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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霍格華茲愛情故事》作者:棄華求素【完結】

☆、心碎
  
  赫敏平靜下來,當大家都在準備操辦三天后的葬禮時,她只是呆坐在一邊,沒有人會去怪責她。喜悅過後就是哀思,每個人心中都有著一個哀思的物件,他們為同是一個塔樓或只是打過一個招呼又或者只是一起戰鬥的情誼表達著自己的哀思,整個城堡顯得莊重起來,就連皮皮鬼都難得的安靜,它不再走廊欺負低年級的學生,也不再給費爾奇製造麻煩,只是安靜的學著別的幽靈一樣飄過來飄過去……
  
  城堡畫框裡的老老少少也都安靜下來,他們安撫著低年級的人,在他們經過的時候給以鼓勵,「你們是霍格華茲的學生!」「該感到無上的驕傲!」「霍格華茲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學校!你們將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巫師!」
  
  哈利和羅恩一直陪著赫敏,金妮需要陪韋斯萊夫人,因為韋斯萊家也犧牲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弗雷德永遠的離開了那個家。
  
  赫敏變得有些安靜,她用更多的時間來聽她錯過的戰鬥。她不再哭泣,也不再問那麼多為什麼,只是安靜地聽著,聽他們怎麼破壞了伏地魔的魂器,赫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勞的冠冕,還有那條蛇,納威在最緊要的時候把那條蛇殺了。斯內普把記憶交給了哈利,讓哈利知道他是最後的魂器,他一個人去了黑森林,他用復活石看到了死去的父母,小天狼星,盧平,他們對著他笑,鼓勵他。
  
  哈利拿出兩片金屬,就像一個球體被分成了兩半,「這是金色飛賊。我記得你告訴我金色飛賊是帶著肉體記憶的,赫敏。」他說,「還記得嗎,那行字,是它顯示的『我在結束時打開』,你告訴我,可能它就是意味要在結束時打開。」
  
  看到赫敏認真地看著他,哈利笑了笑,「當時,我認為應該到時候了。於是,我用飛賊貼著我的唇,並對它說,我要死了。」他停頓了一下,就像在回憶,「於是,金屬殼裂開了,掉出了復活石,真的如你所猜想的,那塊石頭中間有著一道據齒狀裂縫還有死亡聖器的標誌。很神奇,是不是?」
  
  「那時候,我突然就懂得了,復活石真正的含義,它不是讓死者復活,而是讓我成為他們的一員。當我把石頭在手裡轉了三次後,我睜開眼睛,看到爸爸,媽媽,小天狼星和盧平。他們不是幽靈,也不像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你明白嗎?比幽靈真實,可又沒有人的實體,他們每個人都對著我微笑。」
  
  「我和我爸爸很像,和每個人說的一樣,我們倆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小天狼星變得很帥,很年輕,他站在那裡優雅而且散發著一種光環,他一直是自信且灑脫的。盧平也變年輕了,一點不邋遢,頭髮是黑色的。對了,盧平當爸爸了,他們的兒子叫泰迪.萊姆斯.盧平,一個易容阿尼瑪格斯,非常可愛。他說想讓我做孩子的教父,我想我會告訴泰迪他爸爸是一個英雄。」
  
  哈利又停頓了一下,他綠色的眸子變得柔和起來,「當然還有我媽媽,她很美,有著和我一樣的綠眼睛,她對我說話了,她說我『真勇敢』。」他又笑了,是那種釋懷的,「我問了小天狼星一個很孩子氣的問題,我問他,死亡會不會很疼。」
  
  「你沒對我說過這些。」一邊安靜的羅恩突然插話進來,他同樣在聽。
  
  「還來不及說這些。」哈利將一杯南瓜汁遞給赫敏和羅恩,繼續說道,「他告訴我,一點不疼,比進入夢鄉還要快,還要容易。其實,我真的不希望他們死,每一個人。他們說會陪著我,他們是我的一部分,別都看不見,就在我心裡。於是,我去見了伏地魔——」
  
  「他殺了你,於是他在你身體裡的一部分魂器死去了。」赫敏悠悠地開口,這是她整整一天來的第一句正常的話。
  
  「是的。」哈利伸過手捏了捏赫敏有些涼意的手,「這就像是一個夢,當我眼開眼睛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沒有死,又像是死了,我身上沒有傷,臉上也沒有血,就連眼鏡都不見了。」
  
  「為什麼會這樣?」羅恩問。
  
  「那裡很溫暖,我當時穿著一件非常柔軟乾淨的長袍。」哈利說,「而且,那裡很安靜,有一個巨大的圓開玻璃屋頂,陽光閃亮亮的,就像個宮殿。有一些類似與回音一般的空曠的感覺……總之,很安靜。」他喝了一大口南瓜汁,繼續開始回憶,「我看到了一個光著身子的小孩子,很可怕,紅紅的皮膚很粗糙,看著像被剝了一層皮,瑟瑟發抖地躺在一個座位下面,就像被人丟棄了。當時,把我嚇了一跳,然後,鄧布利多出現了。」
  
  「鄧布利多?」
  
  「是的,羅恩,是鄧布利多。」
  
  「可是,哈利,鄧布利多不是死了嗎?」羅恩有些無措地看了一眼赫敏,他後悔自己不該魯莽的提到這個『死』字。於是,他清了清嗓子,「他和你說了什麼?」
  
  「說了很多。」哈利也看了赫敏一眼,「他告訴了我一些事,他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樣了,顯得有些年輕,而且充滿著活動,不過依然智慧。他說我很勇敢,讓伏地魔殺了我,正確的說是我身體裡的那部分靈魂,就因為這樣我和伏地魔才會有些相似,會有靈魂的牽扯。伏地魔認為分裂了自己的靈魂就可以得到永生,可是卻把自己的靈魂弄得支離破碎極不穩定,他是一個不完整的人,包括他的智慧。他認為用我的血可以讓他所向披靡,可是他錯了,他忽略了一點,正因為他用了我的血去塑造他的血肉之軀,才導致了今天的失敗,因為我的血液中有著我父母的愛,我母親的符咒存在於我們倆的體內,只要他不死,我的生命也不會終止!」
  
  「太神奇了!」羅恩感歎道,他看似驚呆了。
  
  「那後來呢?」赫敏又問。
  
  「很可悲是不是。伏地魔最終都沒有去花時間搞明白那些童話,那些都是他不看重的東西,他從不會花功夫去理解,關於愛、忠誠和單純,伏地魔一無所知。」
  
  「鄧布利多早就知道,是不是?」赫敏定定地看著他。
  
  「我想是的,不過他應該也是猜測,我們都知道鄧布利多的智慧。」哈利愉快地說,然後他們默默地坐在那裡,喝著好喝的南瓜汁。
  
  「可為什麼伏地魔會始終不知道死亡聖器?」赫敏感激地對著羅恩笑笑,因為他問出了她也想知道的問題。
  
  「鄧布利多在得到那枚戒指的時候就已經認出那是復活石。可是他斷定伏地魔不知道死亡聖器,因為他沒有認出復活石,而是把它變成了一個魂器。不過,即使他知道它們,對他們的東西他也不會有什麼興趣,想想吧,他不會認為自己需要隱形衣,至於復活石,他想喚回哪位死者呢?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死亡,因為,他不懂得愛。」
  
  「所以他只想得到老魔杖,那根最強大的魔杖。」
  
  「是的,羅恩。他一直想要打敗我,於是他綁架了奧利凡德,發現了孿生杖芯的存在。可是,借來的魔杖依然不是你的對手!盧修斯的那根在和我對決的時候,我的鳳凰羽毛芯杖的魔杖直接將那根魔杖擊碎了。所以他相信老魔杖會消除他最後的弱點,使他變得真正不可戰勝。只是,他又一次認錯了一點,那就是關於魔杖的原理……」哈利有些擔憂地看著赫敏,她看起來平靜了許多,就像在思考著什麼。
  
  接受到哈利的目光,赫敏動了動眼珠,「你可以繼續說,哈利。」她平靜地鼓勵他。
  
  「魔杖本身只對於打敗他的人服從下一個主人的命令,魔杖選擇巫師,就像我除去了瑪律福的魔杖一般,他的山楂木魔杖效忠於我。而伏地魔認為魔杖屬於殺死他的人,於是,他……」哈利沒有繼續說下去。
  
  羅恩接著說,「其實老魔杖的主人應該是德拉科.瑪律福。因為他在天文塔的時候已經擊落了鄧布利多手中的魔杖,只是他沒有碰過它。而最終,是哈利除去了瑪律福的武器,也就是說老魔杖是屬於哈利的。最終伏地魔和哈利決鬥的時候,被自己的魔法反彈了。就是這樣。」
  
  片刻的沉默後,赫敏抬了抬眼皮,她現在的心被那些自己錯失的故事塞得滿滿的,那些過程就像是一場虛擬的電影一般在她的腦子裡翻滾著,一幕幕的劃過她的眼前。
  
  「斯內普不是老魔杖的主人……」
  
  「是的,他不是。」哈利艱難地接過赫敏的話,「這是一個錯誤的引導。斯內普根本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他根本沒有打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的死是他們共同策劃的!他是鄧布利多的密探,後來一直在反對伏地魔,你說的對,赫敏,我很抱歉!鄧布利多在毀壞戒指的時候被黑魔法侵蝕了身體,當時,他已經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於是,他和斯內普一起策劃了他的死亡……」哈利低下了頭。
  
  「於是,伏地魔認為斯內普是老魔杖的主人,他認為殺了他,就能得到老魔杖全部的力量?」
  
  「是的。」
  
  赫敏愣在那裡,她的心麻麻的,沒有之前那種撕心裂肺的那種痛。這種感覺熟悉極了,就像是斯內普的呼喚把她從伏地魔那里拉回來時的感覺。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是燒灼著的,痛,但又不是痛的那種窒息感。
  
  「他對你說了什麼?」就像是忘了一些重要的情況一般,赫敏將目光鎖在了哈利身上。
  
  「什麼?」
  
  「斯內普,他對你說了什麼?」她又問,整整一天的時間,她一直在聽著那些錯失的故事,可是總是拼不到一起,他們總是在回避著什麼一般。哈利打敗了伏地魔,這是一場精心布下的局,鄧布利多必須死,斯內普也必須死,哈利是魂器,他也必須死……
  
  「你是怎麼知道自己是魂器的,我想知道。他一定是對你說了什麼……哈利,別騙我!」她打定了主意哈利和羅恩在躲避這一點,她又轉過頭看著羅恩。
  
  羅恩整個人驚跳起來,「赫敏,聽我說,哈利並沒有欺騙你。我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別把我當小孩子一樣欺騙。他說了什麼,一定是!否則哈利不會知道自己和伏地魔的連接就是因為他也是魂器之一。」赫敏堅決地看著他們,他們都在欺騙她……
  
  「赫敏……」
  
  「哈利,我們是朋友,我知道西弗勒斯死了,他永遠的離開了,可是求你們告訴我。我能承擔的,我能的!」
  
  「聽我說,赫敏,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我認為,他……」哈利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他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裝著銀藍色不像氣體也不像液體的小瓶,「這是斯內普給我的記憶,他的記憶……」正當赫敏伸手要去拿時,哈利縮回了手,他急急地說,「赫敏,聽我說,這只是他給我的記憶,並不代表什麼,他只是告訴我我是魂器,告訴我他為了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懂了,他一直在幫助我,正如你告訴我的,他並不是他表露出來的那麼無情的人。」
  
  「把它給我。」
  
  「赫敏,你一直非常的理智,如果那幾乎一年的時光裡我和羅恩沒有你,我們根本不能找到魂器,是不是?」哈利的聲音顯得有些急躁起來,他後悔了,後悔說到斯內普,後悔把斯內普的記憶瓶拿出來,他往後退去,一直退到了牆角,「可是,我認為他是愛你的,赫敏,你的愛沒有錯。聽我說……」
  
  「赫敏,看到這些後,我只是希望你能理性的思考一些東西。當時你被奪魂咒和黑魔法控制。他搶走了你,那時候我們都嚇壞了,以為斯內普會對你怎麼樣,可是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他在乎,我知道他在乎……」
  
  「在伏地魔真正死亡後,被施了奪魂咒的人都恢復了正常,我想他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就連阿不福思都說了你身上的黑魔法氣息非常濃重,就連古靈閣的防盜瀑布都沒法洗掉,不是嗎?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可我還是要看那份真相。」赫敏的手攤開在哈利面前,她的表情依然堅決,並不在說哈利的欺騙,而是她認定要知道一些事。
  
  哈利將那個記憶瓶小心翼翼地放進赫敏的手中。
  
  「哈利!」羅恩不忍心的叫起來。
  
  那份銀藍色的記憶就在她的手中,赫敏溫和地看著它,那是斯內普的一部分,她抬起頭看著哈利,突然笑了笑,「哈利,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斯內普的守護神是牝鹿,和你母親一樣,因為他幾乎愛了她一輩子。」她看到哈利錯愕地看著她,他在驚訝赫敏是知道的,可這個女孩依然執著,赫敏又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很早就知道。在他拒絕我的時候——就知道。」在眼淚又要漫上來時,她抬高了頭,逼回自己的眼淚,她不能再哭了,斯內普一定不喜歡她總是哭哭啼啼的樣子,她不能再這麼軟弱。
  
  「可沒有關係,最後,他還是屬於我的,他說他愛我……」她站了起來,朝休息室門口走去。
  
  「赫敏。」哈利跟上去。
  
  「等等我。」羅恩扔下了南瓜汁的杯子跟上去。                    


☆、王子的記憶(上)
  
  魔藥辦公室裡依然是空著的,那些瓶瓶罐罐不見了,桌上也沒有灰。赫敏手撫過斯內普經常坐的椅子,他一定來過這裡,他知道她不喜歡那些標本,所以移走了它們……
  
  她多想再聽聽他充滿著譏諷的話,哪怕是譏諷都是對她說的話呢。可是,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一個人,只有一股淡淡的草藥的味道。赫敏看著房間的每個角落,就像斯內普還在裡面批改著作業,然後重重地歎氣。
  
  「你們是在尖叫棚屋發現的他?」
  
  「是的,當時,哈利在找那條蛇。伏地魔讓盧修斯去找斯內普,那條蛇……就在他的魔法保護籠裡。於是,我們也過去了。」羅恩小聲說道。
  
  「這是當時我的記憶。」哈利將魔杖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就像每一次鄧布利多做的那樣,一條長長的銀絲線從魔杖尖抽了出來,輕輕的放進了斯內普房中的冥想盆。他晃了晃自己的那根冬青木的魔杖,「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我用老魔杖,修好了它。我的夥伴——」
  
  赫敏對著他疲憊地笑了笑,銀亮色的物體在她的眼前閃閃發光,她掉進了哈利的記憶……
  
  「你需要弄清伏地魔在那兒,他會把蛇帶在身邊的,對嗎?快,哈利——到他腦子裡去看看!」
  
  羅恩的提議讓哈利的傷疤變得更為灼痛,哈利閉上了眼睛,立刻,戰鬥的呐喊聲、撞擊聲,以及各種雜亂刺耳的聲音都似乎被淹沒了,變得若有若無。他似乎站在離它們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
  
  那是一個破敗卻又異常熟悉的房間,周圍地牆紙都剝落了,窗戶都用木板封死了,只留了一扇。房間裡裡黑乎乎的,只點著一盞油燈。
  
  伏地魔的手指間轉動著一根魔杖,他的眼睛注視著它……
  
  「主人。」一個絕望而沙啞的聲音說。
  
  赫敏轉過身,盧修斯.瑪律福正站在角落裡,一身破衣爛衫,臉上留著上次哈利逃跑後他受到懲罰的痕跡,瑪律福聲音顫抖地說,「主人……或許……您可以下令結束戰鬥……只是找那個孩子,您親自去——」
  
  「我不需要去找那個孩子,天明之前,他會自己送上門來!你明白嗎?」伏地魔一把抓住了盧修斯的臉,一臉的鄙夷,「你怎麼受得了你自己,盧修斯?」
  
  「我不知道。」盧修斯全身發著抖。
  
  「去把斯內普叫來。快。我需要他。有件事要他為我——效力。去吧。」
  
  盧修斯心驚膽戰,跌跌絆絆地走過黑暗的房間,離開了。伏地魔仍站在那裡,轉動著手指間的魔杖,眼睛也盯著它。
  
  ……赫敏眼前的鏡頭變換了……
  
  哈利他們去來了到了那間房間的門外,長長的隧道盡頭,哈利和羅恩已經蹲在那裡,房間裡傳來悶悶的聲音……可那樣的聲音在赫敏聽來卻是那麼的熟悉,她毫不猶豫地走過去,穿過了那個門洞……
  
  屋子裡的光線更昏暗了些,納吉尼正安全地待在那個飄浮在半空的星光閃閃的魔法保護球裡,像在水底下一樣扭動、盤繞。赫敏的心猛然地跳動著,斯內普就在她的面前。而他正面對著伏地魔,他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斯內普。
  
  「……主人,他們的抵抗正在瓦解——」
  
  「是的,他們的抵抗是無用的。但是西弗勒斯,你做了什麼,這裡面並沒有你的功勞……」
  
  「主人,請您讓我離開,我會替您將波特帶來,我知道我能找到他。」斯內普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
  
  伏地魔用他高亢、清晰的聲音說,「你說話很像盧修斯,可你們都沒有像我那樣瞭解他,不用去找他,他自然會來找我的——而我,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主人……」
  
  「叫你來是因為,我有個難題,西弗勒斯。為什麼這根魔杖對我不管用呢?它的歷史是那麼輝煌,但是在我手裡,我感受不到任何差別。」
  
  「您用這根魔杖施放了高超的魔法,主人。」斯內普依然筆直地站在那裡,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不,」伏地魔說,「我只施了我平常的魔杖。我是高超的,但這根魔杖……不。它沒有顯示出它應該顯示的奇跡。這根魔杖和我多年前從奧利凡德手裡買的那根魔杖相比,我感覺不到有什麼差別。」
  
  「沒有別的魔杖會比它更強大了,就連奧利凡德都這麼說。今晚,當那孩子來這兒,它肯定不會讓您失望,我肯定。」他的表情很認真,就像真的在保證什麼,「它只會服從您,只有您。」
  
  「是嗎?」
  
  「主人?」斯內普依然克制著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且從容。
  
  「這根魔杖,真的只會服從我嗎?」伏地魔看向他,搖頭說道,「你是個聰明人,西弗勒斯,你一定明白。它真正的忠誠對像是誰。」
  
  「對您,主人。」斯內普的眼睛正盯著魔法籠子裡盤繞的大蛇,它正在籠子裡嘶嘶地吐著信子。
  
  「老魔杖不能好好的服從我,因為我不是它的真正主人。老魔杖屬於殺死它前任主人的巫師,而是你殺死了鄧布利多。只要你活著,老魔杖就不可能真正屬於我。」
  
  斯內普的眼珠動了動……伏地魔那一瞬舉起了魔杖,但是沒有發出任何魔咒,他用手猛擊了一下空氣,斯內普發現自己毫髮無傷,有一瞬的晃神。接著,伏地魔的意圖就清楚了。大蛇的籠子在空中翻滾,斯內普只發出一聲尖叫,籠子就把他的腦袋和肩膀罩住了。
  
  就像是被用了鑽心咒,赫敏跪倒斯內普的身前——
  
  一聲可怕的慘叫,赫敏看見斯內普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也消失了,蛇的尖牙紮進了他的脖子。他無力地推開那帶魔法的籠子,膝頭一軟倒在地上,臉色變得煞白,黑黑的眼睛睜得老大。
  
  「我很遺憾。」伏地魔冷冷地說,「不過自從我在那個女孩子的腦海裡看到了她對你的傾慕,我就認為,你沒有用了,西弗勒斯——幸好,你們的命運,都是死亡。」他轉過身,離開這個棚屋和他的蛇一起。
  
  斯內普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鮮血從他脖子的傷口裡噴湧而出。
  
  「西弗勒斯——」赫敏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眼淚不知不覺已經淌了滿臉,她的手企圖去碰觸他,可是她碰不到他,她的手直接伸過了他的身體……「西弗勒斯——」她無力的叫著斯內普。
  
  哈利的手穿過了他的心臟,在那一刻,捂住了斯內普的傷口……
  
  斯內普睜得大大的黑眼睛看見了哈利,他掙扎著想說話。哈利俯下身,斯內普抓住哈利長袍的前襟,把他拉近自己。
  
  斯內普的喉嚨裡發出呼哧呼哧、咯啦咯啦的可怕聲音。
  
  「拿……去……拿……去……」
  
  斯內普身上流出來的不僅是血。一種銀藍色的、既不是氣體也不是液體的東西,從他嘴裡、耳朵裡和眼睛裡冒了出來。他們都明白這是什麼,一隻憑空變出的細頸瓶被塞進了哈利的手裡。哈利用魔杖把銀色物質撈取到瓶子裡。瓶子滿了,斯內普的血似乎也已流盡了,他抓住哈利長袍的手無力地鬆開了。
  
  「看……著……我……」他輕聲說,他的嘴巴開合著就像要說什麼話,可他再也說不出什麼了。只是那一雙黑眸深處有什麼東西突然消失了,它們變得茫然、呆滯而空洞。抓住哈利的那只手垂落在地上,斯內普不動了。
  
  赫敏久久地跪在斯內普身邊,呆呆地凝望著他……她已經不會哭了,不會了。
  
  「赫敏!赫敏,你醒一醒!」
  
  赫敏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哈利和羅恩正焦急地看著她,她整個人癱坐在冰冷的青石地磚上,看著斯內普在她眼前死去,心徹底被碾碎成粉末。
  
  可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是不是?不能就這樣乾巴巴地坐在地上傷心,不能!
  
  她擦拭著臉上的淚,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推開了哈利,往冥想盆裡倒入斯內普的記憶……記憶在旋轉,那是銀白色的,斯內普的記憶。這樣也好,斯內普不在了,就算是沉浸在他的記憶裡,哪怕能聽到他說話,哪怕能看到他的身影,她一頭紮了進去,似乎這能緩解她內心刀割般的痛苦。
  
  她掉進了陽光裡,雙腳踏在溫暖的土地上。直起身子,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幾乎沒有人的遊樂場上。一個大大的煙囪赫然聳立在遠處的天際。兩個女孩在蕩秋千,一個瘦瘦的男孩躲在灌木叢後面注視著她們。男孩的黑頭發很長,身上的衣服極不協調,倒像是故意穿成這個樣子:一條過短的牛仔褲,一件又大又長、像是大人穿的破舊外衣,還有一件怪模怪樣的孕婦服似的襯衫。
  
  赫敏走近男孩身邊,她笑了,那是小時候的斯內普。他看上去大約只有十歲,臉色灰黃,個頭矮小,體格精瘦。注視著較小的那個女孩在秋千上比那個大的越蕩越高,他瘦瘦的臉上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渴慕。
  
  「莉莉,別這樣!」較大的女孩尖叫道。
  
  可是,小女孩在秋千蕩到最高處時鬆開手飛到空中,真的是在飛,歡聲大笑著撲向天空。她並沒有重重地摔在遊戲場的柏油地上,而是像雜技演員一樣在空中滑翔,停留了很長時間,最後十分輕盈地落在地上。
  
  「媽媽說不許你這樣,莉莉!」
  
  「可是我沒事兒,」莉莉說,還在咯咯笑著,「佩妮,看看這個。看我的本事。」
  
  佩妮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遊戲場裡只有她們倆,當然還有斯內普,不過女孩們並不知道。莉莉從斯內普藏身的灌木叢裡撿起一朵枯落的花。佩妮走了上來,看上去既好奇又不滿,內心十分矛盾。莉莉等佩妮走近可以看清了,就把手攤開來,花瓣在她手心裡不停地一開一合,就像某種古怪的、多層的牡蠣。
  
  「別這樣!」佩妮尖叫道。
  
  「我又沒把你怎麼樣。」莉莉說,不過她還是把花捏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這不對。」佩妮說,但她的目光追隨著落地的花,並久久地停在上面,「你是怎麼做的?」她又問,聲音裡透著掩飾不住的渴望。
  
  「這不是很清楚的事嗎?」斯內普再也克制不住,從灌木叢後面跳了出來。佩妮尖叫一聲,轉身身秋千跑去,莉莉顯然也嚇了一跳,但待在原地沒動。斯內普似乎後悔自己貿然出現,他看著莉莉,灰黃的面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什麼很清楚?」莉莉問。
  
  斯內普顯得又緊張又激動。他看看遠處在秋千旁徘徊的佩妮,壓低聲音說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
  
  「什麼意思?」
  
  「你是……你是個女巫。」斯內普輕聲說。
  
  莉莉像是受了侮辱。
  
  「對別人說這種話是很不禮貌的!」
  
  她轉過身,仰著臉大步朝她姐姐走去。
  
  「不!」斯內普說。他的臉已經變得通紅,他甩著袖子去追兩個女孩。
  
  姐妹倆以同樣不滿的目光審視著他,兩人都抓著一根秋千柱子,好像那是捉人遊戲中的安全地帶。
  
  「你就是。」斯內普對莉莉說,「你就是個女巫。我觀察你有一陣子了。這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媽媽就是女巫,我是男巫。」
  
  佩妮的笑聲像冷水一樣,「男巫!」她尖叫一聲。剛才這男孩的突然出現使她受驚不小,現在她恢復了鎮靜,勇氣又回來了。「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斯內普家的那個男孩!他們住在河邊的蜘蛛尾巷,」她告訴莉莉,語氣明顯表示她認為那是個下三濫的地方,「你為什麼要偷看我們?」
  
  「我沒偷看,」斯內普說,他又激動又不安,在明亮的陽光下頭髮顯得很髒,「才不願意偷看你呢,」他輕蔑地接著說,「你是個麻瓜。」
  
  佩妮顯然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她絕不會聽不懂他的語氣。
  
  「莉莉,快,我們走吧!」她尖聲說。
  
  莉莉沒有聽從姐姐的話,她依然站立在那裡。
  
  「莉莉!」佩妮尖叫的跑開,一邊跑一邊叫著,「你就呆在這裡吧,我要告訴媽媽!你是個怪物,你們都是!」
  
  ……赫敏面前的畫面一轉,變成了湖邊……
  
  斯內普看著她,溫柔的笑,那種清澈的笑容赫敏好像從來都沒有看到出現在他的臉上過。兩個孩子盤著腿,面對面地坐在地上。斯內普已經脫去了外衣,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那件古怪的孕婦服顯得不那麼刺眼了。他從草叢裡揀起了一片草葉,在空中快速地旋轉,它變成了一隻會飛的小鳥,飛到了莉莉的手中。
  
  「別去理會。」斯內普說,「她在妒嫉你,她是個麻瓜,而你與眾不同。」 
  
  「別那麼說,西弗勒斯。」莉莉笑起來,四肢伸開躺在鋪滿綠葉的地上,望著頭頂茂密的樹葉。
  
  斯內普渴慕地望著她,就像遊戲場上望著她時一樣。
  
  「你家裡的事情怎麼樣啦?」莉莉問。
  
  斯內普微微蹙起了眉頭,「還好。」他說。
  
  「他們不吵了?」
  
  「噢,還吵,」斯內普說,一邊抓起一把葉子,把它們撕碎了,但顯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但不會太久了,我就要走了。」
  
  「你爸爸不喜歡魔法?」
  
  「他什麼都不太喜歡。」斯內普說。
  
  「西弗勒斯?」
  
  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斯內普的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嗯?」
  
  「再跟我說說攝魂怪的事。」
  
  「你打聽它們幹什麼?」
  
  「如果我在校外使用魔法——」
  
  「不會為了這個把你交給攝魂怪的!攝魂怪是專門對付那些真正幹了壞事的人。它們看守巫師監獄——阿茲卡班。你不會進阿茲卡班的,你太——」他的臉紅了,撕碎了更多的樹葉。
  
  ……場景再次轉換……
  
  斯內普在霍格華茲特快列車的過道裡匆匆往前走,列車哐當哐當地在鄉野間穿行。他已經換上了校袍,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有機會脫掉那身難看的麻瓜衣服。終於,他在一間包廂外停住腳步,包廂裡一群吵吵鬧鬧的男孩正在聊天。莉莉蜷身坐在窗邊角落裡的一個座位上,臉貼著玻璃窗。
  
  斯內普拉開包廂的門,坐在了莉莉對面。莉莉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望著窗外。她一直在哭。
  
  「我不想跟你說話。」她聲音哽咽地說。
  
  「為什麼?」
  
  「佩妮恨——恨我,因為我偷看了她給鄧布利多的那封信,她明明是羡慕我的,可是她依然罵我是怪物。」
  
  「她在妒嫉!」他趕緊閉了嘴,又說,「可是我們出發了!我們出發去霍格華茲了!」
  
  莉莉點點頭,擦擦眼睛,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最好進斯萊特林。」斯內普說,看到莉莉高興了一點,他覺得很受鼓舞。
  
  「斯萊特林?」
  
  坐在包廂裡的一個男孩聽到這個詞轉過頭來。能看出來,他是哈利的父親,像斯內普一樣身材瘦弱,頭髮烏黑,但一看就知道從小備受呵護,甚至很受寵愛,這顯然是斯內普極度缺乏的。
  
  「誰想去斯萊特林?我才不願待在那兒呢,你呢?」詹姆問悠閒地坐在對面座位上的男孩。赫敏認出那是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沒有笑,「我們全家都是斯萊特林的。」他說。
  
  「天哪,」詹姆說,「我還覺得你挺好的呢!」
  
  小天狼星咧嘴笑了笑,「說不定我會打破傳統。如果讓你選擇,你想去哪兒?」
  
  「『格蘭芬多,那裡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像我爸爸一樣。」
  
  斯內普輕蔑地哼了一聲,詹姆轉頭看著他。
  
  「怎麼,你有意見?」
  
  「沒有,」斯內普說,但他傲慢的饑笑卻表露了相反的意思,「如果你情願肌肉發達而不是頭腦發達——」
  
  「那麼你希望去哪兒?看樣子你兩樣都不發達。」小天狼星突然插嘴道。
  
  詹姆大聲笑了起來。莉莉挺直身子,緋紅了臉,厭惡地看看詹姆,又看看小天狼星。
  
  「走吧,西弗勒斯,我們另外找一間包廂。」
  
  「哦哦哦哦……」
  
  詹姆和小天狼星模仿著莉莉高傲的聲音,斯內普走過時詹姆還伸腿絆了他一下。
  
  「回見,鼻涕精!」一個聲音喊道,包廂的門重重地關上了……
  
  場景再次消失……                    


☆、王子的記憶(下)
  
  赫敏站在斯內普身後,面對著幾張燭光映照的學院長桌,桌旁是一張張興奮的面孔。這時,麥格教授說道:「莉莉.伊萬斯!」當她在搖搖晃晃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後。麥格教授把分院帽罩在她腦袋上,帽子接觸到她深紅色的頭髮還不到一秒鐘,就喊道:「格蘭芬多!」
  
  斯內普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莉莉脫下帽子還給了麥格教授,匆匆朝熱烈歡呼的格蘭芬多同學們走去,但她回頭對著斯內普笑,小天狼星在板凳上挪了挪,給她騰出了地方。
  
  點名還在繼續。赫敏看到盧平、小矮星和他父親都到了格蘭芬多桌旁,跟莉莉和小天狼星坐在一起。最後,只有十幾個學生還沒有分院,麥格教授喊道了斯內普。
  
  赫敏走了過去,看著他把帽子戴在腦袋上。「斯萊特林!」分院帽喊道。
  
  斯內普走向禮堂的另一邊,離莉莉越來越遠。斯萊特林同學在那裡朝他歡呼,盧修斯.瑪律福胸前戴著閃閃發亮的級長徽章,拍了拍在他身邊坐下的斯內普……
  
  場景變換……
  
  莉莉和斯內普走在城堡的院子裡,顯然是在吵架。哈利緊走幾步,追上去偷聽。等到他追近時,才發現他們倆都高了許多。似乎自分院之後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以為我們應該是朋友?」斯內普在說話,「最好的朋友?」
  
  「是這樣啊,西弗勒斯,但我不喜歡跟你一起鬼混的那幾個人!對不起,可是我討厭埃弗裡和莫爾塞伯!你看出他有哪點好啊,西弗勒斯?鬼鬼祟祟的!你知道他那天想對瑪麗.麥克唐納做什麼嗎?」莉莉走到一根柱子前靠了上去,抬頭望著那張灰黃的瘦臉。
  
  「那不算什麼,」斯內普說,「開個玩笑而已,沒什麼——」
  
  「那是黑魔法,如果你覺得那很好玩——」
  
  「可波特和他那些朋友幹的勾當呢?」斯內普質問道,血又湧到臉上,他似乎無法控制怨恨的情緒。
  
  「波特有什麼勾當?」莉莉說。
  
  「他們晚上溜出去。那個盧平有些怪異。他總是出去,去哪兒呢?」
  
  「他病了,」莉莉說,「他們說他病了——」
  
  「每個月滿月的時候?」斯內普說。
  
  「我知道你的想法,」莉莉說,口氣很冷,「奇怪了,你為什麼對他們那麼上心?你為什麼關心他們在夜裡做什麼?」
  
  「我只是想讓你看到他們並不像大家認為的那樣優秀。」
  
  在他專注的凝視下,她的臉紅了。
  
  「但他們沒有使用黑魔法呀,」她降低了聲音,「而且你真是忘恩負義。我聽說了那天夜裡的事情。你從打人柳下偷偷溜進了那條隧道,是詹姆.波特救了你,逃脫了那下麵的——」
  
  斯內普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氣急敗壞地說:「救我?救我?你以為他是英雄?他是為了救他自己,還有他的朋友!你可不能——我不讓你——」
  
  「讓我?讓我?」
  
  莉莉那雙明亮的綠眼睛眯成了縫,斯內普立刻退縮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別人把你當傻瓜——他喜歡你,詹姆.波特喜歡你!」這句話似乎是勉強從他嘴裡拽出來的,「他可不是……大家都認為……了不起的魁地奇球明星——」痛苦和反感使得斯內普語無倫次,莉莉的眉毛在額頭上越揚越高。
  
  「我知道詹姆.波特是個自以為是的自大狂,」莉莉打斷了斯內普,「這點不需要你告訴我。但莫爾塞伯和埃弗裡的所謂幽默是邪惡的。邪惡的,西弗勒斯。我不明白你怎麼能跟他們交朋友。」
  
  場景又消失了……
  
  赫敏注視著斯內普參加完黑魔法防禦術課的O.W.L.考試後離開了禮堂,那是一段她曾在哈利的腦海裡看到的場景,他被哈利的父親捉弄並開口罵了莉莉:「泥巴種。」
  
  場景變換……
  
  時間是晚上,莉莉穿著晨衣,抱著雙臂站在格蘭芬多塔樓入口處的胖夫人肖像前面。
  
  「瑪麗說你揚言要睡在這裡我才出來的。」
  
  「我就要睡在這裡。我絕不是故意叫你泥巴種的,我只是——」
  
  「只是說漏了嘴?」莉莉的聲音裡沒有半點同情,「太晚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找藉口原諒你。我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為什麼還跟你說話。你和你那些親愛的食死徒朋友——你看,你甚至都不否認!你甚至都不否認那就是你們的目標!你迫不及待地想成為神秘人的手下,對嗎?」
  
  他的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又閉上了。
  
  「我不能再裝下去了,你選擇了你的路,我選擇了我的。」
  
  「不——聽我說,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種?但是你管我這類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種,西弗勒斯。我又有什麼不同呢?」
  
  他掙扎著還想說點什麼,但莉莉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從肖像洞口爬了回去……
  
  走廊消失了,這次場景變換的時間長了一些……就像斯內普正在努力拼湊著這些記憶。
  
  他站在黑暗中一個荒涼、寒冷的山頂上,風嗖嗖地刮過幾棵沒有葉子的枯樹。成年的斯內普氣喘吁吁地原地轉過身子,手裡緊緊地捏著魔杖,似乎在等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他的恐懼也感染了赫敏,她轉過頭去——
  
  突然,空中閃過一道刺眼的、之字形的白光,就像是閃電,但斯內普撲通跪倒在地,魔杖從手裡飛了出去。
  
  「別殺我!」
  
  「那不是我的意圖。」
  
  風在樹枝間嗚嗚作響,淹沒了鄧布利多剛才幻影顯形的聲音。他站在斯內普的面前,長袍在風裡飄擺,魔杖的光從下麵照著他的臉。
  
  「怎麼樣,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有什麼口信給我?」
  
  「沒有,沒有口信,我是為自己來的!」斯內普絞著雙手,看上去有點心神錯亂,烏黑紛亂的頭髮在腦袋周圍飄舞,「我,我帶來了一個警報,不,一個請求——求求您——」
  
  鄧布利多一揮魔杖。雖然周圍的枝葉仍在晚風裡飛舞,但在他和斯內普面對面站立的地方,卻是一片寂靜。
  
  「一個食死徒能對我有何請求?」
  
  「那個——那個預言……那個預言……特裡勞妮……」
  
  「啊,是了,」鄧布利多說,「你向伏地魔傳達了多少?」
  
  「一切——我聽到的一切!」斯內普說,「所以——正因為那個——他認為指的是莉莉.伊萬斯!」
  
  「預言沒有說是女人,」鄧布利多說,「說的是一個七月底出生的男孩——」
  
  「您明白我的意思!他認為指的是莉莉的兒子,他要追到莉莉——把他們全部殺掉——」
  
  「既然莉莉對你這麼重要,」鄧布利多說,「伏地魔肯定會免她一死吧?你就不能求求他饒了那位母親,拿兒子作為交換?」
  
  「我——我求過他——」
  
  「你令我厭惡。」鄧布利多說,赫敏從沒聽過鄧布利多以這麼輕蔑的口吻說話。
  
  斯內普什麼也沒說,只是抬頭看著鄧布利多。
  
  「請把他們都藏起來,」他嘶啞著聲音說,「保證她,他們的安全。求求您。」
  
  「那你給我什麼作為回報呢,西弗勒斯?」
  
  斯內普張口結舌地看著鄧布利多,但良久之後,他說,「Anything。」
  
  山頂消失了,赫敏現在正站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斯內普頹然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鄧布利多站在他面前,神色嚴峻。過了片刻,斯內普抬起臉,自從荒野山頂的一幕之後,他仿佛度過了一百年的苦難歲月。
  
  「我以為……你會……保證她的……安全……」
  
  「她和詹姆錯誤地信任了別人。」鄧布利多說,「就像你,西弗勒斯。你不是也曾指望伏地魔會饒她一命嗎?」
  
  斯內普的呼吸虛弱無力。
  
  「她兒子活下來了。」鄧布利多說。
  
  斯內普猛地晃了一下腦袋,像在趕走一隻討厭的蒼蠅。
  
  「她兒子還活著,眼睛和他媽媽的一樣,一模一樣。我想,你肯定記得莉莉.伊萬斯的眼睛,它的形狀和顏色,對嗎?」
  
  「不要!」斯內普吼道,「沒了……死了……」
  
  「這是悔恨嗎,西弗勒斯?」
  
  「我希望……我希望死的是我……」
  
  「那對別人有什麼用呢?」鄧布利多冷冷地說,「如果你愛莉莉.伊萬斯,如果你真心地愛她,那你面前的道路很清楚。」
  
  斯內普眼前似乎隔著一層痛苦的迷霧,鄧布利多的話仿佛過了很長時間才傳到他的耳朵裡。
  
  「您——您說什麼?」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別讓她白白犧牲。幫助我保護莉莉的兒子。」
  
  「他不需要保護。黑魔王走了——」
  
  「黑魔王還會回來,到那時候,哈利.波特將會面臨可怕的危險。」
  
  靜默了很久,斯內普慢慢控制住自己,呼吸自如了。最後他說道:「很好。很好。可是千萬——千萬別說出去,鄧布利多!只能你知我知!您起誓!我受不了……特別是波特的兒子……我要您起誓!」
  
  「要我起誓,西弗勒斯,永遠不把你最好的方面透露出去?」鄧布利多低頭看著斯內普那張激動而又痛苦的臉,歎息著說,「如果你堅持……」
  
  辦公室消失了,緊接著又重新浮現,時間是晚上。
  
  鄧布利多無力地歪在桌後寶座般的椅子上,看上去神志不清。他的右手耷拉著,被燒焦了,黑乎乎的。斯內普低聲念著咒語,將魔杖對準了那只手腕,左手把一杯濃濃的金色藥液灌進了鄧布利多的嘴裡。過了片刻,鄧布利多的眼皮抖動了幾下,睜開了。
  
  「西弗勒斯,你認為我還有多少時間?」鄧布利多舉起那只焦黑的手,仔細端詳著,就像面對著一個非常有趣的古董。
  
  「我說不好,大概一年。沒有辦法永遠遏制這樣的魔咒。它最終總會擴散,這種魔咒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加強。」斯內普回答。
  
  「如果你早點兒把我叫來,我或許能多採取些措施,為你爭取更多的時間!」斯內普惱怒地說,他低頭看著桌上那枚破碎的戒指和那把寶劍,「你以為摧毀戒指就能破除魔咒?」
  
  「差不多吧……我肯定是昏了頭了……」鄧布利多說,他吃力地在椅子上坐直身子,「也好,這樣就使事情變得更簡單了。」他再次笑了笑。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殺了我。」
  
  鄧布利多的話讓斯內普倒抽一口冷氣,他後退了一步,
  
  鄧布利多重複了一遍,「西弗勒斯,我需要你親手殺了我。」
  
  「為什麼?」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伏地魔認為是你獲得了老魔杖的力量。才能自信自己能把哈利殺死,哈利必須死,他是最後的魂器。」
  
  「原來是這樣,我為你做間諜,為你說謊,為你身陷險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Lily的兒子,而你卻把哈利養大就是為了把他像豬一樣宰了。」斯內普沒有說是否答應,他只是平靜地敘述著。
  
  鄧布利多低聲說著,「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哈利做好準備,我需要你給格蘭傑小姐一些指導,更多的指導。至於你要怎麼做,我想我們需要更嚴密的計畫。」
  
  「你想讓格蘭傑就這麼呆在哈利身邊?」
  
  「是的。她的智慧與冷靜會幫到哈利,哈利需要朋友,包括韋斯萊家的那個男孩,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執著與忠誠……」鄧布利多回答的淡然,仿佛他現在說得並不是關於他們兩人的死亡。
  
  「不行!那會很危險!」
  
  「哈利需要朋友,西弗勒斯。你必須承認這一點,他身上有著伏地魔的一部份,他不能迷失,他需要朋友!」鄧布利多堅持道,「要知道,伏地魔的最大恐懼是我,他一定會讓你們動手除掉我,他認為沒有了我,哈利就非常好解決。而且,我估計伏地魔會計畫瑪律福家那個可憐的男孩殺死我。」
  
  「那也只是為了懲罰盧修斯的失敗。」斯內普看起來有些心煩意亂。
  
  「不,這是他的計畫,年老的人的好處在於經歷了很多事情,我的推理能力向來不錯。他相信霍格華茲很快就會被他控制,德拉科一旦失敗,他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你。」
  
  斯內普揚起眉毛,用諷刺的口吻問道:「你打算讓他把你殺死嗎?」
  
  「當然不是。必須由你殺死我。」 鄧布利多的聲音輕柔但堅定。
  
  「你希望我現在就動手嗎?」斯內普問,語氣裡透著濃濃的諷刺,「還是你需要一點時間構思一個墓碑?」
  
  「哦,暫時還不用,」鄧布利多微笑著說,「我想,那一刻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
  
  「既然你不在乎死,」斯內普有些粗暴地吼著,「為什麼不讓德拉科得手呢?」
  
  「那個男孩的靈魂還沒被完全糟蹋,我不願意因為我的緣故把它弄得四分五裂。」
  
  「那麼我的靈魂呢,鄧布利多?我的呢?難道我的靈魂就可以被糟蹋嗎?」
  
  「西弗勒斯,這也是莉莉的心願,哈利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看著斯內普,「或許你想告訴我格蘭傑小姐已經完全取代了Lily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過確實,她是一個好女孩,聰明,善良,執著,這份情感讓人感動。」鄧布利多繼續著自己的念叨,他終於停頓下來,歪著自己滿是鬍子的腦袋又說道:「西弗勒斯,難道,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感動過麼?」
  
  這個問題讓斯內普的身體明顯震了震……可是,片刻後,他抽出了魔杖。
  
  「Expecto Patronum!」
  
  一團銀色的光從斯內普的魔杖釋放出來,一隻靈動的母鹿出現在辦公室裡,歡快地圍繞著辦公室跑動著,一圈又一圈,她跳上了高高的窗戶,歡快地躍了出去,留下一串銀色的光線……
  
  「莉莉?那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是這樣。」鄧布利多注視著它遠去,銀光慢慢散,他的眼中有著遺憾。
  
  那雙漆黑的瞳孔裡沒有了迷惘,「確實,一直是這樣。Always……」他垂下了眼瞼,心在那一刻如死水般平靜,「我會替你完成那個願望,也會在你走後盡力守護霍格華茲的學生。我發誓。」
  
  場景轉換。現在,赫敏能看見斯內普在跟辦公室後的鄧布利多肖像說話。
  
  「你必須把哈利離開他姨媽姨父家的確切日期告訴伏地魔,」鄧布利多說,「伏地魔認為你消息非常靈通,你不這麼做會引起懷疑的。不過,你必須把利用替身的主意灌輸給別人——我想那樣應該能夠保證哈利的安全。試著對蒙頓格斯·弗萊奇用混淆咒。還有,西弗勒斯,如果你不得不參加追逐,一定要表現得令人信服……我指望你繼續取得伏地魔的信任,時間越長越好,不然,霍格華茲就會任由卡羅兄妹擺佈……」
  
  現在,斯內普正在一家陌生的酒館裡與蒙頓格斯交頭接耳,蒙頓格斯滿臉的茫然、迷惑,斯內普皺著眉頭,全神貫注。
  
  「你要向鳳凰社提出建議,」斯內普低聲說道,「讓他們使用替身。複方湯劑。幾個一模一樣的波特。只有這個辦法才管用。你要忘記這個建議是我提的。要當成你自己的主意提出來。明白嗎?」
  
  「明白。」蒙頓格斯喃喃地說,兩眼呆滯無神……
  
  現在,斯內普又站在校長的書房裡,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匆匆闖進了自己的肖像。
  
  「校長!他們在迪安森林裡紮營!那個泥巴種——」
  
  「不許說那個詞!」
  
  「——那個姓格蘭傑的女孩打開包時說了地名,我聽見了!」
  
  「好,很好!」校長座椅後面的鄧布利多肖像大聲說,「現在,西弗勒斯,拿上那把寶劍吧!別忘了必須在有需要和有勇氣的條件下才能拿到它——千萬別讓他知道是你拿去的!萬一伏地魔讀取哈利的思想,看到你在幫他——」
  
  「我知道。」斯內普簡單地說。他湊近了鄧布利多的肖像,把它往外一拉。肖像打開了,露出藏在後面的一個洞,斯內普從裡面拿出了格蘭芬多的寶劍。
  
  鄧布利多的肖像說,「也不要見格蘭傑,切記——」
  
  斯內普在門邊轉過身,「不用擔心,鄧布利多,」他冷冷地說,「我自有安排……」
  
  斯內普離開了房間。赫敏慢慢地從冥想盆裡升了上來。片刻之後,她躺在魔藥辦公室的地磚上,靠在哈利身邊,就好像斯內普剛剛把房門關上。
  
  好累,累得睜不開眼睛——                    


☆、時間轉換器
  
  霍格華茲的城堡正在修整過,它原本的恢復系統正在慢慢運作,那些被巨人攻破的大洞也開始慢慢恢復。魔法世界現在有太多事情要處理,金斯萊被任命為臨時魔法部長,魔法部需要重整,食死徒的審判需要立刻進行,逃離的攝魂怪需要重新納入管理。還有葬禮,一個空前的為逝去勇士們準備的葬禮——
  
  整整一天,赫敏總纏著哈利和羅恩還有金妮說著關於戰鬥的事,就像那是多麼重要的事。是的,確實重要,可任何人都能感覺到她的異常,有些事他們已經說了很多遍,可她依然要聽,就像著了魔一樣。其餘的時間,她就呆在斯內普的魔藥辦公室裡,一遍一遍的看著斯內普與哈利的記憶,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的心臟再次呈現出麻麻的痛——
  
  「赫敏,你不能再這樣。」哈利這樣說。
  
  「振作一點,赫敏,你還有我們,我,金妮,哈利,我母親非常願意你和我們住一起。」羅恩這樣說。
  
  「赫敏,他在你心裡,他最後還是愛你的。」金妮這樣說。
  
  是的,他說他愛她——
  
  麥格站在魔藥辦公室門前有些為難地伸了伸手,又縮回去,然後又伸出手輕輕敲了敲。他們都知道,赫敏沒有回公共休息室,她一直把自己鎖在斯內普的魔藥辦公室,天已經快亮了,他們要準備今天的葬禮,其中還包括了斯內普,赫敏不會願意錯過的。
  
  門內沒有任何的反映,麥格再次敲了敲門:「格蘭傑,開門。」
  
  房間裡沒有動靜,麥格猶豫了一會兒後,用魔杖點了點門鎖,門被推開。屋子裡一片昏暗,赫敏坐在斯內普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整個人陷入了自已的世界裡。
  
  「格蘭傑,和我一起去禮堂好麼?今天,我們需要和他們道別。」麥格有些不情願地說著,她知道說這句話一定會傷到赫敏,可她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她將手搭在她的肩頭鼓勵式地捏了捏,「為發生的事,我感到遺憾。可活著的人必須得繼續走下去。西弗勒斯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她們的淺淺的呼吸聲,赫敏動了動眼睛,垂下了眼瞼,她動了動,「麥格教授。」她輕聲的說,「我們不該把魔法部的時間轉換器都砸碎,是不是?」
  
  「時間轉換器?」麥格低下頭有些驚詫地看著赫敏,「哦,是的。可是……格蘭傑,不能這樣,就算是巫師也不能隨意玩弄時間。」
  
  「呵……是啊。」她絕望地點頭,斯內普死了,她得認命。腦子裡想著一千遍一萬遍的可能性都被打破了,她有些心灰意冷。
  
  「我們正在修復城堡,而且清點了教員辦公室與學生的休息室。」麥格拿出已拆封的一封信,一股熟悉的香味讓她抬起頭,「巴布林教授的事情我們已經聽說了,大家都非常的遺憾。我們沒法再找到她的屍體,可是今天的葬禮同樣屬於她。這是巴布林教授留下的遺囑……」她停頓下來,「這是她留給學校的,沒有注明收信人,不過我昨天在校長室的時候才發現了它。格蘭傑,我想你會願意去她的辦公室看看,畢竟她任教的時候你們有著非常良好的友誼。她在遺囑裡寫得很明白,她把那裡的一切都留給了你,她的藏書,她的收藏品,屬於她的所有一切。」她拍了拍赫敏的肩頭,輕歎了口聲,走出去關上門。
  
  房間又只剩下赫敏一個人,有點昏暗,沒有考慮過多的事情,赫敏決定還是需要去一下巴布林教授的辦公室,哪怕是為了悼念。
  
  七樓,同其他樓層一樣滿目蒼夷,不過好在教師們都在努力幫助整個城堡恢復原來的面貌,只是這還遠遠不夠。他們曾經的古代魔文教室已經被炸成了半個,留下的課桌寥寥無幾,橫七豎八的躺在廢墟裡。赫敏的手剛觸及那扇原本屬於巴布林教授的辦公室的門,門鎖突然亮了一下,『咯嚓』一聲,門開了……
  
  裡面的情況算是一種奇跡,那間猶如吉普塞女郎的房間,除了有些淩亂外,是真的沒有遭遇太大的創傷。牆壁上依然有著濃重的色彩,這裡好像是被施了保護魔法,就像她觸及那扇門時能清楚的感覺到,那是一種魔法,只是現在這層魔法突然消失了。深紅色的燈罩依然在,只是落了一小層灰,那股香味也依然在,只是你真正想要去聞的時候,它又變得若有若無。那裡有著一塊非洲雄獅的牙齒做得壁畫,在去年巴布林教授獨自訓練她的時候她就是從那個雄獅嘴裡拿出的冥想盆與屬於她珍藏的記憶。那裡有一個開關,是的,一個開關,只要在雄獅的尖牙上按一下,那張嘴巴就會張開。
  
  就像有著什麼暗示般,赫敏的手不自覺的就按上去,那張嘴真的張開了。她的手伸了進去,伸進那個獅嘴裡,光滑的石壁中已經空無一物,這裡不再有巴布林教授的記憶,她能碰觸的是一個冥想盆,還有——一個盒子。
  
  她拿了出來——並打開——
  
  空氣停窒下來,赫敏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時間轉換器!巴布林教授把屬於她的所有的一切藏書和收藏品都留給了她,那麼也包括這個時間轉換器!盒子裡有一行字,上面寫著:時間是最好的利器,讓我們偷走它!
  
  赫敏一把將時間轉換器塞入了她的領口裡,與斯內普的項鍊掛在一起。然後推開門出去,直接下樓,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霍格華茲的樓梯。跑向魔藥辦公室拿著必備的藥劑,然後跑向斯內普的臥室拿了點東西,還有一小瓶福靈劑,量不是很多,可是她想這些就足夠了。然後再跑到格蘭芬多塔樓,她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胖夫人看到她的樣子後愣愣地看著她,「親愛的,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糟糕。」
  
  「謝謝夫人。」赫敏依然重重地喘著氣,她現在要做的是馬上進到休息室裡去,口令是什麼?是啊,今天的口令是什麼,她還真的沒有問過哈利,整整一天多的時間裡她都有些渾渾噩噩的,可是,還需要口令嗎?
  
  「聽我說,孩子,你得堅強一點。」胖夫人憐憫地看著她,沒有想要開門的意思。
  
  「是的,夫人。不過我想我現在想進去。」
  
  「是去找哈利.波特?」
  
  「是的,馬上。現在有口令嗎?」
  
  「哦,還沒有,麥格校長還沒有這樣的指示。」胖夫人依然在哀聲歎氣,不過她馬上又像想到了什麼,「不過哈利.波特剛走出去,和那個紅頭髮的男孩……嗨!我還沒有說完,格蘭傑小姐……」沒等她說完,赫敏立即沖下了樓梯,她真笨是不是,這個時候哈利應該在禮堂吃早點,因為呆會兒就是葬禮!
  
  「哈利!哈利!」
  
  看到赫敏急匆匆的跑過來,一邊還在那裡叫他的名字,哈利立刻放下了粥碗。
  
  「出了什麼事,赫敏?」
  
  「隱形衣,借我隱形衣……馬上!」她依然氣喘噓噓。
  
  「在宿舍。」哈利看著她,她看起來臉色依然蒼白,「你要隱形衣幹什麼?現在?」
  
  「是的,現在,馬上!」赫敏一邊拖著哈利的手,一邊朝禮堂門走去。
  
  羅恩跟了上來,「你是要去哪兒嗎?」
  
  「我現在不想解釋那麼多,快點好嗎?」赫敏急切地說著,說話間的時候她已經沖到了前面。
  
  「她怎麼了?」羅恩問。
  
  「不知道,我們得快點,羅恩。」哈利跟上去,一路誰也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嘗試去問點什麼,只是跟著赫敏一路跑到了格蘭芬多塔樓的外面。
  
  「請快點好嗎,夫人,我有急事。」還沒有到門口,赫敏已經開始大叫。
  
  「哦,很高興,你找到他們了。」胖夫人看到回來的赫敏笑了笑並開始扭動她肥胖的身體站開道,「好的好的,我這就讓開,進去吧,孩子們。」
  
  「謝謝。」門才打開一條縫,赫敏就立刻鑽了進去,一直跑到男生的宿舍裡,「它在哪?在哪,哈利?」
  
  「在這裡。」哈利也趕了上來,將枕頭底下如水一般輕薄的隱形鬥蓬拿出來。
  
  「謝謝,我會還你的。」赫敏接過來。
  
  「可是,這是要幹什麼?」
  
  「沒有時間解釋,哈利,我要馬上走。」
  
  「走?去哪?」羅恩依然抵著門框喘氣,「你這是怎麼了,赫敏。」
  
  「我要去見斯內普,馬上,現在……」說著話的時候,赫敏已經推開了羅恩往休息室門口跑去,她看起來急迫得不像是平時沉穩的赫敏.格蘭傑。
  
  「赫敏!」哈利和羅恩同時叫起來,在他們看來赫敏的腦子一定是出了問題。一定是!
  
  「赫敏!你要幹什麼,你怎麼了?」哈利和羅恩看著赫敏一路沖向樓梯,他們跟上去。可是拐角的地方,赫敏不見了,她可能已經穿上了隱形衣,走廊裡只有哈利和羅恩兩個人的呼喊聲……
  
  赫敏開始轉動著計時器,直到它的極限,她記得應該是一共是三十六圈,只能這樣,它已經到了極限。周圍明亮的房間不見了,所有的東西都在邊上飛著,包括她自己。就像有陽光的光束一縷又一縷的朝自己身邊飛過。她的聽覺也變得模糊起來,從原先的安靜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似乎還有著巨大爆破的聲音……突然,她的腳下有了觸感,現在她能感覺到自己還站在原地,巴布林教授的辦公室細軟的地毯上。
  
  她將那瓶福靈劑扭開,一仰頭喝了下去,披上了隱形衣,開門走出去,整個城堡不再是戰後的安寧,能看出來,她回來了,回到了那天夜裡。周圍的叫喊聲和魔咒發出的巨大聲響震顫著自己的耳膜。牆壁和天花板抖得厲害,空氣裡灰塵彌漫。赫敏透過近旁的窗戶看見一道道綠光和紅光在城堡腳下很近的地方飛射,食死徒已經沖進了城堡。
  
  赫敏在隱形衣下,貼著牆根向樓上跑,她應該去找斯內普,是不是?他現在應該在哪兒,她想著腦海裡整裡了不下一百遍的故事……她當時中了奪魂咒與伏地魔的黑魔王,神質不清,她襲擊了哈利,還有麥格教授……斯內普將她帶走了……那麼他現在應該在蜘蛛尾巷,她醒來的時候他們就在那裡……可是福靈劑給她的感覺不是這樣的,她在讓她往上走,她確實應該聽從福靈劑的安排是吧,這並不是第一次接觸福靈劑,就應該這樣!
  
  ……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她努力聽著腳步聲,睜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牆上的反映。只是幾秒鐘時間,來了——
  
  那是——瑪律福、克拉布還有高爾。
  
  那麼說,哈利和羅恩已經進去了?進到了有求必應屋裡。瑪律福他們三個人很快就走了進去,門在他們身上關上。
  
  赫敏跑到了那面牆面前,牆後面就是有求必應屋。我需要那個藏東西的地方,和哈利.波特一起。赫敏不停地在腦海裡懇求著,當她第三次跑過時,門出現了。她一步跨了進去,門在她的身後合攏。戰鬥的喧鬧聲不見了,四下裡一片寂寞。這地方很大,她進來過很多次,就像是斯內普第一次帶著她進來時的樣子。
  
  她經過巨怪標本,又經過巴布林教授幫德拉科.瑪律福修理的那個消失櫃。她在迷宮裡走著,好像是越來越向深處走去,耳朵聆聽著一切的動靜,哈利和瑪律福應該會在這裡惡鬥,然後克拉布點燃厲火……
  
  「哈利!」
  
  她聽到羅恩的聲音突然從自己的右側傳來,立刻走了上去,然後又聽到瑪律福的聲音響起。
  
  「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裡的,波特。」
  
  「我也想問你呢,瑪律福。」哈利回答。
  
  「你拿的是我的魔杖,波特,我要把它要回來。」瑪律福說。
  
  「已經不是了。」哈利喘著氣說,「你手裡的那根呢?」
  
  「我母親的。」德拉科說,「它很厲害,不過總是和自己的不一樣,它和我有點代溝。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麼當初你為什麼沒有直接說出來是我,在你們的莊園裡,在貝拉特裡克斯的面前。」哈利又說,「你知道那是我。」
  
  瑪律福有些無法應對,布拉克打斷了他的沉默,在他的耳邊說道,「快點,德拉科,別像個懦夫!動手……」
  
  赫敏突然扯下了隱形衣,對準了瑪律福。
  
  「Expelliarmus!」
  
  瑪律福的魔杖直接飛了出去,他看著突然出現的赫敏就像見了鬼一樣想要逃跑。
  
  「Avada Kedavra!」克拉布迅速的轉身,他的殺戮咒隨之而來。
  
  赫敏縱身一跳,躲過了那道綠光,哈利已經沖了過去拿那個冠冕,克拉布的咒語擊中了帶著冠冕的石像,石像飛了出去,冠冕也被拋了起來,落進了一大堆雜物裡。赫敏趁著哈利也在躲避魔咒將隱形衣直接塞進了口袋中……
  
  「赫敏!」哈利大叫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是——」
  
  「先別說這些,哈利,先找到冠冕!」赫敏叫道。又一道殺戮咒飛向了她,她直接倒在地上躲閃,「Protego!Stupefy!」赫敏直接扔了兩個咒語過去,克拉布趕緊躲避,他們往邊上跑去。羅恩突然從通道盡頭跑出來,對著克拉布發送著咒語,可是這裡的雜物堆積如山,咒語打偏了。他沖了上去——
  
  「羅恩,回來!」赫敏大叫道,回頭,哈利已經爬上了那堆舊的櫃子,他正在找著那個掉落的冠冕。赫敏也爬上去,直覺,直覺,她向福靈劑討要著直覺,她抓住了一個門板拉到邊上,哈利的手快速地伸了進去,找到了冠冕。
  
  從垃圾堆上跳下來,身後突然傳來滾動、奔湧的聲音,刹那間,那種不祥的感覺襲上來。通道裡開始亮起來,克拉布一定是點燃了厲火,羅恩跑向他們,他現在的大腦無法去思考別的東西,一把抓住了哈利和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赫敏往後面退去,一邊叫著,「快跑!他們把這裡點燃了!」
  
  赫敏被羅恩抓著飛奔,大火追在他們身後。她應該施咒,讓厲火停下來的是不是?可是福靈劑並沒有讓她這麼做,她只是拉著他們跑。厲火——可以這不是一般的火,幾乎能毀滅一切物質的東西。他們甚至是需要這把火用來毀掉伏地魔的魂器!他們拐了個彎,火立刻追了上來,就好像這些火焰是有生命有感覺的,決意要把他們燒死。
  瑪律福、克拉布和高爾不見了,他們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被包圍了,火已經將他們圍在中間,越逼越近,熱浪讓他們無法呼吸。
  
  「接著!」羅恩從最近的垃圾堆上抓過兩把看著很沉重的掃帚,扔了一把給哈利,一把扔給了赫敏。
  
  他們飛了起來,大火吞噬著多少代被追查的學生的非法物品,吞噬著數不清的人藏在這個房間裡的秘密,還有那本被哈利藏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屬於混血王子的《高級魔藥製作》。他們在四處都看不見瑪律福、克拉布和高爾的影子……
  
  「快走,門在那邊!」羅恩吼道。
  
  就在這時,哈利看到了掙扎在一堆搖搖欲墜的櫃子高塔上的瑪律福,還有克拉布發出的慘叫聲,他掉進了火中,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我們不能把他們扔下。」哈利叫道。
  
  「他是不是在開玩笑?」羅恩回過頭來詢問赫敏,他仿佛是真的忘了現在的這個赫敏是不應該出現在他們身邊的。不過說歸說,羅恩還是調動了掃帚開始轉頭跟著哈利一起往濃煙滾滾的深處飛去……哈利企圖抓住瑪律福,可是第一下沒能抓住……他們又轉了個方向繼續飛過去……
  
  「如果我們因為他們而死,我就殺了你,哈利!」羅恩的聲音吼道。
  
  就在另一條火龍向瑪律福他們撲去去,哈利抓住了瑪律福。羅恩把高爾拽到了自己的掃帚上。他們朝門口飛去,赫敏飛在他們最前面,她對前面的火牆施了一個咒語,將大火朝兩邊分開,然後飛竄了出去。緊接著,哈利和羅恩幾乎幾時飛了出來,瑪律福和高爾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高爾昏迷了,瑪律福扔下了他轉頭沖下了樓梯。
  
  「快,哈利!」赫敏叫道。
  
  哈利快速地反映過來,將蛇怪的牙齒刺向拉文克勞的冠冕,整個頭冠冒出了濃煙。羅恩又迅速地將它踢入了熊熊大火中,他們仿佛聽到伏地魔痛苦的慘叫聲將他們迎面撲來,就在這個時候,有求必應屋的大門迅速關上。將他們和淒厲的慘叫聲隔絕開。
  
  「這是什麼鬼東西!」羅恩從地上爬了起來。
  
  「厲火。」赫敏平靜地回答。
  
  「可……」羅恩整個人僵在那裡,他看著赫敏,又看向哈利,「可是,赫敏,你怎麼在這裡?你回來了?斯內普把你帶走了,是進了有求必應屋嗎?那麼他在哪?」他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
  
  赫敏正找著如何回答的理由,哈利整個人向後倒去,一頭栽倒在地上。
  
  「哈利!」赫敏跑過去。
  
  他全身都在發抖,重重的呼吸,眼神空洞且迷茫。片刻後,他看著赫敏和羅恩,「那條蛇,他是魂器,最後一個魂器——」
  
  羅恩蹲下來看著哈利,開口道,「你需要弄清伏地魔在那兒,他會把蛇帶在身邊的,對嗎?快,哈利——到他腦子裡去看看!」
  
  開始了嗎?就如同一道霹靂在赫敏的腦海裡炸開,哈利馬上就能在伏地魔腦海裡看到想要的,她在浪費時間!
  
  「不!」她尖叫起來,一把推開羅恩,扯過哈利的衣領,將一瓶裝著銀藍色記憶的小瓶放在他面前,「哈利,哈利,你聽我說!拿著這個,去校長室,你知道怎麼用冥想盆,是不是?你知道的。」
  
  「赫敏,這是什麼?」羅恩問道。
  
  「一份記憶。」
  
  「可我們現在沒有時間看記憶,現在更需要的是找到魂器,那條蛇是最後的魂器,我們——」
  
  「閉嘴!羅恩!」她吼道,她的眼睛睜到了最大,臉色蒼白得就像是中了奪魂咒。她盯著哈利,「哈利,告訴我,你信任我嗎?我們一起經歷過很多想都沒法想的事情,是不是?照我的話去做,哈利,去校長室,這是一份記憶,一份很有用的記憶……」
  
  「可是,赫敏……」
  
  「沒有可是!」赫敏快急瘋了,她甚至感覺福靈劑帶給她的輕鬆感覺快要消失了,她的心又在糾痛,她只有一次機會,沒有第二次了!「哈利!」她顫抖著拿出那個有著精細金鏈子的時間轉換器,「看到了嗎?知道這個用途嗎?你還記得嗎,哈利?我們三年級的時候用這個救出了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是不是?」
  
  「是的。」哈利緊張地看著她。
  
  「求你……」
  
  「這是為什麼?怎麼回事?」羅恩開口小聲問道。
  
  「巫師也無法隨意玩弄時間,哈利,你知道規則。我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哪怕是付出一切我也不在乎……不管你是否相信他,有多厭惡他,我能給你的就是一份真相。看到這些你就知道了,這取決於你信任我多少。哈利!」
  
  赫敏的眼裡閃著希望與絕望,就像有什麼東西塞住了哈利的喉嚨,他有些吃力地問,「那麼,他會怎麼樣?」
  
  「死。」                    


☆、昏迷咒
  
  赫敏扔下了哈利和羅恩,現在不管他們信還是不信她都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沖出去,找到盧修斯阻止他去找斯內普。她將隱形衣披在身上,快速跑下樓梯。整個走廊都是格鬥者,霍格華茲已經亂成了一團,兩邊的畫像裡擠滿了人,都在嚷嚷著出主意,給他們鼓勵。迪安為自己贏得了一根魔杖,正面對面地跟多洛霍夫拼殺,帕瓦蒂在對付特拉弗斯……
  
  「不——不——不!」有人在大叫,「不!弗雷德!不!」
  
  不遠處,珀西在拼命搖晃著他的弟弟,羅恩正跪在他的旁邊,弗雷德的眼睛無神地睜著,笑容還凝在臉上……
  
  這不是她的戰鬥,赫敏.格蘭傑,必須狠下心腸,否則就功虧一簣!眼淚在她的眼圈裡打著轉……對不起,弗雷德,對不起,所有的人……
  
  「Avada Kedavra!」一個綠光出現在了離她不遠處的地方。
  
  「Petrificus totalus!」
  
  赫敏忍無可忍地扔了一個魔咒過去。不遠處的那個食死徒立即變成了一塊石頭,硬綁綁的朝後倒去。
  
  「這裡有個隱形人!」一個蒙面的食死徒大叫道。
  
  很快,盧平的魔咒也跟了上來,用昏迷咒把他擊倒了。
  
  「我是德拉科.瑪律福,我是德拉科,我是你們一邊的!」
  
  德拉科在上面的樓梯平臺上央求著一個蒙麵食死徒。赫敏在隱形衣下把那個食死徒擊昏了。瑪律福高興地轉臉尋找他的救命恩人,赫敏從隱形衣下給了他一拳。瑪律福仰面摔倒在食死徒身上,神情十分困惑看著空氣。
  
  「這是今晚第二次救你的小命,你這個沒用的混蛋!」赫敏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
  
  她沖下了正在倒塌的樓梯,一個灰色的身影正跑向她這裡,直接飛過了她的身體對準一個人咬了下去。
  
  「不!」赫敏尖叫道,她的魔杖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炸響,芬里爾.格雷伯克從拉文德.布朗微微顫動的身體旁被撞到大理石扶欄外,她繼續往外沖去。
  
  格洛普正搖搖晃晃地從城堡一角拐過來,他和另一個巨人扭打在了一起,巨大的石塊在他們周圍都好像變成了小石子,赫敏奔下了臺階,從兩個扭打在一起的巨人腳懷處擦了過去。她進入了操場一路朝禁林跑去——可是,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周圍的空氣凍結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一陣絕望的氣息正在向她逼近。黑夜中有東西在移動,無數旋轉著的濃黑身影,排山倒海一般朝城堡湧去。它們的臉被兜帽遮住了,它們的呼吸哢啦啦作響……是攝魂怪!
  
  她的守護神——想快樂的事,快樂的事。她不停的催促著自己,這幾日裡她完全沒有任何快樂,在她的腦海裡全是斯內普死了,他死了,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Expecto Patronum!」她嘗試著。
  
  可是,她的杖尖只是濺起了零星的銀色霧氣,一縷一縷,然後不見了……幾百個攝魂怪正輕快無聲地向她飄過來……
  
  突然,在她身後,一股強大的溫暖的氣息穿透了她的胸膛,朝攝魂怪逼去,那是一隻山羊。阿不福思的山羊散發著巨大的銀光逼退了攝魂怪。隨著一聲大吼和地震般的顫抖,又一個巨人從禁林那邊的黑暗中蹣跚而出,手裡揮舞著一根比他們幾個人的個子還長的棍棒。
  
  「快跑!」阿不福思就像是對她說話,又像是和周圍的人在警示著,朝那個巨人發送魔咒。吼叫聲回蕩在操場上空,一道道紅光與綠光把黑暗照得如同白晝——
  
  在打人柳附近,她看到了一個灰白色長髮的男人的身影。是盧修斯——一定是他!她在冥想盆裡看到過,他曾經鮮亮的外表已經變得落魄邋遢,他的眼神裡帶著不安,他再擔心他的兒子吧,德拉科好像並沒有在四處逃跑的斯萊特林學生之中。趁著他猶豫的時刻,赫敏追上去,努力的狂奔著,不管是不是踩到了屍體,或是被飛濺過來的石塊差一點砸到自己。她越跑越快,索性扯下了隱形衣,將它塞入自己的口袋中,這樣可以讓自己跑得更快一些,魔咒開始向她飛過來。她不能停下來!
  
  在離盧修斯只有幾步路的時候,赫敏直接跳了過去,一把拉住了他,這時,盧修斯居然幻影移形了——
  
  一陣黑暗與讓她感覺窒息的時空扭轉,他們降落在霍格莫德村邊緣一個拐角處,所有人的人都集中在城堡和入口處戰鬥,這裡比城堡要安靜許多。
  
  「你!是你!」盧修斯顯得一臉的驚訝,不敢置信地瞪著赫敏。
  
  「是的,是我。」赫敏冷冷地看著他,喘著氣。
  
  「你想幹什麼!」
  
  赫敏並沒有回答盧修斯的提問,而是問出了她的問題,「他讓你去找斯內普?」
  
  「這不關你的事!」
  
  「是的,你兒子的生死也不關我的事!」赫敏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男人,推了他一把,盧修斯的身體下意識的彈在了一邊的鐵門上,「巴布林教授一定是瞎了眼。」
  
  提到巴布林,盧修斯看上去更蒼老了些,「我兒子在哪?德拉科在哪?」
  
  「我只能回答你,他還活著,我和哈利各救了他一次。不過我在想這樣做是不是對了,是不是值得。」
  
  「我……」盧修斯複雜地看著她,想說些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沒說。
  
  赫敏冷冷的笑,「你還想再東山再起是嗎,瑪律福先生,等著你的主人施捨給你一份榮耀?我真替巴布林教授不值,她企圖用她的死喚醒你,可是看來是沒有什麼作用,可憐的瑪律福已經被那些所謂的榮華富貴與高高在上的地位蒙蔽了雙眼,他已經無藥可救了!」
  
  「你不明白,格蘭傑小姐,他太強大了!」
  
  「是嗎?」赫敏拿出了一瓶藥劑,遞給盧修斯,「我知道要和瑪律福先生做交易,必須等價交換。我不需要你做別的事情,這是複方湯劑,喝下後就可以變成斯內普的樣子。無論你用什麼樣的方法,你可以選擇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對他下咒語,讓他去見你的主人。相信,瑪律福先生會做得很漂亮。」
  
  盧修斯搖了搖頭,「不,黑魔王不是那麼容易欺瞞的。」
  
  「用你兒子的命!」赫敏穩穩地把藥劑拿在手裡,堅定地看著他,「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以此交換。」她看著他,那些念頭在她心裡轉動著,她開始說出來,「你的主人在得到老魔杖後一直在困惑,他得不到老魔杖全部的服從,你知道是為什麼嗎?瑪律福先生。」
  
  「什麼?」
  
  「因為魔杖選擇主人,因為老魔杖真正的主人是解除它的人,而解除鄧布利多武器的人,恰巧是您的兒子,德拉科.瑪律福。您認為,您的主人現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將來也會不知道嗎?」
  
  盧修斯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不……」他想這麼說。
  
  「你可以不相信,可是這不是一個秘密,想想奧利凡德的話,你一定也聽到了。瑪律福先生並不是非常愚笨的人,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幫助你的主人在將來有一天親手殺了你自己的兒子!」赫敏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尖銳,她幾乎在他的耳邊嘶吼著,那聲音就像她還沒有從奪魂咒下醒過來。
  
  靜默了整整有一分鐘那麼長久,盧修斯不改震驚的神情,他面對著赫敏,似信非信,「德拉科……」他的嘴巴動了動,又沒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想想巴布林,瑪律福先生。她是怎麼死的?」赫敏的話讓盧修斯的眼神空洞起來,那裡夾雜著困惑,迷茫,痛苦甚至有些悔恨溢出來。
  
  「納……納吉尼……吃了布巴吉……」
  
  「那是巴布林教授,回想一下,您的心就從來都沒有痛過嗎?」
  
  盧修斯的眼神複雜起來,他看著赫敏,又看著她手中的藥劑,他顫抖著手將它拿了過去。
  
  「哈利.波特,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可我並不需要你做其他的事,瑪律福先生。只要你告訴你的主人,斯內普被攻擊也好,死了也好。就行了——」最後,赫敏將一根烏黑的魔杖遞給盧修斯,那是斯內普的魔杖,是她從斯內普的屍體旁拿來的。為了今天,她幾乎是做了最後的一博。她看著盧修斯,將隱形衣拿出來,又將自己的身形在盧修斯訝異的目光中隱去。
  
  盧修斯所能感覺的是這個來自麻瓜家庭的女孩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如果是以往他一定會用力的甩開,然後給她一個惡咒,可是現在,他並沒有。於是,他再次幻影移形了——
  
  他們降落在蜘蛛尾巷黑暗的巷口,盧修斯已經走向了斯內普的那所被保護起來的房間,斯內普是保密人,他把進入的方式給了他,他知道怎麼進入。
  
  盧修斯看著斯內普打開門,他低聲說,「他在尖叫棚屋等著你。」
  
  斯內普看起來有些狼狽,他的手上還帶著血。
  
  赫敏在一邊看著他,在門拉開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也跟著停住了,她看見他了,對不對?他還活著——赫敏在隱形衣下伸出了魔杖,快速地對準了斯內普。
  
  斯內普點了點頭,走進屋子,然後又出來,「走吧。」
  
  「Stupefy!」
  
  斯內普整個人往後倒去,赫敏看了盧修斯一眼,那張蒼白的臉對著她好像是露出了一絲笑,只是那個笑顏看上去有些奇怪,可赫敏沒有多餘的思想去考慮那有多奇怪,盧修斯在她身邊迅速地幻影移形。赫敏也帶著斯內普幻影移開了,她要把他藏起來,還要加上重重禁錮,起碼要等一切事情全都過去——
  
  赫敏將斯內普放在了一家麻瓜旅店的床上,然後加上了防護,一層又一層。她從窗戶出去,從大門進去,告訴旅店的服務員需要的房間號,接著交錢,拿鑰匙卡直接正大光明的上樓。等到一切都收拾停當,赫敏看著沉睡著的斯內普,她匐在他的胸堂上。現在,時間對她而言是沒有意義的,她撫摸著斯內普的臉寵,她的指腹間傳來是溫暖的體溫,斯內普的胸膛正真正的起伏著,那裡還有著有力的心跳,她笑著哭起來,將臉埋進了他的長袍裡……
  
  可她不能再做停留,還有很多事要去證實,證實這一切事情的結束。只有伏地魔真正被消滅一切才算是結束……
  
  「西弗勒斯,等著我。」她的唇印在了斯內普的唇上,重重的。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剛一踏入戰火彌漫的霍格華茲,伏地魔的聲音就在牆壁和地板間迴響,他的聲音似乎震得空氣都在顫抖。就如同他就站在他們身邊,他的呼吸就噴在他們脖子後面,他一出手就能讓他們斃命。
  
  「你們進行了勇敢的抵抗,但一切都是無用的。」那個高亢、冷酷的聲音說,「我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巫師的血,每流一滴都是一種損失和浪費。伏地魔大人是仁慈的。我命令我的隊伍撤退,立即撤退。給你們一個小時,體面地安置死者,治療傷患。」
  
  「哈利.波特,現在我直接對你說話。你聽任你的朋友為你赴死,而不是挺身出來面對我,這可一點也不光彩。來禁林找我,來面臨你的命運。如果一小時後你沒有來找我,我會殺掉每一個試圖窩藏你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一個也不放過。一個小時。」
  
  離天亮大約只有一個小時了,四下裡還是漆黑一片。城堡裡異常寂靜,此刻既看不見亮光閃爍,也聽不見撞擊聲、尖叫聲和呐喊聲。空無一人的門廳裡,石板上血跡斑斑,斯萊特林的計分器被砸得粉碎,裡面的綠寶石散落了一地,還有破碎的大理石和劈裂的木頭。
  
  赫敏快步走向大禮堂,學院桌子不見了,禮堂裡擠滿了人。倖存者三五成群地站著,互相摟抱在一起。傷患都集中在高臺上,龐弗雷夫人和一群助手在給他們治療。費倫澤的一側身體大量出血,已經站立不住,躺在那裡瑟瑟發抖。
  
  死者在禮堂中央躺成一排。弗雷德還是死了,她的出現並不能改變他的死亡,他的家人正把他團團圍住。喬治跪在弗雷德腦袋邊,韋斯萊夫人渾身顫抖地伏在弗雷德胸上,韋斯萊先生撫摸著她的頭髮,淚流滿面。赫敏走向金妮,並將她抱住。哈利已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就像大病了一場,他看見了赫敏,並向她走來。羅恩也看見了她,但並沒有說一句話,直接走到比爾、芙蓉和珀西身邊,珀西摟住了羅恩的肩膀。就在金妮和赫敏靠近家裡其他人時,赫敏看清了躺在弗雷德身邊的一具遺體,唐克斯正一臉蒼白的躺在盧平的懷裡一動不動,她就像睡著了。盧平正為她小心的擦去臉上的血污。
  
  「萊姆斯……」赫敏蹲了下來。
  
  「我從未對她說過我愛她。從未……」盧平蠕動著嘴唇,嘶啞地聲音讓氣氛變得更為凝重了些。
  
  「我很抱歉。」眼淚掉下來,這算是一份私心嗎?
  
  「是你救了我,赫敏,如果不是你,我也會躺在這裡……」盧平一把擁住了唐克斯,突然他就哭了出來,「可我寧願就那樣死去,也不要這樣活著!我都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聲我愛你!」
  
  「萊姆斯,求你……」赫敏也哭出來,這真的是她的錯……
  
  金妮擁住了赫敏,她也在哭泣,為了唐克斯也為了弗雷德,沒有人去問赫敏為什麼會回來或是她是怎麼回來的。哈利走向赫敏,將她從盧平身邊拉起來。
  
  「我懂了,赫敏。」他這樣說。
  
  明明知道哈利不會死,可赫敏依然止不住的掉淚……
  
  哈利又看了一眼金妮,同樣抱住了她,緊緊的抱住……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才把她放開。
  
  哈利鬆開了手,看他們,朝門外走去,赫敏回頭看了一眼金妮,盧平,還有看著他們的麥格教授,她跟上去,羅恩也跟了上去。哈利大步往前走著,一格一格的下樓梯。
  
  「你要去哪?」羅恩開口問道。
  
  「去禁林,現在就去。」哈利沒有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下樓梯。
  
  「你瘋了?」
  
  「沒。」
  
  「你不能一個人去找死。」
  
  「那就讓更多的人去死嗎?」哈利突然轉過身,他看著赫敏,悲傷的笑,「我會死嗎?」
  
  赫敏搖了搖頭,她沒法回答,因為她已經擾亂了一些事,她不知道會有什麼事變得不一樣。
  
  「我不知道。」她說。
  
  「可我知道了一些事,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哈利笑了笑,「赫敏,我相信,就算你沒有用時間轉換器,也一定想到了,只是你從未說過。我能感覺到它們,那些魂器,是有理由的,是不是?」
  
  赫敏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哈利,擁抱住他……
  
  「哈利……」
  
  「一定要把那條蛇殺了。」說完他放開了赫敏,拍了拍羅恩的肩膀,他朝著他們笑,然後轉身離去。
  
  「他會死嗎?」羅恩問。
  
  「我不知道……」赫敏回答。
  
  納威和奧利弗.伍德又從操場上搬回了一個人,那是科林.克裡維。他還不夠年齡,肯定是偷偷溜回來的,他還那麼小。納威在門框上靠了一會兒,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他看上去就像一個老人。然後他又走下臺階,到黑暗中去尋找別的屍體。
  
  赫敏坐下來,她需要喝一些東西,算上時間轉換器的時間,她好久沒有進食了。都有些頭暈眼花,回來是對的,她不停的在心底告訴自己,回來是對的,起碼可以和他們一起戰鬥。她在旅館裡布下了重重保護,斯內普一定會很安全,現在就要等著那個在哈利身體裡的伏地魔的靈魂碎片死去,然後伏地魔就可以被打敗了,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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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
  
  等待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赫敏不停的顫抖著,她怕自己出了錯,怕時空出了錯……如果哈利死了……如果斯內普突然出現……她抱住了頭。
  
  突然的,赫敏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異樣困難,整個人就像掉進了深淵裡,重重的掉下去,深不見底……
  
  「西弗勒斯!」
  
  赫敏喘息著猛地睜開眼睛,窗戶已經變得不再是黑漆漆的,有著一點靚藍的色彩,在最遠的天際雲端薄霧裡微微透出了一些比桔色更暗的顏色。
  
  「赫敏,你沒事吧?」
  
  金妮擔憂地看著她,生怕她還在為奪魂咒傷神,「你說夢話了,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赫敏吞咽了一口口水,勉強地扯出笑容,他們現在正坐在禮堂邊上的教員休息室裡,她坐在那個原本是放著斯內普屍體的高臺上,一切都是夢,幸好,都是夢……
  
  夢中,斯內普一身是血,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脖子上還有著兩個被嘶咬過的牙洞。
  
  「哈利呢?」她問。
  
  「沒有看見他。」金妮小聲的回答,她的眼睛裡有著明顯的擔憂與傷痛。
  
  赫敏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一直走到了禮堂外。清新的風迎風吹來,帶著潮濕的味道灌入她的身體中。
  
  天亮了。
  
  哈利要回來了,他應該要回來了,她看著遠處的禁林……在山和橋的那一頭一群穿著黑衣的人出現了,帶頭的是那個如白骨一般的伏地魔。赫敏向後退了一步,她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僵硬住了。海格巨大的身形就在那裡,那麼的醒目,他的手裡抱著一個人,那個人是——哈利!
  
  「那是誰?」金妮朝前走了兩步,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海格抱著的是誰?赫敏,他抱的是誰?」人群又走進了一些,她同樣僵在那裡。
  
  食死徒們都停在那裡,他們面對學校敞開的大門一字散開,伏地魔就站在他們中間,他那雙如蛇一般的眼睛看著他們,用高吭的聲音說道,「哈利.波特,他死了!」
  
  「不!」金妮尖叫起來。
  
  赫敏一把抱住了她,羅恩也上前拉住了自己的妹妹不讓她因為衝動和悲憤沖過去。
  
  「安靜!」伏地魔喊道,只聽砰的一聲,一道強光一閃,他們都被迫沉默了:「結束了!海格,把他放在我的腳下,他只配待在這兒!」
  
  貝拉特裡克斯為面對著他們的人群絕望而幸災樂禍。麥格帶著大家出現在了禮堂門口,戰鬥中倖存的人都來到門前臺階上面對著征服者,親眼目睹哈利死亡的事實。
  
  「看見了嗎?」伏地魔說,哈利感到他在自己身邊來回地大步走動,「哈利.波特死了!你們這些被蒙蔽的人,現在明白了吧?他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依賴別人為他犧牲的小男孩!現在,是你們表明立場的時候了。是站到我這邊,還是選擇死——」
  
  人群沉默下來,還有些人不敢置信的抽氣著。納威.隆巴頓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這是誰?」他用輕輕的蛇一般的嘶嘶聲說:「我本指望的是別人。」
  
  食死徒們放肆地大笑起來,貝拉特裡克斯的聲音最大,她跑到伏地魔身邊,「是納威.隆巴頓,主人!就是那個給卡羅兄妹製造了那麼多麻煩的男孩!那對傲羅夫婦的兒子,記得嗎?」
  
  「啊,是了,我想起來了。」伏地魔低頭看著納威說。納威也受傷了,他的頭上扯著繃帶,臉上還帶著血污。「但你是個純種巫師,對嗎,我勇敢的孩子?」
  
  「是!」納威回答,他手握著拳。
  
  「你表現出了勇氣和決心,而且出身高貴。你會成為一個難能可貴的食死徒。我能保證在我的隊伍裡,會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可我有話要對你說。」
  
  「好,納威,我肯定大家都會聽得很入迷。」伏地魔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哈利,是死是活並不重要……」
  
  「閉嘴,納威!」西莫叫道。
  
  「不!」納威回過頭,繼續說,「每天都會有人死去,朋友,家人,不管你是巫師還是麻瓜。是的,我們今天失去了哈利,可是他永遠會和我們在一起,因為他在我們心裡,弗雷德、唐克斯、科林還有很多人一樣。他們不會白白死去。」納威回過了頭,對伏地魔大聲說道,「除非地獄結冰我才會跟你走。」納威回頭對著禮堂周圍的人大叫,「鄧布利多軍!」他大喊著,人群裡立刻響起激昂的回應,對此伏地魔無聲無息咒似乎也不起作用。
  
  「哈利是我為我們而死的,為了大家,但他並沒有就此結束!」納威一把抽出了分帽院中的格蘭芬多寶劍。
  
  這時,喊叫聲劃破了拂曉的天空,哈利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爬了起來,對著食死徒揮了一道魔咒——
  
  接著,更多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他們聽見遠處學校界牆那兒傳來了騷動,似乎千百個人浩浩蕩蕩地翻過視線外的圍牆,高聲呐喊著朝城堡沖來。與此同時,格洛普搖搖擺擺地從城堡一側拐了過來,嘴裡喊道:「海格!海格!」接著是馬蹄聲,拉弓聲,轉眼間,利箭紛紛射向食死徒中間。他們吃驚地大叫,亂了陣腳。有些食死徒開始逃跑,快速的幻影移形逃離了現場,就像他們已經看到了失敗與伏地魔的毀滅。
  
  整個場面開始呈現出了一片混亂。
  
  馬人衝鋒陷陣,把食死徒追得四散奔逃……
  
  幾乎每個人都在逃避巨人的踐踏,不管是食死徒還是和他們一起戰鬥的勇士們。夜騏和鷹頭馬身有翼獸巴克比克生在伏地魔的巨人頭頂盤旋,在抓他們的眼睛……
  
  所有的巫師,都退回到了霍格華茲城堡裡,金斯萊快速的布下保護。
  
  「全都退回城堡!」哈利大叫道。
  
  「我們要殺了那條蛇!」赫敏拉著金妮一起跑入城堡。
  
  一陣巨響,伏地魔已經炸開了那層保護,他已經帶著食死徒沖了進去,一邊揮舞著魔杖把魔咒射向四面八方。赫敏一把拉過金妮,將隱身衣罩在他們身上,她在隱身衣下揮了一個鐵甲咒。險些被伏地魔擊中的西莫.菲尼甘和漢娜.艾博匆匆從她們身邊跑進大禮堂,加入那裡已經如火如荼的戰鬥。
  
  「金妮,我們去你媽媽那裡。」赫敏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不!」
  
  「金妮,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和羅恩要一起找那條蛇。」她已經看到了韋斯萊夫人,不容置疑地把她往那里拉,「這是命令!」在馬上就要走到韋斯萊夫人邊上時,將金妮推了出去,轉身跑向邊上的階梯上。
  
  這時,又有更多更多的人擁上前門的臺階,查理.韋斯萊追上仍穿著鮮綠色睡衣的霍拉斯.思拉格霍恩。在他們身後,似乎跟著所有留下來戰鬥的霍格華茲學生的家長和朋友,還有霍格莫德村的店老闆和房主。隨著一陣激烈的馬蹄聲,馬人貝恩、羅南和瑪格瑞沖進了禮堂,與此同時,赫敏身後通向廚房的門被炸得脫開了鉸鏈。
  
  霍格華茲的家養小精靈浩浩蕩蕩地湧進了門廳,尖叫著揮舞餐刀和切肉刀,走在最前面的是胸前掛著雷古勒斯.布萊克的掛墜盒的克利切,即使在這樣的喧鬧中,他那牛蛙般的聲音仍然清晰可聞:「戰鬥!戰鬥!為我的主人、家養小精靈的扞衛者而戰鬥!以勇敢的雷古勒斯的名義,抵抗黑魔王!戰鬥!」他們對準食死徒的腳脖子和腿肚子又砍又刺,一張張小臉上燃燒著仇恨。
  
  亞克斯利被喬治和李.喬丹合力擊倒在地,看見多洛霍夫在弗立維手裡慘叫一聲癱倒了;沃爾頓.麥克尼爾被海格扔到禮堂那頭,砰地撞到石牆,不省人事地滑到了地上;羅恩和納威打敗了芬里爾.格雷伯克;阿不福思擊昏了盧克伍德;亞瑟和珀西把辛克尼斯撂倒了;而納西莎.瑪律福在人群中跑來跑去,根本沒有參加戰鬥,只是大聲地呼喚著她的丈夫和兒子的名字。
  
  金妮和盧娜正在和貝拉特裡克斯決鬥。突然,一個殺戮咒差點擊中了金妮,真懸,再偏一寸金妮就死了——
  
  「不許碰我女兒,你這條母狗!」
  
  韋斯萊夫人一邊跑一邊甩掉斗篷,騰出兩隻胳膊,貝拉特裡克斯原地一個轉身,看見這位新的挑戰者,粗聲大笑起來。
  
  「閃開!」韋斯萊夫人沖她們喊道,接著魔杖一揮,開始戰鬥。韋斯萊夫人的魔杖開始揮舞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很少見到家庭主婦型的韋斯萊夫人這樣揮舞魔杖,她的魔杖在她的手裡簡直就像是在飛舞。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臉上的笑容開始顫抖,變成了咆哮。兩根魔杖交替著紅光和綠光,他們在決一死戰。
  
  「我把你殺了,你的孩子們怎麼辦呢?」貝拉特裡克斯奚落道,「媽咪會跟弗雷德同樣下場!」
  
  「再也,不許你碰我的孩子!」韋斯萊夫人尖叫道。她的魔咒從貝拉特裡克斯前伸的手臂下飛過去,擊中了她的胸口,正好是心臟的位置。
  
  貝拉特裡克斯得意的笑容凝固了,眼珠子似乎突了出來。就在那一瞬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接著便倒在地上。周圍的人群一片喧嘩——
  
  在一個拐角處,赫敏終於發現了那條蛇,那條蛇正遊移在那裡伺機出動。她扯下了隱身衣,將它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正要走過去時,一個身影抱住了她。
  
  「羅——」
  
  「噓——」羅恩輕聲說,「我去後面,你引它他的注意力就行。」
  
  「可是——」
  
  「我有這個。」羅恩晃了晃手中的武器,那是蛇怪的毒牙。
  
  「一切小心。」
  
  羅恩向赫敏點了點頭,輕輕的快速的地繞到了走廊的後面,從另一邊走去。赫敏走上前,從地上揀起了石塊,一下一下的扔著納吉尼,納吉尼不屑地看著她,就像在恥笑她的行為。赫敏已經看到了羅恩,他已經在離納吉尼不遠處的階梯上,蛇怪的毒牙正握在雙手間。他正要刺下去——
  
  納吉尼發現了,它馬上回過了頭,向羅恩沖過去,那根毒牙直接掉下了階梯——
  
  「羅恩,快跑!」赫敏叫道,她揮舞起了魔杖,一道光又一道光在納吉尼周圍炸開。
  
  「好像沒有用!」羅恩跳出了走廊,往赫敏方向跑過來。
  
  「他是魂器,沒有那麼容易死!」
  
  羅恩已經抓住了赫敏,他們在階梯上飛奔,納吉尼就跟在他們身後,它快速地蠕動著,吐著紅色的舌信子,逼進他們。
  
  「Sectumsempra!」赫敏揮出了神鋒無影,一道紅光沖出了她的魔杖重重擊中了納吉尼的脖子,而它只是搖擺了一下身子,魔咒只是輕輕刮過它身子。
  
  「快跑!」羅恩驚呼道。
  
  「再來一次!」赫敏叫道,那條蛇就在他們的身後,越來越近,就像鬼魅般怎麼也甩不掉。
  
  「Sectumsempra!」
  
  「Reducto」
  
  他們同時叫道,赫敏又補了一道鑽心咒出去,只是納吉尼只好像稍做了停頓般扭了扭身體。它看起來更為噴怒了些,直接張開了大嘴竄上了來——
  
  羅恩整個人往後倒去,將赫敏摟在自己胸前——在它快要抵達他們的時候,一個巨大的灰色的身影從邊上撲了上來,那是一頭巨狼,它和納吉尼扭絞在了一起,互相撕扯著……
  
  狼的吼叫聲與納吉尼來自蛇類的嘶嘶聲在走廊中迴響著,周圍的石牆石階都在顫抖。羅恩將有些摔暈的赫敏護住……猛的,一股力量的將大蛇舉了起來扔了出去,一道銀色的光在他們周圍亮了一下,納威正舉著格蘭芬多寶劍,他直接把大蛇的頭砍掉了,蛇頭旋轉著高高飛入天空,在門廳灑出的燈光中閃亮。伏地魔張嘴發出憤怒的喊叫,接著,轟隆一聲,蛇身重重地落在他的腳下——
  
  一陣巨大的尖嘯聲與陰冷的風從納吉尼的身體裡直接沖了出來,逼得他們全都閉上了眼睛。
  
  「不!」一個聲音叫囂著迴響在整個城堡的上空。
  
  「萊姆斯!」赫敏已經從地上坐了起來,盧平已經恢復了人類的身體,他粗喘著躺在地上,身上,肩頭如泉湧一般在往外冒著鮮血。赫敏撲了上去,「萊姆斯!」她淒厲地叫道。
  
  「赫……敏……」他深色的眼珠裡滿是笑意。
  
  「龐弗雷夫人會治好你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她抱住了他,就像她在最慌亂的時候盧平同樣抱著她一般。
  
  「我去找人,我馬上就去!」納威跌跌撞撞的往樓下禮堂沖去,他要找到龐弗雷,找到護理隊。
  
  「萊姆斯!」羅恩愣在邊上。
  
  「我終於……知道……那是什麼,關於納吉尼……那條蛇……」他一把抓住了赫敏的手艱難地說著,一邊喘著氣,血從他的傷口湧出來,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都如同是破碎的,「別哭……」
  
  「不,不要死,萊姆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無意為你擋了魔咒,我以為你能活的,我回來了!別死,你可以活下來,羅恩!怎麼辦!哈利!快來救他!」赫敏哭叫著,她感覺盧平的身體正在她的懷裡慢慢變冷……即使是女巫也不能隨意玩弄時間,不能隨意玩弄時間……不能!
  
  「赫敏……」盧平搖了搖頭,他的氣息都變得有些不平穩,可他依然明白自己還有話要說,他蠕動著嘴角想要發聲,赫敏將頭靠過去,靠近他的嘴,「我很對不起……唐克斯,很高興……可以……去陪她……」
  
  「萊姆斯!求你別說了。」赫敏輕擁著那具越來越冷的身體。
  
  「赫,好好活著……」
  
  「萊姆斯,別死,求你……」
  
  周圍的環境變得漸漸安靜下來,赫敏知道該是哈利和伏地魔最後決鬥的時刻了。可她現在能做什麼?她什麼也不敢做了。
  
  「赫敏。」羅恩在叫她。
  
  「他睡著了……」她呢喃道,抱著盧平的身體,那裡已經沒有一絲溫度……
  
  納威帶來了人,他們將盧平的屍體抬走了。
  
  哈利正盯著伏地魔的眼睛,「別再想殺死他們任何一個,再也別想。明白嗎?為了阻止你傷害這些人,我準備了去死——」
  
  「你又想說那些關於愛?」伏地魔狂暴地瞪著哈利,他知道自己又有一件為了長生不死而設置的魂器被消滅了。
  
  哈利說,「西弗勒斯.斯內普不是你的人,斯內普是鄧布利多的人,從早在你開始追捕我母親那時候起,他就是鄧布利多的人。你從來沒見過斯內普的守護神吧,裡德爾?」
  
  他看見張蛇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轉瞬即逝。伏地魔大笑起來,這笑聲比他的喊叫聲更加可怕,冷酷而瘋狂,在寂靜的禮堂裡回蕩。
  
  「斯內普的守護神是—頭牝鹿。」哈利說,「和我母親的一樣。」
  
  「那不重要!」伏地魔尖叫道,他全神貫注地聽著哈利說的每一個字,「斯內普是我的人還是鄧布利多的人,他們想在我的路上設置什麼小小的絆腳石,統統都不重要!我摧毀了他們,就像摧毀你的母親——」
  
  「可你還是不明白。」哈利說,「當你告訴斯內普教授說魔杖不服從你時,你就該料到有這樣的結局。」
  
  「我殺了斯內普!」
  
  「是啊,但如果老魔杖從來就不屬於斯內普呢?」哈利說,「如果它一直忠實於別人呢?」
  
  伏地魔握著老魔杖的手在顫抖,哈利緊緊地攥住那根原本屬於德拉科的山楂木魔杖。他知道那一刻就要來臨了。
  
  「斯內普根本沒有打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的死是他們共同策劃的!鄧布利多計畫不敗而死,成為魔杖的最後一位真正主人!」
  
  「可是,波特,」伏地魔的聲音因惡意的快感而顫抖,「我把魔杖從它最後一位主人的墳墓搶了過來!它的力量屬於我!」
  
  「你還是沒聽明白嗎,裡德爾?擁有魔杖是不夠的!拿著它,使用它,並不能讓它真正成為你的。你沒聽見奧利凡德的話嗎?魔杖選擇巫師……鄧布利多死之前,老魔杖就認了一位新主人,而那個人連摸都沒有摸過它。老魔杖的真正主人是德拉科.瑪律福。」
  
  伏地魔的臉上露出茫然的驚愕,但轉瞬即逝。
  
  「可那有什麼關係呢?」他輕聲說,「等我殺了你,再去對付德拉科.瑪律福的……」
  
  「可是你來不及了,」哈利說,「你錯過了機會。我搶先了一步,幾個星期前我打敗了德拉科.瑪律福,這根魔杖是我從他手裡奪來的。」
  
  哈利抖了抖山楂木魔杖,感覺到禮堂裡所有的人都已經站到了門外的場地上,他們都在看著他。
  
  「明白了嗎?……現在我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突然,伏地魔高亢的聲音在尖叫,而哈利也同時舉起了德拉科的魔杖,朝天空喊出了他最熱切的希望:
  
  「Avada Kedavra!」
  
  「Expelliarmus!」
  
  砰的一聲,如炮彈炸響,伏地魔的綠光與哈利的紅光對接在了一起,如同巨大的火球般在廣場中央燃燒。伏地魔的手正在顫抖,他的臉上展現出了不敢置信,因為那束來自他魔杖中的綠光正在向他飄過來直接碰到了他的自己的身體,他的老魔杖直接飛到了空中——哈利一把接住了它。
  
  伏地魔踉蹌後退,雙臂張開,通紅的眼睛裡細長的瞳孔往上翻著。湯姆.裡德爾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樣死去,他的屍體在癱軟、抽搐,蒼白的手裡空無一物,那張蛇臉空洞而茫然。伏地魔死了,被他自己的咒語反彈回去殺死了。哈利站在那裡,手裡攥著兩根魔杖,低頭看著對手的軀殼。
  
  一瞬間令人戰慄的寂靜,人們驚恐地怔住了。隨即,周圍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嘩,喊叫聲和歡呼聲震天動地。初升的太陽照在窗戶上,噩夢終於結束了——                    


☆、迷失的愛
  
  太陽在霍格華茲上空冉冉升起,赫敏看了看窗外的太陽。麥格把學院桌放回了原處,可是誰也沒按學院入坐,大家都亂糟糟地擠在一起,老師和學生,幽靈和家長,馬人和家養小精靈。費倫澤躺在牆角養傷,格洛普從一扇被打爛的窗戶往裡窺視,有人把食物扔進他大笑的嘴裡。
  
  赫敏看著疲憊不堪的哈利,他伸過手捏了捏她有些涼意的手,「是不是原本就該這樣的?」他問。
  
  「我不知道。」赫敏低聲說。
  
  「穿上我的隱形衣,我想你會想去做另一件事。」哈利灰撲撲的臉對著她笑。
  
  「謝謝。」
  
  哈利拍了拍她,轉身走到高臺前,「嘿,我說,我們需要快點收拾一下,然後好好睡一覺,怎麼樣?」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沒有人發現在禮堂的一角,有一個女孩已經在隱形衣下隱去了身形。
  
  不過又過了一會兒,她又好像回來了,她是來找人的,帶著她的信念——
  
  赫敏幻影移形回到了那家麻瓜旅店,在進門前脫下了隱形衣走進去,經過大堂,走上樓梯。當房門打開的時候,那個原本該躺在床上的黑衣人不見了。他不在那裡——赫敏呆立在房間裡,久久的,她的大腦呈現出了一片空白,難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她留在那裡的保護依然在,可是房間卻是空著的。她回到了大戰,企圖要挽救斯內普……可是當她以為盧平可以逃過一劫的時候,他又死去了……這個念頭讓赫敏剛剛放鬆下的神經再次繃緊了。
  
  她迅速地沖下樓,沖出大街,清晨上班或晨練的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多起來。整個麻瓜世界就像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一般,他們絲毫不知道在與他們平行的另一個世界發生了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們也不知道當那個世界中的戰鬥如果一旦失敗的話,他們又會遭受什麼樣的厄運。赫敏一路往前走著,快速走進一條小巷中,那條巷子空蕩蕩的,在確認邊上沒有人的時候,又披上了隱形衣直接幻影移形——
  
  要去哪,腦海裡閃現出蜘蛛尾巷的影子,於是,她的身形落在了那裡。蜘蛛尾巷依然是原來的樣子,它沒有改變,靜悄悄地杵在那些鵝卵石鋪就的路邊,只是過了十幾個小時,可就像是過了幾個世紀般。赫敏站立在那裡,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該往前走,她屏息瞪視著那所房子,沒有任何的保護的氣息,它就在她面前,就如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她打了一個寒戰,慢慢挪了過去——
  
  門在她眼前打開,屋裡靜悄悄的,她走進去,關上了門,沙發上的血跡還在,沒有她的魔杖……她走上樓梯,來到斯內普的臥室,依然有著血跡,可那個她已經離去了,她一定去了霍格華茲……那麼斯內普呢?斯內普去了哪!
  
  「西弗勒斯!」她又開始叫道。
  
  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一絲的回音……
  
  「西弗勒斯!」她不甘心的再次叫道。
  
  即使是女巫也不能隨意玩弄時間——
  
  她無力地坐下來,伸手下意識的去找自己胸前的項鍊——她的項鍊不見了!她的項鍊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沒有項鍊,除了那個時間轉換器的金鏈子!她把斯內普送她的項鍊弄丟了……她坐進床邊的坐椅,伏在了斯內普的枕頭上,那裡還帶著他身上好聞的草藥味呢。她開始哭泣,淚水滴落在他的枕頭上,暈出一朵朵濕漉漉的花……原來一切都是白廢!原來她只能做到這些!沒有斯內普,沒有——
  
  「西弗勒斯,一切都是白廢,是不是?」她一遍遍的問著同樣的話,明明有了希望後最終變成絕望的嘶吼——
  
  就在剛才,七樓的辦公室裡,那個赫敏的身影也剛剛離開——
  
  她失魂落魄地走下樓梯,哈利和羅恩已經回到了禮堂,周圍的人看到她都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多說什麼。哈利為她倒了一杯南瓜汁遞給她,她小聲的答謝。
  
  「那個你走了。」哈利說。
  
  「是的。」赫敏的情緒並不高。
  
  「你做到了你想做的事嗎?」他又問。
  
  赫敏只是搖了搖頭,她開始機械地往嘴裡塞東西,然後機械地嚼著,最後機械地咽下去,不停迴圈著自己的動作。整整一夜,斯內普都沒有回來,直到她累得實在睜不開眼睛,她就這樣倦在蜘蛛尾巷的房子裡,斯內普的床上睡了整整一夜,他最終都沒有回到那座房子裡,就像他真的是永遠離開了。
  
  「或許他還活著。」羅恩輕聲說了句。
  
  「或許他已經死了。」赫敏木木地說。
  
  「可我們曾經救過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哈利試圖安慰她,其實看得出來,他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好。
  
  「或許……」赫敏輕咽了一口南瓜汁,無力地嘲笑起自己,「我們那時候誰也沒有露面,誰也沒有發現我們……可我參與了。」
  
  「赫敏——」
  
  哈利還想說什麼,不過納威的話直接打斷了他們,他看起來神色匆匆,一走到他們跟前就馬上靠過來,「哈利,麥格教授說需要你們去一下邊的教員休息室。」他看了一眼赫敏的臉色,猶豫了幾秒,「他們——好像找到了——」
  
  「找到了什麼?」赫敏瞪大了眼睛。
  
  「我們……我們一直在找尋……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就在剛才我和伍德才找到了……」納威又看了一眼哈利,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這麼說,能不能這麼說。
  
  赫敏噌地從椅子上竄了起來,跑向教員休息室,在門口的地方她刹住了腳步。一切都不會改變,是不是?一切都沒有變,他們一定是找到了斯內普的屍體,一切都在按照原有的軌跡在走,什麼也沒有改變……
  
  哈利和羅恩已經進去了,只是幾秒種後他大叫道,「赫敏,你快來!」
  
  就像存有一線希望般,她走了進去。
  
  哈利和羅恩,哈利和伍德,還有麥格教授和弗力維教授都在那裡,他們圍在那個屍體邊上,看著她走近,眼中帶著遺憾,困惑,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還是那身黑袍,還是那個輪廓,高挺的鼻子,蒼白的肌膚……
  
  可那不是他,她繼續走到那個屍體邊上,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斯內普!這個屍體的模樣介於斯內普和——盧修斯之間,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的脖子已經被撕開了,血流盡了。頭髮是黑色的有幾處已經泛出了盧修斯原本應該是閃耀著鉑金色彩又帶著那天戰鬥時的灰白色……
  
  「我們認為他是喝了複方湯劑,在藥劑快要失效的時候,他死亡了,所以無法再變回原來的樣子。」麥格一臉凝重地看著他們,在她眼裡瑪律福是一個食死徒,這樣的結果讓人有些費解。
  
  「可為什麼他會想要變身呢?看上去還有點像西弗勒斯。」弗立維教授低聲說道。
  
  麥格搖了搖頭,看向哈利。
  
  哈利又看向了赫敏,她愣在那裡。天知道她下了多大的狠心與賭注在盧修斯身上,他並沒有去找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並給他下奪魂咒去欺騙伏地魔,很顯然是盧修斯自己去了,是不是?可真正的斯內普又在哪?他不願意現身嗎?他應該知道戰爭結束了,這幾日的《預言家日報》幾乎天天都在報導關於戰爭結束的喜訊。哈利.波特最終打敗了伏地魔,就連報紙上也直接登出了伏地魔的名字,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死了,最終成為了一個笑話。斯內普如果活著他不會不知道,可他為什麼不出現!
  
  葬禮是空前的,選擇在這一天舉行葬禮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距離鄧布利多的葬禮正巧一年。
  
  他們用最快的時間將操場的殘骸最大可能的收拾出來,沒有一個坐位,從各個地方湧過來的巫師站滿了整個操場。周圍用魔法鋪滿了黃色與白色的雛菊,人們都站在那裡或抽泣或沉思。赫敏和哈利他們在一起,當看到弗雷德、盧平和唐克斯被抬出來的時候一陣鑽心的刺痛襲上了她的心頭。
  
  一時間,在她周圍的親友們開始哭泣,韋斯萊先生擁著淚流滿面的韋斯萊夫人站在那裡,珀西擁著羅恩,羅恩的眼淚已經大滴大滴的流淌下來,喬治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就像他一半的靈魂離他而去了。金妮被哈利攬在懷裡,一邊是同樣流著淚的赫敏,哈利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他們目送著他們的屍體被抬上去,抬到高臺上。
  
  那個介於斯內普與盧修斯的屍體已經被弗立維教授恢復成了盧修斯的模樣,他生平一直以食死徒的形象出現在大眾面前。不過由於哈利的建議,盧修斯也被允許放在遇難者中間被抬了出去。理由是:他最終懺悔了,用謊言迷惑了伏地魔。包括他的妻子,納西莎.瑪律福欺騙伏地魔說哈利死了,放鬆了伏地魔的警惕,就在葬禮前一小時,金斯萊發來通知,瑪律福家已經被撤銷了控訴。現在,納西莎正擁著自己的兒子德拉科.瑪律福同樣站在人群中為自己的丈夫流著淚。
  
  一個小個子男人站在那裡,他們認出來,在鄧布利多的葬禮上也是他主持的葬禮,今天致詞的還是他。他緩緩地開口,「這是一個令人永遠紀念的日子,所有人,逝去的,活著的,你們都是魔法界的驕傲。看看我們身前這些已熟睡的靈魂,還有那些連屍體都無法找回的勇敢的靈魂,他們的勇敢、忠誠、偉大值得得到我們每個人的尊敬。戰爭,讓我們銘心刻骨,戰爭帶來的意義,值得我們用一生去回味人生的道理。他們的離去,對於我們所有人都是一種損失。可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往前走,不能讓這些忠貞的靈魂看到我們的脆弱。讓我們一起仰望天空,祝福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裡永享幸福與寧靜……讓我們默念他們的名字……」
  
  所有的人,如同被下了奪魂咒般仰望著對面的天空,就像他們真的升到了天空中。人群開始慢慢湧動,他們開始一一與這些英雄的遺體告別,赫敏在盧平、唐克斯和弗雷德跟前徘徊著,將一朵朵鮮亮的雛菊放進他們睡躺著的棺內。
  
  「萊姆斯,謝謝你……」她在心底默念著,「唐克斯,你是幸福的……弗雷德,再也沒有你的歡笑和玩笑是我們的損失……」在走到盧修斯面前時,赫敏蹲了下來,在他的手中慎重地放上一支雛菊,「巴布林教授,你成功了……」
  
  如同鄧布利多葬禮時的魔法一樣。耀眼的白色火焰再次出現了,從那些遺體周圍躥了起來,將那些屍體包圍起來,白色的煙嫋嫋地升向空中,呈現出各種奇怪的形狀,就像無數個守護神一般……緊接著火焰消失了,那些死去的屍體也消失了,那裡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著一行字,「魔法永恆」。
  
  赫敏看著哈利、羅恩和金妮。羅恩的臉縮成一團,似乎太陽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哈利的眼眶依然是紅的。金妮的臉上滿是亮晶晶的淚痕,但她已經沒再哭泣了,她迎上了赫敏的目光。
  
  「媽媽說你和哈利可以留在陋居……」她牽住赫敏的手,周圍的人們紛紛開始離場,「你知道我們都歡迎你們,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
  
  「謝謝。」赫敏笑了笑,「但我不能……」
  
  就像猜到赫敏一定會拒絕一般,金妮定定地看著她。
  
  「赫敏,為什麼你不和我們住一起呢,你的父母……」羅恩停住,他動了動眼珠,懊惱自己提起了一個不該提起的原因,「哈利會和我們住一起。」他小聲說。
  
  「我需要自己在倫敦找一間房子。」她扭過臉去望著湖面。
  
  無法想像,這個葬禮如果是斯內普的,她無法想像自己會怎麼忍受過去。她依然放不下,只是過了幾十個小時,是不是?她不應該把斯內普留在旅館,她應該不顧一切的等在那裡或直接弄醒他,然後和他在一起,哪怕最終哈利沒有打敗伏地魔,也可以和他逃跑或一起死,那又能怎麼樣……
  
  「赫敏,」金妮抱住她說,「忘了吧……為什麼要讓自己那麼辛苦。」
  
  「忘了?」赫敏悠悠地問。
  
  一起留下來作戰的家長們陸續回去了,帶著他們的滿心的歡喜回家了,回家去等待坐上霍格華茲特快的孩子們回家。關於這場戰鬥留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裡,這些事在將來的幾年甚至幾十年幾百年裡都將流傳下去,記入史冊。赫敏、哈利和羅恩還有金妮他們在一小時後也坐上了特快。
  
  一路上,赫敏繼續翻閱著《預言家日報》,整張報紙都在報導著如何擊退攝魂怪,又有哪個食死徒落網的報導;金妮和盧娜兩個人湊在一起在做《唱唱反調》上面的小測試;納威還在為自己的崇拜者寄來的信抓著後腦勺,能看得出來,整個暑假他會要面對更多的貓頭鷹;哈利和羅恩回來了,他們問西莫和迪安借了巫師棋,並買了一大堆的鍋形蛋糕和南瓜餡餅。
  
  「我感覺今天贏不了你,哈利。」羅恩扁了扁嘴,將一塊餡餅塞進了嘴裡,「他們是怎麼想到的,居然讓所有人都重新讀一年。」
  
  「這麼說霍格華茲讓你深惡痛絕?」金妮瞥了羅恩一眼。
  
  「嗨,那不一樣,對你來說當然是沒有什麼損失。」羅恩的五官又皺得擠在了一起,「可對我們,那代表著還要面對N.E.W.Ts考試。」
  
  「可金斯萊說了,起碼考試結束後我們就可以馬上參加傲羅訓練。」哈利咧著嘴笑。
  
  「可金斯萊也說了,那還是需要N.E.W.Ts證書。」赫敏插話道,她並沒有從《預言家日報》上抬起頭,她正在看關於魔法部是如何對於食死徒家族審問的一篇文章。
  
  「赫敏。暑假,你怎麼安排?」哈利好心地問。
  
  赫敏將報紙折了起來,抬起頭,「玩。」她簡單的回答,然後將目光轉向玻璃窗外。
  
  「好主意。」盧娜點點頭,表示同意,「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的。」
  
  哈利和羅恩對視了一眼,金妮也抬起了頭和他們對視,他們的目光幾乎同時的劃向赫敏,就像有些不認識她一般,不過赫敏的目光依然鎖在窗外。
  
  「你是真的決定了?」羅恩小聲問。
  
  「什麼?」赫敏轉過頭。
  
  「我是說——找房子,搬出去住——」
  
  「是的。」
  
  再說到這個話題,赫敏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他們都認為斯內普的事情是完全刺激到了赫敏,沒有斯內普的消息,他就像在這個世界裡完全蒸發了,除了他們的記憶在說明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人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他曾是霍格華茲最讓人討厭的魔藥教授和黑暗時期的校長,鄧布利多的雙面間諜,為戰爭付出了很多,只有少數參與戰鬥的學生和教授知道斯內普究竟是怎麼樣的人,他們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赫敏幾乎每天都要看《預言家日報》,哪怕只是滿篇滿版關於戰爭喜悅的消息,一個角落也不放過,特別是失蹤名單,魔法部正在對失蹤的人進行進一步的查找,只要有類似屍體或散落的無法辯認的屍體都會一一報導。這樣的報導讓赫敏以至於其他人同樣在膽戰心驚。
  
  「赫敏已經決定暑假去澳大利亞,看看他的父母。」
  
  「可他們——哦,確實應該去看看。就算記不起來也沒事,可以做朋友。」
  
  金妮笑了笑,她看了一眼可憐的羅恩不忍心地笑了笑。看來他的這位哥哥是終於開竅了,真是可惜了——
  
  火車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從國王十字車站出來的時候,倫敦城裡正下著雨,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味。赫敏和韋斯萊一家一一道別,和哈利、羅恩還有金妮一一擁抱。然後,拖著皮箱走進雨裡,她不喜歡把這種不穩定的生活稱為流浪,因為這只是獨立的開始。不能回那個她在麻瓜世界的家,因為她的父母沒有了她的記憶。不想回蜘蛛尾巷,因為那裡沒有斯內普,也不屬於她。
  
  曾經,赫敏害怕過這種感覺,而且深惡痛絕,整整一年時間她的神經都處於崩潰與理智的邊緣。她沒有哈利身上自帶的光環,可是為了一個承諾一無反顧的一頭紮進去。洗掉父母關於自己的記憶只是為了他們都能在麻瓜世界裡平安度日。這就是她的心願,簡單的,平凡的,現實的。現在要做的事就是證實他們是否一切平安,至於心中的傷,需要自己獨自慢慢舔拭,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他一定會回來的。」韋斯萊夫人在國王十字車站的時候擁抱赫敏,並在她的耳邊這麼說,她是個堅強的母親,一直都是。
  
  巴布林將她在古靈閣的金庫留給了赫敏,她的身上還留著一些父母曾為她存的麻瓜錢,雖然已經不多了,但起碼還可以維持一些時間。在暑假裡她還可以為自己找一份短工,幸好她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對麻瓜世界並不陌生,而她的精算一直不錯的。
  
  每個人都稱起了黑色的雨傘,穿著黑色的風衣,這讓赫敏感覺他們似乎都是斯內普幻化的影子。不論她在哪裡,他總能用不容辯解的眼神盯著她,不管以什麼形式。
  
  當飛機降落在墨爾本時,那已經是深夜,這裡位於澳大利亞的東南部,一個漂亮之極的城市。從機場出來後赫敏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連夜叫了一輛計程車趕往她外公外婆的住所,那裡離唐人街很近,聚焦著大量的華人餐館和商店。她找了一家簡單的旅館,旅店的主人是個中國人。
  
  「你好,請問,是格蘭傑醫生嗎?」第二天,她走進了那家牙診所,開門的是一個黑皮膚的護士,很熱情地請她進去坐。
  
  「是的。」那位護士回答,「您有預約嗎?」
  
  「不,沒有。我是從英國來的。」
  
  「哦,是位英國來的客人。好的,格蘭傑醫生還需要二十分鐘,請坐一會兒。」
  
  「謝謝。」
  
  當真正看到自己的父親時,赫敏感覺自己全身都禁不住的顫抖,她坐在看診座位上。
  
  「不用害怕。」格蘭傑醫生對著她笑了笑,「怎麼稱呼呢,這位小姐。」
  
  「格蘭傑,赫敏.格蘭傑。」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教授,教授,你去哪裡啦?

  教授:……

  作者:咳咳,教授不回答。


☆、新的開始
  
  赫敏在離自己父母的診所邊上的公寓裡租了一間房,診所樓上就是他們的家,他們成了鄰居。格蘭傑夫人依然溫和大方,格蘭傑先生也依然透著一些古板。他們曾為一樣的姓氏感歎不已,不過幸好這樣的驚訝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整個暑假,金妮和哈利他們都在給她寫信,不過通常貓頭鷹們都很晚才到達,路程確實遙遠。
  
  「親愛的赫敏:
  
  收到你的信,得知你找到了你的父母,為他們一切安好,我們非常高興。
  
  哈利和羅恩最近忙壞了,包括喬治,珀西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沒有閑著,家裡每天都要接受幾十隻貓頭鷹的攻擊。為此,媽媽很煩惱,雖然我們知道她是驕傲的。
  
  珀西有了女朋友,聽說是魔法部的小職員,他說起她的時候就像在開會。
  
  喬治總在抱怨,珀西原本就不太多的幽默感隨著大戰的結束而結束了。喬治很孤獨,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我們都知道,他最想念弗雷德。
  
  我很苦惱,赫敏,因為哈利的有了更多的崇拜者。單從他每天的貓頭鷹數量就完全能看出來,我感覺他快要被貓頭鷹淹沒了,而且大部分的信封裡都帶著一股讓我討厭的香水味。哈利.波特是一個富有魅力的小夥,是不是?那麼哈利.波特的女友會不會遭受更多的攻擊呢?可我想說,我已經準備好了。無奈的準備好了!
  
  你忠誠的金妮。」
  
  「親愛的赫敏: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英國,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太久,還有一個月就是我們見面的日子。光想想我就高興異常。
  
  我想你一定聽說了,金妮和哈利為了那些香水信箋生了好幾天的悶氣,可這並不能怪哈利。誰讓他是個人人口中的『救世主』呢?我們都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應該學你一樣去旅行。這樣起碼可以避開這些貓頭鷹。我都快被這些貓頭鷹煩死了。
  
  你寄來的果仁很好吃,我和哈利幾乎吃了一大半,我爸爸說澳洲的紅酒非常有名,不過我想如果你要寄過來的話會非常麻煩的。
  
  聽說你在你父母的診所做臨時工了,這點讓我們為你高興。
  
  你忠誠的羅恩。」
  
  「親愛的赫敏:
  
  希望我要說的消息不會讓你激動地跳起來,或發生什麼未知的事故。
  
  金斯萊他們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終於在羅馬尼亞發現了斯內普教授的蹤跡,他沒有死!
  
  麥格教授正在說服斯內普教授回霍格華茲,不過確切的結果,還未知。可我相信麥格教授一定能說服他,在她的來信中,麥格教授認為,斯內普教授有些放不下戰爭中的遺憾。
  
  當然,我相信,誤解總會過去的。只要他不再用書本打我和羅恩的後腦勺,是的。
  
  你忠誠的哈利。」
  
  自從收到了那封信後,赫敏除了到診所裡幫忙剩下的時間用來看書。她整理好了全部她的東西,書,衣服還有一些帶給韋斯萊家的禮物,通過澳洲巫師街的貓頭鷹郵局將她的行李先運了回去。她和格蘭傑先生和夫人道別,一一和他們擁抱,就像以往每一次開學。這次,她沒有選擇麻瓜的交通工具,她不承認關於歸心似箭的形容詞,只一味的強調完全是出於金錢考慮。
  
  然後,整個人幻影移形到了離陋居不遠處的山坡上,高高的樹籬和果園擋住了那個歪歪扭扭的小房子。
  
  韋斯萊夫人看到她顯然是高興異常,哈利、羅恩和金妮跑著出來迎接她。
  
  「我就知道你一定按捺不住。」金妮將赫敏直接扯到了房間裡,「你的行李早上到的,我們等了老半天。為什麼回來也不說一聲,你爸爸好嗎,你媽媽好嗎?外公外婆呢?」
  
  「他們都好,只是外公外婆過世了,在去年。」
  
  「哦,抱歉赫敏,你在信裡沒有提起。」金妮看起來成熟了些,晶亮的眼睛裡帶著戀愛的神彩,「沒有回那邊看看?」她看著她問。
  
  赫敏搖搖頭。斯內普還活著,可他依然沒來找尋她呢,或許他已經決定忘了她,至少從表現出來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整整兩個月,赫敏已經學會了怎麼不讓自己心痛。雖然在收到那封關於斯內普還活著的消息時,她的心臟確實狠狠地跳了一下。雖然在踏上英國這片土地時,內心的孤獨與失落依然毫不留情的漫上來。
  
  可她已經決定了——
  
  暑假的最後一天裡,他們去了對角巷,那裡變得有些不一樣,恢復了大戰前的繁榮。奧利凡德先生已經回來了,熱情的邀請他們進去並給他們倒上熱茶。現在的店他讓自己的兒子打理了,他用更多的時間用來琢磨關於魔杖的文化,看來奧利凡德魔杖店的生意比以往更好了。他們的購物進程很慢,幾乎每個人都要和他們問好示意,然後他們還要一一還禮以表示基本的禮貌。
  
  「真不該出來,是不是?」羅恩小聲嘟囔著。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上這樣的光環,不過現在看來你和哈利.波特一樣齊名。」赫敏牽著金妮拐著嘴笑。
  
  金妮大方地挽著哈利,因為她現在是哈利的女朋友,在面對那些或妒嫉或審視的目光時,她就會立即做出反彈。不過哈利到是非常喜歡這樣的狀態,起碼他不會遭受一些瘋狂人士過份的熱情。
  
  「嗨!哈利,我說你們隨便看好嗎,我今天忙壞了,全都是來準備開學用品的孩子們。」喬治朝他們揮揮手,在他說話的時候又有一個店員來找他詢問一些事情。
  
  「喬治在追求安吉麗娜。」金妮小聲在赫敏邊上說,「可似乎有些困難。」
  
  「要忘記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喬治說了,他並不是因為要安慰她才追求安吉麗娜的,因為她是個好姑娘。」
  
  「只是有些過份嚴厲?」
  
  「赫敏,那只是媽媽的認為,我認為安吉麗娜挺好的,比芙蓉更好。」
  
  「哦——這麼說來你認為芙蓉還是挺好的,是嗎?」赫敏笑著湊過去,「哪怕不再做事也挺好。」
  
  「現在可不一樣,她懷孕了,這是做為一個孕婦的基本權利。」金妮瞪大了眼睛。
  
  「我相信,又是你媽媽說的。」
  
  很快,羅恩和哈利從店裡退了出來,速度快得讓金妮和赫敏都有些不相信,「我們趕緊溜吧。」羅恩說道。
  
  「這是怎麼了?」赫敏問。
  
  「羅恩只是感覺今天不是一個出門的好日子。」金妮笑道。
  
  「確實有些瘋狂,我們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買。」哈利問。
  
  「我想去麗痕書店看看。」
  
  「不是已經買好課本了嗎?」羅恩叫道,「赫敏,我們走吧,別去了,霍格華茲有著整整一間的圖書等著你去看。」
  
  「可你們答應逛了笑話坊後就會陪我去書店的。」
  
  「求你了,赫敏,我可不想再被圍攻了。」
  
  赫敏和金妮互看了一眼,無奈地跟在兩個有些灰溜溜逃跑的男孩身後找回家的門鑰匙。
  
  第二天就是出發的日子,韋斯萊先生已經升職了,現在是魔法部非法使用麻瓜用品司司長,魔法部給了他一輛專用的汽車,當然這應該謝謝金斯萊的照顧,誰讓現在哈利.波特是韋斯萊家一份子呢。深紅色蒸汽機車停靠在擠滿旅客的月臺旁,這就像一個夢,他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了,可是一個圈後他們又回來了。
  
  「這就像回到了過去。」哈利感慨地說。
  
  火車上,人們毫不掩飾地盯著他們看,有人為了看他們一眼,甚至把臉貼在了車廂的玻璃窗上,特別是那些低年級的學生。他們好像對此已經免疫了一般,在經過了整個暑假的貓頭鷹轟炸後,這確實是一個特別而且有效的鍛煉方法。不過看來哈利.波特的心情好極了,因為現在終於有人為他分攤了這樣的殊榮,雖然他實在不喜歡這種站在耀眼的聚光燈下的感覺。
  
  他摟過金妮的肩膀,「去找一節車廂。」
  
  「去找納威和盧娜,他們一定為我們提前找好了包廂,我敢打賭。」金妮歡快地說。
  
  金妮的話是真的,盧娜和納威看來是早就坐在一間空包廂裡好久了,當他們看著赫敏和哈利他們進來時,熱情的一一擁抱他們。
  
  「終於可以安靜點兒了。」羅恩關上了包廂門,一屁股坐在靠窗的位子上。
  
  「暑假好嗎?」納威問。
  
  「好極了,赫敏去了澳洲,找到了她的父母,雖然他們沒有她的記憶,不過相處愉快。」金妮搶著回答。
  
  「我糟透了,天天都有貓頭鷹,我都快得貓頭鷹恐懼症了。」納威嘟囔著,「可我奶奶很高興,她以我為傲。總之他感覺與我爸爸媽媽有關的她都高興。」
  
  「按喬治的話說,這是另一種享受。」哈利嘻笑道,「非常有道理。」
  
  「……怪味豆、南瓜汁……」外面傳來小販的吆喝聲。哈利買了一大摞坩堝蛋糕,讓大家一起分享。
  
  他們的幾位朋友過來看望他們,有西莫.斐尼甘、迪安.湯瑪斯、佩蒂爾姐妹。
  
  「拉文德還好嗎?」
  
  「噓!」帕瓦蒂突然小聲說道,她用一根手指按住嘴唇,指著他們旁邊的那個隔間,「瑪律福好像在隔壁。」
  
  「你什麼時候開始害怕起他了。」
  
  「西莫,並不是害怕,他好像沒有和高爾他們在一起,聽說和帕金森也分手了。」
  
  「那是當然,精明的瑪律福家族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種身份,他們可不會給自己落下什麼不好的名聲,特別是在高爾和帕金森的父親被宣判後,你們一定都看了報導了。」
  
  當男孩們和金妮一起討論起魁地球賽,赫敏和盧娜對視了一眼,她們開始不說話了,赫敏開始預習那些新書。盧娜則是又開始埋頭開始看她的《唱唱反調》。直到天開始暗下來,赫敏感覺自己的心臟又開始不聽話的猛跳起來。
  
  正當那些親自經歷了死亡的學生們還在驚歎拉著霍格華茲馬車生物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城堡的操場,整個霍格華茲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面貌,不得不再次感歎這個城堡的修復魔法。禮堂的門也在他們面前被打開了——
  
  禮堂中的四張長桌已經坐滿了各個學院的學生,他們按照自己的學院開始坐在那裡,麥格教授正坐在原來鄧布利多的位置上對著他們淺淺的笑了笑。教師們也開始陸續坐下來。赫敏不自覺地朝教師長桌看過去,有那麼一刻她有希望過那裡有一雙黑色的眼睛,在他原來的位子上。可是很顯然——沒有。
  
  片刻後,弗立維教授正帶著一群一年級的新生走進來,那些孩子臉上的新奇與嚮往還帶著緊張的神情讓赫敏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踏進霍格華茲的那一幕,那時候她和他們一樣那麼小,那時候那個黑色的身影就坐在那個空著的位子上。明明才相隔了兩個月,卻恍如隔世——
  
  新生們一路緊張地往前走,一邊如獲至寶地看向格蘭芬多長桌找尋哈利.波特的身影。就連長桌上低年級的學生都一臉的興奮。
  
  「看,哈利.波特!」
  
  「他們都是經歷過大戰的人……」
  
  金妮是最先發現赫敏神情的異樣的。
  
  「怎麼了,赫敏?」金妮牽住赫敏有些冰冷的手。
  
  「沒什麼。」赫敏平靜地笑了笑。
  
  分院帽又開始了一年一度的表演,那些歌詞有些奇怪:
  「那是一個陰暗的年代,巫師在暗無天日中生活,麻瓜排擠我們,害怕我們,迫害我們。於是,當時的四個好友在這裡建立了一所學校。 赫爾加.赫奇帕奇擁有無比的忠誠,羅伊納.拉文克勞擁有過人的智慧,薩拉查.斯萊特林擁有無限的精明,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擁有超人的勇氣。 然而,無人能準確預言未來,四巨頭也不例外。 我們自己創造生活,我們自己描繪未來,我們自己書寫人生。 是非眾人議,公正心中存。我們的一切自己掌握,我們的成敗任人評說。只要不枉此生,一切皆無所謂。」
  
  「它唱的什麼意思?」
  
  「誰管它!」哈利邊鼓掌邊對邊上的羅恩說。
  
  看著那那頂又破又舊的巫師帽,羅恩抬手掩自己的唇角,小聲對納威說:「我說?它看起來比以往更糟糕了,是不是?」
  
  「什麼?」
  
  「那頂帽子。」
  
  「可它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我們的命。」納威為分院帽鳴不平,做出那個拿著劍砍納吉尼的動作。
  
  「說實話,那動作帥呆了,納威。」
  
  「真的?我也這麼認為!」納威拍了拍羅恩的肩膀。
  
  麥格教授嚴肅地清了清嗓子,她環視了一下小聲說話的人,禮堂立即變得乾淨下來。費立維教授坐在墊滿坐墊的高腳椅上展開了新生名單,他開始用尖細的嗓音叫新生的名字,分院儀式開始了。
  
  又有一些新生被分到了格蘭芬多,他們和原來一年級的學生分在一起,因為大戰的緣故,學校經過校董事會及魔法部全體商議需要要求所有的學員重新開始新一學期的學習。而且哈利他們還要面臨N.E.W.Ts考試。雖然說哈利和羅恩他們成為傲羅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可是,金斯萊認為某一種形式上的東西也是需要存在的,畢竟從他個人的情感角度上來說,他也不願意讓人認為哈利和羅恩他們純粹是由於大戰中的奉獻而被破格錄用的,他們完全是真材實料的。對這點觀點哈利和羅恩都表示了理解,不過考試確實是讓羅恩的負擔不小,這也是真實存在的。
  
  赫敏與哈利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下,因為他們都發現了,今年斯萊特林的學生特別的少,這就像是一個暗示,精明的純血統家族們今年好像都對拉文克勞學院特別的青睞。難道不是嗎?普理查家族和巴多克家族的兩個小傢伙就進了拉文克勞。
  
  在麥格教授簡短精練的發言後,緊接著,眾人面前的金盤裡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美食。
  
  「我喜歡麥格教授。」羅恩不客氣地對離自己最近的那盤烤牛排伸出了魔手,「她的乾脆有時候是最可愛的。」
  
  「這到確實不假……」西莫附和著。
  
  「飯後我們玩劈叭爆炸牌怎麼樣?」迪安湊過來問,「我從韋斯萊笑話坊買的。」
  
  「有個聚會,自發的。」
  
  「為什麼我們不知道,納威。」
  
  「我還來不及說呢……」
  
  「格蘭傑。」麥格教授在他們快要吃飽喝足時走到了赫敏身後。
  
  「是的,教授。」她放下手中的刀叉。
  
  「飯後,到校長室好嗎?口令是龍。」
  
  「好的,教授。」                    


☆、恍如隔世
  
  「龍!」赫敏在巨大的石頭怪獸前說出了口令。怪獸突然活了起來,跳到一旁,它身後的牆壁裂成了兩半。赫敏走上旋轉樓梯,樓梯開始緩緩地向上移動,就像自動扶梯一樣。在一道櫟木門前,赫敏伸手敲了敲門。
  
  門內沒有任何的反映,不過自動的彈開了——赫敏走了進去。
  
  校長室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這間辦公室已經恢復了如同鄧布利多在時的模樣,一切金色線條打底的裝飾,還是和以往一樣寬敞明亮,以往放著鳳凰福克斯的金架子也在原來的地方擺放著。細長腿的桌子上,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銀器,旋轉著,噴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煙霧。牆上掛滿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長們的肖像,他們都在各自的像框裡輕輕地打著呼嚕,就連鄧布利多的畫像也在躺椅上眯著眼睛。櫥櫃裡的分院帽只是動了動,看了她一眼又恢復了正常帽子該有的樣子。
  
  片刻後,校長室通往臥室的門輕輕的打開,赫敏轉過頭去,正要開口的時候她突然就感覺自己不會說話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突跳了兩下,腦海中一片空白。因為那個身影正出現在那裡——
  
  他的臉色依然蒼白,和以往一樣削瘦,他並沒有看向她,而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來——一直走到她面前。
  
  現在,赫敏的目光正好與斯內普胸襟平視,他們沉默在那裡,她從未預料這就是他們的重逢。她以為她會哭的,可是沒有;她以為她會顫抖,可是也沒有;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被拽走了,比看到眼前這個人的屍體,比找不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更痛,那是一種發自胸腔裡那個空空的洞——
  
  斯內普依然沒有說話,他依然站在赫敏的身前,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可赫敏知道那是他,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氣息,他的呼吸都在證明那是他,這種感覺不會錯,那是日日夜夜的焦慮憂心還有思念堆積出來。
  
  該說點什麼吧,出於禮貌,是不是?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嘲笑著她,她動了動自己有些乾澀的嘴唇。
  
  「你好……」赫敏的喉嚨被一層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卡住了般,略帶著沙啞的聲音被擠出胸腔,卻只是那句『你好』?她感覺到了可笑。
  
  「你好。」斯內普站在那裡,天鵝絨般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回答她的居然也是這句話。
  
  沉默,然後就是沉默,可怕的沉默……
  
  「我……」整整過了不知道幾分鐘,斯內普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很難開口。
  
  「想說什麼?」赫敏嘗試讓自己動了動身體,她轉過身去。就這樣,她突然感覺自己懂得呼吸了。於是,身體的感覺也回來了,她終於開始有著微微的顫抖。還有那種欲哭的感覺也突然回來了。
  
  身後,就是她日夜牽掛的人,是吧……可他只會對她說『你好』……
  
  「有時候,看到的和想到的往往不能同步。」斯內普沉聲說。
  
  「確實。」赫敏點點頭,一行淚終於沒有忍住掉下來。
  
  「赫敏!」他終於喊出了她的名字。
  
  「是我……」赫敏哽咽住了,無數的委屈都湧了出來。
  
  斯內普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悲涼,他走上前一步雙手箍著眼前背對著她的女孩,他將她拖進懷裡,牢牢的鎖住。空氣再次變得出奇的安靜,赫敏的心跳不規則地跳動了兩下。他就在她的背後,還有些微微地顫抖,還是那種赫敏曾經認為的可以亂人心神的低沉聲音:「赫敏,對不起。」
  
  赫敏僵硬著自己的身體,歪著頭,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讓自己脫離那個讓自己深陷的懷抱……
  
  「我想,你不會原諒我。」斯內普的聲音輕柔且帶著傷痛。
  
  「為什麼?」她下意識的問。
  
  「我只是迷茫。」他說,「當我醒來的時候,記憶有些混亂,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那裡醒來,我是說,麻瓜的旅館裡。」他停頓了一下,「我趕到蜘蛛尾巷的房子裡,你不見了。」
  
  「於是,你就走了。」
  
  「波特顯然是知道了一些事。」斯內普輕歎了一聲,「我無法面對……」
  
  「沒有留下一點點訊息……」
  
  「赫敏,我很抱歉。」
  
  赫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抱歉,可她想要的明明就不是這聲抱歉……
  
  「我以為你死了……」話一脫口,她便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淚,就像是要將那麼多天壓抑的情感全都宣洩出來一般,她開始痛哭,眼淚不斷地掉下來……牆上的校長似乎是都被吵醒了,他們誰也沒有打斷她,也沒有去企圖制止她,而是任由她去哭泣,任由她去發洩……
  
  斯內普嘴角不可抑止的勾勒出一抹悲涼,他的懷抱更緊了一些。現在,他沒法再多說些什麼,只能這樣抱住她,任由她的眼淚將自己的衣袍打濕掉。他多想再說些什麼,哪怕是做些什麼,可他發現自己的頭腦不太會思考了,現在能做的只有抱住她……她說『我以為你死了』,同樣,當他醒來後去了蜘蛛尾巷,那裡沒有她的身影。當時,他同樣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同樣以為他失去了她。那個集體的葬禮他呆在遠處在人群裡找尋她的身影,韋斯萊家的男孩就站在她的身邊,他對赫敏有著超越友誼的感情,而且他們那麼般配,都那麼年輕……活著就好,她應該有她自己的生活的。
  
  「西弗勒斯,霍格華茲需要你!」麥格的語氣誠懇中帶著請求,迴響在斯內普的耳邊。
  
  「我錯過了很多事,米勒娃……」在那個位於羅馬尼亞特蘭西瓦尼亞古城布拉索夫的南郊,一間安靜小酒吧裡,斯內普為自己叫了一杯威士卡。
  
  「確實……可是,西弗勒斯,事情已經過去了……」麥格教授無奈地歎息。
  
  「我看到報紙,波特已經成功了。」
  
  「是的,他成功了,伏地魔死了,真正的死了,像一個凡人一樣死去。」麥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肅,嚴肅中帶著理智,「但,我們都需要你。」
  
  「伏地魔……」這是他第一次叫這個名字,他叫得很緩慢,很高興自己居然有這樣的勇氣能把這個名字叫出口。
  
  「是的,他們很勇敢,是我見到的最勇敢最聰明的孩子。可西弗勒斯,我們依然需要你。」
  
  「波特,知道了一些事。」
  
  「是的。」麥格回答,並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們都知道了,我為我的誤解向你道歉。」
  
  「我想要的並不是道歉,你知道,米勒娃。」斯內普喝了一大口酒,輕歎出一口氣。
  
  「西弗勒斯,我想問個問題。」
  
  「可以。」
  
  「你無法面對的是波特知道了你的一些事,還是無法面對格蘭傑的癡情?」
  
  斯內普驚詫地看著麥格,而麥格似乎並沒有想要等到他的答案,她對著斯內普微微笑了笑,「西弗勒斯,愛會給人帶去希望,也會讓一個人絕望。這樣對她不公平——」
  
  斯內普幽深的目光鎖在麥格嚴格但誠懇的臉上……
  
  懷裡的哭泣聲小了許多,把他從羅馬尼亞的會晤中拉回了現實……
  
  赫敏不再哭泣,她迷茫的眼神也終於有了對焦,她終於抬起了頭,看著那雙黑色的眼睛,她對著他笑了笑,「傷到自己,傷到我,你開心嗎?」她問他。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斯內普想不出還有什麼話還可以繼續說出口。
  
  「確實。」赫敏點點頭,「確實你該說這句話。我天天都在留意報紙,留意每一條失蹤人員的消息。而你在哪?」赫敏喘了口氣,自嘲地笑了笑,「你總有你自己的理由,總有你的那些不得已……我聽到有一個聲音說愛我……我聽到了,你還對我說你會陪著我……可是醒來,你不見了……」赫敏掰開了斯內普的手,整個人往後退去,「你騙我!」
  
  「赫敏,你聽我說,我沒有騙你……」
  
  她的情緒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她繼續往後退去,直到抵住那個巨大的辦公桌,「我知道你愛那個女人幾乎愛了一輩子,你可以拒絕我,可是不可以欺騙我!」
  
  「赫敏,你聽我說……」
  
  赫敏搖著頭,她一路退過去,直退到門口,「你不用告訴選擇離開只是為了愧疚。我只知道,相愛的兩個人,能在一起,死又算得了什麼!是不是?」她瞪大了眼睛在淚光後看著斯內普,然後跑了出去。
  
  從校長室出來,她一直站在天文塔上吹著夜風,這裡的風很冷,可以把她的淚都吹幹。她不能就這樣回到格蘭芬多多的休息室去,也不能就這樣跑回自己的宿舍,所以她選擇了呆在這裡。可直到眼睛酸澀到發痛,她都沒有停下掉淚。
  
  斯內普回來了,他起碼是回來了,他沒有死。所有的擔心都過去了,他沒有死。可心頭就像有著一根刺,刺進去了,就拔不出來了,卡在那裡硬生生的疼。她也知道這樣不對,這樣不好,可就是無法原諒他。
  
  清晨的陽光照在宿舍的玻璃窗上,赫敏被金妮一把推醒,她現在和赫敏一個宿舍了,因為拉文德還在聖亡戈接受治療。對於金妮的追問,赫敏一概選擇了敷衍,她的情緒並不高漲,對於這一年的複學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再回到魔法世界或許是一個錯誤,她原本應該繼續呆在麻瓜世界裡,她原本就有著麻瓜血統。有那麼一天,她甚至是下定決心去忘了斯內普,可是他偏偏又出現了。
  
  禮堂裡,哈利和羅恩,現在還要加上納威,他們一起熱烈在討論著這一學期結束後的就業。赫敏卻一個人呆在一邊沉默地喝著南瓜汁。
  
  「我想我會留在霍格華茲。」納威看來興致高漲,「斯普勞特教授與我進行了談話,他認為我對草藥學有著難得的天份,這一學期,她準備讓我多做一些實習,做一些關於草藥學課程上的助理工作。」
  
  「是真的嗎?」羅恩大嚼著南瓜餅,喝麥片粥的時候止不住的發出聲音,對他來美味的食物會讓他心情愉快,「可我和哈利要為N.E.W.Ts證書奮鬥。」
  
  「你們一定沒有問題,你們有著別人沒有的實戰經驗。」
  
  「納威說得對。」哈利看起來心情也異常的好,赫敏聽說了,昨天夜裡格蘭芬多塔樓的狂歡持續到很晚。
  
  「赫敏,你呢?你的打算是什麼?」羅恩抬起頭,就好像她突然出現在那裡一般。
  
  「或許會去魔法部。」金妮顯然是沒有睡醒,她蹭到哈利身邊,哈利為她倒了南瓜汁,然後將三明治也放在她的面前,「謝謝,哈利。」她繼續沒經打彩的說,「爸爸說,金斯萊對赫敏青眼有加。」
  
  「現在的魔法部,確實和以往有些不同。」哈利點點頭,「你的意見是什麼,赫敏?」
  
  「回家。」赫敏簡單地回答。
  
  「回家?」幾個人同時看著她,就像在確認她是不是沒有睡醒。
  
  「離開這裡,回麻瓜世界,做一個快樂的麻瓜。」她認真地看著他們。
  
  「什麼?」金妮突然醒了。
  
  禮堂裡有著一些『嗡嗡』聲,那種聲音對他們而言即熟悉又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同時抬起了頭,那個走路沒有聲音卻又帶著風的身影從他們身邊滑過,金妮禁不住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知道自己想要尖叫。她看向赫敏,又看向那個身影,驚訝得無法開口說話。
  
  終於,斯內普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開始吃早餐。
  
  「赫敏,赫敏!」金妮把聲音壓到了最低,她急迫地扯著赫敏。
  
  「我已經知道了。」赫敏冷冷地回答。
  
  「可是……」她瞪著赫敏,絲毫沒有看懂赫敏為什麼會表現出來這麼漠不關心。
  
  「我想,我需要準備今天的課程。」赫敏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臉,還沒有等到他們的回答,已經轉身離去。
  
  「你猜,這次她會生多久的氣?」羅恩小聲問哈利。
  
  「不知道。」哈利瞥了一眼教師長桌上的身影,他感覺自己的後腦勺疼起來,「看來我們需要小心一些。」                    


☆、曖昧
  
  午後的陽光沒能溫暖原本應該是有著暖意的黑魔法防禦教室,因為斯內普已經站在了教室裡面,等待著學生們走進去。只是開學的第一天,他用陰沉冷漠的眼神讓不少不瞭解那場戰爭的新學生完全感受到了反感。他用一個上午的時間就贏得了『可怕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樣的稱號。幸好沒有聽到他關於斯萊特林學院的偏袒,因為他在一上午的課程裡同樣在扣斯萊特林學院的分數。
  
  「很高興能看到你們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大家都並不陌生,那麼應該知道我的教學方式。我不希望任何人置疑我的教學方式……」斯內普頓了一下,目光停在赫敏身上並快速地移開,她並沒有看向她,只是低頭看著面前的課桌,「我知道在這個課室裡有些人已經有過一些實戰經驗。對於某些人來說,確實又創造了一個類似神話般的輝煌。但這並不代表可以不用做接下去的任何有必要的練習與課程——」他的目光又劃向了哈利。
  
  同樣的眼神,可在哈利眼裡突然感覺並不刺眼了,他只是不以為然的動了動眉毛。
  
  「接下去的課程,我會為大家安排決鬥演示課,四年級以上的學生都需要參與。」斯內普已經將目光移開了,又掃到了斯萊特林那一邊,瑪律福看來穩重了許多,他只是平靜地坐在那裡,臉上看不到以往的高傲與不屑的神情。
  
  「我相信在經過了一些事情後,大家都相信無聲咒的重要性。我還記得,上個學期,我們中間的有些學生對於無聲咒仍然無法好好的把握。那麼,我希望在之後的練習中大家會有更好的掌握。現在,開始——」
  
  斯內普又讓大家在底下開始練習,說實話,在實戰中不管是哈利還是羅恩,大家都相當的出色,但真的說到對於無名咒的運用,恐怕他們之間最自如的還是要算赫敏。很快與赫敏對決的羅恩還是發出了細小的念咒聲。
  
  斯內普走了過來,挑了挑眉,用耐心的不像是他的聲音說道,「韋斯萊先生,我不否認你們的好運氣,不過在無聲咒方面的效果卻讓人無法置信。集中精神,將注意力集中在魔杖上,在腦海中模擬這個咒語的效果,然後用眼神把這個念頭傳達出去。」
  
  斯內普站到了赫敏的對面,抽出自己的魔杖,「準備好了嗎?格蘭傑小姐。」
  
  赫敏深呼了一口氣,略點了點頭,斯內普眼睛微眯,那雙黑色的眸子如墨一般注視著她,他念得可不是什麼軟腿咒之類的惡作劇的魔咒,他在『攝神取念』。
  
  眼前飛快的閃過一些情景……
  
  ……「不,他不會死的!他說往後天天要陪著我!我不相信!」赫敏困難的低吼跪倒在碎石堆裡流著淚大叫,「西弗勒斯,回來,回來呀!」……
  
  ……「赫敏……」金妮緊緊擁住了她。……
  
  ……「金妮,他不回來了,我聽到他說他愛我,我聽到了!」……
  
  ……「聽我說,赫敏,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哈利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裝著銀藍色不像氣體也不像液體的小瓶,「這是斯內普給我的記憶……」
  
  ……斯內普歪倒在地上,鮮血從他脖子的傷口裡噴湧而出。……
  
  ……「西弗勒斯——」赫敏的手企圖去碰觸他,可是她碰不到他,她的手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哈利的手穿過了他的心臟,在那一刻,捂住了斯內普的傷口……
  
  ……她將時間轉換器拿在手裡撥著計時器……
  
  ……她扯過哈利的衣領,將一瓶裝著銀藍色記憶的小瓶放在他面前,「哈利,哈利,你聽我說!拿著這個,去校長室,你知道怎麼用冥想盆,是不是?你知道的。」……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哈利,「哈利,告訴我,你信任我嗎?我們一起經歷過很多想都沒法想的事情,是不是?照我的話去做,哈利,去校長室,這是一份記憶,一份很有用的記憶……」……
  
  ……「可是,赫敏……」……
  
  ……她顫抖著拿出那個有著精細金鏈子的時間轉換器,「看到了嗎?知道這個用途嗎?你還記得嗎,哈利?我們三年級的時候用這個救出了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是不是?」……
  
  就像掉進了深淵裡,大腦不受控制地浮現著她曾經歷過的場景,那每一幕破碎又讓她無法抑制的痛楚漫上來,又沉淪下去……她開始反抗。
  
  「夠了!」赫敏叫出來。
  
  赫敏運用的無聲鐵甲咒彈開了斯內普,她喘著氣,憤怒地注視著斯內普,「看來斯內普教授對『攝神取念』情有獨鍾」。
  
  在看到那些情景時斯內普有些不忍心,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而是冷靜的轉過身去對羅恩說,「韋斯萊先生,我的演示是否讓你看明白?」
  
  「是的教授。」明明知道斯內普和赫敏之間有多奇怪,不過羅恩也只能這樣小聲嘀咕,他看了一眼哈利,他也在關注著這一幕。
  
  片刻後,一直沉默在角落裡的斯內普站了起來,「今天的課就到這裡結束,你們還需要好好練習。現在,下課——」
  
  當其他學生開始往門口走去的時候,哈利與羅恩對視了一眼,他故意留在了的後面。
  
  「你確定?」羅恩小聲嘀咕著。
  
  「先帶她離開,如果問起,就找一個理由。」哈利一邊假裝不小心打翻了書包,一邊小聲回應。
  
  赫敏催促道,「為什麼那麼不小心。」她的語氣還帶著生硬,臉色也顯得並不好。
  
  「但願他不會把你扔出來,祝你好運。」羅恩已經走向赫敏並扯了扯她,「我們先去禮堂,赫敏。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問,我認為很重要。」
  
  赫敏沒有再說什麼,確實,她現在只是想逃離,馬上離開這間教室。
  
  「教授!」哈利走向課堂講臺,面對著斯內普,「我想有些事需要談談。」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轉過身朝他的地下辦公室走去。打開門,他們一前一後的走進去,斯內普轉身看著他,無聲地指了指放在他對面的沙發。
  
  他並沒有說話,不過已經讓哈利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他開口道,「謝謝,教授。」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斯內普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卡,又揮了揮魔杖,在哈利面前出現了一杯蜂蜜葡萄酒。
  
  他依然板著臉,他坐在了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冷淡地看著他,「好久不見。」他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奇怪,哈利也感覺到了,臉上依然有著不知道是厭惡還是其他的什麼情緒,但總之肯定不是喜歡。
  
  哈利拘束地坐在那裡,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蜂蜜酒,「呃——是的,教授。」他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麼。
  
  「我一直在關注《預言家日報》的報導,很高興我們的救世主沒有把我的事直接說出去,這也是我想說的事。」
  
  「這是赫敏的意思,她認為你不會喜歡把這些事公諸於眾。而且……」哈利清了清喉嚨,實際上,就連伏地魔都沒有讓他有這樣的感覺,對著斯內普讓他很難受。現在,並不是因為那些厭惡,他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當他看到了斯內普的那些記憶後……「我想說,」他繼續吱唔著,「我很抱歉,斯內普教授。」
  
  「抱歉?」斯內普動了動眉毛,他的黑色眼珠依然注視著哈利,「是什麼迫使你說出這些話,波特。」
  
  「您知道是為了什麼,教授。」哈利說,「確實發生了許多事,或許我們一直都對你有誤解,我是說……我們一直並不信任……」哈利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在看向斯內普微翹著的,帶著譏諷的唇角後。
  
  「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斯內普教授。」他繼續說。然後沉默在那裡,他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麼,低頭看向玻璃杯中的酒。
  
  斯內普冷冷地看著他,他就像打定主意不再說話,而欣賞哈利.波特因為無措而表現出的滑稽神情讓他找到了一些樂趣。
  
  最終,還是哈利打破了沉默,「斯內普教授,我是說……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很高興你又回來了,可是我想現在我們該談談關於赫敏的事。你不該在課堂上對她使用攝神取念……」
  
  「對不起,打斷一下,波特,你是在質疑我的教學方式麼?」斯內普冷冷的打斷。
  
  「不,您知道不是,她非常不好,您知道她……」
  
  「我想這是我的事。」他繼續打斷。
  
  「可是,赫敏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教授。」哈利繼續說,他好像找回了應有的勇氣,「我們一起經過很多考驗,對不起,有一天,我們都知道了她的心意,雖然她一直在極力隱藏。可是,再理智的情感都會在某種契機下爆發出來……」
  
  「我說了,波特,這是我的事。」斯內普重複道。
  
  「那就繼續這樣嗎?教授。」
  
  「那麼你們想怎麼樣?格蘭傑小姐現在有著與救世主同等地位的美名。還有韋斯萊先生,難不成還需要你們為她操心關於情感上的問題嗎?」
  
  「教授……」
  
  「好了,波特。我想你找我並不是要討論一個女孩子的情感歸屬吧。」
  
  「確實,可這也是一部分,教授。您不能當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
  
  「用不著你來教我該怎麼做。」斯內普的臉上呈現出了讓哈利熟悉的厭惡,「別多管閒事波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你完全可以繼續厭惡。」
  
  氣氛頓時陷入尷尬,不過門在此時被敲響了。
  
  斯內普揮了揮魔杖,門被打開的時候他整個人呈現出了短暫的愣怔。哈利也從坐位上站了起來,他顯然有些出乎意料。
  
  「赫敏。」哈利叫道。
  
  赫敏只是淡淡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後短暫地看了一眼斯內普,平靜地開口問,「教授,我需要和你談談。」她站在門口。
  
  「可以。」
  
  「我……」哈利舔了舔嘴唇,「我想我該走了。」他看了看斯內普,又看了看赫敏,與她擦身而過。
  
  赫敏走了進去,將門關上,看向斯內普。
  
  「他只是來道謝。」斯內普自嘲地笑了笑,灌了一大口威士卡。
  
  「確實讓人感動。」赫敏冷冷地回答,「可是,我不希望斯內普教授在課堂上迫不及待地對我使用攝神取念只是想知道哈利.波特是不是對你充滿感激吧。」
  
  「我確實想得到一個答案。」
  
  「你可以開口問,我可以回答你,可是我們尊敬的斯內普教授今天的手段並不高明。」
  
  「可這樣最為迅速和準確。」斯內普的語氣有些平淡。
  
  赫敏感覺當時自己的心一定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堵得她喘不過氣來。她還以為自己來討要說法,斯內普一定會解釋些什麼,然後哪怕是諷刺她挖苦她,最終再說些什麼,就如同昨天夜裡在校長室那樣。或許,他們還會有一場拉鋸戰,可結果並不是這樣的。他的語氣出奇的平淡……
  
  她有些失望,不由自主的嘲笑自己,看來是她把自己想得太是回事了。
  
  「確實。」她點了點頭,「這是你的風格。」她心灰意冷地轉過身想要走出去,胳膊卻被一把抓住。
  
  「告訴我,需要怎麼做?」斯內普的聲音輕柔且帶著傷痛。
  
  「不知道。」她的回應很輕。
  
  「我已經道歉了,也已經回來了……」
  
  「於是,我就應該歡欣鼓舞或充滿感激?」赫敏尖刻地反問。
  
  「告訴我,需要我怎麼做?」他繼續問。
  
  「你不認為這樣不公平嗎?」赫敏企圖扯開他的手,可斯內普似乎並沒有想要放開的意思,「放開。」
  
  「確定?」斯內普看起來有些受傷,他有些霸道地把她扯到自己身前,「我想你做那麼多事情,結果並不是想我放開吧。或許你是想告訴我,你更適合和波特和那個韋斯萊在一起,年輕人確實會更有共同語言,而且你們整整一年在外流浪互動良好……」
  
  「您是在試探我嗎?」赫敏有些激動地叫起來,「您可以直接告訴我,你想要知道什麼答案,而不是在課堂上堂而皇之的對我使用攝神取念。」
  
  「我只是好奇,韋斯萊的魅力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了……真誠而不求回報的愛,是年青人的典範……」斯內普動了動眉,他的聲音非常的輕,一字一句都吐得很清晰,但是赫敏分明的看到在斯內普烏黑的瞳孔中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他在對她說關於麗塔整整一個月來對赫敏和羅恩感情的大肆宣揚。
  
  她努力的吸進一口空氣,稍稍找回了一點理智,「麗塔.斯基特的報導,我還真不知道教授會成為她的忠實讀者。」
  
  斯內普似乎微微的點了點頭:「確實,有些荒唐,不過不能否認某些真實存在的東西。」
  
  「確實,不能否認!」赫敏感覺生氣。
  
  斯內普繼續箍著她,他用一種赫敏從未聽過的懇求地語氣說道,「別生氣,為了剛才的行為和說的話,我道歉!」
  
  「我沒聽錯吧,斯內普教授居然會認錯?」
  
  「斯拉格霍恩教授需要一些生死水做為課程需要的標本,晚上算你一次禁閉。」
  
  「憑什麼!」
  
  「憑你是赫敏.格蘭傑,憑我相信你會答應。」
  
  那一日後,赫敏和斯內普的關係變得有些奇怪,赫敏的反映依然不鹹不淡,就算斯內普故意用禁閉圈住她,在一起時基本上只是陰沉著臉,然後就是沉默。有時候,斯內普會異常好氣性的找點話題時,她也愛理不理,只是在原則性問題上簡單的回答問題。比如說,他說明哪個問題有關於測試,或有關於課堂上斯內普提出的問題。斯內普在她的面前也保持著一種平靜而且還有些奇怪的討好意味的表現。哈利和羅恩在這時總是有些放肆地對視,然後用一種『瘋狂』的眼神來表達自己有些瘋狂的內在。
  
  七年級的課程並不是很緊湊,特別是對於經歷過大戰的學生而言,黑魔法防禦課和魔咒課相對比其他的課程要更為得心應手一些,他們已經在練習守護神咒。這一直是赫敏的弱項,她只要看到斯內普站在那裡,她就無法快樂起來,無法去專心想那些快樂的事,她那個小水獺自從五年級有求必應屋的練習後就再也沒有完整出現過。
  
  「赫敏,你還在生他的氣?」 星期六吃早飯時,哈利抬頭看了一眼教工餐桌上同樣在吃著早飯的斯內普,說道。
  
  「我會一直生下去。」赫敏沒好氣地說。
  
  「可他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我認為是這樣。」
  
  「可他依然在扣格蘭芬多的分,我完全支持你,赫敏。」羅恩被嘴裡的一大塊醃鮭魚嗆住了。
  
  赫敏朝他鄙夷地瞪了一眼,又轉向哈利,「別管我的事。」
  
  「什麼誤解是化不開的,都已經結束了,赫敏,別那麼固執。想想那時候你生羅恩的氣也沒有那麼長時間。」
  
  赫敏突然覺得禮堂裡悶熱異常,儘管天花板看上去仍然陰雨濛濛的。
  
  「是啊,無視我的感受,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做的努力全是白廢,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據我所知他已經道歉了。」
  
  「那又怎麼樣。」赫敏沒好氣地抬頭看了一眼哈利。
  
  「幸好他沒給金妮扣分,在她不小心打翻了一小瓶胡話藥劑後。」羅恩說著喝了一大口南瓜汁。
  
  「我希望他多給我幾次禁閉,這樣我就更有理由討厭他。」赫敏沒有理睬羅恩,兀自把話說下去。
  
  「你當初生我的氣生了多久?」羅恩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送信的貓頭鷹來了,俯衝著穿過濺滿雨水的窗戶,把雨滴灑在禮堂裡每個人的頭上和身上。大多數人的郵件都比平常多,大戰後遺症依然在持續著。他們已經看到納威開始不顧一切的往禮堂門口逃跑。
  
  「哈利,幫我收信,我想我也要馬上離開這裡!」羅恩噌地從坐位上站了起來,跟著納威的腳步而去。
  
  片刻之後,哈利面前掉下來一個大包裹,羅恩那只身材嬌小的貓頭鷹小豬被壓在下面,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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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倒流
  
  「金妮,你聽我說。金妮……」哈利拉住金妮,整整一個星期他們都在吵架,因為每個星期哈利都能收到一大堆崇拜者的信件還有郵包。
  
  每個人為此都在忙忙碌碌著反復這些工作,對於哈利、羅恩、赫敏和納威他們對此已經相當的厭煩。
  
  赫敏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永遠不會去拆開那些帶著危險與未知的信件,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扔進垃圾桶。她對此深有體會,在四年級三強爭霸賽麗塔.斯基特的報導給她帶去的麻煩讓她記憶尤新。當時還有一些信裡居然還夾帶著未經稀釋的巴波塊勁的膿水,這讓赫敏的手指上佈滿了厚厚的瘡疤,她的手看上去恐怖極了,那時候還是斯內普幫她醫好的。當然,現在的信箋裡不用太擔心那些惡意的東西,但是誰知道呢。
  
  金妮也免不了遭受這樣的待遇,那些妒嫉得發狂的女孩們居然在信件裡夾雜著米布米寶臭汁寄給她,這讓她異常的生氣。
  
  哈利對此感覺無奈又煩惱,因為金妮的冷淡,她周圍的男孩子們也多起來,並不是每個人都賣『救世主』的帳。
  
  萬聖節前夕,新一輪的信件炸彈過後,金妮終於忍無可忍的讓霍格華茲都知道救世主先生與他的女友鬧翻了。
  
  「哈利夠可憐了。」赫敏從書中抬起頭。
  
  「我有生氣的權利。」金妮已經將自己收拾乾淨,她捧著一本書,有些漫不經心的翻閱著。
  
  「可你選擇的就是救世主,這有什麼辦法。有些事情早該預料到,還記得嗎,三強爭霸賽。」赫敏無奈地笑起來,並看了看那雙被攻擊過的手。
  
  「你還沒有想要原諒斯內普?」
  
  「是斯內普教授。」赫敏陰冷的更正。
  
  「那麼說有希望?」金妮發現自己滿心的憤怒突然沒有了。
  
  「不可能!」赫敏馬上說。
  
  「撒謊!」金妮不以為然地鄙視著她,「我瞭解你,赫敏,你的倔強說明不了問題。在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後,你依然要繼續懲罰他的不辭而別嗎?你就不怕他改變主意了?」
  
  「那樣最好。」
  
  「太言不由衷了,赫敏。」
  
  「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金妮。」
  
  「咳咳!」不遠處傳來平斯夫人的警告聲。
  
  赫敏和金妮同時抬起頭看向平斯夫人,她的目光也正掃向她們,並嚴厲地瞪了她們。
  
  金妮吐了吐舌頭,「我們走吧。」她壓低了聲音,開始將書收起來,把寫到一半的魔藥論文收進包裡。然後和赫敏一起走出了圖書館。
  
  「你知道哈利的為人,而且經過那麼多事後好不容易在一起。做為救世主的女朋友,我以為你早就做好準備了,金妮。」
  
  「這句話同樣可以用來對付你,赫敏。」金妮不客氣地回敬。
  
  「我還真不知道你會那麼愛戴你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她們一路走回休息室,赫敏嘲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正確召喚出了你的守護神後,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非但沒有加分而是對你進行嘲笑後,你會還恨在心呢。這麼說來你還是非常寬容的,金妮。」
  
  「對某些人,某些事確實是這樣,面對斯內普的語言藝術是一種對自身的磨練。羅恩說的。」
  
  「真的是他說的?」赫敏驚訝地突然停下了腳步。
  
  「很難得是嗎?」金妮突然大笑起來,她扯著赫敏一路往前走,「說實在的,你到底什麼時候原諒他?」
  
  「說最後一遍,忘掉這個話題。」赫敏果斷地對金妮說。
  
  「那什麼時候公開戀情?」
  
  「不--」
  
  這是晚餐後,金妮和赫敏一起完成級長的職責,因為赫敏對校長兼格蘭芬多院長的麥格教授正式提出了辭去級長的職務,而她也推薦了金妮接替這個職務。原因很簡單,她並不迷戀這樣的光環,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後,她更享受的是平凡與寧靜。而且下半年的N.E.W.Ts考試越來越近。霍格華茲的時光總是特別的快,這是赫敏一直以來的感覺。
  
  她們回到了休息室,那裡已經幾乎沒有幾個人,除了哈利和羅恩,一見到赫敏和金妮,他們就迎上來。
  
  「金妮--」哈利伸出手想要拉住金妮。
  
  金妮朝邊上一閃,冷冷地回避,「我困了,我要去睡覺。」
  
  「我答應你,金妮,以後不再回應貓頭鷹,不再拆任何一封信,更別說回信。」哈利語速飛快地解釋,「可是你那次看到的回信只是因為那是個老人,我沒有辦法拒絕一個百歲老人的熱情,金妮。」
  
  「那麼說我們可愛的救世主連老人都不放過了,還是你想證明你的魅力?」金妮尖刻地回應,「偶像總是老少皆宜的,是不是?」
  
  「金妮,聽我說。」
  
  「不,我不想聽。」金妮沒再多糾纏,一頭鑽進了女生宿舍的門。
  
  哈利跟上去,可就在他走上了樓梯後,一陣高音汽笛般的響聲中,樓梯融化了,變成一條長長的、光溜溜的石滑梯。哈利整個人往前倒去,直接從順著石滑梯倒栽下來,躺在羅恩和赫敏的腳下。
  
  「哦--」赫敏忍著笑把哈利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哈利氣急敗壞的嚷。
  
  「我想你們不能進入女生宿舍。」
  
  「為什麼?」羅恩問,「這不公平!赫敏,你可以進我們宿舍,為什麼不許我們--」
  
  「這是霍格華茲一條古板的規矩。」赫敏說著,一邊走到沙發裡坐下,「我想這一輩子都不會指望你們去看那本《霍格華茲,一段校史》。可是,我能回答你們的是學校創始人認為男孩沒有女孩可靠。」
  
  「也有不可靠的女孩!」羅恩嘀咕著,他甚至還記得曾經拉文德.布朗差一點就闖進男生宿舍,這個瘋狂的女孩。
  
  「那麼現在,並不是討論哪個男孩或女孩可靠不可靠的問題,是不是,哈利?」赫敏一臉嚴肅地看著哈利。
  
  「我想不出怎麼辦,金妮連讓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嗨,哥們兒,我想這次我妹妹是真的生氣了。」羅恩一臉的婉惜,「她很少這麼生氣,不過生氣起來也是非常可怕的。」
  
  「那麼就睡在這裡,直到她起床怎麼樣?」
  
  「什麼?」羅恩睜大眼睛瞪著赫敏,「你是說,讓哈利睡在這裡?一晚上?你一定在開玩笑。」
  
  「我可並沒有說一個晚上,羅恩。」赫敏看起來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是什麼?」
  
  「好,我決定了!就睡在這裡。」哈利聽懂了赫敏的意思,他朝自己的宿舍走去。不一會兒抱著一條毯子出來,「羅恩,你回宿舍吧,我準備就睡在女生宿舍門口了--」
  
  「你在說什麼啊?」羅恩看著哈利將毯子裹在自己身上,一頭靠在女生宿舍的大門邊。
  
  「什麼時候金妮原諒我,我就什麼時候再回自己的床上去睡,否則,每天晚上我都會睡在這裡。」
  
  「好樣的。」赫敏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晚安。」
  
  「這一定是瘋了!」羅恩吃驚得不行。
  
  第二天一早,他們來到了地下教室。
  
  金妮依然沒有和哈利說話,不過,哈利就像是下定了決心,就如同晚上他說的那樣,什麼時候金妮原諒了他,他就回自己的床上睡覺,在這之前,他就會呆在休息室女生宿舍門口。哪怕是關於救世主哈利.波特因為要乞求女朋友的原諒而睡在女生宿舍門口的特大新聞在一大早就傳遍整個城堡,也在所不措。
  
  今天的魔藥課居然沒在那裡看到那個腆著大肚子一臉慈祥的斯拉格霍恩,而是——斯內普。
  
  「我感覺時光倒流了。」羅恩小聲嘀咕著。
  
  哈利點點頭,「斯拉格霍恩教授因為私事請了假。」
  
  「感覺到了時光倒流嗎?朋友們?」納威在背後湊了過來。
  
  「我們剛還在說。」羅恩扯了扯嘴角。
  
  「人生總是充滿著不如意,當我看到你們這一班人的人數時,我相信斯拉格霍恩教授確實非常的寬容。當然,這句話在去年的時候我就想表示感歎了,但願還不是很晚。」斯內普拖著長腔用一貫冰冷的聲音譏諷道。看到哈利和羅恩他們並沒有什麼反應,斯內普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人身上,「你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因為私事需要離開幾天。可是我還是需要和你們之中強調原有的規則。如果有人三次測驗不及格就不用再進我的教室,當然,如果斯拉格霍恩教授回來後對他課堂上的人數有疑問,我會給予合理的解釋的。現在,再給你們10分鐘時間的準備,10分鐘後我們開始進行測驗你們製作解毒藥。」說完,他立即轉向哈利的方向,「10分鐘後來講臺前面領取你們的毒藥,其中有三到十三種不同的毒藥成分,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哪種比哪種簡單,不許投機耍滑用糞石!」
  
  「三次……」學生中開始有些不滿意的聲音傳出來。
  
  「可是教授,這太難了……」厄尼.麥克米蘭的大膽向斯內普提出反對。
  
  「赫奇帕奇扣五分,麥克米蘭先生,你在用你可憐的生活經歷來質疑我的教學方式嗎?」斯內普的口氣很不客氣,學生們全都識相的閉上嘴。
  
  「赫敏就不能讓他改改他的臭脾氣?」羅恩在和哈利切切私語。
  
  「噓——」哈利制止道,他能感覺到斯內普一定伸長了脖子等待扣除格蘭芬多的分數。
  
  「可他應該顧慮一下……」
  
  赫敏瞪了一眼羅恩,她用眼神警告他,就像在說『如果你再多說一句廢話,就要怎麼樣』似的。
  
  「難道不是嗎?」羅恩明顯是接受到了赫敏的瞪視。
  
  赫敏搖了搖頭,她無心和他討論這個話題,「如果不想被扣分被罰禁閉就閉嘴。」她打開書開始閱讀製作步驟。
  
  「你不是都背過了嗎?」
  
  「再看看,我怕出錯。」
  
  「我想我一定完了。」羅恩灰心地搖了搖頭,就像在和自己的傲羅理想說拜拜一樣。
  
  「羅恩,你不差,要對自己有信心。」
  
  「謝謝哈利,可是,那是斯內普……」
  
  「就當他是空氣。」赫敏突然說道。
  
  「空氣……」羅恩喃喃自語道,如果真的把斯內普忽略成空氣,估計他總有一天會窒息的。
  
  「格蘭芬多扣10分,韋斯萊先生,我知道你和格蘭傑小姐的感情很好,可是這是我的課堂,不是增強你們感情的聯誼會!時間到,你們還有八十五分鐘!」斯內普沒有強調任何一個單詞,因為在他的課堂上沒有人敢少聽一個字,學生們匆匆走上前選擇好毒藥就立馬回自己的位置開始製作解藥。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哈利挑中那瓶只有三種毒藥成分的混合毒藥。
  
  此時斯內普似乎拿定了主意,擺出就像看不到赫敏的樣子。赫敏當仁不讓的也擺出了一致的神情,她可不想再讓哈利與羅恩多說些什麼。在學生中間已經有了一些小小的議論,雖然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把柄,也沒有讓人抓到過什麼過密的行為。她肯定是哈利或羅恩或金妮他們在不小心談論她是被誰不小心聽去了。人就是這樣,越是無法掌控的事就越是能引起興趣。而霍格華茲城堡的傳播速度是相當快的。
  
  哈利在習慣了斯內普的嘲弄和挖苦的歲月後,對待現在的情形,他認為斯內普已經最大極限的有了改善。現在,斯內普會對他採取更多的置之不理,這讓他放鬆了許多——


☆、守護之光
  
  「腫脹藥水、變形水、迷亂藥水?」哈利拐了拐嘴。
  
  赫敏首先想到的是哈利聞錯了,不過等斯內普走到他們身後時她湊上去,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並且揉了揉鼻子,「判斷正確……噴嚏草、壞血草和獨活草是製作迷亂藥水的……」赫敏小聲的看似在自言自語,不過斯內普此刻已經走到她身邊。
  
  「格蘭傑小姐,記住,這是場測驗,格蘭芬多扣10分!波特先生,我想我不用強調測驗時最基本的要求,格蘭芬多扣10分!下面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們作弊,你倆的成績都會是不及格!」
  
  在這之後,哈利再也沒有和赫敏說過一個字,他擔心赫敏真的會因為自己而不及格,他知道斯內普幹得出來,而赫敏可不能接受自己的哪門功課不及格,那會要了她的命。
  
  「停!」
  
  赫敏已經將盛著魔藥的細頸瓶放到了斯內普的桌上,不過「啪——」一聲清脆的打碎東西的聲音傳來,她轉過身,哈利的魔藥樣品已經打碎在地板上,而斯內普則帶著異常遺憾的表情望著他。
  
  「真糟糕。」他輕輕地說,「我以為你不再會和零分打交道了,波特。」
  
  哈利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周圍的學生都有些不忍心。
  
  「教授!」羅恩壯著膽子說道,「哈利只是打破了瓶子,他完成的很好,零分是不公平的!」
  
  「格蘭芬多再扣十分!韋斯萊,還不用你來指責我的教學方式!」斯內普挑了挑眉毛,「好了,下課!」哈利和羅恩最先沖出了課室。
  
  哈利看來是真的被氣到了,他對於斯內普的好感和愧疚在一堂魔藥課後變得幾乎蕩然無存。而且吃午飯時,他特地在納威和西莫之間找了個座位,他遠遠地避開了赫敏,就像這樣可以最大可能性的不讓他想到斯內普。
  
  赫敏一整天沒再試圖和哈利去說話,也沒有過多的理會羅恩,而是蒙著頭上課,然後下課。在最後一堂課結束後去了麥格教授的校長室。
  
  「對不起,教授,我想我是最後一個。」她走了進去。
  
  「沒關係,格蘭傑。」麥格教授輕快地回答。
  
  赫敏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不光是麥格,就連斯內普也坐在邊上的沙發裡,他就像是理所當然應該坐在那裡似的,茶几上放著一杯茶。
  
  「坐下吧,格蘭傑。」麥格教授簡短地說,她推開自己桌子上散亂的小冊子,「嗯,這次談話要詳細地談談你對今後的職業可能有的任何想法,你知道波特和韋斯萊的志向,你曾對我透露過你對魔法部的嚮往,可是之後發生的事讓你感覺厭惡。經過了那件事情後魔法部已經有了全新的面貌,我不知道你沒有重新考慮過。」麥格教授說,「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霍格華茲後要幹什麼?當然——」她補充道,「如果你想和隆巴頓那樣想要留下來,我們也是表示非常歡迎的。」
  
  「我有打算—— 」赫敏說。
  
  「說說看。」麥格教授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想回麻瓜世界。」
  
  「什麼?」麥格教授有些驚訝,就像她剛才聽錯了,她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赫敏身後的斯內普。
  
  「我的志向就是畢業後回麻瓜世界,找一份麻瓜工作,做一個麻瓜。」赫敏重複道。
  
  「格蘭傑小姐?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麥格教授,我原本就是一個麻瓜血統的巫師。」赫敏笑了笑,「我認為,做為巫師身份只是一個契機,並不是我能拒絕就不會發生的。」
  
  「可是,你有著最好的成績。」麥格教授說,她從桌子上那一大堆東西下面抽出一張黑色的小宣傳單展開了,「你知道,每一個從霍格華茲畢業的孩子們都有著夢想,魔法部當然首當其衝,傲羅,職員都是他們的嚮往,雖然篩選過程極度嚴格。對他們而言,這是一條艱難的職業道路,他們只收最好的。而你們已經完全具備了別人沒有的優勢——」
  
  「我已經決定了,教授。」赫敏又笑了笑,帶著誠懇。
  
  麥格求助地看向赫敏身後,實際上她的臉部表情還帶著一些責怪,她有些無措地站起身,走了兩步。
  
  「這不是在開玩笑,格蘭傑。」
  
  「我知道。」
  
  「那麼,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念頭。」斯內普低沉的聲音在赫敏身後響起,同時,他的人也走到了她的身邊。
  
  「一直以來都有,我有些累,這就是我的理由。」
  
  「在有些問題上,我並沒有發現格蘭傑小姐所謂的『累』。」斯內普的語氣裡帶著些責怪的意思。
  
  「教授,我不明白。」
  
  「不,你很明白。」斯內普走到了麥格的辦公桌邊,直接面向赫敏,他的手指慢慢地敲著桌子,「就比如說波特和韋斯萊小姐之間的事情。」
  
  看來關於哈利在女生宿舍前睡覺要求金妮原諒的事,教授們也聽說了。赫敏不準備糾纏這個問題,所以直言不諱,「他們之間有些誤會,教授,做為朋友而言,我們只是給予一個善意建議。」
  
  「可是你的主意卻讓事情變得複雜化,我們的救世主波特先生的新聞還不夠精彩嗎?在對待韋斯萊小姐這個問題上,你應該聽聽外面的傳言,我甚至聽到有人在說波特先生對韋斯萊小姐做了必須負責的事情。什麼是必須負責的事情——」
  
  「哈利不會在意那些風言風語,金妮也不會,他們相愛。」赫敏倔強地回答,「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要彼此折磨呢?」
  
  「哦?」斯內普動了動眉毛,「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
  
  赫敏睜大了眼睛,臉由白變得通紅,咽了口唾沫,有些尷尬的看著斯內普。而此時麥格教授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尷尬。
  
  「對於這件事!」麥格教授有些小小的生氣,「西弗勒斯,我們不應該挑這樣的場合來說,今天是是格蘭傑的就業諮詢。我已經和波特談過這個問題,確實,這對於波特和金妮.韋斯萊的名聲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麥格教授。」赫敏搶先開口,「我不認為哈利這麼做有什麼錯!」
  
  「可是你們都還是霍格華茲的學生,你們還沒有畢業。」
  
  「麥格教授,哈利不是個孩子了,相信他會處理好這件事的。」赫敏不想繼續這樣的話題。
  
  「但願,這也是我想看到的。」麥格搖了搖頭,「不過言規正傳,格蘭傑,關於就業,我希望你還是好好考慮清楚。」
  
  「是的,教授。」
  
  晚上,斯內普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批改著學生們的論文,門被敲響了。
  
  「稀客。」斯內普明顯沒有想到赫敏會來主動找她,她總是優秀的讓他沒有辦法找出錯處關禁閉,即使是偶而有,赫敏也對他極其冷淡。他好像並不指望赫敏能馬上就原諒他,他們的關係變得有些奇怪,默契但又一定會保持良好的距離,不至於太遠,也一定不會太近。
  
  「教授,」赫敏走到斯內普面前,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希望您能收回哈利測驗零分的決定。」
  
  「這是在要求?多麼動人的友誼。」話一出口,斯內普有些懊惱自己的毒舌。
  
  「確實。」赫敏直視著他,就像要從他的神情中得到些什麼結果,「對於有些事,確實讓我很困惑。」
  
  「哦?」斯內普挑了挑眉,「說說看,看我是否有這個能力為你解惑。」
  
  「針對哈利,真的能讓您那麼快樂麼?」
  
  「你在質問我?」
  
  「那要看教授怎麼理解了。」她依然正視著他,絲毫地不退讓。
  
  「你今天晚上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我的嗎?」
  
  「是的。」
  
  「沒有其他?」
  
  「……」赫敏沉默了,少時,她轉過身想要離去。
  
  「赫敏!」斯內普站了起來,迅速抽出魔杖在門上施了一個禁制。斯內普擋在門邊,眼神灼熱的看著她,「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原諒,是不是!」
  
  「……」赫敏依然沉默。
  
  「告訴我,我要怎麼做,赫敏。」
  
  「不需要了,讓我走吧。」
  
  「走?再見到你,我不會讓你離開。赫敏,你應該知道。」
  
  「是為了你當初未完成的承諾或一走了之的愧疚?」赫敏無力地笑了笑,「那大可不必了。我知道您依然放不下對哈利的厭惡。」
  
  「你在生氣?」
  
  「我有什麼權力生氣,你是那麼的在乎哈利.波特,他是詹姆.波特的翻版,您在乎那些過往,您用一生愛著哈利的母親,不是嗎?」赫敏輕皺著眉頭,看著斯內普幽深的瞳孔是那麼的深邃,她曾深陷,可是現在她是那麼憎恨。
  
  「赫敏,我想你誤會了。」
  
  「我沒有。」
  
  「赫敏,我沒有在乎波特。」
  
  「你撒謊!」
  
  「我沒有!」
  
  「你不在乎就不會處處糾錯,處處針對,處處諷刺挖苦,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在乎!」突然,赫敏笑了,「真抱歉,我突然想到了,我有什麼權利質疑斯內普教授,我跟本沒有權利質疑。」
  
  「不,赫敏,你可以質疑。」斯內普上前一步企圖擁住她,可她卻躲開了。
  
  「我沒有,」赫敏搖搖頭,「你不是想知道那天發生什麼嗎?是的,我看了那份記憶,你留給哈利的,所有,全部,關於你的愛——」
  
  「確實,有些荒唐。可我能怎麼做呢?波特是最後的魂器,我必須要把記憶給他,告訴他真相,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活下來……」斯內普相信如果今天不能留住赫敏,不能解釋清楚,那麼,他幾乎會失去她,這一次,或許是永遠……
  
  那些回憶是赫敏不想再去回憶的,她閉上了眼睛,企圖擯棄那些紛亂的記憶:「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斯內普的身體依然抵著門,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倔強而堅定地站著,「不許走!」
  
  「是什麼造就你如此的狠心!」赫敏些無力地緩緩蹲下身子,痛苦的將自己的頭埋進膝蓋裡。
  
  斯內普想要上前摟住她,可是發現自己的身體就像被石化般僵硬,他就連跨出一步都沒有力氣。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傷了她,而那份傷對她來說刻骨銘心。
  
  「萊姆斯……」想到了盧平,赫敏的聲音帶著顫音,終於失聲痛哭起來,「我無意中為萊姆斯擋了殺戮咒,我以為他能活下來……可是,可是最終還是沒能留住他……你根本就沒有希望自己能活著回來履行你的承諾。你的屍體就在我眼前,一動不動。我以為,我用時光轉換器可以挽回些什麼,可我辦不到。我回到了旅館,回到蜘蛛尾巷子,哪裡都沒有你的影子,哪裡都沒有……自始至始終,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樣去承受這一切……我知道你愛哈利的母親,很早就知道,可我沒有在乎過你的過去,從未在乎!可是,當我知道你至死還是忘不了她……」
  
  斯內普愧疚地蹲下身體,固執地摟緊赫敏,他不想放手,不想讓她誤解,赫敏無力的倒在那裡哭泣。
  
  「赫敏,不管你會不會再相信,我只想告訴你。我所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純粹想安慰你,想要把你從伏地魔手裡搶回來。並不是——」斯內普的聲音有著顫抖,就連表達都顯得有些語無論次,可他只想讓眼前的女孩知道自己有多在乎。
  
  「曾經,我是那麼的慌亂,怕無法從他手裡把你搶回來。我對你,對自己說,我會像你愛我那樣愛你——我並沒有欺騙你,也不是衝昏頭腦想出來的。」
  
  赫敏已經停止了哭訴,當所有淤積在心裡的話被吼出來後,她把頭靠在斯內普胸口,一行淚默默的淌下來。他總能讓她心軟下來,這樣的斯內普確實陌生,陌生得讓她心疼。
  
  斯內普從衣領里拉出一根銀色項鍊,依然有著一個小小的盒子,他打開,那團銀藍色的火焰又竄了出來,「我知道,你的項鍊丟了,我重新做了一個。這還是巴布林教我的那種魔法,我的守護神的一部份,它是有生命的。」
  
  赫敏伸手去接那團火焰,那團火焰似的銀藍色光芒在她的手裡浮動著,很溫暖。斯內普將項鍊為她帶上,脖頸間,又有了熟悉的感覺。
  
  「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麼,教授。」她用力吸著鼻子,淚又掉下了她的臉龐。
  
  「想做什麼?」                    


☆、公開關係
  
  「赫敏去了哪?」哈利問,經過一整天的霍格莫德遊玩,他的心情不再像昨天那麼糟糕了,就連他都感覺自己昨天確實有些過頭了。畢竟扣格蘭芬多分與給他測驗零分的是斯內普,而不是赫敏。
  
  「好像一天都沒有見到她,」羅恩一邊問一邊在人群裡尋找,「也沒有去霍格莫德。」
  
  「我是不是太過份了些?羅恩。」
  
  「赫敏並沒有那麼小氣。」羅恩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當然,只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或許她在圖書館也說不定。我們還是下樓吧,晚宴馬上要開始了,會在那裡遇到她。」
  
  「羅恩,你說如果她也在生氣,那該怎麼辦?」
  
  「怎麼辦?那就說明我們周圍又多了一個生氣的女孩。反正這兩天你都在女生宿舍門口睡覺……」
  
  「可我希望快點結束。」哈利說。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前廳,正在穿行進入禮堂。整個走廊裡飄著一股香甜誘人的烤南瓜的氣味,禮堂裡掛著成百上於只南瓜燈,還有一群振翼飛舞的蝙蝠和許多噴吐火焰的橘色飄帶,它們在天花板下面懶洋洋地飄蕩,像是燦爛的水蛇。
  
  「今年的裝飾變得很不一樣,不知道萬聖節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節目?」盧娜正不客氣地坐在格蘭芬多長桌,金妮的邊上。
  
  「除了南瓜還會有什麼?」看到哈利和羅恩走進禮堂,金妮沒好氣地回答。
  
  「你們還沒有和好嗎?金妮。」盧娜問。
  
  「不——」哈利朝金妮這邊看過來,她扭開了頭。
  
  「我認為你該好好哄哄金妮。」羅恩一屁股坐在金妮邊上,放低了聲音對身邊的哈利說,「可你別問我怎麼做,我可沒有女朋友。可我正該慶倖這一點,女孩子們太麻煩了。」他搖了搖頭,假裝深沉地歎了口氣。不過很快,羅恩便把自己妹妹還在生氣這件事給完全拋到了腦後。因為美味佳餚突然出現在金色的盤子裡,他毫不客氣地叉了一大塊羊羔排在自己的盤子裡。
  
  「問題是——」哈利突然歎了口氣,他可憐巴巴地看向金妮,她正在往自己的盤子裡放蜜汁香腸。哈利也伸手拿起了自己喜歡的食物,他開始一言不發的吃東西。
  
  「赫敏在哪?」金妮的聲音飄來,讓哈利迫不及待的放下盛著南瓜汁的杯子。不過他馬上知道了,她並不是和他在說話。
  
  「赫敏在哪?她為什麼不來宴會?」金妮又問,並狠狠踢了正狼吞虎嚥的羅恩。
  
  「哦嗚!」羅恩往邊上挪了挪,他油膩膩的手攤了攤,「我怎麼知道?」
  
  「我還以為你們多關心她呢。」
  
  「金妮,事實上我想赫敏一定是在生我的氣。」哈利小聲解釋。
  
  「這麼說,你又惹到她了?」金妮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哈利。
  
  哈利拍了拍羅恩,示意他換個位子,然後死皮賴臉地挪到金妮邊上,「別再生氣了,親愛的,都好幾天了。」他用只和金妮私底的愛稱求饒著。
  
  「不要用那麼曖昧的詞稱呼我,我可不敢生你的氣。」
  
  「求你了,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保證。而且你知道為了這件事我變得更出名了,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誰。」
  
  「是啊,你後悔嗎?」金妮挑畔地白了哈利一眼。
  
  「當然,不!」哈利斬釘截鐵地回答,「只是做為救世主的女朋友壓力一定很大,我瞭解。」
  
  看到金妮瞪視著他,哈利笑了笑,「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分擔這份壓力。」
  
  「哦——我的梅林!」
  
  盧娜異樣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大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禮堂的門口,赫敏正挽著斯內普的手臂同時出現並正在往裡面走,原本充滿節日氣氛的熱鬧禮堂變得鴉雀無聲。
  
  「天那!」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
  
  而所有人似乎都成了雕像。羅恩的嘴裡正在猛塞著一根香腸,他相信自己現在的大腦正處於一片空白,連咀嚼的動作都停下了;納威一動不動的拿著身前的盛著南瓜汁的杯子,杯子中的南瓜汁因為傾斜倒在了桌子上;西莫的叉子掉在了地上;哈利回過頭看著同樣睜大眼睛的金妮,她紅色的頭髮差一點就掉進了一碗豌豆汁裡……赫敏和斯內普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在大家的偷偷議論中,就連那些不知情,只是偶而聽到些隻字片語關於大戰時的學生也只是尋找一些蜘絲馬跡,但是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會那麼突然得用最高調的方式出現在眾人面前。
  
  「金妮,我是在做夢嗎?」
  
  「我……我覺得不…是,哈利。」金妮好像忘了在和哈利生氣,她確實是被震驚到了有些結巴。
  
  慢慢的周圍開始出現一些議論聲……
  
  「斯內普教授一定是中了奪魂咒了!」
  
  「誰能說說這是什麼情況?」
  
  「我還以為赫敏喜歡的是韋斯萊,麗塔的報導裡就是這麼說的!」
  
  「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校長席上的麥格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斯內普把赫敏送到格蘭芬多長桌,在赫敏坐下後斯內普才隻身走向自已教師長桌的位子,麥格輕輕的若無其事的敲了敲面前的高腳杯,禮堂裡安靜下來。她說道,「我想我們還需要一些音樂。各位,萬聖節快樂。」她用魔杖指了指禮堂邊上的舊唱片機,那裡面立刻開始傳出悠揚的節日華爾滋。
  
  ……對於一向以嚴肅聞名的麥格校長明顯異常的反映,又引發了一連環的石化!
  
  這是哈利認為的最棒的一個萬聖節盛宴,因為金妮終於和他說話了,也就代表著他今天可以回到他可愛又溫暖的大床上去睡覺。不管怎麼說,那些精美的食物變得更為美味了,他們完全忘了他們是從蜂蜜公爵吃糖果吃得肚子快爆的人,依然在大吃特吃。等到每人都敞開肚皮填飽肚子以後,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腦兒地從餐盤裡消失了。餐盤叉都變得光潔如初。過了一會兒,布丁上來了。各種口味的霜淇淋應有盡有,蘋果餅、糖漿餅、巧克力松糕、炸果醬甜圈、酒浸果醬布丁、草莓、果凍、米布丁……哈利取過一塊糖漿餅,看向金妮,她正一臉興奮的抓著赫敏不放。
  
  「快點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金妮急切地問。
  
  「沒什麼。」
  
  「赫敏——」
  
  「原諒可是有條件的,我只是答應他給我們一個開始,當然,他可以拒絕,不過如果不公開關係,我們就完了。」赫敏高傲地抬起頭,瞥了一眼老師長桌上的身影。斯內普正優雅地切著一塊牛排,陰沉著臉,就像在控訴著自己的不滿。
  
  「那麼說,我們格蘭芬多的寶石杯就有救了?」
  
  「誰知道呢。」赫敏帶著一股讓人氣得要發瘋的優越感。
  
  「那哈利的測驗分呢?」金妮又問。
  
  赫敏奇怪地看著金妮,又看向正饒有趣味看著她們的哈利,「這麼說,我確實錯過了一些事。你們?和好了?」
  
  「那也是有條件的。」金妮輕咳了一聲,學著赫敏的腔調傲慢地挺了挺背。
  
  「我再也不會幹那些蠢事。」哈利將盤子裡的巧克力松糕的最後一口咽了下去,「我要結婚,畢了業就結,哦不,等金妮一畢業我們馬上結婚。」
  
  「哈——什麼?」正在和納威說著地精唾沫的盧娜停下了話題,把臉湊過來?
  
  「誰答應了!」金妮叫道。
  
  「不,你不能拒絕。」
  
  「你們不會想要抱著孩子畢業吧?」
  
  「羅恩!」
  
  「可那是實話,有些事情不能看表像。」羅恩平生第一次說出這麼有哲理的一句話著實讓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努力咽了一大口南瓜汁,不至於自己被噎死,就像連他自己似乎也被自己嚇著了。
  
  「羅恩。」金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你真的是羅恩嗎?」
  
  「你可以不承認,可是事實無法改變,或許我不介意你繼續忽略我,反正,我已經習慣了。」羅恩說著無所謂地抓起一塊靠他最近的糖漿餅大嚼起來。然後他們都聽到了他的嘀咕聲,「真好,全都成雙成對了,只剩下我了。」
  
  「羅恩,別灰心,還是有女生喜歡你的。」
  
  「得了吧,金妮,別安慰我了。」
  
  「可有人剛才還在說女孩子很麻煩,羅恩,你不會介意的。」
  
  「哈利,你就不能別當眾戳穿我嗎?」羅恩把不滿表現在了臉上,「不得不說,我的哥們和我和妹妹越來越像了。」
  
  「別生氣,羅恩,魁地奇賽場上,韋斯萊永遠是我們的王!」哈利的話讓大家都笑起來,他們開始肆無忌憚地高唱那首最受歡迎的老歌『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或許會有比拉文德更好的女孩沖過來吻你。」赫敏忍不住綻開了笑容。
  
  金妮實在是憋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金妮!」羅恩眯著眼睛看著笑的快抽筋的莉莉,又看看赫敏,「可我相信我會有更好的選擇!」
  
  「赫敏,喬治來信了,他說終於把安吉利娜追到手了,這真是太好了。不過比爾就有點慘,芙蓉的妊娠反應還是很大,爸爸說應該是個男孩,不這媽媽更喜歡女孩。」金妮一邊看著喬治的來信,一邊看似正在向赫敏彙報,「不過我想耶誕節假過後,哈利和羅恩一定會非常忙碌的,因為金斯萊部長和爸爸商議可能會提前到霍格華茲招聘新的傲羅,他親自來,只要通過所有的考試就能正式進魔法部。」
  
  「不是每年都需要在N.E.W.Ts考試之後才考傲羅嗎?」
  
  「今年不一樣,你知道原因。」
  
  「那對哈利和羅恩一定是件好事。」赫敏揚起嘴角看著金妮。
  
  「可是,看起來哈利很緊張,羅恩也好不到哪裡去。你知道羅恩幻影顯形和移形有多不穩定,一緊張他就容易出錯,一出錯他就會分體。」
  
  赫敏想到羅恩和哈利最近都開始捏著一份魔法部的小冊子《幻影顯形常見錯誤及避免方法》,六年級時幻影顯形的考試羅恩只是勉強通過。而去年的逃亡生涯中羅恩總不太能獨立完成幻影移,他分體了兩次。「看起來確實緊張,不過——」
  
  「不過什麼?」
  
  「你說呢?」赫敏冷靜的反問金妮。
  
  「按照正常情況,就算金斯萊和我們並沒有交情,那些魔法部高官都會急於把哈利.波特攬入名下,要不是哈利和羅恩的梅林特殊貢獻勳章,他們才不會打破常規。而且,就算被允許了傲羅訓練也不代表你就是傲羅了,最起碼有三年的訓練,訓練之後還有嚴格的考核。」
  
  「那麼傲羅局局長高文.羅巴茲的女兒,您有什麼看法?」赫敏似乎有些興趣的看著金妮,「我可是聽說了很多傳言。」
  
  「羅巴茲認為羅恩很優秀……」
  
  「這只是一方面。那是因為前提是金妮.韋斯萊是哈利.波特患難中的女朋友,而且似乎拆散的可能性不大……」
  
  「是的,赫敏。」
  
  「那麼說來羅恩的壓力還真是夠大的。」
  
  「喬治說,聖誕假期後不久,他們就會過來……」
  
  「總有辦法解決的。」赫敏把金妮拉進地下辦公室,「進來坐。」
  
  「感覺有些奇怪。」金妮皺皺鼻子,到這間辦公室准沒好事,這兒幾乎成了禁閉的代名詞。
  
  斯內普正在熬制藥劑,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只是小小的抬抬眉,繼續低下頭做事。
  
  「需要接待兩位元小姐嗎?」天鵝絨般的聲音緩慢地傳來。
  
  「不用,謝謝,教授。」赫敏略略的揮了揮手,「你忙你的,我們忙我們的。」她順手把金妮扯到沙發上,給各自倒了兩杯紅茶。
  
  「你們……到什麼樣的地步了……」金妮把頭揍到赫敏的身邊,很小聲的問著。
  
  「你和哈利到什麼地步了?」赫敏可沒有放低聲音,一如往常的聲音讓金妮縮了縮脖子,立即彈開。
  
  「赫敏!」
  
  「接吻?擁抱?」她追問著,好像並沒有想要放棄這個話題。
  
  「赫敏!」
  
  「咳——」赫敏輕輕清了清喉嚨,恢復了一本正經的神情,「好吧。繼續我們的話題,金妮,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誰把魔瓜伸向哈利.波特可怎麼好,只要伏地魔還是歷史上最邪惡的魔頭我們就會繼續背付一切非議。我想,哈利和你都不會再願意為了那些信而吵架。」
  
  金妮輕歎了一口聲,「這就是你想公開的理由?」
  
  「很有效果,不是嗎?」赫敏瞥了一眼斯內普,「所以說,我向哈利提了建議,聖誕假期向你爸爸媽媽征尋你們訂婚的事。反正過了耶誕節你就成年了。」
  
  「什麼!」
  
  「感覺那是一種暗示。」斯內普突然嘀咕了一句。
  
  「教授!我們的話題不適合你。」赫敏背對著他坐在那裡。
  
  「可是,兩位小姐的談話太引人注意了。」斯內普趁藥劑正在燒制期間走過來,拿起赫敏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並親吻了赫敏的額頭,重新走回自己的試驗台。
  
  金妮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切,有些不敢置信得無法用正常的語言表達。
  
  「呃……」金妮困難的有些結巴。
  
  「怎麼了,金妮,我們格蘭芬多的話題女王。」赫敏彆扭地動了動身體,她對著金妮笑了笑,「你不會不知道男女間的親密方式,我記得你從三年級開始就已經開始約會了,叫什麼,邁克爾.科納,哦——他和秋.張正準備結婚。你和迪安還當著哈利的面接吻……」
  
  「赫敏——」金妮揮了揮手,撫住額頭,「讓我們把這個話題忘了吧!天——」
  
  「不過看來這些都不會影響什麼,我們都知道救世主哈利.波特瘋狂的愛著金妮.韋斯萊小姐,我想他已經迫不及待了,金妮.波特,怎麼樣?還是你想告訴我你不願意或你有了更好的選擇,啊!威克多爾給我的來信裡提到你了,他對比爾婚禮上美麗的紅發女子表示驚豔。唉——我後悔,我不該那麼快就告訴他,你是哈利的女朋友。」
  
  「赫敏,要改姓,我肯定不會比你早的。」
  
  「親愛的,行行好吧。我急切地想知道我們的救世主怎麼拯救我們的格蘭芬多女王呢?但是,做為男人來說,太易得到,就會不珍惜的,金妮。」
  
  「原來你是這樣認為的?」斯內普又插了一句,這次他索性坐到了赫敏沙發邊上的扶手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兩個女生討論不太適合他的話題。
  
  「赫敏,我們還是走吧。我想這些話題並不適合斯內普教授。」金妮有些無可奈何的幹瞪著赫敏,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跑到地下辦公室,當著斯內普的面和他的女朋友談論關於嫁人的問題。
  
  「確實。」斯內普無趣地站了起來,走向自己的坩堝,「但願救世主做的決定不是因為一時衝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時衝動?」金妮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不呢?」斯內普挑了挑眉,嘴角滿是譏笑,「天真的韋斯萊小姐不會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得的,我記得,這是你的強項。」
  
  「呃——」金妮無言以對地坐在那裡,她並沒有坐立不安,不過很明顯,斯內普譏諷的話確實刺激到了她。
  
  「我想……金妮,起碼有一點你說的是對的。」赫敏及時救下了金妮,「我們離開這裡吧,別打擾斯內普教授。」
  
  「太好了。」金妮不由分說地站了起來。
  
  「赫敏,晚上算你一次禁閉,幫我批改一些低年級的論文,怎麼樣?」
  
  「教授是在懲罰我嗎?」
  
  「算是吧。」


☆、聖誕假期
  
  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就到了耶誕節,天上飄起鵝毛大雪,可陋居卻透著一股暖意。
  
  「赫敏,我真高興你這麼早來,爸爸媽媽,赫敏和斯內普教授來了。」還未跨出壁爐,金妮就起身迎接他們。
  
  「安吉利娜……」赫敏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黑皮膚的漂亮女孩,她變得更成熟了些,「金妮,你可沒說過安吉利娜也會來。」
  
  「給一個驚喜不是很好嘛。」金妮笑著挽住安吉利娜,「我想馬上會有更大的驚喜等著我們。」
  
  「你好,赫敏,我們好久沒見了。」安吉利娜走上前擁抱了赫敏,在看到斯內普時大方地笑了笑,「你好,斯內普教授。」
  
  「你好。」斯內普乾脆地回答。
  
  「赫敏,西弗勒斯,你們來了,見到你們真高興。」韋斯萊夫人圍著圍裙跑出來,熱情地擁抱赫敏,然後又放開,「哦,我身上帶著一股子洋蔥味,你們隨便坐吧,金妮,給我們的客人們倒上茶。」
  
  「我們自己來就行,夫人。」赫敏輕車熟路的跑過去拿茶葉和茶杯。
  
  「嗨!赫敏,呃——斯內普教授聖誕快樂。」哈利和羅恩從樓上走下來,在面對斯內普的時候,他們依然有些小小的不自在。可實際上誰會在面對斯內普的時候能放鬆得如同他不存在呢,當然,現在的赫敏除外。
  
  「聖誕快樂,教授……」羅恩跟著小聲嘀咕了句。
  
  「嗯。」斯內普似乎也有些小小的尷尬,順手將赫敏遞過去茶端在手裡輕吹著。
  
  「聖誕快樂,赫敏。聖誕快樂,西弗勒斯。」韋斯萊先生在身後出現。
  
  「哦,韋斯萊先生,聖誕快樂!」赫敏回答道。
  
  「赫敏,你找到房子嗎?」
  
  「什麼?」
  
  「聽哈利說,你會在倫敦租一間房子。那麼,耶誕節你該住在麻瓜社區裡?」
  
  韋斯萊先生的話讓赫敏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她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啊——是這樣——是——」實際上,這個話題讓她尷尬,因為她並沒有去租房,在斯內普的強烈要求下,他們一起回了蜘蛛尾巷。照斯內普的意思是說,他的房子裡還有一間房間,完全可以讓赫敏居住,如果赫敏感覺不能接受,那麼完全也是可以租借的,斯內普完全願意接受她支付的房租。
  
  可是,赫敏認為,斯內普想得美!於是,她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行李打包扔進了蜘蛛尾巷,她的房間在樓上,位處斯內普房間的對面。
  
  「赫敏。」金妮伸手把赫敏拖到一邊,「去我們的房間。」
  
  赫敏轉頭看看斯內普,斯內普輕輕的點點頭。她們來到金妮的房間裡。
  
  「怎麼了,那麼神秘?」
  
  「赫敏,幫我勸勸媽媽。」金妮的眼圈都紅了。
  
  「出什麼事了?」
  
  「媽媽對於哈利的提議好像有些意見。」
  
  「她不同意你嫁給哈利!」赫敏驚訝道,「可是,你爸爸怎麼說,他們為什麼會不同意?」
  
  「我們還沒有說到這件事。」金妮嘟著嘴,「哈利想在畢業後回戈德里克山谷居住。」
  
  「戈德里克山谷?」赫敏想到了戈德里克山谷,那裡是哈利出生的地方,那個巫師村落中有著太多的過往和回憶,還埋葬著他的父母。就在去年的這一天,耶誕節夜裡她和哈利差一點在那裡喪命。她記得那裡有一個廣場,廣場上有一個紀念碑,在他們走過時,它起了變化,不再是一塊刻滿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變成了三個人的雕像:一個頭髮蓬亂、戴著眼鏡的男人,一個長頭髮、容貌美麗善良的女人,還有一個坐在媽媽懷中的男嬰,那個男嬰是哈利,只是頭上沒有傷疤。雪花堆積在他們三個的頭頂,像鬆軟的白絨帽……
  
  「媽媽認為那裡不吉利。」
  
  「不吉利?!」赫敏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然後搖搖頭,「很難想像韋斯萊先生也會這麼想,那裡聚集著多少巫師的傳說呢。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鄧布利多的母親和妹妹都葬在那裡,還有哈利的父母。」
  
  「我想正是因為這樣,怎麼辦呀,赫敏。」
  
  「不過,我不認為給哈利一點挑戰證明他對你的愛是一件壞事。」
  
  「西弗勒斯,真沒想到你會那麼爽快的參加我們的聖誕聚會?我們應該多請點兒人的,是不是喬治?為什麼金斯萊他們沒有來?」赫敏被金妮拉走後,哈利和羅恩也巴不得從客廳中馬上消失,他們各自找了理由從客廳逃回自己的房間。亞瑟.韋斯萊開始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雜誌的斯內普說話,「怎麼不看電視,我知道哈利他們能收到一台很好看的麻瓜節目。魔法部變得開明起來了,金斯萊說我們不應該排斥麻瓜的文化,不過當然依然不能隨便改裝。」亞瑟可沒留意到斯內普臉上的表情繼續自顧自的叨念著。
  
  「爸爸,你不能一直玩遙控器,會壞的。」一進門,比爾就在屋子裡找人,「芙蓉去了哪?」
  
  「我想她應該在後面的果園裡和泰迪一起玩,你媽媽不讓她進廚房。」韋斯萊回過頭對面無表情的斯內普說,「泰迪很懂事,大家都很喜歡他。」
  
  夜幕降臨了,厚厚的積雪反射著燈光散發出迷人的光亮,聖誕晚宴開始了。
  
  「感謝各位來參加韋斯萊一家的家庭聚會,一年又過去了,我們馬上要迎接我們的新成員了!」韋斯萊先生站在桌前陳述著,還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我們已經決定珀西和奧黛麗以及喬治和安吉利娜的婚禮將在復活節一起舉行。」
  
  「天哪,這太讓人吃驚了!」赫敏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我和比爾的孩子應該也會在那個時候出生的。」芙蓉驕傲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補充道。
  
  「這太讓人高興了!」赫敏驚歎著伸手去牽安吉利娜的手,並看著珀西邊上看上去沉穩的黑髮女孩,她看起來溫和而且靦腆,「祝賀你,安吉利娜。祝賀你,珀西還有奧黛麗。」
  
  金妮將小泰迪領到她和哈利中間的嬰兒座上,他已經會自己走路了,他看起來很高興,頭髮變成了粉紅的糖果色。
  
  「……教……父……」他親了哈利一口,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晶亮的口水,並且口齒不清的叫了一聲哈利。
  
  「天呐!是泰迪在叫人了嗎?他終於開口說話了!」金妮叫起來,「泰迪,泰迪寶貝兒,再叫一聲。」
  
  「教……父……」泰迪迷茫地看著金妮,並咯咯地笑起來,就像這個名字有多麼有趣一般。
  
  「盧平和唐克斯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莫麗!」
  
  「……哦,對不起,看看我…我……」
  
  想起盧平和唐克斯,空氣都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赫敏不由得鼻子一酸。
  
  「好了,各位,為了我們的新生命,為了我們逝去的親人,讓我們飲下第一杯酒!」韋斯萊先生舉起酒杯,其他人跟著把酒杯舉了起來。
  
  斯內普在桌下捏住赫敏的手,他們互相相視一笑。看到他們的互動,羅恩的眼裡有些閃爍,對面的珀西有些不解的問身邊的喬治,「斯內普和赫敏是怎麼回事?」
  
  「他們在一起了。」
  
  「真讓人吃驚!」
  
  「哈利,是不是需要慎重介紹一下?」喬治挑著眉毛看向赫敏。
  
  哈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相愛,就那麼簡單。」
  
  「我一直以為我們的小羅尼喜歡赫敏。」
  
  「有點可惜,是不是?」金妮忍不住湊過去。
  
  「拜託你們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羅恩低著頭表示不滿。
  
  「說到這個問題,羅恩。」喬治說,「之前與你有情況的姑娘,拉文德.布朗好像快出院了。」
  
  「咳咳……」正在喝黃油啤酒的羅恩嗆到了,他有些惱火地質問,「喬治,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刺人的回答。」喬治說,「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們想知道的是……怎麼會呢?」
  
  「什麼意思?」
  
  「哦,我金斯萊部長說起的,布朗小姐恢復得很好,不過她被感染了,為了讓她能安全渡過非常時間,還需要再留院觀察。而且,她需要每個月服用狼毒藥劑。不過看起來她對回到霍格華茲非常迫切。」珀西一本正經地補充道。
  
  「什麼?!」
  
  「你要小心,我們的小羅尼!」喬治確實是在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麼說,拉文德會比以前更瘋狂?」金妮問。
  
  「誰知道呢……」
  
  「大家快嘗嘗金妮新學的菜吧!」哈利也在一幫說著。
  
  「是啊,這是我剛學會的希臘岩石餅,大家嘗嘗。」金妮把一塊像石頭一樣的灰白色的圓餅分給大家,斯內普接過一塊懷疑地皺了皺眉頭。
  
  「不用擔心,我和媽媽昨天試做過,不會咯掉您的牙齒的,教授!」金妮眨了眨眼睛看著斯內普。
  
  「這是繼你對比爾和唐克斯後另一個讓人失望的結果,是不是,莫麗?」韋斯萊先生在韋斯萊夫人邊上小聲的說著。
  
  韋斯萊夫人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哦,確實……我以為西弗勒斯是很難走出莉莉的陰影的,看來世事難料……」
  
  韋斯萊先生打斷她,「莫麗,起碼結果是好的,人總要向前看的……斯內普是個正人君子。」
  
  「媽媽,羅恩收到的情書可並不少,他會找到自己想要的。」金妮在邊上打著圓場。
  
  看得出來,韋斯萊夫人還想說什麼可是喬治在聖誕樹上點燃一支焰火,大家的目光都被美麗的焰火吸引,餐廳的氣氛又恢復到剛開始時的熱鬧與溫馨,赫敏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蜘蛛尾巷。
  
  斯內普吃著赫敏親手做的蛋糕,一臉的滿足。
  
  「好像有些淡了,我沒有放太多糖。」赫敏問。
  
  「這樣更好。」
  
  赫敏坐到了斯內普身邊,趴在他的腿上開始拿起一本書翻閱……
  
  「啪!」一個人影從壁爐中直接掉了下出來,拍打著身上的灰塵:「赫敏,壁爐需要清理了。」 
  
  「波特,別以為在假期,就不用顧慮我給格蘭芬多扣分,是什麼讓你直接闖進了我的房子。」斯內普冷冷的橫了闖入者一眼,「赫敏,我想我們該把這個壁爐給封掉。」
  
  「抱歉,教授。」哈利立馬道歉,不過臉上可沒有帶著什麼真正的歉意。
  
  「教授……」赫敏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著穿著禮服長袍的哈利,「有什麼事嗎?哈利。」
  
  「赫敏,我想你該收到金斯萊的親筆信了。」哈利攤開手,「你沒收到?」
  
  「收到了,不過我並沒有想要去的打算。」
  
  「為什麼不去?」
  
  「哈利,我可並不想涉足魔法部,與血統無關,我有自己的打算。」
  
  「還是回麻瓜世界?」一直沉默在一邊的斯內普發話了。
  
  「難道就不可以有些別的事了?」
  
  「不得不說,」哈利眯著眼睛小聲嘀咕,「你現在的神情真的是和他太像了。」
  
  「你的安排怎麼樣了,那天我沒有時間和你說關於你畢業後要去戈德里克山谷的事,看來韋斯萊夫人沒同意。」
  
  「可這並不會影響什麼。」
  
  「難不成我們的救世主要學人私奔吧!」斯內普突然又竄了一句話出來,「不過一點不奇怪,韋斯萊小姐一定不會反對的,這是有家族遺傳的。」
  
  「什麼意思?」赫敏不解地看著斯內普。
  
  哈利撲哧一下笑了,「謝謝教授,我想說,這個提議真不錯。準備一下,赫敏。」
  
  「準備什麼?」
  
  「舞會,赫敏,金斯萊不會不邀請你們。」
  
  「可赫敏還沒有決定去還是不去,波特,別那麼喜歡自作主張。」斯內普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的人快點消失,然後封閉壁爐和赫敏過二人世界。
  
  「去吧,赫敏——」哈利乞求地看著赫敏。
  
  「還有誰?」赫敏隨口問。
  
  「反正我,韋斯萊一家全在邀請的範圍內,金斯萊稱這是一個新的開始。瑪律福也去。」
  
  「好吧,我去。」                    


☆、瑪律福的轉變
  
  「波特,如果不介意的話。關於瑪律福——」赫敏正在房間裡換衣服,斯內普緩緩地開口。
  
  哈利面對著板著臉的斯內普,輕歎道,「對不起,教授,我並不是知道所有發生的事。」
  
  「那麼關於找到盧修斯.瑪律福屍體時發生的那一幕,你應該並不陌生吧。」
  
  「對不起,教授,我想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哈利木木地站在那裡,有些事赫敏連他都沒有告訴,他又有什麼權利去和斯內普說些什麼,「如果您要對我攝神取念,您知道我的大腦封閉術有多爛,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斯內普的臉繃緊著,下巴微微抽動,「可必須有個交待。」
  
  「整整半個學期,德拉科.瑪律福都沉浸於半透明狀態。我認為對於精明的斯萊特林——哦,抱歉,我是說,對於一些學院之間固有的品質而言,瑪律福這樣的狀態能一直保持下去也是件好事,畢竟他也厭惡戰爭。」
  
  「看來你的寬容程度見長。」斯內普習慣性的諷刺。
  
  「這是事實,如果不是他父母的欺騙,或許不會讓伏地魔放鬆警惕。」
  
  「這就是當初你們出庭為瑪律福家作證的理由?」
  
  「是的——」
  
  斯內普揚起眉毛,表示出了如同恍然大悟般的神情。他們的僵持也在赫敏的出現後被打破了。
  
  「這樣可以麼?教授。」赫敏穿著一套紅色的,帶著小亮片的短禮服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皮外套問道。
  
  「當你聽到瑪律福也要參加舞會,而立馬決定換禮服的時候,就不該問我這個問題。」斯內普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用冷淡地聲音回答赫敏的問題,「可以,就這樣。」
  
  「我……哪有!」
  
  魔法部的新年舞會在魔法部禮堂舉行,像往年一樣禮堂的主色調是金色。儘管金斯萊提倡簡樸,可一致受到了大家的反對,那些魔法部高官認為這是特殊的一年,什麼時候都可以簡樸,今年不行。於是,金斯萊也就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可反對的空間。就像現在,整個禮堂的佈置到樂隊都是魔法世界裡最好的。
  
  整個魔法部看來又恢復到了原有的模樣,比之前看上去更好一些,照赫敏的話說,透著一股正氣。
  
  「很高興你們都能過來。」金斯萊穿著嶄新的禮服向他們走來一一和他們打招呼並和斯內普握了握手,「西弗勒斯,好久不見。」
  
  「我們剛才還在討論關於赫敏說的,整個魔法部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赫敏認為,透著一股正氣。」哈利笑道。
  
  「哦?是麼?謝謝。不過依然有著詬病,你知道很多元老以及加森威摩中還是有著關於血統的偏見。」
  
  「這些詬病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金斯萊。」赫敏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當然,很大一部分印象分來自於我們聽說了烏姆裡奇的被捕後。」
  
  「說得對,相信會越來越好。」金斯萊點點頭,「不過不得不說,她確實非常頑固,而且非常懂得如何為自己開脫和辯解。好在一切都解決了,這半年裡傲羅們總在加班加點,我們需要新鮮的力量。」
  
  「波特,部長先生的話意再清楚不過了,他的話裡有話。」斯內普簡短地說。
  
  「金斯萊部長的意思是想讓你早點續寫神話,哈利。」赫敏笑道。
  
  「我並沒有開玩笑,那些伏地魔的餘部還在不饋餘力的想要奪回屬於他們的一切,而且我相信這還需要維持一段時間。我們還在追捕在逃的食死徒。」金斯萊笑了笑,帶著他們從門口一路到金燦燦的大廳,「瞧瞧我,今天我們先不談論這些,一切等節後再說。食死徒們也要過節,不是嗎?」他又轉頭對哈利說,「哈利,我帶你去那一邊,有幾個人想要認識你。」
  
  哈利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對於這樣的交際場合,他可並不感冒。他有些不情願地被金斯萊帶著走。
  
  「我真怕金斯萊會越來越像福吉。」金妮嘟囔著。
  
  「不不不,他還真的沒法像福吉,不過剛才的感覺讓我感覺有點像一個人。」赫敏挑了挑眉。
  
  「誰?」
  
  「斯拉格霍恩,他也喜歡把哈利拉來拉去的往人堆裡帶。」赫敏笑道,她的眼睛從人海裡穿來穿去,就像在找著什麼,「金妮,你媽媽還沒有答應?」
  
  「沒有。」
  
  「那關於訂婚呢?」
  
  「別提了,媽媽認為我不適合在校期間訂婚,雖然她並不反對我和哈利在一起。」
  
  「哦——那就私奔吧!」
  
  「啊?」
  
  趁著斯內普去邊上拿飲料,赫敏用略低的聲音向金妮快速說道,「幫個忙,金妮。」
  
  「什麼?」
  
  「幫我拖住西弗勒斯——」
  
  對於瑪律福,赫敏並不是出自愧疚或是別的情感,可她的性格所致,她本身就是一個極度認真又想一切完美的人。在對於瑪律福家的指控與聽證會上,她和哈利一致為盧修斯.瑪律福及納西莎.瑪律福作證,證實他們厭惡戰爭,對伏地魔的旨意只是害怕,不敢違抗。
  
  「瑪律福夫人當時為了我欺騙了伏地魔,至始伏地魔放鬆了警惕,以為我已經死了。所以,我認為納西莎.瑪律福從根本上來看,對她的指控可以從輕而定。而且她沒有黑魔標記,我們可以完全可以看在一個母親在自己的兒子被掌控時,不得不站在食死徒的立場上。但畢竟她沒有害過什麼人。」哈利當時的是這麼作證的。
  
  「瑪律福先生和我的一位良師摯友曾有過密切的聯繫,這位老師已經被伏地魔殘害了,她生前告訴我,瑪律福先生對自己所處的環境及所做的事都表示無奈,他們不可能直接給伏地魔一封辭職信,卡卡洛夫就是最好的先例,伏地魔的重生並不是每一個食死徒想要看到的。或許我的證詞並不足以為瑪律福先生脫離罪狀,但是事實證明,瑪律福先生已經死亡。屍體顯示他曾服用了一定劑量的複方湯劑,變成了霍格華茲前任校長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的模樣,至於為什麼,對不起,這個原因我們無從知曉。」赫敏當初撒了謊,在他人眼裡,盧修斯.瑪律福的死亡原因是一個謎,甚至還有人當庭質疑是斯內普所為,畢竟當時他正失蹤。只是哈利的證詞又幫了斯內普一把,還有什麼是比鄧布利多的密探更有說服力的呢——最重要的問題在於,魔法部對於哈利、赫敏及羅恩的證詞深信不疑,並沒有深究關於瑪律福及斯內普案件中的謎。如果說在斯內普的問題上金斯萊也是略知一二的,那麼在瑪律福的問題上則是再明顯不過的含混過關。
  
  可赫敏知道,這件事稍有疑問就一定千瘡百孔,她不是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不過,讓赫敏驚訝的是,整整半個學期裡,她極力回避德拉科.瑪律福的同時,他也在極力回避自己。他完全變了一個人,首先是辭去了斯萊特林級長的職務,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人,不再和高爾及潘西他們鬼混在一起,可以說是把自己完全隔離了並且不排除自暴自棄。
  
  斯內普也並不是沒有懷疑過,在和赫敏和好後,他每次幾乎將話題帶到關於盧修斯.瑪律福身上,赫敏總有自己的方式避開。他無法再對她使用攝神取念,這畢竟不是一個愉快的經歷。
  
  赫敏從盥洗室門口慢悠悠地走出來,這時候,德拉科.瑪律福也正巧從男盥洗室出來,他們迎面站在那裡。赫敏的目光沒有離開過那張蒼白的臉,灰藍色的眼睛在看到她時快速地避開,並躊躇著是不是該往回走。
  
  「瑪律福先生的犧牲可並不是想要換來他兒子的頹廢的今天的。」赫敏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屑,她搖了搖頭,再華麗的禮服也掩飾不了德拉科不復自信的神情。可偏偏這樣的神情讓她厭惡!
  
  「……」他沒有說話。
  
  德拉科.瑪律福居然不再趾高氣揚的諷刺回她,這讓赫敏有些意外,那麼她今天來魔法部算是來對了?如果同一件事讓她選擇是斯內普還是她去做,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做,這不是虧不虧欠的問題。她並不是什麼十全十美的人,為自己當初的隱瞞,她的心從未平靜過。
  
  「怎麼?一個泥巴種對你的評價,也會讓高貴的瑪律福無從反駁?」赫敏嗤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看來是這樣了,世界變了樣,讓你有些迷失?」
  
  德拉科臉色被諷刺後有些微微發白,赫敏沒興趣照顧他的神情,只是冷聲說著,「看來我們都不需要彼此回避了。純血,又或許是泥巴種,都彼此彼此——」
  
  這是半年裡他們第一次對話,說是對話,更準確的是一直由赫敏在說,而德拉科有沒有聽進去,那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可起碼她為自己打的這個賭算是賭對了。
  
  從盥洗室出來後赫敏重新回到了大堂裡,哈利還沒有回來,金妮有些無聊地站在那裡,她走過去與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教授好像並沒有發現你去了盥洗室,他被金斯萊叫去了。」金妮將一杯香檳遞給赫敏。
  
  「他們最好不要談論關於鄧不利多密探的事,這可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赫敏接過香檳喝了一小口。
  
  「我看到瑪律福走過去了,你們遇到了?」金妮問。
  
  「是的。」
  
  「有些尷尬,真不習慣他不再趾高氣揚的樣子。」金妮小聲在赫敏耳邊說,「知道麼,就連帕金森現在都能對他冷言冷語,他們稱他為背叛者,他居然不回應,以往怎麼可能。」
  
  「斯萊特林本來就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學院,背叛者——」赫敏冷笑了一聲,「也只有潘西.帕金森這樣沒有頭腦的女孩才會在大戰後這樣的情形下還有這麼固執的想法,她或許忘了自己的父親還被關在阿茲卡班。」
  
  「我只是無意中聽到的,斯萊特林們的精明是出了名的,誰也不會那麼明瞭的表示些什麼。只是感覺瑪律福有點可憐,他被排擠。」
  
  「金妮,你的母愛又氾濫了?」
  
  「是你在說斯萊特林本來就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學院——」
  
  「韋斯萊小姐,我想,我需要邀請我的女友格蘭傑小姐跳個舞,沒有問題吧。」斯內普異常紳士的出現在她們邊上,又用異常虛假的禮儀低聲說著。
  
  「當然沒有問題,教授。」金妮非常識相的停止話題。
  
  「可是,西弗勒斯,我已經答應羅恩,等下要和他先跳舞的,抱歉。」
  
  「教授,請別生我哥哥的氣,他沒有女朋友。」
  
  「怎麼會呢,金妮,只是一支舞曲,教授不會那麼小氣的。」赫敏向斯內普揮了揮手,走向不遠處的羅恩,而羅恩立即感受到了斯內普惡狠狠的眼神。
  
  「你沒必要這麼做,赫敏。」羅恩的聲音就像他急於找到呼吸。
  
  「可我已經這麼做了。」赫敏開朗的笑,「這是你的傲羅心理訓練必備的另一關,別害怕,羅恩。」她回頭望去,哈利和金妮已經走進了舞池,斯內普在邊上又叫了一杯酒……
  
  「西弗勒斯,我想和你談談,可以麼?」
  
  納西莎很少穿著那麼簡約的禮服,帶著慣有的穩重。墨綠色的,高高的領子,胸口有著些褶皺,收腰的設計讓她看起來有些瘦弱,一支白水晶的妖精胸針是唯一的點繃,她正對著斯內普露出淺笑。
  
  「當然。」斯內普挑了挑眉,朝舞池看了一眼,赫敏和羅恩正在一起旋轉著舞步,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跟著納西莎往邊上的走廊走去。
  
  納西莎顯得有些緊張,不過良好的修養與長期的養尊處優讓她依然保持著良好的儀錶。她對著斯內普笑笑了,「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能照顧一下德拉科,和以前一樣。」
  
  「由始至終,納西莎,我並沒有忽略過德拉科。」斯內普不露聲色地向納西莎點了點頭,他的禮儀無懈可擊。
  
  「是的,這一點無可厚非。」納西莎又對著他笑了笑,笑容帶著擔憂、疲憊、緊張以及強迫自己鎮定自若的貴族禮儀。在這點上,她一定會保持古老貴族布萊克家族的風範,從未改變過,哪怕是自己的丈夫被關進阿茲卡班,或不再受伏地魔的寵愛。這種韌性或許是斯內普最為欣賞的。
  
  「可是你知道,現在的情形已經完全變了。」她又說,「當然,對於我們而言,這樣的改變與平靜生活是我們樂於所見的。我更擔心的是德拉科的情況,你知道他的近況讓人擔憂。盧修斯不在了,誰也沒有料想過有一天他會用這樣的方式結束,這是德拉科從小就崇拜的父親。西弗勒斯,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想說的,可是你應該明白,斯萊特林是一個現實的學院……」納西莎挺直著背,依然面露著淺淺的適當的微笑,可斯內普能看到,她帶著墨綠色絲質手套的雙手已經絞在了一起。
  
  「納西莎,我完全明白你的擔憂是什麼。」斯內普拐了拐嘴角。
  
  納西莎的眼神裡有了一些感激的味道,「你一定也查覺到了什麼,是麼?」她不意查覺地動了動身體,快速朝身後看了一眼,就像在關注著有沒有人關注他們一樣,然後繼續說道,「只要一些引導就行,西弗勒斯,我想我只能求助於你,而你從未讓我失望……很抱歉,當初我並沒有想過關於牢不可破咒的後果……」斯內普能感覺到,那個鎮定的女人正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德拉科的情況另人擔憂,他的自信心似乎在一夜之間被耗盡了……我想你能明白……」她重複說著,雖然她想保持自己的這份從容,可是在極力掩飾下依然出賣了她的迷茫與擔憂。
  
  「可我認為,德拉科是一個聰明的男孩,他成年了,納西莎。」斯內普壓低了聲音,看上去依然冷漠。
  
  「都是我的錯……」納西莎的臉寵呈現出了不太正常的蒼白,她的手絞得更緊了些,似乎她自己都有所查覺,於是她放開了,僵硬地垂在禮服兩側,「那是一個惡夢,盧修斯是為了德拉科情願赴死的,西弗勒斯。因為他確實知道了一些事……」
  
  「知道了什麼?」
  
  「關於伏……」納西莎說不出來了,這樣的恐懼心依然在心底深處,雖然伏地魔已經死去,她重新扯了扯顯得有些僵硬的嘴角,「關於那個人的誤解,盧修斯認為總有一天,他會殺了德拉科……」想到那天發生的事,納西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像回憶是件多麼痛苦的事,她灰藍色的眼眸裡已經有著淚光,「幫幫我,西弗勒斯,我只有這麼一個孩子,我一無所有,只有德拉科了……你是知道的,盧修斯愛我們,可他並沒放下過去……」她說不下去了。
  
  「斯萊特林最大的特徵是責任,納西莎。」斯內普的手撫了撫胸前的禮服扣,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些。
  
  「盧修斯告訴我,芭絲茜達死了。」
  
  「是的。」
  
  「我不知道她換下了布巴吉,她死在我們面前……」納西莎低下頭淺淺地醒了醒有些阻塞的鼻子,「很抱歉,我不該……」
  
  「都過去了,納西莎。起碼芭絲茜達最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這樣的結果可能往往是最好的。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斯內普朝舞池看去,一支舞曲已經結束了,赫敏已經從舞臺上走了吧台前,她正在拿酒喝,一邊還在和哈利說著什麼。他收回了目光,對納西莎說道,「還是那句老話,我會盡力的。」
  
  「謝謝,西弗勒斯。」
  
  就這樣,納西莎從斯內普身邊快速的離開,斯內普也回到了赫敏身邊。舞會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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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陋但真實
  
  「有心事?」赫敏將一杯茶遞給斯內普,從舞會回來,他就有些心神不寧。
  
  「沒什麼,明天就開學了,下午我要先回學校。」斯內普正在整理著一些要帶去霍格華茲的瓶瓶罐罐。
  
  「兩天后是你的生日,想怎麼慶祝,西弗勒斯?」
  
  「就我們兩個人,你想怎樣慶祝都行。」
  
  「好。」
  
  「赫敏。」斯內普叫住剛想要離開的赫敏,「那天魔法部舞會納西莎找我談了談。」
  
  「哦?讓我猜猜,一個母親急於讓自己的兒子回歸自信?」
  
  斯內普扯了扯嘴角,有一些奇怪的情緒出現在臉上。
  
  「放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說服他。」
  
  「赫敏,我想說。」斯內普看起來很嚴肅,一點都不像只是隨便說說那麼簡單,「我不會再問你盧修斯的真正死因。」
  
  「哦?」
  
  「關於盧修斯的死,畢竟是有著疑問的,雖然納西莎告訴了一些原因。不過我想……」他停頓了一下,看著赫敏的臉,「這並不是你的本意,你並不適合撒謊。」
  
  赫敏笑了笑,點了點頭,她現在的感覺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這就像是一個石頭重重地壓在她的心上。沒有說什麼,她只是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轉身退出了斯內普的房間。關上門,赫敏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收斂住,這份私心和謊言……是不是又是另一種玩弄時間後的交換……
  
  回到學校後,赫敏又開始捧著她的書,將時間耗在圖書館裡。半年來的安逸讓哈利和羅恩都有著各自己忙碌的理由,他們都在為節後傲羅面試準備。金妮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三個組中新進的一名組員,說起來對面試的緊張,她比哈利更為緊張,雖然有些事情早就註定了。
  
  面試傲羅的學生數量還真是可觀,幾乎大部分七年級的學生都躍躍欲試。不過考核相當的嚴格,不光是魔咒或是黑魔法防禦術都要求極高極快的反映速度,對於心理承受能力來說赫敏和金妮並不擔心哈利與羅恩會不合格,只是對於魔藥及魔咒方面,確實是有著一定的不足。這就像是提前進行N.E.W.Ts考試,整整五天的面試考核到了第三天羅恩便強烈要求喝一些緩和劑,起碼這樣可以讓他的神情不總是處於神經高度緊張中。
  
  「我快要瘋了,我一定會不及格的。」這幾天羅恩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這句。
  
  「我們一定會當上傲羅的,這是我們的理想。」哈利鼓勵他,其實他自己也不輕鬆,頭上永遠頂著個光環,所有的錯誤也會隨著自己的身份擴大好幾倍。就像人們的心中總有一種聲音在說,救世主是不會失敗的,失敗不屬於救世主。可是人們往往忘了一點,那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只是一個18歲的男孩。而可以斷言的是,這個光環還將繼續下去。
  
  「有誰能有你們相同的實戰經驗,放輕鬆點。」金妮安慰著羅恩也同時安慰著哈利。
  
  「不過就算不行那又有什麼關係,還有很多事可以做。」赫敏一反常態的說,她看起來並不在意似的。
  
  「還有很多事做?」羅恩有點生氣,「生在韋斯萊家,那麼多的優秀的哥哥,你沒有這樣的體會,你當然可以說沒有什麼關係。」
  
  「羅恩,你說什麼呢!」金妮叫道。
  
  「確實。」赫敏愣了愣,她現在沒有心思去生這些氣,她知道羅恩一緊張就會胡言亂語,這樣的爭吵沒有任何意義。她合上手裡的書,站起身,往休息室門洞走去。
  
  「嗨!赫敏——」羅恩快步追上她,把她攔住,「我很抱歉,我並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你知道——」
  
  「我知道。」赫敏淺淺地笑了笑,手指了指茶几上的小玻璃瓶,「緩和劑,喝了就睡吧,明天是最後一天,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確定沒生氣?」羅恩有些意外。
  
  「沒有。」赫敏又笑了笑,從羅恩邊上走出去。
  
  「她看起來有點不對勁。」羅恩看著門洞在赫敏身後重新合上,轉頭來對自己的好朋友及妹妹說道,「難道不是嗎?」
  
  「可她不願意告訴我。」金妮拐了拐唇。
  
  「可我們是死黨,是好朋友。」
  
  「可是,羅恩,或許是有關斯內普的事。你知道,他不會願意和我們分享。」
  
  「好吧,哈利。」羅恩呼出一口氣,假裝沒事人一樣,「該喝藥了,明天繼續我們的戰鬥!」
  
  從休息室出來後,赫敏徑直去了地下辦公室。
  
  斯內普還在夜燈下批著低年級的作業,看到她敲門進來也只是小小地抬了抬頭,「這會兒,精力旺盛的格蘭芬多們還沒有休息?」他輕聲地說。
  
  「我只是來看看。」赫敏笑了笑,將手中的書放在書桌一角,她走過去,靠在斯內普坐椅邊。
  
  斯內普停下了手中的筆,伸手自然地將赫敏摟過來,讓她可以坐在自己的腿上。
  
  「今天我讓德拉科來辦公室,不過他沒有出現。」斯內普微微皺起了眉頭。
  
  「恃寵而驕?」赫敏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如果斯內普能稍稍留心一下,他就會知道赫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她清澈的褐色眼眸裡不再是光有任性和狡黠,有一個決定慢慢在心裡成形,她在害怕,可她該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的,有一種聲音在她心底說著。
  
  「我需要和德拉科談談,西弗勒斯。」
  
  「你?」
  
  「是的。」赫敏將自己的書抱在胸前。
  
  斯內普也站了起來,他將她摟進懷裡,「你沒事吧?」
  
  「沒事,如果害怕瑪律福會對我口出狂言,那麼我相信你一定會在的。」她說。
  
  「你會允許我在場?」斯內普顯然有些意外。
  
  「為什麼不呢?」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有些躲閃,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但是就算她拒絕斯內普在場,他也會想方設法知道的,這又是何必呢……
  
  很讓人驚訝,對於德拉科的邀約並沒有斯內普想得那麼複雜,對於一直以來以各種理由拒絕再進入魔藥辦公室的德拉科.瑪律福會那麼容易出現在這間辦公室,這確實讓斯內普有些小小的吃驚。看來他也在等一個答案,而且等了很久。
  
  哈利和羅恩正在禮堂裡進行最後一輪的傲羅測試,今天的內容是製作魔藥吐真劑,考試時間是兩小時。在哈利和羅恩走進禮堂時,赫敏小聲的提示,斯內普不會進行監考,這讓哈利和羅恩幾乎是同時松了一口氣,看來起碼的心理因素已經可以完全避免了。赫敏轉頭看向有些陰沉的窗外,她轉頭往地下走廊走去。
  
  斯內普將一杯濃茶放在德拉科面前,這個曾經囂張的男孩臉上已經沒有了原本的自信,甚至在某些突如其來的情況下尤如驚弓之鳥。
  
  「你的狀況另人擔憂,德拉科。」斯內普慢慢地開口。
  
  「我很好。」瑪律福悶聲回答。
  
  「很好?所以辭去了級長職務,所以變得默默無聞?」斯內普看著他,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起伏,「確實發生了一些事,德拉科,但已經過去了。」
  
  「確實,斯內普教授確實在非常關鍵的時候演了一出關鍵的戲。可我不會——」德拉科無法克制地譏笑了一句,忽然又變得惶恐起來,「對不起。」他的目光鎖在魔藥辦公室的青石地磚上。
  
  「看得出來,你非常害怕。」斯內普定定地注視著他,「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和想法,那些事確實讓瑪律福家族尷尬,而你父親的事,我也——」
  
  「請不要提我的父親!」德拉科打斷道,「所有的人,都把我當成了白癡,斯內普教授。在我的父親的死因還是個謎的情況下,任何人都無權談論我的父親!」
  
  「你母親說過……」
  
  「是嗎?」德拉科抬起了頭,倔強地看著斯內普,「您真的相信嗎?或許是我解除了鄧布利多的武器,或許我也會被做為犧牲品殺死。可是這一切太奇怪了,不是嗎?還有那瓶複方湯劑,我父母為什麼會變成你的樣子?」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可你又是怎麼做的呢,一味的消極對待,不等於我不再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就不會知道斯萊特林中發生的一切變化。我多次叫你來我辦公室而你卻不來——」
  
  「禁閉?!」德拉科冷哼了一聲,「我可不是格蘭傑。」
  
  「這沒有可比性!」
  
  「確實沒有,只是演一場合格的戲,是不是?你不用告訴我這也是一場戲,斯內普教授。」
  
  在兩個僵持下,門被敲響,赫敏出現在了門外。
  
  德拉科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又馬上轉過頭去。看得出來,他很厭惡這樣的氣氛,可就像赫敏打定了主意她讓斯內普開口說是她找他,德拉科就一定會出現。她走了進去,反手將門上鎖。
  
  她看了看斯內普,又看了看德拉科,斯內普已經轉過身去假裝不去理會,他甚至架起了坩堝開始做起藥劑。
  
  「你想要答案?」赫敏開口問,她一臉平靜地看著德拉科蒼白的臉上已經帶上了少許的不自然。
  
  「如果有答案,那麼我們不防聽一聽。」他看起來到也不是很客氣。
  
  「確實——」赫敏笑了笑,她將自己的書放在斯內普的書桌上,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你想要的答案,我可以告訴你,那就是——沒有答案。」
  
  「呵——」德拉科冷笑了一聲,他看了斯內普一眼,又看向她,就像自己被耍了。他站了起來,「那麼這麼說,我該告辭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赫敏開口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執著的想要答案。或許,有一天當你知道了一些答案後,感覺它們並不是你想要的,或許你會為此而痛苦呢?」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角掃到斯內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片刻的停留後又繼續手中的動作。
  
  「但起碼真實。」
  
  「對,寧願醜陋,也要真實。這就是瑪律福。」赫敏冷冷地笑,「你或許還記憶尤新,在瑪律福先生不受寵的日子裡你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哪怕就是那樣也依然執迷……」
  
  「這與你無關!你只是個……」德拉科不客氣地打斷,想到那些過去的日子,他的臉色變得異樣難看。
  
  「請注意你的語氣和適當用詞,德拉科。」斯內普打斷了他,並冷冷地瞥了德拉科一眼。
  
  「謝謝教授對我的維護。」赫敏笑了笑,她將手中的杯子放了下來,輕鬆地走到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眼睛卻未曾離開過德拉科的臉,「想說我什麼?我只是個泥巴種?」她看起來就像在開玩笑。
  
  「赫敏,別這麼叫自己!」斯內普冷聲制止道。
  
  「為什麼不能?」赫敏說,「我是泥巴種,並為此自豪!可是真正應該懺悔的人卻在新的秩序下假裝著可憐和迷茫,瑪律福家確實應該更瞭解他們所做的一切!為什麼不呢——」她提高了聲調,伸手將左手臂膀上的傷痕露了出來,那裡的傷疤已經結痂,可貝拉特裡克斯用銀制小刀在她的皮膚上刻下的字還那麼的清晰:「mudblood」。時間很長,她沒有辦法再用藥劑將這些字褪去,而這些字,將一輩子留在她的身上,就像是那個醜陋的印記。
  
  看著斯內普陰沉下來的臉,她自虐地笑了笑,面向德拉科,「不陌生吧,德拉科.瑪律福,當瑪律福家族選擇折磨我的時候,你只會躲在牆角,自己母親的懷裡發抖。」她冷冷地笑,「而今天,能有這樣的結果,瑪律福家應該偷笑。我並不是一個偉大無私的人,為瑪律福家脫罪出庭做證只是看在一個母親對於自己兒子的愛的份上,只是為了巴布林教授至死還在想著維護瑪律福喚回他的良知的份上。所以,你沒有資格來問我為什麼。」
  
  德拉科注視著赫敏,不是為了她的話有多刺耳,也不是為了她的傷疤有多讓他震驚。至於是什麼原因,赫敏並不想知道,德拉科就這麼一直沉默在那裡,然後緩緩站起來走向辦公室的門,在那扇木門打開時,赫敏再次叫住了他。
  
  「他們的死,不是讓你去浪費時間的,說這些話,只是為了瑪律福僅剩的一些良知。」
  
  德拉科走了,赫敏還站在那裡,她感覺到斯內普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的衣袖放了下去,這就是她哪怕是穿著禮服也要穿上外套的原因。那些傷已經刻到了她的心裡,他確實是疏忽了。
  
  「陪你去走走?」他柔聲問道。
  
  「不用,我沒事。」她回答,可是心裡卻被什麼東西扯住般,「真可憐,是不是?我很同情他,從高高在上的地位直接跌到了穀底,還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做人,這滋味一定不好受。」
  
  斯內普整個身子靠在了試驗臺上,伸出手將她抓到自己身邊,「誰都要為自己負責,其實你心裡是想這麼說的。」
  
  赫敏靠近了斯內普的懷裡,這件事算完了嗎,可為什麼在她的心裡依然就像壓著一塊石一般。或許,這只能說是一個解釋,難道不是嗎?                    


☆、我成年了
  
  哈利和羅恩正等待著魔法部最後的通知,他們變得有些古怪,剛一考完試就像是被許久受困的雄獅一般急於釋放自己,這些單從霍格莫德週末瘋狂的程度上就能看出來。那天這兩個人居然把自己喝醉了,一路上搖搖擺擺嘻嘻哈哈地回到了學校。
  
  麥格的臉崩得從未有過的緊,「一個是魁地奇隊長,一個是級長,你們才剛剛結束了魔法部的傲羅選拔!關於聲明我已經說了很多次,在霍格莫德也需要保持良好的作風,你們還是霍格華茲的學生!還沒有畢業!」麥格在說到沒有畢業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為什麼不勸著點波特和韋斯萊,韋斯萊小姐,格蘭傑小姐!」她板著臉又面向赫敏和金妮,看起來麥格是真的非常生氣,哈利和羅恩昨天在喝醉後一路讓她們兩個女生扛回來不說,還大鬧了格蘭芬多公休室,另外還把地毯都弄髒了,因為嘔吐……
  
  「我很抱歉,教授。」金妮只能小心翼翼地道歉,赫敏悶著頭不說話。
  
  「沒有下一次,但是不排除我會寫信給韋斯萊夫人!」
  
  「教授,求你……」金妮祈求道。
  
  「必須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麥格只是輕輕地瞥了一眼,搖了搖頭,叫他們出去。
  
  一出校長室,羅恩和哈利的笑容立馬又回來了,就連腳步都變得輕鬆起來,他們一定是瘋了,活見鬼!
  
  「你們的考試綜合症結束了嗎?」赫敏一邊跟在他們身後,一邊冷冷地問。
  
  「別生氣,我們只是在找尋一種渲泄。」羅恩打著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誰也沒有料想過考試會突然的來,又那麼快的就走。」
  
  「沒想到?」赫敏的聲音嚴厲起來,「耶誕節之前喬治的來信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你早該想到今年金斯萊會對你們說些什麼。那麼來說說你們的考試怎麼樣,問你們的感覺回答的永遠是,還好吧。那麼,還好吧,是什麼意思?能說點具體的嗎?」
  
  「赫敏!」羅恩叫嚷起來,「考試結束了!」
  
  「你不會告訴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吧?」赫敏撫了一下額,無奈地笑了笑,「天,我是在和誰說話,我應該完全明確自己在和誰說話!」
  
  「算了,赫敏。」金妮扯了扯她。
  
  「我確實錯了一些題,比如我沒有把貓頭鷹很好的變成一副望遠鏡,可連金斯萊都說考試中的緊張總是有的,算了,還是別提了。」哈利顯得有些疲憊,昨晚的酒氣還能在他身上聞出來,雖然他洗過澡了,「幸好羅恩發揮得不錯,他的守護神非常清晰,至少我感覺沒有問題。只不過是對於無聲咒有些小失誤,我們沒有猜中負責考核的傲羅會用那麼直接的用昏迷咒,羅恩反映慢了半拍,不過大體不會怎麼樣。」
  
  「是麼,總算還有一個酒後清醒的,願意說實話的人了。」赫敏有些生氣地交叉起胳膊抱住自己。
  
  「我感覺某些人和某些人越來越像了,就連說話的腔調都慢慢在接近。」羅恩在哈利耳邊輕聲嘀咕著,「是不是?」
  
  「讓你無法承受了?」她氣呼呼地頂回去。
  
  「不,不,我什麼也沒有說。」羅恩懶洋洋地說,「我想你該去地下辦公室報導了。今天還沒去過吧?」他很不適時宜地回頭問金妮。
  
  「羅恩!閉嘴!」金妮吼道,「你們確實不該這麼沒有節制,只是考試壓力罷了,而我們還要陪著被挨駡是小事,可是有沒有想過,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你們的綜合成績。」
  
  「可是——」羅恩顯得立馬詞窮起來,他向哈利求助。哈利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不過在看到金妮的神情時又尷尬地搖了搖頭。
  
  「夠了!」赫敏看起來反映有些異常激烈,在這幾周裡這樣的情緒幾乎不太多見,「對不起,或許我們不該緊張這樣?有些多餘不是嗎?」她冷冷地瞪了他們一眼,沒好氣地快速與他們擦身而過。
  
  「這回我可什麼也沒有說……」
  
  羅恩無辜的聲音還是鑽入了赫敏的耳朵裡,她甚至還能猜想到哈利拍了拍他。
  
  接下來,幾乎整個禮拜裡,赫敏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哈利和羅恩很識相地沒有再招惹她。除了每天晚飯後抽出一小時時間去斯內普的辦公室安安靜靜地呆著幫他批改低年級的論文,赫敏有了更多自己的時間去想一些自己認為需要想清楚的問題,比如說:她的就業,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她還在花時間想自己該何去何從。
  
  納威興沖沖跑來和她分享——
  
  「赫敏,我已經決定了畢業後留在霍格華茲。」他看上去很興奮,「斯普勞特教授希望在退休前由我來做她的助教,她退休後由我接任她的崗位。我奶奶高興極了,以我為榮,她說我就應該是這樣的,因為我是我爸爸的兒子……」
  
  「你是怎麼想的?」說了一大通後,納威將注意力放在了赫敏的身上,「斯普勞特教授和我提起過,麥格教授想讓你也留下來,這樣出自格蘭芬多學院的教授就有兩個了,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確實,在這之後麥格教授再次單獨找了她,她認為赫敏可以留下來執教,魔文辦公室內的一切巴布林教授都留給了她,麥格當然希望一直非常優秀而且穩重的赫敏能留在霍格華茲幫她。她還提到了斯內普,他們現在是公認的情侶,情感不比其他,因為一起經歷了大戰,等等。
  
  「我還沒有想好,我原本想回家的。」赫敏順手將掉下來的髮絲重新夾回耳後,她看去確實是沒有想好。
  
  「回家?」納威愣了一下,「什麼回家?回麻瓜世界?」
  
  「為什麼不?」
  
  「可是赫敏,你屬於這裡。」納威看起來有些著急了,「哈利還說魔法部都想招攬你呢,只是你沒有參加傲羅報名就已經夠讓我們震驚了。」
  
  「原來真的有人會指望我去當傲羅?」赫敏顯然也吃驚不了,愣怔了幾秒後,她大笑起來,「這確實有趣,納威,你一定會說關於實戰經驗的問題……可是,不,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做傲羅……」她還在笑,直到納威將臉埋進了自己面前的粥碗裡就像在宣告發生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那麼好吧,接下來做什麼?」赫敏終於止住了笑,心情也好像變好了,「我是說,畢業後,隆巴頓教授有什麼安排。」
  
  「結婚。」納威沒有絲毫停頓的回答。
  
  「什麼?!」赫敏瞪大了眼睛,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和哈利一樣,赫敏。」納威看起來很認真,認真異常,「等盧娜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呵——」她輕歎著搖頭,「這世界真瘋狂……」
  
  這一星期,最值得哈利和羅恩高興的事要屬斯拉格霍恩教授總算是回來了,這一請假就是整整兩個月。當他們在課堂外聽到那個聲音時……
  
  「哦,我親愛的孩子!哈利,你還好嗎……」
  
  羅恩重重的松了口氣,「太棒了,終於可以不用再忍受斯……」他看了一眼板著臉的赫敏,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該慶倖你沒有繼續往下說,羅恩。」哈利小聲告誡。
  
  「無法想像。」
  
  「無法想像什麼?」
  
  「無法想像斯內普溫柔的樣子會是什麼樣的?」羅恩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赫敏,她看起來並沒有留意他們在討論她,「我有時候在想像他們接吻會是什麼樣子的。」
  
  「什……什麼?」哈利沒心沒肺的悶著頭笑。
  
  「看來你們已經無聊到了如此境地了,可真是不簡單。」赫敏透著涼意的聲音在他們邊上傳過來,把兩個人同時嚇了一跳。
  
  「羅恩,我們要快點了!」哈利看了一眼還在打量著其他人藥劑的斯拉格霍恩,小聲提醒。
  
  「女孩們真可怕,是不是?哈利?」
  
  「呃——」哈利略點了點頭,開始打哈哈,「對於某些是。」
  
  午飯過後,赫敏照例跑到圖書館安靜地看書,對她來說,現在這個時刻就業問題並不是最重要的煩惱,很顯然,越來越近的N.E.W.Ts考試才是關鍵。突然,她就發現,原來自己那麼重視這個考試,就在一周前她還想著要逃離,很不像赫敏.格蘭傑的作風,是不是?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出現代表著斯內普會比以往空出一倍的時間,不過魔藥就像是他的生命,雖然黑魔法防禦術是他的衷愛,但也不代表他會放棄生命。明年,斯拉格霍恩教授需要正式退休,也就是說斯內普將依然回歸到魔藥教授的位子,霍格華茲再難找到比他更適合教這門功課的教授了。他給赫敏的任務看似很簡單其實又是相當艱巨的,她需要為斯內普的高級魔藥班的學生例出複習計畫,數量並不會很多,但也夠她受的。
  
  「看樣子明年我也會得到一份斯內普夫人列的複習計畫了!」
  
  金妮和哈利一同出現在赫敏面前。
  
  「真稀罕。」赫敏懶洋洋地抬頭看了一眼哈利,「你和你的羅恩沒在一起?」
  
  「什麼叫我的羅恩?」哈利對著金妮聳聳肩,然後下意識地朝平斯夫人的位置看了看。
  
  「海格最近好麼?」赫敏將羽毛筆掃過自己的臉龐,然後又埋頭繼續她的書本,她需要摘一點資料,完善她的複習計畫,「幫我轉告他,我實在沒有時間去看他,但願他不會生我的氣。」
  
  「哦,不,他很好。」哈利點了點頭,「正確的說,他和格洛普都很好,格洛普的英文說得越來越好了。海格知道你為考試煩心,他很體諒你。」
  
  「咳咳!」平斯夫人的警告聲突然響起。
  
  金妮環視了一圈,扯了扯哈利,「我需要找點複習資料,赫敏,下個週末我們需要去霍格莫德選禮服,媽媽說復活節讓我們早點回家。」
  
  「選禮服?復活節?」赫敏糾起了眉毛。
  
  「天呐!」金妮瞪大了眼睛用最低的聲音感歎道,「珀西和喬治的婚禮!你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吧!」
  
  「又是婚禮!Shit——」
  
  哈利和金妮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就像眼前的赫敏是誰喝了複方湯劑,起碼他們認識的赫敏可從來不會說Shit!
  
  「如果,你能保證新郎不給我開任何惡劣的玩笑,我可以考慮陪你一起出席韋斯萊家的婚禮。」當赫敏和斯內普說起復活節的婚禮時,他是這麼回答她的。
  
  「這是個問題,」赫敏翻了一頁《高級變形術》,瞪著書裡的一連串圖解,「我不能保證喬治會怎麼做,不過我能保證的是盡力保護你。很不幸,不過有些事防不勝防,如果他真的要這麼做的話。」
  
  「那我可以選擇不參加。」斯內普看起來下定了決心。
  
  「好極了!」赫敏沒有將頭從書裡抬起,「這說明我可以邀請別的同伴。」
  
  「嗯?」斯內普的眼睛眯了起來。
  
  赫敏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很明顯那個身影直接擋住了她的光線,她抬起了頭。斯內普就筆筆直地站在她的身前,「難道我說錯了?」赫敏對著他眨了眨眼睛。
  
  斯內普彎下了腰,將自己的臉湊近了她,在赫敏面前無限放大自己的臉後,低沉地說,「想也別想!」
  
  「那麼,親愛的斯內普教授是不是沒有理由拒絕了?」她平靜地與他對視。
  
  有那麼一點失落與無奈交織的心情在斯內普胸口裡翻騰了一陣,就在剛才,他深刻感覺到眼前這個小女生好像認為自己吃定她了。
  
  「我只是……只是在感歎格蘭芬多們的旺盛精力。」他動了動眉毛,重新站直了身體,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哦——也包括哈利的母親?」赫敏小聲說。
  
  斯內普突然轉過身,他看著赫敏,她看起來只是咬了咬下唇,然後滿不在意地動了動身體,又將注意力埋進了自己的書裡。
  
  「赫奇帕奇的惠特比想要進入下學期的高級魔藥班,西弗勒斯。」在斯內普轉過頭拿文件的時候,赫敏又開口說道。
  
  「凱文.惠特比?」斯內普奇怪的看著赫敏,而她也正一臉無所謂地看著斯內普,「赫敏,不可不說惠特比先生確實對魔藥有些興趣,但是他的成績極不穩定。而且,我可不認為赫奇帕奇的學生能進入我的高級班。」
  
  「西弗勒斯,這是學院偏見。惠特比很用心。」
  
  斯內普聳聳肩,沒有繼續下面的話題,「學生的作業在桌上,我要去巡邏。」交待完後,他低頭輕啄了她的額頭,推開門離開了辦公室。
  
  回來的時候,赫敏趴在桌上睡著了,邊上是批改完的論文,他搖了搖頭,儘量溫柔地將她抱進了自己的臥室……
  
  迷糊中,赫敏動了動身體翻了個身,溫暖的被褥讓她習慣性的蜷了蜷,她睜了睜惺忪的眼,只一下,又一下,然後完全睜開……這是……魔藥辦公室的臥室!她坐了起來,毛衣還在身上,校服長袍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褪去了,正掛在沙發邊的架子上。斯內普居然坐在壁爐邊的沙發上睡著了——
  
  赫敏感覺自己的身上有著前所未有的燥熱,不是為了自己睡得那麼死,被脫下了長袍都茫然不知。現在是深夜,她和斯內普正在他的臥室,她還霸佔了他的床……她走下了床,將動作放到了最輕,可是……
  
  「啊——」被被褥勾住了腳的赫敏直接摔下了床,然後就是撞到桌子的聲音及桌上茶杯翻落到地上清脆的破碎聲——
  
  斯內普就像是直接驚跳起來的一般,他蓋在身上的薄毯滑到了地上,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著魔杖,在看到赫敏一個人摔坐在地上時,他歪了歪頭,不知道小聲嘟囔了句什麼,將魔杖重新放進了自己的袍子裡。
  
  「抱歉,吵醒你了。」赫敏不好意思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冷,她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進退不是,不知道該靠近壁爐邊的斯內普,還是繼續回到溫暖的被窩裡。
  
  「你……在書桌上睡著了……」斯內普木木地說,他揮了揮魔杖,將摔碎的茶杯恢復如初,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繼續睡吧。」他的聲音很小。
  
  「可是——你——」赫敏低下了頭,因為冷,蜷起了腳趾頭,然後下意識地往床上靠去。現在,她開始後悔自己醒過來,如果她沒有那麼睡過來,那麼起碼不會吵醒斯內普,也起碼不會那麼進退兩難的尷尬。她該怎麼做?馬上離開,回公休室?不,半夜三更的回去難保會被人怎麼猜測。可是斯內普要坐在那裡一整晚嗎?或者,他應該會回辦公室去——
  
  「時間還早。」斯內普捏了捏自己僵硬的頭頸,他也有些後悔了呢。他該把她叫醒,讓她自己回宿舍去,可卻神出鬼沒的留下了她,當他看到她就這樣趴在那裡睡著的時候。現在讓她回去一定不太現實,要是讓格蘭芬多們知道她半夜三更才回宿舍還不定會怎麼說。他就應該呆在辦公室裡不進來,可誰知道那時候他是怎麼想的。該讓自己清醒一點,斯內普這樣想,去守在坩堝邊做點什麼——
  
  「赫敏……」
  
  「西弗勒斯……」
  
  他們幾乎同時叫對方,然後又同時看著對方,赫敏笑了笑,斯內普也扯了扯嘴角。
  
  「睡吧,我去辦公室。」他說。
  
  「很晚了,睡吧。」她說。
  
  「什麼?」斯內普沒聽明白。
  
  「這原本就是你的床——並不會怎麼樣吧——」赫敏的臉又燒了起來,這就像是一個,一個邀請——她突然想到這個詞,可是,就算心裡就像有一隻鼓正在有規律地敲打著,地下室的溫度實在有些太冷了,連壁爐中的火都有些力不從心,她有些哆嗦地往床上爬去,直接將自己包裹在被窩裡。
  
  「你不冷嗎?」她問。
  
  「不……」斯內普想說些什麼,不過發現現在說什麼都透著不對勁,他拿起了地上的薄毯,放在沙發上。
  
  在轉身的時候,赫敏叫住了他,「西弗勒斯——」他停住了腳步,赫敏又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直到觸到碰到了他略涼的手掌,斯內普感覺自己的心突跳了兩下。就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她抱住了他,就像要將整個人都嵌進他的身體裡一樣,她的唇輕觸著斯內普的下顎,氣息淺淺地吐在他的耳根上。
  
  「赫敏……」斯內普下意識想要躲開,可是身體的每個細胞都顯得有些不聽話,相反的他的手只是托住了她的腰,「你……」他突然想不到接下去該說些什麼,那張巧言善辯的嘴就像是被人下了魔咒般。
  
  「可是,好冷,西弗勒斯。」赫敏耍著賴。
  
  斯內普終於還是擁住了她,他能感覺到赫敏正在他懷裡得逞地笑,有些無奈的重新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臥床上,將被褥拉在她的身上蓋好。
  
  有些細碎的吻落下來一路由額頭,到鼻尖,再到下顎,最後是唇……他的唇最終是覆上了她的,帶著不一樣的灼熱與霸道,而且越來越深入,還有些不容人拒絕,他吸吮著她,狂亂的逗弄著她的舌……氣息變得有些不平穩,赫敏難受地扭動著被窩裡的身體,她的手伸了出來,勾住了斯內普的脖子。就在剛才,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要更多……平時晶亮的褐色眼睛變得有些迷朦,斯內普的唇已經遊移到了她的頸窩,熱熱的氣息噴在那裡讓她全身都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這樣的感覺讓她為之輕歎……
  
  「赫敏……我們……不能這樣……」斯內普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天知道他也在拼命壓抑著自己,可是眼前的女孩好像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並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愛我,西弗勒斯——」她脫口而出,又突然停頓下來,這是她剛才說的話嗎?在看到那雙黑色的雙眸注視她時,赫敏的眼神變得閃爍起來,她確實是說了什麼吧。可是——她急急地迎上了斯內普的唇,連唇舌都笨拙地開始移動起來,她的舌正在尋找他的……不想停止,她就是不想。
  
  那雙溫熱的手已經延著毛衣與內衣的接縫出遊移了進去,直接接觸到了她光滑的肌膚上。赫敏禁不住的顫抖,手也開始慌亂地移動到了斯內普的衣扣上……一顆、兩顆、三顆……Shit!為什麼那麼多扣子!
  
  她的毛衣已經乖乖的被斯內普除去,他的手指就像是調皮的小孩繼續輕撫著每一寸敏感的肌膚……
  
  「我討厭你的衣袍……」她這樣說,不過她聽到了斯內普淺淺的低笑,那種透著壞意又捉弄的笑就在她的耳邊。他的唇又上來了——
  
  在迷糊的熱吻中,赫敏感覺不光是自己的大腦,還是身體都透出了一股清涼。她知道斯內普在幹什麼,可她只是閉著眼睛,她感覺所有的力氣已經離自己遠去,渾身的細胞都在尖叫……終於,他們的肌膚碰在了一起……
  
  「唔——」她輕歎出聲,臉上如火一樣在燒,可在碰到斯內普滾燙的身體時,又感覺原來自己的身上沁涼一片。
  
  「你想好了?」斯內普的聲音嘶啞中帶著明顯的j□j,在接觸到那片清涼的肌膚時,他感覺自己全身都在戰慄。本能的意識告訴他,他要繼續——
  
  「嗯……」赫敏的手貼到了他瘦削但健碩的胸膛上。
  
  又是一陣戰慄,斯內普灼熱的欲望緊緊的抵在赫敏的腿上,他口中低喃著她的名字,「赫敏……這不是玩笑。」他還有些不確定,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西弗勒斯,我是個成年人。」她紅著臉說,要是現在就停止,她敢發誓再也不上這張床!
  
  灼熱的唇開始沿著她的脖頸一路往下,輕輕地啃咬……房裡的溫度正融合著交纏的身影……                    


☆、麗塔的報導
  
  赫敏剛在禮堂裡坐下,她伸手拿著兩片果醬麵包,外加一杯牛奶。金妮就坐到了她身邊,眯著眼睛打量赫敏,「昨天,你一晚上沒回來。」
  
  「嗯,晚了。」赫敏打著哈哈,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她不自覺的臉紅。
  
  「唔--好吧,如果你不願意說。」金妮瞥向教師長桌,斯內普也正巧走了進來,他並沒有瞥向他們,「很甜蜜?」她又湊過來說,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壞笑。
  
  「說什麼呢。」
  
  「你臉紅了,赫敏。」金妮對著赫敏翻了翻眼皮,「我可沒準備和其他人說。」
  
  「沒什麼……」她有些懊惱自己睡得太沉了,醒來的時候,她就窩在斯內普的臂膀裡,而他正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他不該不叫醒她,起碼她還能對室友說個不怎麼漂亮的謊什麼的。然後起床梳洗穿衣,在這其中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直到赫敏要離開的時候,斯內普才拉住她吻了她。赫敏輕吸一口氣,對著金妮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別這樣看著我,金妮。」
  
  「那麼說,我又猜對了?」金妮笑起來,然後突然收斂了些,「哈利他們來了。」她小聲提醒赫敏。
  
  哈利和羅恩走了過來,在她們邊上會下來,羅恩還在打著哈欠。
  
  「早上好。」他們兩幾乎同時說道。
  
  「早上好。」赫敏低著頭吃東西,然後漫不經心地說,「早上第一節是黑魔法防禦課。」
  
  「是啊,你的最愛。」哈利聳了聳肩膀,然後輕呼出一口氣。
  
  赫敏看了一眼金妮,她想說得了吧,可是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哈利看上去就像有心事,就連羅恩都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他的眼珠子總在往窗戶看。
  
  「怎麼了?」赫敏問。
  
  「--嗯。」哈利也朝視窗瞥了一眼,拿著一塊糖漿餅啃著,「如果不出意外,這幾天就會有貓頭鷹通知。」
  
  「通知?」赫敏愣了一下,「哦!你是說傲羅考試的通知?」她完全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她明明知道的,昨天還記得的,可今天就好像突然失憶了。
  
  「羅恩昨晚沒睡好。」哈利說。
  
  「真稀罕,羅恩學會失眠了?」赫敏笑了。
  
  「你現在還關心我們嗎?我和哈利,嗯?」羅恩嚷道,不過看到教師長桌上的身影又不敢怎麼放肆地放低聲音。
  
  「這是什麼話!」赫敏瞥著他,緩緩地回敬,「脾氣真見長,羅恩,原來你那麼急切的想要我的關心?」
  
  「當然!」羅恩不甘心地挑著眉。
  
  「哦,我發現時光倒轉了。」哈利沖金妮擠了擠眼睛,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一般來說他們都已經習慣了赫敏和羅恩的吵架拌嘴,他們總這樣,視這些為樂趣。很快,禮堂裡的人越來越多,學生們開始一邊交談一邊吃早飯。赫敏看到斯內普已經吃完了,他正板著臉走下來,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腳步絲毫不停留的與他們擦身而過。
  
  「很酷,是不是?」金妮笑道。
  
  「你認為很酷?」哈利愣愣地看著她,他有些無法消化金妮的話。
  
  「某些方面。」
  
  「金妮,我可不知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男人。」哈利搖了搖頭,小聲嘀咕起來,「無法想像,連和他接吻都需要有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別這麼說,哈利,你又沒試過。」金妮笑起來,就像是正在聯想赫敏和斯內普接吻的樣子。
  
  赫敏伸手敲了敲桌面,她一本正經地板著臉,雖然她的耳朵通紅的顏色出賣了她,「我還在這裡,你們兩個!」
  
  她還想說什麼,不過馬上被羅恩的怪叫聲打斷了,一隻只貓頭鷹開始出現在禮堂裡,它們從窗子裡鑽了進來。羅恩開始亂七八糟的念叨,「上帝保佑,梅林保佑,鄧布利多保佑……」
  
  兩隻灰色的貓頭鷹停在了他們面前,一人一隻,哈利和羅恩對視了一眼,從信筒解下了信。貓頭鷹撲騰了兩下翅膀飛走了。
  
  「這個--信。」羅恩清了清嗓子,擺明瞭自己對答案很緊張,「你先拆,哈利。」
  
  「為什麼?」哈利說,「我想,不至於那麼糟糕。」
  
  「只是……我確實緊張,哥們兒。」羅恩就連聲音裡都透著顫抖,顯得有點兒可憐巴巴的,「要是沒有成功那才叫丟臉丟大了。」
  
  「可是羅巴茲很欣賞你,是吧?」金妮插了一句。
  
  「去他的羅巴茲,他喜歡我與我有什麼關係。」羅恩暴躁起來,他又愣在那裡,「羅巴茲是傲羅局局長,是不是?那要是我沒有成功……不是更丟臉……」
  
  「你在提醒我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羅恩。」
  
  「可是這也是一個現實的問題,哈利。」
  
  「拆吧,總是要拆的。」
  
  「看來是……」羅恩深呼了一口氣,可就像卡了魚骨頭一般怎麼都無法順暢的呼吸,「我們應該當時喝點福靈劑什麼的,哥們兒。」
  
  「可那是作弊。」赫敏看看金妮,又看看哈利和羅恩,不鹹不淡地指出。
  
  這時,拉文克勞長桌上傳來驚人的歡呼聲。
  
  「怎麼回事!」羅恩嚇得把手裡的信都扔在了自己面前,很多雙眼睛都同時注視過去,學生們都圍繞在了安東尼.戈德斯坦身邊和他握手祝福他,不停的在叫,「成功了!成功了!傲羅!恭喜你!」
  
  羅恩轉過頭與哈利對視,眼睛裡帶著絕望,「安東尼.戈德斯坦考核通過了。」他哭喪著臉。
  
  「確實。」這下連哈利的神情都變得不一樣起來,那封信在他的手裡揉捏著。
  
  「哦,拜託,別這樣。」赫敏嘟噥著拿過羅恩的信,和金妮對視了一眼,金妮心領神會地拿過哈利手裡的信,「遲早是要拆的。」她又看了一眼羅恩,他的臉正在變紅。
  
  開啟了蠟封,裡面掉出來一張淺紫色的信箋,上面用正式體寫著:
  
  魔法部傲羅考試結果:
  
  羅奈爾得.比利爾斯.韋斯萊先生,我們非常榮幸地通知您,您在魔法部傲羅考核中表現優異,現已成為魔法部傲羅指揮部一名儲備傲羅。我們會為您儘快安排傲羅特訓,具體時間請靜候通知。 魔法部-傲羅指揮部。
  
  「哦--」赫敏怪叫道,「羅奈爾得.比利爾斯.韋斯萊先生……」
  
  「別念!別念!」羅恩低吼道,他的臉噌的一下紅了,就像他的頭髮顏色一樣,他一把奪過了信。
  
  赫敏笑起來,金妮也將信交還給了哈利,她們看起來都異常的高興。哈利和羅恩愣在那裡,然後迫不及待的看手中的信紙,片刻後,他們歡呼著擁抱彼此。
  
  「我們成功了,羅恩!」就像突然又有了目標,在大戰後很少再看到那麼意氣奮發的哈利了。
  
  「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通過的!哈利!」羅恩叫起來。
  
  「早就知道?」赫敏諷刺地點了點頭。
  
  「多厲害啊,我的哥哥--」金妮嘲笑羅恩,「不知道誰在幾分鐘前還在擔心著自己的沒法通過……男孩們真奇怪……」
  
  「是啊,太棒了。」赫敏不忘撥冷水,「還有更嚴格的傲羅訓練考核,然後才是正式的傲羅。」
  
  「哦,別這樣,赫敏!」羅恩依然興奮異常,「我要馬上給媽媽寫信,她一定會昏過去的!」
  
  整整一天,哈利和羅恩都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的憧憬中,哈利的魔杖揮得勁太足了點兒,把那天魔咒課作業要變的一股清泉變成了一道水龍,射到天花板上反彈下來,正打在弗立維教授的臉上。
  
  還不用赫敏將哈利和羅恩通過了傲羅考試的消息告訴斯內普,他已經知道了。
  
  「希望他們在通過最終實習考核的時候也能那麼好運氣。」他翻了個白眼,看起來蠻不在乎。
  
  「哦,別這樣,西弗勒斯。」赫敏將一遝作業移交給斯內普,「你明明關心他們,而且,永遠不可能去擺出置之不理的態度,是不是?」
  
  「可我也從未想要和他們稱兄道弟。」
  
  「這可怎麼辦呢,他們就是我的朋友,而你,該算得上是他們的長輩……」她歪著頭,低聲說著。
  
  「長輩?我假設你是在暗示什麼?」
  
  「也不純粹是。」赫敏顯得有些失望,她原本還指望著斯內普能表示些什麼呢,「這要看你怎麼去理解了,西弗勒斯。不過,這週末我要準備復活節假期的禮服,你的禮服該換一套。」
  
  「這個由你決定,我沒有時間,5107庫房。」斯內普在抽屜裡拿出一把金銅色的古靈閣鑰匙,交到赫敏手裡。
  
  「算是權利移交?」她嘟了嘟嘴,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斯內普挑著眉毛,順手把赫敏攬入懷裡,「如果今天晚上你選擇……」
  
  「別鬧了……」赫敏的唇被快速的堵上,片刻的輾轉後斯內普意尤未盡地放開了輕喘不已的她,赫敏嗔怪道,「西弗勒斯,只能週末。」
  
  「或許我該和你的麥格教授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赫敏瞪大著眼睛和嘴巴,一臉無法置信地發愣。
  
  「是你說的,你已經成年了,赫敏。」斯內普得意的轉身離開了地下辦公室。
  
  「啊--」
  
  不過,斯內普還沒有來得及和麥格說關於那個連他自己都感覺有些荒唐的建議時。麗塔.斯基特的報導開始了!
  
  「怎麼回事!」赫敏暴躁地將那份《預言家日報》重重地拍在了禮堂長桌上。
  
  「有什麼我們認識的人?」羅恩習慣性的問。
  
  哈利揀起那份報紙,通篇沒有寫關於赫敏的話,因為他們都知道麗塔有把柄握在她手裡,可是麗塔.斯基特這次或許沒有搞清楚原則性的一點,那就是她報導中所提到的,別有用心的霍格華茲前任校長想也不用多想那是斯內普!
  
  「霍格華茲驚天醜聞——潛在的道德底線
  
  特邀記者麗塔.斯基特報導:據可靠消息,霍格華茲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驚天醜聞,有一位曾名聲大振的教授多年來一直要求多位女生以禁閉為名對女孩們進行有目的的羞辱。
  
  據我們所知,這位教授非常的高傲以及難以相處,他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做可以為自己帶來更多利益的事。那麼,讓我們來猜一猜,這一舉動有著某個神秘力量的推動呢?又或許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據我們所知,這位高傲的教授曾經接受過魔法部的審判,由於最終證據不足得已釋放。那麼我們可以假設,這是蓄謀已久的報復行為。
  
  據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女孩表示說,「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不過我深信事情一定不是人們所想的,因為這位教授通常只針對非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可是我們真的無法想像他為學生安排的每一次禁閉內容是什麼,只是大家都看起來異常的害怕憎惡這樣的禁閉。」
  
  但我們也瞭解到了一些實情,更多的女孩在聽到他的名字都如臨大敵般的躲避,她們誰也不願意提供出這位教授曾對於她們做過些什麼,有些甚至還告訴我們不記得了。當然,這還關係到了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據悉,他與這位教授就是相當的不和睦。那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女孩告訴我們,「他們彼此討厭,已經到了仇視的地步。」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再次假設,是不是那些女孩們都被下了奪魂咒!
  
  這是一個有關於霍格華茲現有教育的問題,這需要我們好好思考。另我們感覺好奇異常的是,這位元教授的禁閉內容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另那麼多的學生感到恐懼。」
  
  「天——」哈利愣在那裡。
  
  湊在哈利身邊的羅恩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叉子上的雞蛋捲還停留在那裡,「為什麼會這樣?」
  
  「明天是霍格莫德週末?」赫敏問道。
  
  「你想怎麼做?」哈利問。
  
  「明天就知道了!」赫敏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麵包,灌了一口牛奶後朝斯萊特林長桌上瞪了過去,潘西.帕金森看起來就像沒事人一樣,她正和達芙妮.格林格拉斯開心地聊著天。赫敏站了起來,甩甩頭往門口沖去,把哈利和羅恩扔在了禮堂裡。
  
  「我感覺,有人要倒楣了。」羅恩看著赫敏高傲的側影,小聲和哈利說。
  
  「我看,是的。」哈利回答。                    


☆、格蘭芬多的復仇女神
  
  在確定斯內普沒有任何反映後,赫敏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當晚她不顧是不是週末,或是否需要給室友一份交待,毅然固執地留在了地下辦公室裡。
  
  「看來麗塔的報導也沒能刺激到你,這真讓人吃驚。」赫敏僵硬地笑了笑,她永遠做不到如同斯內普那樣完全不把情緒放在臉上。
  
  「很生氣?」斯內普問。
  
  「是的!」她點點頭。
  
  「可往往那些是沒有用的。」斯內普將一小杯威士卡喝了下去,將酒杯放在桌上,在她耳邊迷惑地說道,「多有趣,不是嗎?」
  
  「有趣?」赫敏皺了皺眉頭,她的耳根癢癢的。
  
  「起碼她可以讓你不是週末也留在這裡了,被下了奪魂咒的女孩……」他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眯著眼睛邪惡的勾著嘴角。
  
  「確實像奪魂咒。」這一刻,赫敏發現自己什麼火氣都沒有了,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外,所有人在她的心裡都被無情的踢了出去,就連哈利和羅恩還有金妮都不例外。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她有這樣的想法,說不定會怎麼失望傷心呢……她笑起來。
  
  「赫敏……」
  
  斯內普的輕喚讓她沉迷……他親吻著她的額頭,細碎的吻慢慢往下,留戀在她的唇舌中,他的吻也變得柔和起來,這些細微的變化她能感覺到,從起始的僵硬到每一次越來越自如的反映,本能的、霸道的、或輕或淺的都帶著不容拒絕的。
  
  赫敏越來越不平穩的氣息讓斯內普有些暈眩……他越來越喜歡這樣的輕昵行為,這一點都不討厭。就像心裡長期壓抑著的一個點被點燃了,它們如同魔藥一般沸騰著並起著作用,她的味道,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讓他感覺沉醉。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想明白,也不想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他只知道本能的就想去得到,去霸佔,那是屬於他的,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或掠奪。
  
  斯內普的舌微涼而有力,他的手隔著簡潔的長袍開始在赫敏身上慢慢遊移,衣袍在指間被褪下,她的肌膚呈現在他眼前,他漆黑的眸光燃燒著異常的光彩……兩個人,完全變成了和平日裡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終於,赫敏整個人呈現出了不一樣的緊繃,激情過後的她氣喘吁吁地倒在床上,手無力地搭在斯內普胸口,調皮的笑笑,「西弗勒斯,禁閉結束了麼?」
  
  斯內普的表情很認真,他看向她,赫敏臉上的紅暈還沒退,但是眼神清亮,同樣看著他。
  
  「我可沒說已經結束了。」
  
  斯內普的表情變得奇怪極了,這可一點不像他,他總是板著臉,禁止自己所有的情緒外露,更像是一個禁欲者,可有一天一旦渲泄出來時,她可沒想到會讓人無力招架。赫敏感覺自己的心隨時都有可能跳出嗓子眼,這樣的感覺讓她完全的迷失了自己。
  
  「你不太專心。」他在她耳邊低語。
  
  「只是……」她咬著自己紅腫的唇,逃避那雙幽黑的雙眸,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了他,「只是有點不像你,斯內普教授。」她笑了,甜蜜中帶著嬌羞。
  
  或許連赫敏自己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嬌羞對斯內普來說具有多大的衝擊力,這分明有著比愛情魔藥更強大的化學作用。他略帶著細繭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那條曾經被巴克比克傷到的紅色傷疤,它正隨著赫敏全身體溫的升高而變成了更妖嬈的紅色。
  
  這是一個週末的早晨,春天的空氣裡泛著嘲濕。
  
  「但願今天別下雨。」羅恩嘟噥著。
  
  「我以為赫敏不會喜歡霍格莫德週末。」哈利說,「是有什麼安排嗎?金妮去了哪?」
  
  「去了就知道了,哈利,只是一會兒見不到金妮,她又不會丟了。」赫敏拐了拐唇。
  
  「問題是她找不到我……」
  
  「相信我,哈利,不會!」
  
  「為什麼你那麼肯定,你又不是金妮。」
  
  「哈利,求你……」
  
  赫敏搖了搖頭,荷爾蒙催動下的男人無藥可救,就連斯內普這樣的男人都同樣不正常,更何況是哈利.波特。他們正在往前走,旁邊走過一大幫斯萊特林女生,裡面有潘西.帕金森。
  
  「看看這是誰?」潘西尖叫道,女生們一片哄笑,「格蘭傑,你的眼光可真是不一般啊!禁閉怎麼樣?一定驚心動魄吧,或許年紀大一些的男人更適合你?」
  
  她們加快了步子,一邊低頭議論著什麼,一邊放肆地回頭看赫敏他們,哈利和羅恩顯得有些難堪,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勸說赫敏。可赫敏感覺就像沒事人一樣,她只是淺淺地笑了笑,抬頭看看有些悶濕的天氣,就像那裡正豔陽高照。
  
  「別去理會,你一直這麼說。」進霍格莫德村時哈利說道。
  
  大街上全是學生,在街上溜達,看商店的櫥窗,聚在一起玩鬧。
  
  「哦,當然,我無所謂。多麼現實的學院,為了達到目的,他們都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赫敏聳了聳肩,「我們需要快點。」
  
  「什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哈利已經被赫敏拉著往三把掃帚走去。
  
  「哈利,赫敏,這邊!」
  
  一走進酒吧,金妮就在房間另一頭向他們招手,有些擁擠。不過在那個桌子上,金妮正和盧娜坐在一起,還有那個讓赫敏非常厭惡的《預言家日報》記者麗塔.斯基特——
  
  「是呵,我的妹妹永遠都會忽視她的哥哥。」羅恩不滿地歎氣,「你叫那個女人來幹什麼?你的主意?」
  
  「過去吧。」赫敏笑著扯了扯他,哈利已經自覺得不能再自覺地快步走向女友身邊。
  
  「真早!」赫敏坐下來,「麗塔.斯基特,讓我想想,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她的語氣帶著非格蘭傑的味道。
  
  「你們好,哈利.波特,我們的救世主男孩兒。」麗塔的眼珠子貪婪地盯著哈利,「確實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想寫一篇關於你們一整年在外流浪的報導,我想會有很多人喜歡的,請相信我。」她討好的笑並抓起鱷魚皮手提包,在包裡摸索著。
  
  「確實,你會把那些永遠吃不飽並厄運纏身的日子描繪得栩栩如生,這我們完全相信。」赫敏冷冷地對麗塔說,「把你的行頭放下,斯基特女士。」
  
  麗塔正要抽出一根綠色的羽毛筆,她的表情就有些不甘心,不過在看到赫敏的臉色時又把皮包關上了。
  
  「要不要叫點喝的,金妮。」哈利轉向金妮,小聲問著。
  
  「我已經叫了黃油啤酒,赫敏的加了薑絲。」金妮對著他甜甜地笑。
  
  「好極了。」他在桌下捏了捏金妮的手。
  
  「謝謝,金妮。」赫敏顧不得羅恩再一次的輕歎,道謝。
  
  「波特先生的新女友告訴我,有新聞—— 」麗塔啜了一大口飲料。
  
  「確實。」赫敏淡淡地點了點頭,並將那份寫著霍格華茲驚天醜聞的《預言家日報》扔在了麗塔面前。
  
  「有什麼問題嗎?」麗塔推了推臉上的金邊眼鏡,做作地扭了扭身體。
  
  「告訴我那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女孩兒是誰?」赫敏冷冷地看著麗塔,誰都認為她會發作,不過在他們的黃油啤酒上桌時赫敏只是看似溫和地笑了笑,可在哈利他們的眼裡,她這樣的笑比發怒更可怕,「不過不用說也不難猜。」她搖了搖頭,故做遺憾地說,「斯基特女士,我想這次你錯了,你的新聞根本就沒有抓到重點。」
  
  麗塔斯又吸了一大口飲料,幾乎不動嘴唇地說:「我沒有把這個教授的名字公佈出來,可是看來你們都知道那位教授是誰了?這就說明我的新聞有一定的真實性。」她八卦地環視著桌邊的一圈人,顯得職業性十足,能想像,如果他們的臉上有一絲一毫的不自然都會被她連續報導。
  
  「我需要提醒你一句,這是交易,如果你喜歡再連續報導那些不實新聞,那就告吹。」赫敏挑了挑眉,看來誓在必得。
  
  「好吧,交易。」麗塔用紙巾擦了擦紅紅的嘴唇,「既然一本正經小姐是這麼說的,那麼想讓我怎麼做?」
  
  「我想現在的情形很明確,斯基特女士。」赫敏再次皮笑肉不笑地說,「想想那些被關在阿茲卡班的人,這不外乎是那個團體中的人對他們認為曾是夥伴的人的打擊報復,那些無知的後輩們怎麼能想到那麼深的層次面呢,你說呢?這完全取決於一個家族中潛移默化的力量。如果是我,我就會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值得去挖掘的東西。」
  
  「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那些該呆在阿茲卡班的人都被關在應該呆的地方,而且關於食死徒的身份並不存在世襲制,他們還是孩子。」麗塔從杯子上方瞟了哈利一眼,沙啞地低聲問,「你感覺如何,哈利.波特?我的話在理嗎?」
  
  「我感覺赫敏說得對。」哈利看了一眼赫敏,用無所謂的調調說著。
  
  「這並不是空穴來風。」赫敏斬釘截鐵地說。
  
  「你們曾經告訴過我,盧修斯.瑪律福是食死徒。」麗塔把眼鏡往下推了推,銳利地盯著哈利,手指渴望地摸著鱷魚皮包的搭扣,「看看吧,就連瑪律福家族都被免判了呢。」
  
  「我想你應該明白,斯基特女士,這是一場戰爭而不是遊戲。」哈利的目光定定地看著麗塔,「戰爭中關於密探或間諜的故事被廣為流傳,這是戰術,我想這些都不難理解,特別是像你們這樣的記者。」他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前這個喜歡搬弄事非的記者,不太耐煩的喝了一大口黃油啤酒。
  
  「或許你在懷疑沙克爾部長的英明決斷?」赫敏的手指輕劃過自己面前的那杯黃油啤酒的玻璃杯身。
  
  金妮突然沒來由地輕歎了一聲,她小聲對哈利說,「知道麼,昨天給赫敏準備信件,我現在的手腕都是酸的。」她的語氣就像充滿著抱怨。
  
  「準備了很多嗎?」盧娜突然從《唱唱反調》裡抬起頭,她無所謂地神情可看不出她一直在關注著他們的談話,「有什麼新的新聞嗎?赫敏,我想我爸爸會非常歡迎的,最近《唱唱反調》需要勁爆的新聞。」她動了動看上去稀鬆的眉毛,又把註定力放到了自己手裡的那本《唱唱反調》中。
  
  「當然。」赫敏點點頭,「金妮幫我寫魔法部位址,100多封就意味著要重複100多遍,真夠難為她的。」
  
  「哦——」麗塔就像是突然聽懂了赫敏的言下之意,她的手又開始在皮包裡摸索著,「我們需要一個醒目的大標題,標題是:來自食死徒家族的反抗,怎麼樣?然後,我需要各位的合影照片,內容裡一定要有一些警示的言論,比如說:戰爭雖然結束了,但那些頑固的思想還需要關注,以免死灰復燃。就像對於霍格華茲某教授的提控就是頗為有效的意識反抗,為了不重蹈覆轍,那些有關出自食死徒家族的孩子們需要擁有更多的關注及良好的正確引導,怎麼樣?」
  
  速記羽毛筆已經在她的手上,她有些不甘心地剜了赫敏一眼,「十全十美小姐希望我在哪刊登這篇文章?」
  
  「《預言家日報》以及《唱唱反調》怎麼樣?」赫敏甜甜地說,「相信你的名聲也會因此而變得更正面一些的,盧娜,對這樣的文章,你父親會有興趣嗎?」她轉頭問盧娜。
  
  「為什麼不呢?」盧娜連頭都沒抬一下,做夢似的低語,「現在的人們最喜歡實話實說。」她的手正攪動著自己面前雞尾酒飲料中的吸管。
  
  「那麼來說說你們的流浪生活怎麼樣?」麗塔激動地小聲問赫敏。
  
  「等你的優質報導讓我感覺滿意後,斯基特女士。」赫敏冷冷地笑,「我需要所有真實的名字,那些阿茲卡班中被關押的食死徒家族,比如:高爾、帕金森、格林格拉斯,啊!我忘了告訴你克拉布也不例外,還有他們家那個在大戰裡因為要攻擊哈利被他自己發射的厲火活活燒死的文森特.克拉布——」
  
  「什麼!」麗塔瞪大了眼睛,連血紅的嘴巴都張得大大的,「可是,他們只是說克拉布家的小子是在大戰中失蹤了,實際上很多人都在大戰中失蹤了。」
  
  「那是為了古老家族的顏面。」赫敏輕蔑地笑了笑,「或者說,斯基特女士害怕了?畢竟那些古老貴族們就像是聯盟,他們不太願意這樣的醜事被太過公開的公佈於眾?不過也是,是需要好好考慮一下,誰說不是呢。你可是非常重視新聞價值及市場的記者,可當人們知道喜歡在《預言家日報》興風作浪的麗塔.斯基特原來是一隻非法的阿尼瑪格斯時,請問,你還有多少市場?」
  
  麗塔深呼了一口氣,她一定在後悔輕易聽信了那個叫潘西.帕金森的所謂新聞,要不然她一定不會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境界!麗塔瞪著赫敏,然後不太耐煩地揮了揮塗著鮮紅色甲油的手,「我明白該怎麼做,你們這些小娃娃也太看得起這些古老家族了,現在誰都在違恐不及的回避麻煩。」
  
  「我可以想像你的文彩。」盧娜突然插話說。她吮著雞尾酒洋蔥,用她那大大的、凸出的、有一點兒瘋狂的眼睛盯著麗塔。「希望這次能寫得精彩一些,這是你所欠缺的。」
  
  麗塔不太舒服地看著盧娜。
  
  「《唱唱反調》不適合我的風格,小傻瓜。」麗塔冷笑了一聲。
  
  「哦,提高一下您的品位吧。」赫敏愉快地說,「《唱唱反調》已經紅了,盧娜的爸爸允許你的文章刊登出來就屬於你的大幸,斯基特女士。想想吧,或許你想在阿茲卡班寫一篇著名記者麗塔.斯基特與攝魂怪們愉快的生活?」
  
  「好吧好吧!」麗塔認栽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這真是太好了。」盧娜開心地說。
  
  「等待你的好消息,斯基特女士。」赫敏平靜地笑,看著麗塔拐著自己的高跟鞋不太情願地從他們桌上站起來。然後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假裝高傲地走出酒吧。
  
  「哇嗚——」一直沒有開口的羅恩在邊上動了動,「帥呆了。」他感歎著。
  
  「哈哈哈——」
  
  桌上的人開始大笑,金妮直接撲進了哈利的懷裡,盧娜尖銳的笑聲顯得過份明顯了些,只有赫敏,她正在認真地從杯底撈上來一顆櫻桃。                    


☆、斯內普的暗示
  
  麗塔.斯基特的文章在復活節假期前一天就見報了,看來她的確非常害怕自己的阿茲卡班生涯,與攝魂怪接觸,哪怕是一秒鐘都不是一件值得快樂的事。
  
  《預言家日報》與《唱唱反調》幾乎是同時發稿的,它們如同雪片一樣飛到了各個巫師的信箱,當然,霍格華茲禮堂也沒有倖免與難。
  
  標題為:那些食死徒家族的驚天謊言,碩大的粗字體,以及被廣為稱頌的戰鬥夥伴的照片更刊登在最醒目的位置,有哈利、羅恩、赫敏、金妮、納威、盧娜、西莫和迪安等,幾乎成為繼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萊克他們18年後另一張關於D.A成員的集合照。
  
  照羅恩和哈利的評述,赫敏的這一招夠狠,這就像是另一種直接了當毫不含糊的對決。
  
  「輿論對我們有利。」哈利是這麼說的。
  
  「太狠了,赫敏。」羅恩感歎著。
  
  「看看這段。」金妮指著《唱唱反調》裡的一段文字用不高也不低的聲調念道,「……我們勸說帕金森小姐停止這些幼稚且可笑的無聊指控以及小兒科的動作。善良而渴望和平的巫師們是無法被愚弄的,因為真相總有一天會被無情的展現出來,而這樣的真相是無情乃至會直接顛覆家族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榮譽與誠信的。
  
  就像某些古老家族在審判時賺盡了關於成員失蹤的同情,可據可靠消息來源以及當事人親眼見證,克拉布家族曾經的法定繼承人文森特.克拉布並非單純性的失蹤,而是在哈利.波特及其夥伴赫敏.格蘭傑小姐及羅恩.韋斯萊先生阻止神秘人陰謀時對其百般阻撓並施以非法的不可饒恕,據悉,文森特.克拉布是在其運用得並不熟練的厲火中活活自焚而亡的,可他真正想要對付的是哈利.波特。此事件在哈利.波特本人及古老的高爾家族繼承人葛列格里.高爾先生口中被證實。
  
  這真是一則讓人氣憤的消息,那麼讓我們來看一下這些組織背後的力量吧。他們在自然形成的法則與規律中掙扎著,不難看出他們的悔意並不真情實意,那些聲稱被施以奪魂咒或只是害怕不敢反抗等心理的家族成員也需要好好的自我反省。並不是每一個巫師都是愚昧無知的,新政權下的魔法部是公正公平的,不會允許任顛倒事非黑白的事情再次發生。」
  
  「呵--」赫敏冷冷地笑,她抬了抬眼皮,看來每個人對這個新聞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反映。教師長桌上的教授們看上去對這篇新聞也不例外的認真閱讀起來。斯萊特林長桌上出奇的安靜,潘西.帕金森和高爾的臉看上去非常的生動,他們身邊原本坐著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往邊上移了移。
  
  「她終於正面了一回,真不簡單。」金妮輕呼了口氣,「我開始不再期待我的復活節假期了,因為假期後就是考試,天啊--」
  
  「天啊--」羅恩接下了她的話題,沖著哈利叫,「你怎麼受得了她,我感覺第二個赫敏出現了。」在赫敏還沒有準備把書扔到他身上時,他不由分說地移到了納威那邊,然後沖著他們笑,「我說,太棒了,我們不用考試,我做夢都沒有想過這麼好的事。」
  
  赫敏在金妮耳邊嘟噥了幾句,金妮笑起來對著面前空著的位子感歎,「唉!我希望有些人知道還有比考試更讓他緊張的事情等著他,要是做為戰鬥英雄羅奈爾得.韋斯萊先生不能好好的完全傲羅實習訓練,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或許他能通過,因為羅巴茲局長的女兒看中了他,多麼了不起。」她又掛在了哈利的胳膊上,「是不是,哈利!」
  
  「呃--」哈利沖著自己最好的哥們兒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完全正確,為什麼不呢。」
  
  「哎呀!」赫敏沖金妮瞪大了眼睛,「我忘了告訴你們了,拉文德在復活節假期後要來看我們,可惜你不在,羅恩。」
  
  「真的嗎?」金妮誇張地張大了嘴巴。
  
  「沒聽你說過,赫敏。」哈利明顯也被驚到了,他的目光自然地瞥向羅恩。
  
  羅恩的臉已經呈現出了異樣的表情,就像突然吞進了一隻蒼蠅一般難受,他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就連桌上的果漿餡餅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了。
  
  赫敏回到地下辦公室為斯內普收拾回家的行李,其實他的東西可真不多,斯內普要帶的只是一些書及瓶瓶罐罐,至於那套禮服當然是由赫敏帶走的。這次的霍格莫德之行,赫敏還另給斯內普和自己準備了兩套家居服及睡衣,照她的話說該有個新的樣子了,而斯內普的舊睡衣被她毫不扭捏地塞進了她自己的行李箱裡,回家後需要好好的洗一洗。這樣的動作惹得金妮及帕瓦蒂.佩蒂爾一陣嘲笑。
  
  「別告訴我們,你們已經同居了?」帕瓦蒂睜大了眼睛,一臉的八卦樣。
  
  「你有潛質接替麗塔.斯基特的班。」赫敏回敬道。
  
  「看來有人正在實習斯內普夫人的新角色?」金妮一邊理著自己的東西,一邊不忘嚼著關於赫敏的話題,帕瓦蒂為此捂著嘴笑了老半天。
  
  「那麼波特夫人有什麼高見嗎?或許私奔可是個更好的選擇,多麼時髦,讓我想想,偉大的救世主與他的女孩私奔了,我想麗塔會喜歡這樣的話題的。」赫敏瞪了回去。
  
  赫敏正在往一些瓶罐上貼著小標籤,然後不忘記上藥劑的名字,並分門別類的放在斯內普專用的小匣子裡。
  
  「看來我們黑魔法防禦課的斯內普教授依然放不下魔藥,他最喜歡的為之整整審請了幾年的黑魔法防禦課在一些細緻的情節下完全被展現出自己的傾向。」
  
  「這就是生命存在的意義。」斯內普將一些要帶走的書放在了匣子裡,然後坐到了赫敏坐著的沙發裡。
  
  「我們的斯內普教授看來要轉行做哲學家了?」
  
  「誰說不是呢?整理得怎麼樣?」他問。
  
  「差不多了。」赫敏仔細地檢查著,「我把你的舊睡衣拿走了,西弗勒斯,晚上記得換新的。」
  
  「這麼說今晚上你會在女生宿舍?」他又問。
  
  「是啊是啊。」她已經蹦跳著離開了沙發,然後轉過身來,「我不能次次都讓你得逞--」不過看來想要逃走有些困難,心裡總有著戀戀不捨,特別是在看到那副蠻不在乎的表情出現在斯內普的臉上前,她湊過去親吻他的臉,他的唇,然後賴皮地在他臉上蹭了蹭,「馬上要N.E.W.Ts考試了,復活節假期並不輕鬆,西弗勒斯--」
  
  斯內普哼哼著抓起自己那本《高級黑魔法防禦術介入》遞給赫敏,「你的貓以後要留在樓下客廳裡睡覺,它不能總在你的床上霸佔屬於我的位子。」他指了指窩在沙發一角裡打著呼嚕的克魯克山。
  
  「那只是一隻貓!西弗勒斯!」
  
  「那也不行,這是條件。」
  
  「克魯克山會寂寞的,西弗勒斯--」
  
  「那只是一隻貓!」
  
  復活假期的氣氛好像並沒有因為考試的臨近而變得不一樣,韋斯萊家總有著可以另人歡快的影響力,而且,這樣的影響力是巨大的。在古板正統禮服下的珀西在其中簡直就是一個另類,喬治在整個婚禮都見不到人,當人們焦急地等待與韋斯萊夫人即將爆發怒氣時,他居然是從天而降的,他沒有使用魔法,而是用麻瓜們常用的浪漫方式把自己綁在了一隻巨大的風箏上,那只金紅相間的風箏還飄著兩根彩帶,上面寫著:「我愛安吉麗娜.詹森。」
  
  「安吉麗娜,我愛你!」喬治在半空中大叫。
  
  賓客們欣喜萬分地尖叫著,他們能聽到來自海格如撞鐘一樣的聲音,他在一邊拍著手,安吉麗娜美麗的大眼睛裡全是幸福的淚花。
  
  「哦,哈利,太浪漫了。」金妮捂住了嘴巴克制自己別大聲的叫出來。
  
  「看來我該向喬治多學學。」哈利回應道。
  
  盧娜開始用空靈的聲音唱起『韋斯萊是我們的王』「韋斯萊是我們的王,韋斯萊真真是好樣,一個球都不往門裡放,格蘭芬多人放聲唱,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納威摟著盧娜也附合著唱起來。
  
  「這不合適,盧娜……」赫敏有些不自覺地哽咽住,「可是,真的太懷念了……」
  
  「瞧瞧,多麼多愁善感的萬事通。」斯內普一層不變的表情下又在嘲笑她了,他在衣袍下捏住了她的手。
  
  「我早就說過,赫敏應該寫本書。」羅恩一邊看著喬治慢慢降落一邊說著,「我們的愛情專家完全可以權釋如何討好女孩們,或者,起碼可以讓男孩們能明白他們想要什麼。」
  
  「對,沒錯,金妮可以幫著一起,我想銷量一定非常可觀。」哈利熱烈地說,「那個女孩是誰?」
  
  「什麼?」羅恩茫然地順著哈利的目光看過去,在芙蓉邊上的金髮女孩在看到他的目光時羞澀地低下頭。
  
  「很眼熟,不過想不起來了。」哈利看了一眼金妮的目光,馬上一本正經地說,「我觀察了一下,她注意你好久了,羅恩。」
  
  「哦!加布麗.德拉庫爾,芙蓉的妹妹,你不記得了?」羅恩回答道。
  
  「是她?四年前她還是個小娃娃。」
  
  「是啊,哈利,現在是個美少女,是不是?」金妮怪聲怪氣地回答。
  
  「哦,當然,不過她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哈利擠了擠眼睛,朝金妮身邊靠了靠,小聲說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況且她有比女朋友更重要的身份。」
  
  「呵--」赫敏看著金妮,「誰能想到-- 」
  
  「斯內普教授。」金妮突然叫了一聲斯內普,「我真好奇,您是怎麼哄赫敏開心的?」
  
  斯內普眯起了眼睛,他盯著膽大包天的金妮,看起來她就像在挑戰他做為霍格華茲教授的權威一般。
  
  「勇敢的格蘭芬多品質,可真是讓我驚訝。」片刻的冷空氣後,他擠出了這句話。
  
  金妮幹幹地笑了兩聲,「這回答真是太酷了!嗯。」
  
  「這種問題應該屬於婚禮上才能問,金妮。」
  
  「那麼說,你迫不及待了?婚禮上是不是什麼問題都能問?」金妮看起來有一種詭計得逞地感覺。
  
  赫敏橫了金妮一眼:「或許,不會讓你們有這個機會問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難道私奔嗎?哦--」金妮張大了嘴巴,眼珠只是劃動了一下,在看到斯內普眼神有些不對勁之前馬上打著哈哈,「哦!我是說太酷了--我要走開一下,安吉利娜都快哭花妝容了。」在她走開的時候,他們還能聽到她在說,「幸好全是格蘭芬多的婚禮聚會--現在是復活節假期,起碼不會被扣分--」
  
  「是個好主意,西弗勒斯。」赫敏用極小聲的聲音在斯內普身邊說道,她的嘴巴幾乎沒怎麼動。
  
  「好主意?你是說私奔?」斯內普動了動眉毛,有點不相信這是一向以穩重及規則為準則的赫敏同意的觀點。
  
  喬治已經安全地降落到了地面上,他把一大束玫瑰花遞給了安吉利娜,安吉利娜挽著喬治走進舉行婚禮的大帳篷。一群人跟在他們身後--
  
  「媽媽,看起來芙蓉是不是要生了?她的肚子太突出了。」
  
  「哦,是的是的,金妮。」韋斯萊夫人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應該就在這個月,韋斯萊家要迎來一個女孩兒了。」
  
  「那麼說我馬上要做姑姑了。」
  
  「是的,金妮,不過我更希望是個強壯的男孩。」
  
  「哦,得了吧,亞瑟,女孩多好,像我們的金妮這樣,漂亮又聰明。我已經煩透了男孩,韋斯萊家太多男孩了。」
  
  「爸爸,我認為媽媽說得對,一定是個漂亮的女孩。」金妮在一邊幫腔,「我喜歡女孩。」
  
  「別這麼說,要不我們的小泰迪一定會不高興的。」哈利從查理手中接過了小泰迪,他正在咯咯地笑,赫敏伸手把他抱了過來。
  
  「泰迪,應該叫我什麼?」赫敏逗弄著他。
  
  金妮也擠了過來,「叫姑姑,泰迪,我們都是。」
  
  泰迪眨著黑黑的眼睛,看著赫敏,又看看金妮,「姑姑——」他奶聲奶氣地叫著,然後窩進了赫敏懷裡。
  
  「他還會害羞。」
  
  「要是盧平和唐克斯還活著多好,泰迪真可憐。」金妮有些懷念過去的時光。
  
  「他才不可憐,他有那麼多人的愛。還有你呢,未來的波特夫人是他的教母,為此,你是不是該實習一下?」赫敏毫不客氣地將泰迪往金妮銀月白色的禮服上一放。
  
  「哦--」金妮驚呼起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抱著泰迪,聯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赫敏惡作劇地笑起來,泰迪也在笑,他總是那麼喜歡笑,連他黑黑的頭髮都變成了像唐克斯一樣的泡泡粉紅色。
  
  斯內普將一杯香檳遞到赫敏手中,她淺嘗了一口,聽到他在她耳邊極輕地說了一句,「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
  
  「嗯?」思維有那麼的一滯,赫敏有些慌亂地眨了眨眼睛,天!她居然遲鈍到忘了避孕,她和斯內普那麼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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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的春天
  
  說點什麼吧,說點什麼吧。赫敏感覺到了一絲尷尬,她並不是沒明白斯內普的話,而是這樣的暗示太過明顯,而且……總之,她還沒有想好。
  
  「我喜歡泰迪,那是萊姆斯的孩子。」她小聲解釋。
  
  斯內普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最近她越來越言不由衷了,比如……
  
  「我假設你是在害羞?」他問。
  
  「我想過了自己畢業後要做什麼了,所以還不想那麼早……」她看起來並不像在開玩笑,「我想繼續深造,這段時間我在留意麻瓜大學……」突然,她感覺自己不敢說下去,這就像是在拒絕,大戰後他們都有些無法平衡自己。比如哈利和羅恩都有著自己的失落,哈利找不到自己的新目標,雖然他是人人都稱頌的救世主,顯然,整整七個年頭他的價值觀與生存幾乎都是與伏地魔相關連的,如果……如果傲羅考核實敗了,赫敏知道哈利一定會迷失。羅恩也不例外,他們三個人都有些懷念那些過去,特別是流浪的那一年,雖然困苦,雖然代表著流離失所,雖然終日彷徨。可當那種感覺真正過去時,回過頭,卻會感覺那份默契可以讓人值得牽掛一輩子……
  
  「確實,是個好主意。」斯內普只是拐了拐唇,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可赫敏感覺他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黯淡,只是快的就連她都沒有及時抓住。他牽住了她的手,就在大庭廣眾下在她的耳旁落下一個淺淺的吻。赫敏笑了笑,金妮假裝沒看見地抱著泰迪走向哈利他們。
  
  「假期後你們就不回學校了。」金妮將泰迪放下來,讓他在自己周圍嬉鬧,說實話,她有些失落。
  
  「我可以天天給你寫信,金妮。」哈利牽住她的手。
  
  金妮粘在哈利邊上,「要是,你在外面訓練的時候碰到某個媚娃什麼的。」
  
  「說句實話,我認為那時談戀愛的機會很少很少。」
  
  「你保證。」
  
  「我保證。」
  
  「我說,你們別在我面前這樣。」
  
  「羅恩!」金妮瞪著自己的哥哥,「你可以去別的地方玩一會兒,和查理或比爾說說話什麼的,別老是粘著哈利。」
  
  「這女孩兒瘋了。」羅恩嚷道,「我們是去訓練,你以為去幹什麼?」
  
  「可是要三年,你知道三年意味著什麼嗎?」金妮尖銳地譏諷,「是啊,你確實很難理解這個問題。赫敏說得對,對感情只有一茶匙的羅恩.韋斯萊來說,爭論這個問題確實很費勁。」
  
  「不需要三年,我們有假期,金妮。」哈利低下頭認真的保證,「我保證,等你一畢業我們就結婚,耶誕節,我決定了。」
  
  「可是媽媽不同意你住戈德里克山谷。」
  
  「那就說服她,那裡是一個偉大的巫師村,我們還可以住小天狼星留給我的房子,總之只是一個住所。比爾和芙蓉結婚後也住出去了,是不是?」
  
  「你保證?」
  
  「等等,我說……」
  
  「羅恩!你想幹什麼,想幹什麼!」金妮尖聲質問道,這真讓她受不了,她和哈利的獨處時光本來就不算多,可中間一定會帶上自己的哥哥!
  
  「我只是想知道,關於一茶匙的形容真的是赫敏說的?」羅恩的耳朵通紅。
  
  「是啊,怎麼了?可事實如此。」
  
  羅恩看上去有些忿忿不平,他朝赫敏那裡看了一眼,她正在和斯內普說著什麼,這讓他更不快了些。
  
  「咦,是哦!」金妮突然感覺有些好笑,「羅恩,你們假期後就不回學校了,我認為有些話你該對赫敏說清楚。」
  
  「說什麼?」羅恩回過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金妮,金妮很不客氣地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她知道我喜歡她,早就知道,我沒有必要現在再去插一腳。」他冷哼了一聲,就像在嘲笑金妮的多事,「這種心情你永遠不會懂,金妮,她現在很幸福,現在起碼我們還能吵吵架拌拌嘴什麼的,我沒必要到時候就連朋友和死黨都不能做。」
  
  「你說得對,羅恩。」哈利拍了拍羅恩的肩膀。
  
  「哇嗚——」金妮也有些吃驚地愣住,她的語氣也變得友好了些,「有些不一樣了,你是怎麼想到的?」
  
  「這並沒有什麼。」羅恩聳了聳肩,「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要說出口才是真的,她在這裡,哪怕是回憶也足夠了。」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突然他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斯內普會是一個好戀人的,哈利,你說呢?」
  
  「我想,會的。」哈利看了一眼斯內普,他的手正和赫敏的手握在一起。
  
  「再說,女孩兒們太麻煩了,我可不想那麼快就結婚。」羅恩開始打哈哈,「我想多交幾個女朋友,哈利,你已經沒有機會了。要不,金妮,你可以雇傭我在傲羅訓練期間看著你的哈利,怎麼樣?傭金我們另算。」
  
  金妮有些不可思議地瞪著羅恩,又看向哈利,在她看來羅恩的腦子從來就沒有那麼好用過。
  
  「怎麼了?我以為你不會表現得那麼吃驚。」哈利了然地笑。
  
  「歡迎各位光臨這個美麗又特別的韋斯萊家園參加珀西.韋斯萊及喬治.韋斯萊共同的婚禮……」李.喬丹被請來做婚禮的主持人,他正在主臺上演講著,他們看到喬治和珀西已經走上台,李.喬丹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喬治擁抱在一起。
  
  「真幸福,是不是?」赫敏在斯內普身邊挽住他的胳膊。
  
  「如果你喜歡,也可以。」斯內普低沉地說。
  
  「這可不像是你,西弗勒斯。」赫敏笑了笑,「可別讓我感覺到你在生氣,西弗勒斯,這只是時間問題。」
  
  「我假設這是你的欲擒故縱?」
  
  「我可是一個好學生。」
  
  「一直都是,而且,學得不錯……」斯內普恨得想咬自己的舌頭。
  
  泰迪被查理舉得高高的,坐在他強壯的肩膀上,看起來查理是真的異常喜歡泰迪,比哈利還要喜歡,泰迪的小肉手正抓著查理的耳朵開心的笑。赫敏又想到了盧平和唐克斯,是啊——要是他們能還都活著多好。還有那個和新郎喬治長得一模一樣的弗雷德……想到這些,赫敏靠得斯內普又近了一些,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能感覺到斯內普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
  
  「下面邀請我們的新娘。」李.喬丹說道,他繼續著自己的搞怪,「哦——抱歉,奧黛麗,可我必須要問問安吉利娜,我們的格蘭芬多魁地奇隊長,韋斯萊笑話店的老闆娘。你準備讓你們的下一代做些什麼?」
  
  「當然是魁地奇。」安吉利娜幸福地笑著。
  
  「哦,魁地奇,我猜你們準備讓他能爬上玩具掃帚的時候就開始做一名合格的擊球手?」
  
  「是的,不過目標一定是魁地奇隊長,而且一定要是格蘭芬多的。」
  
  「或許還會希望給霍格華茲某個樓層多一片沼澤。」斯內普翻著嘴皮子在赫敏耳邊低聲嘟囔。
  
  「一個高深的魔法。」看到斯內普翻了個白眼,赫敏笑道,「別不承認了。」
  
  在李.喬丹朗誦了一大段誓詞後兩對新郎開始親吻自己的新娘,觀禮的人群開始鼓起掌。金妮挪到赫敏邊上,推了推她。斯內普不客氣地橫了金妮一眼,赫敏順著金妮所指的方向看去。魔法部的官員們都來了,最顯眼的當然是金斯萊。
  
  「看,那個就是羅巴茲,傲羅局局長。」金妮低聲說著,「站在他邊上的女孩兒是羅巴茲的女兒,她很喜歡羅恩……」
  
  「挺漂亮的。」赫敏不以為然。
  
  「確實,不過羅恩不喜歡,他說她總能讓他想起拉文德。羅巴茲很看重哈利的英雄名號,而且你知道哈利.波特最好的朋友總能讓人想到點什麼。魔法部還是很現實的。」
  
  「確實——」斯內普突然插了一句,他挑了挑眉,「很高興,救世主哈利.波特身邊又有了一個有頭腦的女孩,這不得不說是另一種運氣。」
  
  「不同凡響的誇讚,教授。」金妮挑高了眉毛。
  
  「我們去那兒,金妮。」赫敏笑了笑,「西弗勒斯,不介意女孩們的私有話題吧。」
  
  「當然,隨意。」斯內普非常斯萊特林的點了點頭,他轉身走向酒水桌去拿酒。
  
  「確實挺酷的,你會喜歡他一點不奇怪。」
  
  「哦?哈利讓你不滿意?」
  
  「我可沒有說什麼——」
  
  「哈利和羅恩假期後就要去訓練了,赫敏。」
  
  「我知道。」
  
  「我為你們安排了時間,好好聚一聚,就你們三個。」
  
  「你會捨得哈利?」
  
  「不,不捨得,可是我知道你們三個的情誼。有些話,或許有些多餘,可我還是要說,赫敏,羅恩愛你。」
  
  「我知道。可——」
  
  她們走到一個僻靜些的角落。
  
  「……我給你寫了信,可是你的回信總是有些馬虎……」
  
  「對不起,加布麗,有些忙碌……」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要告訴你,你們傲羅訓練的地方離布斯巴頓很近,羅恩,你會來看我的對嗎?」
  
  「我想會……」
  
  「……別帶你的好朋友,哈利.波特,我希望你能單獨來看我,可以嗎?」
  
  「……我想,適當的情況下可以。」
  
  「你可別騙我……」
  
  「不,不會……」
  
  「知道,我的生日願望是什麼嗎?」
  
  「是什麼?」
  
  「我希望我能快點長大,你會等我的,對麼?」
  
  赫敏和金妮對視,現在,她們臉上的神情出奇的一致……                    


☆、分別即是開始(上)
  
  「我可真沒有想到你們會決定陪我回霍格華茲。」
  
  他們的聚會被安排在蜘蛛尾巷,照金妮的話說,這裡足夠安靜,因為現在就算是去三把掃帚也好破釜酒吧也罷都不合適。
  
  「哈利可不是洛哈特!」想起可能會發生的騷亂,金妮的態度異常堅決。
  
  斯內普照常提前回了學校,而哈利和羅恩原本是不用再回霍格華茲的,因為他們馬上就要進行傲羅訓練,可他們聲稱要陪赫敏去學校。
  
  「之後可能是沒有太多理由坐那輛腥紅色的老蒸汽機車了。」羅恩拍著哈利的肩膀說道,「還記得二年級的時候嗎?哥們兒,我們一起開著我爸爸的那輛魔法改造的車去追火車,結果你差點翻出去。」
  
  「這經歷絕對是難忘的,我都異常佩服你當時能拉得動我。」哈利咧著嘴笑,他將一塊糖漿餅塞進了嘴裡。
  
  今晚的聚會,斯內普並沒有反對,只是關照赫敏別讓救世主把他的房子拆了,然後他吻了她,直接提著他和赫敏的行李走進了壁爐。赫敏準備了一些自己學會的吃食,咖喱飯,牛肉餡餅,糖漿飽餅還有蘑菇湯,當然不會缺少酒,斯內普這裡有精靈釀造的蜂蜜紅酒,味道很不錯。
  
  「我還記得那些沒有任何調料味的蘑菇湯。」羅恩笑了笑。那時候他們流浪在外,吃完了所有赫敏準備著的乾糧,他們在森林裡,赫敏開始採摘一些野果和蘑菇還有野生的馬鈴薯充饑。那時候羅恩總是抱怨,因為真的很難吃,不過現在想想他們還多多少少都有些懷念那時候的時光,雖然很痛苦……
  
  「那種味道一定糟糕透了……」赫敏喝了一口蜂蜜葡萄酒,突然哭出來。
  
  「不,味道好極了,我是說真的!」羅恩拍了拍赫敏,將紙巾遞過去。
  
  「確實。」哈利也在回憶,「還記得我們用魔法去小溪裡抓魚,赫敏把魚烤焦了。」
  
  想到那時候羅恩抱怨被烤焦的魚,赫敏推了推羅恩,她又笑了,「是啊,我還讓你有本事自己去烤。可你只會說,烤焦的全是我吃的。」
  
  「沒有你,我們過不了那關。」
  
  「哈利說的是實話,赫敏。」
  
  「行了!」赫敏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嗎?」她對著哈利和羅恩舉起了酒杯,「為了我們的過去和一輩子的友誼。」
  
  「好極了,我喜歡這樣的祝酒詞。」羅恩也拿過了酒杯,「哈利,你想說點什麼。」
  
  「還能說什麼,這就已經足夠了。」哈利與他們碰杯。
  
  然後,他們同時將酒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我還記得。」赫敏抿了抿唇,笑了笑,她的眼圈紅紅的,「有一天當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女巫的時候,怎麼都不相信,因為爸爸和媽媽都是普通人。可他們看起來比我鎮定許多,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會那麼鎮定,就像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一個普通的麻瓜,現在想想,確實很奇怪。」
  
  「或許有機會可以問問他們。」
  
  「羅恩,我爸爸媽媽已經不記得我了。」
  
  「有些咒語無法逆轉,比如說,一忘皆空,可我相信你父母不會那麼容易真的因為一個咒語忘了自己的女兒。」哈利聳了聳肩膀,「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我爸爸和媽媽出現了,我媽媽告訴我說其實他們永遠和我在一起,你爸爸媽媽還活著,赫敏。」
  
  「確實,不應該放棄。」羅恩笑道,「瞧瞧,我們誰都沒有想過我們會成為死黨是不是?11歲那一年,我可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霍格華茲火車上遇到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兒哈利.波特,在我看來那就是一個傳奇。還有還有,那時候我們有多討厭你,赫敏,你無法想像,你的高傲語氣和不屑的眼神……」
  
  「我沒有,羅恩!」
  
  「你就有,看看,說到這些你總喜歡爭論,總感覺別人的看法是錯的,這就是你,赫敏.格蘭傑。」
  
  哈利笑出了聲,就連赫敏也咧著嘴笑。
  
  「如果不是一起打倒了巨怪,我們可能永遠都不會那麼要好。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羅恩大嚼著牛肉餡餅,含糊不清的說。
  
  「是什麼?」哈利問。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赫敏那時候會直接站出來頂罪,你完全沒有必要說那個謊,聲稱自己是因為好奇心放進了山怪。你完全可以告訴麥格一切與自己無關,誰規定晚宴上學生不許上盥洗室,不是嗎?」
  
  「我那時候急糊塗了,也沒有料想那麼多,可是事後想想確實是這樣。」赫敏不好意思地點頭承認。
  
  「不過哈利和我說過,最佩服你的就是你的好腦子,你區分了斯內普的那個關於毒藥的邏輯題,我當時相信自已都有些頭暈。」
  
  「是這樣嗎?」赫敏看向哈利,「可你從來沒有提起過,哈利。」
  
  「我也有不服氣的時候,不過,好吧好吧,確實是。」哈利不太情願地笑了笑,「好吧,我承認。」
  
  「呵--」赫敏眯起了眼睛,「你已經夠厲害了,居然還需要來妒嫉別人?」
  
  「誰都會。哈利.波特只是救世主不是聖人。」哈利嚷道。
  
  赫敏和羅恩同時將手裡的堅果扔到了他身上,哈利躲避著,一邊還在討饒,「好吧,我承認,我只是在開玩笑。」
  
  「再後來,赫敏迷上了吉德羅.洛哈特……」
  
  「不!停下停下,羅恩!」赫敏揮著手大叫道,「我們不要說這一年,這是我的失誤,絕對的失誤!」
  
  「不,不停下,挺有趣的不是嗎?」羅恩與哈利擠在了一塊,他開心的大笑,「嘿!太神奇了,只有赫敏知道洛哈特喜歡什麼顏色他的星座是什麼,是什麼來著?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
  
  「羅恩!」赫敏甩著自己的頭髮,「我忘了,全忘了!」
  
  「那太不幸了。」哈利也加入了羅恩,「他還在聖芒戈呆著呢,不過幸好,他終於會寫自己的名字了。那時候羅恩的斷魔杖確實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他也夠可憐了,不過那年確實很辛苦。」
  
  「是的,那一年我們發現了你是一個蛇腔佬。」
  
  「我還記得可怕的複方湯劑,赫敏。」想到這些,羅恩感覺自己的胃小小的翻騰了一把,他敢發誓哈利和赫敏和他有一樣的感覺,因為他們幾乎同時拿起酒杯灌了一小口,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蓋記憶深處即將升騰上來的怪味道,確實有效。
  
  「那是我第一次溜進西弗勒斯的私人儲藏室。」赫敏想到當時自己害怕的聯手都在抖就想笑,「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想辦法拖住他的,不過我還是害怕,每拿一件東西就會注意門口的動靜。」
  
  「有沒有想過,要是被突然發現怎麼辦?」
  
  「那肯定不會少了你們的份的,哈利,我一定會拖你們下水的!」赫敏惡狠狠地說。
  
  「不,我不相信,你信嗎?哈利。」
  
  「不過,看起來有點像她的風格。」
  
  「那時候金妮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哥們兒,整個暑假都在談論你,我都快被煩死了。」
  
  「那麼,赫敏又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斯內普的?」哈利問道,「這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真的。」
  
  「我想應該很久了,從她開始維護他的時候。」羅恩說,然後看見赫敏和哈利都驚訝地看著他,他伸長了脖子,「難道我又猜錯了?不可能!」
  
  「確實--」哈利說。
  
  「為什麼--」赫敏問。
  
  「為什麼你們都表現得那麼驚訝?」羅恩推了推哈利,「嘿!我可不相信你會沒發現,哈利。只是我不想戳穿,難道我看上去就那麼傻嗎?」
  
  「看來,我們都被人騙了!」赫敏給羅恩倒了整整一大杯酒,「喝下去!」她命令道。
  
  「不不不,這樣不公平!」哈利已經將那一大杯酒遞到了羅恩的嘴邊,羅恩顯然是有些慌了,「這杯下去我一定會暴露更多的,可是我想補充說明一點,這樣的感覺好極了。因為我喜歡被照顧,並不是人人都想當強者,我們有救世主,有萬事通,當然需要一個值得被照顧的人--哦!梅林的褲子,我喝,我喝還不行嗎--」酒被硬灌了下去,羅恩打著飽嗝,「可我從未後悔過。」他再次補充。
  
  「你為什麼不呆在霍格華茲,赫敏?我以為你會答應麥格教授,而且我認為巴布林教授把她的魔文辦公室留給你,也是這個意思。」哈利問,「其實那裡確實是一個值得留戀的地方。」
  
  「或許這一點我們和伏地魔的想法一致。」赫敏小聲說。
  
  「沒錯。」哈利說,「可為什麼不願意呆在霍格華茲,你一直沒有告訴過我們原因。」
  
  「生活是殘酷的,哈利。」她有些疲倦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明白,這和生活有什麼關係?」這次輪到哈利問,他看了一眼羅恩,他的臉上帶著酒後的紅暈只是淺淺的笑了笑,不知道這次是明白了還是在假裝不明白。
  
  「簡單的說,哈利,我想過要真正的平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很快樂,是無法讓人簡單理解的那種快樂。哪怕是流浪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快樂的。只是--生活不是小說故事裡那麼簡單的模式,人們會受不了他們的英雄生病、老態、邋遢,很有可能就連平常打個嗝都會讓他們質疑。霍格華茲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只是那裡無法得到真正的平靜,起碼現在不能,或許多年後可以考慮……」赫敏釋懷地笑起來,「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明白,還有很多事要做。」她看向哈利,在此刻哈利的眼神中,她相信自己一定是看到了什麼。
  
  「你說得對。」哈利這樣說。
  
  「能說明白一點嗎?」羅恩動了動眉毛,迷茫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你的智慧呢,羅恩?」赫敏眯起了眼睛,就像在觀察羅恩是不是又在裝傻。
  
  「可我確實不太明白。」羅恩忍不住地嚷道,就像每一次和赫敏拌嘴那樣,「我以為你會和金妮一樣,一畢業就嫁給斯內普,這是你多久以來的心願。」
  
  「我多久以來的心願?」赫敏好笑地看著他,「你怎麼會知道這是我多久以來的心願,我可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哪怕就連金妮也沒有對她說過我的心願是有一天能嫁給西弗勒斯。」
  
  「可你們都住在一起了。」
  
  「拜託,羅恩,我們是住在一起了,而且不瞞你們說,我們還住同一個房間,睡同一張床。」她突然放肆的,不太像哈利他們認識的那個正而八經的赫敏般笑起來,「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夥伴,她說怎麼樣?」
  
  「我想,赫敏有自己的道理,不過最好這樣的想法別灌輸給金妮……」哈利表示理解地點點頭,他看起來有些理解又有些緊張。
  
  羅恩吃驚地瞪著赫敏,就像完全不認識她,「你不準備嫁給斯內普?」
  
  「那只是時間問題,羅恩,哦,別這樣,我以為這樣的想法你比哈利都容易接受。」
  
  「可是,你為什麼不準備嫁給斯內普,他比你大那麼多,而且你愛他。」
  
  「那又怎麼樣。」
  
  「又怎麼樣?你愛他那麼久,難道你不想嫁給他?」
  
  「羅恩,別這樣--」羅恩的樣子逗樂了赫敏,她感覺自己在他面前變成了金妮,不過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好極了。天呐!他就像是一個想要把自己妹妹迫不及待嫁出去的哥哥——「我愛他,確實,愛了他很久,可並不代表愛他就一定要嫁給他。」
  
  哈利打岔道,「這麼說吧,羅恩,我認為赫敏只是認為她愛上斯內普的時候相當的辛苦,現在是該讓斯內普付出的時候了,明白?」他認為這樣的說話更容易讓羅恩接受,或許——
  
  「哦——」羅恩張大了眼睛和嘴巴,整個人包括思維都停頓在那裡,他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拍了拍赫敏的手,「好樣的,我支持你!」他又笑起來。
  
  赫敏無耐地搖頭,不過不得不說,哈利的辦法很有用,要想讓對感情慢半拍的羅恩去接受他很難接受的事物,這樣的方式或許是最有用的。                    


☆、分別即是開始(下)
  
  不過——說實話,哈利的理由確實很有用,為什麼不呢?愛情也好,距離也罷那只是說說而已的,或許她現在喜歡圍著圍裙給斯內普做做飯,或看著他給自己做做飯,然後膩在一起說說笑笑,享受斯萊特林式的對話方式。可那只是在戀人的基礎上,不是嗎?當真正升級到斯內普夫人的角色上,誰知道斯內普先生哪一天會變成什麼樣。不不不——要是能一輩子和斯內普談戀愛多好,她不是沒有遐想過,霸佔著魔法界最出名的魔藥大師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是一個麻瓜出身的女孩,光想想都是充滿著成就感的,是不是!
  
  「其實,不得不說,叛逆確實會讓人非常愉快,人需要有這麼一點個性。」赫敏感覺自己有點醉了,她一定在說胡話。
  
  「很難得的見解,特別是從赫敏.格蘭傑嘴裡說出來,意義非凡。是不是,羅恩?」
  
  「確實,是什麼改變了你這樣的想法,赫敏。」
  
  「金妮,金妮說的。」
  
  「真的嗎?」哈利感覺自己一下子清醒了。
  
  「有什麼不對勁麼?」
  
  「羅恩。」哈利推了推躺倒在一邊的羅恩,他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明天陪我去對角巷,我要去買點東西,送赫敏回霍格華茲後,我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那麼急?」
  
  「到時候就知道了,羅恩,你發誓一定會幫我。」
  
  「可是,是什麼事,哈利,你不說我怎麼……」
  
  「求婚!羅恩!」哈利大叫著打斷羅恩的疑問,「我要向金妮求婚,不管你爸爸媽媽是否會同意,總之救世主哈利.波特,要向金妮.韋斯萊求婚!」
  
  「可她還沒畢業!」羅恩看上去也清醒起來。
  
  「那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求婚,我要讓所有的人都見證,金妮.韋斯萊是哈利.波特的未婚妻,就那麼簡單!」哈利搓著雙手,看起來急不可耐,「就這麼決定了,任何人都無法打動我改變主意。」
  
  「好樣的,我支持你。」羅恩倒了下去。
  
  「金妮一定會心花怒放的,相信我,她巴不得這麼做。」赫敏笑道。
  
  「從霍格華茲回去後,我就去做點別的事。」
  
  「有什麼打算。」
  
  「我想回一趟戈德里克山谷。」哈利的聲音低下來。從他和赫敏逃離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個晚上起,他就發誓自己還要回去。現在,伏地魔完蛋了,他更有一百個理由想要回去,「那裡對我意義重大,赫敏,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他們的墓前獻一束花。」他突然醒了醒鼻子。
  
  赫敏挪了挪身體,握住哈利的手,「我支持你,以後我們每年都可以去看他們。我想西弗勒斯也會去,畢竟他用人生的大半部分都在愛你的母親。」
  
  「看似有些殘忍。」
  
  「這就是生活,哈利,我們都不能要求盡善盡美。」
  
  「你不難過?」
  
  「難過?」赫敏笑了,「那我還和我最大的情敵的兒子是死黨呢。」
  
  哈利笑了,他很欣慰赫敏能那麼開明,他同樣握住了她的手,又說道,「然後,我還要去一次德思禮家。」他笑了笑,「我並不是在說醉話,赫敏。他們被轉移走的時候,我的佩妮姨媽和我說了一些話,包括達力,這些我都沒有和你們說過。」
  
  「是什麼?」
  
  「佩妮姨媽告訴我,我失去了母親的同時,她失去了她妹妹……」哈利的話讓赫敏的眼眶再次濕紅起來,她就一直看著他,「達力告訴我,他從未感覺我是多餘的……赫敏,這就是親情,我可以原諒他們過去對我做的所有種種。」
  
  「是的,這就是親情。」赫敏笑了,一行淚流下臉頰。
  
  他們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在了一起,所有的種種的一切,就在腦海裡,就在眼前,儘管他們經過了一條漆黑而曲折的道路,但並不代表已經到了路的盡頭。那裡或許並沒有之前那麼黑暗,但一樣會有嗑嗑絆絆。這就是人生——不管是一個月、一年、或十年之後——他們還是要繼續走下去。
  
  和往常那樣,霍格華茲並沒有因為哈利和羅恩已經是實習傲羅而有什麼改變,他們依然有香甜的南瓜汁,烤得香噴噴的牛排及其他美食,還有赫敏最喜歡的菠菜濃湯。在晚餐過後,三人敲開了麥格教授的校長室。
  
  「你們好。」麥格看來心情很好,「霍格華茲列車上的求婚很順利,波特。我想會記入霍格華茲校史。」
  
  「什麼都瞞不過您,教授。」哈利咧著嘴笑。一路上霍格華茲特快都在沸騰,因為救世主男孩哈利.波特向韋斯萊家的女孩當眾求婚了,還帶著一隻碩大的鑽石戒指!
  
  「要麼什麼也不做,要做就一定要轟動!」這是赫敏給哈利出的又一個歪主意,誰讓哈利是救世主呢,魔法世界需要轟動新聞!這下連韋斯萊先生和韋斯萊夫人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來阻礙什麼了,其實他們只是過份緊張他們唯一的女兒了。
  
  「麥格教授,我們想借用您的辦公室幾分鐘,和鄧布利多校長談兩句話。」哈利說。
  
  「哦,當然可以。」麥格點點頭,她站了起來,在門口的時候轉回身,「格蘭傑,結束後留下來好麼,我有些事情。」
  
  「好的,教授。」赫敏回答。
  
  麥格點了點頭,走出了校長室。
  
  整間辦公室的風格從未變過,麥格是一個念舊的人,對鄧布利多有著最大的忠誠度,她沒有改變鄧布利多原有的風格,依然是金紅色,充滿著神秘的色彩。周圍的牆上,霍格華茲歷屆男女校長都呆在自己的相框裡,他們有些好奇地看著哈利他們。
  
  他們走過去,面對著麥格教授的校長座椅後面那幅最大的肖像,他也正在看著他們。半月形鏡片後藍色的眼眸帶著溫和,長長的銀白色鬍鬚裡,那張臉上流露出了哈利他們所熟悉的驕傲。
  
  「我聽說了,你們將成為傲羅。」鄧布利多說。
  
  「是的,鄧布利多校長,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哈利這樣說,「可我們發現,需要再來看看。」
  
  「我親愛的孩子,你們隨時可以來。」鄧布利多說,其他的肖像都開始附和,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用他高亢的大叫:「當然,為什麼不呢,霍格華茲的輝煌有你們的一部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看著他,「謝謝,菲尼亞斯,可是我想說的話很簡單。以後還有更多的困惑與困難等著你們,哈利,還有你們,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你們準備好了嗎?」
  
  「是的。」哈利說,鄧布利多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我想這些都是很好的經歷,我們的財富。」哈利說,鄧布利多笑了。
  
  「當然,哈利,這些是寶貴的財富!」
  
  「對過去有一些懷念,鄧布利多校長,可是,我們在一起。」哈利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兩個朋友,羅恩和赫敏,分別伸出手握住他們,「赫敏說得對,我們有一輩子的友誼。」
  
  一滴淚順著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眶掉進了他銀白色的長鬍子裡,「是的。」他說,他又面向赫敏,「希望,你沒有怪過我,赫敏。」
  
  赫敏在笑,她輕擁了一下哈利和羅恩,「我想,這一輩子,我最驕傲的,那就是愛上了一個應該去愛的人。」
  
  哈利和羅恩去了格蘭芬多休息室,那裡還有一個狂歡聚會等著他們,因為他們明天就要走了,傲羅訓練在三天后進行,哈利還有三天時間去完成自己想要去完成的事。赫敏被麥格教授留了下來,當然陪她一起呆在校長室的還有斯內普。聽麥格的話裡有著一些熟悉的責怪,當然還包括那個可以令人產生衝動想法的格蘭芬多品質。
  
  「你是個成年人了,格蘭傑。」麥格交待了所有公式化的流程後撫了撫額頭。
  
  就在剛才,她還告訴他們倆,斯內普和赫敏因為在學校裡公開的師生戀及類似於曖昧的過夜行為讓董事會大光其火,因為他們認為麗塔.斯基特的報導雖然可信度並不大,但起碼不會空穴來風。可至少,不能在霍格華茲如此放肆,畢竟這是學校。
  
  「確實,教授。」赫敏紅了臉。
  
  「我可不認為我關學生禁閉有什麼不對,校長。」斯內普冷冰冰地開口,「沒有證據等於不存在。」
  
  「西弗勒斯,別那麼倔強。」麥格教授意味深長地瞪著斯內普死都不肯討饒的神情。
  
  「校長,我認為赫敏已經成年了,完全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另外,我還真不知道我的私生活什麼時候真的已經可以讓人關注到如此境界了,我可不是什麼偉大的救世主,也與風流倜儻絲毫掛不上鉤。不過,您的提醒是對的。這代表著為了防止有人對我的臥室充滿興趣,我想有必要做一些防護。」
  
  「哦——」麥格動了動眉毛,她想說什麼,不過只是乾巴巴地動了動嘴部線條,「這件事情其實非常順利,瑪律福家族似乎是出了些力,瑪律福先生為此來找過我,他告訴我,相信帕金森小姐應該不太會做那樣的蠢事了。」
  
  「瑪律福?」赫敏意外地與斯內普對視了一眼,他看起來依然鎮定自若。
  
  「確實讓人意外。」在得不到回應後,她小聲嘀咕著。
  
  「不過,西弗勒斯,你不用那麼急於解釋什麼,如果你不這麼說我還真不知道那是真的。」麥格習慣性的撓了撓耳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快樂的時光變得短暫起來,赫敏每週都會收到來自法國的信,是哈利和羅恩共同寄來的。他們已經開始正式訓練了,羅恩還是那麼懶,他的信總是很短,再到後來就只有明信片,不過時間還是不變,一週一張明信片,字也越來越簡單,往往只有「一切都好。」「訓練很辛苦。」「一切都順利。」「問斯內普好。」等等,說實話,赫敏還是認為金妮對待感情比自己要成熟許多,起碼在哈利他們離開後的第一封來信,她哭了,可金妮沒有。
  
  N.E.W.Ts考試就在眼前,赫敏的考試綜合症越來越嚴重,她的脾氣也開始慢得怪怪的,對斯內普越來越依賴,每晚不呆在地下辦公室就像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似的,就連留宿都變得光明正大起來。她經常自言自語地念叨著什麼,而且有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和斯內普親密,因為累,一沾到枕頭通常就像被施了昏睡咒,很快就沒了知覺。
  
  「要是我不及格怎麼辦?」這是在她清醒的時候經常問的事。
  
  「麻瓜大學不需要N.E.W.Ts證書。」斯內普就是這麼回答她的。
  
  「當然。」
  
  「看你也沒有打算在魔法部任職。」
  
  「確實。」
  
  「確實,金斯萊說你拒絕了他的邀請,為此他還很傷心。」斯內普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他正常為赫敏熬制緩和劑,她最近真的很糟糕,就像是一個體力過於透支的人,「那你還在擔心什麼?」他問。
  
  「可是……」赫敏有些詞窮,「可……不及格總是件丟臉的事。」
  
  「赫敏.格蘭傑,全年級成績第一的格蘭芬多前任級長以及救世主哈利.波特最好的朋友是不會不及格的。」在假設了自己無數次不及格後,斯內普終於忍無可忍地把赫敏面前的書合上並推到一邊。他將她一把拉了起來並強形抱到了辦公桌上,身體曖昧地卡在赫敏的兩腿之間,「你太過緊張了,赫敏。」他撩起一簇褐色的卷髮在鼻翼間聞著。
  
  「不……要……」她下意識地想拒絕。
  
  「確實,是這間辦公室環境讓你厭惡了?」他依然篤定地用他特有的語氣說著。
  
  「呵……當然不是。」赫敏輕笑了一聲,她迷戀的輕啄斯內普的唇,沖著他挑畔地笑,「您是在提醒,應該選擇一個更有情調的地方,是這樣理解麼?西弗勒斯?」
  
  「你承認了……」斯內普挑逗著她的唇舌,一點點的嘗試深入,就在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抓到赫敏還沒睡著,可他被無情的拒絕了,絕不允許再次發生!
  
  「……我只是喜歡這裡的浴池,別的什麼的……」她的聲音在唇角嘟噥著,他和她正緊緊地貼在一起,隔著衣袍她都能感覺到他堅硬的灼熱。這樣的距離讓赫敏依然沒有學會如何呼吸,她輕喘著,斯內普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她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不能……」她呢喃著。
  
  「……反抗無效……」
  
  「不,不行。」她突然清醒過來,將斯內普一把推開,跳下辦公桌沖進了房間的盥洗室。只有她知道那股想要嘔吐的感覺再次無法控制地湧上來。
  
  「赫敏!」斯內普整個人都僵硬地愣在原地,他看著赫敏的反映,走進房間。盥洗室的門被關得緊緊的,他能聽到裡面的動靜,而他能做的就是呆呆地站在那裡,他下意識地輕敲著門,一下,兩下,「赫敏,你不會……」
  
  門裡,赫敏沒有給他任何反映,直到臉色雪白地走出來,她無助地看著斯內普,從未有過的六神無主,「怎麼辦,西弗勒斯?」
  
  「怎麼辦?」斯內普動了動眉毛,看似鎮定地扭了扭嘴巴,「正常生活,然後做斯內普夫人。」
  
  「斯內普夫人?」她重複道。
  
  他歪了歪頭,「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確實。」赫敏小聲的嘟噥,突然又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為什麼會這樣,梅林的褲子!我會被開除的!」
  
  「還有幾個星期的時間了,誰會去管這些。」
  
  「呵?」赫敏一臉的驚詫,就像不認識斯內普了。
  
  「事實上,麥格不會,我更不會。」
  
  「呵?」赫敏相信就是現在,她的早孕反應變得更強烈了些,「那我的大學怎麼辦!」她緊追不捨地問。
  
  「親愛的,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去上你的大學。」斯內普毫不猶豫地吻上那張剛承受了早孕反映的嘴唇,就像絲毫都不在意似的。片刻後,他的嘴角勾起了得逞後的笑容。
  
  Shit!這算被求婚了?赫敏的怒氣在心底亂竄。
  
  霍格華茲城堡裡到處彌漫O.W.Ls考試和N.E.W.Ts考試緊張的氣氛,可讓學生們更為緊張的是,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斯內普,居然會笑了!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更為詭異的事呢,這樣的現象一直持續到了考試的最後一天的最後一門考試。因為——
  
  「斯內普教授。」金妮敲響了地下辦公桌的門,在面對著那個最好姐妹的男朋友時,她清了清喉嚨,「別激動,斯內普教授,我只是想告訴你——赫敏——唔——她走了。」
  
  「什麼!」已經很少能聽到斯內普這樣的怒吼了。                    


☆、斯內普的母鹿
  
  差不多快到午夜的時候。
  
  「聖誕快樂,赫敏。」金妮輕聲說,她打斷了赫敏正在跟著麻瓜電視機裡傳出的聖誕喜慶的音樂聲輕輕地哼唱。
  
  「聖誕快樂,金妮。」赫敏的手放在蓋在身上的毛毯輕撫著早就已經隆起的圓圓的腹部,很難想像是不是,這個寶貝在她的肚子裡已經六個月了呢,「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響了,我們和我的寶貝已經渡過了一年呢,哈——」她開朗地笑起來。
  
  「哈利明天回來,訓練很辛苦,他忙壞了。」金妮的眼睛依然注視著電視機裡節目主持人搞怪著,就像只是隨口一說。
  
  「依舊是這樣,別讓他們過來,我知道你有辦法。」赫敏說,她原本尖尖的下巴豐腴了些,有些疲倦的撫了撫額頭,她坐起來,「我想我該睡了。」
  
  「很辛苦,真的,赫敏。」金妮有些不情願地嘟起了嘴,「斯內普已經瘋了,可我只能告訴他你一切都好,可這又有什麼關係,這是他的孩子。」她指了指赫敏的腹部,她看起來又變大了,「就為了不能忍受讓他看到你大腹便便的樣子?哦——得了吧,赫敏.格蘭傑可不在乎這些。」
  
  「錯!」赫敏漫不在意地動了動眉毛,「相反,我非常在意。」
  
  「天——」金妮已經忘了這是自從自己的好朋友經歷了失蹤、出現、被告知懷孕、被要求保密後的多少次感歎,「我快瘋了。」她又說。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麥格教授會回霍格華茲的,一切等我生完寶寶後。」她轉頭又補充道,「我會記得要去拯救格蘭芬多的寶石杯的,別再重複了。」
  
  金妮一想到斯內普以及韋斯萊先生還有麥格教授的逼問,她的脈博就由不得自己的加速跳動,特別是需要她獨自面對斯內普,這確實是一個絕好的鍛煉,直到有一天她可以直接面對著斯內普說,「教授,跟蹤無效,如果您真的要選擇這麼不理智的方式,赫敏一定連我也不告訴的跑掉,您一定比我更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接著,金妮相信自己在霍格華茲的整整七年時光裡第一次看到斯內普的臉生動地扭曲在了一起。
  
  這真是讓人忍無可忍,是不是?當斯內普看到原本應該害怕他害怕得要死的韋斯萊家的女孩理智又冷靜地一反常態對她說出赫敏的決定時,他深刻感覺到了無助,還有生活對自己的不公平。這完全是不符合規律的一件事,這個小女人居然會在N.E.W.Ts考試後玩失蹤,然後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他送她的項鍊就被放在屬於她那一半床鋪的枕頭底下,她已經下定決心不讓他找到她了!
  
  他每天都要磨到深更半夜,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批改那些糟糕的作業,然後獨自坐在辦公室裡。拿出那些再簡單不過的羊皮紙出來看。每張都是金妮.韋斯萊的筆跡——
  
  「她在倫敦找了一間公寓。」
  
  「她很好,只是早孕反映嚴重。」
  
  「她沒有找工作,和麻瓜們住在一起。」
  
  「她每天的大致安排都很有規律:
  
  早晨:8:00起床,一定要吃東西。
  
  然後:去公園裡散步,看孩子們在廣場上喂鴿子。下雨天,她就去附近的幼稚園,給孩子們講一些故事。周圍的麻瓜鄰居們都很喜歡她,因為她的那些童話故事讓孩子們非常入迷。
  
  中午:午飯她會做得儘量可口一些,她的早孕反映已經緩解了,不過新一輪的反映又開始了,因為,她現在很能吃,一天要吃五頓。
  
  午飯後:睡一覺。
  
  下午:15:00一定會起床,然後出去散步。
  
  晚餐:被定在19:00,如果有胃口的話還會多加一頓宵夜。」
  
  「10月,天氣漸漸轉涼了,她的孩子有了胎動。第一次感覺到他在她肚子裡動的時候,她幸福的哭泣。」
  
  「她說她很想你,但是她不能見你,因為她的肚子太大了。」
  
  「今天,醫生告訴她,那是個男孩,很健康。」
  
  「她已經答應了麥格教授,等生完了孩子後回到霍格華茲任職,古代魔文課,這是巴布林教授的遺願。不過我想說您一定已經聽麥格教授說過了,教授。」
  
  「她希望你別生她的氣,否則,她就不敢回來了。」
  
  「她說,請別再扣格蘭芬多的分數,否則她會很生氣!這點我支持她,教授。」
  
  「她今天提起了你的求婚,真是太不浪漫了,您只是讓她安心做斯內普夫人。我猜想這也是她避開的真正原因。」
  
  「她說,她愛你!PS:其實我一點不想寫,教授,這樣的話讓我很彆扭,我只是迫於無奈。我是金妮.韋斯萊,不是赫敏.格蘭傑。」
  
  讀著一張一張的羊皮紙,斯內普的腦海裡想像著赫敏氣休休的表情以及面對孩子時的溫柔,他笑了笑。他在等著那一天的來臨,一方面懷疑一方面期待。他要做爸爸了,是個男孩兒……他現在應該想想他的孩子應該叫什麼名字,還一定是個斯萊特林!
  
  耶誕節,韋斯萊陋居。
  
  哈利和羅恩回來了,金妮將整個人都掛在了哈利的身上,芙蓉的妹妹加布麗.德拉庫爾也來了,她已經出落得像一朵嬌豔的玫瑰花。照羅恩的話說,比芙蓉當年還要驚豔。為此芙蓉還有些不太甘心的抱出了自己八個月大的女兒。
  
  「維克托娃.韋斯萊!」她高興的大叫,「我們韋斯萊家最漂亮最可愛的小公主。」
  
  「媽媽,你有想過我們家的孩子會有媚娃血統嗎?」羅恩看起來又瘦又高,不過輪廓已經有了成熟的味道。
  
  「當然不。」韋斯萊夫人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哦,金妮是韋斯萊家族近幾代以來第一個女孩子。可我相信以後會更多的,我喜歡女孩,是的是的,這太棒了。」
  
  「赫敏還是不想見我們?」哈利低聲問金妮。
  
  「不不,她一定不會不想見我們,哈利,」羅恩無情地打斷他們,「她一定在害怕我們會把斯內普引過去。」
  
  金妮白了羅恩一眼,「她挺好的。」她簡單的回答。
  
  「可她居然那麼不相信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會把斯內普引過去呢?」
  
  「我想並不是這個原因,羅恩。」哈利說。
  
  金妮用一種『全世界都知道』的眼神輕蔑地看著羅恩。
  
  「那是什麼?」他問。
  
  「夥計,所有人都知道她在什麼地方的話,讓斯內普情何以堪?」
  
  「這就是區別,羅恩,我親愛的哥哥。」金妮笑道,然後大聲沖著芙蓉邊上的女孩叫,「加布麗,坐到羅恩邊上來怎麼樣?我想查理和小泰迪一定不會不同意的,泰迪很懂事,他不會踢到安吉利娜的肚子的。」
  
  加布麗紅了臉,不過看起來羅恩的臉比她的更紅一些,「你太直接了,金妮。」他嘀咕道。
  
  「呵——這並沒有什麼,我只是在成全你們。」金妮無所謂地笑了笑,看著加布麗坐過來,她現在終於可以和哈利好好說話了。
  
  可是,好景不長。只是短短的幾分鐘,羅恩又打斷了他們……
  
  「哈利,金妮,我說……」
  
  「羅恩——」金妮看了一眼加布麗,她正嚼著南瓜酥餅一邊正好奇地看著他們。
  
  「我只說一件事。」羅恩妥協道,「我是說,你,金妮,千萬別學赫敏。」
  
  「為什麼?她很聰明,各個方面都很強,一直都是我的榜樣……」
  
  「金妮。」哈利捏著金妮的手,「確實,赫敏很聰明,很獨立,有很多缺點。這也是我正要說的,某些方面她真的非常突出。可是羅恩和我一致認為,只針對某些事上,別學她,你……明白麼?」
  
  「某些事?」
  
  「某些事。」
  
  「是什麼?」
  
  「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金妮轉了轉眼珠,湊到哈利耳邊說,「你是指……婚前……哦——我沒有。」她突然說。
  
  「我,我當然不是指這個。」哈利突然笑起來,他沖著快要恨不得把耳朵塞到他們面前的羅恩揮了揮手,「這沒什麼,羅恩,是不是,金妮很好,她很有主見。」
  
  「確實,可我並沒有說赫敏不好,真的……」羅恩不自覺的看向加布麗漂亮的藍色雙眸,支唔起來,「你知道那女孩,哦,不,現在應該是斯內普夫人,可她還沒有正式嫁給斯內普,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加布麗,你知道斯內普嗎?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向你提起過,一個可怕的教授。可是,你知道,事情變得有些難以控制,我完全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就在我和哈利離開霍格華茲去訓練後的兩個月後她不辭而別了……」他還在嘗試解釋什麼,可是在金妮和哈利看來,越解釋越糟糕。因為加布麗已經笑了,可羅恩已經由原先的解釋,開始編排起赫敏口中的那些所謂的個性。
  
  敲門聲讓客廳裡的歡聲笑語略低了些,韋斯萊夫人跑去開門,不過打開門的時候,她驚叫起來——
  
  「赫敏!」金妮也跳了起來,她拉著哈利跑過去把還站立在風雪中的赫敏拉進了客廳。
  
  「赫敏!」哈利與她擁抱,還頂到了她隆起的腹部。
  
  「嗨!」羅恩愣愣地盯著她的肚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其他人也開始熱烈地歡迎她,和她打招呼。
  
  「希望這是一個驚喜。」她笑著,從她的珠串小包裡開始拿禮物,給哈利的是《迅速恢復傷痛指南》,給羅恩的是一些她自製的白鮮香精,給泰迪的是麻瓜讀物和玩具,「他們不會動,泰迪,不過都是非常有趣的。」泰迪看起來異常的喜歡,他快速地擦去了手上的油膩,將禮物捧在了手裡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跑去。還有一些是給喬治的,珀西的,比爾以及芙蓉他們的,「啊!產自澳洲的紅葡萄酒,麻瓜們的手藝,韋斯萊先生。」她將一瓶紅酒遞給亞瑟.韋斯萊。
  
  「哦,你還記得,赫敏!這太棒了,我喜歡麻瓜的東西。」韋斯萊先生興奮地捧著酒瓶子看,一邊和珀西說,「看看,珀西,這和妖精們釀的酒完全不一樣,奧黛麗,來一點怎麼樣?」
  
  「對不起,爸爸,我不能飲酒。」奧黛麗禮貌地婉拒。
  
  「是有什麼不舒服嗎?」韋斯萊夫人關切地問。
  
  「奧黛麗懷孕了,媽媽。」珀西點了點頭,「不過只有一個多月,我們原本想晚一些告訴大家。」
  
  「真的嗎!」金妮高興地叫起來,「這太棒了!我們家又多了一個孕婦,赫敏,安吉利娜,然後是奧黛麗!」
  
  「是啊,都是第一個孩子,要格外小心。」韋斯萊夫人輕擁了一下赫敏,把她帶到金妮邊上的位子。
  
  「來點南瓜汁怎麼樣,今天的南瓜汁是我做的,還有派。」金妮將食物遞給赫敏,可又愣愣地看著她,「你是怎麼過來的,我差點忘了問你。」
  
  「騎士公交。」赫敏簡單的回答。
  
  「騎士公交!」羅恩驚呼道,「那一定很刺激。」
  
  「你太不小心了。」哈利也這樣認為。
  
  想到一路上的遭遇,赫敏到是蠻不在乎,「可是,這太棒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我不能幻影移形,我住在麻瓜公寓裡,沒有飛路網可以讓我用壁爐過來。」她揮了揮手,「一切都好,是不是……」她捂著嘴笑。
  
  「梅林——」羅恩和哈利對視,他湊到哈利和金妮邊上,小聲說,「我一直懷疑這是伏地魔奪魂咒後的後遺症。」
  
  「你是說赫敏的奇怪行為?」金妮問。
  
  「她變得不太像是她……」
  
  「變得好還是壞?」赫敏也湊了過來,一群人笑起來。
  
  「確實,挺有個性,赫敏,不得不承認。」哈利說,「我一直認為,雖然我們無法缺少你,可是依然和羅恩在一起時會更有趣。」
  
  「我想你在有這些想法的時候一定忽略了我也是一個格蘭芬多。」然後她挺著自己的大肚子手叉上了腰,「說吧,還有些什麼想法是我不知道,而你又一直隱瞞著的……」
  
  不過還沒有等哈利解釋,一束銀藍色的光從窗戶外不客氣地穿透了進來,惹得芙蓉一陣驚呼——
  
  這只母鹿姿態優雅、閃閃發光,輕盈地落在大驚失色的哈利和赫敏身邊,它眨了眨眼睛,開始張開優雅的嘴巴,用斯內普天鵝絨般渾厚而緩慢的聲音說話,「親愛的萬事通小姐,不難想像你會耐不住寂寞出現在陋居,我在蜘蛛尾巷的家裡等你,如果你不想我在下一秒出現在你身邊給你一個節日驚喜的話。並祝,聖誕快樂,格蘭芬多們!」
  

☆、尾聲:延續
  
  「我……我是說,我還不……」,納威那張驚恐的臉映在校長室華麗的玻璃大窗上,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生動,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用這樣的表情面對著辦公室裡的教授了。
  
  霍格華茲校長室裡正在進行新學期開始前的教師會議,麥格正在和大家商討教師隊伍即將發生的改變。
  
  「納威,你能行,為什麼不呢!」斯普勞特教授看上去非常驕傲,她用厚厚的手掌拍了拍納威的肩膀,「你很有天份,看看你的草藥學,我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那麼具有天份的學生。是不是,米勒娃?」
  
  「確實。」麥格教授哼著鼻子說,「奧古斯塔一定會為她的孫子感到驕傲的。」
  
  「為什麼不讓赫敏來接替格蘭芬多學院的院長。她很適合,而且她答應了要回來。」納威知道以赫敏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
  
  「目前而言,她更適合做斯內普夫人。」斯內普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意見,「而且我們還缺一位黑魔法防禦課老師,米勒娃。」
  
  「是的。」麥格看上去有些不容置疑的嚴肅,「下個學期,斯拉格霍恩教授非常希望退休,他認為自己想要好好的享受幾年安靜的晚年生活,我們必須要體諒。那也就意味著斯內普教授將繼續任職魔藥學,並兼任斯萊特林院長。海絲佳.鐘斯答應我下個學期來教授孩子們黑魔法防禦課,這真是意想不到的結果,她非常有經驗。代替巴布林教授的泰克羅斯教授年紀也不小了,下個學期可以讓赫敏.格蘭傑來代替,我想那時候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她又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看著依然緊張的納威,「還有半年時間,納威,你完全不必要那麼緊張。這半年時間裡斯普勞特教授會幫助你的。」
  
  「還有沒有其他的意見?沒有的話我們散會吧。」麥格環視了一圈,宣佈散會。
  
  所有的教授都站了起來,不過納威是直接沖到麥格邊上去的,「我還是不明白,麥格教授,您也說是下個學期的事情,那時候赫敏的身體也已經恢復了。可為什麼不能讓她來接任格蘭芬多院長呢?」
  
  「納威。你難道不希望西弗勒斯和赫敏舉行一個正式的婚禮麼?」麥格睜大了眼睛。
  
  「哦——」
  
  「你就操勞一段時間。」正說話的時候,麥格瞥了一眼斯內普,他有些彆扭地看了一眼納威,轉身離去,在門關上的時候,麥格又繼續說,「西弗勒斯不太願意讓格蘭傑,哦,不,馬上就是赫敏.斯內普了,你知道斯內普教授的性格,他不太願意赫敏太過勞累,她還要照顧孩子,是不是。」
  
  「可我馬上要結婚了,麥格教授。」
  
  「納威——」
  
  「那……不太適合拒絕,是不是?」
  
  「是的。」
  
  自從赫敏乖乖地回蜘蛛尾巷後,斯內普變得讓她有些不可理喻,想像中的狂風暴雨沒有出現,而家裡的一切家務他都全包了。而且,他居然比赫敏更煩躁且易怒,她沒法向金妮描述光是如何從蜘蛛尾巷安全回到霍格華茲的方式也能讓斯內普如此挑剔。
  
  幻影移形當然是不可能的,壁爐不許走,掃帚不行,騎士公交想也別想,唯一想到的安全的交通工具就只有霍格華茲特快。這還需要他用陰沉的語氣及冷眼威脅金妮看住赫敏後才得已放行,無法想像,要是讓學生們知道他們的斯內普教授先回了學校,然後又從學校到了九又四分之三月臺陪同自己懷孕的女友一起坐霍格華茲特快再到學校不知道是多大的新聞。
  
  「我從未想像過斯內普會那麼挑剔,就像我身邊有著無數的芙蓉。」金妮的評價就是這樣的。
  
  赫敏一邊用力對著月臺上那個站得筆直,面無表情的黑衣人招著手,一邊歎了口氣。
  
  魔藥辦公室裡,赫敏正守著壁爐,又輕輕地歎了口氣,她自由的好日子結束了。
  
  「我想和你談談。」斯內普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哦?」赫敏靠在躺椅上搖著,「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談,西弗勒斯。」
  
  「是什麼?」
  
  「我答應了納威,下個學期會接任格蘭芬多院長。」赫敏平靜地說。
  
  「可米勒娃的意思是讓他來接受這份職位。」斯內普瞪著眼睛。
  
  「那又怎麼樣,我和納威都認為我們需要拯救格蘭芬多的學院杯。」赫敏歪了歪頭,「麥格教授會答應的。」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他的態度在同意和不同意之間。
  
  「西弗勒斯——」她開始出現那種斯內普受不了音調。
  
  一個盒子直接出現在了赫敏的眼前,她直覺猜到那是什麼,她瞪著他,他的嘴角已經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這是條件,為了讓人感動的格蘭芬多友誼,怎麼樣?」
  
  「你不能這樣!我不能這個樣子穿上婚紗,起碼還要恢復一下身材!」赫敏開始低吼。
  
  「看起來完美極了。」斯內普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啄,「這個條件不過分。」
  
  「你不能這樣!西弗勒斯。」
  
  「實際上,我可以。」
  
  這是一年秋天,九月一日的早晨。
  
  一輛冒著蒸汽的腥紅色機車正在喧鬧的月臺上等待。
  
  「媽媽,你看,是教母!」莉莉扯了扯邊上的金妮大叫道。
  
  「哦——」詹姆就像嗓子眼突然被卡住了什麼東西一般,他正看向赫敏身邊的黑色身影,「阿不思,我想我們的教母也許會希望你被分在斯內普教授學院裡的。」他小聲在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耳邊說道。
  
  「不!教母說我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
  
  「詹姆,別鬧了!」金妮說。
  
  「我只是說他也許會,」詹姆笑嘻嘻地看著弟弟說,「這又沒錯,他也許會進斯萊特——」詹姆略帶驕傲地回頭瞥了弟弟一眼,接過媽媽手裡的推車飛跑起來,轉眼就消失了。
  
  「艾倫,照顧好艾爾莎,別讓她和波特家的小子走得太近!」
  
  「爸爸,他們會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艾爾莎發生什麼特殊關係的!」
  
  「這話是跟誰學的?」斯內普陰冷地瞪著自己的兒子。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艾倫看上去對自己父親的目光有著天然的免疫力,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認真與赫敏一模一樣。看著自己的父親不說話,艾倫繼續提問,「爸爸,如果艾爾莎被分在格蘭芬多,你會生氣嗎?可我想您沒有理由不喜歡媽媽的學院,她就是格蘭芬多院長。」
  
  「我可沒有說我不喜歡格蘭芬多。」
  
  「可您整個夏天都在說這個問題,爸爸。」
  
  斯內普還想說什麼,不過赫敏已經帶著自己的女兒艾爾莎走過來,他們剛和哈利他們打好招呼。
  
  「媽媽,萬一我不在斯萊特林,您確定爸爸不會生氣嗎?」艾爾莎歪著頭看著赫敏,整整一個暑假的時間,斯內普都在她面前叨念萬一她沒分到斯萊特林他就要怎樣怎樣。
  
  「別擔心,親愛的,你爸爸那是嚇唬你,他那麼愛你。」
  
  「那就來拉文克勞,艾爾莎,媽媽當初就差一點進了拉文克勞,爸爸剛才還在說他並不討厭格蘭芬多,我認為沒事。」艾倫還記得他自己被分到拉文克勞的時候斯內普的臉抽搐了一下,他現在可是學院女生推選出的『王子』,作為學校裡最有名的魁地奇找球手的他總能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上車吧,孩子們,時間差不多了。」赫敏看了一眼月臺上的鐘,轉頭對斯內普說,「哈利說羅恩他們不過來了,他怕他們家的兩個小傢伙會吵著想爬上火車的。」赫敏吻別艾爾莎。
  
  「該上車了,我和你們的媽媽會在晚宴上等你們的。」斯內普輕撫著自己女兒的褐色卷髮,「艾爾莎,我真希望你能被分到斯萊特林。」
  
  「西弗勒斯,別這樣,別給孩子們壓力。」
  
  「親愛的,我是在為我的學院爭取一個好學生!」
  
  「看那是誰?」
  
  德拉科.瑪律福跟他的太太和兒子站在一起。他的腦門有點禿了,襯得下巴更尖。那男孩是德拉科的翻版,就像艾倫是斯內普的翻版一樣。德拉科看上去也發現了他們,他向他們點了點頭。
  
  「那就是小斯科皮。」赫敏悄聲說,「我敢斷言,你的學院裡會有一個好學生的,西弗勒斯。」
  
  「確實。」斯內普挑起了一根眉毛,「不過,我還是想讓艾爾莎能分在斯萊特林。」
  
  「快上車吧,孩子們,火車快開了。」金妮催促著,她把阿不思把行李搬上了車,「給家裡寫信,阿不思,詹姆別那麼調皮,記得和海格說我們都想念他,還有納威,還有……詹姆!」正說著話的時候,詹姆已經一溜煙不見了,金妮看起來越來越像韋斯萊夫人,就連吼叫都異常的像。
  
  赫敏不由地搖了搖頭,「金妮,別那麼緊張。」
  
  「哦——你不知道,我真害怕阿不思被帶壞了。」
  
  「帶壞?」赫敏好笑地看著金妮,「沒那麼嚴重,詹姆只是調皮了些,他並不壞。」
  
  「你到能容忍他。」斯內普不懷好意地冷哼了一聲,他的表情告訴赫敏和周圍人,他的心情不太好。
  
  「好吧,爸爸,別難過。波特叔叔說,如果分院帽先生不把我分在斯萊特林,我就自己去斯萊特林。」艾爾莎乖巧地拍了拍自己的父親的手,「不過我想我會有一個更有效的方法。」
  
  「什麼辦法,艾爾莎?」艾倫在一邊探著頭問。
  
  「我會告訴它,如果它不把我分在斯萊特林,我就會找個時間給它好好洗個澡,並且告訴它我的爸爸是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和艾倫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艾爾莎,這又是誰教她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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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打評的時間
欺負教授很好玩呢

(開始懷疑,教授的守護神到底是不是本來就是鹿了)

經常說,我總覺得sshg才是王道。(萬事通 + 同樣睿智的教授,簡直是絕配。

有些地方走劇情多了一點。(但我尤其喜歡和教授對戲的時光。

最後,金妮的純熟、淡然告訴教授 hg 的避開,不知怎的,總覺得有點喜感。(誤)

不過,感情戲真的不少(真好)說真的,真的有以為要be了。幸好沒有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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