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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跡部大爺,你撿到的是神馬》作者:山楂鍋盔【完結+番外】

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2)

  在跡部再三請求下,王尼瑪終於取得教練們的同意留在了U-17訓練基地。至於做什麼——當然和一年級三人組一樣,幹打雜的。

  不過,為啥一年級三人組居然可以留在基地而不用去上學?不要問她,她也不知道!

  正如大和部長對手塚在對戰前說「你秋天就要去德國了吧」而實際上當時已經是屬於冬天的11月,又比如這個世界的黃金密度是鉛的3倍,這個世界的卡卡雅布早已自殺,所以不要跟王尼瑪討論有關科學的問題。

  因為這個世界根本是不、科、學、的。

  和忍足他們再次見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畢竟他們也並不是很熟,僅僅只能算是點頭之交而已。

  海外遠征組即將回歸,初中生們為了達到和他們對戰的水準,每天都在進行著高強度的訓練,所以王尼瑪和跡部交談的機會很少,平常都是和工作人員以及一年級三人組在一起。

  就這樣過了十天的時間。

  海外遠征組回來的那天早上,王尼瑪在廚房裡和一年級三人組討論海外遠征組的事情。崛尾故作神秘地從身後摸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翻開一頁,露出高深的笑容,輕咳一聲,煞有介事地說道:「關於海外遠征組的情報,我有專門去收集。」

  王尼瑪湊過去一看,只見筆記本上寫了很多人的姓名、年齡、學校、生日、身高、體重等等基礎資訊,注明了大概的打球風格,最後還標注了一些八卦。

  不過資料並不全,其中好多人的實力都被崛尾打了個大問號。

  王尼瑪看了幾頁,發現八卦寫得非常詳細,諸如以機械人著稱的中河內外道超級寵他女朋友,是「懼內」的的典型代表。再比如鬼十次郎其實非常喜歡小孩子和小動物,宿舍裡還養了一隻萌萌的小倉鼠。這……跟實力有什麼關係?

  也許是感受到王尼瑪從內向外不停散發出的怨念,崛尾訕笑著說:「啊哈哈,實力方面沒調查出太多,因為我問過很多人,大多數都沒有和一軍有特別深入的接觸。」

  「我也寫了一點點。」壇太一也掏出一個筆記本,本子很薄,裡面的內容不多,卻很有用。「我之前稍微問了下龍馬君。」

  「好狡猾!」崛尾大叫著要去搶本子,卻被翻著死魚眼的王尼瑪搶先,壇還沒反應過來,手裡的本子就不見了。

  「嗯……崛尾啊,資料什麼的不重要,話說你們打算去看比賽嗎?」

  崛尾點頭:「當然!可是看誰的比賽好呢?」

  被冷落在一邊的浦山志太大聲道:「名單不知道有沒有出來耶?」

  壇最後一錘定音:「應該出來了吧,我們去看下好了。周助子姐姐,你不一起來嗎?」

  「啊……嗯……」王尼瑪猶豫著,畢竟她對當年被網球打的情景依舊記憶猶新,當年可是差點見上帝了,臥槽,是正常人都不會去的吧?

  就因為這個,她在這十天裡沒有不怕死地接近球場,而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後勤部。

  「周助子姐姐,機會難得啊!」崛尾的語氣像極了推銷的,充滿了誘惑力,於是王尼瑪可恥地……心動了。

  哼,她可是有著主角光環的女人,才不怕什麼網球呢!嗯,就這麼辦。

  王尼瑪可恥地點了頭。

  四個人偷偷溜出廚房,在摸向球場公告板的路上聽見了好幾個球場的擊球聲,決定直接去球場看,三人組去東邊,王尼瑪去西邊,他們就這麼分道揚鑣了。

  王尼瑪飛快地在樹林裡穿梭,企圖看到熟面孔,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她在路上看到了幾個被打得慘兮兮的高中生,都是一副剛從群毆中出來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這些人剛剛是在打網球。

  走了幾分鐘,她看到了球場,裡面傳來快速的擊球聲。

  她躲在鐵絲網後的草叢裡,往裡面瞄,居然撞大運看到幸村精市,那個打球時外套永遠也不會掉下來的神奇的男人。而幸村的對手,是一個梳著小辮的、用布條蒙著眼睛的高中生。

  突然,那個高中生的動作頓了一下,突然撕掉了眼睛上的布條,這時候球掠過他的手邊,落到了他的半場。

  然後幸村說:「如果您要是有需要,我就把你視覺以外的感官也一併剝奪掉吧。」

  簡直霸氣側漏。

  嗯,那個倒楣的高中生是有名字的,叫不破鐵人。

  不破鐵人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異常精彩,不過也只有一瞬間而已。他冷冷地警告幸村不要太得意忘形,之後的事情王尼瑪就完全看不懂了。

  他倆似乎在深情對視,看那眼神,簡直如膠似漆啊,他們沒有半點回到底線打下一個球的意思。王尼瑪瞅了瞅球場周圍,沒有裁判,只有燈柱上掛的三四個顯眼的監控器。

  喂,裁判呢?沒裁判真的好麼?

  突然,不破鐵人臉朝下直愣愣栽倒在地,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好像一隻突然出現在大白天的惡鬼,可怕至極。

  納尼?

  發生了什麼事?

  在王尼瑪的目瞪口呆中,村哥又霸氣側漏地說:「夢的後續,你一個人慢慢看吧。」

  這是什麼節奏……村哥在她的眼中,徹底變成了頭頂長角的大魔王。如果她猜得沒錯,村哥和這個高中生是在比拼幻術。

  王尼瑪好想沖上前抱住幸村的大腿,哭著說道:「村、村哥,我要把膝蓋獻給你!」

  不過這只是想想而已啦。

  現實情況是,王尼瑪像一條死魚一樣扒著鐵絲網,氣若遊絲地問:「村哥……我可以摸一下你的球拍嗎?」

  臥槽這技能,難道不是藍染的鏡花水月嗎!只要一亮刀,哦不,是球拍,就會陷於催眠之中,所以王尼瑪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去摸一下那個球拍,作為一個無辜的旁觀者,說不定也被催眠了的說。

  幸村的聽力很好,即使隔了一個球場的距離,也聽到了王尼瑪的聲音。他扭過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有一個強大的氣場以他為中心蔓延開來,震懾了王尼瑪。

  球場上的王者可不是吃素的。

  王尼瑪在餐廳裡幹活,也經常和跡部說話,所以幸村識得她。幸村對她剛剛的發問感到有些好笑,而且贏得比賽之後心情也大好,竟然笑著調侃道:「摸我球拍幹嗎?」

  幸村突如其來的笑容讓王尼瑪有些招架不住,身體抖的跟篩糠似的,聲音也顫抖著:「求、求解瞳術。」

  幸村一愣,隨即笑道:「你是漫畫看多了嗎?」

  似乎幸村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

  簡直不能饒恕!

  剛剛那個對視,真的不是在拼瞳術嗎,還有滅五感,真的不是沙加再臨嗎?宇智波·藍染·黃金聖鬥士·精市,真、真是棒棒噠!

  如此可怕的能夠毀天滅地的人物,她還是默默繞道好了,萬一哪天被他的瞳術誤殺,就糟糕了。

  所以王尼瑪思考了幾秒鐘,做出自認為最明智的選擇:溜走。

  嗯,在村哥眼皮子底下溜走。

  於是……

  「你要去哪裡?」

  「上、上廁所。再見幸村同學,再見大宇宙的惡意,再見再見再見!」


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3)

  村哥的夢境徹底擊碎了王尼瑪的三觀,導致她在回來的路上一直處於渾渾噩噩之中,撞上無數根電線杆,頂著滿頭包回自己的宿舍,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記不清了。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夜晚習習的涼風穿過半開的窗戶,王尼瑪被風吹得很冷,眼睛不自覺瞟向窗戶,看向深沉而透亮的深藍色的天空,綴著滿天繁星,突然有種想出去溜達下的衝動。

  這麼想著,王尼瑪果斷打開宿舍門,一腳踏了出去。

  然後她被一聲尖細的慘叫嚇尿,腳下一滑,若不是她及時扶住門框,就該徹底摔成狗啃泥了。

  「吱——吱——吱——」

  尖細的、氣若遊絲的、滲人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嗡嗡迴響。

  剛剛……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王尼瑪看向自己的腳邊,一隻淡黃色的倉鼠正在她的腳底下掙扎,倉鼠的尾巴被她踩了個結結實實。她嚇得抬腳,倉鼠像是得救了一樣,揮舞著四隻爪子,飛快爬走了。

  臥槽!這裡為啥會有老鼠?!

  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王尼瑪扁著嘴,不爽地下了樓。

  剛一出大門,就看見鬼十次郎蹲在樓下的花壇裡,好像在找東西,一臉悲憤欲絕。王尼瑪湊過去,好奇地問道:「鬼同學,你在找什麼?」

  鬼痛心疾首地回頭,看到王尼瑪,臉上的表情像是抓住最後一棵稻草。「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隻黃色的倉鼠?」

  倉、倉鼠……?難不成是剛剛被她踩到的那只?

  這種事絕對不可以讓鬼知道,不然他一定會用球拍殺了她的!

  王尼瑪幽幽地想。

  「大概在宿舍樓裡,它跑得太快,我也沒看清楚。」王尼瑪企圖用純真無邪的表情隱瞞她剛剛幹的「壞事」。

  「謝謝。」鬼開心極了,像一陣風一樣,飛速掠過了王尼瑪,直奔宿舍樓,徒留王尼瑪在原地感慨:真是風一樣的男子。

  *

  王尼瑪在基地裡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男生樓下,在她所在位置的正上方,二樓的某扇沒拉窗簾的窗戶後,靠著一個人,有點像跡部。這時,那人偏過頭露出側臉,王尼瑪這才徹底看清,那就是跡部無疑。

  他好像在和別人說話。

  王尼瑪的腦回路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所以當她認出跡部的第一反應是……一不做二不休,先爬上去看看。

  王尼瑪雙手一撐,翻上一樓的窗臺,順著水管,嗖嗖爬了上去,出現在跡部背後。這是她在別的世界鍛煉出來的逃命技能。

  然後她敲了敲窗戶。

  跡部回頭,看到王尼瑪貼在玻璃上的大臉,被嚇了一大跳。他慌忙拉開窗戶,怒斥:「你這傢伙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王尼瑪默默看了眼自己的腳下,委屈地說:「完全不覺得。」

  更危險的事情她已經見過不少,這種真的是小case啦。

  跡部後退一步讓開窗臺,讓王尼瑪進來。王尼瑪進來之後發現屋裡的人居然是仁王。

  跡部和仁王?這倆完全不熟的人在這裡做什麼?王尼瑪帶著疑惑,看向站在房間一角的樺地,突然明白過來,跡部絕對是來搶回樺地的對吧!自從樺地從懸崖回來以後,他就徹底變成了仁王的跟班,連仁王把跡部轟出宿舍也沒有阻攔,幾天前跡部還被氣得半死不活。所以,跡部來和仁王秋後算帳了。

  「你又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跡部注意到王尼瑪越來越微妙的眼神,無奈地問。

  仁王毫不在乎地靠在椅子上,把玩著腦後的小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的互動。

  「沒什麼,嘿嘿。」王尼瑪嘿嘿地笑,跡部深知此人本性,額頭滑下一大排黑線,恨不得想立刻把她丟出窗外。

  跡部扭頭,無視王尼瑪的存在,和仁王繼續討論明天的戰術:「那麼剛剛說的事,你能辦到吧?」

  「手塚嗎?」仁王拖著長長的調子,隨後戛然而止,一言不發,只高深莫測地笑。

  尷尬的沉默只持續了幾秒,仁王繼續說:「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理由嗎?」

  「啊嗯?」

  「算了,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這也是不錯的選擇,不是嗎?」仁王認真地盯著跡部,許下了承諾,「我會盡力而為。」

  身為局外人的王尼瑪覺得不對勁,這倆人好像並不是為了樺地大打出手,而是討論明天的比賽?跡部和仁王?有討論的必要嗎?

  「那個……跡部少爺,你直接開X光眼用射線把他們突突突不就得了。」

  「……」

  跡部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王尼瑪覺得自己再呆在這裡非常不明智,於是她扒著窗臺,直接跳了出去。「我繼續散步了,再見。」

  跡部被嚇到,匆忙跑到窗邊,只看到王尼瑪在夜色中狂奔的身影。

  「你家的女傭真有趣,噗哩。」

  *

  翌日,王尼瑪頂著兩隻黑眼圈去球場看比賽。

  為啥是兩隻黑眼圈?因為半夜有人在大吹薩克斯,雖然曲調優美,但是真的非非非常擾民啊啊啊!她恨不得要把那個吹薩克斯的傢伙大卸八塊。

  「阿——嚏!」

  站在場地旁的入江狠狠打了個噴嚏。

  「入江,你不會是昨晚著涼了吧。」鬼關切地問道,「這種時候感冒可不太好。」

  「沒事。」

  未老先衰的最強高中生平等院鳳凰一聲令下,宣佈初中生隊伍與一軍的比賽正式開始。為了將拉風演繹到極致,跡部夾著球拍,表示要打頭陣,和仁王變身的手塚率先登場。接下來就是王尼瑪看不懂的時刻了。

  仁王用手塚的招式虐殺對方,簡直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在體力盡失之後,他又變成樺地和越前,最後又變身跡部,開X光眼秒殺對方。這哪裡是一個網球手,明明是變身狂人。所以他為什麼要去打網球呢?

  為什麼……要打……網球呢?

  應該去幹一些嗶——嗶——的事情才對。

  而且更重要的是,除了王尼瑪以外的觀眾都對此習以為常。他們完全不覺得不依賴任何工具變身不是人類能辦得到的事嗎?就算是怪盜吉德,人家變身也是要易容好不好。

  還有宇智波月光——哦不是越智月光,開了萬花筒寫輪眼向跡部施以瞳術,讓跡部精神失常。這種作弊手段真的可以在賽場上出現嗎?!不犯法嗎!!!

  她明明只離開了半年,為什麼這個世界就看不懂了?

  半年前,這些王子還只是擁有超能力的地球人,但半年後,這些王子完全化身為賽亞人,毀天滅地,無所不能。

  王尼瑪帶著濃重的怨念,在心裡狂吐槽。這種事情她可不敢說出來,不然被當事人當作外星人,送到國家實驗室解剖就不太好了。

  啊,回到網球上來。變身的話,直接變身終極大BOSS越前南次郎把他們突突突不就得了,幹啥要變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手塚呢,簡直自虐好不好。不過這也是因為網王定律,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對手塚有著謎之瘋狂。這麼一想,仁王變身手塚的理由完全無懈可擊。

  王尼瑪的下巴和眼珠子隨著比賽的神展開,咣當掉在地上。但是她很淡定,直接彎腰把下巴和眼珠子撿起來,塞回自己的臉上。要知道,她可是目睹了村哥的夢境的女人,即使遭遇更震碎三觀的設定,也能全盤接受。

  這是源自千帆過盡的淡定。

  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在中場休息的間隙,幸村看了過來。

  *

  王尼瑪第一反應就是:瞅咋瞅?!

  可是礙于心理陰影,王尼瑪默默別開了頭。

  憑她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身板,怎麼扛得過村哥的殺人網球啊!

  幸村跟不二、白石站在一起,不二最先發現幸村的動靜,好奇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幸村回過頭,露出大魔王的微笑,「跡部他們幹的還算不錯,不過高中生真難纏啊。」

  此時仁王趴在長凳上,渾身無法動彈,跡部默默坐著,喝運動飲料補充能量,順帶瞄向對面的看臺。王尼瑪坐在他對面看臺的最後一排,注意到跡部的目光,默默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用口型說著「加油」。

  跡部抿著唇,淺淺地笑了一下,精神失常之後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不過這也僅僅持續了幾秒,他就把注意力轉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那兩個高中生看起來雖然疲倦卻仍遊刃有餘,就算遭遇跡部他們一次又一次的不按理出牌也依舊冷靜。

  真是難纏的對手。

  不過他跡部景吾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輸掉,這可是賭上初中生榮譽的一場比賽。

  休息時間只有短短的90秒,眨眼之間就過去了。隨著裁判的開哨,跡部扛起仁王,走到自己的半場。

  而王尼瑪也被哨聲吸引著看過去,在心裡不住念叨:別飛過來……別飛過來……

  這當然指的是網球。

  要不是怕又遭遇到大宇宙的惡意,她才不會坐最後一排呢!要知道這個網球場是完全開放的,並沒有鐵絲網,憑他們日益精進的殺人功夫,殺掉她是分分鐘的事好咩!

  被網球砸到只會腦震盪……?真是太甜了呵呵呵呵呵。

  君不見那些被網球打得滿臉是血的賽亞人,打完之後被繃帶裹成木乃伊,也得休息幾天才能回血。像她這種脆弱的普通人,要是被網球輕輕擦一下……小命交代在這裡都有可能。

  比賽很快就到了尾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躺在網前的仁王根本沒被飛來飛去的網球砸到,總之跡部大開X光眼,把網球打向一個又一個死角。最後,在即將贏得勝利的時候,對方突然不惜脫臼也要回球,硬生生扭轉了自己的身體,跡部被殺得猝不及防的同時,球轉瞬落地。

  當然,落入的是對方的場地。

  仁王趴在地上,高舉網球拍,向跡部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笑容:「這可是雙打啊。」

  王尼瑪:……

  這個世界玄幻了。

  愚蠢的少女啊,你現在才意識到這個事實嗎?


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4)

  突然刮起了風,樹枝在劇烈地搖晃,凜冽清爽的空氣裡隱隱漾著奇怪的波動。

  不過那也許只是王尼瑪一個人的錯覺。

  可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眼前的球場,已經變成了修羅場。傳說中的殺人網球在此刻終於發揮出它的威力——石田銀和渡邊在用殺人招式互毆,可是渡邊毫髮無傷,第一力量狂人石田銀卻頻頻吐血,身體被打得滿天飛。

  王尼瑪看得目瞪口呆,又想起她剛來網王世界時遭遇到的種種不幸,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趁眾人不注意時偷偷遁走。

  可是她這邊看臺的一舉一動盡在跡部的掌握之中,誰叫跡部坐到對面一軍的看臺上了呢,所以王尼瑪貓著腰溜出球場的動作被跡部盡收眼底。

  她還沒走出網球場,褲兜裡的手機就滴滴作響——那只手機還是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跡部大發慈悲給她買的。

  手機提示有新郵件。

  【你又要去哪裡,啊嗯?】

  寄件者一欄寫的是【萬惡的資本家】。

  王尼瑪滿頭黑線,不知道是該忽略它呢還是忽略它呢還是忽略它呢,總之,王尼瑪在跡部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個鬼臉,大義凜然地把手機丟進兜裡。

  「啊——」王尼瑪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下一秒,她覺得周圍的風似乎更大了,感覺像是在刮七級大風。

  狂風壓迫著樹枝,發出桀桀怪笑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王尼瑪被嚇得後退一步,隨即甩了甩腦袋,企圖甩掉腦海裡的念頭,大白天的,怎麼會鬧鬼呢?

  像是故意一次次打破王尼瑪期待一般,竟然有飄渺的聲音自風中傳來。

  輕細的、像是在低喃的聲音。

  王尼瑪被嚇得魂不附體,拼命揮舞著手臂,大吼道:「別裝神弄鬼的!」

  風卻越來越大。

  王尼瑪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慌不擇路地亂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闖進了哪裡。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風已經停了,只留窸窸窣窣的聲音。

  呃……這不會又是鬼吧?

  她膽戰心驚地回頭,卻未發現前方的異狀,鬱悶地繼續往前走,卻突然踩到異物,腳底一滑,整個人以大鵬展翅的姿態飛了出去——

  摔了個狗啃泥。

  「呸呸呸!」 捂著流著鼻血的鼻子爬起來,吐掉嘴裡的泥巴,把發間的草摘出去扔掉,王尼瑪面色鬱鬱地看向那個該死的罪魁禍首——一隻網球。

  在不遠處,一個裝滿網球的箱子傾倒了過來,地上的網球七零八落。於是剛剛壓根沒看路到處瞎走的王尼瑪自然成為了第一個倒楣蛋。

  為什麼她最近總在倒楣?

  不……其實並不是這樣啊少女,你不是一直在倒楣嗎?→_→

  「究竟是誰幹的好事!」王尼瑪憤憤地跳腳。

  「阿——嚏!」

  「崛尾你好髒!」

  真正的肇事者正在和另外兩個同伴偷偷藏在網球場邊的大樹後,觀摩木手丸井同一軍的雙打比賽,完全忘記了被他扔在路邊的那箱網球。

  好啦好啦,鏡頭轉回王尼瑪這邊。

  周圍空無一人,王尼瑪撿起網球,惡狠狠地向前一拋,發出桀桀怪笑。然而,那顆球並未落地,而是被一隻球拍穩當當地接住。

  「咦?」

  順著這只球拍往上看,修長有力的手,線條流暢的小臂,黑色的運動裝,張狂不羈的臉,墨綠色的亂髮。和一個人很像卻又不像,領口別著獨屬於一軍的徽章,那是……越前龍雅。

  他到底從哪突然冒出來的?!他是鬼嗎!

  龍雅一手插兜,一手用球拍顛著球,肆意地笑著,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齒,海藍色的瞳仁蘊著一片汪洋。他慢慢走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球筐:「拿起這筐球,跟我走。」

  「什麼?」

  王尼瑪驚訝地望著他,然而他的神情不容拒絕,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龍雅也似乎是察覺到王尼瑪的不甘願,繼續道:「啊咧反正這筐球也是要送到球場上的吧。」

  「……」王尼瑪認命地把地上的球整理完畢,抱著球筐跟在龍雅後面。可是龍雅並非朝球場的方向走,而是繞過廁所,來到一個空下來的網球場裡。

  龍馬正在等在那裡。

  「好慢。」見龍雅回來,龍馬不滿地抱怨。

  「這種事就不要在意啦。」龍雅笑嘻嘻地回答,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奇怪的球拍,球拍只有兩根拍線。他把剛剛截獲的網球小小拋起,右臂用力一揮,一道閃瞎狗眼的神秘之光帶著殘影飛了出去,最終擊碎了遠處的牆壁。

  王尼瑪又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睛要被閃瞎了!

  臥槽為什麼球會發光!難道網球成精啦?夭壽啦夭壽啦!救命!

  還能打破牆壁!那堵牆貌似是……廁所的牆吧?牆壁好可憐啊啊啊!

  廁所壞了,還能上嗎?

  不不不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為什麼他們到處破壞公物……?真的不用賠錢嗎!

  這世界上,還有哪堵牆沒被他們打爆嗎?天啦嚕!

  反觀龍馬,並沒有被這個不屬於人類的打法震驚到,反而躍躍欲試,努力睜大眼睛看清龍雅手中的球拍。

  「你用這個試試吧,小不點。」

  龍雅把球拍遞給他,卻聽見一陣奇怪的窸窣聲,還帶著抽泣聲。

  他朝聲源望去,只見王尼瑪抱著腦袋躲得遠遠的,掛著兩條誇張的寬麵條淚,一副你敢過來我就跟你同歸於盡的神情。

  王尼瑪在見識過光球的威力之後,嚇得魂飛魄散,要是被那種威力的球擊中,分分鐘吐血身亡。這是人類能打出來的球嗎?納達爾費德勒要是知道他們要進軍網壇,絕對會被嚇die,分分鐘退役。這種時候,桑普拉斯一定會說:呵呵,還好我退得早。

  這個世界……好可怕……

  王尼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時而大汗淋漓,時而渾身抽搐,時而胡言亂語,最終癱倒在地,聲若蚊蠅:「這個……可怕的……世界……」

  龍雅龍馬兩兄弟不知道她到底抽了什麼風,面面相覷:「要不要告訴教練讓他們請個醫生來?」

  王尼瑪:「……」

  當然,她什麼也沒聽見。突然,她一躍而起,驚恐萬分地看了龍雅最後一眼,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狂奔而出,慌不擇路的她撞歪無數棵樹,從球場上方一躍而下,跳到看臺中央。場內又換了一個模樣,立海的皇帝真田弦一郎正屹立於球場中央,手握球拍,渾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黑氣,殺氣騰騰地看向球網對面的對手。

  陰森的黑氣徹底震住王尼瑪,王尼瑪呆愣著盯著真田好久,判斷出真田身上會散發黑氣是因為他發生了基因突變,即將進化成超級賽亞人,具有高度危險性。當然,她也不合時宜地在想,要是把真田手中的球拍換成鐮刀就更好了……

  她決定逃跑。

  她剛要付諸行動,後頸突然一涼,領子被緊緊抓住,上方傳來不滿的熟悉聲音:「你這傢伙到處亂跑什麼,啊嗯?」

  王尼瑪渾身抖若篩糠,顫顫巍巍地回答:「跡部少爺,我想回家。」

  「不准。你給我老老實實看完今天的比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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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5)

  心情複雜的王尼瑪被跡部拎回看臺,被強迫著坐下。她偷偷地瞥向認真看比賽的跡部,跡部卻像長了第三只眼睛一般,瞬間回頭怒瞪:「你這傢伙老實點!」

  王尼瑪悻悻地回頭,抱著膝蓋百無聊賴地看向場內。

  兩隻超級賽亞人的組合儘管開了又粗又壯的金手指,但依舊遺憾落敗。對方的金手指顯然更大,什麼把一切化為無,臥槽,這用玄幻解釋都說不通啊!

  緊接著,重量級賽亞人登場了。

  一方是全地球……哦不,是全日本的No.1的大boss,實力謎之強悍,據說年輕時曾憑藉美貌的容顏大殺四方,長相酷似謙也,在三年後終於被殺豬刀磨成了一名中年大叔。

  另一方是目前的小boss,在U17因為被大boss打壓而鬱鬱不得志的冷酷青年,目前看起來並沒有被殺豬刀摧殘。

  兩方霸主一登上球場,眼神交匯火花四濺,發出可怕的劈裡啪啦聲。氣氛肅殺,球場瞬間變成阿修羅地獄。王尼瑪駭得瑟瑟發抖,悄悄靠近跡部,小聲問:「這兩個人是有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

  跡部:「……」

  「我從崛尾那裡看到過那位大叔以前的照片,我似乎知道謙也同學未來幾年的長相了。」

  謙也:「啊——嚏!」

  跡部:「真是個無聊的傢伙,啊嗯?」

  碰了軟釘子的王尼瑪鼓著腮幫子,瞪了跡部一眼,默默看比賽。

  只見賽場上風湧雲動,雙方互不相讓,而在第一盤搶七中,大boss平等院鳳凰召喚出可怕的骷髏海盜!網球比賽正式進入異次元,場上一個次元,場下另一個次元。

  王尼瑪:「跡部少爺,那個骷髏是真的嗎?」

  「大概是吧。」

  「!!!」

  「都是群厲害的傢伙呢。」

  「……那種招數看起來很可怕……真的不會殺死人嗎?」

  「啊,網球就是這樣,以實力決勝負。」

  「網球應該不是用來打人的?」

  「用網球攻擊別人,是非常卑劣的手段。為什麼會問這個,啊嗯?」

  原來如此。王尼瑪點點頭。

  網球不是用來打人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她好像get到網球的用法了呢。

  ……少女,你好像沒跟跡部說到一起吧……

  這時候,王尼瑪聽到不遠處鬼和入江的對話。他們的表情看起來憂心忡忡。

  他們的聲音不算大,和她也算有點距離,聽得不是很清楚。她努力豎起耳朵,聽到點隻言片語。

  「……對不起……」

  「……也許……是我喚醒了……」

  第二盤,手握西洋劍的海盜追殺手無寸鐵的德川,在暴風雨的甲板上步步緊逼,讓德川毫無招架之力,最終把德川捅了個透心涼。贏得勝利的平等院把比賽帶回現實世界,王尼瑪驚恐地看到,德川趴在球場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狀態。

  這到底是網球比賽還是殺人比賽?

  德川掙扎著起來,開啟了禁術,召喚出通往異次元的通道——黑洞。一道道黑影在他周圍閃過,散發著獨屬於異次元的謎ソ氣息。被壓制住的平等院頻頻發出世界級(宇宙級)大招,德川用黑洞予以反擊。在王尼瑪再次將掉下來的眼珠子塞回眼眶之時,德川吐血了!

  王尼瑪驚恐道:「那個人沒事吧?竟然吐血了!」

  「那是怎麼回事,啊嗯?」

  平等院道出了真相,原來在頭天晚上,德川竟然用肚子接了平等院的光球!

  王尼瑪想起剛剛那個天崩地裂、能打碎一面牆壁的光球,不禁打了個寒顫。果然,賽亞人的體質也非常賽亞人,被那種可怕的球打中,竟然沒有一命嗚呼,還堅持了這麼久。

  So!可怕!

  越前的突然出現,讓三人間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跡部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突然,他對王尼瑪說:「你乖乖在這裡等著。」

  越前想要上前阻止德川,卻被跡部攔住。而後,越前似乎拒絕了跡部的好意,直接沖到場內,幫德川擋下了平等院雷霆萬鈞的發球——

  結局當然是越前干擾比賽,被逐出合宿。

  跡部望著越前的背影,似乎是在越前身上看見了什麼令他驚訝的事。

  王尼瑪也停止了胡思亂想,走過去戳了戳跡部的胳膊,問:「怎麼了?」

  「不,沒什麼。走吧。」

  可怕的比賽結束了。王尼瑪跟著跡部出了網球場,眼尖地看到崛尾,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凶巴巴地說道:「崛尾,那邊的網球場裡有一箱網球,就拜託你整理了。」

  崛尾:「……」

  跡部走了幾十米沒聽見王尼瑪的腳步聲,回過頭卻發現王尼瑪正在跟崛尾較勁。他不滿地折回來,拎著王尼瑪的領子,把她拖走:「你這笨蛋在磨蹭什麼!」

  「不要揪我領子嚶嚶嚶我自己會走!」

  這時,跡部久違的老部下忍足走近,拍了拍跡部的肩膀,故作安慰道:「跡部,看來你很辛苦嘛,嘻嘻。」

  「……」跡部的額頭蹦出無數黑線。

  忍足彎下腰,笑眯眯地對王尼瑪揮手打招呼:「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活潑嘛。似乎自從你回來之後,跡部就在天天頭痛。」

  跡部大怒,遞過去一個殺人的眼神。

  似乎完全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惹怒了跡部,忍足心滿意足地哼著小調,同王尼瑪告別:「先拜拜咯~周助子。」

  「等回到冰帝,一定要讓忍足的訓練量翻十倍!」跡部憤憤地說。

  回到宿舍之後,跡部大發慈悲地放過了王尼瑪。王尼瑪在走廊裡一路小跑,一個奇怪的聲音卻如影隨形。

  王尼瑪停住,警戒地問:「誰?不要裝神弄鬼的!」

  「往前走三步就能看見我了。」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是很平和的女聲。但是周圍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王尼瑪狐疑地盯著空氣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照做了。

  然而什麼也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騙你的笨蛋。」

  好惡劣的人……

  王尼瑪聽著幸災樂禍的笑聲,額上井字狂湧,忍無可耐之際,頭一次比了個中指,還是對著空氣比。

  「不要耍我啊混蛋!」


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6)

  可是那個聲音突然消失了。

  周圍一片靜謐。

  難不成是撞鬼了……?

  王尼瑪驚駭欲絕,不敢在樓裡多做停留,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圍著U17基地狂奔了一百圈,才在夕陽西下之時堪堪停下來。

  這時,王尼瑪已經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土人。

  自然,又遭到偶然路過的跡部的嫌棄。

  又過了幾天,隱藏的總教練三船——一個各方面都無比邋遢的大叔——登場了,他宣佈了參加世界大賽的名單,跡部作為初中生的領隊出場。這些入選的選手即將赴海外參加集訓營,落選的人都只好回家,王尼瑪也不例外。跡部召喚他可憐的管家把王尼瑪打包帶走,據說在那天王尼瑪抱著跡部的大腿不撒手,引起眾人圍觀,跡部的臉色和青菜有的一拼。

  最終還是管家帶來的保鏢把王尼瑪拖走的。

  王尼瑪再次回到跡部白金漢宮,一邊感慨跡部的有錢程度,一邊循著之前的記憶找到那個和她結下不解之緣的……浴室。沒有主人的浴室顯得空空蕩蕩、無比冷清,連以往的玫瑰香味都散得乾乾淨淨。就在這個地方,在一年前的某個時候,她的人生莫名其妙地轉折,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坑爹的旅程。期間發生的事情多得數不清,但最終還是回到起點,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那天意到底是什麼,她並不知道。

  是誰的命運之手,推動了命運的齒輪?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非常恐懼浴室。不知道浴室會把她帶往什麼樣的世界。但現在她非常期待,因為如果是這裡的話,也許真的會回家也說不定。

  王尼瑪走進浴缸,打開花灑。她輕鬆地閉上眼,等待接下來的命運。她能感覺到,身上的衣服被熱水迅速淋濕,周圍的空間在扭曲,這一定是個好兆頭。就這麼等了十分鐘,她忍不住睜開眼睛。

  依舊是熟悉的地方,並未有半點改變。

  「坑爹啊!!!」

  也許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王尼瑪洩氣地走出浴室。她本著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精神,每天晚上都到這間浴室洗澡。

  哪怕管家無數次強調「這是跡部大爺的浴室」,也無法阻止她。

  但沒有奇跡發生。

  就這樣,過了很多天。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裡,王尼瑪和跡部家的一個叫鹿島的女傭去澀谷逛街。瘋狂大採購之後,她們拎著一大堆袋子走出商場,鑽進一個別具特色的小咖啡廳略做小憩,彼時陽光正好,照得人暖洋洋的。咖啡廳的老闆是一個留著板寸的年輕人,給她們端上飲品之後,就鑽進角落裡看電視。

  王尼瑪好奇地看過去,瞥到電視上的畫面,竟然是網球比賽的直播,日本隊的紅色隊服格外耀眼。王尼瑪在電視上看到了跡部,依舊是那麼傲氣滿滿,對眼前比賽勢在必得。只是,在電視上看見他,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就好像在她的世界裡一樣。那個時候,她正是在電視上看到了這群少年。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大概就是不斷從電視裡傳出來的解說聲吧。

  揮去莫名其妙的思緒,王尼瑪拽了拽鹿島,指向電視。鹿島看到後驚呼:「這不是跡部少爺嗎?!」

  「喂喂小點聲。好像是在比賽。」

  聽到這邊動靜的老闆轉過頭來,驚訝地問道:「你們也關注他們嗎?」

  捂住鹿島的嘴,王尼瑪訕笑道:「當然啦,之前有聽別人說過……也看過他們的比賽。他們很厲害呢。」

  如果說是能殺死人的比賽,已經看了N場了呢。

  「啊,真巧,我也是網球迷。你們覺得哪邊會贏呢?」

  「現在是跟誰打?」

  「世界第一的德國隊。」

  王尼瑪仔細看了看電視裡的狀況,竟然在裡面發現了全世界都為之瘋狂的男人的身影。手塚!!!為什麼手塚會在德國隊啊!!!好吧……之前似乎是去了德國來著。在她糾結的當機,第一場比賽開始了,是不二和渡邊組合的雙打,然後王尼瑪當場被嚇die。

  不二現在似乎能熟練操縱天氣,不然為什麼打網球看起來像在下雪!

  還有,每次他用球拍擊球,她都能聽見呼嘯的風聲,激烈得像是要從電視裡蹦出來了。可是,球到隊友手裡的時候,風就突然消失了。果然,不二一定是花錢買了好多台鼓風機放在他身後吧!

  他的隊友,那個力量超群的光頭,像是在用超能力打球。每一球都像炮彈一樣,帶著可怕的威力飛向對面,就算落地時砸出隕石坑,她也毫不意外。

  然而……沒有!沒有!

  她不禁在思考人生。能把牆壁砸碎的威力,竟然連拍線都砸不穿,橡膠地也砸不出坑。拍線和場地,到底是什麼材質呢?一定是用從外星球運來的稀有金屬做的吧!

  即使坐在電視機前觀看,也難以平息她內心的震驚。

  果然,殺網絕對還能再戰三百年。

  而一旁的老闆像是被打開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地解說著比賽的狀況,像是極有心得一樣。王尼瑪盯著電視好一會兒,果斷站起身,不由分說地把鹿島拖出咖啡廳。

  「喂,你怎麼這麼快就……」

  「我已經不認識這個世界了。」王尼瑪說。

  鹿島掙脫束縛,揉著胳膊,不解地問:「你今天是怎麼了?」

  王尼瑪頹喪地蹲在路邊,默默數著往來的車輛,一言不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過得太閒適了,缺少刺激。也許是因為想回家而回不了,心生煩躁。總之,她就是沒有理由地想要發脾氣。

  也許女人就是這樣一種莫名其妙的生物。

  沒有跡部的日子,沒有被坑的日子,沒有逃亡的日子,就像是穿來之前那樣,平靜如流水,而大宇宙的惡意也沒有再出現過,仿佛她所經歷的一切災難都毫無意義。

  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更不懂,她站在這裡的理由。                        


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7)

  王尼瑪被鹿島半拖半拽地拉回跡部白金漢宮,她心情鬱鬱,不想吃晚飯,就自己上樓進跡部的浴室,把門關的嚴嚴實實。陶瓷的浴缸滑膩又冰涼,沒有熱水的加持,在一片黑暗之中,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大浴缸裡,任誰都會產生一點本能的恐懼。但是王尼瑪沒有。她身經百戰,什麼奇葩事情都見過,也曾遊走在生死之間,本來就粗的神經早已被鍛煉得無比強大。

  幽暗密閉的環境於她而言,只是一個能夠讓自己靜下心來思考的地方。

  能讓她一點點理清楚在她身上發生的所有不可思議的事。

  在被大宇宙的惡意坑之前,她壓根沒想過會有這麼多超自然的事情發生。但發生了之後,她又一直找不到緣由。為什麼被選中的物件會是自己,為什麼她會屢屢打破次元牆?

  在她的認知裡,那道次元牆是一道高高的無法逾越的障壁,更無法打破。兩個世界涇渭分明,斷沒有互相亂竄的理由。

  她坐在浴缸裡,想了很久很久,想破腦袋也還是沒有能想出這件事的真相。

  也許,是因為她智商太低了。→_→

  突然,浴室裡刮起一陣強烈的黑風,王尼瑪嚇得跳起來,她敏銳地感覺到大宇宙的惡意又來了。一直以來隱藏在幕後的惡意,卻在她回來的這段時間裡屢屢騷擾,一定是因為大宇宙的惡意又在策劃什麼陰謀吧!

  「臥槽,你這傢伙敢跑出來嚇人敢不敢露真身?不露真身當心以後天天倒楣,上廁所掉糞坑!」

  風突然停了。

  王尼瑪不敢多呆,一溜煙沖出浴室,在走廊裡亂跑,和可憐的老管家撞了個滿懷。老管家差點沒被撞散架,捂著被撞痛的肚子「哎喲喲」地嚎了好久,最後斥責王尼瑪:「周助子,不是警告你很多次了,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

  「有、有鬼啊!」王尼瑪指著浴室的方向哀嚎。

  「什麼鬼?我看你就是鬼!」老管家轉而威脅道,「我會告訴跡部少爺這件事的。」

  「不要嗷嗷嗷!」

  要是被跡部知道那還了得,跡部一定會扣她工資然後把她丟出去自生自滅的!畢竟那可是號稱「萬惡的資本家」的大少爺啊。

  「那就老實點!」

  「……是。」

  *

  不知怎麼的,從第二天開始,王尼瑪就屢屢走黴運。

  一大早她就在廚房門口跟別人撞上,對方手裡端著的湯潑了她一身,還好湯不是非常燙。然後她去沖個澡換衣服,可誰料在洗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大停水,問別人才知道是供水水管壞了,有關部門正在搶修。好不容易洗完澡,回到屋裡,發現手機莫名其妙死機了,她只好出門去修理店修手機。

  跡部白金漢宮地處森林邊緣,鮮少有人經過。王尼瑪走在空曠的馬路上,妖風陣陣,伴隨著奇怪的摩擦聲,縱使膽大如她,也不禁心裡發毛。好不容易拐到主幹道路上,進入繁華地段,還沒松一口氣,一陣狂風驟然吹過,隨後她就聽見其他路人的驚呼:「啊!危險!」

  頭頂上有奇怪的動靜,王尼瑪下意識抬頭,只見巨大的看板搖搖欲墜,即將從她頭頂砸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尼瑪出於本能逃跑,以常年鍛煉出的敏捷身手堪堪躲過。看板落地的瞬間,她被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再晚0.00001秒,她就變成肉醬了。她死死盯著看板好一會兒,眼神是說不出的複雜。

  莫非這是大宇宙的惡意幹的?但是為什麼,那個惡意想要她的命?

  人們漸漸聚集了過來。不想在此地多做停留,王尼瑪轉身,悄然離開。

  她迅速找到最近的修理店,風風火火地要求修手機。負責修理的小哥說是主機板壞了,叫她過幾天來取。

  然後她回家,可是那個妖風,依舊如影隨形。

  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她突然停下腳步,垂著頭,悶悶地說:「你就不敢出現嗎?搞這種鬼鬼祟祟的把戲。我最討厭有人這麼對待我了。」

  就像學校裡那些背地裡整她的那些人一樣。

  明明叫王尼瑪不是她的錯,引起注目也不是她的錯,可就是有一些心理陰暗的人,耍些不入流的把戲惡整她,比如把她交上去的作業本撕掉,讓老師責問她,或者是把她的筆或橡皮偷偷藏起來,讓她教室裡教室外找半天都找不到。就算是上了高中,也還是有些人偷偷在背地裡議論她,用些下流的語言。

  那個玩弄她的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也一定滿懷惡意,每次都這麼玩弄她,她真是受夠了!

  或許是看到她的內心活動,妖風停了。

  一片寂靜。

  王尼瑪頭也不回地跑回家,收拾東西就跑出去。在跨出大門的瞬間,被敏銳的管家抓住。管家瞪著她,翹著小鬍子,問:「你去哪裡?」

  「我……我想出去走走。」

  其實她剛剛突然想到,或許可以這麼直接回家也說不定。雖然不確定……但是應該是可以的吧。

  「出去走走還帶行李幹什麼?」

  「嗯……要去稍微遠點的地方。」

  「去哪裡?」

  「中國。」

  「不行,這件事得報告跡部少爺。」

  說著,管家從兜裡掏出手機,熟練地撥了號碼,接通了遠在澳洲苦練殺人球技的跡部。他如實報告之後,將手機遞給王尼瑪,說:「跡部少爺要跟你說話。」

  王尼瑪接過手機,聽筒傳來的是熟悉的聲音:「你這傢伙,不會又要失蹤吧,啊嗯?」

  「不……其實……我是……」王尼瑪猶豫著要不要把真相告訴跡部,但轉念一想,說出真相跡部也不會相信的吧。但還是……試試?「我……想回家。」

  「所以你要去中國嗎?」

  「其實……我父母……可能在中國……我想去找他們……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我記得你身上沒護照吧,啊嗯?」

  ……乾脆俐落地戳中了某個事實。

  「護照和機票的事情本大爺會讓他們去辦,這沒問題吧?」

  「謝謝跡部少爺!你不愧是我心目中最炫酷的資本家!」

  「……你這是什麼形容詞。」電話另一頭,跡部帶著濃濃無奈的嗓音傳了過來。

  *

  一切手續都辦好之後,王尼瑪登上了去往中國的班機。

  飛機起飛之時,她透過舷窗俯視著下方漸漸變小的景象,莫名產生一種濃濃的失落感。

  其實……和那些人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成為其中的一分子。

  如果能身處同一個次元……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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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網還能再戰三百年(8)

  王尼瑪抵達了中國。

  忐忑不安地下了飛機,第一次來到的國際機場連看都沒看一眼,一路飛奔到火車站,又轉了火車到她家所在的城市。下了火車之後,她激動得渾身發抖,完全邁不開腿。她給自己鼓了足足一個小時的勇氣,才哆哆嗦嗦地打車到她家去。

  可是這裡沒有她記憶中的樣子。向路人打聽她家那棟樓,路人都說沒有。她不死心地在社區裡轉了一圈又一圈,找不到記憶中的房子,記憶中的街道,記憶中的花園,一切都是陌生的。明明就是這個地方,但她生活過的痕跡根本不曾存在。

  果然,這個世界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啊……

  雖然知道不可能,可是還是想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總以為來到這裡就能回家了。然而,幻想終究是幻想,這是另一個世界,真真實實的另一世界。

  王尼瑪整個人都崩潰了,最終坐在馬路邊大哭。

  周圍路人紛紛側目,但是王尼瑪不管不顧,仿佛要將身體裡的水分全部化作眼淚,傾瀉出來。

  她找不到她存在的意義。

  突然,手機滴滴響了起來。王尼瑪不想接電話,無視了它。電話不死心地響了很久,王尼瑪依舊沒有接起。

  好像沒有接起的必要了。

  在馬路邊坐了很久,王尼瑪在淚眼朦朧之中瞅了一眼手機。幾十條未接電話。她想了想,決定還是撥回去,然後告個別。

  電話一接通,耳邊傳來帶著火氣的聲音:「喂?周助子,你怎麼不接本大爺電話?!」

  「抱歉,剛剛沒聽見。有什麼事嗎?」王尼瑪低低地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你應該沒走丟吧,啊嗯?」

  「沒有。」

  「找到他們了嗎?」

  王尼瑪沉默了很久,最終,苦笑了出來:「……沒有。」

  「來澳大利亞吧。」

  「什麼?」跡部突然的要求讓王尼瑪措不及防。

  「反正回日本你也不會老實呆著,米凱爾已經抱怨很久了。」

  「……」

  反正散散心也不錯。王尼瑪這麼想著,就答應了跡部的要求。

  遵從跡部的安排,乘坐最近的班級去澳大利亞,英語廢王尼瑪聽著英文廣播,遠遠看見跡部家的管家米凱爾一本正經地舉著誇張的牌子在接機口等著,當場給跪了。

  那牌子不禁鑲了金邊,還在邊上裝飾了一大圈玫瑰花,最上面還有一個跡部家的家徽,在一堆普通的指示牌中顯得格外鶴立雞群。甚至……有點丟人。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管家會在這裡,跡部召喚過去的嗎?

  要不要這麼坑爹啊摔!

  王尼瑪恨不得想鑽進地縫裡,但是還是得跟管家先生認親。她硬著頭皮走上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拖走了管家,無視一路上管家的哀嚎:「快放手啊!我這把老骨頭要散架了啊啊啊啊我要報告給跡部少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朝這邊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找到停車場,加長林肯轎車已經在等著了。到達住宿酒店之後,米凱爾說跡部在外面賭資訓練,叫王尼瑪自己去找跡部。

  王尼瑪在酒店後面找到了他。他正在對著牆壁打球,似乎在嘗試什麼新的技巧。突然,跡部打的球發光了!發光的球打碎了牆壁,並嚇碎了路燈。

  嚇碎了……路燈。

  是的,路燈碎了。

  王尼瑪的小心臟也被嚇醉了。

  臥槽,跡部也要殺人了嗎?

  跡部喘著氣,緩緩轉了過來,神情是一貫的高傲與自信。

  「周助子。」

  「啊?」

  「除非你自己不想留下,本大爺不會趕你走的。」

  「啊。」

  驚愕於跡部做出的承諾,王尼瑪晃了晃腦袋,望向被嚇碎的路燈罩。她想了一會兒,說:「那我現在走行嗎?」

  「……」

  跡部的臉瞬間綠了。

  喂少女你也太沒有少女心了,人家明明擺出一副瑪麗蘇文男主的架勢,你竟然如此不解風情!

  成功噎死跡部,王尼瑪的心情出奇好,她蹦蹦跳跳地朝跡部揮手:「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王尼瑪在澳大利亞呆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天看看比賽,和管家互掐,日子如流水一般淌過。

  雖然偶爾也會倒倒楣。

  大宇宙的惡意似乎沒有再來侵擾,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覺得有些寂寞。

  直到某一天。

  日本隊去打殺人比賽,王尼瑪閑得發黴,就自己出去逛街。

  同日本和中國不同,澳大利亞真心是一個人煙稀少的國度。在大白天,路上竟然沒有什麼行人。王尼瑪在公園裡拔了一根草,叼在嘴裡,背著手慢悠悠地轉著。澳大利亞正是夏日,日光明媚,晃得她睜不開眼。眯著眼睛看周圍時,變成一片奇怪的扭曲,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她的腦裡突然產生一個可怕的猜想。

  如果……是那樣的話?

  會怎樣?

  臥槽!一切合情合理有木有!

  王尼瑪跳了起來,朝天大叫:「大宇宙的惡意!其實你就是作者吧!臥槽臥槽臥槽!坑了我這麼久,你趕緊給我出來,勞資要跟你決鬥!」

  一片寂靜。

  突然,起風了。

  狂風呼嘯,帶起了一大片飛沙走石。王尼瑪閉著眼睛,用手臂擋著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風中,隱約有一個聲音在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小說又不是白看的!雖然只是同人!」

  「好吧,你出來吧。」

  風停了。王尼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奇怪的世界裡,這個世界裡看不到邊緣,只有一片流光溢彩,光燦奪目。這個世界什麼也沒有,只有她一個人立於其中。

  甜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投射進來:「你好啊,王尼瑪。初次見面,我是作者菌。」

  「別裝神弄鬼的!快現形!」

  「……好吧。」

  只消片刻,空中便出現一個人形,隨後化為實體。

  那是一個美到慘絕人寰的少女。

  她有著淡紫色的長髮、深紫色的瞳孔、白皙的皮膚、小巧的鼻樑、櫻桃色的嘴唇,身著一襲輕薄的白紗長裙,宛若天仙,渾身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場,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

  「你是……?」王尼瑪問。

  「我是作者菌。」少女說。

  原來,真的有作者存在啊。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是被創造出來的角色,她的世界只有書本那麼大。

  儘管她眼中的世界很大,但是有誰能夠保證,自己的世界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世界呢?

  「你終於出現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坑我!」王尼瑪涕泗橫流地控訴,「我本來生活得好好的,結果被你大筆一揮,穿到這裡又穿到那裡,誰願意被這麼玩弄啊!」

  少女粲然一笑:「原來你覺得這是玩弄嗎?」

  王尼瑪反問:「難道不是嗎?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名字啊坑爹!」

  「噗哧。」少女不禁笑了出聲,「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情哦,其實……你是我在洗澡的時候突發靈感創造出來的角色~」

  「什麼!所以才坑我浴室穿!不對,為什麼我總是這麼倒楣……」

  「好啦~其實我沒有想要玩弄你。最後那次真是非常抱歉,讓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變好。你這段時間經歷了很多事,就沒有什麼讓你值得回味的東西嗎?」

  王尼瑪蹲在地上,擺出一副糾結的表情。是經歷了很多,但是那些事,不都是些坑爹的事嗎?!

  但看到神秘的作者菌嚴肅的眼神,她回憶起過往種種,被網球砸的日子,端著泡面裝精神病的日子,天天被欺負的日子,或許,還有那麼一點留戀。

  即使坑爹,也不是沒有過快樂的時候。

  這麼一想,感覺自己好像長大了不少呢。

  每一次,都讓她得到了新鮮的體驗。儘管那不是她能預料到的。

  她望向作者菌,點了點頭,說:「我必須承認,還是有的。雖然有壞蛋出沒,但是大家都很好,也有很多人,對我很溫柔。」

  「你應該收穫了些什麼吧?」

  「嗯,是的。一開始,我其實挺渣的。想想對忍足他們說的那些話……能當沒發生過麼嚶嚶嚶……」

  作者菌幽幽說道:「在網王裡懂得尊重,在火影裡抓住信念,在FZ裡體會執著,在SD裡獲得夢想,在PP裡學會思考,在柯南裡獲得良知,在十二國記裡學會包容,在巨人裡收穫希望。其實,經歷了很多對吧?」

  一次又一次的掙扎,一次又一次地前進,每一步都走得那麼艱難。

  王尼瑪忍不住熱淚盈眶:「……嗯。」

  「你辛苦了。」作者菌飄近,摸了摸王尼瑪的腦袋,柔和的觸感和噴香的氣息讓王尼瑪一下子哭了出來,把她這些日子裡憋在心中的所有委屈發洩出來。

  「以後不會了,會恢復正常的生活的。我要把最後一樣東西給你。」

  王尼瑪擦了擦淚水,望向作者菌。

  這只作者好像沒有那麼面目可憎了呢。

  雖然很生氣,很無助,但是……又好像有那麼一點點感激。

  感激她讓自己懂得許多,那些東西,是她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更沒有得到過。

  雖然這手段不怎麼好。

  作者君滿懷期待地看著她,溫柔地問:「即使一切重歸原點,你也會幸福下去的吧?」

  「會的。」

  —正文完—                        


番外 現實世界

  話音剛落,美得慘絕人寰的少女一揮手,王尼瑪的視野中突然炸起一大團白光,出於本能,當場就閉上了眼睛。自己的身體好像在融化,又好像失去了觸覺,當她忍不住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懷裡還抱著一隻等身熊。

  熟悉的熊,熟悉的被子,熟悉的床……這是她家。

  王尼瑪爬起來開了燈。愕然地發現床頭的時鐘時間依舊停在一年前穿來的那一天。雖說她穿了好久,但在現實世界中,其實也就過了不到四十分鐘。而那個時候……她在洗澡。

  不知道她是怎麼挪到床上的。總之,她回來了。回到了思念了很久的家。

  但是,那些經歷過的事情依舊清晰地刻在她的腦海裡。雖然像是南柯一夢,可是那真實的感覺卻又提醒她,那不是夢。

  她看見桌上沒做完的作業,雖然記不太清作業的具體要求,但是那真真切切,是那天的作業。

  王尼瑪急於確認某些事,就光著腳沖出房間,在客廳裡狂嚎:「老爸!老媽!」

  主臥裡傳來男人怒喝:「大半夜的吵什麼!」

  真真實實的聲音。

  夢醒了。

  *

  第二天一早,王尼瑪的老爸王大錘、老媽張美麗對她的態度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失蹤過一般。王尼瑪試探著問張美麗:「老媽,昨晚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嗎?」

  張美麗正忙著化妝,聽到這話,奇怪地瞥了她一眼,道:「你一大早抽什麼風?」

  原來,那真的只是個夢啊。

  王尼瑪心底有些失落。

  帶著沒做完的作業上學,走在熟悉的路上,她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好像這條路已經很久沒走了。熟悉的情景在此刻看來恍如隔世。她覺得眼眶很熱,不禁摸了摸眼睛。但什麼也沒有。

  她走到自己的學校,上了樓,進了熟悉的班級。老師還沒來,教室裡一片鬧哄哄,而在這一片喧鬧中,有個女孩子朝她高高揮手大喊:「王尼瑪!你昨天的作業做完了嗎?快借我抄下!」

  王尼瑪走到自己的位置,後知後覺地回答:「啊。我還沒做完。」

  女孩子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轉頭向後桌求救。拿到心心念念的作業之後,她開始狂抄。抄了一會兒,她抬頭奇怪地看著毫無動靜的王尼瑪,問:「你怎麼不抄?」

  王尼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被問到時的驚訝讓她微微張開嘴。「……啊。」

  女孩子皺眉:「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說著,把抄完的作業遞給她。

  王尼瑪慢吞吞地接過作業。很奇怪嗎?她自己怎麼不覺得?

  難道,她真的有點奇怪?

  「為什麼我感覺你變得和昨天不一樣了?」女孩子用筆頭戳著自己的臉頰,一臉糾結,「好像……長大了很多?啊哈哈哈哈那一定是錯覺吧!」

  「有嗎?」

  「如果是平常的你,不應該跟我鬥嘴嗎?今天你怎麼看上去這麼蔫了吧唧的。」

  「噢,是嗎。」

  「好冷淡啊!你真的沒壞掉吧?還是大姨媽要來了?」

  躲過女孩伸向自己頭頂的手,王尼瑪轉過身,默默從書包裡掏出作業和筆袋。「不跟你說了,我抄作業。」

  課上,老師點名王尼瑪回答問題,可是她早就把學過的東西忘光了。她被罵得狗血淋頭,甚至被轟出教室罰站。下了課,王尼瑪也沒有多說什麼,連抱怨都懶得抱怨,這讓她的朋友們大惑不解。

  下午有一節體育課,後半節是自由活動。朋友從體育辦公室裡拿來排球,拉著王尼瑪:「我們去打排球吧~」

  王尼瑪笑笑,點頭說好。

  打了幾球,王尼瑪出眾的運動神經(大霧)讓朋友們覺得很驚奇。她們丟掉排球,捏著王尼瑪的臉,王尼瑪的胳膊,王尼瑪的腿,像看恐龍一樣看她,好奇地問:「你的反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活了?你沒被魂穿吧?」

  「你才被魂穿了呢!快拿開你們的爪子!非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嘿嘿,這下看起來正常多了。」

  「我去,我有這麼不正常嗎?」

  她們竟然不約而同點頭。

  這讓王尼瑪感覺很挫敗。

  好吧……她認了。

  就這樣吧。

  *

  直到過了好多天,王尼瑪才漸漸適應原來世界的生活。

  沒有驚心動魄,沒有大逃殺,也沒有把她雷得外焦裡嫩的事情發生。每天只是兩點一線,上學下學,做作業,還有因為高三來臨接踵而來的考試。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軌跡。她的生活,如她所期待的那樣,恢復了正常,平靜而忙碌。

  只有在夜深人靜之時,她才會偶爾想起那段奇妙的旅行。

  儘管這種事情在別人看來這只是虛幻的白日做夢,但在她的心中,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永遠也無法忘記,這段奇妙的旅程是她人生中的瑰寶。今後無論遇見什麼挫折,都不會放棄。儘管她沒有美貌,也沒有什麼才能,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但她堅信,她會一直幸福地活下去的,絕對。                        


番外 平行世界

  五年後。

  擠過千軍萬馬的獨木橋,王尼瑪考上了一所還算理想的學校,但最心儀的金融專業沒能考上,最後調劑到了機械工程系,天天背著工具箱,揮舞著扳手大殺四方(大霧)。結果剛入學,金融行業就已經飽和,畢業生就業率大幅下滑。這讓王尼瑪不禁感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這就是人生。廢話不多說,總之,王尼瑪在大學裡混了四年,期間惹惱專業老師無數次,好不容易混到畢業。

  國內大多招機械系的單位只要男生,於是王尼瑪憤而改行……啊呸,找了個不那麼對口的工作。找了一家日企,一切從頭學起,順利簽了合同,準備畢業後□□本學習。王大錘和張美麗一聽到親愛的女兒要遠赴東洋遠達一年之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王尼瑪嚎啕大哭,太過淒慘的哭聲甚至招致了鄰居的不滿。總之,王尼瑪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說服自家父母之後,登上了飛往日本的班機。

  雖然她以前就到過日本,但那是在二次元。而今在三次元第一次踏上日本的土地時,她的心底莫名滋生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她在想,那些她遇到的人,都還好嗎?

  抵達羽田機場,下了飛機,拎了行李出登機口,王尼瑪依照公司給的地址,乘交通工具去往六本木。下車後途徑一座商場時,王尼瑪不經意抬頭,當場愣在原地。商場外立面上的大液晶屏正在放著網球比賽,可是,比賽的選手,讓她感到莫名地熟悉。鏡頭拍到正臉,金色的頭髮,海藍色的瞳孔,眼角的淚痣,華麗張揚的笑容,都昭示著他的身份。那不是跡部嗎???為什麼跡部會出現在這裡???

  不對!

  為什麼她的世界裡有跡部?

  有她家,有網王的世界?

  她一直以為,她回到了現實。但其實並不是。

  也許在現實世界和二次元世界之外,在維度上還有許多平行世界。平行世界並非虛幻,它只是提供另一種可能性。而這種可能性,發生的幾率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沒人能從一個平行世界跨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畢竟,每個世界都有它秩序在的,隨意跨越可能會造成時空混亂。可是現在,不可能的事發生了。

  這個認知讓王尼瑪感到無比震驚。

  她從來沒想到,她與跡部還會有再相見的機會。

  腦海一片混亂,渾渾噩噩地找到公司提供的公寓,她提著行李住了進去。又過幾天,她去公司報到,參加培訓課時,課上的好多人都在議論著網球王子們。

  這批選手都在世界比賽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其中有初中畢業後就直接走職業道路的手塚,擁有天才般球技的不二,作為新一代武士的越前,家世優渥球技又好的跡部,賽場上的貴公子幸村……還有一切她熟悉的名字。

  實在……難以相信。

  當初回家太過突然,她一聲不吭地失蹤了,沒能跟他們告別,不知道那時候他們會怎麼想。一直以為,即使想道歉也沒機會。可是現在,她好像沒有什麼跟跡部以及那群人見面的理由吧。

  啊啊啊!反正想再見也不容易啊啊啊!王尼瑪抓狂地抓著頭髮,索性把這些事拋到腦後。

  培訓了一段時間,王尼瑪開始實習。跟著前輩學習,積累經驗,也盡力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直到某一天,前輩帶著她參加同客戶的會議,越往會議室走,氣氛就越不一樣,會議室外好多人都在嘀咕著什麼。王尼瑪覺得奇怪,偷偷觀察前輩的臉色,但前輩仿佛對這一切都習慣了一樣。

  直到王尼瑪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裡,兩方人馬在握手寒暄。

  一方代表是他們公司的總經理和集團董事,而另一方的代表金髮碧瞳,穿著剪裁合體的灰色西裝,紮著一條深紅色的領帶。和她記憶中的形象不同,那個男孩身量抽長,臉上已經褪去少年的稚氣,已經可以算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王尼瑪有些怔忡,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正想著要不要偷偷躲到門外,跡部就看了過來,一臉驚訝。或許是隨著年歲的增長,跡部也漸漸成熟了起來,沒有直接把她抓過來質問。跡部同總經理說了幾句話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王尼瑪面前,似笑非笑:「好久不見了。」

  「啊……」

  「你以為我認不出你嗎?」

  果然是熟悉的態度,熟悉的口氣。這個囂張的大少爺,果然從某種程度上,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

  王尼瑪只好訕笑:「好久不見,跡部。」

  跡部不滿地哼道:「你那次真是幹得漂亮,啊嗯?」

  王尼瑪聽出跡部的譏諷,她知道跡部對她的失蹤有怨言。她歪了歪腦袋,苦惱地說:「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

  「會議結束後再聽你解釋。」跡部打了個響指,跡部家的管家米凱爾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突然出現在跡部身後,幽怨的眼神像鬼一樣,差點沒把王尼瑪嚇尿。跡部吩咐他的老管家:「給我上一杯黑咖啡。」

  「是。」

  管家幽幽地飄走了。看到這一切的王尼瑪忍不住狂汗。

  在會議開始前一秒,管家準時端上了黑咖啡。

  *

  會議結束之後,跡部命令管家,直接把王尼瑪抓走。

  於是王尼瑪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管家召來的兩名大漢綁走了。

  王尼瑪一路哀嚎,抱著柱子不撒手,涕泗橫流。

  然而並沒有卵用,還是被抓走了。

  被丟進跡部的加長轎車裡,王尼瑪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不滿地控訴:「你這是綁架!綁架!侵犯人身自由你知道嗎!」

  「哼,本大爺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一本正經地瞎扯淡。

  王尼瑪斜了他一眼,別過腦袋不去搭理。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尼瑪哀怨地回頭,重重地點頭。「你不是網球選手嗎?為什麼會出現在公司裡!」

  「本大爺畢竟是跡部財團的繼承人,當然會處理公司事務。當然,比賽是不會耽誤的。」

  「……」跡部大爺,你絕對是超人吧!

  「周助子。」跡部突然叫她。

  王尼瑪低著頭,糾結了好一會兒,慢慢說道:「嗯……其實……我不叫周助子。」

  「啊嗯?」

  「我又失蹤了,對不起。那次是事發突然。發生的那些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

  如果有機會,願與你再次相見。

  因為,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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