都沒有，「你眼花了吧, 說, 是不是在我們昨晚喝醉後，你嗑了什麼……嗨過頭了？」
他們打趣著她, 而那個被他們指著的『空牆頭』此時正蹲著一個面無表情的黑髮少女, 拿著魔杖對著他們身前畫了一道。
伴隨著她長達兩秒的咒語吟唱，在四人身前出現了一條麻雞並看不到的紅色橫線。
那個指著牆頭的女生被打趣到惱怒，嘟囔著：「不相信我就算了, 我明明就看到了。」不過一陣風吹過後，那個牆上的少女就消失了而已。
消失在風裡。
她不搭理後面三人徑直走在前面，眼瞧著麻雞的腳即將跨過那條紅色的線，只見那紅色的高跟鞋尖在剛觸碰到紅線時，她的腿僵住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茫然，腳被收回，轉身便匆匆離開。
「哎你走那麼快幹嘛，什麼事兒啊？」後面的三個人一邊抱怨一邊跟著她走開了。
「報告隊長。」蹲在牆頭『正大光明』圍觀了一切的露絲按下了胸針上部的按鈕，「四人已經確認離開，其他所有位置都已經設下『麻雞驅逐咒』。這是最後一個遺漏的方向，已經補上了空缺。」
看著那條原本只畫下長約一米的紅線，在剛才的等待間已經自動以微微彎曲的弧度向兩處延伸，速度極快。
露絲向史蒂夫報告了結果。
「好我知道了，呃！」胸針那頭傳來了史蒂夫的一聲悶悶地痛呼，似乎是摔在了地上。
「隊長？你怎麼樣了，你們在哪裡？」露絲蹙眉，來不及等史蒂夫的回答就趕忙按下胸針，打算查看他們現在的狀況。
但史蒂夫的出現比她還快，視訊還未接通，史蒂夫的雙重聲音伴隨著他被從遠處扔過來的模樣一起傳來。
「我就在你頭頂！」頭頂的本人聲音與胸針內修飾過的音色一同響起。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露絲連忙對半空甩了個『漂浮咒』，只見被拋出的史蒂夫如同一片羽毛漂浮在空中。
連同他手中那塊半徑兩米的『青紫色石頭』，它看起來很重，據露絲不成熟的推斷，這就是擊飛史蒂夫的物體。
而史蒂夫接住他的原因大概就是……
「已經避免物體毀壞。」史蒂夫回復到。
他剛剛說完，胸針處傳來了另一人的聲音。
「好，剩下的交給我們吧。」是托尼。
連他的聲音也是從那枚胸針處傳來的。雖然它的外表平平無奇，但卻是托尼最新的研究成果。
——方便複聯人員之間在作戰時能夠更好的取得聯繫。
只見史蒂夫的身後又一個紅色的巨物，正以極快的速度向露絲的方向砸來。
還未等露絲反應過來，只見在巨物接近史蒂夫後腦勺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右側飛速插入，砰地踢開了那個巨物。
黑色的影子一閃便將紅色壓倒在地，這番打鬥動作速度極快，待露絲真正能定睛看清那兩團顏色究竟是什麼時，打鬥已經結束了。
「滴！」的一聲。
突然整個畫面停止，最後的一幕定格在，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娜塔莎以剪刀腿K.O了那個紅臉男人。
「這就是今天上午戰鬥的全過程。」托尼的手點在透明桌面上，對弗瑞說道，「並沒有任何無辜的人員犧牲，甚至也沒有受傷。」
「所以你們依舊要拒絕《超級英雄註冊法案》對嗎？」尼克·弗瑞點了點桌面上放著的厚厚一摞檔，看著螢幕若有所思。
這個法案隔三差五就會提起一回，可每次的結果都毫無意外得被拒絕。
「當然。就包括你之前提到的『紐約之戰』與『華盛頓事件』造成的破壞……」托尼的手在空中的螢幕上按了幾下，兩手交錯操控，調出了他想要的資料。
「你看。」他指向剛剛定格在娜塔莎極帥氣動作的螢幕上。
那裡現在換了新的視頻。
「這……這個是？」尼克·弗瑞用他的右眼定著螢幕上的內容出神，「所以，露絲·貝特利已經確認加入復仇者聯盟了嗎？」
他轉頭問向托尼。
視頻中就是那些清理修復了六個月，都沒能徹底解決的戰鬥殘留。在露絲走過後，不知用了什麼招數，原本需要繼續近半年才能重建的大樓，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地上來自外星球的殘留也被分別歸類，各自湊成一堆。
「是的，先生。」托尼沒有回答弗瑞的話，而是一旁坐了許久沉默觀看視頻的露絲開口，「我已經加入了復仇者聯盟。」
「而你們並沒有通知我。」神盾局局長弗瑞雖然只有一隻眼睛，但在他凶起來的時候，右眼裡的精光同樣淩厲，「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說她不會加入復仇者聯盟，你也不會同意，托尼。」
托尼沒有看弗瑞，他端起放在面前的杯子喝了口，看起來並不想回答弗瑞的問題。
「之前的兩次戰役的災後重建，已經全部由露絲解決。而且有了她的存在，以後的每次戰鬥都可以保證不會有無辜人員的傷亡，也盡可能地不造成破壞。」
他只是平靜地闡述著露絲存在的好處。
尼克·弗瑞盯著托尼看了一會兒，明明他更應該審視的是露絲才對，可他像是對托尼的態度更感興趣。
「只要是願意將強大的能力放在保護民眾身上就夠了，」就在露絲以為弗瑞要發難時，只見他緊繃得肩膀突然鬆懈了，拿起桌上的『法案』站起身，「反正在來之前我就知道，《超級英雄註冊法案》會被拒絕，但沒想到你們竟然還給了我一個這樣大的驚喜。」
他語氣輕鬆，像是跟老友聊天。
『他們的關係這麼好嗎？』露絲好奇地用眼神打量著弗瑞和托尼之間的表情，可在他看向弗瑞時，卻被對方抓個正著。
「更不用說是這樣一個在外名聲頗佳的復仇者了。」他將皮手套脫下，向露絲伸出手，「歡迎加入復仇者聯盟。」
「我會努力輔助大家的。」露絲愣了一下，連忙也伸出手，「謝謝。」
隨著復仇者們經歷了幾場戰鬥後，這一次，借助於『註冊法案』的機會，露絲正式加入了復仇者聯盟。
而也因為露絲的能力，尼克·弗瑞表示只要不出現下一次大規模的傷害，他會儘量不用這種『明知道結果的事情』來打擾他們。
會儘量幫復仇者抗住各國領導人的壓力。
「這個神盾局局長很奇怪，」在弗瑞走後，露絲捧起一個牛奶杯脫了拖鞋踩蹲在羊毛椅上，「明明之前他的表現看起來就像是快要生氣，怎麼一轉臉就那麼友好可親。」
「嘁……別被他的模樣蒙蔽了。」對於露絲的感慨托尼翻了個白眼，「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與你進行接觸，讓你正式成為復仇者，前面說的那麼多不過都是鋪墊。」
成年人對彼此的動作目的一眼就能看穿，只有像露絲這樣單純的年輕人才會傻乎乎地發出『神盾局局長變臉很快，他很友好可親』這樣的觀點。
「就算今天你拒絕成為復仇者一員，他也會遊說你加入的。」托尼殘忍地點破真相。
「好吧……」露絲喝了口熱牛奶，聳聳肩，「不過不管怎麼樣都好，最終結果是一樣的，我加入了復仇者聯盟。」
她的人氣值與好評率都是複聯中最高的，在茶餘飯後的閒談中，她被提及的頻率高過了『人氣暴高』但是『過於嚴肅』的史蒂夫。
佩佩在經過調查後，向托尼提出了一份建議。
——讓露絲逐漸以『復仇者』的身份出現在大眾視線範圍內。再經過多次調查關於大眾的接受度後，露絲如果還能像現在這樣好評率頗高，那麼就可以將她作為『複聯』對外的發言公關。
這份提議得到了複聯內部全體人員的一致同意，畢竟他們真的很需要一個這樣的發言人，就包括露絲也同意了。
「如果他們不能被我洗腦的話，」露絲拿出魔杖露出陰惻惻得笑容，「我可以用『奪魂咒』使他們屈從於我，雖然那是『三大不可饒恕咒』。」
嗡嗡。
嗡嗡。
兩個同款牌子的手機震動聲一同響起。
露絲與托尼對看了一眼，各自拿出自己的手機，指紋解鎖後調出了短信記錄。
[新信息：]
[彼得：我已經到你的臥室了！就在這裡等你就行，對嗎？我不用出去和斯塔克先生打聲招呼嗎？斯塔克先生知道我來了嗎？你現在方便過來嗎？我是不是來早了？我確實來早了五分鐘，等你有空的時候在回復我消息吧。]
一連串的問號晃得露絲眼暈。
[我現在就去。]
露絲單手簡潔地打下一串字，看著小信封飛到螢幕另頭的同時她放下牛奶杯。
對前方正拿著手機，看著她像是有話要說的托尼說道：「我先回房間了。」
由於最近的托尼遭受了很大的『打擊』，露絲不想告訴他這次和彼得討論的內容，因為一旦托尼知道了有關哈利的事情，可能他也會插手幫助。
露絲想讓托尼好好靜心休息一下，正在考慮用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的離開時，只見那邊的托尼趕忙接上了她的話。
「哦好的，你去吧。」他握著手機像是早就在等露絲要離開的這句話，根本沒想要露絲的解釋。
『會不會他剛才就在猶豫用什麼理由趕我走？』
露絲疑惑地瞧了一眼他手中的手機，但一想到彼得就在她的臥室內等著，便不再停留，轉身就走。
**
露絲離開之後，原本還算熱鬧的室內突然冷寂，明明剛才也只有兩個人而已。
可露絲走後，整個客廳就變得冷冰冰的，像是室內的溫度都被黑髮少女一同帶回了臥室。
「怎麼了？」托尼撥通了手機，看著視頻對面的史蒂夫以及他身後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不悅地皺起了眉。
「露絲呢？」史蒂夫察覺到了托尼表情，將身體向前移動了兩下，覆蓋了整個鏡頭，巴基的身影被他擋在後面。
「我這邊遇到了困難需要露絲的幫……」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應該去找她。」托尼生硬地打斷了史蒂夫的話，雖然他暫且答應了和平相處，但即使父母不是那個男人有意識殺的，他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正常與對方相處。
更別提給予幫助了。
誰都沒有權利要求他立刻原諒，就算是一輩子不願意原諒巴基，也合情合理。
史蒂夫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提前聯繫過露絲，可是少女的回復讓他失望。
「我可以幫助你，但前提是托尼同意，如果托尼同意我幫助你的話，我就會願意。」她是這麼回答史蒂夫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如你先看看今天的報紙？跟露絲有關。」史蒂夫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先讓托尼緩和心情後，再提起少女說過的話。
「又寫露絲？」托尼冷著臉，用另一個空閒的螢幕調出今日報紙的電子版。
托尼將八卦版面從頭看到了尾。
他的表情越來越古怪，終於在看到最後一句話時，半天的忍耐還是破了功。
「噗。」托尼笑出了聲。
***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哈利得的病是家族遺傳？必須需要蜘蛛俠的血清才有機會解決？」她坐在凳子上把玩著手中的魔杖，總結彼得剛才的一番談話，「他是希望你給他一瓶蜘蛛俠的血液，但你查到了你父親當初留下的資料，這個血清只有你才能用，其他人使用會出現排異現象。」
「對。」彼得苦惱地點點頭，今天的他穿著正常，長袖與長褲將緊身衣遮擋的嚴嚴實實，「所以哈利看起來非常憤怒，他吼了我，他的表情很絕望。」
彼得和哈利，因為露絲的事情在高中畢業後就幾乎沒有聯繫了，而彼得一直很信任也很想念哈利這個朋友，關於這點露絲一直都知道。
看著彼得，此時因想幫助朋友卻沒有辦法，將整個腦袋埋在雙手內的鬱悶模樣。露絲很想上前揉一揉他的腦袋，他看起來很無助。
而哈利那副憤世嫉俗的模樣，露絲也能從前天的視頻通話中他的表現，想出個大概。
「那你有沒有告訴他？關於為什麼不能給他血液的原因？」露絲歎了口氣，無論是對於彼得還是哈利，她都很擔心，「都怪我……」
她小聲抱怨道。
「不行，我不能告訴他。如果告訴了他，哈利一定能查到『蜘蛛俠』的真實身份，因為我父親的名字資料在奧斯本公司內有記錄。」彼得搖了搖頭。
「而且我現在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彼得抬頭看向露絲，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他的擔心說了出來，「他可能在前天晚上就知道了我是蜘蛛俠。」
「什麼？」露絲愣了一下。
與此同時，腦內一閃而過了哈利前天給她發來的那條短信，詢問她是否在當天和彼得見過。
「原來那時候他的短信是這個意思。」彼得的話提醒了露絲，她魔杖一揮，「羽毛筆飛來、羊皮紙飛來！」
羽毛筆和羊皮紙立刻從抽屜中跳出，規規矩矩地擺在了桌面上。
她擰開了墨水瓶蓋，用羽毛筆沾上了隱形墨水，神情嚴肅地在鋪平的羊皮紙上書寫。
「他應該是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而且，在不能得到『真正原因』的情況下被你拒絕，哈利很可能產生極端的想法，我要趕緊寫封信詢問我的教授對於哈利的病有沒有解決辦法。」
如果麻雞的科技無法治療他的病痛，那麼轉為尋求魔法，或許還有希望。
筆尖一頓，她轉頭看了一眼彼得：「我們要救哈利，讓他恢復正常。」
無論是他的身體，還是他那份被多重傷害的靈魂。
****
交談結束，露絲將信寄出後，彼得還坐在露絲床頭低著頭紅著臉。明明此次來前想好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仍舊遲遲不願意離開。
一副留戀的模樣。
露絲卻並不覺得奇怪，而是很自然的和彼得聊天。
「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嗎？」她眨眨眼看向彼得，上次彼得想要和她一起吃飯的語音留言露絲還記得。
不過要找個好點的理由。
露絲皺著臉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思考，要怎麼解釋彼得的突然出現，又要怎麼解釋她要留下彼得用餐呢？
十幾種理由在她的腦內浮現又立刻被PASS，露絲開始有些後悔剛才的提議了，早知道應該直接和彼得說去梅姨家吃飯的。
而對面被露絲邀約的彼得臉紅搓手：「這樣不好吧。咳咳，斯塔克先生會不會不開心啊，畢竟，我來蹭飯還沒有提前跟他打招呼……哦對了梅姨……」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將背在身後的雙肩背包拿到身前，拉開拉鍊將手放了進去。
「你說得對。」露絲連忙點點頭，「我應該先跟托尼申請一下，不然太不禮貌了！哦對了上次你不是說要喊我回梅姨家一起吃飯嗎，我很想吃梅姨做的甜點，特別特別想吃。」
彼得的話給了她臺階，露絲連忙蹦著往下跑。
彼得的動作突然僵住了。他將本來握著的甜點盒又大力地塞了回去。
拉上拉鍊，連忙將包放回了身後，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然後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對露絲說道：「對，就明晚吧，明晚一起！」
他那個因塞甜點盒過於用力，而不小心沾了些淡奶油與草莓醬的手，被彼得用另一隻手覆蓋住。
彼得內心極為高興，他不是一個擅長偽裝表情的人，眼瞧著他的嘴角就要克制不住上揚起來，即將破功的時候。
「哈哈哈，露絲，我給你看個東西。」門外傳來了娜塔莎清朗得笑聲，「彼得竟然在救人的時候向你告白了。」
彼得嘴角上揚的動作戛然而止，連同他抬手打算按住嘴角的手一同僵住。
露絲好奇地瞥了彼得一眼，但她更好奇的是娜塔莎說的話，所以並沒有出聲詢問彼得。
她不想打斷娜塔莎。
只見娜塔莎推開了門，她手上拿著一份報紙，眼睛根本沒向裡面瞧。
「他昨天是喝了『吐真劑』是嗎？在幫助別人的時候還在侃侃而談對你的愛意，好像還有女生向他玩笑表白結果被當場拒絕了。」
她邊走邊念，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據稱，他當時非常嚴肅地說那個女生沒你好，並且把你大力地誇獎了一通後，別人問，你說的這個人是誰？他說……」
娜塔莎的話還沒念完，露絲就已經腦補出了彼得的回答。她轉頭用一種『原來如此』得眼神看向彼得，還沒來得及說話。
只見臉紅得跟帶著『蜘蛛面罩』無異的彼得匆匆跑開。直接拿著背包從露絲半開的窗子一躍而下，跳下去前還不忘大喊提醒露絲：「記得明晚的約會！」
他的聲音都在因害羞而顫抖。
娜塔莎走到露絲面前（遞報紙）：「他居然在。」
露絲（接過報紙）：「嗯……」
娜塔莎（摸下巴）：「走之前我好像看到他臉紅了誒。」
露絲（流覽報紙）：「嗯……」
娜塔莎（感慨地拍拍露絲的肩膀）：「他有點可愛。」
露絲（臉紅）：「嗯！」
*****
之所以彼得會那麼尷尬地逃跑也是有原因的，當天喝了吐真劑後，雖然沒有將那些羞恥的話一股腦告訴露絲。
但在他離開斯塔克大廈，例行拯救紐約市人民于水火之中時，未褪去的藥效造成了他窘態百出地『花式表白』。
「蜘蛛俠！」一個因『過馬路時聽歌玩手機』而差點發生車禍的女生被彼得救下，在女生發現救她的正是蜘蛛俠後，整個人興奮地原地蹦了起來。
「對是我。」彼得將女孩放下一邊告誡一邊打算轉身離開，「我記得你這已經是第二次差點出車禍了，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我不在怎麼辦？還有……你，能不能鬆手？」
他在轉身的同時感受到了女生在落地後依舊抱著他的腰，遲遲不肯鬆手，彼得轉頭提醒她。
他還以為女生被嚇傻了，所以才忘記鬆手。
「你竟然還記得我！」聽了他的話，女生雙眼直冒星星。
女人最擅長的一項技能就是忽略不想聽的話，只去捕捉她們想聽的重點，「你是不是喜歡我？所以才這麼在意我？」
她不僅無視了彼得的要求，還更加用力地摟住了他的腰，整個人貼了上去。
「不！」彼得飛速地拒絕了她，速度快到讓兩人同時愣了一下，「我不喜歡你，我只是記憶力比較好。而且像你這樣『一邊玩手機一邊過馬路』，遇到了危險還不長記性的人並不多，所以才會注意你。」
他的嘴皮子正不受控制的將他心中的想法全部說出。
「怎，怎麼可能！」女生明顯不信，即使內心有鬆動雙手也不願意放過這難得『揩油』的機會，「你不喜歡我怎麼會救我，就算你不喜歡我，難道你有喜歡的人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自薦嗎？」
「我有喜歡的人。」彼得語氣嚴肅。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原本只是想試著自薦一下的女生，在不小心挖得了這位最神秘的英雄蜘蛛俠的八卦猛料後，突然興奮起來，「好看嗎，多高多瘦？」
「好看，非常好看，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蜘蛛俠點點頭，只見他一邊對著嘴部射著蜘蛛絲，一邊又因為面罩的緣故，根本阻擋不了跑火車的嘴，「她笑起來好看，哭起來也好看，尤其是她的眼睛，半月形的。一米六八，以前九十多斤，現在大概……」
回憶著那天送露絲回斯塔克大廈時的感受，他認真的計算了一下：「大概一百零四了吧。」
「誒那她是誰？」女生更加好奇了。
「露絲·貝特利。」
只見在聽完蜘蛛俠的回答後，女生被這個熟悉的人名驚呆在原地，忘記了繼續詢問。
而也正因為她此時呆住，給了彼得繼續回復她之前那個沒來得及回答的問題的機會。
「你不行，我只喜歡她，你跟她比不了。」彼得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女孩因自己的回答整個石化在當場，趕忙捂住了嘴，「唔……她比你瘦，比你白，比你頭髮長……」
「頭髮長也算是優點嗎？！」被打擊得快昏過去的女生鬆開了摟著蜘蛛俠腰的手，暴怒，「我就是隨口一說啊，不用回答的那麼認真啊！」
「對，對不起！」終於得以解脫的彼得連忙逃走，嘴裡還不忘記回答女生的前一個問題，「她頭髮長很好看。」
……
最可怕的是，這個姑娘不是當天唯一被砸了一臉狗糧的人。
#小蟲粉們轉黑的全過程#
#這下全世界都知道蜘蛛俠暗戀復仇者聯盟中的占卜大師了！#
#等待大師回應這段公開表白！#
作者有話要說： 吐真劑的真正妙用。
昨天死限補作業來著，今天補上2更。以及我明白了我注孤生的原因了，今天給大家寫個我本人的小劇場。
——
早上上課交作業，小學弟約我出去蹺課吃飯。（是我心儀很久的學弟）
然後我說行啊，那走唄。
到教學樓下，小學弟跟我說：我有車，你坐我後面，我帶你去食堂吧。
我說：啊？這麼近還坐車？走著去唄。
#沒抱到小學弟的腰，最後還累個半死，呵#
第50章 占卜第五十卦
*
「她怎麼了？」史蒂夫指著窗邊的露絲問托尼, 「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
「新聞。」托尼扼要向史蒂夫簡單點明。
「明白了。」史蒂夫了然地點點頭，又看了露絲一眼, 「她既然又重新喜歡上彼得，那今天的新聞一定讓她很難受。」
托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清楚地看到露絲在聽到史蒂夫的話後，後背抖了一下。
「我和史蒂夫去一下科研室, 」他幾乎不向露絲報備行程，但這次不同，「你下午不是要去派克家嗎, 昨天高興地熬制魔藥淩晨才睡, 去小憩會兒等到了時間我讓哈皮送你去。」
他邊說邊向電梯走去，史蒂夫最先進去。
「好。」露絲的聲音低低的，看上去興致不高。
她的鼻音讓已經一腳踏入電梯的托尼猶豫了，他用手抵住即將合上得電梯門, 將半個身子向後探出看向露絲補了句：「不要下去, 露絲。」
「好。」應付得應答聲。
「我會處理，你不能下去。」他認真地囑咐露絲第二遍 。
**
哈利預謀已久的新聞終於鋪天蓋地的席捲了整個紐約, 雖然他早就想要發表。從發現露絲和彼得又有聯繫, 從發現彼得拒絕了給他提供血清，可他依舊沒能下去狠心。
直到蜘蛛俠對露絲的告白在網路, 電視, 報紙，各種媒體爭相報導，將他們兩人之間的曖昧炒的沸沸揚揚。
讓關閉所有電視, 斷掉辦公室網路，拒絕看一切報紙的哈利，在開會到一半去衛生間時，都能聽到兩個男人在討論這個八卦新聞。
哈利終於坐不住了。
先前記者的提案他一個都沒否決，全都抖了出去。
僅僅只用了，也只隔了一個晚上，輿論就變了一個風向。
甚至連網路上的熱搜話題，也從#蜘蛛俠與占卜師的關係#，變成了#蜘蛛俠真的是在伸張正義嗎#。
露絲雙腿蜷曲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她的下巴擱在膝蓋上單手拿著手機，拇指在螢幕上一下一下的劃動著。
無數有關彼得的新聞在她指尖劃過。
彼得被毒液纏身有很長的時間，而那段時間裡他的性格變得有些急躁，對於惡徒的處理手段有些暴力，並不是簡單的將他們捆起來丟在警.察局那麼簡單。
有人拍到了黑蜘蛛的照片即給報社，在報社的刻意引導與充滿心理暗示性的新聞內容，有不少並不瞭解蜘蛛俠的人跟風在網上大義凜然地抨擊彼得的行為。
[他沒有資格代替警.察去處理這些問題，如果他有權懲戒暴徒的話，那我們還要警.察做什麼？]
[蜘蛛俠真的就是好人嗎？總覺得那個黑蜘蛛和他有分不開的關係，我在剛才做過身體比例推測，並翻閱了有關這兩人的所有視頻資料進行詳細地比對，他們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是同一個人！]
[蜘蛛俠就是個垃圾！]
……
[他並沒有每日新聞報導的那麼好。聽說了嗎，之前有人爆出他在某個工廠內搏鬥，結果竟然死了四個保鏢！那些都是無辜的人！]
[我知道這個消息！當時刷到這條推特時本來想點進去，可存在時間也就五分鐘不到，就消失了！我懷疑背後有人在偷偷刪除有關蜘蛛俠的□□！]
[說不定他和政.府有什麼PY交易，他並非什麼真正的英雄！不然他才出現短短兩年，為什麼新聞和報社都將他捧得那麼高，一個蒙面人竟然風頭會蓋過斯塔克？我不信！]
[很有可能！聯繫上面幾條爆料，這個猜測我覺得可以考慮。]
……
一條比一條不靠譜的留言讓露絲心情煩躁。她能猜到推動這些新聞的人就是哈利，也能猜到那條所謂的『五分鐘就被刪除的消息』其實就是被發信人自己刪除的。
那個發信人大概也是雇來的水軍。
可她不明白的是，那些跟風詆毀彼得，從未親眼見到卻說的有模有樣，恨不得把近兩年所有抓不到罪犯的壞事都栽贓在彼得身上的人，究竟是什麼心態？
她繼續往下刷。
那麼多有關彼得的負面話題，她只隨手點開了其中一條。從熱度最高的消息向下推尋，整整看了兩個小時，但凡點贊數量高的都是在胡說八道，或是跟風『陰謀論』的一些消息。
甚至還有人想藉以蜘蛛俠此次的□□，把其他超級英雄一起扯下水。
[就算他真的現在是英雄，可以後呢？如果他不想做英雄會怎麼辦？這些所謂的超級英雄在保護我們的同時，不也在破壞我們的生活嗎？]
露絲點進那人的主頁，看了一圈他的轉發留言，立馬就明白了這條留言的真正含義。為了蹭熱度，博眼球搏出位。
只拉上一個『蜘蛛俠』怎麼夠？在扯上『鋼鐵俠』、『蝙蝠俠』，這樣的消息才算勁爆。如果有幸能引來英雄們的粉絲來撕他，他才算是真正的紅了。
這條看著讓露絲心驚的留言竟然有一千多個贊？
聯想到托尼沒日沒夜工作，彼得喝了吐真劑還要日常幫助人們，露絲恨不得拎著魔杖捶爆這一千多個人的腦袋。
然後掀開腦殼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大腦構造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直到翻到最後，才看到幾條露絲想要看到的留言資訊。露絲煩躁不停滑動螢幕的手指，頓住了。
[怎麼可能？蜘蛛俠前幾天才救過我！他根本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真是服了網上的噴子，別人在辛辛苦苦幫助人們，而你們卻在家裡用腳摳鍵盤詆毀英雄。]
……
這樣的留言也不少，只是無論回復還是點贊都只有寥寥幾個，最多也不過四十多個贊。
露絲很鬱悶。
「網路真的很可怕。」
她將明白了先前複聯人員和布魯斯，為何會在發現她成為網路紅人的第一瞬間就制止她去接觸網絡。
因為，只要瞎扯得有模有樣一些，只要抓住了大家的眼球，只要說出了大部分人想都不敢想的話，配以幾張似是而非所謂『證據』的照片，就會有人跟風。
在網上傳播謠言實在是太簡單了，而用這些謠言去毀掉一個人，也實在是太輕鬆了。
因為前一天的新聞中全是彼得對露絲的告白，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他們之間有關係，就算沒關係也想要一份露絲對今日蜘蛛俠新聞的回應。
斯塔克大廈下又蹲了一圈記者。
不過這次的記者並不如上次知名，知名的記者在接到過托尼和布魯斯的警告後，幾乎都明白了露絲在所有超級英雄中的地位。
說是團寵也不為過，沒人那麼不長眼，沒事兒就去招惹她。加上線民對她的評價頗高，所以一旦有跟露絲相關的新聞，基本都是捧上天，照死裡吹。
都覺得黑露絲不行，那就捧她，說不定這馬屁拍著拍著，就拍到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身上了。
這回都是些蒼蠅報社的記者，素質又低又差，這也是托尼不建議露絲去的原因。
但露絲流覽了一圈新聞，胸中的一股鬱氣越來越濃。
她不能像之前知道媒體對自己可能有惡評時，保持沉默。
她並不經常接觸網絡，所以也根本不會想到前面的那些負面留言有雇的水軍點贊回復，自然將那些正面留言壓在了下面。
那些想要支持蜘蛛俠的人在點進話題看到滿滿的刺眼消息，除了發上一兩條援助外，根本不能像露絲一樣堅持著看上兩個小時的消息，去尋找同樣想法的人。
網友尚且如此，那將每天近乎三分之二時間都交出用於幫助人們的蜘蛛俠呢？他會有時間，有心情一直往下翻嗎？他能堅持著看到那些真正支持他的人嗎？
結果顯而易見。
『彼得會因為這些新聞而多難過？』
露絲一想到這裡就受不了，拿起報紙便氣勢洶洶地沖向了電梯。
「既然那些支持他的人無名，話音無法傳達到他的耳內，那我來。」
支援他的聲音，由她來傳播！
**
「Sir，露絲已經到樓下了，她現在正在和記者們交鋒，請問有什麼指示嗎？」原本在向托尼回報巴基大腦各項數值的賈維斯，突然插了句話，彙報了露絲此時的動態。
聽完，托尼歎了口氣，他向右側的落地窗邊走去，手指扒開折葉窗眼睛透過玻璃向下看去。
「把樓下每家報社的名字全部統計給我。」他在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向賈維斯下達指令，卻並沒有任何要阻攔露絲，或是將她召回的舉動。
「看來你一點也不奇怪她會這麼做。」史蒂夫一同走到了窗邊，看向下面，雙手交叉抱胸問道，「在你制止她的時候我就知道，對這件事，她不會沉默。」
托尼無聲地點點頭。
「哦對了，再派幾個保鏢去保護她。」看著底下圍的緊緊一團，將露絲近乎淹沒的人群，他皺眉。
***
露絲會接受採訪，是斯塔克大廈底下所有記者們都沒預想到的。蹲等了一上午，在看到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進入大廈時，他們抓拍了許多張照片，已經想好了就拿史蒂夫的各種照片來應付這次差事。
誰都沒真正想過要採訪露絲，不過都在磨時間，磨到下班前裝作失望無功而返的樣子就夠了。
所以當露絲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且還指明是為了『蜘蛛俠今日新聞』而來時，所有記者都沸騰了！
拿著話筒與錄音筆，不顧已經蹲得全麻的腳將露絲圍了一圈，爭先恐後地提出一個個刁鑽的問題。
「請問你和蜘蛛俠真的向傳聞中說的那樣有戀愛關係嗎？」
「請問你喜歡蜘蛛俠嗎，露絲小姐。」
「請問蜘蛛俠和鋼鐵俠相比，您更喜歡哪一個呢？哦對了，還有一位叫布魯斯·韋恩的富豪。」
在露絲到他們面前時發表的一大通對蜘蛛俠的支持，他們並不感興趣，每個人的提問都和她先前的發言幾乎沒有關係。
「我不會回答這些無聊問題的，如果你們沒有別的話要問的話，我就走了。」這些記者的素質果然很低，露絲在幾次被機器撞到身體後，她終於失去了耐心。
非常失望！
露絲蹙眉看向他們許久，期間這些記者依舊推搡著，又不知誰的筆戳到了露絲的肩膀，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擠什麼擠！」
「是你擠得我，我昨天新買的鞋子，看被你踩成什麼樣了？！」
她還沒說什麼，身後的兩個記者倒互相吵了起來。
『恐怕她發表的支援言論在明天的報導中一點都看不到了。』
『希望在今晚去彼得家時，對他的安慰能有效。』
「關於你剛才對蜘蛛俠發表的一番支持言論……」正當露絲打算扭頭離開時，一個聲音吸引了她，露絲看向那個帶著厚厚眼睛拿著錄音筆的女人。
「嗯，你說。」露絲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問，終於有人提起她想要回答的話題了。
「讓一讓，讓一讓。」也正在此時，托尼派遣的保鏢也及時趕到，將那群擠得露絲快不能呼吸的記者全都撥開，給露絲留下了足夠活動的安全空間。
這讓那群被推開的記者忍不住咒駡幾聲。
露絲自當聽不到，她又催了之前那個提問的姑娘：「你要問什麼，說吧。」
「是否因為小蜘蛛發表過對你的喜愛，你們有感情才會這樣呢？」哪兒知道，她不過是換了個吸引露絲的開頭，最終問得話題還是跟八卦有關。
「你支持他，其實是夾雜了個人感情在裡面的對嗎？」
「並不是單純的支持英雄，因為……」
「對！」露絲大聲打斷了女記者的話，「我喜歡蜘蛛俠，怎麼了？」
她的話像是油鍋裡的冷水，剛剛還在罵娘的記者一下子全都被她的回話振奮了，閃光燈此起彼伏，勢要將露絲此刻瞪著女記者說話的一面記錄在冊。
見其他一直嘰嘰喳喳吵得她頭疼的記者們，在這下終於全都安靜，不再發出新的問題，而是靜等著她的發言，露絲壓下了想立刻走人的念頭。
「你們就這麼關心這一點嗎？不關心他為人們做了什麼，不關心他被人詆毀，只關心八卦新聞？」
「更好笑的是……」她納悶道，「就連我發表對他的支持，客觀陳述了那麼多，你們都不聽。還想將我對他的支持扯到我是否喜歡他，我喜歡不喜歡他有那麼重要嗎？」
「如果蜘蛛俠不在了呢？」露絲不止是在對那個女記者說，她看向其他記者，質問道，「如果他有一天不在了呢？」
「是，他現在在的時候你們會說，他一天也就活躍二十個小時，還有四小時他沒辦法保證安全。」
「是，他只有一個人，並不能同時保護那麼多人。」
「可他在盡力去做。不關心一個英雄平時做的好事，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剪輯的一看就是假的視頻，就來詆毀他，諷刺他。拿一個努力守護紐約人民和平的英雄來蹭熱度，真的好嗎？」
其實露絲的話說的很有歧義，很容易讓人掰開了剪輯出一些讓人斷章取義的話，可露絲並沒有想到那些。
她只覺得不能看到彼得那麼努力，犧牲了那麼多去保護的地區，人民，竟然反過來這樣指責他傷害他。
她受不了。
而她的目標也很明確，她就是為了將那些真正接觸過蜘蛛俠的聲音傳達出來，他們沒有水軍沒有名氣，可她有。
「既然你們這麼關心我是否喜歡蜘蛛俠，那我就在這裡說了，我喜歡蜘蛛俠！我支持他的每一個決定，也相信他不會是那些流言中描述的那樣！」
再說了。
這樣一個為民眾做好事的人，根本找不到任何令人討厭的點！
「有誰會不喜歡蜘蛛俠呢？」
她反問在場眾人。
作者有話要說： 雙向告白，四捨五入，結婚生子。
第51章 占卜第五十一卦
*
一番告白情真意切, 記者們也被她震住了，全都鼻孔微張瞪大雙眼不住地猛按手中快門。
先前被露絲diss的女記者臉憋得通青, 眼鏡後的黑眼球在眼眶內左右晃了晃，像是在看有沒有同行對她發出嘲笑。
幸好，根本沒人在乎她有多丟臉，每個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露絲身上, 一點都不願意分給別人。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只見女記者的臉色更差勁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露絲環視四周，發覺每個人都在認真低頭記錄, 也沒有人再提一些ky的問題。
「大家都是媒體工作者, 我認為記者是一份很崇高的工作，希望大家不要為了熱度而胡亂編造杜撰。畢竟新聞報導的目的是還給大家一個真相不是嗎？」
她拍了拍身旁的一個保鏢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見保鏢點點頭離開，她又繼續對記者們說道：「現在離大家下班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只報導我和蜘蛛俠的八卦並沒有什麼意思, 我建議大家可以去街頭尋找被蜘蛛俠救助過的人, 採訪他們。因為只有和蜘蛛俠近距離接觸過的人才有真正的發言權。」
不少記者停下了拍攝，也停下了記錄的手, 看著露絲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說到這裡, 先前派開的那個保鏢回來了手中拿了不少透明的盒子，身旁還跟了一個手中端著託盤的機器人。
「這裡是斯塔克御用糕點師製成的甜甜圈, 托尼非常喜歡吃, 大家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一定很辛苦，每人多拿兩份吧。」既然發過火，也嚴肅的表明了觀點, 但面對媒體應該做的事情也是必不可少。
既然先前有作為復仇者聯盟代言人的考慮，那麼必定娜塔莎有在私下教導過露絲如何應對媒體。
只不過她們都沒想到這些技能會這麼快用上。
或許是露絲長相甜美，態度語氣平易近人。又或許是她真的沒說錯，其實每個記者在剛入職時，都懷揣著一份熱忱的心。
最初的最初，他們也是想報導社會新聞，以筆為槍，為民眾開闢一條精神上的領域。
可又是什麼時候，他們開始為了爭搶熱度，銷量，而忽視事實的真相，只想劍走偏鋒扯一些無關卻有趣的消息？
忘了自己的初心。
被人戳傷疤的感覺並不好，自欺欺人差點就過了一輩子卻被一個剛成年的小鬼戳穿。可誰讓這個小鬼長相可愛，還體貼地為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一個月工資都吃不起一口的甜甜圈。
記者們的臉色都緩和了許多，也不約而同的收回了錄音筆。
「那我們快走吧，太晚就來不及尋找被蜘蛛俠救助過的人了。」一個記者拿起一份甜甜圈和一杯果汁，對身旁的搭檔聳聳肩。
其他的記者幾乎都是同樣的反應。
露絲緊繃了許久的身子終於在此時能夠徹底放鬆：「謝謝。」
她真誠地對大家表示感謝。
可也不是所有的記者都有被她的一番話感染，那個女記者從始至終臉色都沒好過。
眼瞧著露絲轉身要走，她趕忙開口用半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拽什麼拽，不就是蜘蛛俠的腦殘粉嗎？還算命占卜，呵。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炒作後又洗白？如果我們執意要發表的話，你能拿我們怎麼辦？」
「詛咒我們嗎？」
對於她的嘲諷，露絲只是腳步頓了一下，頭都沒回便繼續向前走。
詛咒？伊法魔尼沒交過。
可要讓這個女記者丟掉工作？那就簡單多了。
**
到了約定的晚餐時間，原本提議要送她去的托尼似乎被史蒂夫帶來的難題纏住了。最後還是哈皮送露絲到的派克家。
哈皮似乎和彼得曾經見過，因為一看到露絲要去的目的地，哈皮的臉色就很古怪。
「彼得·派克？是那個一說話就停不下來，很吵的男孩嗎？」
他這麼形容回憶中的彼得。
「對，就是這樣。」哈皮精准地描述令露絲忍俊不禁。
可在哈皮嘴裡那樣一個話嘮可愛的男孩，在露絲踏進屋子後，竟發現他孤單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以桌面為支撐點，雙手捧著臉頰，眼神木空空地看著前方發呆，沒有焦點。
一看到彼得這幅模樣，露絲立刻就明白了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她想都沒想，將手裡的禮物一股腦地放在門口的櫃子上，然後徑直走到了餐桌旁在彼得身邊的位置坐下。
緊挨著他。
「我相信你，你做的都是對的。沒有任何一件是做錯的，不要聽那些渾蛋怎麼說。」她將手擱在彼得的肩頭。
沒有鋪墊，也不需要詢問。
沒有多少人知道蜘蛛俠的真實身份，就連派克夫婦都不知道。在這樣被眾人誤會，罵聲纏身的時刻，他需要的根本不是迂回的，小心翼翼的呵護。
而是直白的，單刀直入的支持。
「露絲！」想事情過於出神，再加上蜘蛛感應對於露絲向來無效，彼得被嚇了一跳，「你來了！派克叔叔他們在廚房做飯，馬上就好了，今天有你喜歡吃的甜點。哦對了，還有梅姨的肉餡派……」
他確實因露絲的到來而驚喜。可她也看得出來，他並不如昨天邀請她時興致高昂，他現在臉上的開心像是強撐出來的。
離開這麼久，難道還是沒人告訴彼得，他很不擅長撒謊嗎？所有的情緒根本掩藏不住，一撒謊眼睛就四處亂轉，看誰都不敢看露絲。
還要扯一些別的。
甜點，或者肉餡派。
「你只要聽我的就好，」不想讓他轉移話題，露絲根本沒有接話，「我相信你。」
能力大責任大的觀點已經習以為常，可為什麼連受傷時要隱藏在心中，明明自己無法消化也不願意尋求幫助，袒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就連內外傷一同忍下，都成了英雄們的通病。
「……謝謝，」彼得沒想到露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轉移話題，看著露絲關切的眼神他趕忙露出笑容，「我沒事，而且我也知道。」
彼得知道她會相信他。
可在看到那些資訊時，不失落是不可能的。雖然這不會動搖彼得的信仰，但他一直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
所以在看到這些評價時，他對於自己的能力倒是有了些質疑。
而彼得這一瞬間的猶豫沒能逃過露絲的雙眼。
「其實就算是去問梅嬸嬸跟派克叔叔，他們也會回答與我同樣的話。」她握著彼得胳膊的手緊了緊。
或許在觀察人的細微表情上，露絲並不擅長。可彼得對於她來說，只要他說句話，露絲就能判斷出今天的彼得心情如何。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彼得想要推開露絲時，她沒有懷疑他對自己的愛意，直接就判定出分手的真正原因。
也正是因為看出了此時彼得的笑是強撐的，看出了他其實還在因此不開心，卻怕她擔心而故作不在意。
露絲才會更加心疼。
『你做得夠好了。』
她好想抱抱彼得，然後告訴他，你真的做的夠好了，你很棒。
事實上她真的這麼做了，身子已經向前傾去手已經鬆開他的胳膊，轉為環住他的腰。而彼得也注意到了露絲的動作，純情如彼得，整個人都僵住了，尤其是他的胳膊。
明明寒毛都全部豎起來了，卻還要故作淡定。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瞧著漸漸靠近的露絲，喉嚨甚至還慌張地吞咽了一下。
但就在露絲距離彼得只有不到十釐米時。
「問我們什麼？」只見梅嬸嬸帶著隔熱手套，端著餐盤從廚房走出。
露絲被梅嬸嬸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連忙鬆開手，甚至還慌張地推了彼得一下，差點將他推倒。
「抱歉。」露絲臉紅著用口型對彼得道歉。
梅嬸嬸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手裡香氣撲鼻的肉餡派，根本沒注意到眼前，兩人差點抱在一起卻被打斷的窘態。
「唉。」一個幾不可查地歎氣聲從彼得和露絲的身後傳來，一轉身竟發現是派克叔叔。
他正搖著頭向餐桌走來。
不論是派克叔叔的表情還是歎息，都有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可惜感』。
露絲突然有一個大膽的假設。
派克叔叔是不是早就站在他們身後了？
「啊沒什麼，」可即便再驚訝也要壓下疑問，她站起身邊幫梅嬸嬸佈置餐桌，邊回復道，「就是關於對今天新聞的看法。」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在露絲提到『新聞』後，已經在餐桌對面坐好的派克叔叔飽含深意地瞧了彼得一眼。
而後將視線移開，語氣輕鬆地說道：「露絲說的是關於那個蜘蛛俠的新聞嗎？我很喜歡他，不過不知道現在的新聞怎麼了，總是胡亂報導。」
「蜘蛛俠？」從早上就為了露絲要來的消息激動，一直待在廚房忙得梅嬸嬸並不知道今天的新聞是什麼，有些疑惑。
「就是上次，我們在街邊停車時遇到搶劫，幸好有他幫助。」派克叔叔提醒道。
雖然不明白蜘蛛俠有關的新聞是什麼內容，可一提起這件事，梅嬸嬸就讚不絕口：「啊他啊！我記得，那個小夥子很不錯，還幫我們修了車呢，真的很棒的年輕人。」
她插了一大塊肉餡派並在上面擠了好幾層芝士醬，放到了彼得面前。
「多吃點。」雖然沒時間看新聞，但梅嬸嬸和露絲一樣，對於彼得的情緒高低一眼就能看穿。
聽了梅嬸嬸的話，露絲連忙坐下靠近彼得，小聲對他說道：「你看，我就說吧。他們就算不知道蜘蛛俠的真實身份，也會這麼說。寫報導的其實都是不瞭解你的，但凡跟你有過接觸的，都不會這麼想。」
所以真的不要管那些沒有接觸過的陌生人看法。
一句話可能無法安慰彼得，但露絲從進門開始便一直在努力，一次又一次終於擊破了他的防備。讓彼得受到了感染。
只見彼得反握住露絲的手，雙目對視用力地點點頭。
他明白了。
「彼得也上報導了嗎？什麼報導？今天的新聞這麼熱鬧嗎？」破壞氣氛最佳要數梅嬸嬸。
兩個剛在桌下握住手的年輕人，還沒來得及有進一步的心理變化，就被嚇得連忙又鬆開了手。
彼得/露絲：Σ(っ°Д °;)っ被聽到了？
派克叔叔卻突然插話：「沒有，還是在說蜘蛛俠。梅，我想吃炸魚，你能幫我拿一些過來嗎？」
「好，可晚餐前你明明說今天不太想吃炸魚，我才沒端上來。」梅嬸嬸嘟囔著進了廚房。
彼得和露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老天，要知道梅嬸嬸如果發現救她跟歹徒搏鬥的就是彼得，她一定會嚇昏過去。派克叔叔也會受到驚嚇的，一定。
而這兩人眼中只有彼此，根本沒注意到餐桌對面的派克叔叔，在看著陰沉了一天的彼得終於又恢復正常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沉寂了一天都沒出門的彼得，在經過晚餐時露絲的一番充電後。又滿血復活，能量滿滿地出門在紐約市的各條街道上以蛛絲遊蕩，尋找著需要幫助的人。
在將一個與媽媽走散的小朋友送回家人身邊時，拿著棒棒糖的小男孩將啃過的棒棒糖塞到了彼得手中。
「很甜的！給你，蜘蛛俠！」他奶聲奶氣地說道。
彼得為了不讓小孩子一直仰頭費力看他，還蹲下身子與他對話。只見小孩在彼得蹲下的同時抱住他，在他帶著面罩的臉頰落下甜甜一吻。
真的很甜，因為他的嘴唇上還沾著糖汁。
「抱歉，抱歉。」小孩的媽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將小孩子拉回懷中，對彼得道歉，「他今年才三歲半，不懂事，因為他太喜歡你了，所以……」
女士語無倫次地表達著對彼得的感謝，以及對孩子舉動的歉意。
「謝了，哥們。」誰知道這個被報導編撰了一天的新聞人物不僅沒有生氣，還伸出拳頭輕輕地和小孩手碰了碰，「棒棒糖我收下了。」
他晃了晃手中被咬了一半的棒棒糖，向空中射出蛛絲一晃眼間就不見了。
「果然報導是瞎說的吧，他看起來人很好啊。」女士呆呆地跟身邊的兒子說道，也不管年僅三歲半的他能不能聽懂這句話。
「近日大火的神棍露絲在今天下午的採訪中大聲宣佈了她對蜘蛛俠的支持。」晚間八點，街道上的各個螢幕突然撤掉了原本正在播放的廣告，插播起了新聞。
熟悉地聲音讓在空中蕩了一半的彼得停下了動作，蹲在了某個正對著螢幕的房頂，盯著螢幕內的黑髮女孩，認真地看。
露絲在白天的採訪中說過的話並沒有被惡意剪輯，對蜘蛛俠的支持被原原本本地播報出來。
「你是否喜歡蜘蛛俠嗎？」
記者的詢問讓蹲在房頂的彼得幾乎忘記了呼吸，屏息等待著黑髮少女的回答。
「是。」黑髮少女直視螢幕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便承認了記者的提問，「我喜歡蜘蛛俠。」
這下彼得是真的忘記了呼吸。被她的雙眼一盯，他甚至快要失去了思維能力。
彼得呆呆地隔著螢幕與她對視。
面罩後的他，眼睛亮亮。
作者有話要說： 露絲的男友力UP！UP！
四捨五入抱到親過為愛情鼓掌過！！誇我（(#`O′) 喂）
第52章 占卜第五十二卦
*
女記者的威脅並沒有起作用, 雖說露絲沒有去詛咒那位元記者，但正如她先前想過的那樣, 女記者真的丟失了工作。
多虧了托尼。
不過，這也並不僅僅是托尼的功勞。
露絲的那番話給了大部分記者不小的觸動，他們在托尼施壓前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關於蜘蛛俠的真正報導了。
「去看看市民怎麼說再報導吧。」記者們都是這樣打算，無論市民怎樣評價蜘蛛俠, 他們都會如實報導。
是正面新聞還是負面，完全取決於蜘蛛俠自己。
可只要如實報導，不夾雜主觀猜測進行惡意抹黑, 關於蜘蛛俠的報導很難是負面的。
不過, 在下午時對於記者們的採訪，大部分路人都採取回避式態度。這不是美國民眾的作風，他們向來喜愛參與街頭採訪，甚至是惡搞視頻。
可這次, 大部分人原本同意了參與採訪, 可一聽說是蜘蛛俠便大手一揮遮住鏡頭，拒絕了採訪。他們不願意發表對於蜘蛛俠的看法, 在這樣一個輿論風向幾乎定下的時刻, 他們不想逆著風向來。
可順著這股邪風繼續？不，他們也做不到。
「蜘蛛俠既不是消防員, 也不是員警, 憑什麼來多管閒事？」直到有一個夾著公事包的中年男人，在停車付費時，接受了採訪。
「感謝您, 您是第一個接受我們採訪的市民。」記者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將這個男人的回答記錄了下來，「關於蜘蛛俠，您還有什麼更多的看法嗎？」
錄音筆伸到了男人的面前。
「快點，你媽媽還在家等著呢。」他一邊催促著正在購買黃油麵包的兒子，一邊看著鏡頭將他的衣襟整理了一下，「當然只有我一個人願意回答，大家都討厭他，但也懼怕他的存在。一定是因為害怕被蜘蛛俠報復所以才會不作聲。畢竟這年頭像我這樣有勇氣的人不多了，哦對了……我這樣上鏡可以嗎？需不需要再弄弄頭髮？」
這一看就和網上跟風的鍵盤俠沒什麼兩樣，記者抽了抽嘴角，一邊將錄音筆向後撤一邊回復：「沒問題，您的儀容很好。」
說著就要走。
可正當這時，一旁原本拒絕了採訪剛打開車門的姑娘聽了中年男人的回答，將邁進車內的腳撤出，用力一把將車門合上。
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朝著記者和中年男人這邊走來，她的眉宇間陰霾重重，眼神裡透著一股子殺氣。
如果不是因為她本身就穿著短袖，記者甚至會覺得她想擼起袖子過來跟這個中年男人打一架。
「你憑什麼這麼說蜘蛛俠？你見過蜘蛛俠嗎你就瞎說，我認為沒有了他這個城市根本就沒有了希望！」女孩過來對著中年男人一通吼，然後板著臉看向將錄音筆遞到他面前的記者，「採訪我吧，剛才是因為男朋友生病了，急著打車回家才拒絕了採訪。」
「那現在呢？你不趕回去照顧男朋友了？」記者哭笑不得地問她。
「不用了，晚幾分鐘耽誤不了什麼，可讓一個英雄被某些人黑慘了可不好。」小姐姐眼睛對著旁邊的中年男人一橫，意有所指。
「怎麼了！我就是覺得他在的話，紐約不會太平！」男人挺著胸，看到拿著麵包的兒子已經回來，他一把將兒子拉到面前，「而且我的孩子一定會不安全，蜘蛛俠的存在對他的安全是一種威脅！」
他扯出兒子當擋箭牌。
「是嗎？」記者卻沒有去關心中年男人，而是蹲下將錄音筆遞到了他的兒子面前，「小朋友，你知道蜘蛛俠嗎？你覺得蜘蛛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蜘蛛俠？」小孩反應了一下然後漲紅了臉頰，攥緊黃油麵包的袋子，非常興奮地對著記者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個大——好人！他幫過我，之前我被同校的欺負……」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父親，繼續對記者說道：「是蜘蛛俠救了我！他還幫我修好了作業。」
「是這樣啊。」短袖女孩抱臂對著中年男人翻了個白眼。
就連記者也不忘加上一句對男人的諷刺，「果然還是小孩子說話最真實。」
這是第一個在街頭採訪時為蜘蛛俠挺身站出來的姑娘，她大聲地講話吸引了不少人。雖然人們最終也不知道她生病的男朋友最後怎麼樣了，但大家意識到了，如果他們嫌麻煩嫌丟人而不為蜘蛛俠站出來。
那就真的沒人為他們的英雄說話了。
輿論方向開始漸漸改變。
當晚間，露絲的支援視頻在各個街道與電視上播出時，更多的人得到了鼓舞。一旦有一個公眾人物願意站出來，那麼那些原本心中還有疑慮，或是本身就對這些消息失望透頂的人們再次鼓起了信心。
這下不僅是街道上的採訪物件，就連網路上的留言風向也變得與早間完全相反。
無良的報社被捅了出來，不實的報導與各種剪輯拼湊出來的粗糙視頻，也全都被網友們揪了出來。
在把幾個熱門留言的IP調查後，更有驚人的發現。
——那些所謂的熱門留言中大部分的IP都是相同的，所以看起來是幾千條變著花樣詆毀蜘蛛俠的留言，其實是只有幾台電腦在發送。
有一個IP位址不僅說過它是男性，還充當過被蜘蛛俠調戲輕薄過的女高中生，被蜘蛛俠勒索過的老奶奶。
這驚呆了眾人的同時，也讓人不約而同地感到心涼。
「他幫助過被打劫的藥店老闆。他阻攔過一輛差點掉入懸崖的火車，據在場的一位乘客說，他雖然不願意透露蜘蛛俠的真面貌，但蜘蛛俠年紀不大！一個年輕人為了救乘客甚至當場昏迷！」
一連兩天關於蜘蛛俠的討論都非常熱烈激昂。
電臺內的主播十分憤慨，演講稿早就被他丟得不知道哪裡去了，他拍著桌子對麥怒斥。
「而這樣一個正直的年輕人竟然會被以這樣的惡意揣測，以這樣的惡意詆毀！究竟是誰在幕後操控？！」
「究竟是誰，要毀了我們的英雄！」
啪。
露絲關閉了電臺的聲音，她拿著手機刷著網上的消息。
已經有網友查出了背後搞鬼的人，甚至即將順藤摸瓜追查到奧斯本公司。而普利切特卻一直沒給露絲回信，關於哈利生病的事情。
從寄信出去到現在，露絲已經等了兩天，整整兩天普利切特都沒給過露絲任何消息！她一方面擔心魔法界是不是出了事，畢竟這是教授第一次不理睬她。
另一方面又覺得，她不能再等下去了，無論是哈利的身體還是心理，問題都出得很大。
她又給普利切特寫了一封信，不僅在信內含蓄地問他是否近來授課太忙？又或是魔法部施壓過重？希望教授能夠給她回信，無論是哈利的病能治還是不能治。
她都想得到回復，起碼心中可以有個把握。
看著Tessa尖利的嘴叼起信封，露絲也握住了魔杖，拿起手機給彼得和托尼分別發了兩封信件。
[TO彼得：我需要去一趟奧斯本公司，如果可以的話一會兒你也能來嗎？]
[TO托尼：我離開一會兒，今天不一定在家裡用餐。還有，謝謝你對彼得的幫助，真的。]
而後她將手機放回口袋，魔杖縮進袖口，嘴唇輕啟無聲地吟唱咒語。
一個黑色的漩渦在露絲身後出現，將她吸了進去。
**
另一邊，紐約市皇后區。
露絲一直注意著彼得的消息，彼得也是，他在大致流覽過市民對他的支持後，便將重點放在了有關露絲的新聞內容。
這一次出名的不僅僅是『蜘蛛俠』，還有他前幾天當眾告白，並在輿論一邊倒的時候勇敢站出來支持他的占卜大師，露絲。
但幸好，有關露絲的新聞報導全是正面的，就連魚龍混雜的網路上都難以找到任何一條有關她的□□。
一邊倒的誇讚她。擱在普通人一定會在心中作出疑問，陰謀論之類的想想這是不是要對露絲進行捧殺。
畢竟任何一個名人都不可能只有正面新聞，或多或少都會有黑子才對。
可擱在心底單純的彼得心中就不一樣了，他一邊看消息，一邊開心地單手捂著嘴發出癡漢般地笑聲。
一條條誇讚露絲，從外貌到聲音，從性格到內在，露絲被捧上了天。而彼得也將這每一條誇她的消息全都點贊，還不停運用他敏捷地手速回復消息。
[po主說得對！露絲無論是從外表還是性格，都好的沒話說！截圖的調色也很棒，收藏了收藏了！]
[畫手太厲害！幾乎將露絲可愛的神態表現出來了！可是還是她本人最可愛！圖收了！如果能把無浮水印的也傳一份就更好了！]
『他的露絲就是這麼好，沒毛病。』彼得一邊這麼想，一邊將剛收藏的幾位知名畫手繪出的露絲Q版圖像，改成了手機螢幕。
頭頂兔耳朵鼓著臉對鏡頭賣萌，身後有一大團白軟軟的尾巴。可愛得讓人臉紅，想揉一把她的兔子尾巴。
不過露絲這麼受吹捧的原因，其實並不難理解。
關於媒體方面。
遠在哥譚的布魯斯·韋恩，自從上次他和露絲的短信被洩露，導致露絲出名引起了joker的注意。不僅傷害了彼得和露絲，還害死了四個無辜的人後，他就一直關心著紐約這邊的動態。
花錢雇了不少人去關注有關露絲的消息動態。
有關露絲的□□還沒發出，那個不知死活的女記者剛剛打算寫下對露絲的報導，布魯斯和托尼的施壓就一同到了。
她不出意料的失去了工作。
托尼和布魯斯對露絲不加掩飾的保護，讓圈內所有的媒體人都注視到了她的重要，對她的背景進行了幾番猜測。
可無論是猜她『占卜能力』太強，有恩於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
還是猜測她和這兩人之間的緋聞關係可能是真的。
但無論是哪種可能，他們能夠確定的是，這兩個既有地位的富豪對露絲的保護是不加掩飾的，就連蜘蛛俠也公開表白過露絲。
加上那個女記者的遭遇。
再也沒有人敢不長眼地頂風報導露絲。
雖說還是要蹭她的熱度，但大多數保守的決定發表她的花邊新聞，就像是寫托尼·斯塔克那樣，『友好』地猜測一下他們的感情歸宿，總不算太過分吧？
而遠在哥譚的布魯斯·韋恩行事過於神秘，所以與露絲一同出場的緋聞主角當然離不開托尼和蜘蛛俠。
網上一時間除了蜘蛛俠，露絲，托尼，竟再看不到其他的熱門新聞。一切新聞，無論是正經的還是八卦的，全都與他們三人有關。
面對#占卜大師究竟喜歡蜘蛛俠還是鋼鐵俠？#這樣的話題，彼得忍了半天還是沒能壓抑下雨後春筍般得好奇心，點了進去。
他也想看看網友是怎麼回答的，究竟是支持他和露絲的『蛛絲』CP粉更多一些呢，還是支持斯塔克先生和露絲的『鋼絲』cp粉更多一些呢。
彼得期待無比地點了進去。
可當他在為『蛛絲』投了一票後，看到他的支持率只有三百多票，『鋼絲』組合更少，只有一百多票。
剩餘的一萬多票竟然全投給了『露絲值得更好的人！比如我！』這樣用作湊數的選項中。
彼得懵了，他納悶地點進了這個投票選項的留言中，流覽。想知道這群網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露絲小姐姐長得又可愛，說話又直觀，而且她還支持女權主義（我推測）。所以露絲小姐姐才不會跟他們在一起呢！一個緋聞纏身，一個雖然沒有緋聞但是蒙面，誰知道他面罩下的長相能不能配得上小姐姐！]
這是算是其中比較常見的留言了。
[她笑起來和我的孫女很像，她們的年紀也一樣，我不希望孫女這麼年輕就談戀愛，這個年紀還是應該好好學習。]
由於她的善良可愛，招了不少老年人的喜愛。這條留言就來自於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非常認真的回復了這個話題。
而那些數量雖少但的確存在的CP粉每每留言，想要安利一波時，都會被大量拒絕的留言淹沒。
[不要隨便配對，我們都知道英雄們很好，可就算他們再好，我的小姐姐也只喜歡我。]
而這樣的留言下又是一波反駁的言論。
[做夢呢？快看，天亮了！]
[醒醒死宅！]
甚至還有人仿照對某島國女星新垣結衣的P圖，P了露絲接受訪問時手拿紙板的圖。
上面寫著粗體大字——才不喜歡你呢，死宅！
……
興致勃勃點進話題結果卻喪著臉退出去的彼得，十分鬱悶地打開露絲剛發給他的短信。
因為，雖然線民們的留言都很歡脫，雖然那張圖片是P給那個留言者的，雖然露絲在鏡頭前對他公開告白過。
可彼得就是覺得，那句『才不喜歡你呢，死宅！』戳到了他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露絲：我只喜歡超英和本文的所有讀者小仙女們。
第53章 占卜第五十三卦
*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哈利！哈利·奧斯本！」被兩個保安從電梯架出的露絲原地跺腳, 向保安重申。
「剛才明明是你們說的，我有奧斯本公司的進入權, 根本不需要通告！」
五分鐘前，露絲幻影移行至奧斯本公司門口。
幻影移行雖然可以去往任意的地方，但考慮到奧斯本公司內一定有專門監控的部門，如果在監控中憑空出現, 可能會給魔法部增添煩惱。
所以她並沒有直接出現在哈利的辦公室。
當她走到門口時，沒有邀請函也沒有任何預約，她正打算和門衛申請通融, 或是讓他練習一下哈利。結果一看到她的模樣, 保安們根本沒有詢問她，直接準確的喊出了她的名字，並語氣態度和藹地請她進入。
「您有隨意進出公司的權利，這是董事長親自下達過的命令, 每個門衛在上崗第一天就會收到您的照片。」他這樣解釋道。
結果在她進入電梯正準備按下樓層時, 只見保安胸前的傳呼機像是收到了什麼消息，他們看著她的眼神瞬間變了, 向她疾步沖來。
而電梯門也在那一瞬間失靈, 無論露絲怎麼高頻率地猛按樓層鍵，門就是紋絲不動, 像是被人操控著讓她無處可逃。
不能當著麻雞的面使用魔法, 露絲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壯漢將她架出電梯，丟回公司門口。
「現在為什麼又說不允許我進入！」露絲本身想問是不是哈利生氣所以才拒絕見她，但話到嘴邊, 卻變成了，「哈利呢，你們撥通他辦公室的電話，我要跟他對話！」
她有點懷疑這不是哈利的意思。
而這憑空出現的懷疑，在看到兩個保安對看了一眼而後統一地拒絕了她的要求後，露絲幾乎可以百分百確認了！
哈利可能出事了！
就在剛才，他一定是受到了危險。而那個對哈利有威脅的人就是公司內部的高層，最起碼他可以控制保安的言行。
那個人覺得露絲的進入會打亂計畫，所以在阻礙露絲。
不好的感覺漸漸變濃。
「她走了嗎？」兩個保安胸前的傳呼機再次發出了聲響，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不要讓她上來，再見到她，就說哈利·奧斯本已經離開公司了。」
中年男人的聲音讓露絲確認了她的猜測。
「幻身咒！」露絲不再遲疑也不再猶豫，她以最快的速度將身形隱藏，迅速走到保安身後，將魔杖指向他們的後腦勺，「靈魂出竅！」
一股白色的氣體從保安的頭頂飄出。
這是三大禁咒之一，奪魂咒。
中咒的人會突然感到一股幸福感，而後施咒者讓他做什麼他全都會照做。只要不對一個人多次使用『奪魂咒』，他就不會產生抗性。
「她已經走了。」只見在露絲地控制下，保安眼神消散一瞬神情愉悅地回復了傳呼那頭。
「那就好。任何人都不能上22層，我……」男人說了一半，傳呼突然被掐斷，與此同時整棟大廈的供電能力全都失靈。
像是有人掐斷了電路。
「怎麼回事？是電路又出問題了嗎？」另一個保安詢問道。離大門不遠處的前臺小姐也發出了聲音不小的咒駡，似乎是職員出入記錄剛剛做好，還沒來得及保存就斷電了。
「可總管電路的地方是22層，那位剛說過不讓我們去。」被施了奪魂咒並不影響被施咒者其他的行為。
不然就太過古怪了。
『22層。』
露絲在心中默念，魔杖一抖，這次她使用『幻影移行』的目的地很近，所以黑洞幾乎是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持續時間不到十分之一秒。
門口的保安連一點都未曾注意到，只是在一番八卦後最終聳肩，無所謂地表示停電又怎樣，這又不歸他們管。
而且他們的工作也不需要公司內部的電路。
**
幻影移行出現在22樓的同時，露絲剛從半空中的黑洞內落下，腳尖剛觸及地面還沒能站好，只見兩端劈裡啪啦地響聲一陣又一陣地響起。
她緊張地看向身旁，只見一陣藍白色地光正沿著兩旁的扶手接近她，從速度聲響以及外表來看，露絲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電』。
『漏電了嗎？』露絲納悶地想道。
她攥緊了魔杖思考著應該用什麼樣的魔咒才能解決這樣的危險，這電流強度很大，絕對超過了人體能接受的最高安全值。
尤其是這股電流的後勁很猛，在露絲出現到落地的五秒間電流一直沒有消失，一直到現在她在考慮如何消除電流時，依舊沒有消失。
而且襲來的電流一陣比一陣猛烈，這樣的情況下一旦有人不小心觸碰到，一定會造成生命危險。
「哈利！」
突然，彼得的驚呼聲從不遠處傳來，正在思考得露絲忙抬頭向聲源處看過去。
只見穿著新型戰衣的彼得正站在她的正前方，彼得的身旁就是正捂著胸口微微彎著脊背的哈利，他正對著露絲低著頭，身體因大口呼吸而不住地顫抖著。
彼得，哈利，露絲。三人同站在22層的懸梯上，這裡是整個奧斯本公司的供電場所，所以沒有辦公室一類的劃分，幾乎全是□□的機器。
而這些穿梭於各個機器間的懸梯，就是電路工人平時工作的場所，沒有任何安全保護措施。唯一算得上是安全的，就是兩旁被通電的扶手。
而順著扶手看向彼得他們，露絲發現這兩股電流的電源處就在他們兩人的身後。
一個通身充滿藍綠色像是被雷電光芒包裹著的男人，正在癡癡地盯著彼得，他的手放到哪裡，哪裡就會通電。
而在露絲來之前，不知道三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只知道那個怪物似乎很癡迷彼得，也似乎很想殺了他。
這股殺意，甚至牽連到了身旁的哈利。
「什麼你們兩個竟然是一夥的？！」電魔的語氣像是受到了欺騙，他近乎是吼著對哈利怒斥，「你騙我！是你說出來後聯手一起殺掉蜘蛛俠，我才會救你的！」
***
眼見電魔手持一道電光對準彼得他們的位置甩去，露絲幾乎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左手握住表情痛苦的哈利，右手握住正打算反抗的彼得。
「幻影移行！」
她帶著兩人向下移動了一層，三人同時出現在奧斯本公司的21層。
「你來了就好，露絲你好好照顧哈利。」彼得邊說邊向上方看，像是在偵查著什麼，「我比你早來幾分鐘，哈利發現了這個公司的秘密！他們在拿活人進行一些可怕的研究，那些研究會殺了這些人。而他們現在還將手伸向了哈利，已經將他的所有實權解除，並將他關了起來。」
「我來的時候，他們正打算將哈利的一切資料抹去！」
露絲邊扶起哈利，邊用魔杖對他施咒。
『清涼咒』、『緩和咒』，一切能夠使人減輕傷痛的咒語，她都一股腦地甩向哈利，期望能減輕他的痛苦。
「哈利你覺得怎麼樣？」她關切地問道。
哈利此時的狀態看起來實在不妙，黑眼圈比上次隔著螢幕見時還要濃烈。他的臉已經不是蒼白就足以形容的了，從顴骨處向上，是發黑，顴骨處向下是發青。
白皙的脖子也不復往日的光滑，哈利的鎖骨處出現了一塊難以形容的傷疤，像是被燙傷。
但此時不是問這個疤痕是怎麼出現的好時機，露絲只當它是被剛才那個電魔電出來的。
哈利沒有回答她，而是不住地咳嗽。他咳得整個身體都在猛烈地晃動，激烈像是要將整個肺部從口中吐出一般，露絲感覺自己幾乎要扶不住他了。
而另一邊的彼得也像是偵查完畢。
隨著頭頂上不斷傳來地大力踩踏聲，以及公司包括其周圍其他建築的燈不斷地閃爍，忽明忽暗。
電魔的聲音從大廈的每個傳音器透出。
「蜘蛛俠，你在哪裡？！」彼得的名字從四面八方傳來，不僅是大廈內，就連那些一同被控制的其他建築，傳音器也都在播放著電魔的聲音。
「來找我，不然我要讓整座城市都失去電力，而且我還會殺了這整座城市的人，你是知道我的威力的。」
「他這麼厲害嗎？」露絲從這一切推斷出電魔的能力，驚歎道，「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夠控制整個城市的電路？如果是電流就是他能力的來源，豈不是他只要吸收電流，就會有源源不斷地能量？」
「是這樣。」彼得一邊回答一邊將面罩重新帶回去，單手朝上準備發射蛛絲。
他的手指已經放在蛛絲發射器的按鈕上，看樣子彼得是確定要去赴電魔的『邀約』了。露絲沒有驚訝，因為在以『整座城市』來要脅的情況下，彼得的選擇根本沒有懸念。
哪怕是以一個人的性命要脅，他都會去。
更別提是一整個城市了。
「你有辦法對付他嗎？」露絲詢問彼得，正在她剛問出口的時候，扶著的哈利甩開了她的手沖向了彼得。
「你難道就不想問問我，『電魔』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嗎？」只見他拉住了彼得的手，問出這句話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口氣說出後，整個人便又彎起了腰不住地喘著。
『哈利什麼時候病成了這樣？』露絲詫異，明明不久前視頻裡他看起來只是疲憊啊！
幾天不見，哈利究竟經歷了怎樣地獄般的生活。
「話？什麼話？」救人心切的彼得愣了一下，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哈利指的是什麼，過了好幾秒他才明白過來，「不需要問，我能理解你的做法。」
彼得將哈利的手從胳膊上拉下去，他的眼神認真，雖然隔著面罩，但露絲能想像出面罩後的他是怎樣一副神情。
「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這是對哈利說的。
「不要擔心我，我有辦法，你幫我好好照顧哈利。」這是對露絲說的。
不等露絲和哈利再有其他疑問，只見他手指輕輕一按，幾道蛛絲便從他的手腕處射出，準確無誤的黏在扶梯頂端。
順著旋轉得鋼質扶梯，借助蛛絲地幾次跳躍，他消失在兩人面前。
「你對我失望嗎？」看著彼得得身影離開，哈利虛弱地問道。
「我早就知道，你在觀察我的動向，你生彼得的氣，包括這次彼得的□□也是你做的。」露絲又給哈利施了幾道治癒咒，語氣平靜，「我都知道，彼得其實也都知道。」
「但我們並不怨你，正如彼得剛才說過的那樣，我們能理解你這樣做的原因。」她快速地說道，「有很多話要對你說，要向你解釋，可不是現在。」
彼得離開前身上被電焦捲曲的新戰衣露絲沒有忽視，她從彼得手腕處被電焦的一個蛛絲發射器推測出，電魔對彼得應該造成了許多次攻擊，而作為彼得最主要武器的蜘蛛絲，並不絕緣。
彼得或許曾打算拿蜘蛛絲阻擋過一些電流，而後電流卻順著蛛絲將他的蛛絲發射器電毀。
發射器尚且如此，那被電流擊中的彼得呢？
她害怕，害怕彼得出事。但也不會阻擋彼得的行動，她快速地囑咐著哈利。
「你只要記住一點，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們依舊是你的朋友，將你當做朋友。當你遇到危險時我們會出現，在你現在痛苦時，我們不會先追究你的過錯，我們只擔心你的身體。你在這裡好好休息，聽話。」
她說了很多，全程哈利都是低著頭，太久沒有打理過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哈利此時的神情。
「清水如泉。」露絲變出一杯溫水塞到了哈利手中，然後握著魔杖輕輕一抖。
「幻影移行！」
下一秒她出現在22層。
****
戰鬥時，每一秒都是緊張而殺機四伏的。
由於想不到什麼樣的魔咒可以最快速地控制電魔，在使用了『清理一新』與『統統石化』發現都對電魔無效後，露絲陷入了被動的困境。
對電魔無法造成有攻擊性的傷害，她只能用防禦系魔法保護正在不斷對電魔嘗試攻擊的彼得。
不知是學藝不精還是怎樣，電流竟然可以穿透『鎧甲護身』這樣的防禦咒語，在露絲對彼得施過兩層『護身咒』的情況下，兩個蛛絲發射器都被電壞的同時，只能肉搏的彼得還是被穿透護身咒的電流擊中。
整個人被電平地擊起，飛到空中越過那矮矮的護欄，飛向了懸梯外。
「彼得！」露絲驚呼，連忙將魔杖指向彼得，「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一個『懸浮咒』將差點從22層摔落下去的彼得接住，如同一片羽毛般浮在了空中。
幸好她在焦急的時候沒有忘記這最基本的魔咒，也多虧了這些天復仇者們帶著她左跑右跑參加任務，積攢了不少戰鬥經驗才導致露絲在面對如此焦灼的局面時，還能保持冷靜。
在第一時間用出最合適的咒語。
「你！你這個討厭鬼！」一直以來電魔的主要目標都是蜘蛛俠，雖然露絲一直在使用魔法進行干擾，可幾乎沒有魔法能攔住電魔的動作。
所以電魔從頭到尾都沒將露絲放在眼裡，根本沒打算對付她。
可就在剛才！就在蜘蛛俠沒了蛛絲，只要從22層掉下，就一定會死的剛才，露絲的出手將電魔一直期盼的結局銷毀。
被電得幾乎昏過去的蜘蛛俠浮在了空中，他沒有掉下去，更沒有如電魔願般死掉。
「你壞了我的好事！」電魔對著露絲憤怒的咆哮，他雙手抱著頭大聲吼叫，雙腳不停地跺著懸梯。
像極了要不到糖果而生氣耍賴的小孩。
對於彼得的怒火就這樣轉移到了露絲身上，只見他雙手放在地面，有無數地電從四面八方朝他源源不斷地流來。
『電魔在儲蓄電量！』
露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圖，也知道接下來電魔這一擊如果打在她的身上會有多麼可怕，就算是十層『鎧甲護身』恐怕也保護不了她的安全。
『怎麼辦？！』
彼得在旁邊被『懸浮咒』飄在空中無法下來，看著蓄好了能量的電魔朝她一步步走來，露絲也不打算將沒了蛛絲的彼得從空中放下。
可她該怎麼辦？怎麼才能阻止電魔的這次進攻？
正當露絲手足無措地打算用魔杖，對電魔使用『障礙重重』，死馬當活馬醫時。只見原本應該在21層休息的哈利突然從一旁闖入，朝著露絲飛撲過來。
「小心！露絲！」他將露絲撲倒在地，以身軀護在了她的面前。
而露絲的魔杖被撞得脫手而出，滾出好遠，連無用的『障礙重重』都沒能使出。
她能感受到哈利抓著她的雙手再抖，也看到了那雙原本因驚恐而瞪得碩大的雙目此時緊緊地閉著。
眼瞧著那個渾身通電的怪物離他們越來越近。
但哈利的手依舊沒有半點鬆開的跡象。
他害怕，卻依舊在保護她。
第54章 占卜第五十四卦
*
電魔一步步靠近, 哈利趴在她的身上，將露絲壓得無法動彈。
明知道這是他的好意, 但魔杖脫手，生死似乎已經註定。露絲連聲「躲開」都沒有說出口，畢竟再需要一秒鐘，她, 哈利，彼得，可能都要成為電魔的手下亡魂。
「萬木叢生！」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天邊傳來, 正在朝著露絲這方步步逼近的電魔腳下突然生出了千萬枝椏。
像是在鋼鐵的懸梯上憑空長出了新的枝椏, 而枝椏的生長速度極快。僅僅一秒的功夫，新枝迅速成長為粗壯的木杆，它由電魔的腿向上盤繞，在生長的同時並沒有綠葉伴隨著粗木生長。仿佛這木頭從一開始就是枯萎的。
是普利切特的聲音！
露絲的視線越過哈利的肩頭看向半空, 一個黑髮的男人手持魔杖懸浮在空中。黑袍隨著一道道魔咒地施出而翻飛, 他嚴肅地像是面對一整支軍隊，使用魔法的手絲毫未抖不敢有任何懈怠。
「鎧甲護身！」
又是一道光線從魔杖尖頭施出, 不過這次並未向電魔射去, 魔法對著露絲襲來。只見白色的光在擊中了露絲的同時，哈利像是被股大力拽走一般, 突然騰空, 又突然摔到了一旁。
「你壓在我學生的身上做什麼！」普利切特皺著眉看向哈利。
看來他對待這次的戰鬥也不是那麼緊張，還有心思開玩笑。
「教授小心！他的電壓很強，僅僅是乾燥的木枝根本阻隔不了太久！」哈利從她身上離開後, 露絲終於可以呼吸順暢，她連忙提醒普利切特。
「這點我當然知道。」他的語氣有些微微得不樂意，像是被露絲的不信任所冒犯。
與此同時，被木條從腳至頭頂全都圈住捆綁得一絲不露的電魔，突然有了新動作。只見有絲絲細細的電流在木條縫隙處漏出，並發出令人擔憂的「劈裡啪啦」的聲響。
這些木枝堅持不了多久！
露絲的心緊緊揪起，可普利切特像是見慣了大場面般，表情平靜絲毫沒有慌亂，他拿著魔杖的手重新移向電魔，嘴唇輕啟極快地輕念了一個咒語。
「粉身碎骨！」
與只會家用系及防禦系魔法的露絲不同，教授但凡出手，一定是級別超高的進攻系魔咒。
木條不過是先用於阻擋那一擊傷害的對策，真正解決電魔的並不僅僅是防禦系魔咒就能做到的。
他就像是一個大型的蓄電池，能儲存超高的電流，將他擊敗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以整座城市全部的電力作為武器充進電池讓他爆炸，可在場的對於理科精通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昏了過去，一個受傷頗重，滿腦子只剩下要以命換取心愛人性命的單純想法。
露絲是理科白癡，就算補習了功課也絕對聯想不到這裡。
那麼就只剩下最為直接的辦法了，利用魔法，將『蓄電池』的身體整個粉碎。
一招K.O。
看著剛剛衝破枝條還未來得及行動，整個身體就從胸腔向四周裂開的電魔。只見他吸收了多次還未能釋放出的電力，隨著身體的粉碎一同流逝，回歸於整個城市。
奧斯本大廈恢復了正常電力，被電魔早就電昏的惡毒高層們此時胸前的對講機又恢復了作用，保安的聲音從那裡傳來。
原本因被吸取電力而無法正常手術的醫院，以及電力失靈快要互相撞上的兩架飛機，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電力恢復！
呼吸機，手術臺，都能正常使用。
兩架飛機也在即將相撞時一個緊急避讓，擦肩而過，避免了災難。
太好了，一切都是虛驚一場，沒有造成任何人的死亡。
「魔法拯救世界，魔法拯救世界。」
露絲松了口氣，一邊拍著胸口安慰胸腔那顆跳得飛快的心臟，一邊嘀咕著拿起魔杖跑向還懸浮在空中的彼得。
「是啊。」普利切特魔杖對準哈利點了一下，被他擊飛的哈利又被他重新拉了起來。
「所以你應該多學習一些魔法再出來『拯救世界』。」
對著哈利施用檢查身體咒語的同時，他對著小心翼翼將蜘蛛男孩從空中移下的露絲翻了個白眼。
魔咒不精的學生為了男朋友拯救世界，而他要為了學生的生命每次都摻和一腳，以後就快變成這個世界是由他普利切特守護的了。
很煩，可又不得不管。
普利切特心塞。
**
露絲心中設問的沒錯，近些天來確實正趕上考試周，所以普利切特的排程非常滿。
既要教導那群腦子能和巨怪媲美的一至七年級學生，又要為他們每個年級量身編寫試卷，不能太難，因為巨怪的腦容量是有限的。
可也不能太簡單，如果太輕易就讓他們通過的話，普利切特會覺得這一年白上課了。
不僅有手寫的試卷，還有實操的魔藥製作，這可把他愁壞了。
愛徒露絲的來信他其實早就看到了，也在每天繁忙的日程中擠出時間，抓住每一個可以休息的機會用於研究她提供的病例。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
「我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普利切特看著露絲焦急等待回答的模樣，沒有繼續吊胃口，直截了當地告訴她答案。
雖然過程很艱辛。
「你朋友的病是可以通過魔法救治的，不過具體的治療安排需要根據他切身的狀況一步步安排。」
「那教授，為什麼這些天來你沒有回復我消息呢？」露絲不解，往常不論是多麼無聊的信件，普利切特都會回復她。
就哪怕回信上只有一個『呵』，嘲笑她。普利切特都會不辭辛苦地用隱形墨水寫好，並且以伊法魔尼專用的火漆封信。
「魔法界的醫療技術向來比麻雞界的先進。他們所發愁的心臟病，癌症，白血病等等，在魔法界的醫療史中，幾乎不曾出現，你沒聽說過有哪個巫師是得了心臟病或腎衰竭而死的吧？」
普利切特答非所問道。
露絲瞥了一眼站在普利切特身旁的哈利，點點頭道：「是的，沒聽說過。」
魔法界的醫療史近百年來關注的似乎都是魔力衰竭問題，要麼就還是那個與煉金術相關的『長生不老』。
似乎沒有魔藥師或治療師去發愁如何治療小巫師們的心臟病等絕症。
雖然不明白普利切特為什麼會突然提及這個，但她想這應該和哈利的遺傳病有關，所以她沒有急匆匆地質問，而是配合地順著教授的話回答，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而麻雞界卻一直難以攻克這些難題，這是因為……」普利切特皺了一下眉，抖動兩下魔杖，在四周布下了『靜音咒』和『麻雞驅逐咒』，就連『隱形咒』他也沒忘記。
熟練謹慎的程度讓露絲不禁懷疑，他究竟做過多少次類似的事情。
「魔法界對此有高度保密的規定。」他向露絲揭露著關於魔法界握有各種治療疾病的方法，卻不願意透露任何一點給麻雞界共用的事實。
雖然彼得和哈利也站在旁邊，但大概是對於『遺忘咒』有足夠的自信，所以他並沒有回避二人。
「這也就是你不能將消息寄給我的原因？」露絲一點即透，「難道魔法界還在注意我們的通信往來？連隱形墨水都不能做到百分百保密？」
普利切特點了點頭，露絲的反應還是令他滿意的。如果她像學校裡的其他巨怪一樣，在他說道這種地步時還要繼續追問，那普利切特一定會立刻『幻影移行』離開。
反正都是巨怪，他沒必要為了一個長得稍微可愛點的巨怪，就冒著洩露魔法界重大秘密的危險，救助巨怪的朋友。
「而這次來，一是為了回復你的消息，二是檢查他的身體。」
普利切特瞄了一眼哈利，那個男孩非常有眼力見，在發覺他打量的眼神時，立刻站好恭敬地對普利切特點點頭。
雖然比那個此時還帶著面罩的，連眼神都不敢和他接觸的蜘蛛小子好。
但他趁機在危險時刻撲在露絲身上揩油的行徑，還是讓普利切特難以釋懷。
「而在檢查過你朋友的身體後，我有了第三個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連接前面說過的，露絲似乎猜到了這第三件事的內容。
「帶他回伊法魔尼，雖然可以治療成功，但每天病患的身體變化都需要考量在內，一定要時時刻刻觀察到他。」
***
是人都想要活著，哈利也不例外。
為了活下去他願意冒險去尋求『蜘蛛血清』，與此相比，僅僅是保證保密不外傳，老老實實跟著心愛姑娘的教授去往一個神秘的學校，在裡面接受治療。
不僅危險係數近乎為零，而且難度也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在露絲還在猶豫時，哈利就搶先一步答應了普利切特的邀約。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再晚答應一些，或是稍有猶豫一些，普利切特可能就會借此為由拒絕為哈利進行救助。
『魔法世界？』
哈利原本以為自己心愛的露絲可能是與彼得一樣，因什麼變異而有了超能力，沒想到她的身份比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她竟然是女巫。
而魔法世界的醫學水準竟然如此高超，他的遺傳病在那位自視甚高的教授口中，簡單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腸胃性感冒一般。
不值一提。
而在伊法魔尼的地窖中，等待著普利切特去製作第一次要服用的魔藥時，哈利無所事事地圍著地窖內轉悠。
對著魔藥辦公室內的滿滿一架子魔藥挨個觀測。
每瓶魔藥的外面都貼著一個白色的紙條，上面有龍飛鳳舞的花體字，標注著每瓶魔藥的用處及藥名。
『複方湯劑』、『歡欣劑』、『補血藥』……
一種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魔藥名稱，晃得哈利直眼暈，這架子上不僅有正經用於醫學的魔藥，甚至還有一聽名字就很好玩的。
比如『打嗝水』之類的。
他一邊猜測著『打嗝水』是讓人喝了之後不停地打嗝，還是喝了之後能夠抑制打嗝，一邊繼續在架子上流覽著其他魔藥。
突然，在看到一瓶透明色藥劑的標籤時，他忍不住停下了流覽的視線，伸出手想要觸碰瓶身。
「別碰！那是我學生獨創的魔藥，非常珍貴。」哈利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只見普利切特已經回到了辦公室內，正拿著四瓶魔藥嚴肅地看著他。
「忘情劑？」哈利挑眉指著夾子上的魔藥問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可以忘記喜歡的人？魔法界竟然連這樣的東西都發明出來了？為什麼不賣給普通人，那樣一定會大賺一筆的。」
「我們不需要錢。」普利切特聳肩，將四瓶魔藥全數塞給了哈利，「四瓶魔藥全都必須喝下去，先喝你左手的兩瓶，再喝你右手的兩瓶。」
他指揮著哈利，看著哈利一邊聽話地打開瓶塞，一邊回答他的問題。
「只要是你能想到的，魔藥全都可以做到。提高聲望，釀造榮譽，阻止死亡，都可以。不過你剛才問的那個魔藥並不能讓人忘記喜歡的人，只能忘記喜歡的感覺罷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皺起了鼻子，不悅道：「而且這也不是永久的。曾經有個女孩喝下了這種藥，在重新見到另個男生時，遺忘的感情重新複燃。」
難怪當初魔法部會拒絕這種藥的發行。
因為這種藥可以讓人忘記想忘的感情，但卻不能保證，當再見到那個人時不會產生相同的想法。
普利切特沒談過戀愛，所以當初他不理解魔法部的想法。
「她也喝過嗎？」哈利將魔藥一飲而盡，驚訝地看向普利切特。
他很聰明，一下就聯想到那個『忘記又重新喜歡上』的那個女孩指的是誰，轉而嗤笑搖頭。
「是啊，難怪她當時的表現那麼奇怪。」
喜歡了那麼久，在他快要絕望時，突然露絲說不愛彼得了。
那時候的他還傻傻的以為自己有了新的希望。
而現在，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
晚間，露絲收到了一封來自普利奇特教授的信。
信中詳細記錄了哈利的病因，需要的治療過程，以及露絲可以幫助尋找的稀有魔藥清單。
露絲認認真真將信從頭看到尾，一邊看信一邊記錄筆記，著手準備普利切特安排的一切。
直看到信的最後一句話，她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我對他解釋了關於你學姐製作的那瓶魔藥所有的不確定性，但他仍執意，已服用。]
第55章 占卜第五十五卦
*
電魔造成的斷電危害雖然只持續了半小時, 沒有造成任何一個普通人或病患傷亡，但即便如此按照媒體的一貫尿性, 蜘蛛俠的粉絲們一恢復電量就開始拼命地刷各種社交軟體。
個個挽好袖子等著大戰一場。
可真當各大媒體發佈了關於今日『與電魔大戰』的消息後，所有粉絲都愣住了。
不管是新老記者，不管是知名還是不知名的媒體，在關於這一戰役上的描述都十分默契。不誇也不黑, 就像是報導一件普通新聞似的，將事件最原本的真相還原出來。
先是介紹了電魔的真實身份，又推測了他為什麼執著于和蜘蛛俠對打, 將此次城市受到的損害與蜘蛛俠成功攔下了更大的傷亡, 一點沒有遺漏的全部列出。
公正的讓人大跌眼鏡，絲毫不添油加醋的做法根本不符合美帝媒體。
當粉絲們愣愣地用手機，將新聞內容從頭到尾反復看了許多遍。壓下內心震驚與喜悅的同時，又忐忑地去搜了其他媒體的稿子, 無一例外, 全是公正描述此次事件的內容。
這讓蜘蛛俠的粉絲們忍不住抱著手機哭泣起來。
或許大部分人不能理解他們此時的反應，但相信只要是像他們一樣喜歡過這樣好的一個英雄, 又被網黑過時, 一定能理解他們的反應。
那種被水軍帶節奏全網一起黑愛豆，講理也不聽, 罵也罵不過的日子, 不用再經歷一遍真好。
他坎坷的日子過去了，真好。
真好。
**
復仇者聯盟內部有個規定，每個成員每隔一月都必須去找露絲進行面對面占卜。就連在神域待著的索爾也隔三差五的來中庭一次, 一來和女朋友甜甜蜜蜜約會逛街，二來就是蔔算近期的要事。
因為每個成員和露絲的關係越走越近，所以他們的命盤看起來大多都是被迷霧籠罩，只有一小部分的畫面可以看到。
雖然只有一小部分，但每次占卜結束，大家都會聚集在一起針對這小部分的占卜畫面進行推測。
娜塔莎，史蒂夫，托尼。
有這三個腦筋活躍的人參與，一番頭腦風暴後，竟還真能猜測得和真相八九不離十。
憑藉這樣高頻率的占卜與推測，他們竟然避免了中庭近一年來的禍事。
媒體們報導的危險從最開始的受到外星文明的攻擊，到現在，竟然一周最大恐怖襲擊也只是來自某個國家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想要在路上攔截某銀行的壓款車。
結局當然是車剛被攔截住，那夥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混混就被身穿黑紅色緊身衣的蜘蛛俠，完美制伏。
中庭風平浪靜，僅有的禍事只需要一個蜘蛛俠就可以解決掉大半，更不用說紐約市人才輩出，還有那麼多的未公開的英雄在默默地幫助人們。
復仇者成員們竟一時找不到對手，每天除了做做公益活動，捐捐款外，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沒有外星對手，沒有高科技魔頭，更沒有變種人的威脅。
在一口氣端了九頭蛇的老窩後，大家近乎都過上了養老的日子。
雖說托尼還是會為了研究新型武器戰甲，徹夜不眠不休。雖說史蒂夫還是會為了保持身體的素質，與解決了洗腦問題的巴基一起跑步，一起格鬥。
雖說娜塔莎還是要經常外出解決一些連露絲都不能知曉的外.政任務。
但總體來說，這個世界重回了平靜安詳，終於不再有奇怪的人動不動就跑來地球要統一全人類，也不再有奇怪的人動不動就要毀滅地球。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趨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這無疑是令人欣喜的。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過得總比風波不休的那兩年要快。
一晃眼間，炎炎夏日過去，蕭瑟秋日也過去。當大街小巷的店家全都在門口擺放了聖誕樹，貼滿了麋鹿和鈴鐺的貼紙時，人們才漸漸意識到，原來已經臨近聖誕。
「你喜歡超級英雄嗎？」露絲蹲在一個白色的病床前，語氣俏皮地拿著一個七色旋繞包裹的圓形棒棒糖，詢問著躺在病床上的小朋友。
「喜歡！」栗色短髮的小朋友靠在床頭，乖巧地回復著露絲的問題。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露絲，臉色蒼白，嘴唇也幾乎沒有血色。但這個小男孩真的非常乖巧，他軟軟糯糯地回答露絲的每個問題，人坐的端端正正，小卻插著針頭的左手也老老實實地放在被子上。
「那你最喜歡哪個英雄！」她趁著右手的棒棒糖吸引了小孩的全部視線，拿著手機的左手背在身後。
螢幕上顯示的是『正在通話中』。
「鋼鐵俠……」他沒有猶豫就說了出口。
「鋼鐵俠是嗎！」露絲加大了音量重複著小朋友的話，可聲音幾倍加大的重複顯得非常刻意，而且她的頭微微向右偏，就像是怕身後的某人聽不清一般。
「噔噔噔。」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以及清脆的三下敲門聲。
「……蜘蛛俠，鷹眼，綠巨人，我都喜歡！」可病床上的小孩子話並沒有說完，露絲挑眉。
『原來他最喜歡的不是鋼鐵俠，糟了糟了！』
意識到剛才自己下定義過早，沒注意到小可愛的嘴根本就沒閉上的露絲心裡暗叫糟糕。
聽著外面逐漸接近的腳步聲與響起的敲門聲，趕忙大聲對門外說道：「你找誰，找錯了，別進來！」
露絲三連拒絕。
但這並沒有用，只見第三次敲門聲落下時，門被徑直推開，有一個儀容近乎完美穿著昂貴的男人步履生風地來到了病房內。
病房不大，所以男人兩步就到了病房正中的窗前。臉上帶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迷人笑容，雙手向兩側一攤，像是介紹禮物一般說到。
「Surprise！你最喜歡的英雄出現了！驚喜嗎！」托尼·斯塔克突然出現，帶著他一貫的迷人笑容，翹著他引以為豪的小鬍子，用焦糖色的眼睛盯著病床上的小孩。
對，沒錯，他指的禮物是自己。
而那副驕傲的樣子是因為，今天復仇者們一起來到醫院做公益活動，看望病重並且喜歡他們的孩子，跟他們合照。
而他比點名的幾率是最高的，幾乎每三個孩子當中就有一個喜歡他，這讓他不得不感到驕傲。
如無意外，今天這第十五個聲稱最愛的超級英雄是他的小男孩，在看到他的登場後一定會興奮的臉紅。老天保佑他還好不是心臟病，心臟病的孩子他們是不敢以這樣的方式出現的。
如果不是在托尼問出「驚喜嗎」時，小男孩正巧說出了「但我最喜歡的超級英雄是美國隊長」的話，露絲覺得托尼的好心情應該能持續好幾天。
甚至會願意答應她之前的請求——關於在聖誕當天的記者會上面對近期來流傳的一些疑問，親自進行回復。
但現在……
只見托尼的笑容雖然沒有逐漸消失，但已經開始轉身向門外走，並且口中興致不高地哼唧：「我去喊史蒂夫來。」
「好的，辛苦你了。」露絲尷尬地回應，並順手將手中的棒棒糖遞給小朋友，「小可愛你先吃個棒棒糖？一會兒隊長就會來看你啦！聽你的媽媽說最近你有些不開心，一定不要放棄……」
露絲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托尼突然折返，一把將棒棒糖從露絲手中奪出。
「你……你幹嘛？」露絲大驚，結巴地問道。
瞥了一眼病床上情緒莫名開始低落的小朋友，連忙扯扯托尼的袖子壓低聲音說道：「快把棒棒糖還給他，你總不能因為他最喜歡的不是你就搶別人的棒棒糖吧！」
「……」托尼對著露絲翻了個白眼，幾次張口想要解釋卻又閉上了，最後還是沒忍住，指了指床頭的卡片。
露絲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那裡正明明白白地寫著這個小朋友的病因。
『糖尿病』。
……
這下小朋友的情緒低落突然就變得可以解釋了，根本不是因為托尼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棒棒糖，而是因為露絲拿出了棒棒糖，他卻不能吃。
不到十歲，正是喜歡吃糖的年紀，可別的小朋友說的甜甜的滋味他根本體會不到。
露絲滿心愧疚，正打算跟小朋友說對不起，可又覺得一句對不起根本難以彌補對方被戳到傷心事的痛苦。
「不需要因為這種事難過。」一旁對露絲翻了好幾個白眼的托尼卻突然開口。
見露絲和小朋友一起看向他，他略有些不自在地繼續說道：「雖然糖尿病要控制糖的攝入，但這也不是完全不能解決的。」
「我相信科學，是可以研究出有『棒棒糖』的味道，卻沒有『棒棒糖』含糖量的東西。」
「你是說？」露絲基本猜出了托尼接下來要說的話。
「既然你這麼想吃棒棒糖，那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只要你每天積極向上的配合治療，開心度過每一天。」
「我就做一支你可以吃的棒棒糖出來，保證味道和其他的糖果一樣！」托尼半蹲著認真地與孩子對視，口氣認真地根本不像是在對小孩子說話。
像是在和年紀相當的成年人進行談判。
『果然如此。』
對於托尼的說法，露絲並不感到驚訝，她早就預料到了。恐怕托尼接下來又要熬上好幾個通宵了。
托尼·斯塔克，不僅外表風流不羈內心嚴謹，他的內心深處還對懂事的小孩子們沒有抵抗力。總是一口氣答應每個看過的小朋友們的要求，不管難度高低，他都會盡力去完成。
而且不止是托尼如此，在沒有了外部威脅後，將重心都轉移在公益上的復仇者成員們，每個表現都和托尼幾乎無二。
比如娜塔莎。
「我，我想吃娜塔莎姐姐做的飯。」一個小蘿莉揪著被角臉通紅提出這樣的請求時，不會有人會不同意的。
娜塔莎的心幾乎是當場就被擊中了。
但這可苦了班納博士了。
「好好好，吃！」
娜塔莎一口就答應了小蘿莉的請求，但她可是個廚藝廢。
系著圍裙圍著鍋臺做了一上午，一旁進行試菜每吃一口就需要猛灌幾杯水漱口的班納博士，委婉地提意見。
整整試了二十多遍同一道菜後，被水撐到倒在桌子上爬不起來的班納博士對娜塔莎豎起拇指，表示這道菜終於可以入口後。
娜塔莎連忙問露絲要了杯『消食劑』灌給班納博士，就帶著飯菜匆匆忙忙地趕去醫院，一點都沒有停留。
「真的可以嗎！」病床上的小朋友終於如托尼所想地激動到臉紅，他緊緊抓著被單，「我我，我最喜歡的不僅僅是隊長了！還有鋼鐵俠！在我心裡鋼鐵俠和隊長一樣厲害！」
他幾乎快要歡呼。
「那當然。」托尼聳聳肩，一副理所應當地模樣，對小孩的回答絲毫不感到驚訝，「可是你必須保證要好好地配合治療，知道嗎？」
他對小孩說話的時候語氣總是莫名柔和。
這畫面太過和諧，讓露絲看得一時間入了神，直到托尼挑眉詫異地對她揚揚下巴。
「你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了，露絲。」
她這才意識到，左手拿著的手機保持的通話不知何時斷掉了。而螢幕上不停抖動的特別關心提示，告知她有五條短信來自手機設定的特別關心。
全是彼得的消息。
第56章 占卜第五十六卦
*
露絲的情緒幾乎不在托尼面前隱藏, 所以他將露絲查看短信時從開心到鬱悶的全過程，完完整整的捕捉下。
「怎麼了？」他繞到露絲身後垂眸越過她的肩頸看向手機螢幕。
「彼得約我耶誕節一起吃飯。」露絲沮喪地在螢幕上敲打著, 邊回復資訊邊訴苦，「梅嬸嬸和派克叔叔都想我了。」
「那就去咯。」眼瞧著露絲將拒絕的短信發出後，托尼撇開眼以毫不在乎的語氣說道，「而且這些都是藉口吧, 應該是那小子想你了才對。」
然而斯塔克先生早已看穿了彼得的一切。
「我知道啊。」哪知露絲的語氣更加沮喪了，她將手機放回口袋略帶怨念地看向托尼，「就是因為知道才會可惜, 聖誕當天有記者會, 你明知道我必須去的。」
『你並不是一定要到場，佩佩可以替你出席。』
『你可以提前離開，幻影移型趕到他家，一定來得及吃晚餐。』
……
各種解決辦法不斷地在托尼腦中冒出, 可話到嘴邊, 硬生生拐成了：「沒事，不用可惜, 聖誕當晚有不少節目, 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記者會結束雖然會很晚，但你想吃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反正彼得和露絲已經互相喜歡, 就讓她再陪他過最後一個耶誕節吧。
**
超級英雄彼得·派克, 最近生活過得一團糟，活脫脫從一個陽光技術宅變成了一個蒙面死宅。
每天從網上搜尋露絲的消息，行俠仗義期間還不忘給圈內畫手點贊。可網上大多都是露絲或蜘蛛俠的唯粉, CP粉很少，所以『蛛絲』糧也少得可憐。
偶爾產蛛絲糧的太太還會爬牆，跑到牆另一頭的鋼絲家畫點圖，寫兩篇同人。每當這時候，癡漢彼得就會很鬱悶。
雖然彼得喜歡露絲到眾人皆知的地步，但缺根筋的他似乎在沒有外界刺激的時候永遠不會想起告白這回事的。
哪怕他已經到了，在看到蜘蛛俠的負面留言時能夠面不改色的劃過。
一邊劃過去一邊安慰自己：這只是個別留言，個別現象，不慌。
而看到露絲的一兩條負面留言時，就忘記剛剛安慰自己的話，抓著『個別現象』耐著性子跟對方講道理。
七八十條留言說來說去都是一句話：你不瞭解露絲，她這個人特別好，真的，特好。
到最後對面都不願意回復彼得了，這時候他就會打從心底裡覺得特別滿足。
為了她已經幼稚到了這種地步，彼得竟然從沒想過要在現實中拉著露絲向她認真告白一番。
不是因為怕什麼，他能明確感知到露絲對他的心意與畢業前不同了，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他又能從露絲的眼中看到愛意的神情了。
也不是因為沒有機會，雖然彼得忙著在紐約的大街小巷幫助民眾解決一些細小的困難，偶爾再幫交警疏通管理路線，幫火警救救火。但還是會抽空和露絲一次參與公益活動的，雖然他不能揭下面具，但這並不妨礙蜘蛛俠在孩子們心中的喜愛程度。
那麼多次的相遇，那麼多次的共處甚至是獨處機會，他都沒能告白。
原因竟簡單到顯得有些蠢，他只是單純的沒想起來。
直到蜘蛛俠的風頭過了，身為富豪而且最近竟一點花邊新聞都沒再傳出，投身於公益活動的鋼鐵俠吸引了媒體的眼球。
[因她的出現，花花公子改邪歸正？]
[再不花天酒地，在他的心中模特已然不如病患的笑臉更吸引他！]
[究竟是誰改變了他！]
雖然露絲和彼得都知道托尼不過是變回了他原本最真實的模樣，可媒體並不知道。他們看到的就是花花公子改邪歸正，而他改正的契機非常巧妙的和某個少女的出現時間重合了。
於是，托尼和露絲的緋聞鋪天蓋地的襲來。
竟一度快追趕上了當初蜘蛛俠和占卜大師互相告白的熱度。在接連幾天刷社交軟體發現太太們產的都是鋼絲糧後，彼得終於嗅到了危機的氣息。
即便他知道媒體的套路向來就是瞎寫，正經事沒法瞎寫，就只好追著八卦捕風捉影各種爆料。
但蜘蛛感應告訴他，一定要重視此次的輿論風向。
他應該做點什麼扳回這局。
以蜘蛛俠的身份向露絲再公開示愛一波？不行不行，太傻了，也太幼稚了，他當蜘蛛俠可不是為了泡妹的，他是為了幫助大眾才會不畏艱險始終堅持承擔著這個身份。
這一點彼得拎得很清。
「可那應該怎麼辦呢？」彼得陷入了難以自解的苦惱之中。
他刻意告訴自己忽視那些新聞，不看報紙不看電視不查手機，斷絕一切能接觸到緋聞的來源，可他千躲萬躲，卻沒能躲過那些移動流言宣傳器。
簡稱，人。
救下一個不足十歲的小朋友時，他會一臉天真地盯著彼得瞧：「蜘蛛俠蜘蛛俠，你是不是長得不好看，所以露絲姐姐才不喜歡你了呀？」
「不，沒這回事，露絲很喜歡我。」他一本正經地對這個被不知被哪裡流出的謠言洗了腦的小朋友，企圖進行二次洗腦。
救下一個快要成年穿著私立高中制服的女生時，她會一臉憧憬地盯著彼得瞧：「蜘蛛俠蜘蛛俠，你是不是被露絲甩了，那我是不是有機會做你的女朋友了？有人說我笑起來和她很像，你看！」
「不，沒這回事，露絲沒有甩掉我。」他別開眼不去看那個刻意擠出笑容的姑娘，「還有，你笑起來跟她一點都不像。」
就連幫助一個行走困難的老奶奶過馬路時，她都會拄著拐杖一臉同情地盯著彼得瞧：「嘿小夥子，雖然你不如那個托爾什麼的有錢，但你熱心腸！我相信小姑娘以後會回心轉意的。」
「……謝謝奶奶您的祝福。」彼得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發顫了，可他還要強撐著向對方解釋，「她和我很好，我們之間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每幫助三個人就會有一個人向彼得提起近期的緋聞，開始彼得還強撐著解釋，但說到後來連他自己都有些發虛了。
直到在幫助幾個火警將一棟大樓的火勢撲滅，並幾次折返將留在樓內沒來得及逃脫的人們全數救出後，一個火警像是套近乎般拍了拍彼得的肩膀。
「嘿兄弟，我聽說你最近失戀了是嗎？」
「為什麼連警.察都這麼八卦？」彼得丟下滅火器抱頭蹲下，內心深處的最後一絲防線終於也被徹底擊垮。
他終於從內到外都徹底受到了刺激。
『告白，一定要立刻向露絲告白！』
『就算知道彼此互相喜歡有什麼用，一定要快些在一起才行，這麼拖下去沒准哪天又要生出其他的壞事，到時候再想後悔可能就來不及了！』
『而且這可是斯塔克先生！』
有錢，長相迷人，身材及聲音完全看不出真實年齡的斯塔克先生！
[明天就是耶誕節了，你有空嗎？]
[前幾天，我湊巧救下了市內新開的那家生意火爆泰國菜餐廳老闆，他給了我一張卡。]
[呃，我的意思是，我想約你去那家店好嗎？]
[你不喜歡吃印度菜也可以，我還有其他店的卡，無論你想吃哪家我都能訂到位置。]
彼得頭腦一熱，手指的動作比腦子思考速度還快。四條短信兩秒內就發了出去，而在第四條資訊徹底傳送出去的同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這種邀請資訊怎麼會有女孩子同意啊，」他挫敗地蹲下身將紅透了的臉埋在雙臂間，帶著些鼻音抱怨自己道，「還不如簡單直白的告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
可短信早就發出去了，沒有撤回功能更沒有重回半分鐘前的魔力，怪就只能怪他的手速太快，一秒內能打出十幾個單詞，將超能力用在發短信上看來的確是個壞習慣。
自暴自棄顯然不是彼得的一貫做法，他思前想後，想起了上次露絲之所以會答應他的邀約去派克家用餐，似乎就是搬出了梅嬸嬸對她的思念與特製的甜點，所以才那麼輕鬆。
[主要是派克叔叔和梅嬸嬸太想念你了，上次告別後有太久沒能見你，每天都是從新聞上獲取你的消息。]
這回彼得如法炮製，發了第五條短信。
雖然前面已經不知所云地發了四條短信，但相信最後這一條對露絲來說還是很有說服力的吧？
彼得將手機拿在左手，右手向前方的高樓玻璃射出粘性十足的蜘蛛絲，借力遊蕩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空。
從一輛輛堵塞著一分鐘不見得挪動半米的車輛上空掠過，急匆匆地向家裡趕去。
他滿心歡喜地覺得，既然已經搬出了梅嬸嬸和派克叔叔做藉口，那麼露絲一定不會拒絕他的邀約。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去準備耶誕節要送給露絲的禮物，找到所有説明過得餐廳老闆電話，以備露絲說想吃什麼口味的餐點時，立刻定好位置。
要知道，耶誕節時，越是知名的餐廳位置越不好定。
彼得根本沒想到露絲會拒絕，他甚至都想好了在餐廳該怎麼告白才好，禮物該怎麼送出才好，又要怎麼解釋梅嬸嬸和派克叔叔其實根本就不會去才好。
回家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直到彼得穩穩地落在二樓窗臺處，將窗戶打開躡手躡腳地進入屋子。一邊單手掀開床鋪，一邊打開手機查閱著露絲的回信。
「是泰國菜還是壽司呢，是唐人街還是紐約市中心呢？」彼得哼著小曲猜測著，「我很期待能參與你們耶誕節的家庭聚會，可是……」
原本彼得是一邊看手機螢幕一邊將短信的內容念出來，但當他念道『可是』時，突然心頭一緊感到不妙，閉上了嘴默默地往下接著看完了短信的全部內容。
[……可是在聖誕那天我需要代表復仇者聯盟出席一個公益活動，有重要的事情演講，很抱歉，下次吧。]
「下次……」彼得的左手拇指拂過螢幕，拂過最後的幾個詞，喃喃地重複著短信內容，「下次是哪次？」
還有比耶誕節更好的告白時機嗎？又要拖幾天才好呢？下一次他還能鼓起勇氣嗎？
彼得不知道。
他看向右手撐著的床板下，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的床內，被有著各式各樣精美包裝的盒子塞得滿滿當當。
這些禮物全都是她不在的這幾年，他為她精心挑選包裝的。沒能一起過的節日，無論是聖誕還是情人節，其實他都老老實實地為她準備了禮物。
這還不包括生日禮物，如果這些年露絲哪天回到自己曾經的家時，一定會驚訝。
她的床頭擺放著各種包裝精美的禮物，與手寫的賀卡。
她離開了幾年，度過了幾次生日，禮物就有幾份，賀卡就有幾張。
「難道今年又送不出去了嗎？」彼得攥著手機，有些苦惱。
他不甘心。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就想在這個聖誕，向世界上最可愛的姑娘，告白。
作者有話要說： 惦記好多年。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昨天我大河南又下雪了，凍死個人啦！希望暖暖的情節能溫暖大家的心和手腳哦~
第57章 占卜第五十七卦
*
耶誕節如期而至。
街頭巷尾的各類商戶們從一周前就開始準備聖誕裝扮了, 動作稍微慢點的，在今天零點之前也全都裝扮完畢。
餐廳從早午餐到午夜的預定全都爆滿, 無論是餐廳還是商店放的歌全和聖誕有關，從《聖誕老人進城》播放到《那個麋鹿酗酒撞人了》，從開店到晚間，整整十個小時愣是沒有一首歌重複播放過。
青春洋溢的少女們, 頭戴墜著白色毛球的紅帽子，身著紅色短裙穿著白色的棉靴，將自己打扮成俏皮可愛的精靈, 手挽著聖誕老人裝扮的男友。
這樣可愛的搭配在聖誕夜隨處可見。
就連以前在伊法魔尼時, 雖然巫師們信仰的神只有梅林而已，但隨著越來越多的混血或來自麻雞家庭的小巫師們加入，為了尊重他們的習慣，伊法魔尼也會過耶誕節。
在耶誕節當夜, 那些選擇不回家的小巫師們就會在施了保暖咒的城堡內, 穿著俏皮可愛的精靈裝，脖子上系著金黃色的鈴鐺, 走起路來一蹦一跳間鈴鐺響個不停。
占卜學教授平日裡很少露出笑容, 而在聖誕當天，也會用魔法在頭頂變出鹿角, 非常可愛。
聖誕是一個有魔力的節日, 在這天每個人的心情都好的出奇，哪怕有人不小心做錯事，也會得到大家的寬容與諒解。
正是因為這樣溫馨其樂融融共同慶賀節日的緣故, 所以露絲從小最喜歡的節日就是耶誕節。
原本今年的聖誕露絲想要和彼得一起度過的，可公益晚會就在聖誕當晚。她必須要在晚會上發言，並且針對近期一些雖然不含惡意，但卻有必要引起重視的言論作出澄清與回應。
「嘶……」露絲站在全身鏡前，拼命地用手向後伸著想要將背部裙子的拉鍊拉上，但無奈手短星人，怎麼也夠不到拉了一半的拉鍊。
這裡是她的臥室，由於公益晚會安排在『斯塔克大廈』的緣故，她的臥室被臨時更改成和娜塔莎共用的更衣室。
「露絲？你怎麼還在這裡？」從台前發言結束回到更衣室的娜塔莎原本打算離開，卻正好撞見與長裙搏鬥的露絲，「別緊張別緊張，我來幫你弄。」
眼見往日裡細心的露絲此刻為了拉上拉鍊，整個人憋得臉通紅感覺快要缺氧昏過去了，娜塔莎連忙制止了她的動作，快步上前幫她整理衣服。
「每次看你穿長裙，我都會質疑你的性別，笨手笨腳的像個男孩子。」
她帶著笑意小聲取笑露絲，而在露絲轉身看向她時，娜塔莎的眼中卻又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驚豔，忍不住在話後面又加了句：「可別說男孩子了，我想這世上不會有另一個女孩能像你一樣，將這條裙子的少女感全部展現出來。」
她的讚美情真意切，這條在聖誕公益晚會上要穿的裙子，是托尼花了大價錢特意請的一位義大利知名設計師為露絲量身設計的。聽說那位設計師在看了露絲照片後，就連連讚歎，稱她是繆斯女神，是可愛的精靈。推了所有的訂單整整一個月只為露絲一人製作禮服，設計師的效率很高，到了約定交貨的時候一連呈現了六條不同風格不同主題的裙子，有長裙也有短裙。
而托尼一眼就看中了這條名為『精靈界弗麗嘉』的綠色長裙。
在露絲穿上這條裙子轉身看向娜塔莎的那刻，她真的體會到了如果弗麗嘉是精靈族的話那會有多麼可愛，黑髮黑眸的露絲不僅是精靈，還是一位來自東方的精靈。
美麗又不失少女獨有的俏皮可愛，雙眼開合間睫毛抖動，配上她的酒窩與半月眼，讓人只要看她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娜塔莎最好了，總誇我。」露絲笑意盈盈，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去，耳麥中佩佩地催促聲響起，她抖動魔杖對自己和露著肩膀的娜塔莎各施了一個『恒溫咒』，然後打開門，準備入場。
「幫我向班納博士問聲節日快樂。對了！別忘了把他吃到你準備的聖誕大餐的反應告訴我哦。」
走之前，她還不忘俏皮地對娜塔莎眨眨眼。
已經吃娜塔莎親手做的飯吃出心理陰影的班納博士，在聖誕當天還要品嘗近十道由娜塔莎親手製作的『愛意大餐』，會是什麼反應？
露絲很好奇。
**
露絲和娜塔莎前腳離開，後腳彼得就從房內唯一那扇可以開動的窗戶內進入。
他其實早就到了，本來打算將『寫著約會地點』的邀請賀卡和禮物一同放在視窗就走，結果正巧撞見露絲將衣服的拉鍊拉開，嚇得彼得直接鬆開了手中的蜘蛛絲摔了下去。
禮物和賀卡全都脫手而出。
當他瞬間落下二十層後才反應過來，連忙用蜘蛛絲把降落速遞比他稍慢一些的禮物和賀卡全都粘住。待又再一次返回露絲臥室的樓層時，彼得只敢用嘴叼著蜘蛛網，背靠著低一層的窗戶，雙手反向粘著玻璃。
邊豎起耳朵聽著露絲屋內的聲音，邊緊張地閉上眼睛。彼得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朵根，越是不想回憶剛才不小心看到的畫面，越是不自覺的腦海中浮現出露絲的模樣。
明明什麼都沒來得及露出來，但就是一個拉拉鍊的動作就把彼得緊張的整張臉爆紅。
一直小心翼翼地等著，直到聽見露絲和後進來的娜塔莎挨個離去，門關了兩次後，被冷風吹的稍微降溫了些的彼得才打開窗戶，小心翼翼地跳了進來。
躡手躡腳地將禮物和賀卡工工整整地放在桌面上，想了想，又將原本合著的賀卡打開，露出了賀卡中的內容，然後鄭重其事地把禮物壓在賀卡正中，避免它合上。
「這樣夠醒目了吧？等一會兒露絲回來的時候，一定能第一眼就注意到這裡吧？」彼得喃喃自語道。
露絲剛離開不久，屋內還縈繞著她的味道沒來得及散去，被這樣香甜熟悉的氣息圍繞，似乎有種露絲就在身邊，就在他懷中的錯覺。
一旦注意到這個味道，彼得的腦內莫名其妙地又浮現出露絲拉拉鍊的畫面，他剛剛恢復正常色度的臉此刻又一次紅的快要滲出血了。
「不行不行，好熱，不能再想了，太猥瑣了！」
彼得尷尬又害羞的沖回了窗戶邊，想要逃離這個讓人心神蕩漾的屋子，他蹲在窗沿上一手不停地對臉扇著風像是在降溫，一手抓著窗戶。
在他背身打算跳下去之前，又情不自禁面朝屋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
已經登上臺前面對著無數閃光燈的露絲，並不知道在她走後，臥室內發生了怎樣一幕可愛的情景，也不知道此時臥室內的桌上，有一封期待了許多年的賀卡正等著她親自審閱。
開場的客套話娜塔莎已經全部說過，在露絲上場時，彼此進行了一番簡單地問候與客氣，然後便很快進入正題。
記者舉手申請發言，由露絲挑選合眼緣的記者進行單獨提問。
作為復仇者聯盟的官方發言人，與媒體最經常打交道的就是露絲，憑藉著極佳的親和力與熟練地套路能力，幾乎一多半記者都喜歡上了這個『從不遲到，沒有架子，說話甜甜軟軟』的占卜大師。
每次開場前會給記者們準備茶水點心。
進行對話當間只要不是記者素質低，露絲基本會回復每個記者的提問，她不會偏向任何一個人，會盡可能地照顧每一個記者。
而在結束後，她也會讓人再準備一些包裝好的攜帶輕便的，用當季水果製成的甜品給記者們作為伴手禮。
這樣一個懂禮貌，思量周到，待人溫柔又長得可愛的玄學大師，偶爾還幫他們占卜算卦。記者們不僅不討厭露絲，簡直還對她喜歡到爆炸。
連帶著，他們對復仇者聯盟的態度也柔和了許多，這次的見面會他們會將重點放在公益上，因為復仇者們最期待的也是這樣。
「請問，既然地球不會在收到外星文明的攻擊，就連犯罪率也在逐步減少，員警的能力就足夠處理近期發生的全部危險，那復仇者聯盟還有存在的必要嗎？」一位元記者提問。
雖然他心中想的是『廢話，當然有必要了。』
可鑒於這個流言在近期被提出的次數較為頻繁，為了不任由它擴大愈演愈烈，需要早點提出尋得官方的解釋。
沒有惡意，是變相的幫助復仇者們。
這個世界上，善意向來是雙向的。
只要你付出，就一定會得到回報。
****
今天的大家似乎不約而同地都對露絲的臥室產生了興趣。
彼得前腳離開，窗戶被關上不久，後腳托尼也跟著進來了。
他手上拿著一枝玫瑰，左手拿著一個卡通胸針。
——這是魔法界的玫瑰，據說還有藥用功效，種子是兩個月前露絲交給他的，據說長出的玫瑰顏色會比普通的豔麗許多，香味也沒有副作用，不僅提神醒腦如果吃了還有滋補功效。
——而胸針就是他打算送給露絲的聖誕禮物。卡通的外表是網上一個畫手為露絲創作的Q版形象，加了兔耳朵兔尾巴的露絲可愛非常，托尼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外形。
在付給畫手兩千美刀的費用後，他得到了製作這個胸針的允許，雖然就算一聲不響地拿去用也不會有人發現，但這不是托尼的風格。
他尊重每一個創作者的版權。
新型的胸針不僅在外形上做出了改變，他還在其中加入了新的AI。不過製作的時候，托尼並沒有提取彼得的聲音，而是用了一個有著愛爾蘭口音的姑娘作為素材，並取名為『星期五』。
製作好這個胸針用了很久，他一天沒露面就是為了能在送出前再調試幾次，確定胸針的完美性後再將它送出。
「嗯？這是誰送的？」托尼走向靠在窗邊的書桌。
不得不說，彼得放禮物時挑選的位置與擺放確實引人注目，不論露絲如何，反正托尼在推門進入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書桌上的那張被禮物盒壓著的賀卡。
他將自己的禮物放在一旁，拿起彼得的賀卡認真地研究了起來。眼睛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來回轉了幾次，將這只有不到十行的『情書』看了兩遍。
不知道將彼得寫給露絲的情書第一遍看完時，托尼的心中是怎麼想的，但在他第二次又重新看了一遍後，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量著什麼。
最後，將賀卡一折把手平放在身前，腕表向上按下錶帶右側一個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到的按鈕，兩秒後，佩佩的臉出現在腕表投射出的螢幕上。
「托尼？你不是並不打算在今晚出場嗎？這個時間聯繫我，是有特殊的安排嗎？」沒料到托尼會在此時親自打電話聯繫她，佩佩一反常態將吃驚的模樣完全展現在托尼面前。
呆呆看著螢幕地樣子特別可愛，今晚的她將金色的長髮挽起，保養得當的脖頸與鎖骨看起來與十幾歲的少女沒什麼區別。
身後是雖然人數眾多，卻絲毫嘈雜聲響都沒，全場只有露絲在發言，似乎是在回答誰的問題。
「是的。」托尼點點頭邊將賀卡放回桌面，邊向半開著的門走去，「你告訴露絲，我準備上場接替發言，她可以回來了。哦對了，你隨便幫我想個解釋的理由。」
他的手將門拉開，可在將腳踏出地一瞬間，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向後轉身走向室內。
「等下，再稍等幾秒再告訴她。」
托尼折返回窗邊的書桌前，將彼得的賀卡與禮物重新擺回了原樣。
「胸針改天再給她吧。」他小聲說道。
拿走了自己禮物的同時卻把玫瑰放在了彼得的賀卡上。
沒有署名。
*****
「……並不是只有地球受到威脅的時候，復仇者聯盟才會存在。雖然，在最初成立復仇者聯盟的時候，是為了將一群天賦異稟的人集合在一起，看看能成就些什麼，當人們需要的時候，同心協力，打贏他們打不贏的仗。」
托尼到的時候露絲還沒說完，剛說到重點地方，他就沒有上臺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她說完。
「……可現在，即使現在沒有那些打不贏的仗，復仇者聯盟依舊不會解散。」
「因為，我們是為了人們能夠更好的生活才存在的，這一直是我們的共同目標。保護人們並非僅僅只有戰爭，也並不是只有在地球快要毀滅時，我們才會出現。」
在上臺前她沒有提前準備稿子，因為所有的話全都是來自，在和復仇者們近距離接觸後她的切身想法。
根本不需要修飾，更不需要提前準備，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需要幫助的人們，即使沒有戰爭，他們也在面臨著疾病的痛苦折磨，而復仇者聯盟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去瞭解這些病患，這也是我們舉行今晚這個宴會的原因。」
「復仇者聯盟不會消失，只是會換一種方式出現在大家面前。」由於怕打斷露絲，所以沒有人提醒她托尼已經到了，直到露絲用餘光瞥見台後正看著她想些什麼的托尼時，才發現原來他已經到了。
露絲略微加快了語速：「不過我這麼說並不具有感染力，因為我做的很好，可那些真正的，你們知道或不知道真名的英雄們，他們寧願用這些說話的時間去多幫助幾位人，他們不會炒作，可正因如此才會被各種誤會。」
「可幸好，大眾的反應讓我們在一次次快要失望時又重新找到了動力。」
「支持超級英雄不對世界失望，繼續守護世界的，其實也是你們。」
露絲透過在場的記者，向所有愛著超級英雄的人們傳達著她的想法。
「是每一位相信英雄，每一位元需要英雄説明的你們。」
她將想說的所有話一口氣說完，然後向記者們宣佈了今晚的驚喜，原本不打算出現的托尼臨時決定上場，接下來的環節將由他接替。
兩人在臺上擁抱的時候，托尼在露絲的耳邊飛快地小聲說道：「回臥室，桌上有驚喜。」
露絲驚訝的看向托尼，對他做了個「驚喜？」的口型，而托尼卻沒有向她解釋，而是在擦身而過時又補了句。
「聖誕快樂。」
然後，他站在檯面正中央，按下了耳麥開關。
******
彼得在『斯塔克大廈』的樓下等了很久，周圍大部分都是穿著相似裝扮依偎著趕向餐廳的情侶。
他不知道此時的露絲正在開記者會，更不知道此時的她還沒看到賀卡，執著的等著她的回應。
鵝毛般大雪從早上開始就紛紛揚揚地落個不停，地面早就積攢起一層厚厚的白雪，即使有耶誕節也不下班的工人在辛勤清潔路面，還是容易發生各種車打滑，或是不小心有人摔倒的事情。
雖然在等著露絲，但彼得肯定不會視而不見。於是在等待的一小時間，他一直在幫忙，每隔幾秒就以超高速換好蜘蛛戰衣幫助人們，又以最快的速度脫下戰衣，站回約定的聖誕樹下。
可一個小時過去了，無論他多著急地跑回來，都沒有發現露絲的身影。
「會不會沒注意到我的賀卡？」彼得安慰著自己，露絲一定是沒看到才沒下來找他，如果是拒絕的話一定會發短信給他才對。
『對了！短信！』彼得雙眼一亮，連忙從口袋掏出手機，編輯短信。
[露絲，你看到了窗臺邊，我放著的賀卡嗎？同意還是拒絕都請回復！聖誕快樂。]
「耶誕節復仇者們有什麼特殊活動嗎？打算跟誰一起過聖誕！」
在彼得按下發送鍵的同時，面前不遠處掛在六到十層樓外的大螢幕上突然傳出了記者的聲音。
「嗯……」還有露絲思索的聲音。
彼得連忙抬頭看向螢幕。
螢幕上正是露絲，她眼睛向上看著，似乎是在思考著『聖誕當天的活動』準備答覆記者。看背景，那應該是他們在醫院進行公益活動的時候接受的採訪，就在聖誕前一天，她拒絕他的時候。
「當然有，我們要一起過聖誕，至於特殊活動嘛。」一旁的托尼接過了話，鏡頭轉向他，只見托尼微微低頭，眼睛從墨鏡上方露出，對鏡頭拋出撩人的視線，「不告訴你們。」
然後畫面一切，變成了他們跟小朋友們一起玩耍聊天的畫面，看起來非常暖心。不知後期是誰，他似乎有意的將露絲露出溫暖笑容的畫面，與托尼目光轉為溫和時的畫面，剪輯在一起。
其實那些目光並不全都是給露絲的，其實更多時間是在看其他小朋友，但在後期的神剪輯下，就像是托尼看著露絲目光柔和。
彼得當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看到的就是後期想表現出的內容。
「哇連耶誕節的時候復仇者們都會聚集在一起，不知道他們的『秘密活動』究竟是什麼呢？說起來我也想和占卜大師一起過聖誕，她的笑容就像是冬日裡的陽光，能跟她一起過聖誕真是令人羡慕！」
記者誇張地感歎道。
……
「原來他們在一起過聖誕啊……那沒辦法了，一定是太熱鬧了所以露絲沒注意到我的資訊，也沒看到我的賀卡。」彼得聳聳肩，強撐著壓下失落的情緒，刻意忽視心中的另一個提問的聲音。
『如果是復仇者們一起聚會的話，為什麼娜塔莎要和露絲分開呢？會不會只有露絲和斯塔克先生兩人過聖誕？』
他猛地連連搖頭，像是想要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從頭腦中甩出去。
在說話的同時，白色的哈氣從彼得嘴中噴出，慢慢悠悠的在空中飄散開。他吸了吸鼻子，將脖子上的圍巾一把拉上去，遮住了半張臉。
******
等露絲回到臥室看到賀卡時，彼得早就不在約定的地點了。她四處張望，雖然彼得不再，但周圍卻有許多他存在過的痕跡。
比如，約定的聖誕樹旁，四周都是厚厚的積雪，只有一處的地面積雪很少，薄薄一層。在在那處後邊不遠，還有一個被蜘蛛網吊起來的男人。
周圍的人交流間，提起那個男人好像是小偷。
『看來他在這裡等了很久。』
露絲想著，然後皺眉思索，情不自禁地問出了心裡的疑惑：「那他會去哪兒呢？」
這個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雖然因賀卡內的預示而激動的腦袋有些發暈，但幸好，露絲還沒到失去神志的地步。在約定地點圍著聖誕樹焦急地轉了兩圈後，露絲深深地吸了口夾著雪花的涼氣，清醒了一下頭腦。
打開一隻拿在手中的手機，打算撥通彼得的電話。卻在劃開鎖屏的一瞬間，幾十條短信提示接二連三地蹦了出來。
大部分都是曾經在她這裡占卜過的客戶發來的，還有布魯斯，複聯其他成員，以及遠在伊法魔尼的哈利。
短信內容都是對她的聖誕祝福，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直到有著特殊關心提示的彼得的短信跳了出來，露絲慌忙點開短信內容。
有好幾條都是他在等露絲時發來的短信，都被錯過了，露絲一邊飛快地閱讀一邊用手指不停地向下滑，直劃到最後一條短信。
[……我先回家了，今天沒見到也沒關係，以後……]
後面的短信露絲沒看完，雖然這條短信看得出彼得很失落，但起碼指明了她該去哪裡尋找他，露絲松了口氣。
「幻影移行！」
她吟唱咒語，甚至沒提前使用其他的遮擋咒語，就這麼直接在大街上當著來來往往的人面前消失了。
下一秒她出現在彼得的臥室內。
果然，彼得此時正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地看著手中露絲的照片，情緒不佳，面無表情，像是在發呆。
露絲右手是魔杖和賀卡，左手是手機。
賀卡上，寫著彼得對她的愛意及歉意，他說信紙能表達的太少，寫不出他萬分之一的感受，如果想知道全部的想法，想聽他全部的心意，那就去樓下見他。
手機內，是他小心翼翼地詢問。沒有刪除短信記錄的習慣，所以手機短信是最能表現彼得從開始到現在每一個情緒態度的轉變。
『現在應該做什麼？』她不知道。
彼得的告白，彼得要和她在一起，彼得終於有勇氣，而他們之間也再沒有障礙。這一刻她期盼了多久，久到她都快不記得了。
在這一刻到來之前，她幻想過許多次，彼得會怎麼告白，會在什麼情況下告白，她要怎麼回答才合適，才能讓他更喜歡自己一些。
可是第一次的告白，她錯過了。
而第二次已到眼前，她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拿起賀卡看完內容後就頭腦一熱，急匆匆地沖到了彼得臥室。
但下一步呢？問他，你怎麼還不想我告白？
露絲左想右想，最後咬了咬下唇，心一橫。
「彼得！」她喊出了彼得的名字，兩步並做一步向他撲去。
不要再猶豫，他們兩人之間其實早就沒了障礙，卻因為原因而耽擱到了現在，雖然有許多合理的解釋但最主要的，還是猶豫。
這一刻，她決定再勇敢一把。
雖然兩人都已長大，雖然兩人無論是身份還是心境都與高中時不同，但她覺得對於感情最初的那股衝動還是不能丟棄。
而此時在床上躺著的彼得，原本心情喪的不行，正幻想著露絲和斯塔克先生恩恩愛愛過耶誕節的畫面，越想越鬱悶。
正當他想的出神，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沖到了畫面中一把搶過露絲時，突然聽到了露絲的聲音。
「彼得！」她帶著些顫抖的聲音呼喊著他的名字。
彼得莫名其妙，還以為自己幻想地太起勁，竟然連露絲的聲音都幻想出來時，只聽見右邊幾聲輕快的腳步，然後一個綠色的身影突然跳到了床上，跨坐在他的身上。
茉莉花的香味，因低頭而從身後落至前方，掃到臉頰的黑髮，緋紅的臉頰，帶著水光的半月形黑眸，以及那雙正僅僅抓著他胸前衣服的白皙雙手。
「……露絲？」彼得幾乎要被這一幕震得說不出話了，吞咽了下基本不存在的口水，他唇舌乾燥愣愣地看向露絲，半晌隻憋出了她的名字。
「我看到你的賀卡了，剛看到，我沒有跟復仇者們過節，我只是沒看到你的賀卡。如果我提前看到賀卡的話，早就去找你了……」少女語無倫次地解釋著，她抹了唇蜜的嘴一張一合，彼得的眼睛被吸引在上面，根本移不開視線。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在少女去伊法魔尼上學的前一晚，在派克家裡的聚餐，那時候的她嘴角沾了梅嬸嬸手上的麵粉，他想抹去，最終卻沒有勇氣伸出手觸碰她的嘴角。
而正因這個遺憾，在少女離開後的幾晚，他的夢裡都是少女張合的嘴唇。
「……我，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不知道前面少女說了什麼，在彼得回過神時，露絲已經打算向他告白了，她看起來很緊張。
而彼得也再忍耐不住了，他身體向前傾，親了上去。
「應該由我告白。」他在親上去的同時，小聲說道。少女愣住的同時，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正滴在了他們相貼的上唇間。
其實本就應該是由他告白才對，一開始，就不應該讓露絲那麼難過。
……
她，好甜。
連眼淚都是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愛我嗎愛我嗎愛我嗎小仙女們，告白章，大肥章哦！
終於在一起了，可以看作正文完結了！！後面全是戀愛後恩恩愛愛撒狗糧的情節了，大概還有個兩三萬字吧！爭取三十萬字內完結！感謝大家這一路來的不離不棄的支持，愛你們愛你們超感動的！
然後下一本要開的應該是《（綜英美）心理側漏者》，講的是一個打算攻略誰就會被誰聽到自己心聲的倒楣女主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