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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武俠直播間》作者:惑不從師【完結】

《(綜)武俠直播間》作者:惑不從師【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677個瀏覽者
文案:

秦阮接到了一款推銷直播APP的遊戲任務,被係統選中穿越到各個武俠世界推銷這款APP,從此走向上了忽悠各種男神的不歸路。
秦阮:少俠,看直播嗎?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隻要打賞998,觀主給你意想不到的直播觀影體驗!
後來的畫風:……
鐵公雞:打賞998,我要看楚香帥五歲尿褲子。
司空盜仙:打賞998,我要看陸小雞吃屎。
東方教主:打賞998,我要看嶽掌門自宮。
西毒歐陽:打賞998,我要看直播背九陰真經。

這款app,除了能看直播之外,還能看回放哦!!!

b.開腦洞!掉節操!爽文穿!風格延續上一篇《[綜]我有一隻雕》走輕鬆路線一直到最後,動動小手求收藏!
男主未定!大概是孔宣!第一次寫這個題材,文筆不好,沒有邏輯!沒有邏輯!沒有邏輯!重要的話說三遍,介意勿入!
這篇文過兩天會入vip,到時三更日萬,可能會有部分倒v章節,沒有看的小天使們請盡快閱讀,愛你們。
  
一句話簡介:少俠,想看直播嗎?
  
內容標簽: 武俠 江湖恩怨 天之驕子 直播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阮 ▏ 配角:孔宣,各位武俠大佬 ▏ 其它: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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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 翠屏山的道觀

  秦阮手裡拿著一把綠色的羽毛扇,那扇子光滑又柔順,像寶貝一樣被她抱在懷裡。

  這是她的小表姐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有一天她抱著這羽毛扇睡覺,夢中夢見了一只綠色華麗又高貴的綠孔雀,孔雀渾身發著金光,猶如佛光普照。

  秦阮可以肯定她夢見的是個老神仙,因為那只發光的高貴孔雀竟然會說話,他對秦阮說,你拿了本仙的寶貝,所以你得幫本仙完成一件任務。

  這孔雀說他在巴蜀的翠屏山上有家道觀,叫做孔雀觀,觀內有座他的佛像,但因年代久遠,受風吹日曬,已經腐蝕老化,要她幫忙鍍金重修,燒幾柱香,增加些人氣。

  因為是個夢,有點模糊,所以夢醒了之後,這只孔雀具體還說了什麼,秦阮卻不記得了。

  她就只記住了巴蜀翠屏山的孔雀觀。

  解夢的大師說,能夢見孔雀是吉兆,說她可能是好事將近了。

  秦阮細細想了想也沒覺得自己最近有什麼喜事,若真要喜事,那就是她那個崇尚單身主義的小表姐一畢業就結婚了,她多了個新姐夫。

  這新姐夫年紀雖大,也沒錢沒勢,但卻很溫柔和小表姐非常恩愛,看的她都想走點桃花運了。

  起初,秦阮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後來她發現,她每次抱著那綠毛扇睡覺的時候,都會夢見這只綠孔雀,聽到它跟自己說這孔雀觀以及道教修仙之類的事情,久而久之,秦阮竟真的對這孔雀觀有了點興趣。

  這一年暑假,秦阮鬼使神差的買了些探險旅游的東西,又買了火車票,非要去一趟巴蜀。

  以前秦阮出門旅游都是和小表姐一起去,可是她小表姐上個月新婚,現在兩口子正出國旅游度假度蜜月呢。

  秦爸爸覺得不太放心,但又有工作忙不開,秦阮又堅持己見,最後秦爸爸只好妥協讓她隨時用手機報備自己的位置,快去快回還必須開定位,一旦遇到麻煩,就打電話,秦爸爸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看她的。

  秦阮到達巴蜀的時候,正是八月天,她在翠屏山腳下附近找了處賓館住下,先在網上對這翠屏山做了些功課,然後找了個天朗氣清的時候,買了門票,開始跟著游客們一起在爬山。

  翠屏山位於四川省宜賓市,宜賓是個好地方,金沙江、岷江在此彙合,又被稱為『萬裡長江第一城』,也是著名的歷史文化名城。

  所以位於宜賓城區西部的翠屏山也是個著名的旅游景區。

  舊志曰:山上竹木森列,四時山色常青,故名翠屏。

  是處風水寶地。

  秦阮夢中那仙人孔雀說的道觀建在這裡,也自有他的道理。

  翠屏山上有很多景點,公園、動物園、游樂場、紀念館之類的,秦阮在山上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個道觀,但這道觀並不叫孔雀觀,也沒有那只孔雀說的什麼鍍金的佛像。

  直到傍晚下山重新回到賓館的時候,秦阮才回過神來,她拿著小表姐送的羽毛扇,反反復復的看,想起秦爸爸說的話,才笑自己竟把夢境當真。

  這日,她收拾好了行李,准備趕明天一早的火車回家,誰知這一晚耽擱,卻讓她的人生有了另一番體驗。

  這晚,她又入夢中,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郁郁蔥蔥的草叢裡,遠處是一層疊一層的台階,從低而高往上延伸,抬眼望幾乎看不到盡頭,隱隱在那台階的頂端有一處青瓦飛檐的樓閣,樓閣頂處有塊牌匾,隱隱泛著金光。

  耳邊似乎還有種聲音在呼喚著她的名字。

  秦阮鬼使神差的就抬腳往那台階上走,也不知往上爬了多久,亭台樓閣就顯現在她面前,這處樓閣很大,並不只有一處,旁邊還有好幾座古建築似的房子,矗立在山頂,像一處無人的道觀。

  台階頂處,到樓閣前面還有很大一塊平地,如同練武場一樣四周還豎著幾把紅色的小旗子,那樓閣頂端的牌匾上,就用燙金的大字寫著『孔雀觀』。

  整個場地,磅礡大氣,氣勢恢宏,如高聳在雲端,周圍雲煙繚繞,好似忽臨人間仙境。

  只聽『吱嘎』一聲,那牌匾處寫著『孔雀觀』的紅色大門就打開了,大門一開,一座巨大的雕塑身影映入眼簾。

  一般道觀裡供奉的都是太上老君,真武大帝、元始天尊之類的神仙,但這個道觀裡供奉的卻和別的道觀不太一樣。

  這是一個坐在蓮花座上的雕像,這雕像雕的是個人,但因年久失修,卻看不清男女,只能隱隱見他唇角輕揚,微微笑著,細眉鳳眼,卻自有一股威嚴。

  他渾身都散發著鍍金的光芒,與平時供奉的神仙不同,他手裡還窩著一把綠色的羽毛扇,就像秦阮的那把一樣。

  他前面香案上還擺著各種各樣的供奉,大大小小的香爐,都點著至少三指粗的香,功德箱裡更是塞著滿滿的金幣與銀票,四周還擺著各式各樣稀奇古怪宗教似的東西,秦阮連見都沒見過。

  那雕像身後的蓮花座旁還站著一只開屏的綠孔雀,高昂著腦袋,似乎在顯示著它與眾不同的地位。

  孔雀的羽毛隱隱發著金光,使整座道觀都給人一種奢華高貴的感覺。

  「竟然真有孔雀觀。」秦阮驚訝極了,發了會呆才反應過來。

  就在這時,那蓮花座旁開屏的孔雀忽然笑了,圓圓的小綠豆眼彎成了一條線,眼神有些不懷好意。

  孔雀會笑,實在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秦阮心中一揪,嚇得頭皮一陣發麻。

  這孔雀顯然是只成精的孔雀,卻不知究竟是仙還是妖。

  它那綠色的羽毛忽然發出了青、黃、赤、黑、白五種光,耀的人睜不開眼,秦阮只覺得眼前一花,便暈倒在地上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這座大殿卻變得破破爛爛的了,那雕像因為年久失修都要裂開了,外層的鍍金也沒有了,像是用泥土廉價的塑起來的,香爐也破的全都是蛛網,蓮花台上的孔雀也不見了蹤影,功德箱也是空空如也,甚至連道觀頂上那燙金的牌匾都落了一半,只剩了個『孔』字,還沾滿了塵土。

  但她身邊卻多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件青灰色的道士服,另一件是十幾公分大小的八卦盤,這八卦盤上雕刻著些奇奇怪怪的紋路,除了刻著清晰的八卦方位之外,還寫著那道家畫符驅鬼用的著名的九字箴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這外表看起來像件幾千年前出土的老古董,但刻畫的根本不是正宗的八卦盤。

  秦阮揉了揉眼睛,一時間不能確定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現實,她將那八卦盤拿在手中端詳一番,手指不小心按在了『臨』字上,就聽見一聲很細微『哢擦』聲,然後就見那八卦盤上的陰陽兩孔忽然旋轉著向兩邊打開了,露出了一面很清晰的鏡子一樣的東西,看那材質並非是用銀渡的玻璃,而是一整塊薄水晶打磨的鏡面似的,那鏡面上還隱隱有水波的波紋。

  這鏡子很清晰,秦阮能很清楚的在裡面看見自己的容貌。

  鏡子裡的女孩,杏眼圓睜,表情很驚訝。

  她長得膚白清秀,杏眼稍圓,但臉廓卻是鵝蛋臉,小鼻梁,薄嘴唇,身材高挑,不能算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但站在人群裡不會讓人忽視。

  但現在顯然並不是欣賞自己美貌的時候,秦阮拿著八卦盤上的鏡面仔細端詳著,驚奇的發現除了這能自動打開的鏡面之外,那八卦盤的頂端後方還裝了一個手機攝像頭一樣的東西。

  發現鏡子和攝像頭的時候,秦阮才確定這八卦盤絕不是幾千年前的老古董,像個現代科技和古代八卦相互結合的新產品。

  「這是什麼東西?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我究竟是不是在做夢?」

  秦阮掐了自己的臉頰一下,很疼,她這才開始懷疑自己好像不是在做夢。

  然後她就聽見了一個聲音,是夢中孔雀的聲音。

  「你答應過本仙,要重修孔雀觀,可不能食言。」

  「可、可是……」秦阮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可能非比尋常,「可是上仙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你拿了本仙的羽毛扇。」孔雀懶洋洋的聲音不知從哪裡響起。

  秦阮並不知道那羽毛扇的來歷,她說:「可這扇子是我表姐送給我的,是我表姐的東西。」

  「那本是本仙的寶貝,卻讓你那小表姐拿走了,你可以選擇把扇子還給你小表姐,這樣本仙就可以去找她了。」

  秦阮忙搖頭:「不行不行,我小表姐剛結婚,正和新姐夫在度蜜月,你不能去找她!」

  話音剛落,只見那八卦盤的鏡面中忽然顯出了孔雀的樣貌,那孔雀瞪著兩個豆子大小滴溜圓的小眼睛,對秦阮說:「那好說,那這項任務只能你來接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孔雀觀的觀主了。」

  他剛說完,秦阮旁邊的那套青灰色的道士服就自動落到了她懷裡,好像仙法一樣。

  「什麼觀主?」

  秦阮抱著那道士服,正驚訝間,就聽見了另一個程序式的聲音,說道:

  「歡迎玩家進入推銷直播系統,孔雀觀直播平台歡迎你。」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小伙伴大家好,開新坑了,[推銷直播系統],就是女主努力賺錢賺錢修道觀的故事。

  其實整體跟道觀修仙沒什麼聯系,就是個賺錢的由頭,主要內容是武俠快穿坑男神。

  小表姐和新姐夫就是兩個人名,就是隔壁文【我有一只雕】的小謝和她對像,不認識也不影響,她們不會再出現了。

  平行世界,所以不會跟上篇快穿有牽扯。

  男主還沒定下,因為我不太會寫感情戲,說不定感情戲份不多。

  和上篇【我有一只雕】文風一致,輕松向快穿,腦洞大開,很跳脫,槽點也比較多,我對直播不算很了解,胡編亂造了很多,請大家多多見諒,

  上篇完結文指路

  寫文寫個樂子,看文看個高興,大家開心就好,愛你們麼麼噠。

  最後感謝『淺木雲』送的營養液,愛你麼麼噠~


第2章 二 山谷裡的白猿

  孔雀觀直播平台是什麼東西?

  秦阮又驚又疑,剛剛聽見的像是AI程序的聲音,語調也沒感情,好像直接從她腦子裡傳來的。

  她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驚訝的問:「什麼?什麼系統?什麼平台?」

  怎麼這菩薩、道觀還跟什麼系統、直播平台聯系在一起了。

  聽著怎麼這麼違和。

  那AI程序又說:「推銷直播平台的系統,是要玩家用盡方法把孔雀觀直播平台宣傳出去,推銷給顧客,然後從中賺取高額利潤。」

  ???

  這聽起來就是現代的銷售技術,但秦阮還是不太懂這為什麼會和菩薩、道觀聯系起來。

  鏡子裡的孔雀懶洋洋的說:「這是我給你指的一條明路,這樣你就能賺到足夠的錢重修孔雀觀了,要記得我這菩薩像要全用純金的金子雕刻,觀裡每天至少要有十個人供奉打掃,每天香爐裡還要燒至少三寸粗的香,香火不能斷,公德箱每天也都要滿滿的……」

  什麼鬼啊!

  秦阮聽他滔滔不絕的說著,饒是她修養再高脾氣再好,也忍不住要大聲打斷他的滔滔不絕,就在她即將爆發的時候,忽然聽見『叮』的一聲。

  腦子裡的AI程序又開始給她講解這個直播系統的具體用法,像是在念一種使用說明書,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專業術語太多,秦阮也記不住,大體意思就是,她這次接的是個集合系統、空間、直播為一體的任務。

  那八卦盤是個上古仙界寶物與現代高科技融合的神器,有很多種厲害的功能,比如盤後的那個攝像頭可以用來拍攝主播想拍攝的視頻,然後自帶錄屏功能儲存起來,鏡面那裡可以用來播放之前儲存過的畫面。

  八卦盤那的鏡面也只是水晶打磨的,而是一個三維的儲存空間,裡面儲存了很多只能看直播的APP實體,外貌像小型的八卦盤,但是沒有攝像頭,只能觀看孔雀觀直播間,主播現場直播的視頻,或者是通過打賞禮物解鎖,觀看主播往期的錄屏小視頻。

  秦阮必須在各個世界尋找有經濟能力的買家推銷,讓他們花大價錢買下這些實體APP,接著通過手中的八APP卦盤,手動創建ID,進行實名登記,然後就可以進入她的房間,觀看她在現場直播的視頻,買家也可以在任何地方通過打賞禮物和她線上溝通。

  她通過買家打賞收到的禮物,會全部轉移到八卦盤的空間裡,隨時可以拿出來換錢。

  系統解釋了一大堆,說的都是八卦鏡直播的用法,秦阮以前從來沒做過主播,根本不懂,聽的她腦袋都大了。

  當說到最後一項,系統提示她創建自己的ID昵稱時,她只能抱著懷裡的道士服,眼睜睜的看著鏡面裡自動顯現出來的五個字:孔雀觀觀主。

  「恭喜玩家完成身份注冊,推銷直播系統任務已開啟,二十秒之後將開始傳送。」

  「等等!」秦阮剛剛回味過來系統說的意思,就聽她有了自己的ID,著急道。

  十、九、八……

  然而系統的倒計時並沒有停下。

  八卦盤鏡面裡的孔雀又轉了轉滴溜圓的小眼睛,似乎並沒有因為秦阮的不耐煩而生氣,反而開口笑言:「小阿阮,說的再多,也不如實踐一次明白的快,廢話說的已經夠多了,本仙現在就送你去體驗一程,記得要多賺錢,早點給本仙修好道觀,才能早點回來。」

  緊接著那鏡面中就像小鏡湖的湖水裡,被人丟入了一塊石子,蕩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紋,鏡面裡的孔雀在晃蕩的波紋中消失了,當系統的聲音讀到『一』的時候,鏡面發出了一陣耀眼的金光。

  就像剛才一樣的光,秦阮忙將眼睛捂住。

  然後她就感覺整個身體開始失重,緊接著輕飄飄的飛起來,忽然間又像跌入了萬丈深淵,整個人開始極速往下掉,只聽耳邊呼呼風聲閃過,不等她驚叫一聲,猝不及防間『唰』的一下子整個下落的過程就結束了。

  她停了下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的腦袋還很暈,就像有幾百只孔雀在腦袋裡嘰嘰喳喳的亂叫一樣,得閉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能睜開。

  原來她是躺在地上的,這裡的草地不是在原先的道觀裡的,而是在一處林邊的灌木叢中。

  遠處是一座小山坡,山坡上綠草青青,有三四只白色的山羊在吃草,微風中還有股淡淡溪水的味道。

  這又是什麼地方?!

  秦阮自覺還是很有耐心,但也經不住這三番兩次的突變場景,她右手掌捂著臉頰坐起來,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深呼吸、深呼吸。

  等她慌亂的心情完全平復下來之後,才開始坐在草地上打量自己。

  她身上穿著那身青灰色的道士服,披肩的長發梳起來在頭頂束了個發髻,用只竹簪插著,像丸子頭扎在腦袋頂上,腳上還穿著白筒襪和十方鞋。

  完全是身道士打扮。

  這衣服還不合身,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要真說自己是孔雀觀的道長,那簡直是對『道長』二字的侮辱。

  她摸了摸身上的兜,發現懷裡硬梆梆的,拿出來一看,是那十幾公分大小的八卦盤,還有和那把綠色的羽毛扇。

  除此自外,兩手空空,身無分文。

  秦阮有氣無力的仰面又躺下去,兩眼望著天,嘆了口氣,什麼直播系統,這根本就是個坑。

  天空蔚藍,綠草茵茵,白色的雲朵慢悠悠的隨風飄動著,草原上時不時的傳來『咩咩』的叫聲。

  山坡上的羊不是山羊,而是家養的白羊,有羊就說明附近一定有人家。

  灌木叢的山谷中遠遠傳來幾聲猿啼,聽起來有幾分凄厲,在山谷中回響不絕,旁邊的樹林中還時不時的閃過一陣白影,像幽靈一樣,在這一眼望不到人家的空曠之地,十分可怕。

  秦阮連忙將八卦盤和羽毛扇重新放回懷中,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先出了灌木叢,到旁邊的草原的山羊邊上去,這寬大的道士服在灌木叢中跑實在太礙事了,每跑幾步就得踉蹌一下。

  就在她剛要跑出灌木叢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背後「嗚嗚」的叫聲,這聲音離她很近,叫聲中帶著點嗚咽,秦阮驚得馬上停下了腳步,一動都不敢動了,好像身後被一雙眼睛盯著,頭頂發麻。

  那嗚咽聲越來越近,秦阮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回頭,待看清楚背後的東西,嚇得一個踉蹌,踩了腳下的長袍就坐在地上了。

  原來這是只大白猿,站起來的個頭比秦阮還大,乍一看的確很嚇人,它腳下有塊綠竹棒,正用腳輕輕踢著,它的手掌直直的垂在手腕底下,看模樣像是脫臼了有些畸形,它蹲下身子想拿起那竹棒想撿起來,卻怎麼都拿不起來,急的嗚嗚叫。

  白猿一雙眼睛望著秦阮,眼神中透露著有些無助的目光,似乎是在尋求她的幫助。

  秦阮學過醫術,知道怎麼正骨,看這白猿的眼神,知道它沒有惡意,在這陌生的地方,她也誰都不認識,一時間覺得這白猿也是自己孤零零的,一時傷感湧上心頭,就起了惻隱之心。

  她將那八卦盤放在不遠處,將攝像頭對准自己,固定好,按下開關,那鏡面裡果然出現了一個直播界面,最頂端寫著孔雀觀觀主直播間,房間人數為零,她想試試這八卦盤的功能,順便記錄一下自己的經歷,將那錄屏功能點開之後,就開始去給白猿找木棍了。

  她在身邊找了幾塊長木棍掰斷,又從那道士服的下擺處咬開撕了幾條布條,幫那白猿的手腕固定好。

  那白猿很有靈性,好像能讀懂秦阮的心思,秦阮幫它將骨頭固定好的時,它竟然沒有因為痛疼暴躁的發脾氣。

  還用胳膊蹭著秦阮的臉感謝她,並小心將那竹棒撿起來遞給她,像是要送給她的禮物。

  在這灌木林中遇見這麼有靈性白猿,到讓秦阮很意外,這讓她想起了《倚天屠龍記》裡的張無忌,張無忌在深山裡也遇見了一只白猿,白猿難受,張無忌給它看病的時候,從他肚子裡找到了九陽真經。

  不過,她可不指望能跟張無忌一樣有奇遇,也舍不得這白猿的肚子被人割開再縫起來,幫白猿固定好手腕之後,望望天色也已經不早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灌木叢中多待,她必須得先在太陽落山之前,找到可以過夜的地方,以便搞清楚究竟身在何方。

  遇見白猿是她剛開始完任務的一個小小的插曲,白猿將竹棒送給她之後,就轉身叫著跑回樹林去了。

  她這將那八卦盤收起來,按了直播結束鍵,屏幕上顯示了標題:觀主熱心助白猿。

  作者有話要說:

  秦阮:太羞恥了。


第3章 三 傳說中的範蠡

  總覺得這鬼標題很羞恥。

  秦阮望著那白猿消失的身影,這才將八卦盤收起來,但她收的時候隨意瞥了一眼界面,發現上面原本由零個粉絲變成了一個,這位粉絲的ID叫: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

  這名字比孔雀觀觀主還中二,肯定是系統贈送的水軍。

  秦阮並沒有管他,關了界面,將八卦盤揣到懷中,拿著白猿送的竹棒,試著揮舞了兩下,意外的發現很順手,一邊用它將灌木撥開,一邊提著道袍朝著那山羊吃草的小山坡就使勁跑。

  太陽已經漸漸落下去了,她得盡快找個人家借宿一宿。

  很幸運的是,小山坡的另一邊就坐落著幾處人家。

  站在小山坡往北方瞧,遠處有條江,也不知道是什麼江水,山坡下零零散散的住了幾戶人家,每家每戶房屋旁邊,都修了一座很大的籬笆院,院子裡圈著很多白羊。

  離著小山坡最近的這家籬笆院門口還種了兩棵桂花樹,樹蔭繁茂,夕陽照下來的影子正巧落在籬笆院裡。

  籬笆院邊站著一個老婦人,一直往那山坡處遠眺,似乎在等什麼人。

  看她身上穿的是上衣下裙,麻布的料子,看年紀有四、五十多歲了。

  秦阮瞧見這老婦人之後,心裡是五味雜全,又開心又有些惆悵,開心是因為她見到了人不必露宿街頭,惆悵是因為看老婦人這身打扮,心想這年代時間恐怕還在秦漢之前。

  一穿穿到公元前,這實在不是件能讓人開心起來的事。

  秦阮拎著道袍,一路小跑著從山坡上下去,很快就跑到了老婦人面前,停下腳步,喘了喘氣,有點羞澀的問:「婆婆您好,請問您是在這裡等人嗎?」

  老婦人瞧她的打扮有點疑惑,但見她是個小姑娘,臉色微紅,眼神澄澈不像壞人,手裡還拿著熟悉的趕羊用的竹棒,才點頭說:「我在等阿青,她和範大夫放了一天羊,還沒回來,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秦阮躊躇一番,才指著身後的小山坡說:「我叫秦阮,方才在那片山林裡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見到了婆婆,您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裡?」

  那老婦人聽她說是走丟了,才恍然大悟,說:「這裡是湘江河岸的郊外,你的家在哪裡?」

  她說的話稍微帶些口音,但秦阮還是能聽懂一些的,她試著和老婦人客套了幾句,說自己家在巴蜀翠屏山下,但走到現在卻迷了路無家可歸,老婦人很熱心,就將她領到屋裡去,並給她端了些剛做出來的飯菜。

  她們現在還是坐在毯子上的,禮儀場合應該是跪坐,但鄉下人家沒那麼多講究,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老婦人家過得有些拮據,幾乎是家徒四壁,家裡除了一張木榻,就只有一張吃飯招待客人的小桌子,桌子上是老婦人盛了些小米粥用石碗盛著,秦阮喝了一口,有點澀,沒什麼味道,不算好喝,但對於這年代郊外的鄉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秦阮也有些餓了,一大碗很快就喝完了。

  老婦人瞧她喝的急,笑說:「慢點喝,阿青和你的年紀差不多大,也總這麼冒冒失失的。」

  阿青是老婦人的女兒,出門去放羊,放了一天了還沒回來。

  秦阮初到此地,無處可住,老婦人心善,就讓她先和阿青擠一個房間,並找來阿青的衣服讓她先穿著,她這身道士服在這個年代實在格格不入,很容易被當成邪門歪道傳播者給抓起來。

  進一步和老婦人溝通之後,秦阮得知了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

  這裡是湘江河岸,正是越國的國界,越國和吳國正在打仗,越國打不過吳國,可能隨時都有被滅國的危險,和阿青一起去放羊的那個範大夫叫範蠡,是越國最受大王重用最有智慧的官。

  若是說起阿青,秦阮一時間沒想起是誰來那還情有可原,但範蠡的大名,那可是在後世流傳了幾千年。

  範蠡、阿青、白猿,這分明就是金老爺子的著作《越女劍》。

  秦阮記得那孔雀做夢的時候跟她說過,要讓她去經歷幾個武俠故事,沒想到是這個經歷的意思。

  她看著手裡的竹棒,心想,早知道就不放那白猿走了,跟著它練劍多好。

  如果能練成越女劍,那她就要無敵天下了。

  秦阮正感嘆著,聽籬笆院外的白羊咩咩的叫著,老婦人面色大喜,連忙走出門去,秦阮聽她叫了一聲『阿青』就知道是越女劍阿青回來了。

  只見遠處慢慢走來一個淺綠色衣衫的少女,手裡拿著跟竹棒趕著幾只羊,想必就是阿青了。

  她身邊還跟著一個高高的男人,阿青的個頭只到他的胸口,男人留著胡子,一路跟阿青說說笑笑,給人一種風流不羈的感覺。

  阿青看見門口的老婦人,才露出了臉上的笑容,喊道:「阿娘,我回來了。」

  她不過十六、七歲年紀,比秦阮還要小,瓜子臉,睫毛很長,雙眼皮大眼睛,皮膚白皙,容貌也很秀麗,身材也很苗條,不愧是出生在湘江岸邊的美少女。

  秦阮忍不住誇道:「婆婆,阿青妹妹可真好看。」

  阿青這時才看見秦阮,目光停在了她手中握著的竹棒上,眼眉微蹙,忙說:「這是白公公的竹棒。」

  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樹林裡的黃鸝鳥兒一樣悅耳,而她口中說的白公公,就是秦阮見到的白猿。

  秦阮點點頭,說:「我今日在山坡邊的樹林裡見到了一只白猿,他的手腕脫臼了,我幫它用木棍固定好了之後,它就將這竹棒送給我了。」

  阿青不知道『脫臼』是什麼意思,但知道『白公公』的手臂昨天被她打斷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阿青的劍術都是跟這只白猿學的,昨天阿青和範蠡在山坡上放羊,那白猿卻來要殺範蠡,阿青為了保護範蠡,就將它的手腕打斷了。

  今日,範蠡讓她去越國宮殿,跟越國的二十名劍士對打,所以放羊才回來晚了。

  阿青有些心事,不太高興,就跟身後的範蠡說:「範蠡,你回去吧,明天早晨你再來找我。」

  她直呼範蠡的名字,也沒覺得不妥。

  範蠡好像並沒有看出阿青有心事,還在為今天越國二十名劍士,學會了阿青半招劍法而欣喜。

  阿青說完之後,轉身就回房間裡去了。

  老婦人看她心情不太好,朝範蠡道了句歉,就跟著阿青回房了。

  秦阮頭一次見到這被傳說了上千年的人物,心中有些激動,一直盯著範蠡瞧,就在這片刻間,她腦子裡閃現了許許多多後世對範蠡的評價,什麼『忠以為國、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什麼『鳥盡弓藏、陶朱公、商聖、西施,等等許多形容詞,最後的最後只挑出來兩個字:

  有錢。

  所以在這一瞬間,秦阮已經鎖定了她要推銷的第一個購買直播APP產品的大人物,範蠡。

  範蠡親自送回了阿青,在門口感受到了秦阮殷切的目光,他瞧見了秦阮的打扮,並沒有上心,只是笑了笑,點頭示意,表示打過招呼,就轉身回去了。

  秦阮心中已經暗自下了決定,這次的推銷任務,要先從範蠡開始下手。

  等明日,範蠡一定會來接阿青一起回越宮,她今晚要想法子說動阿青,明日也將她一起帶去。

  阿青回到家裡,心情懨懨,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回床榻上去了。

  看著秦阮放在床頭的竹棒,暗自發呆。

  秦阮今晚要和阿青擠一張床,原本阿青是想打地鋪在地上睡,但卻被秦阮阻止,秦阮知道阿青的心事,所以就問她,是不是愛上了範蠡。

  阿青情竇初開,被人說破心事,臉頰一下就變紅了。

  她長睫低垂,用一雙白皙的手臂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山坡,說:「我總覺得他心裡愛著別人。」

  秦阮知道範蠡愛的人是西施,阿青的愛意注定要付之東流了。

  秦阮覺得自己應該幫幫阿青,讓她還沒有對範蠡陷的太深的時候,停止這段單相思。

  所以她告訴了阿青西施的存在,阿青恍然大悟,才想到,昨日裡範蠡跟她講過天下最美的湘妃的時候,心裡想著的一定就是西施。

  阿青說她想見見西施,秦阮就讓她等第二天範蠡派人來接她的時候,帶自己一塊去越宮。

  阿青答應了。

  第二日,秦阮就換上了阿青的舊衣服,和她一起去見了範蠡。

  範蠡讓阿青和越國的三十名劍士高手對招,阿青只用竹棒三兩下就擊倒了這三十名高手,看的秦阮十分驚嘆。

  範蠡在一邊看著,也很滿意的直捋胡須,阿青卻不願意再和他說話。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秦阮決定要給阿青出口氣,至少讓這個有錢的『商聖』捐點錢出來修道觀。

  於是就當著範蠡的面,將懷裡的八卦盤掏出來,裝作神棍的模樣輕咳了一聲,自顧念道:「西施越溪女,明艷光雲海,未入吳王宮殿時,浣紗古石今猶在。桃李新開映古查,菖蒲猶短出平沙。昔時紅粉照流水,今日青苔覆落花……」

  這是後世李白在西施浣紗石邊送別故人時,寫得一首詩。

  阿青覺得秦阮很厲害,還會作詩,還作得這麼好聽。

  範蠡聽秦阮說起西施,心中微微一震,眼前似乎閃現出西施那比溪水還要明亮的眼睛。

  秦阮一本正經的說:「範大夫,我有能讓你見西施的法子,但你要花點錢,不知你可否願意?」

  範蠡一聽,激動的說:「若能讓我見西施一面,就算傾家蕩產範蠡也甘願。」

  秦阮舉起八卦盤,讓攝像頭對准範蠡,又從八卦鏡的空間中拿出一個小型的八卦盤遞給他,跟他說:「你把我也送入吳宮,我保證讓你天天見到西施。」

  她先去吳宮,給西施看範蠡的錄屏視頻,取得西施的信任,然後再給範蠡直播西施的日常,要範蠡的打賞。

  範蠡瞧著那八卦盤不明所以,問道,「莫非秦姑娘也想去侍奉吳王夫差?」

  範蠡話音剛落,只見那直播屏幕上跳出來一段彈幕:

  吳國氣數將近,不准去吳宮侍奉夫差。

  目前她的直播只有一個粉絲,能發彈幕的自然也只有這一個,於是秦阮好奇的點開彈幕ID,上面寫的果然是:

  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

  最初的直播先攢人氣,後期產品買的多了,攢的人數多了,俠士們多了,再直播就有趣了。


第4章 四  館娃宮的西施

  金雞嶺這個地名聽起來有點耳熟,但秦阮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究竟耳熟在哪裡,所以就放棄了。

  什麼吳國氣數將盡,根據劇情來的話,她可記得明明白白的,離夫差自殺至少還得等三年!

  系統推的水軍,戲可真多。

  秦阮瞥了那彈幕一眼,就直接用手將直播界面關閉了,範蠡拿著秦阮遞給她的八卦盤,反反復復的研究了一會兒,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問:「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這是我們翠屏山道觀特有的寶物……」

  秦阮手把手的教著範蠡用這小型的八卦盤,這個八卦盤和秦阮的不一樣,沒有攝像頭,只有那陰陽兩儀往旁邊旋開之後露出的水晶一樣的清晰界面,只能綁定身份進入秦阮的直播間,看秦阮直播的視頻。

  現在這個年代用的還是銅鏡,而且還不算盛行,照人樣貌時臉色發黃,並不清晰,普通人家最常用的還是用盛滿水的水盆來當鏡子用,就連越國見識最廣的範蠡也只用過工藝精良的銅鏡,所以當他見到那像水晶一樣透亮,能將人的樣貌清晰的照射出來的八卦鏡時,也要忍不住驚嘆一聲。

  緊接著,範蠡就聽見了那鏡中自動彈出一個界面,是讓他進行實名綁定,界面中的文字用的是後世統一的小篆,與越國的文字很不一樣,但範蠡見多識廣,也能看懂,他只是想不到這鏡子裡竟會自己蹦出字來,十分震驚。

  阿青就站在範蠡身後,她不識字,所以看不懂界面上跳出的文字,只是覺得秦阮拿的這件寶物很神奇。

  秦阮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跟範蠡大體講明白了,這個直播app的後續操作問題,包括他怎麼能在這小小的鏡面裡見到他朝思暮想的西施,甚至他還可能親耳聽見遠在吳宮的西施和他說話。

  這神器簡直比世上任何的寶貝還要神奇,範蠡當時就大手一揮用送了秦阮一箱子刀幣和圓錢,並且同意想方設法將她送入吳宮。

  這個年代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貨幣,不一定通用,秦阮憑借自己的知識無法估量他們的價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若是這些貨幣到了現代,肯定是幾千年的古董,價值不可限量。

  範蠡買下了這個八卦盤,它就自動綁定了範蠡的身份,鏡面上又顯示出了一段話:請買家輸入專屬昵稱。

  在跟秦阮問了昵稱是什麼後,範蠡大手一揮,用手指在那鏡面上手寫了八個字:

  西施的男人陶朱公。

  範蠡建立了自己的賬號之後,就聽那app系統自動說:「恭喜『西施的男人陶朱公』進入孔雀觀觀主直播間。」

  直播間的豎排直播歷史有兩條:

  第一條是:觀主熱心助白猿。

  第二條是:觀主結交範少伯。

  就在範蠡要點開那視頻看的時候,只見眼前綠影一閃,範蠡手中的八卦盤就『啪』的一下子摔到了地上,阿青收起手上的竹棒,皺著眉,有些生氣,『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吳宮。

  那三十名越國劍士去擋她,只聽見一片哀嚎,阿青已經跨步走了出去,她身後的劍士全都捂著手腕躺了一地。

  範蠡不知阿青為什麼生氣,但秦阮卻知道,是因為範蠡說自己是西施的男人。

  秦阮連忙跟著阿青跑了出去,阿青很不高興的說:「你和範蠡聊的很好,範蠡給了你很多錢,你晚上就不用住在我家了。」

  這顯然是連帶著秦阮的氣也生了。

  「範蠡給我的錢我全都不要,婆婆昨晚收留我,我要把我所有的錢都給她,讓她買好多好多只老白!」

  老白就是阿青說的白羊,阿青氣鼓鼓的回道:「不要那麼多老白,我自己可放不過來。」

  秦阮一邊說著一邊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和範蠡一樣的八卦盤,對阿青說,「阿青,你想不想見見西施?」

  阿青聽她這麼說,停下了腳步,想起來當初範蠡給她形容湘妃的絕世容顏,臉色的怒氣消了,一本正經的問:「秦姐姐,如果我殺了西施,範蠡是不是就能陪著我了。」

  阿青叫她秦姐姐,那就說明她已經不生氣了。

  秦阮搖搖頭,忙說:「不,如果西施死了,範蠡也會跟她一起死的。」

  「為什麼?」阿青眼中滿是震驚,看著秦阮,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大眼睛裡全都是疑惑,好像不懂這是為什麼。

  她才十六、七歲,就算她的劍術是天下第一的越女劍,但卻還只是個情竇初開又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秦阮握住她的手,送給她一個八卦盤,然後拉著她的手在越國的街道上往回跑,邊跑邊說:「如果你見了西施的樣貌就會明白範蠡為什麼會為她神魂顛倒了,這就是愛情,範蠡如果死了,你一定也會痛不欲生。其實這世上除了範蠡之外,還有很多很多有趣好玩的東西,我有好多好多故事,今天晚上就講給你聽好不好?」

  阿青很單純,回到家之後,秦阮就給她講了很多有趣的寓言神話故事,比如董永和七仙女,梁山伯和祝英台等等,她很快就被秦阮的故事吸引,秦阮又教她用八卦鏡看直播,她找到了新的玩意,很快就把範蠡拋之腦後了。

  第三天,是阿青最後一天應範蠡之約去和越國的劍士們比試,範蠡經過昨日想明白了阿青原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丫頭,而是對他生了愛意。

  範蠡決定跟阿青說清楚,但阿青已經不想再見他,所以和三十越國劍士打完之後,轉身就回家去了。

  範蠡想攔她,根本攔不住,就想等她先消了氣,再跟她解釋。

  秦阮並沒有跟範蠡說阿青會連夜從湘江河岸搬走的事,因為範蠡注定要辜負了阿青的一番情意,相見不如不見。

  範蠡急著想知道西施的下落,所以連日安排人護送秦阮入吳宮。

  吳宮遠在姑蘇城,秦阮坐著馬車要走,也得走很長一段時間,還好有阿青陪著她。

  阿青跟她阿娘搬完家之後,就到了和秦阮約定的地方和她彙合,阿青想要親眼看一看西施的絕色容顏,方能死心。

  路上,阿青還給秦阮說她的劍術,其實阿青不會教人,但她會將自己怎麼和白公公對招的細節告訴秦阮,還叫她如何用竹棒,就算阿青不會教,秦阮只學會她一兩招劍術,就足以自保了。

  原本秦阮在這個公元前的年代,覺得實在是快生活不下去了,飯菜不合口味,洗澡也不方便,最最不能忍受的是上廁所連廁紙都沒有,文字也看不懂,古話也不會說,就像個不識字的小白一樣。

  當阿青看見她又一次穿反了裡衣內襯時,還咯咯的笑她,說她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衣服都不會穿。

  與阿青相處多日,秦阮知她毫無城府,甚至連為人處事都不懂變通,說話也直來直去,但一雙大眼睛卻澄澈明亮,年幼天真,實在惹人喜愛。

  秦阮聽她咯咯的笑的開懷,也忍不住伸開胳膊去摟住她,和她笑成了一團。

  這些難熬的日子,就在阿青的陪伴中度過了,加上她們在驛館等待的時間,約莫著過了七八天,吳宮終於有人來請她們了。

  她們兩個是以西施的朋友身份入宮的,範蠡已經派人在吳宮買通了內應。

  秦阮和阿青進宮竟然出奇的順利,或許是吳王夫差以為兩個小姑娘對五千吳甲保衛的吳宮來說並無威脅。

  西施住在館娃宮中,這是夫差專門為她一人建造的宮殿,宮殿裡有座長長的走廊,長廊下面是空的,踩在上面就像彈琴一樣,會發出美妙的聲響。

  阿青頭一次見這樣神奇的走廊,一步一跳的在上面踩出一段美妙的音節,拉著秦阮的手蹦蹦跳跳,玩的很開心,她笑說:「秦姐姐,你聽,就像阿娘彈奏的古瑟一樣好聽。」

  這時,長廊的另一邊傳來了一個輕柔的聲音:「是誰在走廊中?大王是你嗎?」

  這聲音可真美妙,竟然比剛剛踩在走廊上發出的音樂還要悅耳。

  阿青猛然一頓,攥著秦阮的手微涼,她的笑聲停止了,喃喃說道:「秦姐姐,她的聲音可真好聽,比阿娘彈奏的古瑟還要好聽。」

  阿青已經猜出,說這話的人定然就是讓範蠡念念不忘的西施。

  「走吧,我們去瞧瞧。」秦阮緊緊的攥住阿青的手,繼續往長廊裡走,走到長廊盡頭的時候,她們推開房間的門帷,一股花香撲鼻而來,她們見到了此生見過的最美的景像。

  她們眼中已經看不見別的東西,只看見了西施的美貌。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

  這是秦阮見過中國上下五千年來最美的女人。

  阿青的眼神變得從驚艷、羨慕變成了崇敬,她想起了範蠡說的湘妃,可這明明比範蠡說的還要美。

  「秦姐姐,天下竟然有這麼美的女人,怪不得範蠡要為她沉醉了。」

  西施聽她說起範蠡的名字,眼眶氤氳,目光從驚訝變的驚喜,又有無限的愛意在裡面,她問道:「少伯,他來接我了麼?」

  「不,他沒來,但你很快就能看見他了。」秦阮連忙顫顫巍巍的從懷裡取出八卦鏡,點開直播界面,迫切的想要記錄下西施的美貌。

  直播一打開,西施的臉就出現在鏡頭中。

  直播界面叮的響了一聲,就見到提示那裡寫著:『西施的男人陶朱公』進入直播間。

  於是秦阮現在的直播間已經有了兩個粉絲,其中一個系統贈送的水軍依然在最頂端巋然不動。

  只見一條彈幕跳出來,寫著:小阿阮不要氣餒,西施沒你好看。

  秦阮點開那彈幕ID,果然又是那位『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

  秦阮趕忙將那彈幕刪除了,心想:水軍就是水軍,一點都不走心。


第5章 五 吳宮的越女劍

  秦阮沒理那水軍,繼續將攝像頭對准西施,迫切的想記錄下西施的美貌。

  西施聽見秦阮說範蠡沒來的時候,臉上一陣失望,但這眼波低眸幽怨的表情,卻讓人更加憐愛。

  她實在是太美了,她的美貌將來定會讓萬千男人神魂顛倒。

  連阿青都忍不住要看的呆住了。

  界面上又彈出一條彈幕,上面寫著:「夷光……夷光!你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去接你的。」

  夷光是西施入宮前的閨名,除了西施的父母之外,只有範蠡一個人知道。

  此時的範蠡正在越宮,當他在鏡面裡看見朝思暮想的西施的影子時,一顆心就像要跳了出來,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點開語音識別功能,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秦阮告訴西施自己的這件神器的功能,西施覺得很神奇,忙去看界面上的那條彈幕。

  秦阮又去將那段語音點開,果然聽見了範蠡沙啞略帶幾分哽咽的聲音:「夷光……你等著我。」

  西施聽見了範蠡的聲音,眼中的淚水流了下來,他們彼此間有千言萬語,又怎麼是一句話能訴說完的。

  範蠡的聲音是那樣溫柔,阿青從來都沒聽過他這麼溫柔的聲音,也從來沒聽見過他如此失態過。

  從這句話中,阿青明白了範蠡對西施的感情。

  秦阮看著彈幕上範蠡發的一句句相思的情話,又怎麼忍心在這時候停下來說,『範蠡,你付錢我才能讓你繼續看西施呢。』

  阿青忽然放開了秦阮的手,拿出了懷中的竹棒,堅定的說道:「西施,我要帶你走。」

  秦阮聽得阿青此言,一愣:「什麼?!」

  阿青認真說道:「我要將西施帶回越國,讓她和範蠡團聚。」

  她的眼神很堅定,一點都不像開玩笑,阿青雖然天真無邪,但她說的話卻一定會做到。

  秦阮心中一揪,覺得事情的發展走向有點不太妙。

  只這館娃宮內外,至少得有三千吳甲兵,別說吳宮殿內還有幾千劍士幾千弓箭手了。

  阿青武功再高,也難在這麼多人的包圍追殺中,將西施安然無恙的帶回越國。

  秦阮咽了口唾沫,覺得此事大大的不妥,勸道:「阿青,不能衝動。」

  阿青清澈的雙眼看著秦阮,十分無辜的說:「我說的是真心話。」

  秦阮瞧著阿青的眼睛,忽然很後悔自己的決定,她應該聽那水軍的話,不該帶阿青來吳宮才對。

  就在關鍵時刻,西施擦干了眼角的淚滴,搖搖頭對阿青說:「謝謝姑娘你的好意,但我答應過少伯,要留在吳王宮中,等他親自來接我,就算多受幾年相思煎熬,我也心甘情願。」

  阿青眼中滿是疑惑,她不明白的問:「為什麼?」

  西施的眼神變得堅定,說:「為了少伯,為了越國。」

  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雖然沒有阿青那樣厲害的武功,但也可以為了越國犧牲自己。

  大局為重。

  當初,文種跟勾踐提出『伐吳九術』的其實一術,就是尋找美女送入吳宮,讓吳王迷戀美色,不理朝政。

  範蠡在尋找美人的時候找到了西施,與她互生情意,雖有千百般不願與不舍,但為了國家,他們只能忍痛分離。

  阿青聽了西施的話,攥著竹棒的手又一緊,忽然說道:「我可以殺了夫差,這館娃宮中的三千吳甲兵,也擋不住我。」

  阿青從不殺人,但為了範蠡,她可以破例。

  阿青話音剛落,就聽那長廊裡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聲響,又人遠遠稟報:「越夫人,大王來了。」

  西施臉色微變,忙對阿青說:「萬萬不可,你是越國人,若是吳王傷在你手中,那吳國會舉全國之兵,攻打越國,越國必敗,少伯做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了。」

  阿青想到範蠡,只覺得一腔怒火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盡,她雙眼微眯,怒道:「吳國所有的劍士一起上,也敵不過我手中竹棒。」

  阿青從未這麼憤怒過,也從未說過這麼自負的話。

  秦阮覺得她這些天的憤怒全都堆積在這一刻爆發了,自己是絕對勸不住她的,她忙對屏幕後的範蠡說:「範大夫,快勸勸阿青。」

  『叮叮叮』的一條又一條語音發過來,秦阮忙點開,範蠡的聲音一條條響起,連成一段話。

  「阿青姑娘,你聽我說,若你與吳軍開戰,憑你一己之力,不可能帶夷光和秦姑娘兩人全身而退,你若想夷光快些回來,就把你的劍術之法交給越國劍士,我向你保證,不出三年越國,一定能踏破吳國城池,取得大勝。」

  範蠡的聲音剛落,那邊的腳步聲已經走到盡頭,一個雄厚的笑聲響了起來,人還未到,聲音就先傳到了,「西施,聽聞你的昔年好友來看望你,你開心嗎,也給本王介紹一下認識認識。」說著門帷掀開,就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門帷剛被掀開,秦阮甚至還沒看清楚那男人的長相,就見眼前綠影一閃,阿青的竹棒就點了出去。

  只聽一聲驚呼,阿青的竹棒的尖端指在了西施的心口,西施擋在了夫差身前,眼睛凝視著阿青。

  仿佛在勸她,不能拿越國百姓和範蠡的性命冒險。

  阿青也凝視西施的眼神,身上的殺氣消失了,變成了失望和沮喪。

  因為範蠡和西施都信不過她的能力。

  西施捧著心,微微蹙眉,捧著心口,阿青棒端發出的勁氣已經傷到了她。

  秦阮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呆了,手中的八卦盤差點滑落到地上,只聽叮的一聲響,就聽系統的聲音響起來: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打賞一把青光劍。

  她手裡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把十分鋒利的寶劍,寶劍閃著寒光。

  仿佛聽見了夢中的那只孔雀焦急的跟她說:「快跑!快跑!」

  「來人!抓刺客!」

  夫差也驚訝這忽然發生的驚變,忙將西施摟在懷中,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又心疼又憤怒,早有身後的劍士,衝上來刺殺阿青,卻被阿青輕輕一點就打斷了手腕,長劍掉到了地上。

  「秦姐姐,跟緊我!」

  阿青一棒打退了夫差身邊的護衛,拉著秦阮的胳膊,唰的一下又劈開了窗帷,往那長廊後跑去。

  秦阮連忙將八卦鏡收回懷中,一手握著莫名出現的寶劍,一手攥著阿青的手,緊跟著阿青的步伐。

  館娃宮裡的三千吳甲兵很快就衝了過來,長廊裡響起了一陣陣吆喝聲,跟著乒乒乓乓、嗆啷嗆啷,兵刃落地的聲音,落在空心的長廊上,就像有人在彈一首急促的琵琶曲,曲聲漸遠,飛快的響到了宮外去。

  三千吳甲兵也擋不住阿青。

  秦阮只覺得自己被阿青攔著腰,輕飄飄的就躍上了兩丈多高的宮牆,迅捷的如同飛鳥,只聽一聲清嘯,那剛從吳宮外調來的兩千弓箭手還未就位,綠影就消失無蹤了。

  秦阮竟也毫發無損。

  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阿青在館娃宮中對西施說的不是大話,也不是自負。

  她真的有那個本事。

  後來,範蠡怕阿青和秦阮被吳國通緝,就想派人去接他們回越宮,但阿青卻拒絕了,她不想再回去見範蠡。

  範蠡派人去湘江河邊找阿青,但阿青卻消失無蹤了。

  只有秦阮知道她在哪裡,但秦阮答應了她不和任何人說起,尤其是範蠡。

  從那以後,秦阮肯定了一件事。

  阿青是當之無愧的劍神。

  從古到今,中華上下五千年,沒有一個人是她的對手,沒有一個人能在劍術上勝過她。

  如果秦阮想學劍,沒有別人比阿青當她的師父更合適了。

  現在的阿青還是和她阿娘一塊住在河岸邊的草地上,家裡養了一很多只白羊,平日裡無事就在山坡上放羊,秦阮還是會繼續給阿青講故事聽,而阿青也會用竹棒和秦阮對招。

  秦阮原本的手腳功夫只夠自保,但後來跟著阿青在河邊練劍,從一開始接不住她半招,到後來能跟她對上兩三招。

  而後那只白猿也找來了,他已經原諒了阿青,而阿青也感念它幼時的教導,對它異常親密,秦阮經常模範阿青的技巧與白猿對打,沒過多久,劍術竟也突飛猛進。

  秦阮每日想起當初阿青在吳宮的壯舉,都忍不住心血澎湃,想變的和阿青一樣厲害。

  她每日沉浸在修煉劍術的樂趣之中,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不知不覺竟已過了大半年,快要適用了在這公元前時代的生活狀態。

  而阿青也學會了認八卦盤上的文字,也會熟練的用這八卦鏡來發彈幕看直播,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就叫:越女劍阿青。

  這一日,秦阮突發奇想,想記錄下來自己的這段奇遇,便將八卦盤找出來,讓阿青幫忙錄一下她和白猿對打的視頻。

  誰知剛打開界面,就見那屏幕上的彈幕炸了鍋。

  一條連著一條從屏幕上滑過去,秦阮看了一下彈幕數量,竟然喪心病狂的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條。

  「秦阮!大半年了,你已經在這破地方耽擱的大半年了!

  「你想留在春秋時期,不想走了是不是!」

  「你把孔雀觀都忘干淨是不是!」

  「大半年你就銷售出去三個app八卦盤,其中兩個還是白送的!」

  「還剩下的一個是賣了,但是賣的錢全都送人了!」

  「你一分錢沒賺,還讓本將軍白搭上一把上好的青光劍,心裡難道不羞愧嗎?」

  「你說說你多少天沒開直播了!」

  「你還敢刪本將軍的評論!」

  「……」

  這肯定又是那個什麼『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的水軍發的,看著這彈出一條又一條的彈幕消息,她腦袋都大了,忍不住說:「你是屬麻雀的嗎,嘰嘰喳喳的好啰嗦!」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那屏幕上又發來一條超大字體的彈幕,顏色還是紅色的,非常顯眼,上面寫著:「你再敢刪本將軍的評論試試?」

  秦阮心裡直想翻白眼,心想這水軍脾氣還挺大。

  阿青在旁邊瞧著,看著那顯眼的彈幕皺了皺眉,似是對這人發彈幕威脅秦阮的舉動有些不悅,食指一點,就果斷的將那『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的粉絲給移出了直播間。

  世界瞬間就安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青:秦姐姐,再有人敢騷擾威脅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秦阮:阿青好帥哦!

  ps:

  『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發完那大紅色的彈幕後,又打了一行字:『小阿阮,你這麼長時間不開直播,難道不知道有人會擔心你嗎?』

  他想按發送鍵,就看見了屏幕彈出來一條消息:你已被移除直播間。

  氣得他把屏摔了。

  pps:感謝:

  「酒糟草頭」,灌溉營養液+1

  「沉迷輔助治療的扁鵲」灌溉營養+40

  「弱水姬」,灌溉營養液+80

  「洗幾」,灌溉營養液+1

  「末日」,灌溉營養液+5

  感謝支持,愛你們麼麼噠!!


第6章 一 熊孩子叫鐵蛋

  看著那瞬間變得干淨的屏幕界面,秦阮咧嘴『嘖』了一聲,已經預見了這『大將軍』再一次加進來之後的炸毛模樣,但能清淨一時是一時,她要趕緊記錄下來和阿青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她覺得小小年紀的阿青可真是霸氣極了,辦事果斷不拖沓,實在討人喜歡,範蠡錯過阿青,真是人生的一大損失。

  秦阮覺得今天和阿青玩的很開心,到今時今日,她和白猿對打,那白猿已經打不到她了,但和阿青的速度相比,還差了點火候,但對秦阮來說,這已經足夠厲害了。

  當初那水軍在館娃宮還送給秦阮一把青光劍,劍刃鋒利無比,像是用海外玄鐵打造的,她曾經直播給範蠡看,範蠡說這是一把世間難得的寶劍,所以她就決定把這寶劍當成以後闖蕩江湖的兵器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秦阮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隱隱約約聽見『叮』的一聲,她將八卦鏡摸出來打,開直播界面一瞧,果然那叫『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的水軍又加了進來。

  但意外的是他沒炸毛,卻在屏幕上提示道:「明日一早,你就離開此地去找下一個目標。」

  秦阮覺得這個水軍說話的語氣,有點像她夢中的那只孔雀,可又不太確定。

  但這水軍肯定和這次系統任務有關系。

  水軍說的話雖然很啰嗦,但也不無道理,自己在這裡的時間的確已經夠長了,也確實該走了,但她卻舍不得阿青。

  這一晚她想起這半年來的點點滴滴,輾轉難眠,她甚至還沒看見範蠡率領越國軍隊,打敗吳王夫差和西施團聚,從此在隱居太湖,泛舟江上。

  離別總是讓人難過,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子的時候,阿青已經早早起床,跑到山坡上放羊去了。

  八卦鏡裡隱隱泛著光,秦阮收拾好行李,背著長劍去山坡上找阿青道別。

  阿青早就猜到了秦阮要走,手上捧了一蛇皮袋的羊奶送給她,讓她路上喝。

  秦阮眼眶溫熱,摟著阿青的脖子,舍不得放手,阿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說:「沒關系的秦姐姐,反正我能一直看見你。」

  阿青就是因為知道她總有一天要走,所以才去學了怎麼看直播。

  秦阮點點頭,不舍道:「你要是想聽故事了就在屏幕上跟我說,我一定會給你講的。」

  阿青將白猿送她的那根竹棒給她系在腰間,笑著說:「秦姐姐,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去巴蜀的翠屏山看你。」

  阿青知道秦阮不可能還待在翠屏山上,但如果有機會她一定也會到處去走走,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兩人就在這依依不舍中說了再見,遠處山林裡一聲猿鳴長嘯,是那白猿遠遠的在和秦阮道別。

  秦阮身後背著青光劍,包袱裡裝著那套道士服和婆婆做的餅,身上穿著阿青的衣服,腰間系著白猿送的竹棒和阿青送的羊奶,手裡拿著八卦盤,當她心裡准備好了的時候,那八卦鏡中就發出了五色的光芒,光芒閃過,將秦阮包裹起來,然後她就消失在了原地。

  系統雖然提示她離開上一個故事的時間,但卻並沒有透露下一個故事的地點。

  秦阮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兒,但天大地大,她都得一個人闖蕩,所以到哪兒都是一樣的。

  奇怪的是,她走的時候穿的明明是阿青的衣服,但是來到新的地方一看,身上穿的還是孔雀觀時的那身醜的要命的道袍。

  就和打游戲重啟了一樣,幸虧其余的裝備還在。

  秦阮摸著阿青給她的羊奶,還是熱乎乎的,心裡有種莫名的安定,這才抬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她重來到的地方是一片小樹林,樹林上的樹葉還是綠的,天空中陽光明媚,但氣溫卻有些涼,想來是北方五月的天氣。

  樹林邊上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溪邊的還長了許多小野花,小溪裡有一群有一群的小魚兒游來游去,小溪的上游是一處山澗的小瀑布,瀑布並不高,瀑布裡落下的水也不算很深,像個不大不小的湖泊,周圍很安靜,只有不遠處瀑布嘩嘩的聲音。

  而從小溪的下游遠遠望去,有一片亭台樓閣的莊園,不像是阿青那郊外鄉村住的小屋,而是像哪個有錢的富人隱居的地方。

  看那亭台樓閣的建築,不像公元前的時代,而像是唐宋元明時期設計。

  秦阮深呼吸了一口氣,抬腳就要沿著小溪往那莊園裡走。

  誰知還沒走幾步,忽然聽見身後的懸崖上傳來一陣對話。

  「你敢跳嗎?」

  「誰不敢誰是小狗!」

  「那你先跳個試試!」

  「跳就跳,誰怕誰!」

  說話的聲音不小,但卻都軟糯糯的,一聽就像是兩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在爭吵。

  秦阮好奇的回過頭,就發現山崖頂上果然就站著兩個小孩子,還不懂她看清楚這兩個小孩子的樣貌,就見其中一個穿著藍衣服的小子凌空一躍,「噗通」一聲就從瀑布頂上跳到了湖水裡。

  秦阮驚呼一聲,連忙運上那剛學的輕功往小溪上游跑,片刻功夫就到了湖邊,但見瀑布雖矮,水流卻很湍急,濺起的水花足足有一丈遠,湖面靜悄悄的,哪裡有半個人影浮上來。

  山崖頂上的那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小孩子,似乎沒想到另一個小孩真的敢跳,趴在懸崖頂上吆喝:「沒想到你還真有點膽量,算我服了你了,你快出來吧!」

  湖裡並沒有人回應,那跳下來的小孩子就像已經被水流砸昏了頭,沉到水底了一樣。

  秦阮的水性並不算好,只能說勉勉強強溺不死,但她還是果斷的跳了下去。

  她得去救人。

  湖水並不算太深,但最深的地方也有兩米多,若是一點都不會游水,就算是秦阮這樣的大人也能淹死,何況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

  雖然是五月天,但溪水還是很涼,秦阮顧不得全身濕透,焦急的在水中尋人,她扎了一個猛子,也顧不得頭頂掉落的簪子,披散著頭發就游到那孩子跳下去的地方找人。

  但她在水底找了好幾圈,嗆了好幾口水,也不見那藍衫小孩子的人影。

  離那小孩落水的時間已經很久,若是再找不到人,他的性命就難保了。

  「咳咳咳!」秦阮又一次浮出水面換氣,找不到人她非常著急,剛要再一次潛下去,卻見崖頂那個灰衣大眼睛的小子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岸邊,朝著她揮手,說:「大姐姐,你快上來吧,鐵蛋屬魚的,水性很好的,這點水是淹不死他的。」

  果然,那灰衣小子的話音剛落,剛剛跳水的藍衫小子就從瀑布底下鑽了出來,手上還拎著一只大草魚。

  那藍衫小子長得白嫩嫩的,小小年紀也能看出五官十分英氣,他瞧著披頭散發臉色憋的通紅的秦阮,臉上笑嘻嘻的說:「小姐姐,我剛剛去捉魚了,這魚可真難捉。」

  秦阮跳到水裡救他,他肯定看到了,但就是惡作劇似的藏在水底不出來,像是在看笑話。

  秦阮原本以為他會被淹死,心裡又著急又難過,但忽然見到他拎著條大魚安然無恙的鑽出來說這話,一時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她狼狽的從湖裡走上岸,渾身濕透累的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休息,對這兩個小子說:「好了,我被你們兩個小崽子騙到了。」

  那灰衣小子跑過秦阮身邊,瞪著一雙大眼睛,說:「大姐姐我沒騙你,是鐵蛋騙你的,他一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走不動道。」

  秦阮一怔,被他逗樂了,沒想到這沒麼的小孩子也會說這樣的話。

  鐵蛋就是穿藍衣服的那個小子,他聽灰衣小子告狀,忙將手中的魚丟到他身上,氣鼓鼓的說:「不准叫我鐵蛋!好你個小花,一點不講兄弟情義……」

  灰衣小子名叫小花,但他確確實實是個男孩子。

  「哎呦!」忽聽一聲大叫,那說話的藍衫小子耳朵就被秦阮揪了起來,他懷裡的八卦盤也掉到了地上。

  「好小子,不僅演技好,手也挺快的啊。」秦阮一手揪著他的耳朵,一手將地上的八卦盤撿起來,發現自己的八卦盤在水中的時候,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被這小子摸走了。

  鐵蛋捂著耳朵,皺著張小臉,說:「哎呦,我外公說女孩子越溫柔越漂亮!小姐姐你快放手,要不然你就不漂亮了。我外公還說,女孩子要是摸了男孩子的耳朵就是愛上他了,小姐姐你不太著急了,我今年還小。」

  秦阮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放開他的耳朵笑說:「你這小子年紀不大,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你外公叫什麼名字,我可真想認識認識他。」

  鐵蛋揉著被捏紅的耳朵,嘟嘴說:「我外公不讓我跟任何人說他的名字,尤其是女孩子,因為他實在是太有名了,他怕他的名聲傳出去之後,全天下的女孩子都忍不住要吵著嫁給他。」

  秦阮心道,果然什麼樣的外公教什麼樣的外孫,這小子長大了定然也是個沾花惹草的好材料。

  一般系統讓她完任務,不可能無緣無故碰見故事裡不相干的人,就像她去《越女劍》一下子就碰見了白猿和阿青一樣。

  這兩個小子肯定也是有身份的人,再問一問,定能找出線索來。

  秦阮笑道:「哎呀,那我可不敢打聽你外公了,那我換一個人問,你爹呢,你先跟我說說你爹姓什麼好嗎。」

  一提到他爹,鐵蛋臉上就有一種十分得意的表情,旁邊的小花忍不住插嘴道:「大姐姐你怎麼連這個都要問,鐵蛋他爹當然是姓鐵了。」

  秦阮一怔,還真沒想到,鐵蛋的大名就叫鐵蛋。

  她又笑道:「那鐵蛋的外公這麼有名氣,那他看重的女婿一定也是大有來頭咯。」

  小花撅著嘴,仰著腦袋得意的說:「那是當然了,他爹可是我們鐵血大旗門的掌門人,俠義無雙的鐵中棠鐵大俠!」

  鐵中棠……

  秦阮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到,原來這次是《大旗英雄傳》的故事。

  所以你們鐵血大旗門的,給孩子起名都這麼隨便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眾人:楚留香你以前的名字叫什麼?

  楚留香:……哦,我以前就叫楚留香。

  ps:人物關系私設,古老書中並沒有具體說明人物關系,都是我瞎猜的,不妥之處還請見諒。

  pps:感謝「若米」,灌溉營養液+10

  「末日」,灌溉營養液+20

  「酒糟草頭」,灌溉營養液+1

  感謝支持,愛你們麼麼噠~~


第7章 二 鐵蛋的一家人

  驟雨洗鐵劍,西風展大旗。

  鐵中棠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但凡大俠的成長之路都有點坎坷,要論坎坷之最,鐵中棠絕對是數的上手的,但大俠就是有在各種各樣被誤會被誣陷的坎坷路程中,利用自己的機智,經歷各種各樣的奇遇的能力。

  不過顯然秦阮來的這個時期,並不是他經歷成長的時期,而是已經成為鐵血大旗門的掌門後的事了。

  但誰能想到堂堂鐵中棠鐵大俠會給自己的親生兒子起名叫鐵蛋呢。

  鐵大俠可是古書中難得一位專情的好男人,鐵蛋這麼會和女孩聊天肯定不是跟著他爹學的,只可能是跟著他那個更有名的外公學的。

  碧海賦中的帝王——夜帝。

  在秦阮的記憶裡,《大旗英雄傳》這本書有點爛尾,古龍在書中似乎並沒有對鐵中棠的後人有過記載,甚至鐵中棠和夜帝最後的下落還生死不明,但現在瞧著眼前的這倆小崽子,也就不用糾結故事結局了。

  秦阮使勁擰了擰衣服上的水,對鐵蛋和小花說:「那麼現在你們兩個是不是該回家去了。」

  小花猛搖頭,說:「不行,我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玩一次,一定得等天黑了再回去。」

  鐵蛋瞧著秦阮還在滴水的頭發,摸了摸鼻子,對小花說:「不行,我們現在就得回去,小姐姐不快把濕衣服換下來,會著涼的。」

  小花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事,忙抱著魚,在前面帶路說:「你說的對,我們快走。」

  鐵蛋拉著秦阮的手要把她扶起來,一本正經的說著:「我外公說,女孩子就像是花兒一樣,生下來就應該是要被愛護和照顧的。」

  秦阮跟著他沿著小溪往下走,聽他這麼說,心想要不是自己知道夜帝的風流史,還真當他是個專情的護花使者了。

  「那你外公有沒有告訴過你,他這輩子愛護照顧了多少花兒?」

  把多情說的這麼好聽,這真是沒別人了,誰讓古老這個世界,多情的浪子太多了呢。

  鐵蛋數著指頭,想了想,好像太多了想不過來,秦阮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說:「小子,你真應該好好跟你爹學學。」

  鐵蛋摸著鼻子,思索道:「前些日子我爹寄信回來,還想讓娘把我和小花一塊送到大旗門去呢,我外公說大旗門在北邊,天寒地凍的,怕我倆太小了,身體受不住,讓我過些日子再去。」

  秦阮打了個噴嚏,說:「我看你這小子身體挺好的,不禁能跳瀑布,還能在湖裡潛水抓魚呢。」

  鐵蛋又摸了摸鼻子,他似乎很喜歡摸鼻子,小聲嘟囔說:「還好爹現在不在家,否則讓他知道了,我和小花就得去北邊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了,否則我這鼻子肯定是好不了了。」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走到了溪水下游的那片莊園中去,這片莊園非常大,設計的也很漂亮,莊園外的草坪上還栽了許多花。

  走到了其中一處清淨的院落中,小花早早的就推門跑了進去,邊跑邊大聲吆喝著:「水嬸嬸!我們回來了,鐵蛋抓了條大魚!」

  「這裡就是我家了。」鐵蛋拉著秦阮的手小聲說,然後他朝門口喊道:「娘,我回來了,我還帶了個小姐姐回來。」

  只聽『吱呀』一聲,房門就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絕色美人來。

  這就是鐵蛋的娘,也就是鐵中棠的夫人水靈光。

  不同於西施那無法描摹的美,水靈光的臉在光輝映照下是那樣的白,仿佛透著光,看到她的第一眼,秦阮就想到了那空谷中的幽蘭,清麗脫俗,不食人間煙火,至柔至靈,猶如降落凡間的仙子,瑩玉雕琢的美人。

  她又一次忍不住要驚嘆,這造物主究竟造出了多少驚天動地的美人來。

  鐵蛋瞧著秦阮的模樣,忍不住偷笑小聲說道:「當年我爹第一次見到我娘的時候,也是姐姐你這樣的表情。」

  秦阮臉色微紅忙收回目光,慌忙抱歉道:「在下失禮了,還望夫人見諒。」

  小花從門裡探出個腦袋來,大嗓門喊著:「不失禮不失禮,大姐姐你也是女人,沒什麼失禮的,大多數見到水嬸嬸的人都是這個表情,水嬸嬸都習慣了。」

  水靈光笑著走過來,溫柔的拉過秦阮的手,笑說:「我聽小花說了,是你、你跳下水救了香兒,我還得謝謝你,快、快進屋來換身干淨衣服。」

  她說著還瞪了鐵蛋一眼,眼波流轉間只讓人覺得溫柔,並沒有什麼殺傷力,鐵蛋偷偷吐了下舌頭,他跳水的事算是過去了。

  香兒是鐵蛋的小名,他外公給她起的,水靈光一直這麼叫他。

  「不不不,是他自己……」

  水靈光的聲音又溫柔又好聽,但說起話來卻有點停頓,秦阮被她柔軟的手掌拉著,只覺得抬腿邁這兩步,軟綿綿輕飄飄的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樣,根本沒注意『香兒』兩個字,她說話也要跟著結巴起來了。

  秦阮就這麼被邀請進了水靈光的家,鐵蛋和小花很懂事的去幫忙打了熱水澡,水靈光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給秦阮換上,水靈光實在太瘦了,秦阮穿著她的衣服還有點緊。

  洗澡的時候,水靈光還送了一些皂角來,秦阮聞著那香味簡直感動的淚流滿面的,無論如何這裡總還是比公元前的時代方便了許多。

  秦阮足足泡了半個時辰才從浴桶裡出來。

  有人在門口敲了敲門,秦阮開門之後發現鐵蛋站在門口,臉上表情皺在一塊,一雙大眼睛左顧右盼的,想開口又閉上,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秦阮問他:「你怎麼了?」

  然後就見他上來就拉著秦阮的手領著他往外走,邊走邊跟她說:「小姐姐,剛剛我娘讓我把你換下來的濕衣服去曬干了,濕衣服旁邊還有把劍和那方方圓圓的盤子也都濕漉漉的,我就拿去一起曬了。」

  「我看那盤子長得奇怪,一時好奇就和小花拿來看,誰知道我外公正好回來了,外公一看那上面畫著五行八卦,還以為是個風水羅盤,說是什麼道士看風水騙人用的,然後也不知道按了什麼,那圓盤就自己打開了,露出了一面清晰的鏡子來,鏡子裡面還有些、有些人在裡面……」

  「外公看見那鏡子裡的人時表情非常嚴肅,我小時候聽舅舅講過妖怪神仙之類的事……」鐵蛋停下腳步拎著秦阮的衣角,抬頭看著她,皺著眉頭小聲疑問,「小姐姐我是不是不小心透露了你的身份,你會不會有危險?」

  他還以為秦阮是妖怪神仙。

  秦阮被他逗笑了,問他:「難道你不怕我是專門抓人的妖怪嗎?」

  鐵蛋搖頭笑道:「我不怕,小姐姐你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不顧危險下水救我,怎麼可能是妖怪呢,就算不是人那也只可能是天上的仙女。」

  秦阮被他逗笑了,輕輕的捏著他的臉蛋笑著說:「你這小子這麼會說話,長大了可了不得喲。」

  鐵蛋嘿嘿笑笑,就拉著秦阮的衣角繼續往前院裡跑,轉過牆角,就在院子裡看見一個老人家。

  這老人家雖然已是滿頭白發,但身上卻自帶一股威嚴富貴之氣,他此時的樣貌依然英俊,相比年輕之時也是個迷倒萬千少女風流倜儻的人物。

  他就是傳說中的人間霸王——夜帝。

  此時他手中正拿著秦阮的八卦盤觀看,那八卦盤上的界面已經被打開了,上面『叮叮叮』的一直響。

  夜帝不虧是夜帝,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奇的東西,竟然不驚嘆,而且還很快的發現了這東西的用法,他將鏡子反面對著什麼人,在鏡子裡就能看見什麼人,非常有趣。

  鐵蛋遠遠喊道:「外公,小姐姐來了,你快把東西還給人家。」

  夜帝瞧秦阮長得也眉清目秀,頓時心生好感,將八卦盤還給她,笑眯眯的先開口說:「看來姑娘你就是小阿阮了。」

  秦阮聽他這麼叫自己,微怔,接過那八卦盤一瞧,果然上面又是一片彈幕閃過。

  「小阿阮,這個老頭子是誰?你怎麼跟個老頭子在一塊。」

  「你看他眼神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點。」

  「老頭,小阿阮是本將軍的女人,你不要動歪心思,否則本將軍饒不了你。」

  「小阿阮,小阿阮,快出來!」

  秦阮嚇了一跳,忙將屏幕捂住,心道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肯定又是那水軍發的,還一口一個老頭子,這可是夜帝啊!

  誰要是這麼叫他,以他的脾氣肯定要大發雷霆了。

  秦阮忙跟夜帝道歉:「老伯非常抱歉,這是我一個朋友,他口無遮攔,您可千萬不要見怪……」

  「哎,不用客氣。」夜帝並沒有大發雷霆,反倒笑呵呵的,一點都沒有帝王的架子,他見那彈幕上寫著『老頭子』也不生氣,也沒有見外的樣子,「這小將軍也挺有意思,看來是你的心上人了。」

  秦阮忙否認說:「這人特別閑,總是胡說八道,我根本沒見過他。」

  屏幕上飄出一行彈幕:「怎麼沒見過,夢裡見過的。」

  秦阮真想送他個白眼,剛想學阿青將他再移出去,手還未動,卻又見一條彈出來:

  「別想把我移出去,我早就改了權限,順便來給你指條明路,你多拍點那兩個小不點的黑料,將來能賣大價錢。」

  作者有話要說:

  夜帝:其實我不生氣是有目的的,我在那鏡子裡的一段視頻裡看到一個比日後還要美的美人。

  我一定要見到她,就算把小香、小花和隔壁小雁三個小子調皮搗蛋的糗事全都說出來,也要知道這美人的名字。


第8章 三 鐵蛋的身世迷

  秦阮暫時還不知道鐵蛋和小花將來會有什麼別的身份,只覺得這水軍太氣人了,還能自己修改權限,鐵蛋湊過來,摸摸鼻子,小聲問:「小姐姐原來你嫁人了,你是將軍夫人。」

  「當然不是,是這人胡說八道!」秦阮正想著既然刪除不了他,就想法子將他的彈幕屏蔽。

  這時候,夜帝忽然湊過來,把鐵蛋抱起來往小花那邊一丟,說:「去去去,去找你娘去,看看飯做好了沒有,我要跟小阿阮探討一件人生大事。」

  小花一副很嫌棄他的樣子說:「朱爺爺,你可不要對大姐姐打壞主意哦。」

  夜帝瞪了他一眼,威脅道:「你小子再不聽話,老夫就把你們送回大旗門去!」

  「嗯?」鐵蛋嗯了一聲,忙疑問道,「外公,這怎麼還要帶著我?」

  夜帝瞥了他倆一眼,說:「你倆不是好兄弟嗎,說好這輩子到哪兒都要在一塊。」

  鐵蛋摸摸鼻子,嘟囔說:「小花淨給我惹事。」

  夜帝瞧他倆啰啰嗦嗦的沒完了就是不走,不耐煩趕人道:「趕快走,找隔壁雁小子玩去,你外公真要辦大事。」

  兩小子不敢拂了他的意,只好三步一回頭的走出了院子。

  這邊秦阮還在屏幕裡看那水軍發的一條條彈幕消息。

  「小阿阮,孔雀觀的繁榮就靠你了,你就放心大膽的干,本將軍會罩著你的。」

  「缺什麼東西你盡管說,我能給你配備的全都給你。」

  「道袍你要記得穿在身上,會觸發很多隱藏技能。」

  「完成任務雖然重要,但保護自己更重要。」

  「……」

  基本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啰嗦。

  就在這時,就見夜帝又笑呵呵的湊上來,瞥了一眼彈幕,滿面紅光的問道:「阿阮姑娘你這是什麼好東西,老夫剛剛在這裡面發現了一個絕色美人,只一眼便驚為天人,老夫縱橫江湖一生,自問見遍了這世間各色美人,但卻從來都沒見過如此好看、驚艷的女子,簡直比那常春島的日後還要完美,說傾國傾城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

  「阿阮姑娘,你一定得給老夫介紹介紹此人是誰?」夜帝拉著秦阮的手腕,越說越激動,眉飛色舞的樣子,一看就是春心大動。

  聽了夜帝這話,只見那彈幕又飄過一條:「我看這老家伙一定看上西施了。」

  秦阮忙把屏幕捂上可不敢讓夜帝看見,她剛想讓水軍別胡亂說話,點開ID,竟然發現發這消息的人竟然是阿青!

  原來阿青也在看直播。

  秦阮松了口氣,有阿青在她覺得安心多了,然後那屏幕上又飄過一條:「快快快,把八卦盤賣給他,至少一千兩!」

  說這話的定是那水軍。

  「一千兩?!」秦阮驚道,簡直獅子大開口!

  夜帝一聽她這麼說,很懂的馬上從懷裡拿出了一堆銀票來,遞給秦阮,說:「別說一千兩了,就算把我整座莊園都給你也沒問題。」

  「不不不!」秦阮哪裡能要夜帝的錢,她馬上將銀票推回去,搖頭說,「朱老伯,我不是這個意思,水姐姐那麼照顧我,我怎麼會要你的錢。」

  夜帝板起臉,一臉威嚴的說道:「你不拿著,就是看不起老夫,難道老夫堂堂夜帝,窮的竟連一千兩銀票都沒有嗎?」

  秦阮原本還想推脫,但夜帝真的要生氣了,才不得已只好收下了,然後秦阮就從空間拿出一個小型APP八卦盤來,開始耐心的跟夜帝講解這東西的用法,夜帝還給自己起了個ID名,就叫夜帝。

  因為夜帝這個名字已經成了他的代表,沒有別的名稱比這個更霸氣更有震懾力了。

  然後秦阮就教他點進『觀主吳宮會西施』的直播歷史的視頻。

  果然屏幕裡又一次出現西施的身影,秦阮這才告訴他說:「這個姑娘就是西施。」

  夜帝驚呼一聲,問:「就是傳說中的四大美女之首,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浣紗西子?」

  古往今來有多少文人騷客爭相為這位越國美女題詞,又有多少後世的青年才俊因為沒有機會見到傳說中的『浣紗西施』而痛苦惋惜。

  夜帝驚嘆道:「西施,原來她就是西施,怪不得,怪不得有如此絕色的美貌。」

  秦阮拿著八卦盤的攝像頭,正在直播保存夜帝拿著APP觀看西施花痴的視頻。

  只聽『叮』的一聲,屏幕提示道:『西施的男人陶朱公』進入直播間。

  範蠡看見屏幕夜帝花痴西施,忍不住發彈幕道:「西施乃是我的夫人,其余外人休要打她的主意,待我越國五千劍士訓練完畢,必會一舉攻下吳宮,救出西施,從此以後與她泛舟江上,隱居一生。」

  夜帝從屏幕中瞧見了他這條彈幕,伸手點開那ID一瞧,那名字竟然是『西施的男人』,氣道:「醒醒吧你!越國早亡上千年了!」

  範蠡聽他這麼說,驚道:「你說什麼?!」

  秦阮一見事情不妙,忙跟看直播的眾位買家道了句謙,就匆匆關閉了對夜帝的直播。

  然後耐心的對夜帝說此人正是範蠡。

  夜帝聽罷,哪裡肯信,秦阮就只好將她待在公元前年,與範蠡、西施相處的故事全都講給他聽。

  說他們孔雀觀自古流傳下來的這件上古神器八卦盤,有穿越時空的能力等等,而西施和範蠡,正是她去越國時結交的好友,而西施和範蠡的愛情故事又讓人感觸良多。

  直說了大半天,夜帝才將信將疑。

  後來兩人說起了春秋戰國,從越國吳國說到楚國,夜帝忽然轉移話題,感慨的說了句:「說起來老夫的夫人也是楚國人。」

  夜帝夫人也就是朱藻的親娘,也就是傳給鐵中棠『嫁衣神功』的人。

  秦阮問道:「鐵蛋的外婆?」

  夜帝好像一點都不喜歡『鐵蛋』這個名字,他很嫌棄的說:「若是夫人知道鐵中棠給他兒子起名叫『鐵蛋』一定會和老夫一樣嫌棄的,我朱家血脈,世世代代都是風流倜儻的人物,『鐵蛋』這名字說出去,實在是有損我朱家威嚴!」

  秦阮也很好奇小小年紀的『鐵蛋』究竟是什麼厲害的大人物,還要那水軍特意提點說要多拍點他的黑料,所以她試探夜帝說:「那這名字肯定不是朱老伯您起的了。」

  夜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起了一段往事。

  「當年我夫人將修煉了半輩子的嫁衣神功傳給了鐵中棠,臨死之際,只有藻兒和鐵中棠陪在身邊,她說她這輩子唯一的憾事就是沒能見到藻兒成親,娶妻生子。藻兒悲痛之際答應她說,自己將來的孩子一定要姓他外婆的姓,以此來紀念他外婆。」

  「結果藻兒至今未娶,膝下一直無子,於是鐵中棠和靈兒成親的時候就想將第一個孩子過繼給藻兒,好讓他完成當初的誓言,而且老夫都早已經起好了名字,誰知靈兒的身體實在太柔弱了,在生香兒的時候差點難產去世,嚇得中棠再也不忍心讓她生第二個,中棠一直想將這唯一的孩子過繼給藻兒,藻兒非但不同意,還堅決不讓這孩子改姓,沒過多久就離開了此地,隱居江湖去了。」

  秦阮感慨道:「原來『鐵蛋』的出生,還有一點這麼離奇的故事。」

  夜帝嘆了口氣說:「其實這孩子姓鐵也好,姓朱也好,全都無所謂,反正他身上流著我朱家的骨血,無論姓什麼老夫都起好了名字,鐵留香,雲護花,朱銷魂隨便選,但他爹非要讓他叫什麼鐵蛋,說男孩子起這名好養活,你說他是不是死腦筋。」

  他說完還偷偷笑道:「還好我還給香兒起了個小名叫『留香』。」

  留香?

  秦阮一愣,忙問:「小女子鬥膽問一句,那老伯的先夫人姓什麼?

  夜帝隨口說道:「夫人是楚國人,所以她姓楚,是大姓。」

  等等……

  留香,姓楚,會說情話,總摸鼻子。

  楚留香?!!!

  那大眼睛的小花豈不就是……胡鐵花!

  秦阮終於知道那水軍,要她多找這兩個小子的黑料的原因了。

  就在這時候,鐵蛋和小花一起跑回來了,鐵蛋一邊跑一邊喊:「外公,外公,不好了,小雁的腿被他爹給打瘸了,你快去看看吧。」

  小雁是鐵中棠大哥,鐵血大旗門雲堅的兒子,一直隱居住在隔壁。

  夜帝表現的很淡定,他問:「那小子是不是又挑食了?」

  小花瞧了鐵蛋一眼,問道:「朱爺爺你怎麼猜到的?」

  夜帝哼著笑了一聲說:「你們兩個別維護他了,那小子天天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也不吃,七、八歲了比你倆還瘦、一點個子都不長,以前他爹也揍過他幾次了,他經常裝瘸子來找我告狀,這次是跑不出來了,所以裝瘸子讓你倆來找救兵呢。」

  裝瘸子一直都是那小子的拿手好戲。

  鐵蛋伸出小手來拽了拽夜帝的衣角,瞪著雙大眼睛撒嬌道:「外公,你就再幫幫忙嘛。」

  秦阮瞧著這倆小屁孩,似乎預見了將來的無限商機。

  她趕忙又將那直播屏幕打開,將鏡頭對准正在撒嬌的鐵蛋,想起水軍那句話,這都是金錢。

  夜帝沒法子,只得跟他們一塊又去隔壁勸架,他見秦阮開著直播,忍不住吐槽這幾個調皮搗蛋的小子,說:「這幾個小子實在是太調皮了,雲家那小子就只是挑食喜歡裝裝瘸而已,可沒小香和小花這倆機靈。」

  「去年的時候,小香還是個小胖子,他爹讓他在屋裡讀書,小花就來找他玩,籬笆院裡有個狗洞,兩個小子為了出去玩,就商量著從狗洞裡鑽出去再鑽回來,結果小胖子太胖了就卡在了狗洞裡,讓他爹發現了使勁揍了一頓。

  「你猜怎麼著,從那以後,他倆就見不得狗在地上挖洞了,倆人就自己動手爬樹上建狗窩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留香:……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第9章 四 和夜帝的比武

  秦阮來了一趟大旗英雄傳,非但見到了第一美人水靈光,和碧海賦中第一人的夜帝,還見到了幼年時期鼎鼎大名的盜帥楚留香。

  既然鐵蛋是楚留香,小花是胡鐵花,那毫無疑問隔壁的雲家小子小雁就是姬冰雁了。

  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

  鐵三角到齊了。

  夜帝為了多了解一些有關西施的事情,非但花了大價錢,還講了很多很多關於楚留香和胡鐵花小時候的事。

  除了姬冰雁喜歡裝瘸子,胡鐵花喜歡去樹上建狗窩,還有楚留香的鼻子不太好用的事。

  夜帝一邊往隔壁走著,一邊還在爆料,說:「其實香兒四歲的時候還沒這麼瘦,他以前是個小胖子,他四歲的時候就吵吵著非要跟他爹學兩招飛檐走壁的輕功,但是他那時候被靈兒喂成了個小胖子,我跟他說他體格太重了根本飛不起來,但他偏偏不聽,非要上屋頂,結果有一回他從屋頂上跳下去,跳到草堆裡摔了個狗吃屎,把鼻子摔壞了,那段時間他總是說聞不到味道,說吃什麼都不香,什麼都吃不下,結果過了不到一年,小胖子就硬生生的瘦了下來,變成了個小豆子,今年這是被靈兒硬喂著,才又長回來。」

  「這段時間他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要吵著要學輕功,我跟他說,他要是今年年底還胖不回去,我就把我所有的本事都教給他,所以他現在很愛纏著我。」

  秦阮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他總愛摸鼻子的原因。」

  夜帝笑說:「有一部分吧,還有他那時候還喜歡學他娘說話,結結巴巴的,讓他爹給揍了,後來才學乖了,嘴皮子才這麼溜的。」

  走在前面的鐵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折回來紅著張小臉用力瞪著他外公,說:「外公!你怎麼能把這麼丟臉的事全都告訴小姐姐!」

  夜帝拍了拍他的腦袋,一點都不避諱的說:「哎呀,這不是都為了西施嗎,多為你外公著想一下好不好。」

  鐵蛋嘟著嘴,不開心的說:「外公你這是重美色輕外孫,我要告訴娘。」

  夜帝聽罷,作勢抬手要抽他,鐵蛋趕緊又躥到前面去了。

  小花沒跟上去,而是一直盯著秦阮,瞧她一直抱著八卦盤照夜帝和鐵蛋,好奇的跑過去問:「大姐姐,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秦阮還要用這個收集楚留香和他的黑歷史,肯定不能告訴他真相,就說:「這是我們道觀的獨門法器,可以通過這個給朋友傳信,我正把我遇見你的事告訴我師父呢。」

  小花將信將疑,他剛想問什麼,就見小雁從隔壁府邸的大門裡一瘸一拐的跑了出來,邊跑邊說:「我就是要學經商,掙好多好多錢,你為什麼打我!」

  小雁的年紀比鐵蛋和小花要大一點,所以看起來比較成熟,但個頭也不高,還臭著張臉。

  他想學經商掙錢,但他爹總讓他去大旗門學武功。

  鐵蛋看見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很擔心他,忙去扶著,誰知他卻一把把鐵蛋推開了,冷冷淡淡的說:「不用你們來求情。」

  秦阮當即就將手中的鏡頭對准了姬冰雁,看他一瘸一拐的樣子似乎不像是裝的。

  看著架勢,似乎還另有隱情。

  這時,從小雁身後的府邸裡走出個人來,留著胡子,年紀看起了三四十歲了,他望著著小雁走遠的背影,嘆了口氣,道:「這孩子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我又如何強迫的了他。」

  鐵蛋忙跑過去問:「雲伯伯……」

  這人就是雲堅,是鐵中棠和雲錚在大旗門一塊長大的大哥。

  雲堅摸著鐵蛋的頭發,看著他的臉,似乎想起了當年在大旗門的恩恩怨怨中死裡逃生的日子,當年他違背了大旗門的門規與仇人之女私定終身,原本該是個五馬分屍的下場,若非因為鐵中棠,他哪裡還能再有機會與妻兒重逢。

  想起了早逝的愛妻,雲堅眼眶溫熱,七尺男兒忍不住要流下淚來,他強忍心中悲痛,對鐵蛋說:「小雁自從他娘去世之後,就一直冷冷淡淡的,好像每天都不開心,但我知道,他一直把你們兩個當親兄弟,你們不要誤會他。」

  鐵蛋很懂事,他點頭說:「我們知道的,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就像雲伯伯和我爹一樣。」

  一提到鐵中棠,雲堅才想起來有喜事要宣布,他說他剛才接到消息,再過個兩三天,鐵中棠忙完了大旗門的事之後,和雲錚、溫黛黛就會一塊回來一趟,在這夜帝府中多住些時日。

  鐵蛋和小花一聽他們日思夜想的人要回來,高興的直拍手,小花戳了戳鐵蛋,對他說:「走,咱去找小雁玩去。」

  鐵蛋想了想,這次他爹回來,一定會將他們三個一起帶去大旗門磨練,他們得先去勸勸小雁才行。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們兩個就跟雲堅和夜帝說了聲,就又跑出去了。

  秦阮和雲堅簡單的打了個招呼,說明了下來意,就准備跟著鐵蛋三人出去,想跟著他們多拍點黑料,結果夜帝拉著她不讓她走,非要讓她繼續講西施的故事。

  秦阮無法,只能留下來陪著夜帝。

  因為鐵中棠要回來了,她得在夜帝府裡多蹭幾日,把大旗門人都見個遍,所以必須要和夜帝搞好關系。

  在和夜帝聊天的期間,兩人說起阿青來,秦阮說三千越國劍士都擋不住阿青手中的一根竹棒,她是古往今來劍法最厲害的劍神,沒有之一。

  夜帝自問他的武功在江湖上數第一,除了現在繼承了他的霸絕天下和他夫人的嫁衣神功之外的鐵中棠是對手之外,江湖再無第三人能與夜帝相比,但他尚不敢說能在一百位劍術高手合圍之中輕松取勝,又何況三千人。

  他覺得這是秦阮在吹噓,但見秦阮來時背上還背著一把青光劍,就知她也是懂武功的高手,心血來潮,就想和她過過招。

  秦阮只和白猿與阿青過過招,她現在的劍術最多最多只能在阿青手下支持一刻鐘,更別說阿青不願意傷著她,給她放了多少水了。

  除此之外,她再也沒跟別人打過,這一上來就對戰夜帝,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夜帝道:「阿阮姑娘,按說老夫這一生從不與女人動手,但你將阿青姑娘的劍法說的厲害,老夫心裡並不服氣,你說你只學會了她的一招半式,最多能在她手下抵擋半刻鐘。也別說老夫以大欺小,若是你也能在老夫手底下堅持半刻鐘,老夫就將這畢生功力也傳授給你如何?」

  秦阮怎麼也沒想到夜帝會提出這樣的賭注來,還以為他是想讓自己將西施介紹給他才下了這樣的血本,忙道:「朱老伯,西施她在越國,我已經從越國到了這裡,是不可能再回去一次,更不可能帶你回去見她的,我能做的,只是拍下了她的一段視頻,剩下的就只能是把她的故事說給你聽了。」

  夜帝聽罷大笑,舉著手上的八卦盤說道:「這件事老夫早就知道了,不能親眼一見『西子』天資的確遺憾,但聽你話中之意,將來還是會去別的故事裡見到更多像西施一樣美貌的女子,老夫只有一個心願,就是你將來見到了這些美人,一定要全都拍下來,傳到這小東西裡,好讓老夫飽一飽眼福。」

  原來他是想將江湖上的美人都見個遍。

  秦阮瞥了一眼屏幕,只見那水軍發彈幕說道:「這老家伙這麼老了還這麼風流,小阿阮你盡管上,本將軍罩著你,他絕對贏不了你。」

  秦阮忙將八卦盤收起來揣進懷中,不看這水軍胡說八道。

  夜帝堅持如此,秦阮無法,只好回去水靈光的住處,將白猿送她的那根竹棒拿來跟他過招。

  夜帝最有名的武功就是令江湖之眾聞風喪膽的霸絕天下掌法。

  此掌法之剛猛,有驚天動地的威力,天底下絕沒有任何人能接他一掌。

  秦阮很清楚,所以不敢硬接,當夜帝出掌的時候,她腳下輕點,一躍就躍上了屋頂,這是阿青教給她的輕功,她學了大半年,已經能很好的掌握其中的技巧。

  阿青很少用輕功,所以秦阮也沒試過她的輕功多厲害,此時正是好機會。

  秦阮躍上屋頂之後,就不管不顧沿著屋脊一直跑,心想只要跑一刻鐘的時間不讓夜帝追上就不算輸。

  夜帝見她身形飄忽,輕功高絕世所罕見,就知道是遇見了平生『勁敵』,忙抬腳去追,卻發現他用盡全身內力竟也只能將距離縮小幾步而已,他可以肯定,秦阮的輕功連那碧海賦中排行第三,自稱「來去無蹤」輕功天下第一的卓三娘也不是對手。

  兩人你追我趕,飛到了小樹林中,夜帝眼看還不等把人追上就要到時間了,就在樹林中發出了那霸絕天下的威猛掌力,將秦阮前方樹林中的樹木全都攔腰震斷了,秦阮為了躲避,身形就慢了下來,只一停頓就被夜帝給截住了。

  夜帝那掌力未停,霸絕天下直衝著秦阮擊去。

  秦阮自知這是夜帝要逼著她使出招式來對抗這一招,周圍樹木已斷,她已經避無可避,當機立斷就快一步衝向夜帝,用手中木棒的尖端去擊打他的手腕。

  夜帝從未見過這麼快的速度,在這一瞬間的爆發力竟然比她剛才使出的輕功還要快數十倍,就好像是瞬間移動一樣,沒眨眼人就莫名其妙的到了眼前,他只覺手腕處微微傳來一陣刺痛,手中的掌力就被竹棒傳來的勁力衝散了,而那竹棒的尖端就自下而上抵在他腕間的內關穴上。

  秦阮就站在他面前,眼神冰冰冷冷的,氣不喘心不跳,懷中的八卦盤還隱隱發著金光。

  夜帝大驚,只覺得手腕處的血脈都要被冰凍住了,幸虧那竹棒沒有再往前一毫,否則他的手腕一定會斷掉的,他忙將手掌收回到袖中,卻見秦阮好像定住了一樣,眸子裡都沒了神采,他奇怪的叫了幾聲『阿阮姑娘』才將她的魂給換回來,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樣。

  秦阮回魂之後,輕輕搖了搖頭,卻有點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

  夜帝平生縱橫天下,在武功上向來自負,從來沒輸給過任何人,這還是他第一次失敗。

  但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很高興,大笑道:「看來阿阮姑娘所言非虛啊,越女劍果然厲害,老夫佩服!」

  秦阮還迷迷糊糊的說:「不不不,朱老伯,我剛剛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怎麼腦子裡總是出現一個打扮的五顏六色、花枝招展、雌雄莫辨的老妖精來。」

  她剛剛在躲避夜帝掌力的時候,好像被那妖精付了身,所以才有能瞬間移動的能力,否則早讓夜帝那一掌給打中了。

  懷中的八卦盤一直在閃光,秦阮拿出來一瞧,只見那屏幕自動打開了,上面又用大號的字體寫著:「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你說誰是老妖精?!」

  作者有話要說:

  秦阮:妖精,你竟然敢附我的身!我要去換桃木劍,鎮妖辟邪!

  金雞嶺第一大將軍:什麼眼神!什麼妖精!老子是開天辟地第一只孔雀,美貌艷壓三界!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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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你們,比心心~


第10章 五 夜帝府的日常

  秦阮驚魂未定,小聲對那水軍說:「你不是老妖精你能附我的身?」

  這話剛說完,就見那『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的頭像變成了黑白色的,他氣的下線了。

  夜帝瞧著自己的手掌,運用全身的內力將手腕內關穴的涼意衝散,感受到回暖的血脈,他這才安慰秦阮說:「你若是走火入魔,剛才那一棒就不會在關鍵時刻停下的,秦姑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超的武藝,實在令人佩服。」

  他暗想,秦阮的師父越女劍阿青,能以一人之力抵擋三千越國劍士,看來並非虛傳了。

  「朱老伯哪裡的話,剛剛晚輩不過是歪打正著……」她還想說,但卻被夜帝打斷了,夜帝說,「年輕人不必如此謙虛,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走走走,回去吃飯去,老夫餓極了。」

  說罷,就背著雙手,閑庭信步的走了回去。

  水靈光做了一桌子好菜,正等著夜帝、秦阮和鐵蛋他們回來,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一玩起來就沒個時間概念,夜帝幾人吃完了很久也沒見他們的影子。

  夜帝答應了秦阮,如果比武輸了就將他的武功全都傳給秦阮,他說話算話,准備明日就開始教學,所以今日就早早歇著去了。

  秦阮飯後閑來無事就沿著樹林上游去找鐵蛋他們。

  剛走到湖邊,就聽見了一陣陣歡聲笑語,果然三個孩子又跑去小湖裡捉魚了。

  秦阮腳下輕輕一躍,躍上了小溪旁邊的一棵大樹,在樹杈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然後用樹藤將八卦盤固定住,直播屏幕對著這三個小孩自動錄屏了。

  直播屏幕上有四個粉絲好友,但就只有一個『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的頭像終年亮著,剩下的三個都不在線,秦阮一邊直播一邊將西施和阿青的視頻設置了權限,只有打賞一百兩銀子才能看。

  她計劃著拍完了楚留香三人的黑料,就再拍一個關於水靈光的,搞一個武俠美女系列,將來專門安利像夜帝這樣喜歡美人兒的人觀看。

  秦阮有一系列很好的計劃安排,夜帝給她的銀票被她放進空間裡存著,要重修孔雀觀,除了要積累財力之外,還得有人力才行,孔雀觀這麼大的道觀,她一個人肯定看不過來,一定得找人看。

  至於要找哪些人,她還得費一番功夫再好好想想,計劃計劃。

  就在這時,她聽見叮的一聲響,就見屏幕上夜帝的頭像亮了起來,屏幕提示:夜帝進入直播間。

  秦阮順便看了一眼直播的那三個小子,身子一偏,差點從樹杈上掉下來。

  原來這三個小子摸完魚從湖水裡出來,不知何時把衣服全都脫得光溜溜的了,三個白花花的小屁股,排在一塊,正在比賽誰往湖裡尿尿尿的遠。

  秦阮趕忙轉過頭來,簡直沒眼看,虧你們一個個的都是下一代武林的翹楚人物。

  夜帝發了彈幕:「快快快湊近點,讓老夫看看誰贏了!」

  秦阮:???

  這種比賽她並不想知道誰贏了好嗎?

  她並沒有理夜帝,畢竟就算現在楚、胡、姬三人還是小孩,她盯著人家一群小男孩裸、體看,也是比較變態的,她可不想被阿青、範蠡他們誤會。

  見秦阮沒動靜,忽然就聽見那屏幕左下角傳來一聲提示:夜帝打賞一百兩,想看直播比賽結果。

  秦阮湊上去小聲說道:「朱老伯,您想知道結果就自己過來看。」

  我只是想收集點黑料將來多賣點錢,你不要誘惑我!

  然後有聽見一聲提示:夜帝打賞五百兩,想將鏡頭湊近些,看不太清。

  看著那禮物儲蓄的小金庫裡,銀兩越積越多,秦阮只好將那攝像頭的鏡頭拉近,設置成遠距離放大的畫面,然後讓八卦盤自己直播,她就將視線轉到另一邊去了。

  明明只有幾步遠,朱老伯你就不能走過來自己看嗎?

  這時屏幕上又出現了一行彈幕,是那水軍發的,上面寫著:「朱老頭,這可是你讓小阿阮直播的,將來你外孫長大了找你,這鍋你背。」

  夜帝的彈幕寫著:「你這小子,好生狂妄,一口一個老頭,有本事出來讓老夫瞧瞧!」

  那水軍發彈幕:「唉,我確實不該叫你老頭,應該叫你小伙子,我出生的時候,這宇宙八荒的還沒有凡人呢。」

  夜帝心想這人莫非是個傻子,也不想再搭理他了,只怕小阿阮誤會,就說:「小阿阮你不用為難,這多有紀念意義,將來他們三個長大了再將這些片段放出來給他們看,這可全都是回憶。」

  秦阮壓根就沒看屏幕,所以看不見他倆在這對話,沒過一會兒就聽見了湖水中撲通撲通幾聲響,原來是那三個小子光著屁股比完了賽之後,又跳到湖裡玩水去了。

  「喂……」秦阮剛想朝他們喊一聲,問句『你們三個剛在湖裡尿完了尿,然後再在裡面洗澡真的好嗎?』

  目光一撇,才瞥見了夜帝發的新彈幕:「他們誰贏了還沒說結果呢!」

  夜帝很執著,秦阮只好又往湖裡瞧了一眼。

  這不瞧倒好,一瞧就讓她趕緊將八卦盤從樹藤上解了下來。

  湖裡那三個光溜溜的小子又開始跑上來打水仗了,沒穿衣服,該露的露了,不該露的也露了,這尺度就有點大了,這視頻又沒法打馬賽克,秦阮趕緊將那直播鏡頭給關閉了,結束了這此直播。

  她心想:我若再錄下去,可真成偷窺的變態了,將來的楚留香還要名動江湖的,怎麼著也得給盜帥三人組留點底褲吧。

  想罷,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將八卦盤放入懷中,在樹杈上輕輕一躍,用上阿青教的輕功,就沿著小樹林跳回去了。

  她的輕功其實並不是很好,是跟白猿和阿青比試的時候練出來的,甚至還不能很好的隨心所欲掌控氣息和力度,她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勝過夜帝的。

  還不等她回到夜帝的府邸,就遠遠的聽見從院子裡傳來了一陣甜美的歌聲。

  一聽就知道是水靈光的歌聲,這歌聲嬌美又空靈,就像她的人一樣,至柔,至靈,如同那凌波仙子落凡塵,不沾染人間煙火。

  她唱的歌是歡快的,是詩經唐風的一首情濃如火的《綢繆》,定然是因為她聽雲堅說,她心愛的丈夫鐵中棠要回來了,所以才這麼高興,這麼快樂。

  秦阮連忙拿出八卦盤來將這首美妙的歌聲記錄下來。

  府邸的小院子裡種滿了花兒,大樹的樹蔭下綁著一個簡易的小秋千,水靈光就坐在秋千上,雙手攥著秋千兩邊的繩索,被花叢包圍著,微微仰著頭望著天空,臉上還掛著微笑,似乎是在回憶當初與鐵中棠相識相愛的情景。

  這實在是一幅絕美的畫面,讓人怎麼看都看不夠。

  阿青的頭像也亮了起來,發彈幕感嘆:「我從沒聽過這麼美的歌聲。」

  秦阮小聲道:「阿青,你的歌聲也很好聽呢,別人不知道,但我卻知道。」

  秦阮時常後悔,沒能在吳宮記錄下來,阿青手拿一個竹棒就擊退吳國三千甲士的場景,否則從春秋末年往後的武林就全都是阿青的傳說了。

  因為聽秦阮說起過阿青的事跡,所以夜帝很尊敬阿青,他見阿青這麼誇水靈光,又得意的發彈幕:「靈兒的長相隨老夫,真是美的不像話,想老夫當年除了武功之外,也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多少小姑娘心甘情願與老夫共度一生,唉,那時候要是有小阿阮這神奇的玩意記錄下來該多好。」

  說著他又打賞了一百兩銀子。

  沒別的要求,就純屬願意。

  這讓秦阮很慚愧,心中暗下決定以後得多給夜帝拍點美人兒,要不然對不起他的打賞,她到沒覺得怎樣,反正夜帝只能看看,什麼都做不了。

  阿青卻懶得理他這種風流人物,就不跟他說話了。

  秦阮錄完一段水靈光在花叢秋千上唱歌的視頻,天就黑下來了,三個小娃娃也終於喊著肚子餓從外面回家來了,姬冰雁很後悔上午那麼跟他爹說話,想了想,還是跑回去跟他爹道歉去了。

  鐵蛋和小花這才餓著肚子,跑過去找水靈光要吃的。

  水靈光知道他倆沒吃飯,就在鍋裡給他們留著,聽他們喊餓,就給他們端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裡走到秦阮身邊的夜帝,趁機朝鐵蛋招招手,示意他過來,鐵蛋一蹦一跳的跑過來。

  夜帝一本正經的說道:「香兒,從明天起外公要將畢生絕學全都教給阿阮姑娘,你也順便來跟著學吧。」

  鐵蛋很開心的摸著鼻子笑道:「外公你終於肯教我了。」

  夜帝伸出根手指說道:「不過有一個條件。」

  鐵蛋搶答:「我保證年底之前絕不胖回去。」

  夜帝搖搖頭說:「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你們三個剛才在湖裡光著屁股比誰尿的遠,究竟是誰贏了?」

  鐵蛋一聽,因為秦阮還在旁邊,所以臉蛋微紅,忙拽夜帝的袖子,氣鼓鼓的說:「外公!你竟然偷看我們!」

  「又不止我一個人看見。」夜帝指了指旁邊的秦阮說,「阿阮姑娘也看見了。」

  秦阮忙打斷他:「朱老伯,你不要瞎說,我沒看!」

  鐵蛋的臉憋得通紅,抿著嘴唇瞪夜帝,夜帝抬手表示很無辜:「這有什麼,你們不是還脫得光溜溜的打水仗了嗎?」

  「外公!」

  「好好好,我不問了,看你小小年紀的還知道害羞了,當年尿床的時候也沒見你……」

  夜帝覺得他要是再說下去,鐵蛋就要跳起來咬他了,這才閉了嘴去找水靈光去了。

  只剩下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真的什麼都沒看見』的秦阮,鐵蛋抬著頭一雙大眼睛偷偷瞧了瞧秦阮,憋了一頓才憋出一句話來:「小姐姐,我、我長大了會對你負責的。」

  秦阮下了一跳,忙道:「可千萬別!」你長大了跟你外公沒多少差別。

  到那時你再看這視頻的時候,就絕對不會這麼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留香:我小時候洗澡洗多了腦子進水了。


第11章 六 和鐵蛋的告別

  秦阮總覺得欺騙小孩子不太好,就趕著鐵蛋吃完了飯快去睡覺,自己回房間去了。

  總體來說,這一整天過的還不錯,水靈光給她收拾了一件空房,她自己住的很寬敞。

  房間裡最讓秦阮喜歡的是個半米高的大床,床上有軟綿綿的被褥和枕頭,睡起來實在舒服極了,當初她剛到越國時,睡了幾晚硬邦邦的床榻,渾身上下疼了好幾天。

  秦阮以為睡在這麼舒服的床上,第二天能一睡睡到大天亮,誰知第二天一大早,鐵蛋就來敲她的房門,說外公讓他們兩個去郊外的小樹林。

  夜帝果然說話算話,第二日就開始親自教秦阮武功了。

  秦阮跟著阿青學的半年劍法,在劍術上的造詣,早已是天下無雙。

  然而阿青並不會教人,她的武功精髓就是隨性,不拘泥與武功本身,因此沒人能在實戰中勝她,但她也說不出自己的武功招式。

  秦阮跟她學的劍術和輕功,就像是一團渾金美玉,未經雕琢,縱然本身帶有無窮的力量,也不能發揮出它應有的光芒與潛力,而夜帝要傳授給她的是自己畢生研究的武術心法,是要教她如何將那未經雕琢的美玉,琢磨成一塊散發光芒的利器。

  但對從來都沒學過什麼武功心法的秦阮來說,學習這些是很困難的。

  她對這種東西理解領悟的比五歲的鐵蛋都慢,只氣的夜帝總說她是朽木不可雕,不知怎麼學會那麼厲害的劍法的。

  秦阮也沒法子,只得一點一點慢慢領悟,就在這一天天盼望中,這天傍晚時分,鐵中棠和雲錚夫婦總算回來了。

  晚上,夜帝和鐵蛋都忙著去接鐵中棠,小花也和父母團聚,秦阮只好在一邊看著,她有幸作為夜帝的朋友和鐵中棠說了幾句話,全程都很激動。

  鐵中棠長得是標准的大俠臉,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讓人瞧見一次就絕對忘不了。

  而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許久未見的愛妻互訴衷腸,秀了一波恩愛,讓秦阮狠狠的吃了一頓狗糧。

  她雖然想拍鐵中棠的視頻,但顯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看見鐵蛋和小花兩家人團聚,秦阮很高興,但也睡不著,晚上躺在屋頂上看星星。

  她不知不覺也已經離開家大半年了,心裡也在想秦爸爸,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為自己擔心,小表姐和新姐夫是不是已經度完了蜜月,是不是有了小寶寶。

  瞧著手中的八卦盤,秦阮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孔雀啊孔雀,為了你的一個破雕像,可坑苦我了。」

  只見這八卦盤微微閃了閃光,秦阮在耳邊似乎聽見了夢中那個孔雀的聲音,他說:「你暫且受點累,幫了我這個忙,待我積滿功德,定會想法子報答你的。」

  秦阮聽見孔雀這聲音,也不害怕他是妖魔鬼怪了,只覺得心態已經很平和,感嘆說:「我既然接了你這任務,就早該想到其中的艱難,又怎能在此抱怨,只可惜我能力有限,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幫你重修真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孔雀的聲音很平和,他醞釀了一會兒,又說:「你有沒有瞧見八卦盤上那九個字?」

  秦阮拿著那八卦盤說:「我當然看見了,你以前跟我說過,這是道家的『九字真言』,應當是破邪術,驅妖魔用的,不過我又不是真道士,也從來沒學過道,可不會用。」

  孔雀笑道:「其實本仙修的也不是道,也非道家中人,只不過是和太上老君有些交情,借他的名聲積些功德。本仙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跟你說,若是你遇見了生命攸關的險境,穿上道士服,念出這八卦盤上的九字真言,便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只不過用一次需要耗費不少心力,不到危急時刻不可濫用。」

  秦阮聽他說的玄之又玄,疑問道:「孔雀大仙,我怎麼聽著你說的這有點像修仙呢?」什麼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莫非心裡想著風雨雷電,然後念一遍九字真言,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孔雀道:「本仙不過是告訴你一種救命之法,這前路漫漫,還需你自己慢慢體會。」

  秦阮還想問他孔雀觀裡供奉的那位雕像究竟是誰?八卦盤裡的水軍又是誰?

  但那孔雀說完上句話之後就不再作聲,八卦盤那微弱的光輝也消失了。

  緊接著秦阮就感覺到有人搖她的袖子,然後聽見耳邊鐵蛋的聲音:「小姐姐,你快醒醒,在屋頂上睡覺要著涼了。」

  秦阮這時才知道她剛才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鐵蛋不忍心打擾他爹娘的二人時光才跑到屋頂上來,沒想到看見了秦阮,秦阮揉揉眼睛,就干脆和鐵蛋一塊在屋頂上繼續思考人生,而鐵中棠則摟著水靈光依偎在院子裡看星星。

  看著兩人這麼恩愛,秦阮忍不住問鐵蛋說:「鐵蛋,你將來就不能學學你爹只愛一個嗎?」

  鐵蛋一本正經的說:「我外公說過女孩子就像是花兒一樣,生下來就是被我們愛護的,但你看看這世上愛花的人,哪一個家裡只種一株花的,家裡有唯一一種花的,那絕非真正的愛花之人,所以我們要博愛,每一株花都要放在心尖上愛護。」

  秦阮很嫌棄的瞧著他說:「……我總算知道鐵大俠為什麼非要讓你去大旗門,不讓你留在你外公府裡了。」

  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鐵蛋鼓起勇氣又說:「小姐姐你放心,就算我跟著我爹去了大旗門磨練,但總有一天還是會回來的,等我長大了變強大了,一定會回來好好愛護你的。」

  「你快閉嘴吧。」秦阮是真的聽不下去了,拎著鐵蛋的領子就把他從屋頂上丟下去了,正好丟到鐵中棠和水靈光懷裡,自己一閃身回房間睡覺去了。

  鐵蛋這小屁孩今年才五歲啊,這長大了得惹多少情債,禍害多少姑娘。

  就這樣,秦阮繼續留在了夜帝府裡跟著夜帝學武功心法,還有幸再鐵中棠面前混了個眼熟,但她並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跟鐵中棠比試比試。

  鐵中棠和雲崢在夜帝府裡住了半個多月,忽然收到了一個自稱魔教教主獨孤殘的挑戰書。

  挑戰書上說,獨孤殘要在今年八月十五這一天,在雁蕩山的山頂與大旗門的掌門人鐵中棠決鬥,要是鐵中棠不去,他就率領魔教中人殺入中原。

  無論在哪個武林故事中總有個魔教存在,聽說這個魔教教主獨孤殘的功力,與中原至尊夜帝的霸絕天下不相上下。

  鐵中棠為了大旗門一定會去赴約,水靈光很擔心他,但秦阮卻知道鐵中棠一定不會輸。

  鐵中棠為了讓鐵蛋、小花、小雁三人盡快適應遠在北方大旗門的生活,當月就和雲崢、雲堅以及水靈光、溫黛黛一起又趕回大旗門了。

  他們自然也邀請夜帝跟著一起去,但夜帝實在不想和大旗門那些死板的人打交道,就留在夜帝府裡打算到處走走,順便回趟老家嶗山去看看朱藻。

  秦阮不是大旗門的人所以不能跟去,臨別之際鐵蛋還拉著她的袖子依依不舍,還囑咐她,一定要她等著自己回去,秦阮一邊點頭敷衍,一邊很不客氣的掏出八卦盤拍下了他難得一次哭鼻子的視頻。

  夜帝臨走之時還留給了秦阮兩本書,一本是夜帝夫人給鐵中棠的江湖失傳已久的削香劍術,一本是夜帝的武功心法。

  鐵中棠與秦阮相處時間不長,但見鐵蛋很舍不得她,因為不能帶她去大旗門,所以心中有所愧疚,於是就在臨走之前送了她一塊大旗門的令牌,說是將來若是在江湖上有什麼難事,就拿著這塊令牌去大旗門,大旗門弟子上上下下都會誠信相助。

  秦阮很感動,就送了鐵中棠一塊八卦盤,跟他說,將來她若是有幸能見到長大的鐵蛋,一定多給鐵中棠直播點鐵蛋的視頻,讓鐵中棠看看自己兒子長大之後有多聰明、多出息。

  離別之際夜帝再一次囑咐秦阮多拍點美女給他,還很有興致的給他女婿鐵中棠講八卦盤的用法。

  鐵蛋懵懵懂懂的還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只記掛著將來一定要好好努力學武功,回來好保護小姐姐。

  說完就匆匆告了別。

  秦阮在這大旗英雄傳的劇情裡,跟夜帝學了武功心法又拍了楚留香三人的黑歷史,見到了傳說中的鐵中棠、水靈光,還賺到了一大筆錢,已經很不錯了。

  離開了鐵蛋一家人,她緊接著收拾好東西又去了下一個劇情。

  沒想到剛到小樹林就遇見了一位,出場扛著音響,自帶BGM的武林大佬。

  作者有話要說:

  眾人:怎麼能打敗喬峰的降龍十八掌。

  秦阮:關了他的音響!


第12章 一 丐幫幫主出場

  不出意外,秦阮又一次穿著身寬大的道士服落到了小樹林裡,剛到小樹林就發現了許多江湖打扮的人,聚堆趕路。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些糙漢子,一邊趕路一邊還罵罵咧咧的,說什麼「喬峰那個殺父、殺母、殺師的契丹狗雜種,這次咱們去聚賢莊一定要聯手除掉他!」

  聽著還有一點河南口音,罵的實在難聽。

  但秦阮還是隱約聽懂了『喬峰』、『聚賢莊』這些關鍵性的詞語,她忍不住驚呼小聲說:「天龍八部啊,我的喬大幫主。」

  秦阮腦子裡馬上就出現了那個一出場就自帶BGM的男人,跟鐵中棠鐵大俠一樣的真英雄,真漢子。

  當年秦阮看《天龍八部》的時候,就對喬峰十分敬佩,這次有機會,一定要親眼看一看他。

  秦阮的身材瘦小,身上卻穿著身寬大的道服,背上還背著把青光劍,包袱裡盛著八卦盤以及夜帝送他的兩本書,腰上還掛著根放羊的竹棒,懷裡還揣著把羽毛扇,她的樣貌清秀,一看就是個小姑娘,但卻穿著這身打扮實在是不倫不類。

  過往的糙漢子們都急著趕路,也有幾個轉頭瞥了她兩眼的,但並沒有一個停下來跟她搭話的。

  眨眼間他們就跑沒了影,只剩下馬蹄過後揚起的一陣黃沙。

  秦阮左右也無處可去,雖然她知道聚賢莊這一戰很危險,但好奇心驅使讓她想去湊這個熱鬧,她聽著那遠去的馬蹄聲,握緊了腰間的竹棒,跟著馬蹄腳印,也要趕到聚賢莊去。

  她拿出八卦盤來,決定要直播喬峰聚賢莊大戰。

  秦阮一路往前走著一路回憶著天龍的劇情,但她發現其中的細節很多都記不住了,只好順其自然。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就發現前面的人越來越多,原來聚賢莊就在小樹林的盡頭,不少英雄好漢都聚集在莊前互相客套。

  這莊前有兩道防線,第一道是在聚賢莊大門前的街道口,也就是小樹林的盡頭,有十幾個家丁舉著『要進聚賢莊,先交英雄帖』的牌子。

  第二道是莊門前有下人拿著英雄帖大聲講出來人名號,聚賢莊的兩位游莊主就會親自出門來迎接。

  秦阮一沒有英雄帖,二沒有英雄名,所以誰都不可能放她進去。

  而且看這莊外的英雄好漢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似乎都不是講道理的。

  她原本信心滿滿,但走到這聚賢莊時,看見莊裡內外的架勢就有點不太想去了。

  莊裡一群糙漢子,一點都不優雅。

  比起範蠡和夜帝來,差得遠了。

  她剛要轉身往回走,忽然從身後竄來一匹高頭大馬,馬蹄揚起帶著一陣風,那馬臉幾乎到了她跟前,嚇得秦阮驚呼一聲差點摔在地上,原來她剛才正走神想著關於喬峰事情,沒聽到身後有人靠近。

  馬上是個狂傲的年輕人,手裡攥著大鋼刀,低頭瞥了秦阮一眼,見她明明是個姑娘卻穿成這樣,『呸』了一聲,道:「呵,聚賢莊游老莊主發英雄帖邀請的是各路英雄好漢,怎麼什麼不長眼的小娘們兒也敢來聚賢莊湊熱鬧。」

  說完還朝著秦阮抖了一鞭子,然後大笑著駕著馬朝路口的家丁,丟出他的英雄帖就大跨步的走了進去。

  家丁們立馬進去通報說:「『鐵面判官』的單家小公子爺來了,快快有請。」

  秦阮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真想撿起地上的石子扔到他那張醜臉上,但和這種沒素質的小痞子計較實在壞人心情,聚賢莊莊主將這種人也奉為上賓,想來請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人物。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說:「小伙子年輕氣盛,無名無姓的逃不過炮灰的命運,早晚吃虧,本道長德高望重,寬宏大量,不和這種沒有素質無名小卒計較。」

  說完消了氣,就想轉身離去。

  誰知沒往回走幾步,就被一個人叫住了,只聽他輕輕的聲音喊道:「喂,姑娘,你是想進聚賢莊嗎?」

  秦阮回頭,看見樹後藏著一個唯唯諾諾的少年,這個少年樣貌普通,縮在樹後,探出一個腦袋來,也不知在哪裡看了多久,但可以肯定,他剛才看見了那狂傲單姓少年挑釁的場景。

  「你是在叫我嗎?」秦阮指了指自己,問他道。

  那少年看見秦阮樣貌清秀,臉色微紅,點了點頭,說:「我、我能帶你進莊。」

  秦阮瞧了他一眼,挺直了胸膛,裝作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說道:「年輕人,謝謝你的好意,可本道長現在不想進莊了,本道長游歷到此,素聞游老莊主此次廣發英雄帖,請的都是江湖的英雄好漢,便想進莊結交一番,誰知還有這種些狂妄自大、不講道理的無恥之徒,只怕這宴無好宴,這英雄宴不看也罷。」

  說罷,轉身繼續往回走了。

  「這英雄宴是請的英雄好漢,剛才那個人他爹是人稱『鐵面判官』單正的小兒子,所以才這麼囂張。」那少年沒想到秦阮一個小姑娘說話還一套一套的,覺得她很有趣,不肯罷休,就好奇的跟上去搭話,「你好好的一個小姑娘,為什麼要自稱道長,還穿著一身道士服。」

  秦阮並不想回答,回頭看他一眼:「我都說了不想進莊了,你跟著我干嘛?」

  少年並不見外,說道:「其實我也不想回去了,爹爹請來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歡人多。」

  秦阮聽他說一句『爹爹』這才停下來,問:「聚賢莊的游莊主是你爹?」

  少年點頭道:「嗯,是啊,所以我說就算沒有英雄帖我也能帶你進去,不過我聽爹爹說,他這次開英雄宴是為了抓一個叫喬峰的大惡人,到時候莊裡肯定會有一場惡戰,你不去也好,省得……」

  秦阮不等他說完,忙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撓撓頭,說:「我叫游坦之。」

  媽呀!

  秦阮一聽這名字,嚇得手中的八卦盤差點掉地上,趕緊抬步就往前跑,邊跑邊說:「本道長還有事,不奉陪了!」

  原來他就是喜歡阿紫那個游坦之,這傻孩子是個沒啥立場的抖M,可千萬不能被他纏上!

  游坦之見秦阮突然就跑,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他想都沒想就立刻抬腳去追,邊追邊道:「姑娘,姑娘等等我,慢點跑。」

  秦阮一心想著快點跑,腳下自然用上了輕功,游坦之雖然是聚賢莊的少莊主,但武功卻奇差,哪裡能追上秦阮的輕功,不過片刻就被秦阮甩的沒了影,秦阮回頭瞧不見他了,剛松了口氣,就見前面的小道上忽然間以非常快的速度竄來一輛馬車。

  秦阮輕功跑的急,那馬車速度又極快,眼看兩邊就要撞上,那趕車人為了不讓她撞上馬車,輕呵一聲,忽然撒開馬鞭,雙掌一揮,發出一陣極其迅猛的掌力,似帶龍嘯虎吟,威力巨大。

  秦阮雙腳離地正在空中,若不躲閃不及,定要被這掌力撞飛出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強烈的求生欲望竟激發了她的無限潛力,她幾乎用盡平生所學,細腰一扭,竟硬生生的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躲過了那威猛的掌力,又輕飄飄的落到了馬車的車頂上。

  只聽一聲駿馬嘶鳴,那駕馬車的大漢,就將馬車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馬車上的秦阮,見她竟是個小丫頭,微怔,忍不住誇贊道:「好俊的輕功!」心想,以前倒是從未見過,也未聽說過有這麼好輕功的小丫頭。

  這大漢看起來三十來歲年紀,身上穿著灰色的布袍,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笑起來時目光也似冷電般,極有威嚴。

  秦阮發誓,她剛剛抱著八卦鏡,在空中轉彎躲開這大漢發出的威猛掌力時,絕對聽見了屏幕裡自動播放的一段背景音樂。

  現在滿腦子全部都是:噔噔噔蹬蹬~蹬蹬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秦阮想,這人要不是喬峰,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如此威猛的掌力,若非是喬峰喬幫主駕臨,天下間還有誰能使得出來!」

  見到喬幫主的第一面,秦阮就忍不住想恭維他,其實他這掌力也不是最威猛的,比起夜帝的『霸絕天下』來還差了一截,但顯然喬幫主並沒有使出全力來。

  喬峰聽她這麼說,道:「姑娘言重了,喬某早就不是什麼幫主了,方才情急之下出掌實在迫不得已,喬某還有急事,現行告辭了。」

  說著又拿起馬鞭,要急著趕路,秦阮從車頂上下來,輕飄飄的落到一邊,她猜測車裡坐的一定就是阿朱姑娘,高聲提醒道:「聚賢莊辦英雄宴是假,商量如何捉拿喬幫主才是真,喬幫主此時孤身闖莊,定會有一場惡鬥,萬望小心!」

  喬峰毫不在意,滿腔豪氣大笑道:「縱然是龍潭虎穴,喬某也要闖上一闖!」

  說完,他又駕著馬車去聚賢莊了。

  那『噔噔噔蹬蹬』的背景音樂,這才跟著他遠去的背影消失了。

  秦阮瞧著那屏幕感嘆:不愧是喬幫主,這背景音樂一響,整個人都燃起來了。

  這一耽擱,游坦之就氣喘吁吁的從後面追了上來,看見秦阮時,面露喜色,才說:「姑娘,你跑的太快了。」

  秦阮迎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走,快帶我去聚賢莊!」

  游坦之還沒喘口氣,就被秦阮拉著往回走了,他臉色微紅,喘道:「等、等等,太危險了,姑娘你還是別……」

  秦阮打斷他說:「別等了,趕緊走吧,再不走你爹就沒了。」


第13章 二  聚賢莊的道長

  「姑娘你是說我爹會有危險嗎?」

  游坦之被秦阮拉著,一路帶風的用輕功往聚賢莊跑,游坦之聽見秦阮說他爹有危險,邊喘邊著急的尋問。

  秦阮胡說道:「喬峰剛剛去闖莊,勢必會與聚賢莊的眾位英雄有一場惡戰,你爹是聚賢莊莊主定不會抽身事外,喬峰武功高強,他不是對手,很可能有性命之危。」

  游坦之跑的氣喘吁吁,也沒時間思考她說的對不對,一聽他爹有危險,臉色大變,滿臉的不知所措。

  兩人到了聚賢莊的時候,喬峰已經闖到莊裡去了,只剩下剛才那輛空馬車在莊外。

  莊前的下人見到秦阮的打扮還想檢查她的英雄帖,但一看是少莊主領來的人,趕緊放行了。

  院子裡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兩人進不去,隱隱聽見喬峰正在和人交談,游坦之心急之下,就領著秦阮跳牆轉到後院去,在牆頭上偷偷觀看此時的局勢。

  秦阮蹲在牆頭,居高臨下的望著大廳,現在雙方還沒動手,喬峰叫人端來好酒,正在與丐幫的人喝絕交酒,易了容的阿朱已經被接進了大廳裡角落裡坐著,看臉色蒼白,十分憔悴,竟似命在旦夕一樣。

  廳裡站了很多人,除了那些糙漢子之外,還有穿著素衣的清秀女子,穿著袈裟的少林和尚,穿的邋裡邋遢的丐幫弟子,以及那個曾在聚賢莊門前挑釁秦阮的狂妄少年。

  大廳前面還站著兩個人,兩人左手手裡都拿著一只圓盾,一只手裡拿著鋼刀,一只手裡拿著短、槍,都是全副武裝的樣子。

  游坦之看見兩人,忍不住喊道:「爹爹!二叔!」

  游驥循著聲音往牆頭望去,發現他的獨生愛子游坦之正在牆頭上,喝道:「你在牆上做什麼,快回房間去!」

  游坦之被他威嚴的一聲喝,嚇得縮了縮腦袋,張了張嘴想說『父親不要打了,性命要緊』但又不敢說出來,只暗道了句『是』,就從牆頭爬了下去,但仍舊探出頭來望著廳內狀況。

  眾人的視線又回到喬峰身上,喬峰正仰頭喝下第五十四碗酒,還有那所謂的英雄好漢連續過去給他敬酒,一看就是想灌醉他,好取他性命。

  這些人都是各懷鬼胎,秦阮忍不住將那八卦盤拿出來,屏幕對准了大廳,打開了直播鍵。

  也許是她好幾天沒直播了,一開直播就有四個粉絲頭像亮著。

  題目就叫:『觀主冒死直播喬峰聚賢莊大戰。』

  阿青先問:「為什麼要冒死?秦姐姐太危險的地方不要去。」

  夜帝問:「有美人兒嗎,我看都是一群糙漢子,有什麼可看的?」

  秦阮瞥了一眼他們的彈幕,說:「放心阿青,我偷偷的拍,沒人會發現的。朱老伯,這裡暫時還沒有美人!」

  游坦之見她抱著個盤子自言自語,心中好奇,也不敢問是什麼,只爬過去關心說:「姑娘,這裡危險,你快回房間吧。

  秦阮瞧了他一眼,見他表情唯唯諾諾的,但穿著打扮卻很貴氣,恍然間想到他是聚賢莊的少莊主,現在一定很有錢。

  她只覺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心道:這不是送上門的上帝買主嗎?!

  於是一把拉住游坦之的手,激動的問:「少年,你以後想跟著本道長混麼?」

  想到游坦之結局,秦阮覺得她有必要得拯救一下,這無知又可憐又沒有主見的少年人。

  游坦之第一次被女孩子這白嫩又光滑的小手攥住,瞧著秦阮那雙清澈的眼睛,臉色通紅,結結巴巴說:「我、我願意,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秦阮像看兒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拍拍他的手道:「本道長在巴蜀的翠屏山上有座道觀,至今還無人看管,如果你以後真想跟著本道長混,那就得考慮離開聚賢莊跟本道長回道觀去了。」

  「這?」游坦之有些猶豫,他又抬頭往大廳裡看了看他爹,剛想說『如果我爹同意了我就去』,就見那邊游驥已經用手中短、槍戳碎了喬峰手裡的酒壇子,乒乒乓乓的跟著他打起來了。

  秦阮正想趁機繼續安利游坦之APP的時候,又聽見屏幕裡自動開始播放喬幫主『蹬蹬噔蹬蹬……』那魔性的背景音樂。

  聚賢莊的人們開始圍攻喬峰,喬幫主發大招橫掃千軍。

  秦阮驚道:「壞了,你爹怕是要完。」

  要知道,沒有人能在喬幫主的背景音樂裡打敗他!

  游坦之看著他爹被喬峰一掌震了回去,臉上還被碎掉的酒壇子劃出血來,心裡非常著急,一直念叨著:「爹爹!爹爹!」

  喬峰一掌震退了游驥,緊接著就借著酒勁跟聚賢莊內想殺掉他的糙漢子們打了起來,很明顯的那些糙漢子們沒有一個是對手,被喬峰奪了兵器打死了不少。

  喬峰借著酒力,越殺越覺得心中豪氣上湧,從大廳殺到院子裡,已似有了幾分癲狂之意。

  那擺在中間的酒碗都被摔碎了一地,還有那刀槍劍戟被喬峰奪來甩上牆頭的,有那眼看就要砸到游坦之的,都被秦阮隨意一揮竹棒截了下來,反復幾次之後,游坦之看秦阮的眼神滿是崇敬。

  他們的出手速度太快了,在牆頭上直播隔得太遠,效果不太好,秦阮一手拿著八卦盤,一手拎著游坦之的領子,腳下使力,將他從牆頭沿著房梁帶到了大廳柱子裡的角落裡。

  兩人剛一落地,就見從院子打飛進大廳裡一個人,哐當一聲摔在大廳的柱子上,當即就趴在地上動不了了,手裡拿的鋼刀也斷成了兩半,秦阮一瞧,這不正是那狂傲的單姓少年人嗎?

  看吧,這就是炮灰狂傲的下場。

  游坦之嚇得藏在柱子身後,只敢探出腦袋來望著大廳裡的游驥不敢作聲。

  秦阮瞧他哆哆嗦嗦的樣子,忙將手中八卦盤遞給他,讓他舉著八卦盤,鏡頭對准大廳不要動,並跟他說:「小子,我救了你爹,你以後什麼事全得聽我的。」

  游坦之狂點頭,他剛剛已經看到了秦阮的本事,表示只要能救他爹,他什麼都可以做。

  秦阮抽出腰間的竹棒,瞧著那八卦盤的屏幕上,水軍發的彈幕說:「小阿阮你盡管上,本將軍罩著你,讓這群不長眼的全都瞧瞧你的本事!」

  秦阮很懷疑小聲道:「上次我跟朱老伯比武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

  那彈幕又道:「就得讓那姓單的瞧瞧,到底誰才是不長眼的娘們兒。」

  秦阮一怔,心道:我當時又沒開直播,他怎麼知道聚賢莊門前發生的事?

  秦阮還想問問,卻忽聽旁邊一聲虛弱的驚叫,竟是阿朱的聲音。

  聚賢莊的人見喬峰武功高強,打不過他,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就想去殺掉在角落裡躺著奄奄一息的阿朱。

  秦阮眼疾手快,迅速掏出了腰間的竹棒,『唰』的一下就將伸向阿朱的鋼刀打掉了,怒道:「對一個病重的姑娘下手,聚賢莊的都算什麼英雄好漢。」

  喬峰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感激的瞧了秦阮一眼,心道:我喬峰今日被圍攻,竟然還有人肯出手相助,若是有幸大難不死,定要與之結交一番,感謝她仗義出手。

  聚賢莊的人看見竟然有人幫喬峰,紛紛將視線轉移到秦阮身上,秦阮有意要將孔雀觀觀主的威名發揚光大,她身背長劍,威風凜凜,神色肅然,護在阿朱前面,喊道:「大家先停一停,先聽我一言,你們都誤會……」

  秦阮以為她這出場很拉風,能將眾人鎮住,然後好好的聽她將事情的緣由全都說明白,但事實上她立馬就成了靶子。

  「喬峰那惡賊還有幫手,兄弟們快上!」

  只聽也不知是誰一聲怒喝,秦阮人還沒落下,十幾種暗器刀劍不分緣由就朝她砍來,喬峰大喝一聲,雙掌推出,降龍掌發出驚天動地的威力,一下子就將那些暗器刀劍全部打落了。

  誰知喬峰用降龍掌救秦阮,卻顧不上自己的後方,被人偷襲一刀砍中了後背,阿朱驚呼一聲,落下淚來。

  秦阮暗道一聲糟糕,她原本是想來幫忙的,誰知竟連累的喬幫主。

  此時,游驥兩兄弟正拿著圓盾,也不問緣由舉著刀槍要往受傷的喬峰衝去。

  秦阮哪裡能讓他們得逞,見他們絲毫不按套路出牌,情急之下取出青光劍,在大廳裡擋下兩人,揮劍一劈,就將他們手中的圓盾給削成了兩半,然後伸出手指快速的點住了兩人的後頂穴。

  這是當時夜帝教她的一處點穴功夫,當時夜帝說這穴道點了可以讓人不能動彈,秦阮怕他倆自殺情急之下,就試了試,但卻發現這兩個人並沒有停住不動,反而兩眼一閉,哐當一聲就倒在地上如同沒了呼吸一樣。

  她輕易的就制住了游氏雙雄,在場的人都很驚訝,只見她手中的青光劍隱隱閃著光芒,眼神冷冷冰冰的,渾身散發的殺氣冷罩了整個聚賢莊。

  天空中忽然雷電滾滾,晴空萬裡的天氣霎時間變成了陰天,風沙怒吼,如同天神震怒。

  秦阮抬頭看了看天氣,又低頭瞧了瞧自己手中的劍,忽然間有種當初和夜帝比武時一樣的感覺,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來,她似乎是又被那金雞嶺上的水軍附身了似的。

  眾人被她那冰冷的殺氣鎮住,也不知誰問了句:「你、你究竟是誰。」

  隱隱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縱橫江湖三十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什麼玩意?

  秦阮剛想問,就忽然覺得意識有點恍惚,然後就見自己慢慢舉起了手中的青光劍,劍尖指著天空,一副十分裝逼的模樣,說道:「本道長就是翠屏山孔雀觀的觀主——獨孤求敗是也。」

  作者有話要說:

  秦阮:什麼玩意?!

  水軍:咋了咋了,獨孤求敗咋了,叫這名字很裝逼啊,我有個傻弟弟,他也給自己起名叫獨孤求敗呢。

  秦阮:我竟無法反駁,我有個姐夫也叫獨孤求敗,太羞恥了。

  ps:

  因為這個孔雀是神仙,他有法力,所以他會靈魂出竅附在別人身上,他還有點精分~~人前人後不一樣。

  以為是『綜』的,所以跟上篇一樣不是存粹的武俠,目前打算,還會綜四大名著封神之類的。

  感謝:

  讀者「雷影娉婷」,灌溉營養液+1

  讀者「酒糟草頭」,灌溉營養液+1

  讀者「若米」,灌溉營養液 +10

  謝謝~比心~


第14章 三 聚賢莊的天雷

  「獨孤求敗是誰?」

  「沒聽說過。」

  「她剛剛是不是說縱橫江湖三十載?」

  「我呸,我看她連二十都沒有,就縱橫江湖三十載了?」

  「她剛剛是不是還說了『敗盡天下英雄,平生求一敵手而不得?」

  「喲,小丫頭片子好大的口氣,還求敗呢,我看求死還差不多。」

  「……」

  聚賢莊的英雄好漢們聽秦阮說這話,並沒有被她這殺氣嚇住,反而因為她這名字太拉仇恨,紛紛拿著刀槍大喝著砍了上來。

  她瞬間成了眾矢之的,這時她還有點發愣,似乎根本不記得剛才的事,但聽著旁邊的人吆喝,也猜到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傻話,對那水軍怒道:「你是有毛病嗎?看看你干的好事!」

  水軍悠哉道:「給你打點知名度,過了今日,聚賢莊一戰名揚天下,你獨孤求敗的大名必會流傳江湖。」

  秦阮揮劍削斷一根刺來的短、槍,忙亂之際,回道:「那可真是謝謝你了,我不需要名滿江湖,現在我要能安全離開聚賢莊就謝天謝地了!」

  眾人見她自言自語也不知是和誰說話,但見她輕功靈活,劍法超群,也不知是何門何派。

  秦阮與阿青學的越女劍法,與用兵器的人對敵從無敗績,但在參透夜帝的內功心法之前,與那內功絕頂,以氣功掌力傷人的對招,卻是要吃虧。

  喬峰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運起降龍掌來助她對敵,將她保護在身後,邊打邊道:「獨孤姑娘,你真不該來趟這趟渾水,喬峰死則死矣,白白連累姑娘一條命,實在慚愧。」

  「你哪裡慚愧,明明是我自己硬要趟這趟混水!」除了和阿青闖越宮那次,秦阮還從來沒經歷過這麼凶險的時刻,她在對戰之際,眼觀八方正在想法子脫身。

  而此時的游坦之也顧不得秦阮的話了,他見父親和二叔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猶豫了幾番,最後還是『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八卦盤丟到地上,鼓起勇氣跑過來抱住他爹的身體,扛到大廳房間裡躲起來。

  那八卦盤掉到地上的時候,秦阮聽見屬於喬峰那『噔噔噔』的背景音樂也消失了。

  沒了背景音樂加持的喬幫主,戰鬥力明顯要下降一個等級。

  她暗道一聲『糟糕』,然後就見少林寺的高僧們,毫不留情的就向喬峰出手了,喬峰念及他師父的情義,不願意傷害少林高僧,處處退讓,不一會兒就又被刀劍砍了好幾刀。

  阿朱在一旁,淚水流了滿臉,但她臉色蒼白,虛弱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看著喬大俠的衣衫都要被染成了紅色,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決心。

  天空中烏雲滾滾,雷聲震天,聚賢莊內刀光劍影,驚心動魄,危在旦夕。

  秦阮瞧著他紅透的衣衫,內心無比愧疚,雙眉緊蹙,心道:無論如何她也得幫喬幫主平安脫身。

  她對那水軍說:「孔雀大仙曾告訴我過,若我誠心想求,『風雨雷電』皆可為我所用,不知是真是假?」

  水軍這才平心靜氣的說道:「自然是真的,你且看著,我來教你。」

  水軍這話剛說完,秦阮只覺得渾身上下忽然間熱血翻湧,眼神內似乎像燃燒了火焰,瞳仁也漸漸變的緋紅。

  只見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雙手舉起青光劍,劍尖指天,神色肅然,周身開始掛起一陣怪風,將她的道袍吹得獵獵作響,就像馬上要乘風歸去的仙人一樣。

  她開口,用一種刻意加粗的聲線的聲音,威聲喊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雷公電母,風伯雨師,代天執法,聽我詔令!」

  她話音剛落,烏雲中就似藏了滾滾天雷,轟隆悶響,閃電似在她劍尖聚集,如同天神降世,耀的人不敢直視。

  見到這一幕,每個人眼中都是滿是驚恐。

  緊接著又聽她怒喝一聲:「雷霆萬鈞!」

  『鈞』字說完之後,她長劍一揮,劍之所指,雷之所向。

  只聽一陣陣轟隆巨響,眨眼間許多人都被這驚雷閃電劈中,仰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轟鳴過後,連聚賢莊的大廳都塌了一半。

  只剩下幾個幸運沒被劈中,清醒的人,看著滿地狼藉,丟了手中兵器,嚇得紛紛逃命似的跑出了院子。

  一瞬間,整個院子,除了喬峰、阿朱和游坦之以及薛神醫之外,再無站立之人。

  塵埃落定,秦阮立在院中,以劍撐地,過了片刻,她猩紅的瞳仁才又變得清明澄澈,頭頂的驚雷與烏雲也漸漸褪去。

  喬峰從剛才驚雷落地的時候就躥到阿朱身邊,將她護在懷中,才不至於讓她被坍塌的房梁打中,喬峰入江湖多年,從來都沒見過這等奇觀,忍不住驚嘆,薛神醫已經嚇得坐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等聚賢莊上空的烏雲全都散開的時候,秦阮徹底恢復了原來的清澈模樣。

  她回過神來之後,瞧著滿地躺著七仰八歪的人卻是滿臉不可思議,心跳的厲害,驚訝的對水軍說道:「你、你把他們全都殺了?」

  那水軍安撫她道:「不,他們只不過是暈過去而已,雷公電母沒有指示不會濫殺凡人,我與玉帝有些交情,他這才將眾神借調給我用一用,不過是裝腔作勢嚇唬嚇唬這些凡人罷了。」

  秦阮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雷公電母、風伯雨神都能調動,還與玉帝有些交情,這水軍的來頭太大,實在是讓人好奇。

  「你究竟是誰?莫非你就是那道觀裡的孔雀?」

  那水軍沉默片刻,又道:「此時此刻還不到告訴你真相的時候,待我再多攢些功德,自然能化回人身,與你相見,到那時我就不必再借用你的身軀,更不必要他們來保護你了。」

  「此刻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其余的事無需多問。」水軍說完,就不再說話了,秦阮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離開了她的身軀,意識瞬間變得更清明了。

  她忙將青光劍收回劍鞘中,這才跑到大廳裡看望受傷的喬峰和阿朱。

  阿朱暈了過去,喬峰正在給她輸送真氣,但因為喬峰也受了傷,所以額頭上的汗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到他的衣袍上,他的目光瞧著大廳裡暈過去的丐幫弟子,眼眶卻有泛紅,似乎不忍心看他們死去。

  秦阮忙去將薛神醫拉出來,問他:「薛神醫,你如何才能救這位姑娘性命?」

  薛神醫惱恨道:「你將聚賢莊的人全都殺了,還有臉來要我救她性命?」

  「這聚賢莊的人雖然混進了那不講理的壞人,但卻也有那宅心仁厚的英雄好漢,你身為漢人,卻為了那殺父殺師的惡人喬峰,不分緣由,濫殺無辜,與那契丹狗賊有何分別!」

  喬峰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去反駁他,秦阮卻說道:「薛神醫你誤會了,首先他們並沒有死,只不過是暈過去了而已,再者這聚賢莊裡混進了的大多都是心懷鬼胎的偽君子,而真正的宅心仁厚的英雄好漢卻被你們誣陷成惡人,最後喬大俠並沒有殺父殺母殺師,只是有人假扮成他的樣子冤枉他,想讓他故意成為武林公敵。」

  薛神醫聽到秦阮說聚賢莊的人只是暈過去的時候,就爬到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身邊探了探脈搏,發現真的活著,這才臉色好些。

  喬峰聽到秦阮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是激動,忙問:「獨孤姑娘,你可是知道這一切事情的真相?!」

  秦阮點點頭道:「知道是知道,但這件事牽扯甚廣,說來話長,單憑我一己之言,實難讓人信服,不如待喬大俠和阿朱姑娘傷愈,我再與你們細說。」

  喬峰還想說什麼,卻被薛神醫打斷道:「要讓我救契丹人,除非把我殺了!但我可以答應救活這位漢人姑娘,可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秦阮聽他這麼說,才想起來自己的八卦盤被游坦之給摔了,趕忙撿起來,發現上面的屏幕還亮著,瞥了一眼屏幕,才看見上面的人都在問,『怎麼回事,剛剛怎麼黑屏了,怎麼打雷了,阿阮你還好嗎』之類關心的話,秦阮在屏幕上露個臉表示自己沒有大礙,這才將直播關掉,抱著八卦盤到薛神醫身邊,跟他說:「薛神醫,你想看西施嗎?」

  薛神醫不太懂她的點,秦阮只好將西施和範蠡的視頻找出來給他看,還告訴他有了這件寶物,將來他無論想學什麼武功、什麼醫術都可以偷學。

  薛神醫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哪裡見過這神奇的東西,大感興趣,立馬就讓喬峰將阿朱抱進,被雷劈的還剩一半的房間裡給她醫治,但卻怎麼都不肯給喬峰這個契丹人治傷。

  喬峰並不在意,他見阿朱性命無恙,了卻一樁心事後,這才在眾人醒來之前離開了聚賢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末日」,灌溉營養液+10


第15章 四 聚賢莊的劇透

  聚賢莊一戰,讓秦阮十分厭惡那些所謂的偽君子,打著為民除害的名聲,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造謠殺人。

  但不管別人覺得她的名聲怎麼樣,她還是想跟著喬峰,想看著他遠離江湖是非,和心愛的阿朱去大草原上騎馬放牧,過著平平淡淡屬於自己的日子。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崇拜真英雄的情感,與男女之情無關。

  秦阮給薛神醫留了一個八卦盤,並告訴了他用法,就匆匆跟著喬峰的腳步離開了。

  因為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跟游坦之告別。

  喬峰傷得不輕,又給阿朱輸了不少真氣續命,臉色蒼白,看起來非常疲憊,他剛出了聚賢莊的大門,就坐在小樹林旁打坐歇了歇,回了一刻鐘的血,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薛神醫死活都不肯給喬峰治傷,甚至連止血的傷藥也不肯給,秦阮不認識草藥,看著喬峰還在流血的傷口很是著急,她思來想去只想到開直播來求助阿青,阿青年幼跟白猿學武之時,經常受傷,所以對這山間的草藥還頗有研究,誰知道她剛開了直播說明來意之後,就聽見屏幕響了一聲,提示道:「夜帝打賞,鐵血大旗門秘制跌打止血藥膏一瓶。」

  然後秦阮手中就自動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瓶子,就像當初她收到那水軍打賞的青光劍一樣。

  夜帝屏幕發道:「小阿阮,這是鐵中棠送的,盡管拿著用。」

  原來打賞還能這麼用,簡直像是打開了新的世界大門。

  秦阮大喜,忙將那藥膏遞給喬峰。

  喬峰已經打坐完畢,臉上有了血色,氣息也穩重了,但身上的傷口還在緩慢的滲著血跡。

  看著秦阮遞上來的藥膏,喬峰並沒有接,而是先從地上站起來,一雙虎目及其威嚴,居高臨下看著秦阮,雙眸似電,一把就抓住她的胳膊,急問道:「獨孤姑娘你快說,究竟是誰打扮成我的樣子,殺了我的父母和恩師!」

  秦阮被他突然的暴躁嚇了一跳,但想著他肯定心裡也是十分著急,才無辜的眨眨眼睛,輕聲對他說:「喬大俠,你能先把手放開嗎?」

  喬峰這才發現自己有些衝動,忙將手放開,道歉道:「喬峰魯莽,還望獨孤姑娘見諒。」

  秦阮揉了揉自己被抓的有些疼的手腕,將手中的止血膏藥遞到他手中,說:「你先擦藥,等你的傷口不流血了我再告訴你。」

  喬峰接過藥膏,眉頭微蹙,心裡非常著急,但見秦阮已經背著劍往前走了,只好作罷。

  喬峰知道秦阮是為了自己好,反省道:她剛剛還不問緣由救了自己的命,是自己的大恩人,自己非但沒謝她的救命之恩,反倒想威脅她了嗎?

  這樣想著,喬峰才強壓下心頭的急躁,暗惱自己愚鈍,只得先將那傷藥簡單的往傷口上擦了擦,那傷藥非常神奇,剛一敷上,血就止住了,冰冰涼涼的,非常舒服。

  「多謝獨孤姑娘的藥!」

  喬峰遠遠吆喝著感謝她,秦阮聽見『獨孤姑娘』這個稱呼,是怎麼聽怎麼覺得別扭,但現在正在怎麼跟喬峰解釋誰陷害他想的正焦頭爛額的,沒時間糾正。

  她思來想去也不知從哪開始跟喬峰開口,又擔心劇透之後會不會對事件後續發展有什麼影響,暗道:「我當初給阿青講這故事的時候,也沒覺得這麼復雜。」

  上完了藥的喬峰臉色好了很多,他不敢讓秦阮在聚賢莊附近逗留,就走過去跟她說先離開此地,秦阮背著劍,跟在喬峰身後。

  喬峰走的很急,他雖然不問了,但也能讓人感覺到他想知道真相的焦急心情。

  「等等!」秦阮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來,忙叫住喬峰,「喬大俠,其實你的親爹沒死。」

  喬峰聽見這話,腳下一頓,忙問:「什麼?!」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親爹帶頭在坑你呢,是他殺了你養父母和你師父,嫁禍給你,想讓你成為眾矢之的,這樣你就能對漢人恨之入骨了。」

  「你在胡說什麼?」這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了,喬峰哪裡肯信,秦阮就知道他不信,才叫住他說,「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你親爹,誰會和你有相似的容貌。」

  「我知道你不信,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去去就回。」秦阮將手中的八卦鏡和青光劍遞給喬峰,讓他先看管一下,然後自己一閃身,用上那極高的輕功,一轉身就又從小樹林回了聚賢莊。

  喬峰被她這麼一提醒,心中的疑惑更勝,心想這小姑娘行事作風、穿衣打扮、武功路數都與常人不同,甚是奇怪,說的話也是匪夷所思。

  就在這時,他手中的八卦鏡忽然『叮』的響了一聲,原來是阿青發來一段語音:「秦姐姐,你不找草藥了嗎?」

  喬峰在聚賢莊的時候,見到秦阮拿著這個東西給薛神醫放過西施的一段視頻,當時喬峰也在場,雖然他感覺這東西也很神奇,能通過這個圓盤跟相隔千裡的朋友對話,但那時他擔心阿朱又心存死志根本沒興趣管這是什麼。

  「這裡沒有秦姐姐。」喬峰拿著那圓盤反復看了看,好心的回答,屏幕上飄過一段字,是用楷體寫的,喬峰認識,上面寫著:「你就是會降龍十八掌的喬峰?」

  喬峰看著那屏幕問:「你認識我?」

  屏幕裡又叮了一聲,喬峰點開彈幕,是剛剛那個女孩子的聲音:「秦姐姐給我講過你的故事,我當然知道。」

  左右也閑來無事,喬峰等秦阮的空閑就跟這小姑娘聊起天來,阿青興頭上來了,就一直在語音裡說:「我想想秦姐姐當時說這段故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來著?」

  「對了我想起來了,她說聚賢莊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坑喬峰,尤其是他親爹蕭遠山,他親爹當年在雁門關掉落山崖沒死,他一直活著但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在少林潛伏二十多年,找到機會就親手殺了他兒子喬峰的養父母和恩師,並嫁禍給喬峰,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好讓他從此之後痛恨宋人。」

  「還有聚賢莊的馬夫人康敏和喬峰的所謂好兄弟白世鏡也在害他。馬大元是白世鏡和康敏一起殺的,但他們卻把賬算到了喬峰頭上,因為康敏想借喬峰的手除掉辜負她的負心漢段正淳,也就是阿朱和阿紫的親爹、喬峰的岳父,段譽的養父,但喬峰卻因為報仇心切上了康敏的當,親手誤殺了阿朱。」

  「喬峰要找的帶頭大哥也在少林寺裡,帶頭大哥其實就是喬峰三弟虛竹的親爹,但他當初在雁門關殺人也是被人騙的,騙他的人就是慕容博,慕容博就是跟喬峰齊名的慕容復的親爹,他當時是想復國,才想出這條毒計,好讓……那叫什麼國來著,對了是……大宋和契丹起矛盾。」

  阿青說的很多,說起話來的語調也很輕快,聽起來她的心情很不錯,但喬峰卻聽的有些發懵,這小姑娘說的有些人名是能對上,但有些卻對不上,且不說馬大元去世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就說什麼『帶頭大哥』『康敏』『虛竹』之類的,喬峰就聽都沒聽說過。

  越女劍阿青最後又發了條語音:「喬峰,我娘叫我了,先不跟你說了,阿阮姐姐說你是個心懷坦蕩又痴情的大英雄,所以我很願意跟你多說說話,你一定不要上了康敏那個壞女人的當,要好好保護阿朱姑娘,然後一起去大草原牧馬放羊,代我像秦姐姐問好,我要回去了。」

  喬峰正在想阿阮又是誰,他說的上當又是什麼意思,但寫著她名字的頭像卻變成了黑白色的,她也再不說話了。

  這時,秦阮終於從已經從聚賢莊回來了,只見她肩膀上還扛著個壯漢。

  這大漢的身材和喬峰差不多,身上穿著套黑衣服,頭上也蒙著塊黑布,只露出兩只眼睛來。

  秦阮身材瘦小,扛著這壯漢竟然心不跳氣不喘,喬峰忙走過去接應她,問道:「這人是誰?」

  秦阮腳步不停,卻催促喬峰道:「喬大俠,咱們先離開聚賢莊找處安全的地方,待會兒你看看此人樣貌,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說完,就背著黑衣人一溜煙的跑遠了,喬峰只好在後面追。

  兩人從聚賢莊一路跑,一直跑到嵩山腳下的一處空曠地界,這才停了下來。

  秦阮將暈過去的黑衣人倚在一處石頭邊上,然後輕輕的揭下了他臉上的黑色面罩。

  只見此人五六十歲年紀,臉上留著胡須,濃眉、高鼻、闊口、國字臉和喬峰竟有八分相似,若非是他眼角的皺紋和泛白的頭發,別人定要將他認成是喬峰了。

  這人就是蕭遠山,方才秦阮想起來劇情來,知道他也在聚賢莊裡,所以才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回去找,果然在聚賢莊的高牆底下找到了他。

  明顯他剛才是躲在牆底下偷聽,所以被雷一塊兒給劈了。


第16章 五 劇透的下場

  秦阮覺得,按照蕭遠山現在的思想變態情況,如果喬峰離開之後沒人管他,他多半會殺光聚賢莊的宋人,然後再一股腦的全都嫁禍給喬峰,到那時候,喬峰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還好,蕭遠山現在被劈暈了,被秦阮從聚賢莊帶出來,什麼惡都做不了了。

  喬峰湊上前來,瞧見這黑衣人的樣貌,大吃一驚,一顆心熱血沸騰,似是不相信這世上竟有和他如此相似之人,但又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在身體裡升騰。

  「這、這人真的是我爹爹?」他說這話時,只覺一顆心髒被人抓緊,他雖這樣問,但從此人樣貌和身材來瞧,真相已不言自明。

  秦阮點點頭,喬峰反應過來之後,忙去摸他爹的脈搏,想要將他救醒,但卻被秦阮制止。

  秦阮道:「他此時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已受重傷不是他的對手,若他醒來要殺光聚賢莊的人嫁禍到你頭上,他的殺孽就更重了。」

  喬峰虎目一震,喝道:「不可能!他是我親爹,怎會……」

  「怎麼不會!」秦阮想到那結局,也是倔脾氣上來,定要將真相提前告訴喬峰,她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八卦盤遞給他,說道:「喬幫主,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有一個壞處,就是脾氣太急躁了,有些事你若動腦子好好想想,不那麼衝動,也不會總是被人利用,被人陷害了。」

  「你若不信,我待會替你試他一試。」秦阮將自己的八卦盤攝像頭,立在不遠處對著自己和蕭遠山,然後催促喬峰遠離此地找處隱蔽的地方看著。

  「不必了!」沒想到喬峰聽罷卻抬手制止了她,而且態度很堅決。

  原本秦阮是打算將蕭遠山綁起來,然後等他醒了,套他的話,讓他親口承認是他坑的喬峰,然喬峰性子直率,忽然間見到親生父親內心是激動又復雜,卻不願意用這種方式來試探生父。

  這種血濃於水的感情,別人是無法理解的。

  喬峰將蕭遠山抗在肩上,忽然柔聲對秦阮說道:「獨孤姑娘,聚賢莊一役,喬某非常感激你出手相助,救命之恩喬某無以為報,姑娘的教誨與提醒,喬某也謹記在心,然在聚賢莊連累姑娘差點送命,喬某已經愧疚難當,絕不能再累你涉險。」

  「不,喬大俠……」秦阮聽他用這種語氣說這些話,不知怎的,心裡忽然有種很特別的感覺。

  喬峰知道她要說什麼,抬手打斷了她,話音一轉,又道:「今日有幸托獨孤姑娘之福,讓喬某得知生父還在世,這是喬某欠姑娘的第二份人情,但這終歸是我們父子兩人的事,當年雁門關的真相,我想面對面聽他親口告訴我,實在不願假手他人,還望姑娘見諒!」

  喬峰說著,便抱拳朝著秦阮躬身一拜,鄭重承諾道:「山高路遠,就此別過,還望姑娘珍重。若他日有幸喬峰不死,無論姑娘有任何差遣,只需在武林中知會一聲,喬某萬死不辭,必定相會。」

  喬峰說完,便背著蕭遠山,大踏步的離開了。

  當機立斷,沒有一點拖沓。

  秦阮沒想到他說走就走,怔了一怔,勸說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出口,就看著他那雄偉寬闊的背影逐漸遠去了。

  秦阮的心忽然跳的厲害。

  這股豪爽之氣,實在讓人敬佩,讓人忍不住要抬腳跟去,繼續隨著他闖蕩江湖。

  無論前方千難萬險、虎穴狼巢,亦不懼。

  看著喬峰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秦阮這才依依不舍的將目光收回來,她捂著自己的胡亂跳動的心髒,撿起地上的八卦盤,總算是控制住了要偷偷跟上去的衝動。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喬幫主咱們有緣再見!」

  秦阮朝他離去的地方使勁揮揮手,不停的暗示自己,喬幫主是阿朱的,她不能跟上去了,萬一被喬峰的胸襟豪氣迷住了,從此魂牽夢繞無法自拔,那可就糟糕了。

  「我喬幫主實在是太帥、太男人了。」

  秦阮低頭盯著那畫面裡,剛剛拍的喬峰的視頻,激動中又有些失落。

  她捂著小心髒,小聲說道:「糟了,莫非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誰知她這句話剛說完,就聽見天空中忽然有轟隆轟隆的聲音響起來,就像當初在聚賢莊時烏雲滾滾的雷聲,緊接著就隱約聽見一個聲音說:「心動個鬼啊!這樣的糙漢子有什麼可心動的!你還有心思犯花痴呢,有雷要劈你了,你知不知道!」

  秦阮一怔,聽出來這是那水軍的聲音,低頭轉了個圈,瞧著自己道袍,氣道:「你又沒經過我的同意附我身了?!」

  那水軍的聲音忽遠忽近也不知在哪裡,但他說話的逾期卻很焦急:「沒有,阿阮你快走!」

  話音剛落,只見天空一道驚雷劈下,秦阮運起輕功下意識掠開一丈遠,就見剛才站立的地面被劈了一個大窟窿,她慌忙抬頭,見頭頂烏雲滾滾,忙問:「這是怎麼回事?你讓雷公、電母劈我了?!」

  說著她就忙運起輕功往山上跑去,但那團烏雲卻像是跟著她似得,滾滾天雷,一道一道的劈下來。

  這忽然降下的天雷,讓秦阮躲得異常狼狽,她連衣角都要被燒焦了,水軍著急道:「你嚴重劇透了知道嗎。」

  「我沒劇透啊!」秦阮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是想跟喬峰說蕭遠山的事來著,可是被喬峰拒絕了啊。

  說著說著又是一道驚雷砸下,她將兩旁的樹都燒焦了,這天雷的威力簡直比聚賢莊的還要厲害,聚賢莊的雷劈在身上只是把人劈暈了,這雷的威力要是劈中了,整個人都得燒焦了,還有命活嗎?

  「水軍水軍,你快說我現在怎麼辦啊!」秦阮往那山上跑,發現這雷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不劈到她誓不罷休,秦阮剛才那股崇拜喬峰的勁頭早就消失無蹤了,她雖然在聚賢莊時被那水軍附身引過一次天雷,但不代表她不害怕,驚險的躲過一劫,但另一劫緊接著又跟上了,她慌亂之中摔了一跤,聲音都帶了哭腔。

  那水軍的聲音也很焦急,他似乎是在用力掙脫什麼束縛,忙道:「前面有處懸崖,阿阮你快跳下去,我會接住你的!」

  「你瘋了麼!」秦阮跑著跑著發現前面果然是死路,是嵩山上的一處斷崖峭壁,崖地深不見底,她在崖邊駐足,望著崖下深淵,腳下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她又不會飛,那水軍讓她跳下去,和讓她自殺有什麼區別。

  水軍著急道:「阿阮聽我的快跳啊!」

  這時,天空中又一道驚雷劈下,眼看就要劈中她,秦阮只能相信她,當機立斷,閉著眼睛從山崖上跳下了萬丈深淵。

  再厲害的輕功在跳下這萬丈深淵之,都絲毫沒有作用的,耳邊疾風呼嘯,秦阮根本不敢睜眼,那失重的感覺就像掉入了無盡的地獄,似乎天空中的滾滾驚雷也離她遠去了。

  在這一刻,她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阿青、夜帝、水靈光、鐵蛋以及喬峰等等,最後想起了秦爸爸,只覺得鼻尖一算,落下淚來。

  看來她是完不成孔雀大仙的任務了,那她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她正想著自己離開這個直播任務,回到家中的事,卻聽見耳邊響起一個清晰的男音,像那水軍的聲音又像那孔雀大仙的,這聲音很好聽,發音字正腔圓的聽著很舒服。

  這聲音不像剛才那樣忽遠忽近,卻似近在耳邊。

  「小阿阮,快醒醒,不要睡!」

  耳邊的風聲不見了,頭頂的驚雷聲也不見了,她好像停下來了,而且似乎真的是有人將她接住了。

  秦阮小心翼翼的慢慢將睜開眼睛,正對上了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一張容貌俊美的面孔。

  平直的劍眉微皺,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焦急的目光中帶著關心,臉龐輪廓分明,秦阮腦中只想到了那形容詞叫做『面如冠玉,唇若塗丹』。

  實在是好看極了!

  這人見秦阮醒了,唇角微揚,才笑道:「小阿阮,我沒騙你吧,我接住你了。」

  秦阮這才回過神來,看清自己的處境,原來她被這人一手攬住腰抱在懷裡,腳下踩著插入峭壁山間的青光劍,一只手朝天舉著,也不知是用內力還是法力,控制著那山崖上空的一塊巨大的黑色鬥篷。

  這黑色的鬥篷四周散發著『青、黃、赤、黑、白』五色光芒,將頭頂上整個山崖都擋住了。

  從縫隙裡朝天上望去,還能隱隱的看見有閃著電光的驚雷,劈在那黑色的鬥篷上,卻被那五色光輝一照就全都消失無蹤了。

  這一幕實在太神奇,秦阮驚訝極了,她忙向站起來,但那人眉頭微皺,卻說:「別動,再等一會兒,等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劈完了,再上去不遲。」

  他雖然極力表現的很輕松,但額頭卻已經滲出一層薄汗來。

  秦阮不知怎麼回事,但也能猜到他是在幫助自己擋那天雷,疑惑問:「你就是那水軍?」

  那人笑笑,自有一股傲氣,說道:「本將軍當年可是三山觀的總兵,才不是什麼水軍呢。」

  作者有話要說:

  嚴重劇透會遭雷劈。


第17章 六 崖底的感悟

  三山關的總兵就跟金雞嶺的大將軍一樣,聽著地名是有點耳熟,但也只是耳熟而已,秦阮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耳熟。

  但秦阮還是很意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水軍的樣子,沒想到水軍真的說話算話能在山崖下救了她,更沒想到這水軍長得這麼英俊年輕,一點都不像什麼統領三軍的大將軍。

  英雄救美這情節說起來有些老套,但秦阮覺得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命劫,死裡逃生需要安撫一下情緒,一時間有好多好多問題想問,她也顧不得害羞,抱緊了水軍的腰,仰頭瞧著他那雙勾魂的丹鳳眼,眨巴眨巴眼睛,干脆一股腦將所有的問題一股腦全都問了出來。

  「那好吧我的大將軍,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又是哪裡的將軍?你是不是認識孔雀大仙?你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在我的直播間裡?那天雷為什麼要劈我?為什麼稍微劇透一下就會被雷劈?你是會法力嗎?那鬥篷為什麼會在天上飛?你為什麼你能擋下天雷?你是神仙嗎?」

  那水軍舉著一只手還在控制著那五色光輝,他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留下來,看起來明明很費力,但卻還低頭看著秦阮笑說:「小阿阮,你的問題太多啦。」

  他的語氣有些漂浮,氣息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穩重,在這緊急時刻,他原本沒有能力再分出多余的精力來回答,但他為了不讓秦阮驚慌,還是很耐心的跟她說:「本將軍姓孔名宣,當年在三山關當過幾年總兵,這年代已經太久遠了不提也罷……」

  「孔宣?」秦阮總覺得這名字在哪裡聽過,肯定也是有身份的人,絕非無名之輩,但她在腦中將自己平生看過的武俠書中人名都想了一遍,還是沒想起來孔宣究竟是何來頭。

  孔宣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沒看過封神榜,正好瞞著她,笑著喘了口氣又說:「我當然認識孔雀大仙,我和他是好朋友,我之所以出現在直播間,也是因為孔雀大仙,他讓我時刻關注你、保護你,這鬥篷就是我的法寶,而那天雷劈你的原因,是在你去找蕭遠山的時候,阿青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喬峰……」

  「原來是阿青!」秦阮恍然大悟。她當初在越國的時候,確實把自己知道的金、古兩位老爺子寫的故事都給阿青講了。

  孔宣話說到一半,額頭上的汗已經將胸前的衣衫給打濕了,他的氣息實在跟不上了,法力一弱,那五色光輝也變弱了,天上一道驚雷劈下,將那黑色鬥篷劈了下來。

  「糟糕!」他暗道一聲,心中實在懊惱,若換做平時,這點小小的天雷他是絕對不看在眼裡的,但偏偏遇到他法力最弱、魂魄不穩的時候,這七七四十九道天雷透過五色光傳到他身上,他竟也有些支撐不住。

  他當機立斷,長袖一揮,用僅剩的法力在那黑色鬥篷從崖頂落下時,讓五色光輝照耀整個崖壁,抱緊了秦阮,就從青光劍上跳了下去,忽然間就消失在了那五色光輝當中。

  秦阮認得那五色光正是她在孔雀觀裡見到的那五色光,每次看到這五色光,她都會因為光芒太耀眼而暈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是在崖底的一處山林之中,周圍都是樹,只有兩座破舊的茅草屋,青光劍靜靜的插在茅草屋邊。

  孔宣抱著從樹林裡找來的一堆枯樹枝,一塊一塊的架好,要點起火堆來,他一邊做著還一邊嘆道:「凡間有句話說的好,叫『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本將軍當年當元帥時,統領三軍叱吒三界,什麼燃燈道人、陸壓、姜子牙、哪吒、楊戩通通都不放在眼裡,沒想到今日卻被這幾道小小的天雷搞得如此狼狽。」

  他手指輕輕在那枯枝上一點,樹枝就燃起火來,然後他就開始解腰帶然後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脫到一半的時候見到秦阮醒了,還朝她打招呼,告訴她說:「小阿阮,咱兩人今日恐怕得在崖底過夜了。」

  秦阮走過來一眼就看見了他脫了衣服,露出白皙胸膛和誘人的鎖骨,忙抬手捂住眼睛,閉著眼睛問他:「你做什麼?荒郊野嶺的脫衣服干嘛?」

  孔宣的身材很好,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他看見秦阮過來了也不停下,繼續將上身的衣服都脫光了,露出幾塊腹肌來。

  他從前做事自由散漫慣了,並不覺得露點上身有什麼不妥,只覺得秦阮這樣的反應有點好笑,漫不經心回道:「剛剛出汗全身都濕了,不換衣服豈不是要餿了?」

  秦阮睜開眼睛從指縫裡偷偷瞧他一眼,雖然她的思想並不算保守,但在這荒山野嶺的跟一個自己不了解還打不過,而且還是剛剛抱了一路的男人在一塊,總歸是有些別扭。

  她臉色微紅,小聲糯糯的說道:「那你不是會法力嗎,難道不會自動甩干,或者自動變一身新的嗎?」

  「我的法力剛剛擋天雷的時候都用光了,得打坐修煉一晚才能回來。」孔宣裝模作樣的嘆口氣,又抬頭望了望崖頂,說,「所以今晚,小阿阮你多擔待著,等明天一早我就帶你離開這兒。」

  「我先去轉轉看看有沒有吃的。」秦阮被他說的沒法反駁,臉色微紅,只好又轉身離開去觀察周圍的環境去了。

  孔宣瞧她臉色紅通通的,暗道這小姑娘還挺容易臉紅的,也覺得自己這樣脫衣服不太妥當,於是就將剛脫光的衣服又穿回去了,在身後囑咐她道:「別走太遠,帶上你的劍。」

  好在秦阮當初跟著阿青在越國的時候,跟著她放羊時也去過不少地方,學過不少荒野技能,所以自己在樹林裡生存一天不成問題。

  她拿著青光劍抓山雞的時候還在想,自己明明前一刻才要和偶像喬峰喬大俠,一塊去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後一刻怎麼就落在山崖裡拿著劍殺雞了。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用阿青送的蛇皮袋打了些泉水,手裡拎著打的一只山雞回來的時候,孔宣已經遠遠的坐在茅草屋旁的草堆上打坐回血了。

  火堆還生的很旺盛,秦阮將食物在火上放好烤著,又趁著天黑去茅草屋裡鋪好了過夜的床榻。

  孔宣打坐回血的時候,不能打擾他,秦阮吃飽喝足閑著沒事,回憶起今日在聚賢莊時的比武,覺得她有點給阿青丟人,她的越女劍法與一般對手對招時無敵,但面對那些內力高強的高手時,卻總覺得有些束手束腳。

  若阿青和喬峰比試,阿青的竹棒肯定能勝過喬峰的降龍十八掌,夜帝和喬峰比試,霸絕天下的掌力也未必不是降龍十八掌的對手,阿青和夜帝任何一個與喬峰比試,都不會落得下風。

  而秦阮學過越女劍也學過霸絕天下,但若要她與喬峰比試,她一定不敢硬接降龍十八掌,不是因為她打不過,而是她還沒能將夜帝教她的內功心法,與阿青教的越女劍法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秦阮低頭瞧著手中的青光劍,劍刃閃閃隱隱泛著青光,握緊劍柄,抬臂輕揮,嗡嗡劍鳴響徹耳畔,她發現,這把劍似乎有種特殊的能力,鋒利的劍刃寒光凜冽,卻偏讓握劍人覺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她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阿青的越女劍已是天下無敵,後世再華麗再厲害的武功也絕不及越女劍威力巨大,若是她能將夜帝給的武功心法參透,將霸絕天下的掌力融合到越女劍中,便可形成一股無形的劍氣,從而在阿青的越女劍法上另創一套屬於她自己的劍法。

  無形劍氣,劍招無形,以無招勝有招,無劍勝有劍,一劍破萬法,萬法歸一劍,必定無雙天下。

  她越想越覺得渾身的血脈都要燃燒,震震劍鳴響在這山崖之中,只見劍光一閃,她心血來潮就開始練起劍氣來。

  從一開始夜帝贈的削香劍法,到後來阿青的越女劍法,越練越快,隨著劍招越練越來,那青光劍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青色的劍芒,劍氣縱橫,殺敵於無形。

  那劍也越練越厲害,越練越順手,沒過多久,她的劍氣已經能在堅硬的石壁上寫字了。

  孔宣打坐完之後,總算恢復了些許法力,周圍天氣已經微涼,竟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夜,不遠處的劍光閃耀,秦阮竟然還在練劍,不知這一夜她靈光乍現,有沒有休息過。

  孔宣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發現她在山崖上竟然刻下了當初在聚賢莊時,孔宣說過的那句話:「縱橫江湖三十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秦阮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就是將來要成為像獨孤求敗一樣厲害的傳說人物。

  孔宣感嘆道:「這小丫頭的劍法進步的好快,照她現在的進步速度,定能超越獨孤求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獨孤求敗只是個傳說。

  下個世界是那個五音不全的雞。


第18章 一 遇見的小偷

  秦阮練劍一晚未眠,第二日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疲憊,反倒覺得神氣十足,渾身舒暢。

  孔宣伸了個懶腰,見她終於停下來了,走過去發現她臉上微透薄汗,順手遞上了一塊繡著孔雀翎羽的手帕,笑說:「阿阮女俠可真厲害,照這樣下去,不用幾日就能成為鼎鼎大名的劍神了。」

  秦阮將劍收起來,接過那帕子擦了擦汗,聽他這麼說心裡暗搓搓的小激動,面上忍不住笑意,說道:「朱老伯的內功心法果然厲害,我將他的心法和越女劍法融合在一塊,才發現這劍法的威力竟如同提升了數十倍,劍氣一發,那參天大樹都能劈成兩半。」

  這簡直像游戲角色裡開的大招一樣厲害。

  孔宣見她這小模樣,也忍不住跟著她笑說:「莫要激動,那天上的風雨雷電都任你驅使,何況一個小小的劍氣呢。」

  一說起雷電來,秦阮就後怕,忙搖頭道:「昨日的天雷太厲害了,也沒見它聽我的話,差點劈死我呢。」

  孔宣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道:「這事也怪我,沒提前給你提個醒,讓你受了驚嚇,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別再見喬峰了。」

  一提起喬峰,秦阮的小臉又皺起來,這可是武俠裡第一個讓她覺得心動的男人,只可惜,心動的小心思還沒來的及發芽,就被那幾道天雷劈滅在了襁褓裡。

  孔宣丹鳳眼微眯,已知秦阮心裡的想法,見她為了喬峰難過,心裡略微有些不痛快,心道:我親身為你擋了四十多道天雷,劈得我法力差點散盡了,你卻只想著別的男人。

  豈有此理。

  「小阿阮,我得再告訴你一件事。」孔宣一本正經的掰正秦阮的肩膀,嚇唬她說,「其實這任務是有規矩的,你非但不能嚴重劇透,還不能對這些故事裡的任何男人動情,尤其是像喬峰這樣的主要角色,你絕不能愛上他們,否則你懷了規矩,別說天上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了,說不定啊那十方惡鬼、六界妖魔都要找上你了,這輩子都別想回家嘍。」

  「你、你、你別瞎說啊,我拼命幫孔雀大仙修金身,他怎麼會害我。」秦阮聽孔宣這麼說,拽著他衣袖的手卻忍不住發抖,她自小就害怕這種妖魔鬼怪的傳說,所以從來不看什麼聊齋封神的書。

  孔宣偷笑道:「他當然不會害你,只要你把心思放在孔雀大仙身上,別總想著談情說愛,快快幫他積夠功德,就不會有問題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讓你用道士、觀主的身份自居,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秦阮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一時間又反應不過來,只能十分不情願的點點頭說:「好了好了,知道了,我都和喬幫主說再見了。」

  「這才乖嘛,我看著天龍的世界也沒必要待了。」孔宣說著又抬頭望了望山崖,嫌棄的說,「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在這住啊,不如我現在送你去下一個世界。」

  他要過秦阮懷裡的八卦盤,將那屏幕打開,伸手在屏幕上輕輕一拂,屏幕裡就發了光,秦阮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怕自己再被那光照暈了,就緊緊閉上眼睛攥著孔宣的袖子。

  孔宣見她一副想要赴死的模樣,只好伸出手來摟著她,長袖一揮,就離開了崖底。

  樹林還是那些樹林,但樹木上的枝葉長得卻更茂盛,綠油油的葉子一片一片的,氣溫稍微有些熱,看起來像是七八月份的天氣。

  秦阮整了整那身難看的長袍,忍不住問一旁的孔宣:「為什麼我每次換地方都是出現在荒無人煙的小樹林裡,難道就不能在一張舒服的大床上,或者擺滿了吃的喝的客棧裡嗎?」

  「去哪裡都是隨機的,這個我也沒辦法控制。」孔宣卻暫時沒心思說這些,他目光盯著八卦盤,眉眼逐漸皺在一塊,似乎是預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秦阮瞧著他的臉色,問:「孔宣,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孔宣深呼吸了一口氣,將八卦盤還給秦阮說:「沒什麼大事,我先陪著你去找一個能借住的地方再說。」

  秦阮默默的接過八卦盤,點開屏幕看了看上面的錢袋,發現已經有了幾千兩,還全都是上上個世界的夜帝送的。

  上一個天龍世界,她八卦盤倒是送出去兩個,但卻一毛錢都沒賺,好不容易要收了小忠犬富二代的游坦之,結果還沒來的急繼續培養感情就匆匆結束了,還有薛神醫,她雖然教了薛神醫用法,但薛神醫肯定不會像夜帝一樣打賞她銀兩。

  至於最後送給喬峰那個八卦盤,估計以他的性格,根本看都不會看。

  這兩個就像白送的,一點用都沒有,難得孔宣沒說她,這次她得好好努力才行。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忽然從樹上掉下一個桃核來,差點砸到秦阮腦袋上,秦阮忙抬頭去瞧,只看見樹梢上拂過一陣風,別說人了,連只猴都沒有。

  就在她疑惑著將視線再轉回來的時候,忽覺身後似乎又有一陣疾風,這時秦阮要是再不知道有個輕功極高的人接近,那她在山崖下的武功就算白練了。

  她並沒有回頭,但卻在這一剎那間,她已從腰間抽出竹棒,棒端正指著身後那人的心髒,這一招正是當初阿青在吳宮傷了西施的那一招。

  身後的人渾身都僵住了,似乎沒想到世上會有這麼快的速度,秦阮回頭,才見到這人樣貌,他的年紀並不算大,也就二十多歲,長得還算清秀,身材高瘦,此時手上正拿著原本在秦阮手中的八卦盤擋在自己胸前,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若非他胸前被八卦盤擋了一下,那竹棒棒端射出的內力,也定要傷了他的心髒。

  秦阮看著他手中拿的東西也很吃驚,道:「小賊好神速,竟能在我眼前偷了我手裡的東西。」

  那小賊瞪著雙大眼睛,也驚訝道:「彼此彼此,姑娘也是好快的身手,這武林中能一招就制住我司空摘星的少之又少,不知姑娘是何來頭。」

  司空摘星!

  秦阮一驚,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盜神司空摘星,怪不得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她手裡偷東西。

  「你先把我的八卦盤還給我。」秦阮知道司空摘星不是壞人,就將手中竹棒插/回腰間,放松警惕,伸手說道。

  司空摘星見她將武器收起來,咧嘴笑了笑,抬手一晃,八卦盤竟從他手中消失了,同時見他腳下向後一滑,就滑出去許遠,笑說:「咱們來比輕功,你能追上我,我就還給你!」

  「哪裡跑!」秦阮哪裡能讓他跑了,運起輕功就追了上去。

  她原本跟著阿青學時輕功就不低,後又學習了夜帝的內功心法,腳下的速度更快,一轉眼兩人就從原地消失了。

  孔宣剛來這裡時,就從八卦盤裡知道了這是《陸小鳳傳奇》的世界,正在糾結著,要不要陪著秦阮留在這兒,畢竟這裡有個他的老熟人,雖然這老熟人是下凡歷劫沒有前世的記憶,但光看著一張臉也實在是覺得別扭。

  他還沒糾結完,就見秦阮一溜煙的已經跑沒了,沒辦法,他只能抬腳跟了上去。

  秦阮為了奪回八卦盤,緊緊追著司空摘星不放,兩人如同飛鳥以極快的速度掠過樹梢,眼看距離越追越近。

  司空摘星額頭出了層薄汗,真沒想到這小姑娘的輕功竟然不比他低。

  他飛到樹林深處時,就見一棵兩人多粗的大樹下,一個身穿深藍衣色衣裳的人蹲在那裡,低著頭用木棍戳著土。

  他看著樹下蹲著的這人,咧嘴一笑有了主意,忽然間在樹林裡改了方向,一股腦朝那茂密的樹葉底下鑽去,他從樹梢沿著樹干下墜的時候沒有減速,秦阮果然也緊緊跟著他沿著粗大的樹干衝了下去。

  司空摘星用身體擋住了樹干下的人,直到快要撞上的時候,他才硬生生的在半空中,用雙腳借著那樹干的力道,拐了個彎。

  秦阮沒想到司空摘星會突然轉彎,更沒想到樹下還蹲著個人!她下落的速度也很快,眼看就快要撞上,忙轉身抬腳借著那樹干的力道要停下來,落到地上,誰知那蹲著的人已經感應了到了頭頂有人,忽然站了起來仰起臉來往頭頂上一瞧,這一瞧也吃了一驚,露出一張長著四條眉毛的臉來。

  秦阮一驚,躲閃不及,竟然直直撞了上去。

  只聽『噗』一聲,她就把這四條眉毛的青年人撞倒在地上了。

  這四條眉毛的青年人肯定就是陸小鳳了。

  陸小鳳正在挖蚯蚓,好不容易累死累活的蹲了一天挖了一百多條,剛想直起身子來伸展伸展自己酸痛的老腰,卻見天上掉下個容貌清秀的姑娘來,『哐當』一聲就壓在了他身上,手裡的蚯蚓撒了一地。

  陸小鳳擦了擦被撞出的鼻血,說:「我雖然知道姑娘們都喜歡勾引我,但是這麼熱情的還是頭一回見。」

  「我沒想勾引你,是司空摘星使詐。」秦阮被摔得也有點懵,她揉了揉撞疼的尾椎骨,發現自己的屁股還坐在人家肚子上,這實在是個不怎麼雅觀的姿勢。

  罪魁禍首的司空摘星看著陸小鳳手裡掉了一地的蚯蚓,在一邊憋笑憋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孔宣手中的黑鬥篷一抖,這才跟上來,看見眼前的情形,忙將秦阮從陸小鳳身上扶下來,關心的問:「阿阮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兒?」

  秦阮拽著他的胳膊,搖搖頭指著地上的陸小鳳說:「我沒事,但是他可能有事了。」

  孔宣低頭看了眼陸小鳳的樣貌,渾身一僵,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蹲下來問他:「這位兄弟,你沒事吧。」

  陸小鳳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稍微一動,眉頭就皺在一塊,手捂在肚子上,倒吸了一口涼氣,堅強的說道:「沒、沒事,就是肋骨好像被撞裂了一根。」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兄弟,我見你有點眼熟。

  孔宣:不熟不熟,咱倆從來沒見過。

  ps:感謝「木頭」,灌溉營養液+32018-07-11 18:20:03

  「若米」,灌溉營養液+202018-07-07 16:03:38


第19章 二 花神的小樓

  陸小鳳肋骨斷了。

  這是他出道江湖這麼多年,第一次斷了肋骨,前幾天他還剛破獲了一起『大金鵬王』的大案,在青衣樓打霍休的時候,肋骨都沒斷過,但現在卻斷了。

  陸小鳳原來是跟司空摘星打賭翻跟頭的,誰要是在一個時辰內跟頭翻得多,另一個輸的就得給贏得一方挖相同數量的蚯蚓。

  很不幸,陸小鳳輸了,司空摘星一個時辰翻了六百多個跟頭,所以陸小鳳得給他挖六百多只蚯蚓。

  蚯蚓很難挖的,要不是陸小鳳先跟司空摘星翻了整整一個小時跟頭,然後又在這裡趴了整整一天挖了一百多條蚯蚓,又累又餓又渴,怎麼會因為反應慢了半拍而讓秦阮撞了個正著。

  他看見秦阮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隱隱有種感覺,覺得自己以後還會倒霉。

  他躺在地上,輕輕捂著肚子,手裡的蚯蚓掉到地上,圍著他爬來爬去。

  秦阮很同情陸小鳳,很想把他扶起來,但卻忍不住拽著孔宣往退後了好幾步,躲在孔宣身後只探出個腦袋,輕聲說:「真對不起,陸小鳳,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屁股也疼的要命。」

  他身邊那麼多蚯蚓鑽來鑽去實在是太嚇人了。

  陸小鳳伸出手來,原本是想著這小姑娘不小心傷到了自己,會心生愧疚過來把他拉起來,誰知道轉頭看了看她竟然離開那麼遠,心裡嘆息一聲:女孩子哦,真是太狠心了。

  然後他又看了眼罪魁禍首司空摘星,發現他還在捂著嘴憋笑,陸小鳳氣的自己從地上坐起來,恨不得拿起掉了一地的蚯蚓塞到他嘴裡,怒道:「老猴子,你還敢笑!」

  司空摘星很艱難的將自己的笑憋回去,忙跑過去將他攙扶起來,這一動,陸小鳳疼的臉都白了,司空摘星忍不住伸手戳了他的肋骨一下,問:「真的斷了?」

  陸小鳳『哎呦』一聲,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千真萬確!」

  孔宣看了眼陸小鳳,也沒去搭把手,而是轉身去看秦阮,問她:「你屁股疼不疼了?」

  「我的骨頭沒斷,疼一會兒就好了。」秦阮搖頭,捂著屁股揉了揉,看著陸小鳳的樣子,有點愧疚,「陸小鳳這樣恐怕走不了了,得給他做個擔架抬走。」

  說著就和孔宣一塊在樹林裡找了幾根粗木棒來,用樹藤和布條做了個擔架。

  孔宣還是有點見不得陸小鳳的樣子,因為陸小鳳長得和轉世的鳳凰一模一樣。

  他想起自己和鳳凰的輩分來,這就很尷尬了。

  孔宣當初見秦阮遇見天雷劫,這才下凡來幫忙,實際上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不能在凡間耽擱太長時間,他幫秦阮將那擔架做好之後,就准備和秦阮告別了。

  孔宣的樣貌長得很俊秀,當年在封神之戰第一次和姜子牙大軍對峙的時候,還曾被楊戩、哪吒等人戲稱為:三界第一俊。

  後來周軍被他打的屁滾尿流的,這才沒人敢拿他的樣貌開玩笑。

  當然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總之孔宣長相是雌雄莫辨的那種,別人一見就很難再忘記。

  他幫著司空摘星將陸小鳳抬到擔架上的時候,陸小鳳看著他的樣貌,忽然說了一句:「這位兄弟,我怎麼看著你這麼面熟,咱倆是不是以前在哪兒見過?」

  孔宣聽他這麼說一愣,忙抬起袖子將臉一擋,說道:「陸兄似乎認錯人了。」

  秦阮瞧眼陸小鳳又瞧了瞧孔宣,心道:陸小鳳喜歡美女,孔宣長得又這麼好看,莫非陸小鳳是要搭訕。

  她忙拉著孔宣的袖子將他擋在身後,不悅的說:「陸小鳳,他可是男的!」

  「我當然知道他是男的,我只不過覺得他很面熟。」陸小鳳想了想,但還是沒想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孔宣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他決不能暴露身份,否則不是得喊陸小鳳爸爸了嗎。

  這種事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於是孔宣就對秦阮說自己還有事不能陪她,要她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還說自己會在八卦鏡裡看著她,巴拉巴拉的囑咐了一大堆。

  臨走之前還警告陸小鳳說:「陸兄,你可不要欺負我的小阿阮。」

  陸小鳳一聽,氣的差點從擔架上跳起來,指著自己斷了的肋骨激動道:「我欺負她?你說我欺負她?!」

  秦阮忙安撫道:「好了好了陸小鳳你別激動,我會好好照顧你,直到你傷養好了。」

  陸小鳳這才瞥了孔宣一眼,說:「這還差不多。」

  孔宣可不想跟他吵嘴,拍了拍秦阮的頭發,又告誡了她一次,『決不能再對故事裡的任何人動心,否則就不給她當雷了』之後,就離開了小樹林。

  看著他走遠了,秦阮忽然有種跟老父親離別的感覺,有點心酸。

  司空摘星這才插話道:「陸小雞,我怎麼記得你當初見第一次花滿樓的時候,也說的是這句話呢。」

  陸小鳳當年見到花滿樓的時候,說的也是:這位朋友,我看你面熟的很,咱們是不是哪裡見過。

  然後花滿樓就和陸小鳳成了過命的知己。

  陸小鳳就是有這麼個毛病,喜歡交朋友,朋友遍天下。

  「花滿樓?!」

  秦阮一聽花滿樓的名字,心裡又暗搓搓的興奮起來。

  富二代,房地產大亨,家產遍布整個江南,人帥心善脾氣好,還是個瞎子。

  完美。

  秦阮隱不住臉上的激動,忙將陸小鳳的擔架抬起來,自來熟的催促司空摘星說:「快快快!司空摘星咱去找花滿樓吧!看陸小鳳這樣子起碼得在小樓裡躺兩三個月呢。」

  陸小鳳瞧她這一臉花痴樣,馬上就明白了她心裡的小算盤,忙道:「哦!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的答應照顧我,原來你的目的是花滿樓!」

  秦阮忙搖頭,睜著雙大無辜的眼睛,否認:「我真的是為了照顧你,你讓我走我都不走。」

  陸小鳳摸了摸嘴唇上的兩撇小胡子,覺得此事有蹊蹺。

  這世上怎麼會有女孩子見到他陸小鳳沒有反應,反倒要急著去找素未謀面的花滿樓的,這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

  上次大金鵬王案子的時候,就有一個叫上官飛燕的漂亮姑娘也是想方設法的接近花滿樓,惹得花滿樓動心之後,轉眼就把花滿樓的感情給欺騙了,這沒過幾天又有個小姑娘想方設法的接近花滿樓,肯定是有目的的。

  所以他說:「誰說我受傷了就要去花滿樓的小樓裡養傷了。」

  司空摘星一聽,瞥了他一樣,剛剛司空摘星之所以提起花滿樓來,就是想帶陸小鳳去花滿樓的小樓裡養傷,如果陸小鳳不去找花滿樓,那就只能去萬梅山莊找西門吹雪了。

  但是人家西門吹雪現在正和,峨眉派的孫秀青妹子談戀愛呢。

  說不定人家還要生孩子。

  陸小鳳現在去了就是個大燈泡。

  司空摘星一臉嫌棄的說:「陸小雞,你不去花滿樓的小樓,難道要去飄香院找你那些紅顏知己?」

  陸小鳳被噎的沒話了,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去飄香院,院裡的那些姑娘們非得一口一口咬死他不可。

  他怎麼受得了。

  「好吧,那只能去找花滿樓了。」

  陸小鳳終於妥協了,但一路上都在試探秦阮的來歷,他很警惕。

  比如說:你姓甚名誰,來自哪裡,好好的一個姑娘為什麼要穿道袍,輕功比司空摘星還好是師承何處,手裡拿的八卦盤是干什麼用的等等。

  秦阮已經有跟夜帝和喬峰介紹自己來歷的經驗,所以一路上胡說八道的非常流利。

  司空摘星和秦阮兩人一前一後,用輕功抬著陸小鳳往花滿樓的小樓裡走的時候,陸小鳳還在摸著小胡子說:「翠屏山的道長?我只聽過武當山的木道長,還沒聽過翠屏山還有個秦觀主。」

  秦阮抬他抬的有點累,氣喘吁吁的說:「是你孤陋寡聞!」

  司空摘星也很奇怪:「你小小年紀就出家當道姑,豈不是太可惜了?」

  秦阮沒好意思回答,她這個道士是個假道士,道家的思想和發展她一點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道觀裡供奉的尊佛是誰都不知道。

  孔宣跟她說過,其實孔雀大仙既聽太上老君、姜子牙等人講過道,也在靈山上聽如來佛祖講過經,但他既不屬於道家也不屬於佛家,他是在混沌之初的洪荒時代就存在的,至今已不知有多少億年。

  只不過到了現在,凡間有百姓為他供奉香火的,就只有翠屏山的一個孔雀觀而已。

  想起這個,秦阮也覺得這孔雀大仙混的有點慘,自己能幫就盡力幫吧。

  說著說著,三人就到了一處不算寬敞的街道上,沿著街道往裡走,就看見了花滿樓的那處小樓。

  這座小樓在周圍亭台樓閣的映襯下並不算起眼,但小樓上那溫潤如玉的人卻很起眼。

  花滿樓正在小樓的陽台上擺弄他的花,剛給一株吊蘭澆完水,他側著耳朵聽見了兩人的腳步聲以及談話的聲音,微微一笑,說道:「陸兄,你是欠了債被人打斷腿了麼,怎麼還要司空兄抬你來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很好聽,微微側耳這一笑,就把一室盛開的花朵兒都給比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忍不住……又想套路陸小鳳、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了。


第20章 三 阿青送的打賞

  花滿樓這一笑,讓秦阮的心也忍不住跳快了一拍,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心道,花滿樓不愧是大眾情人,笑起來實在是太溫柔、太治愈了。

  躺在擔架上的陸小鳳見到了花滿樓,皺著臉倒苦水:「我大概是上輩子欠了債,所以才被人撞斷了肋骨。」

  司空摘星忍笑,使勁點頭附和:「他肯定是做多了虧心事,才有這樣的報應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間,花滿樓已經從二樓的陽台上沿著樓梯走下小樓,眼看著就要走到三人身邊。

  只有秦阮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步伐,心想著他一點都不像個瞎子。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還在聊天,秦阮看著花滿樓越走越近,心裡有點激動,忍不住抬腳隔著擔架踢了陸小鳳的屁股一腳,小聲說:「別聊了,快把我介紹給花滿樓!」

  陸小鳳瞪了她一眼,抬起胳膊枕著腦袋,說:「花滿樓,這是我新找的小丫鬟,她負責我受傷這段時間的飲食起居,你小樓裡有什麼雜活累活盡管指示她做。」

  「陸小鳳!」秦阮真想一腳踢死他,不要破壞了花滿樓對她的第一印像好不好。

  卻聽陸小鳳小聲說:「秦阮,你還想不想待在小樓裡了。」

  秦阮回瞪了他一眼:「我自己和花滿樓說。」

  然後她順手就將陸小鳳的擔架扔到地上,有幾分局促的笑著跟花滿樓自我介紹,聲音很溫柔的說:「花滿樓你好,我叫秦阮,我是……司空摘星的朋友!」

  她說著轉頭瞧了司空摘星一眼,示意他幫忙救個場,司空摘星在樹林裡和秦阮比輕功的時候,就有想和她結交的打算,忙救場說:「對對對,她是我的好朋友,早就聽我說起過花兄的大名,所以非要跟著我來花兄的小樓裡看看。」

  秦阮在一邊很真誠的使勁點頭附和,臉色還有幾分害羞,看的陸小鳳心裡直吐槽她太會裝了。

  花滿樓笑道:「你好,秦姑娘,凡是來我這小樓的人,都是我花滿樓的朋友,所以現在除了司空兄之外,你又多了一個好朋友,這小樓,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說著,他就伸手,做了『請』的姿勢,讓秦阮先上樓,然後自己過去接過秦阮抬過的擔架,和司空摘星一起,將陸小鳳抬上了樓。

  他永遠都是那麼溫柔,上樓之後將陸小鳳安排在一處床榻上,之後找來傷藥,一邊聽司空摘星講他們在樹林裡打賭的事,一邊給陸小鳳簡單的包扎處理了下身上的傷。

  陸小鳳說自己的肋骨斷了,其實只是裂了道縫,他內力深厚,又上了藥,花滿樓請來大夫檢查之後,大夫說他只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秦阮這才放了心,要是真的因為她的問題,讓陸小鳳身體落個終身殘疾,她可過意不去。

  這一番折騰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司空摘星用花滿樓的錢,去酒樓裡給陸小鳳買了些飯菜給他補補,陸小鳳挖了一天蚯蚓,吃飽喝足之後,就覺得渾身乏累,睡在床上動都不想動了。

  秦阮幫他將吃完的飯菜收拾好,伺候完這個活祖宗休息之後,才有時間,好好欣賞欣賞花滿樓的小樓。

  花滿樓的小樓雖然看起來不大,但往裡去就會發現裡面很寬敞,這裡面一共有六間房間,都被花滿樓打理的井井有條,整個小樓裡就他自己一個人住。

  他根本就不像個瞎子,無論是養花做飯還是端茶倒水,他都做得很熟練。

  此時,他正在廚房裡給司空摘星溫酒,而司空摘星卻坐在陽台前的椅子上,膝蓋上放著從秦阮懷裡摸來的八卦盤,低著頭看視頻,臉上的表情帶著驚訝、疑惑、好奇又驚喜,非常豐富。

  屏幕裡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照的忽明忽暗,他越看越近,臉差一點就要貼到自己的膝蓋上了。

  當秦阮看見那熟悉的光芒時,突然想來,自己的寶貝在樹林裡被司空摘星偷了之後,就一直沒還給她。

  「司空摘星!」秦阮忙跑過去,急忙說,「快把我的祖傳寶貝還給我!」

  司空摘星一雙眼睛放著光,見秦阮過去,並沒有因為被抓包而害怕,反倒舉著八卦鏡興衝衝的將她拉倒旁邊坐下,指著八卦鏡中最近的一個直播視頻「觀主冒死直播喬峰大戰聚賢莊」問:「秦姑娘!你看你看,這裡面的人都會動!」

  他激動的指著屏幕裡的喬峰,說:「這個人是誰,怎麼這麼厲害。」

  秦阮托腮看著喬峰,臉上憂愁的說:「這是我的夢中情人,喬峰喬大俠,可惜他喜歡的人不是我。」

  司空摘星摸摸下巴,想了想說道:「喬峰?我怎麼沒聽說過,我一直以為你的夢中情人是花滿樓。」

  他看完了這個視頻,又要去點下一個,秦阮忙趁機將八卦盤奪回來,阻止道:「干什麼干什麼,這裡面的視頻只有我能免費看,你看得交錢!這可是我拼死拍出來的,就為了給我們道觀賺點香火錢。」

  司空摘星搖頭不滿道:「唉,你可真小氣,朋友之間談錢多傷感情,我剛把你介紹給花滿樓,你倒好,一點不記我的情,還要把我要錢。」

  秦阮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小的八卦鏡遞給他,說:「我就知道你會打感情牌,為了報答你幫我介紹花滿樓,我可以免費送你一個,你可以從這裡面繼續看,但視頻解鎖可要花錢的,不過這點銀兩對盜神司空摘星來說一點都不貴,你總得給我點香火錢吧。」

  司空摘星接過那八卦鏡,點開繼續觀看,期間忍不住問了秦阮好多問題,包括『視頻』是什麼東西,秦阮為了更好的讓他體驗看直播的效果,就想著給他直播一段花滿樓溫酒的場景,讓他自己體驗。

  秦阮打開直播界面,將鏡頭對准小樓,讓司空摘星起好名字,然後開通了直播間。

  直播間裡原本就只有孔宣的頭像,秦阮剛一打開直播鍵,盜神司空摘星就進來了,緊接著越女劍阿青、夜帝,也跟著進來了。

  最積極的就是夜帝了,他可能是年紀大了實在閑的沒事,視頻剛開始沒幾秒,他就一個勁的發彈幕催問:小阿阮,有美人了嗎?有美人了嗎?

  秦阮一邊走去廚房,一邊照實說:「沒有,朱老伯,我現在要直播花滿樓溫酒。」

  夜帝一聽沒有美人,不滿的就果斷退出了直播間,退之前還說,有美人了就在線上叫他一聲。

  司空摘星看著自己鏡面上,出現的彈幕以及秦阮的臉,又抬頭瞧了瞧眼前那個舉著八卦盤的人,發現秦阮的攝像頭照到的小樓畫面,全部都會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個鏡面上,而此時的鏡面裡,花滿樓正在廚房裡生火燒熱水。

  司空摘星恍然大悟,原來直播就是這個意思。

  別人可以通過秦阮賣的這個神器,哪裡都不用去,就能看到她拍攝的畫面。

  司空摘星是個聰明人,他的睿智不下於陸小鳳,經過秦阮這一實驗,他很快就摸索出來直播鏡的用法,而且立馬就聯想到,那是不是只要能打賞足夠的錢,就能讓秦阮直播自己隨心所欲想看的事呢。

  花滿樓墊著毛巾,將在灶上燒的熱水拿下來,然後將燒開的熱水倒入一個大碗中,熱水到了半碗,放在一旁放涼了一會兒,然後又將放在櫃子裡珍藏的好酒倒入執酒壺中,又將酒壺放在熱碗裡。

  他做起這些事來的時候非常的熟練,也很溫柔、優雅,臉上還微微帶著笑意,他好像總是對生活充滿了熱愛,每一件事他都做得很認真,任誰都絕對看不出他是個瞎子。

  屏幕裡,夜帝已經下了線,孔宣的頭像雖然亮著,但卻一直沒有說話,應該只是掛機,只有司空摘星和阿青兩個人在看,司空摘星還沉浸在這奇妙的設備中無法自拔,而阿青卻一直看的很認真。

  阿青看見花滿樓的第一眼,就覺得他的神態那麼溫柔,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人一樣,忍不住發彈幕問:「秦姐姐,這個人是誰,他長得可真好看,比範蠡還要好看。」

  秦阮小聲說:「他叫花滿樓,是個非常熱愛生命的人。」

  阿青似乎對越國以後的世界都充滿了好奇,一直發彈幕說:「原來後世是這樣溫酒的,後世的茶杯和酒壺長這個樣子,原來後世的廚房是這樣的,後世的發型和衣服是這樣的……」

  花滿樓端著熱好的酒,走到廚房門口,對已經偷偷瞧了他很久的秦阮,笑說:「秦姑娘,你在這裡已經站了一刻鐘了,可是有事找我?」

  秦阮感嘆道:「花滿樓,我真不相信你是個瞎子。」

  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被花滿樓能輕松的做這些事情而震撼。

  花滿樓也並沒有因為秦阮說他是瞎子而生氣,笑說:「這沒什麼奇怪的,這只不過是我必須要生存下去的能力,你有沒有看見過陽台的角落裡的那簇小雛菊,它是那麼渺小,在百花叢中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但它還是很頑強的活著,每天都對著太陽微笑,總有一天它也會開出花來。」

  阿青聽了他說這番話,好像聽痴了,忍不住想:「這麼好的人,竟看不見嗎?」

  阿青心裡有幾分難過,但更多的是對花滿樓的敬佩,不知怎的她想經常看見這個人,所以發語音問道:「秦姐姐,你以後能不能多直播點花滿樓的視頻?」

  秦阮很爽快的答應她:「他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天天給你播。」

  只要你不再劇透,什麼都好說。

  阿青非常高興,她覺得自己應該打賞點什麼,但她現在手裡並沒有多余的錢,範蠡給她的錢都讓她買了老白了。

  她家裡現在養了幾百只老白,所以她靈機一動發彈幕對秦阮說:「秦姐姐,我沒有範蠡那麼多錢送給你,就送你十頭老白吧。」

  秦阮剛想回花滿樓的話,眼睛往屏幕上一瞥,就發現屏幕下方系統提示:「越女劍阿青打賞白山羊十頭。」

  ?!!!

  秦阮臉色微變,忙出聲阻止道:「住手啊阿青!」

  就在這時候,原本已經躺下休息了的陸小鳳走到了廚房來,他眼睛盯著花滿樓手裡剛溫好的酒,吧唧了吧唧舌頭,說:「有這麼香的好酒怎麼能不叫我,你們在這裡喊什麼呢?」

  說時遲那時快,秦阮下意識的就將手裡的八卦盤丟給了陸小鳳,果斷的將花滿樓拉到自己身後牆邊躲的遠遠的。

  陸小鳳以為這是秦阮丟給他暗器要試探他的功夫,伸出兩根手指頭,很輕松的就用『靈犀一指』將八卦盤夾住了。

  他摸摸兩撇小胡子,得意的說:「秦姑娘,你果然是想暗算我,可惜……」

  沒等他將『可惜出手太慢了』這句話說完,忽然間就從他頭頂上掉下一頭又一頭白山羊來。

  這速度實在太快了,花滿樓的流雲飛袖還沒來的急出手,陸小鳳已經被埋在山羊堆裡了。


第21章 四 發現的新功能

  陸小鳳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山羊堆裡爬出來。

  他實在沒想到,他就是聞到了酒香,來廚房找花滿樓要壺酒喝,就發生了這種事。

  肋骨裂了不說,還莫名其妙的被十頭山羊給埋了。

  那一只百十多斤的山羊『噗通』一下壓在他原本就裂了的肋骨上,有的山羊甚至還因為受到了驚嚇而驚慌失措的踩上兩腳,這現場的慘狀可想而知。

  司空摘星三兩步從陽台躥到了廚房來,就看見了滿滿一廚房山羊驚慌失措的『咩咩』叫著,山羊的慘叫聲伴隨著陸小鳳的哀嚎,凄慘的聲音,一時間彌漫了整個小樓。

  司空摘星肯定,陸小鳳的傷又得加重了,但看著陸小鳳灰頭土臉的終於從山羊堆裡爬出來的時候,這畫面他卻怎麼看怎麼想笑。

  俠探陸小鳳被羊群踩死了,這要傳到江湖上去,肯定要被笑掉大牙的。

  虧是秦阮反應快,著阿青放羊放了大半年知道怎麼趕羊,忙將白猿送的木棒掏出來,將那些羊群從廚房裡趕出來,沿著陽台全都趕到樓下去了。

  花滿樓和司空摘星一左一右的將陸小鳳扶起來,只好重新把他駕到床上,幫他換藥查看內傷了。

  果然,肋骨那裡又變成青色的了,估計剛剛要愈合的裂縫又一次裂開了。

  這對剛剛破了莊大案子,俠名遠播的陸小鳳來說,並不是件能拿出來吹噓的事,但偏偏他手裡的八卦鏡還開著直播,他這一段被老白埋掉的視頻將永遠的被記錄下來。

  陸小鳳已經生無可戀了,任由花滿樓又重新將大夫找來給他換了傷藥,一句話都不想開口了。

  司空摘星雖然面上總是因為,看見陸小鳳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笑,但還是在他受傷期間把他照顧的很好,每當換藥的時候,還總是親力親為,吵著要把那些山羊殺了吃了,給陸小鳳補身體。

  秦阮當然要阻止他,要是讓阿青知道司空摘星要把老白殺了吃了,非要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花滿樓一開始都沒搞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有這麼多羊從屋頂上掉下來,砸到陸小鳳頭上,而秦阮會早有察覺,提前把他拉開。

  秦阮為了保住阿青的這十頭老白,就如實將阿青和直播八卦鏡的事情,都告訴了花滿樓,直到這時候秦阮才反應過來,花滿樓雖然有錢是個富二代,溫柔又熱心,但他卻是個瞎子,瞎子是沒法看直播的。

  但花滿樓本人卻並不這麼認為,他也好奇秦阮說的這些稀奇玩意,他也很喜歡嘗試新事物,他覺得自己雖然看不見,但耳朵卻很靈敏,而且直播時候也能發語音,聽聲音的。

  他在陸小鳳被山羊埋掉之前,就聽見了阿青語音的聲音。

  秦阮看他好學,就也送了他一個,並且手把手的教他按哪個按鈕能進入直播間,按哪個按鈕能發語音,能聽語音等。

  花滿樓學的很快,直播間裡第一個視頻就是,他在廚房溫完酒,陸小鳳就被山羊埋了的片段。

  後來再聽這段陸小鳳的慘叫,連花滿樓都忍不住想笑了,他覺得這個叫做阿青的小姑娘實在是太可愛了。

  秦阮將阿青送的那些山羊趕到小樓底下之後,就央求花滿樓在小樓後院裡蓋了個羊圈,把這些山羊全養了起來,花滿樓原本就不太喜歡殺生,所以很愉快的答應了,他知道這是阿青送的羊,就好心的替她照顧著。

  而另一邊,秦阮為了開解躺在床上郁悶的陸小鳳,每天都很積極的給他端茶倒水,像個小丫鬟一樣伺候著,還給他看水靈光唱歌的視頻。

  陸小鳳當即就被水靈光的美貌和歌聲吸引了,幾乎每天都要在被窩裡看一遍才能睡得著覺。

  就這樣,陸小鳳身上的傷一天比一天好,不知不覺秦阮也在花滿樓的小樓裡住了小半個月了。

  有一天,司空摘星又抱著八卦鏡在看視頻,當又一次刷到聚賢莊的時候,偶然間聽秦阮自稱『獨孤求敗』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敢自稱『獨孤求敗』,這名字也太不謙虛了。」

  這話正好讓路過的秦阮聽見了,她的表姐夫叫獨孤求敗,別人是不能說她小表姐和表姐夫一句質疑的話的,連名字都不行。

  她忍不住說:「獨孤求敗怎麼了,我姐夫就叫獨孤求敗,獨孤求敗本來就是天下第一,他叫求敗就是因為,這世上沒人有讓他敗上一敗的能力,這很正常,怎麼就不謙虛了。」

  司空摘星一聽,這可就不樂意了,他難得說了一句:「在我心裡,陸小雞才是天下第一呢。」

  司空摘星覺得陸小鳳傷了骨頭有一半是他的責任,怎麼也得說幾句違心的話,讓他開心開心。

  若是平時,打死他也不會說出這句話的。

  秦阮是個護犢子的,她覺得她姐夫是最好的姐夫,忙炫耀說:「我姐夫長得文質彬彬,一表人才!」

  司空摘星不服氣道:「陸小雞也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秦阮又說:「我姐夫少年成名,武功天下第一,江湖無人不服!」

  司空摘星道:「陸小雞少年時就已名揚四海,集智慧、膽識於一身,武林無人不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從一開始的單純誇贊炫耀變成了後來不服氣的攀比,莫名其妙的誰也不服誰的就較上了勁,仿佛這已經不是獨孤求敗和陸小鳳誰勝誰負的問題,而是秦阮和司空摘星的打賭比試。

  司空摘星覺得,自己是絕對不能輸給小丫頭片子的,這事關他盜神的尊嚴。

  秦阮也是不能輸的,因為這事關她小表姐和表姐夫的尊嚴。

  所以後來他們的話風就變成了這樣的。

  秦阮瞪著司空摘星,咬著後槽牙說:「我姐夫敢從華山頂上跳下去!」

  司空摘星不服氣,攥著拳頭回道:「陸小雞也敢!」

  秦阮又說:「我姐夫敢胸口碎大石!」

  司空摘星回:「陸小雞也敢!」

  秦阮說:「我姐夫敢吞劍!」

  司空摘星道:「陸小雞也敢!」

  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一副仇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樣子,都咬著牙不服輸,現在籌碼也加了,除了尊嚴的對決之外,還加了一條,誰要是輸了誰就給對方一百兩銀子。

  兩邊對峙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甚至已經不經過大腦思考,無論秦阮說他姐夫干什麼,司空摘星都說陸小鳳也敢。

  兩人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把隔壁熟睡的陸小鳳吵醒了。

  他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起來伸個懶腰,白天睡足了叫,晚上就准備去飄香院了。

  他剛從床上下來,就聽到秦阮的聲音說:「我姐夫敢吃屎!」

  司空摘星想都沒想就肯定的大聲喊:「陸小雞也敢!」

  陸小鳳:「???!」

  司空摘星話音剛落,陸小鳳就推開窗戶朝著他們大聲喊道:「我不敢!!!」

  陸小鳳這一嗓子吼完,整個小樓都要抖上三抖,秦阮聽罷,仰頭看著司空摘星,一臉得意的說:「怎麼樣!陸小鳳說他不敢!司空摘星你輸了!給錢!」

  司空摘星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他憋紅著臉,很不服氣的從懷裡掏出一百兩銀票拍在桌子上,哼了一聲說道:「你別得意!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然後氣呼呼的就轉身就走了。

  秦阮仰著下巴得意的將那一百兩銀票收起來,走到陸小鳳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謝他的助攻,然後就一溜煙的跑出了小樓,拿著錢去集市上買好吃的去了,逛到傍晚才大包小包的從集市上回到小樓裡。

  她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了懷裡的八卦盤叮叮叮的直響,掏出來打開界面之後,就聽見系統的聲音說:「注意注意!買家『盜神司空摘星』打賞白銀一千兩,要求直播看陸小鳳吃屎,請主播在一天內完成直播任務,否則系統將自動從『孔雀觀直播間』儲存錢袋中,扣除賠償買家打賞十倍的費用。」

  ???!

  秦阮驚訝極了,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喪人性的操作!

  這意思是不是說,不直播陸小鳳吃屎,她還得賠給司空摘星一萬兩?!

  她的錢袋裡總共也沒有一萬兩!

  就在這時候,陸小鳳走了過來,順手拿起她剛從五香齋裡買的糕點放在嘴裡嚼。

  但見秦阮皺著眉頭,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去問:「秦姑娘遇到煩心事了?」

  秦阮沒有回答,而是又重重嘆了口氣,欲說還休的樣子實在讓人抓耳撓腮的好奇究竟是什麼事。

  陸小鳳最見不得女孩子愁眉苦臉的,干脆在她身邊坐下,一本正經的說:「秦姑娘,你到底有什麼事不妨說出來,有我陸小鳳在,就算是天大的事都能幫你解決的。」

  秦阮抬頭睜著雙清澈的大眼睛,一臉期待的問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陸小鳳看見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股豪氣上頭,拍拍胸脯,自信道:「我陸小鳳向來言出必行。」

  秦阮猶豫再三,好不容易才說出口:「陸小鳳,你能吃屎嗎,就一口。」

  陸小鳳:……???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是我拿不動刀了,還是你太飄了?


第22章 五 朋友間的互坑

  陸小鳳覺得一定自己是睡得時間太長了,所以聽錯了。

  這種話怎麼可能從一個,這個可愛又漂亮的女孩子嘴中說出來呢?!

  而且這個可愛又漂亮的女孩子還是你的好朋友。

  陸小鳳將嘴裡嚼的糕點咽下去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秦阮一把就攥住了陸小鳳的手,又白又嫩又軟就像小貓爪子一樣撓他的手心,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陸小鳳實在受不了女孩子在他面前這樣,所以還抱著一點僥幸的心思想,我剛剛果然聽錯了,她不可能說那種話的,她這麼可愛。

  於是秦阮又說了一遍:「陸小鳳,你吃口屎吧,就一口,說不定很好吃呢。」

  !!!

  神經病啊!特麼誰的朋友會叫你去吃屎啊!

  陸小鳳當場就氣走了,將手裡吃了一半的糕點拍在桌子上走的。

  走的時候還氣呼呼的說了一句:「你做夢!秦阮!你這是在耍我!侮辱我的人格!」

  不可能吃屎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吃的!

  陸小鳳很憤怒,憤怒的他舊傷都快氣復發了,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緊緊關著房門躺在床上,氣的心肝疼。

  秦阮也很痛苦,但她又有什麼法子呢,連忙提著下擺跟著陸小鳳跑到他門口,好聲好氣的商量著:「陸小鳳,陸兄,陸大爺,陸哥哥,你好心幫幫忙好不好。」

  陸小鳳氣的想拿起床上的枕頭砸死她,氣道:「我不追究你撞我也就罷了,我看你愁眉苦臉的好心的關心你,你竟然讓我去吃屎!竟然叫我去吃屎!!!你現在叫什麼都沒用,咱倆絕交吧!」

  這是陸小鳳第一次跟別人說絕交,他一向愛交朋友,朋友遍天下,但真還是還是頭一次被人氣的說要跟朋友絕交。

  哎呦,真是氣的渾身都疼。

  他覺得今晚又得讓花滿樓請大夫來看看了。

  秦阮見陸小鳳緊閉房門,決定將這件事先緩緩,讓陸小鳳先消消氣再說,畢竟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換做她,她也不可能吃屎的。

  秦阮為了賠罪,在廚房裡給陸小鳳煮了一下午的雞湯,說要是給他補補身子。

  花滿樓從上午的時候,就出門去給羊圈裡的老白買籬笆帳子去了,他好像很喜歡阿青送的老白,所以照顧的很用心,等他下午回家的時候,就見到秦阮在廚房裡忙活了一下午,等她終於忙完了,才從廚房裡跑出來,找到花滿樓想讓他幫忙跟陸小鳳說個情。

  花滿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她和司空摘星比武的事,秦阮剛想跟花滿樓說說這事情的經過,就被實在悶在房間裡憋不住了的陸小鳳出來打斷了。

  吃屎這種事情就不用讓花滿樓知道了。

  秦阮見他出來了,看那樣子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於是就屁顛屁顛的去廚房裡將自己做好的飯菜都端出來,還親自給陸小鳳盛雞湯喝。

  花滿樓見他們並沒有吵架,而且還相處的很好,非常欣慰。

  吃完飯之後,就去廚房刷碗了。

  要是換做平時,秦阮肯定不能讓花滿樓親自動手刷碗的,但是今天情況特殊,一天的直播時限眼看著就要過去了一半,但還是沒有一點進展。

  陸小鳳喝完雞湯之後,就坐在椅子上一副大爺模樣剔牙,就是不開口先說話。

  秦阮為了自己的小錢錢不被賠干淨,只好又厚著臉皮湊過去,給他遞了一碗水,又蹲在他身邊給他捏捏肩,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陸大爺,你不生氣了嗎?」

  陸小鳳這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哪裡有那麼小氣,無論女孩子做了多過分的事,只要是在法律和道德允許的範圍內,比如不危害別人的性命,不欺騙他的朋友等等,他都不會真生氣。

  他知道秦阮是個好心腸的姑娘,說那樣的話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坐直了身子,又忍不住好奇的問:「秦姑娘,你為什麼好端端的要讓我吃屎?」

  秦阮愁眉苦臉的說:「這當然不是我的本意,我好端端的怎麼會讓你去吃屎呢,這都是因為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

  陸小鳳一聽,這裡面還有司空摘星的事,忽然間想起來上午的時候這兩個人打賭的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上午,我說我不敢吃屎,所以那只猴精打賭輸了之後,就威脅你了!」

  「好一個司空摘星!」陸小鳳想明白之後,氣的捋袖子就像去找司空摘星干架。

  秦阮連忙拉住他,一五一十的將司空摘星給她布置任務的事情說出來,為難道:「陸兄弟,你也知道,我為了整個道觀的香火錢奔波勞累這麼多年,也沒掙夠一萬兩銀子,我這要是賠償司空摘星一萬兩,我的道觀一定會倒閉的,司空摘星提出這個要求真的很過分,但是我有什麼法子呢,只能拜托你委屈一下了。」

  陸小鳳一聽這件事原來是司空摘星提出來的,原來這一切都是司空摘星搗的鬼,氣的摔了手中的碗,怒道:「委屈一下我也不會去吃屎!」

  秦阮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愁的要哭了。

  他最見不得女孩子這樣,於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秦姑娘,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你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讓司空摘星的陰謀得逞的。」

  他說完之後,就一溜煙的跑出廚房找花滿樓借錢去了,花滿樓已經聽見了他們兩個在客廳裡的談話,表示有點聽不懂,然而陸小鳳並不想跟他解釋,他想借一萬兩的原因就是為了不想吃口屎。

  花滿樓有的是錢,既然陸小鳳開口了,他也沒問原因,就直接借給了陸小鳳。

  陸小鳳其實也不缺錢,他的錢來的快去的也快,只不過是因為這段時間都待在小樓裡沒時間出去掙罷了,他接過花滿樓送的那一萬兩銀票說:「花滿樓,這銀票我很快就還給你。」

  說完剛要走,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會過頭來又說:「你能再借多借給我一千兩嗎?」

  花滿樓笑著又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說:「這是兩萬兩,你都拿著用吧,要是還不夠,我今晚再去錢莊裡取。」

  陸小鳳笑道:「一千兩就夠了,多了我怕司空摘星破產。」

  陸小鳳借完錢之後就去找秦阮,然後將一萬兩銀票遞到她身邊說:「喏,就給你賠一萬兩,你不用再糾結吃不吃屎的問題了。」

  秦阮拿著那一萬兩銀票,心裡感動的稀裡嘩啦的,真想抱著露陸小鳳的大腿說:「小鳳凰,我以後再也會給你使壞了,你真是這天底下最好最帥的少年。」

  然後就見陸小鳳從懷裡又掏出一千兩銀子,說道:「你把你們道觀裡那祖傳的寶貝也賣給我一個唄。」

  秦阮哪裡有二話,趕忙從空間裡掏出一個遞給他,並手把手的教他用法。

  之前陸小鳳在秦阮的直播八卦鏡裡看過水靈光的視頻,已經知道了這東西的用法,秦阮剛想告訴他,再往下刷還有更漂亮的四大美女之首——西施本人。

  誰知陸小鳳竟然不看美人了,忽然拿著那八卦鏡大笑起來,笑的肚子都快彎了,要不是他的肋骨傷剛好,他一定會在小樓裡翻一百多個跟頭的。

  秦阮剛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陸小鳳也不跟她說,舉胳膊伸了個懶腰,說他今晚要去飄香院,一溜煙就跑的沒影了。

  然後就見他躥出小樓,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對著他的八卦鏡屏幕一臉興奮的戳來戳去。

  小樓裡的秦阮剛剛將陸小鳳給的一萬兩放進系統的錢袋裡沒幾分鐘,就又聽見了屏幕裡系統叮叮叮的提示:「注意注意!買家『四條眉毛陸小鳳』打賞一萬兩,要求直播看盜神司空摘星吃屎,請主播在一天之內完成直播任務,否則系統將自動從『孔雀直播間』儲存錢袋中,扣除賠付買家打賞的十倍價錢。」

  秦阮:??!

  我擦!還來!

  一萬兩?那十倍豈不就是十萬兩?!

  秦阮剛剛對陸小鳳建立起來的好感全都消失殆盡了,她在屏幕裡對著司空摘星和陸小鳳怒道:「你們兩個是要氣死我嗎!」

  屏幕上傳來司空摘星的彈幕:「陸小雞!你這是作弊!」

  陸小鳳躺在飄香院的屋頂上翹著二郎腿,也不理他,得意的發彈幕說:「秦姑娘,快去吧,去直播,有本事司空摘星就去找十萬兩送給你,要不然他就去茅坑吃屎!讓他自己選!」

  陸小鳳知道,司空摘星肯定會去找錢,打死他的都不會去吃屎,

  他當然不是真的想看司空摘星吃屎,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長個記性。

  所以秦阮只好心累的又去找司空摘星,並在心裡默默的問系統,咱能不能取消這個坑爹的功能。

  好像坑來坑去,坑的都是她啊。

  司空摘星沒想到這個陰險的陸小鳳會來這招,心想著他沒錢也不想厚臉皮借花滿樓的,只好趁著夜色去偷了幾家富商的寶貝,然後又跑去黑市倒賣。

  總算在天亮之前,湊夠了二十萬兩。

  第二天司空摘星拿著錢來找秦阮的時候,竟然又死心不改的跟陸小鳳較上勁了,交了十萬兩之後,竟然又打賞了十萬兩,還是要直播看『陸小鳳吃屎』。

  這關乎他盜神的尊嚴。

  陸小鳳沒想到司空摘星竟然這麼喪心病狂,一下子就打賞了十萬兩。

  這不是得讓他還一百萬兩嗎!

  秦阮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舉著青光劍,警告陸、司兩個要是再敢較勁提這種無聊的要求,就永遠把他們兩個踢出直播間,以後再也不帶他們兩個玩了,兩人這才老實了。

  直到今天陸小鳳和司空摘星才發現,秦阮最厲害的武功並不是輕功,而是她的劍法。

  當她在小樓裡一劍就把幾米之外的大樹劈斷了的時候,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出了一聲冷汗。

  這可怕的劍法簡直跟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有一拼。

  陸小鳳的靈犀一指都不一定能夾的住著一劍的力道。

  但陸小鳳還是不會吃屎的,他得在一天之內想法子和司空摘星一塊去賺夠一百萬兩。

  陸小鳳愁的胡子都要搓掉了,所以他為什麼要和司空摘星互坑較勁。

  就在這時,有人來找陸小鳳,說是最近京城裡出現了好幾樁奇怪的案子,有個繡花的大盜總是出來作案,沒人能抓到他,於是就想找俠探來陸小鳳幫幫忙。

  陸小鳳麻煩太多了,他正愁的要命,煩的要命,當然不肯幫。

  這人問他:「最近也沒別的案子,你整天忙什麼?」

  陸小鳳氣的大聲回他:「我忙著吃屎!」

  於是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來花滿樓的小樓,找陸小鳳幫忙了。


第23章 六 盜仙被抓記錄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

  秦阮就坐在他們旁邊,沉著臉盯著他們,渾身散發著一身冷氣,青光劍就放在桌子上,仿佛隨時隨地都能出手一劍把他們兩個的腦袋劈下來。

  花滿樓很無奈,輕輕搖著手中折扇,說:「其實我可以幫忙……」

  「不用了花滿樓!」陸小鳳強行裝逼打斷了他的話,說,「上次你借我的三萬兩,還剩下九千兩我還沒用,今晚我就拿著去賭坊裡碰點運氣,看看一晚上能不能贏回一百萬兩來,如果我運氣太差了,再找你借也不遲。」

  陸小鳳怕花滿樓忽然一下子從錢莊裡拿出一百萬兩銀子來,會連累他家錢莊的正常運行,還會讓花家以為花滿樓在江湖上惹了什麼事,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又把他叫回家去住。

  司空摘星也不喜歡欠朋友的債,所以也開口小聲說:「我昨晚去遛彎的時候,聽說住在城南的吳扒皮家有幅魏晉王羲之的《十七帖》真跡,最少得價值幾百萬兩。」

  他說完這句話,就打住了,但明白人一聽就知道他今晚上要去踩點偷東西了。

  江湖人都知道,司空摘星不會因為自己缺錢而去偷東西,除非是迫不得已,陸小鳳聽他這麼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從懷裡拿出五百兩遞給司空摘星說:「五百兩,我請你去偷吳扒皮家王右軍的《十七帖》。」

  城南的吳扒皮是出了名的以坑名拐騙起家,偷他一點東西就當是為民除害了。

  司空摘星接過陸小鳳的銀票,攥著陸小鳳的手感動的說:「陸小雞你真夠朋友。」

  兩人達成一致之後,就要連夜分頭行動的去賺錢。

  「等等,司空摘星我要跟你一塊去。」

  秦阮不太相信司空摘星,畢竟這所有事的起因,都是因為他聰慧的小腦瓜裡,突然蹦出來的突發奇想引起來的。秦阮不是信不過司空摘星的能力,是害怕他賺夠了一百萬兩再打賞兩百萬兩,如此循環就成了無底洞了。

  所以她得看住司空摘星,看的死死的。

  司空摘星將偷盜看做一門藝術,他偷東西是有原則的,也決不會讓別人干涉他偷盜的藝術,就連陸小鳳都不行。

  所以他不情願的說:「這是我的看家本事,要是讓你學去了,我以後還怎麼混?」

  秦阮摸著桌上的青光劍,語氣不善道:「我知道你會易容術,我不需要易容,也不會看你怎麼偷,我只在院外等著你。」

  司空摘星咽了口口水,絕不想再嘗試第二次被這把利刃架在脖子上的感覺,想起秦阮的輕功,至少不會給他拖後腿,所以勉勉強強的就答應了。

  秦阮雖然不易容,但也絕不能穿著一身這麼有辨識度的道袍出門,否則一下就被人認出來了,所以就想給她找身夜行衣,但花滿樓是典型的三好青年,小樓裡怎麼可能會有夜行衣這種東西呢,他找來找去只找到了一身純白色的衣服,穿著跟孝服似的,在晚上也很扎眼,但眼看時間緊急,再耽擱一會兒,天都快亮了,沒法子他只好妥協說:「算了不管了,你先穿著這身吧,要是讓人看見了,你就隨便說個名號,反正大家都不認識你。」

  花滿樓是一點都不贊成他們這種行為的,但這幾人都堅持他也阻止不了,只好回房間找了一個遮面的鬥笠給秦阮帶上,囑咐她一旦遇到危險,就快回小樓來。

  區區一百萬兩,他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秦阮以為花滿樓這麼說,只是為了安慰她,那可是一百萬兩啊。

  陸、司、秦三人,商量好了之後,就分頭行動了。

  秦阮跟著司空摘星去了城南,到了吳員外的府邸之後,她就遠遠躲在府邸外的一棵大樹上給司空摘星放風,司空摘星溜進去踩點。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竟然是金九齡的陰謀。

  金九齡就是傳說中六扇門三百年裡最厲害的高手,被譽為天下第一神捕。

  原來前幾天,是金九齡故意讓人放出話去,說吳員外家有幅價值幾百萬兩的王羲之真跡,就是為了引出偷盜的人來。

  因為前幾兩天禁衛森嚴、連只螞蟻都進不去的平南王府的寶庫裡,竟然被賊人潛入,偷走了無數珍寶價值上千萬兩,令人匪夷所思。

  金九齡作為六扇門的神捕,奉命追查,昨晚他聽說這附近有幾家也丟了些稀奇珍寶,雖然只是價值二十萬兩,但被金九齡安排在黑市裡的臥底舉報,當晚看見了司空摘星。

  於是今晚金九齡就想著帶人來吳員外家埋伏幾天,看看能不能抓住偷盜的人,沒想到第一天晚上,司空摘星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司空摘星雖然有膽有識武功也高,但他畢竟還是個偷兒,凡是偷兒多少都對六扇門的人有所忌憚。

  所以他被幾十個六扇門的捕快拖住,又糟了金九齡的突然暗算,一不小心中了招,被綁了。

  但讓金九齡萬萬沒想到的是,秦阮聽到了院內的打鬥,早已在吳員外的屋頂上目睹了這一切。

  秦阮覺得,司空摘星之所以兩次出來偷盜,都是為了不讓她破產欠債,關鍵時刻,她又怎麼會丟下朋友不顧呢。

  月黑風高夜,白衣劍客站在府邸最高的屋頂上,手上握著一把看起來年代久遠的寶劍,夜風吹的『他』的長袍獵獵作響,寬大的白衣下身形挺直如松,渾身隱隱散發著一股可怕的劍氣。

  只見這白衣劍客也不說話,忽然出手就拔出『他』的劍,『他』的劍好快,就像一道閃電從天而下,在電光火石的剎那之間,就將司空摘星身上的繩索給砍斷了,月色下的劍光耀的人睜不開眼,等那劍光消失之後,司空摘星已經被『他』拎著胳膊,回到了屋頂上。

  這一劍實在是太快了,快的根本沒人看清剛剛發生了什麼,院子裡幾十個的捕快們面面相覷,劍的光華已經消失,那白衣劍客卻還好好的站在屋頂上,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原本被抓住的司空摘星卻已經不見了。

  金九齡驚訝的看著屋頂上的白衣人,夜色朦朧下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見『他』帶著個黑鬥笠將臉蓋住了,但渾身上下散發的劍氣,卻讓人不寒而栗,叫人錯覺的以為『他』在屋頂上的身軀很高大。

  金九齡只知道當世有兩個白衣劍客有這麼快的劍法,一個人遠在白雲城裡,另一個人卻在不遠的萬梅山莊。

  莫非他們其中一個已經到了京城?

  莫非此人就是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

  白衣劍客救完人之後,轉身就要走。

  金九齡忙追過去,問:「閣下可是萬梅山莊的西門莊主?」

  秦阮一怔,緊接著慢慢將手中的劍送回劍鞘,面無表情,壓低聲線,盡量裝作沙啞的男音,居高臨下很裝逼的說:「我的劍今日不飲血。」

  她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反正這是金九齡自己猜的。

  但金九齡以為她這就是承認了,態度立馬就變了,沉聲說道:「沒想到西門莊主也要摻和到這起太平王府失竊案裡。」

  金九齡是真沒想到,西門吹雪竟然會離開萬梅山莊,會和司空摘星一起偷書畫。

  司空摘星忙解釋:「這件案子可與我無關!」

  金九齡也不示弱,冷聲道:「但昨日的失竊案子卻與你有關,你已有把柄在我手中。」

  司空摘星還是不敢得罪這天下第一神捕,臉上暗自懊惱:這下他盜仙偷東西從不失手的名聲可要毀了。

  秦阮很不屑的從鼻孔『哼』了一聲,她最看不慣這種賊喊做賊的,不悅道:「哼,金捕頭,我看是是繡花大盜,監守自盜吧。」

  以為誰不知道真正的繡花大盜就是你金九齡,還敢陷害司空摘星,要不是系統不讓劇透,你早就死透了!

  果然,金九齡聽完她說這話之後,面色微變,隨即又笑道:「西門莊主話中有話……」

  黑夜中忽然轟隆響了一聲雷,秦阮嚇得以為是她劇透又引來天雷了,更不想多說話暴露自己,不等金九齡說完,她就拉著司空摘星,從牆上跳下去,一溜煙的躥沒影了。

  她的輕功非常快,等金九齡追出院門的時候,人早沒了,金九齡怕計劃有變,也不敢追,連夜回去找人調查西門吹雪去了。

  司空摘星被秦阮救了一次,被她在房頂上面不改色與六扇門的總捕頭金九齡的對話震驚了,司空摘星這時才覺得,秦阮這個姑娘不但劍法高超,而且膽識超群,決定以後再也不坑她了。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司空摘星這一次就把鞋給濕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失誤,為了自己的名聲,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路上一個勁的囑咐秦阮,秦阮知道他的名聲重要,所以今晚遇到金九齡的事就閉口不提。

  兩人回到花滿樓的小樓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亮了,陸小鳳也已經回小樓裡了,但看他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就知道他去賭場贏錢的計劃也沒成功。

  按他自己的話來講,就是他在賭場門口遇見了一個很可憐的小姑娘,小姑娘窮的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還被一群乞丐欺負,陸小鳳不忍心,就把身上僅剩的四百兩銀票全都送給她了,結果就因為身無分文被賭場的人給丟出來了。

  於是日出時分,折騰了一晚上的兩個人,又開始面對面的坐在桌上,大眼瞪小眼。

  陸小鳳又開始搓胡子,司空摘星看他搓的實在難受,忍不住問:「陸小雞,你想上茅房嗎?」

  陸小鳳苦著臉問:「還有別的法子嗎?」

  司空摘星道:「找花滿樓借錢和吃屎你選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我選擇找花滿樓,我現在才知道,有個有錢的朋友實在太好了。

  預告:西門莊主馬上就要躺槍了。

  跑不了的,誰都跑不了的。


第24章 七 繡花大盜劇情

  「我還是選擇花滿樓吧。」

  陸小鳳想都沒想就做出了選擇,反正他臉皮一向很厚,再借一次就借一次吧,然後他又問:「那你為什麼失手了。」

  司空摘星轉移話題,解釋說:「你知道最近風頭很緊,我要是再去偷東西得提前好幾天踩點呢!你不知道嗎,前兩天平南王府裡的寶庫被人盜了,丟了一大批金銀珠寶,連那天下第一神捕金九齡都參與進來了,我不能在這風口浪尖上,隨隨便便就去偷一百萬兩。」

  陸小鳳瞥了他一樣,說:「這還不是你自找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快下樓去茅房,到了茅房之後,司空摘星忍不住往茅坑裡看了一眼,惡心的差點吐出來。

  兩人噓噓完了之後,司空摘星一邊提褲子,一邊聽小院裡的羊叫聲,忽然靈光一閃,說:「陸小鳳,要不然你就去吃口屎吧,反正又沒規定是什麼屎,羊屎、貓屎都可以,我看花滿樓那院子裡不是還養著一群羊嗎,你就去羊圈裡找顆羊屎夾在牛肉裡一口吞了,說不定味道很好呢。」

  陸小鳳聽得胃裡一陣翻湧,差點跑到一邊吐了,恨不得一拳打死他:「滾!死猴子!你怎麼不去吃!要不是你能有這麼多事嗎?」

  司空摘星激動道:「吃一口一百萬兩!一百萬兩啊!」

  陸小鳳決定要把司空摘星掐死了,兩人吵著吵著又要動起手來,陸小鳳恨不得要把他的臉按在羊屎裡讓他聞聞味道,也讓他把隔夜飯吐出來。

  兩人在羊圈邊上吵來吵去,眼看要在籬笆院裡打起來了,嚇得籬笆裡的老白咩咩直叫。

  花滿樓聽見羊叫之後,趕忙下來一瞧,就聽見陸小鳳和司空摘星打架,忙勸阻道:「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區區一百萬兩,也至於讓你們動手,這一百萬兩我先替你們還上,為了一點身外之物傷了兄弟感情,陸小鳳、司空兄你們幾時也變得這麼俗氣了。」

  區區一百萬兩,一點身外之物……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互相看了一眼,果然同是停下來了。

  當花滿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人都覺得他的形像是如此的高大,簡直有兩米八,一點都沒有炫富裝逼的嫌疑。

  一點都沒有。

  花滿樓有些無奈,笑著搖搖頭,一大清早就去錢莊取錢去了。他有時候覺著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這兩人在一塊拌嘴的時候,就像三歲的小孩子一樣,得慣著寵著。

  看著花滿樓離去的背影,司空摘星用胳膊肘拐了陸小鳳的袖子一下,說:「看看人家花滿樓,再看看你。」

  陸小鳳一點沒有羞愧之心,問:「我怎麼了?」

  司空摘星瞥了他一眼:「怎麼了,同樣是江湖有名氣的,怎麼你就是個窮光蛋?」

  陸小鳳瞥了他一眼說:「你也好不到哪去。」

  兩人原本又想吵吵著上小樓,但見秦阮在陽台的椅子上打盹,都默契的閉嘴不說話了。

  他們兩個趴在陽台上,眼巴巴的望著街上,就等花滿樓回來了,如果花滿樓拿不回銀票來,秦阮真的會把他倆砍了的。

  幸運的是,花滿樓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他很快就回來了,比陸小鳳想像的容易,花家也沒有因為他從錢莊裡取了一百萬兩,就擔心他惹了麻煩。

  陸、司兩人激動的見從陽台上跳下去迎接他。

  花滿樓回了小樓,將手上的一疊銀票交給秦阮之後,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總算松了口氣,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秦阮也很激動,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實際上這一百萬兩銀子對花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這麼小題大做。

  若是換做以前,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對一千萬兩都不放在眼裡,何況一百萬兩,只是一時情況緊急,才覺得有個有錢的朋友的好處。

  司空摘星用陸小鳳給他的五百兩銀子,去買了好幾壇上好的花雕,幾人就像干成了一件天大的大事,一定要好好慶祝了一番。

  陸小鳳給花滿樓倒了一杯酒,花滿樓喝完之後,臉上的表情卻有點難以捉摸,陸小鳳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忙問:「是不是花伯父問你為什麼花錢了?」

  花滿樓搖搖頭說:「不是我的事,陸小鳳,你最近多了種怪癖嗎?」

  陸小鳳不明所以,問:「什麼怪癖?」

  花滿樓很難為情,實在開不了口:「我以為你喜歡美女,美酒,實在沒想到,你竟然還喜歡……」

  他欲言又止。

  陸小鳳急問:「我還喜歡什麼,你倒是快說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

  司空摘星咳了一聲,接道:「很明顯,你還喜歡吃屎,現在全武林的人都知道你喜歡吃屎了。」

  陸小鳳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花滿樓覺得他這個話題提的不太對,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陸小鳳,所以又轉移話題道:「我剛才出門的時候,遇到了木道人的朋友,他說苦瓜大師三日之後要請我去他的禪房裡喝素齋,朋友相邀,我不能拒絕。」

  陸小鳳兩眼放光,說道:「苦瓜大師親手烹飪的素齋可是很難求的,那我呢,他有沒有邀請我?」

  花滿樓搖搖頭沒說話,很明顯已經表示並沒有。

  「為什麼?」陸小鳳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怎麼可能!

  司空摘星替他說:「苦瓜大師聽說你喜歡吃屎,不敢邀請你了。」

  陸小鳳郁悶的抓頭發:「咱能把吃屎這件事給忘記嗎?」

  「不提就不提了。」司空摘星又仰頭將碗裡的酒喝完,站起身來拍了拍陸小鳳的肩膀,安慰說:「最近風頭緊,我得找地方去躲躲了,花滿樓的債你自己慢慢還吧,花兄、秦姑娘,咱們後會有期了。」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秦阮心裡想的卻是,「繡花大盜」的案子終於要開始了。

  花滿樓要出門去找苦瓜大師赴約,陸小鳳決定也要跟著他一起去,花滿樓走了,小樓裡的花和老白就沒有人照料了,秦阮自告奮勇的留在小樓裡,要幫花滿樓照看。

  她只要想起聚賢莊的天雷,瞬間就慫了,心裡想著盡量還是不要參與劇情了,萬一一不小心再劇透,被雷劈了,孔宣就不來救她了。

  然而這世上的很多事,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原本,難得沒有司空摘星和陸小鳳在耳邊吵嘴,秦阮每日澆澆花,喂喂羊,開開直播和老朋友聊聊天,一個人在小樓裡過的很愜意。

  但是她卻忘了還有一個阿青,她答應過阿青要每天直播花滿樓的視頻,但到現在為止,她已經整整五天沒有直播過花滿樓,阿青每天都在催。

  秦阮一天不開直播,阿青就以為是她錢不夠了,遇到了麻煩,就忍不住一直要打賞老白給她。

  一開始是一天一只,後來是一天兩只,到了第五天的時候,花滿樓的羊圈裡實在養不開這麼多老白了。

  秦阮又不願逆了阿青的意,只能結束這愜意的生活,為了阿青,奔赴苦瓜大師的禪房去找花滿樓了。

  她走之前,給一群老白塞了滿滿一圈的草料,還把花滿樓的花兒都搬到了陽台下面,關好了窗戶鎖好了門,還留了『主人有事外出』的紙條,生怕哪裡沒做好。

  她離開小樓之後,一路打聽,也沒打聽到苦瓜大師住在哪裡。

  苦瓜大師的住處,不是他的朋友,別人根本不知道。

  所以她只能打聽平南王府的地址,在她的記憶裡平南王府應該離苦瓜大師住的地方不算遠。

  打聽出來之後,她當時就不想去了,因為真的離花滿樓的小樓太遠了,花滿樓的小樓在南方,平南王府還要往南,她也不知道花滿樓是怎麼能在三天之內趕過去的。

  難道江湖中人就是這樣生活的?一路快馬加鞭、三天三夜不休不眠難道就為了吃口素齋?

  秦阮可能是永遠都理解不了江湖人這種生活方式的。

  她雇了一輛很舒服的馬車,一路往平南城去,她在馬車上打開屏幕的時候,阿青又問花滿樓在哪?

  秦阮說她現在就坐車去找,很遠的,所以阿青你就不能等兩天?等陸小鳳解決完繡花大盜的案子,花滿樓自然就會回來的。

  可是阿青等不了,她忽然覺得一天看不見花滿樓她就難受的要命,比當年見不到範蠡還要難受。

  秦阮覺得阿青有點喜歡花滿樓的苗頭,這可不得了。

  秦阮很惆悵,再一次覺得這個年代裡沒有手機是件多痛苦的事,她和阿青發消息的時候,忽然間靈機一動,暗道自己怎麼和豬一樣笨,她既然能跟阿青聊天,那當然也能找花滿樓了!

  於是連忙找到花滿樓的頭像給他發私信消息,花滿樓果然接了,秦阮激動的也用語音回他:「花滿樓,你在哪兒!你的小樓被羊群包圍了!你抽空得管管阿青啊!」


第25章 八 王府偶遇劍仙

  巧合的是,花滿樓此時就在平南王府裡。

  平南王府的小王爺說很欽佩花滿樓的能力,所以一定要他在平南王府裡住幾天。

  秦阮很惆悵,因為她知道平南王就是和葉孤城一起造反的那個平南王,但她又不敢劇透。

  她在馬車上的時候,順便回顧了一下《繡花大盜》的劇情,這本書她不算是特別熟,所以也沒給阿青講過。

  她只記得陸小鳳也會去平南王府。

  等秦阮到達平南城的時候,距離花滿樓離開小樓已經半個多月了。

  算算日子,眼看已經快七月十五了。

  為了不惹人注意,她在城裡還是穿著那身白衣服,頭上戴著鬥笠,腰上懸著那把古樸的寶劍,一路上很少和人說話。

  還不等她到了平南王府,就在平南城的一條街道上,聽見了有人談論陸小鳳,因為陸小鳳的名頭很響,所以剛剛見過他的人就忍不住談論,說什麼『看他名聲這麼大,武功也厲害,怎麼會有那種怪癖』之類的話。

  秦阮很高興,並不是因為陸小鳳的名聲臭了而高興,這件事她也表示很痛心,她高興的原因是她找到了陸小鳳。

  陸小鳳剛剛才走進了旁邊的一家小酒館裡。

  小酒館裡沒有幾個人,正是個隱蔽的好地方。

  他剛從他的老朋友蛇王那裡打聽到平南王府的地圖,晚上想去平南王府裡探探險,看看這是上究竟有沒有人有本事悄無聲息的進到寶庫裡而不被人發現。

  所以他現在得趁著白天,先舒服的睡上一覺,養精蓄銳確保晚上有足夠的精力冒險。

  誰知他剛躺下,眼睛還沒閉上,就被一聲大吼給驚醒了。

  「陸小鳳!你在嗎陸小鳳?!」

  秦阮趕了好多天的路,總算是找到了陸小鳳的下落,實在是沒有多余的耐心去慢慢找他,她剛一到了小酒館裡,就在樓梯口上,開始叫陸小鳳的名字。

  陸小鳳當然能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若是以前他一定會頭疼的要命,但是現在他就像聽見了救星一樣高興。

  因為秦阮的劍法很高,高的出奇,要是有了秦阮的幫忙,就等於有了西門吹雪幫忙一樣。

  所以他一個鷂子翻身就從床上蹦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穿鞋穿外套,就躥出了房間,從樓上跳下去,一個熊抱就把秦阮抱了起來,就像抱住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

  秦阮沒想到他突然間變得這麼熱情,忙問:「干什麼!你敢占我便宜!」

  陸小鳳忙將秦阮放下來,領她在一邊坐下,笑道:「你能跑這麼遠專程來找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秦阮將鬥笠摘下來,說:「你想多了,我是來找花滿樓的,只不過走到這裡聽見人們談論你,所以過來看看。」

  陸小鳳並不介意,馬上招呼小二,上了一桌好吃的,笑說:「管他什麼理由,反正你來了。」

  秦阮看著陸小鳳那油膩膩的笑,覺得自己不應該來找他,看他這熱情的模樣肯定是有事找她幫忙。

  陸小鳳果然想讓秦阮跟他一塊去平南王府,當然不是跟他一塊去偷東西,而是讓秦阮在府外接應。

  平南王府的護衛森嚴,只要進了王府就如同進了龍潭虎穴,只要被人發現隨時都可能死在亂刀箭下,陸小鳳不願讓他的相好薛冰冒險,但卻敢讓秦阮去冒險。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休息到晚上三更時分。

  陸小鳳就偷偷摸進平南王府裡去了,秦阮像上次跟司空摘星一塊去吳扒皮家一樣,就專門做放風這種事,結果也顯而易見,陸小鳳肯定會暴露。

  秦阮不能劇透,所以她不能說。

  在府外的樹上聽見府院裡打鬥的聲音時,秦阮不得不感嘆這世上的巧合,她又一次要去做『英雄救美』的事了,上次救的是司空摘星,這次救的人成了陸小鳳。

  這倆就沒一個省心的,還是花滿樓好。

  於是她帶好鬥笠,又站在了王府院裡的屋頂上。

  一身白衣如雪,裘帶飄飄,手上握著一把古樸的寶劍,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絕世高手的氣息。

  巧合的是和陸小鳳打架的那個人也是個絕世劍客,手裡也拿著一把古樸的寶劍,面白微須,容貌端莊秀麗,一身白衣無瑕無垢。

  整個陸小鳳傳奇系列中,這麼裝逼打扮的絕世劍客,就兩個人,一個是白雲城主葉孤城,一個就是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

  陸小鳳認識西門吹雪,還和他是很好的朋友,所以這個人一定不是西門吹雪。

  那他就是葉孤城,天外飛仙的葉孤城。

  秦阮的目光忍不住被這位白雲城主吸引。

  只見那白衣劍客一劍揮出,劍光就像驚鴻掣電一樣迅疾,甚至比閃電還要快,陸小鳳已經被他的劍光籠罩,生死瞬間被逼的連連後退,秦阮並不為陸小鳳擔心,而是看著那迅疾的劍光,忍不住要為這絕世的劍法驚嘆。

  眼看著陸小鳳就要被一劍砍死了,秦阮不僅沒出手,反而還忍不住低沉著聲音,裝逼的誇贊道:「好一個天外飛仙!」

  陸小鳳:???

  喂!重點錯了吧你!

  這一聲誇贊在靜謐的夜色中聽得很清晰,陸小鳳氣的想罵娘,幸虧他的運氣一直很不錯,已經看准了葉孤城那劍招的來路和力道,在萬分危急的時刻伸出了兩根手指夾住了葉孤城的劍。

  『靈犀一指』夾住了劍之後,陸小鳳就放心了,他開始跟葉孤城客套,說:「白雲城主?」

  葉孤城看著陸小鳳的『靈犀一指』也問道:「陸小鳳?」

  然後他們兩個人就開始互相介紹,介紹了沒幾句話,葉孤城的目光已經轉移到了屋頂的秦阮身上。

  秦阮身上撒發著一股只有絕世劍客才能感受到的劍氣。

  葉孤城不注意都難。

  他冷冷的目光瞥上屋頂的時候,秦阮握著劍鞘的拇指輕輕向上一推,劍柄被她推出半截,在月光下露出了隱隱泛著青光的利刃寒鐵。

  葉孤城寒星一般的雙目緊緊盯著秦阮手中的劍,緩緩道:「好劍。」

  秦阮沒管陸小鳳,而是盯著被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夾住劍刃的葉孤城,就像上次在城南跟金九齡那一樣,特別裝逼的說:「你的劍也是好劍,可惜還不夠快。」

  全話的意思就是,我的劍是好劍,你的劍也是好劍,但你的劍法卻不如我的快。

  裝逼這種事情會上癮,尤其是秦阮現在全副武裝不露臉,而且壓低聲音別人也很難辨別他究竟是男是女。

  她剛剛看見了葉孤城的劍法,知道他的劍雖然很快,但卻還比不上阿青的快。

  當陸小鳳聽見秦阮說葉孤城的劍還不夠快的時候,以為她是瘋了!

  果然這句話也成功的引起了葉孤城的注意,他從劍氣上就能感覺到屋頂上這個白衣劍客是個絕世高手,他早就聽說中原的萬梅山莊裡,也有個喜歡穿著白衣,性格冷淡又寂寞孤僻,還喜歡殺人吹血的西門吹雪,劍法極高。

  秦阮說那句話,就如同當場對葉孤城下了挑戰書。

  葉孤城在月色下,微微仰頭看著屋頂上的白衣劍客,問道:「西門吹雪?」

  陸小鳳:「???她不……」

  「西門吹雪!」

  還不等陸小鳳說完,就被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這聲音是金九齡的,陸小鳳已經看見了他。

  金九齡一雙小眼睛緊盯著屋頂上的白衣人,想起上次在吳員外家的情形,沉聲說道:「西門莊主來的好快!」

  他這一喊,就坐實了秦阮是西門吹雪的身份。

  葉孤城原本冷冷的目光變得熾熱,握著劍鞘的右手微微一緊。

  這都是些啥啊???

  陸小鳳一時間被金九齡突然奇來喊得這一聲有點懵,心裡有好多疑問。

  為什麼金九齡會突然出現,難道他已經猜到自己今晚回來王府偷東西?為什麼他們一個兩個的都認為秦阮就是西門吹雪?難道他們不會看身高和體型嗎?為什麼金九齡會和秦阮有關系,難道他們兩個有串通?

  陸小鳳的腦子轉的很快,這一刻,他已經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他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想起了真正的西門吹雪,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是那麼像,他們兩個都是舉世無雙的劍客,都喜歡穿白衣,都是那樣驕傲,那樣寂寞。

  那他們兩個絕世劍客之間,是不是注定會有一場決戰。

  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決戰。

  想到這裡,他覺得渾身都有些涼,他不希望看到葉孤城死,更不希望看到西門吹雪死,他看著屋頂上的秦阮,心想:她會不會有法子阻止這場決戰呢。

  她的怪點子那麼多,說不定真的有法子呢。

  秦阮並不想理金九齡,葉孤城只當『他』不說話是默認,果然如同陸小鳳猜測的那樣,葉孤城一見西門吹雪,直接了當的跟他下了戰書,說道:「你我之間必有一戰。」

  秦阮看了葉孤城一眼,看他的一身白衣無塵無垢,想起來白雲城主也是個有錢人,所以問:「你若輸了,當如何?」

  葉孤城道:「我若輸了,你就收下我的劍。」

  秦阮並不想要他的劍,更不想要他的命,慢慢道:「你輸了,你就把白雲城送給我。」

  葉孤城微怔,這西門吹雪跟他想的不太一樣,他思索片刻還是點頭應道:「好。」

  「你若輸了呢。」

  秦阮仰頭四十五度角看天空,夜風吹起她的衣衫,就像天上落下來的仙人一樣,只聽她緩緩說道:「我若輸了,就把萬梅山莊送給你!」

  陸小鳳:???

  請問西門吹雪知道這件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西門吹雪:……別帶上我,我快成親了。

  秦阮:唉,成不了的成不了的。

  西門吹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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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九 樹林裡的比武

  秦阮既然能說出這話,那就說明她有自信,她不會輸。

  多余的話已不必多說,秦阮緊緊的盯著院子裡的葉孤城,忽然拔出了她的劍。

  劍氣瞬間就籠罩了整個小院,陸小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讓他想起了,曾經被這把閃著青光的利刃架在脖子上的情景,那寒冷徹骨的感覺絕沒有人想嘗試第二次。

  葉孤城的劍也有了回應,響起嗡嗡劍鳴,那似乎是因為遇見了對手的興奮,葉孤城的眼中也出現了一種奇異的光芒。

  陸小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一瞬間,他覺得他把秦阮拉來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簡直錯的離譜,他想開口喊:「她不是西門吹雪,你們不要動手了!」

  但他知道在這一刻,秦阮是不是西門吹雪已經沒有區別,這一戰已不可避免。

  陸小鳳的話還沒來的急說,只見夜空中青光一閃,秦阮的劍已經出手了。

  那一劍的速度簡直比葉孤城剛剛那招『天外飛仙』還要快,她的這一劍中注入了『霸絕天下』的內力,一擊而出,那錚錚劍氣便如狂風怒潮、驚濤拍岸,似海嘯山崩、催天滅地般席卷而來。

  葉孤城的劍也出手了,只見夜色下一道劍光斜斜飛起,如同青天白雲間劈下的一道閃電,如同長虹驚天、雷神震怒,劍氣冷透骨髓,鋒芒不可抵擋,沒人能形容這一劍的燦爛和輝煌。

  只聽『咚』的一聲響,這兩把劍就撞在了一起,劍氣縱橫三萬裡。

  那一瞬間,葉孤城冷的眼中已經泛起了一種熾熱又興奮的光芒。

  仿佛在轉瞬之間,這兩道劍光已經過了許多招,兩道白影夾雜在繁亂的劍光之中,從小院裡打到屋頂上,又從屋頂上打到王府外,打鬥的聲音驚動了王府的值班侍衛,一大批武裝帶劍的人躥了出來,幸虧有王府的大總管金九齡在一邊坐鎮。

  但金九齡也很著急,因為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這場決戰,注定是武林中一場最驚險、最刺激的曠世一戰,誰要是有幸能看到這一場決戰,必然死而無憾。

  秦阮並不喜歡被人圍觀,更不想驚動整個平南王府,所以她又揮起一劍擋開了葉孤城的刺來的劍,淡淡說了一句:「去郊外。」

  然後就用那極厲害的輕功飛離了平南王府。

  葉孤城握劍的虎口微微輕顫,剛才這一劍的招式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如此迅疾又霸道,他平生還從未遇見過如此厲害的對手,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抬腳跟了上去。

  突然間兩道白衣劍光,幾乎同時消失在了王府的屋頂上,陸小鳳甚至沒有思考,就掠上屋頂,追了上去。

  花滿樓是在金九齡身後從王府裡走出來的,他剛剛聽見了秦阮的聲音,知道她是在跟葉孤城比劍,他很擔心,非常擔心,但他又不能叫秦阮的名字讓她分心,因為這一定會害了她。

  「陸小鳳!」所以他想都沒想也跟著陸小鳳的身後,掠了過去。

  金九齡怕這突如其來的比武,會打亂他的計劃,所以吩咐侍衛們加強王府的巡邏,也忙追出去。

  但他們還是慢了一步,等他們追過去的時候,那兩道劍光的光華已經消失了,秦阮和葉孤城已經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無影無蹤。

  陸小鳳將人追丟了,再聰明機敏的人在黑夜裡的判斷力也會有所下降,所以他只能等著花滿樓追來。

  花滿樓的耳朵和鼻子都很靈敏,若是這世上有陸小鳳在黑夜裡找不到的東西,那花滿樓一定能找到。

  「陸小鳳!他們去了東南方的樹林裡。」

  秦阮身上有很淡很淡的甜像草和皇竹草的味道,那是花滿樓買來喂阿青的老白的,因為他外出怕餓著那些小山羊,所以就買了滿滿一屋子的草。

  花滿樓遠遠的喊了一聲,和陸小鳳心有靈犀的立馬一起往東南方飛去。

  果然那東南方的樹林裡又開始閃過了一道劍光,但轉瞬就消失了。

  秦阮站在一棵樹梢上,她微微側著身子,葉孤城的劍就貼在她頸前,差一點她就要被這把劍刺穿,但總歸是差了一點,因為秦阮左手拿著劍鞘,已快一步將葉孤城刺來的那利刃歸入了她的劍鞘之中,利劍入鞘,葉孤城劍上的寒光自然消失不見了。

  但秦阮手中的青光劍劍尖,卻停在了葉孤城的後腰處,那是一招反手劍,是秦阮當初跟著阿青學會的絕招。

  只要她的劍再往前送一分,就能刺穿葉孤城的身體,但她並想要葉孤城的命,所以點到為止。

  有涼颼颼的劍氣透過衣衫傳到皮膚上,葉孤城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被人用劍指過,在他面前拔尖的人都死了。

  他原本以為他的人和他的劍都已經達到超脫俗世、無欲無求的境界,以不變應萬變,以至剛為至柔,人劍合一,完美無缺。

  他以為他的劍已經到了頂峰,但現在他卻發現這並不是巔峰,在這一瞬間,他腦中似乎閃過一股若有若無的靈光,似乎抓住了一點突破天外飛仙瓶頸的法子,但那靈光很快又消失了。

  那究竟是什麼呢?

  抵在腰間的涼意忽然消失了,『西門吹雪』已經收起了『他』的劍。

  葉孤城聽見了『他』在黑夜裡說的話,『他』說:「葉城主,你輸了,白雲城的房產都是我的了!」

  葉孤城恍恍惚惚間回過神來,低眸看著他身前的『西門吹雪』,這才覺得哪裡不合常理,他原來是想刺『西門吹雪』的心髒的,但劍卻停在了『他』的脖子上,『西門吹雪』這一劍原本能從背後刺中他的後心,但卻只能夠到他的後腰。

  葉孤城總算發現那裡不對勁,他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西門吹雪』的身軀竟然這麼清瘦,而且整整比他矮了一個頭,胸肌也不小。

  『他』身上隱隱約約還有股淡淡的青草香味,而且說話的聲音也像故意壓低聲線發出來的,並不自然,脖子也被衣領蓋的緊緊的,看不出喉結來。

  葉孤城的目光從『他』的胸前又打量到了『他』握著劍鞘的手上,只見那只手,又白又嫩,一點都不像男人的手。

  「葉城主承讓了,此戰勝負已定,告辭!」秦阮被葉孤城盯的心裡有點打鼓,要是離得遠遠的讓她裝西門吹雪還好,現如今和葉孤城隔得這麼近,她實在裝不下去,轉身就要走。

  葉孤城卻快她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這手腕又細又軟,骨頭也小巧,秦阮忙回頭,突如奇來的夜風卻吹起她的白袍和面紗,一張小臉在月光照耀下若隱若現,葉孤城順勢抬起手來,將她的鬥笠揭了下來。

  葉孤城原本已經猜到了一些,但是當他親眼看到眼前之人樣貌的時候,還是被驚到了。

  此時此刻他有一肚子的疑問,哪裡能讓眼前這人走了。

  秦阮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心想,完了完了,她要掉馬了。

  就在她緊張的要命,想著怎麼解釋她剛剛用萬梅山莊跟白雲城對賭的時候,卻聽葉孤城又冷冰冰的說道:「西門吹雪,原來你是個姑娘。」

  秦阮:???

  這理由有點妙啊。

  有了葉孤城自己找的理由,秦阮很快就鎮定下來,腦子裡立馬閃現出古龍大師那句千古名言,眉頭微皺,嘆了口氣,一臉惆悵的說:「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這短短幾個字,說出了多少江湖人的辛酸與無奈。

  葉孤城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腦補出了一位練劍奇才少女,為了追求劍道,不得已女扮男裝闖蕩江湖,終於有所成就,名揚天下,創建萬梅山莊,完成自己夢想的勵志故事。

  舍身只為求劍道,這是多麼的感人,葉孤城被這種精神打動了。

  他為之前覺得自己的劍法,達到了巔峰就覺得高處不勝寒、寂寞又孤獨而覺得慚愧,殊不知這世上人外還有人,天外還有天。

  他低頭瞧著自己握著劍的手,瞧著自己手裡的那把劍,心想:是不是那突破巔峰的方法就是要讓自己先從雲端走下來,走入這凡塵俗世之中。

  在這片刻間,葉孤城就做了一個決定,一個他以前寧願造反求一死,也不會做的決定。

  他將手中的劍放回劍鞘,然後開口對秦阮說道:「我輸了,所以,你要跟我回白雲城。」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語氣似乎並不是在商量,而是替秦阮做的決定。

  「嗯?」秦阮沒聽懂他的邏輯,忙追問,「你輸了,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

  葉孤城很認真的解釋說:「我把白雲城送給你,以後你就是白雲城主。」

  ???!

  秦阮一愣,忙擺手道:「不,葉城主,你誤會了,我不想當城主,那賭約你就當我是隨便說說,算不得數的。」

  其實我只想要你的錢,不想當什麼白雲城主,你們白雲城沒幾個月就要因為造反被查封了,我並不是很想吃牢飯。

  葉孤城很執著,月色下將他的臉龐映照的更加英俊,他的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偏偏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如同仙人般的氣息,卻又偏偏得寸進尺的說:「阿雪,從今以後,我的城就是你的城,我的劍就是你的劍,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阿雪……

  秦阮:「???!」

  我高處不勝寒、逍遙白雲間,不染塵俗的劍仙城主大人,你說起情話來這麼溜嗎?

  不行,我一定要錄下來給西門莊主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

  西門吹雪:……並不想聽。


第27章 十 江湖上的傳言

  我的劍就是你的劍,我的城就是你的城,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葉孤城這意思已經暗示的夠明顯了,就是我想娶你,你嫁給我吧。

  但卻聽得秦阮一臉懵逼,她並沒有感到很浪漫或者很開心,因為她心虛的要命。

  冷若冰霜的劍仙大人說出這表白的話時候,她終於意識到自己這禍闖的有多大了。

  她盡量安慰自己,閑來無事比個劍還順便幫西門吹雪比出一段情緣來。

  她一定要把這感人的一幕給錄下來,說不定將來……

  西門吹雪聽了,能好好謝謝她……

  謝屁啊!

  會劈了她吧!

  葉孤城的眼神非常誠懇,秦阮心虛的根本不敢跟他對視,就在她正腦補被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一塊追殺的時候,遠處總算是傳來了陸小鳳和花滿樓的聲音。

  只遠遠的聽著陸小鳳問:「花滿樓,怎麼還不見他們的人?」

  花滿樓回道:「比劍的聲音停止了,我肯定他們就在附近。」

  秦阮抬手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頰,看似鎮定,實則心裡慌得一比。

  這要是讓陸小鳳找來看見她說漏了嘴,讓葉孤城知道她只是冒充西門吹雪,還不得氣的吐血,萬一再在白雲城下通緝令通緝她,麻蛋劍神劍仙一塊揍她,那可就真完蛋了。

  秦阮憋得臉色通紅,葉孤城似乎還很有耐心的在等她的答復,她不敢替西門吹雪做決定,所以慌忙抱拳說道:「葉城主,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然後一溜煙的逃也似得,一頭鑽進樹林中躥的沒影了。

  葉孤城以為是自己太唐突了,惹得她害羞了,所以也不急著追上去,只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陸小鳳總算是找了過來,他遠遠的就看見了站在樹梢上一身白衣的葉孤城,忙跑過去打招呼:「葉城主。」

  他說話的時候還趁機低頭,往四周瞧了瞧發現並沒有秦阮的影子,空氣中也沒有血腥氣,這就說明,秦阮還沒被葉孤城一劍砍死。

  花滿樓也沒聞到血腥氣,但他卻聞見了秦阮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香氣,現在正越來越遠,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秦阮應該是有事先走了,他還是很高興,因為他和陸小鳳想的一樣,沒有人受傷真是太好了。

  花滿樓這時才落到陸小鳳身邊,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葉孤城,很客氣的打招呼說:「葉城主。」

  葉孤城轉頭看了花滿樓一眼,也早就聽說過他,知道他也是個了不起的人,微微點頭『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若仔細看去,他冷若寒星的眼眸中竟還帶著一絲笑意。

  陸小鳳摸摸小胡子,問道:「葉城主看起來心情不錯,肯定是比武贏了。」

  他說怎麼不見秦阮那小姑娘的影子,肯定是小丫頭覺得比劍輸了不好意思見人,這才跑了的。

  陸小鳳剛這麼猜測,卻聽葉孤城搖頭說:「不,我輸了。」

  ?!

  陸小鳳簡直驚呆了,秦阮那小丫頭片子的劍法,竟然真的贏了天外飛仙的葉孤城!

  但葉孤城看起來好像並不難過,眼眸之中反而還帶了幾分笑意。

  陸小鳳又明白了,葉孤城肯定是因為找到了和他劍法旗鼓相當的對手,而感到高興。

  葉孤城的心思,陸小鳳只猜對了十分之一,還剩下的十分之九是因為,葉孤城現在滿腦子都是『西門吹雪』。

  葉孤城知道西門吹雪和陸小鳳是好朋友,他在白雲城的時候也聽說過大金鵬王的案子,所以他覺得他有必要把自己剛剛才做的這個重要決定,跟西門吹雪的好朋友說一說。

  他不喜歡拐彎抹角,決定的事就要去做,所以他直接了當的對陸小鳳說:「陸小鳳,我要娶雪兒為妻。」

  雪兒?

  陸小鳳沒想到葉孤城會突然跟他說這句話,還好他對這種絕世劍客們的跳脫思維已經習慣了,上次西門吹雪也是突然間就說,他要和峨眉派的孫秀青談戀愛了。

  成親是件好事,是白雲城的一件大喜事,陸小鳳想的是,葉孤城既然能將這種事說出來分享,那肯定是已經將陸小鳳和花滿樓當做了他的好朋友。

  「恭喜葉城主了。」陸小鳳摸了摸嘴唇上的小胡子,心裡忍不住替自己的朋友高興。

  他心想,江湖上是誰傳言說,絕世的劍客都是又孤獨有高冷,沒有人的感情的,你看看一個個的,西門吹雪也談戀愛了,葉孤城也收獲了自己的愛情要成親了。

  他們明明都有人的感情。

  原本這件事情結局到此為止大家都很高興,但陸小鳳偏偏又多嘴的問了一句:「不知未來的城主夫人是何許人也。」

  葉孤城看著他,說道:「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陸小鳳疑問。

  當葉孤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小鳳和花滿樓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段時間大金鵬王案子中認識的小姑娘。

  陸小鳳驚道:「難道是上官雪兒?!」

  花滿樓眉頭微皺,顯然不同意,說:「上官雪兒今年才十二歲,況且她已經被朱亭收做干女兒,葉城主應該先去問問朱老板的意思。」

  陸小鳳也忙說:「對對對,那小丫頭最喜歡騙人了,她是不是跟你說她今年二十多了,你別上她的當,她才十二!」

  葉孤城瞥了兩人一眼,緩緩的說:「我並沒有說過她姓上官。」

  「哦?」花滿樓和陸小鳳『對視』了一眼,想的是,莫非這個『雪兒』是你陸小鳳才曾經的紅顏知己中的一個?

  陸小鳳飛速的在腦中,將他曾經認識的叫『雪兒』的女孩子都想了一遍,每一個都不像是能對葉孤城味口的。

  但見葉孤城望著秦阮那襲白衣消失的地方,冷漠的眼神中露出幾絲柔情,輕輕說道:「她就是西門吹雪,萬梅山莊的莊主,我要娶西門吹雪為妻。」

  花滿樓:???

  陸小鳳:???!!!

  花滿樓微怔,但他很快就想到,葉孤城說的『西門吹雪』一定指的是秦阮。

  「你、你、你說的雪兒就是西門吹雪?!」但陸小鳳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被葉孤城這句話給驚呆了,臉上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個蒼蠅。

  如果司空摘星在場,一定很想將陸小鳳此刻的表情錄下來,夠他笑一輩子。

  葉孤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只有我能叫他雪兒。」

  這突如其來的霸道,陸小鳳簡直想死了。

  看著陸小鳳的這副表情,葉孤城寒星的冷目又有一份笑意,對他說:「我知道你和她是好朋友,所以我也不瞞你,我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再過幾日我就要去萬梅山莊提親,時間緊迫,葉某現行告辭。」

  說完,他就瀟灑的走了。

  陸小鳳已經完全懵逼了,現在滿腦子都是:西門吹雪,娶他,提親,雪兒……

  這武林中的事突然間變得這麼快嗎?

  西門吹雪不是要娶孫秀青了嗎,怎麼要嫁給葉孤城了?!

  「陸小鳳?陸小鳳!」花滿樓叫了他好幾聲,才將他的思緒拉回來。

  「不不不,葉城主,這、你、西門他……」陸小鳳回過神來剛想去追葉孤城,卻發現剛才他的驚得腳下一軟,一轉身差點從樹梢上掉下去,幸虧花滿樓反應快,及時拉住了他。

  兩人從樹梢落到地上,花滿樓看著他這樣子,說:「陸小鳳,我想葉城主這事誤會有點大。」

  陸小鳳沒聽懂他的意思,手還有點打哆嗦,說:「他們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西門吹雪從來沒和我說起過,他什麼時候有斷袖之癖了。」

  花滿樓『看』了他一眼,抬腳拉著他返回平南王府,邊走邊搖頭,無奈的說:「他們倆都沒有事,是你誤會了,葉城主也誤會了,這多半是因為秦姑娘在平南王府裡冒充西門吹雪的緣故。」

  陸小鳳恍然大悟:「所以葉孤城誤以為西門吹雪其實是個女孩子!」

  花滿樓覺得這件事不能只怪秦阮,陸小鳳也脫不了干系,所以說:「可秦姑娘是你要帶去王府的,要不是你讓她去王府幫你,她也不會遇見葉孤城,所以你得負責替她去和葉城主解釋清楚。」

  「為什麼她自己不解釋!」陸小鳳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秦阮果然就是給他添亂的,他剛接下了繡花大盜的案子,案子進展還一點眉目都沒有,現在又陰差陽錯整出這件事,關鍵是他的女朋友薛冰還下落不明。

  花滿樓溫柔的說:「女孩子的臉皮總是薄一些,她冒充了別人的身份,若被識破總歸是不好意思,你不是一向最了解她們嗎?」

  陸小鳳苦著臉說:「秦姑娘的路子,我是真不了解,上次她非逼著我去吃屎!」

  花滿樓說:「我覺得你的動作應該再快一些,因為我們剛剛從樹頂上下來的時候,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樹下有人路過,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見你和葉城主的對話。」

  陸小鳳忙道:「那你怎麼不去攔住他們?」

  花滿樓說:「那時你走神了,從樹梢上摔下來,我只顧著救你了,再者或許他們只是夜間趕路的普通人,難道我要去攔住他們,把他們滅口嗎?」

  陸小鳳無言以對,他覺得自己的小心髒已經受不了別的刺激了,只能先跟花滿樓一塊回王府,這麼多爛攤子能怎麼辦,他只能硬著頭皮一件一件處理了。

  無論如何,他還是先揪出繡花大盜,找到薛冰要緊。

  ……

  樹下有兩個碰巧在小樹林裡休息趕路的江湖人,見兩人終於走遠了,其中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小心翼翼的問:「老三,你剛剛聽見了嗎?」

  老三茫然的點點頭說:「聽見了,陸小鳳親口說的,西門吹雪有斷袖之癖,他要嫁給白雲城主,再過幾天,葉孤城就要去萬梅山莊下聘了。」

  作者有話要說:

  西門吹雪:陸小鳳你親口說的什麼?

  陸小鳳:究竟管我什麼事啊?!


第28章 十一 大盜真容

  秦阮根本想不到她離開小樹林之後會發生什麼,也想不到這件事的誤會會越來越大。

  她當時只是想著快點跑,因為她覺得陸小鳳追上葉孤城之後,一定會在葉孤城面前揭穿她的身份,到時葉孤城自然就知道真相了,也就會對西門吹雪死心了,所以她才沒當面跟葉孤城坦白。

  再者她要是當著陸小鳳和花滿樓的面,拒絕了葉孤城,劍仙的面子往哪擱。

  秦阮覺得這個問題還是交給陸小鳳去解決最好,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陸小鳳還沒來的急揭穿她冒充西門吹雪的身份,葉孤城就先一步離開了。

  這些陰差陽錯的事情,最終導致了沒過兩天,江湖上就瘋狂的傳遍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有一腿的野史消息。

  當然,那都是要再過兩天才能發生的事,而現在,秦阮從小樹林裡跑出來之後,也陰差陽錯的立了一份大功勞。

  她為了巧妙的避開陸小鳳和花滿樓的路線,就一直跑到了樹林的盡頭,又繞過樹林轉了一圈才回到了郊外的小道上,然後又躥回了平南王府後門的那棵大樹上。

  她跑時用了最快的輕功,所以就算繞了遠路,也比陸小鳳和花滿樓的速度快些。

  到達王府的時候,她發現王府裡因為剛才比劍的原因,已經加強了護衛,現在護衛的巡邏比剛才還要多一倍。

  秦阮也不管他們,又倚在方才等陸小鳳的樹杈上歇了一歇,她的計劃是等著陸小鳳替她幫葉孤城解釋完畢之後,趕回王府,再跟他們彙合。

  算算日子,她離開花滿樓的小樓也有大半個月了,阿青催的急,她得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原本只是來找花滿樓,誰知道卻惹了這麼多事。

  她低頭瞧著自己一身白衣,將青光劍又系在身後。

  這身衣服實在太扎眼了,穿上了就有一種讓人忍不住裝逼的衝動,就在她想著找個地方將這身衣服換下來的時候,忽然間看見了王府後門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

  光這樣子,就讓人覺得可疑。

  秦阮原本不想和平南王府扯上關系,畢竟這是要造反的王府,但她忍不住多瞥了那人一眼,卻發現這人的身形和走位十分眼熟。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號稱『六扇門三百年來的第一神捕』金九齡嗎?

  只見金九齡已經換下了他那身神捕的制服,穿上了一身顏色偏黑的外衣。

  幸虧快到七月十五了,晚上的月色一直很好,夜晚也能憑借月光才能看清他,只見他肩上還抗著一個很大很大的包袱,從後門跑出來,然後就轉到另一頭的小巷子裡了。

  這好好的神捕,王府大門不走,偏要走後門,還偷偷摸摸的。

  沒有鬼就怪了。

  她看著金九齡肩上抗的大包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

  她知道金九齡的武功智計都高的出奇,連司空摘星都著過他的道,所以一路上跟蹤的很小心。

  金九齡像是在捉迷藏,從一個小巷子裡鑽進去之後,又從另一頭鑽出來,就這樣曲曲折折,轉轉悠悠大半個時辰,也不知轉了多少條巷子,穿過了多少條小道,總算在天亮之前,出了平南城,進了郊外一處不起眼又很隱蔽的破舊小院裡。

  小院裡很安靜,看起來沒有別人居住,院裡的東西也有些破舊,只有一座小房屋裡還開著一盞孤燈。

  金九齡就鑽進了那座點著孤燈的小房間裡。

  秦阮輕飄飄的落在小屋的屋頂上,這屋頂看起來一點都不結實,腳踩在上面的時候甚至還稍微有些搖晃,幸虧秦阮長得瘦小,她又小心翼翼的不敢出一點聲音,這才沒被屋裡的人發覺。

  屋頂上鋪了一曾薄薄的瓦礫,秦阮怕掀開瓦片會引起金九齡的注意,所以就只輕輕的撥開了一個小縫隙,然後從懷中拿出八卦鏡,將八卦盤的攝像頭對准那道縫,然後屏幕裡就顯示出了房間裡正在發生的事情。

  這房間雖然小,但家具的擺設卻很講究,什麼都很新,和小院外的破舊形成鮮明的對比,一看就是懂得享受的人布置的。

  只見金九齡先揭開了一個小包袱,這包袱裡有一件大紅色的女裝,還有一些濃密的胡須,以及一些易容的工具,還有幾盒繡花針。

  他果然是繡花大盜!

  秦阮抬頭望了望天空,月亮很圓,星星也很多,不像有烏雲的樣子,也不像有打雷的樣子。

  然後她果斷的按下了直播鍵,要將金九齡扮成繡花大盜的證據記錄下來。

  心想:這就是直播而已,不算劇透吧。

  直播鍵按下之後,有三個立馬進入了直播間,他們三個仿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年一直在線。

  孔宣、夜帝和阿青。

  孔宣依然是掛機,不說話。

  夜帝和阿青都能從屏幕裡都看見那正在化妝粘胡子,穿一身紅衣服的壯漢。

  金九齡懂點易容術,可惜他的這門技術還不到家,不會能改變自己的體型和樣貌,只能通過穿女裝和貼上滿臉的大胡子,披散著頭發,頭上帶朵花來,遮蓋住自己原本的樣貌。

  他擦擦抹抹之後,又掏出了早就准備好的繡花針,從懷裡掏出個紅帕子,拿出繡花針來搗鼓了一會兒。

  期間還覺得哪裡似乎有點不對勁,然後轉頭朝後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張很違和的臉來,大晚上的在發黃的燈光照耀下能嚇人一跳。

  夜帝終於忍不住發彈幕道:「我讓你直播美人兒,你直播的什麼半男不女的老妖怪,嚇死老夫了。」

  阿青也忍不住說:「秦姐姐,你最近口味變重了,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看起來確實有點惡心。」

  秦阮只能看,不敢說話,她怕自己一出聲,就被金九齡給發現了。

  不過有這一段視頻,也足夠證明金九齡就是繡花大盜了。

  阿青又忍不住問:「花滿樓呢?」

  秦阮只好打字回她:「阿青別急,待會就能見到他了。」

  秦阮剛打完字按發送健,就忽見夜帝的彈幕飄過:「小阿阮快看快看!真有美人兒!這個變態抓了個小美人兒!」

  秦阮忙往屏幕上瞧去,發現金九齡已經走到那個大包袱面前,將包袱放在床上拆開了,原來這包袱裡面竟然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少女是閉著眼睛的,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著,但見她的臉色還略有紅潤,應該是還活著。

  少女穿著件雪白的衣服,睡著的時候看著文靜又秀氣,就像朵水仙花兒一樣美麗。

  秦阮心道:莫非這姑娘就是陸小鳳一直在找的,失蹤的薛冰?

  夜帝催促道:「別直播了,快去救人!好好的小姑娘不能讓這變態給禍害了!」

  「秦姐姐也是個小姑娘,你怎麼不怕她出危險。」阿青卻回夜帝道,看見阿青關心的話語,秦阮剛想感動感動,卻見她話風一轉,說,「所以秦姐姐你快去把花滿樓叫來,讓他來幫忙。」

  果然阿青你還是想見花滿樓吧。

  秦阮知道她的小心思,也不揭穿,忙去一邊的朋友圈中找花滿樓的名字,然後震了他幾下,提醒他,讓陸小鳳看直播。

  此時的花滿樓正和陸小鳳一起從小樹林裡往王府裡走,陸小鳳愁的一個頭兩個大,他正在強迫自己將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事情忘記,重新開始分析繡花大盜的事。

  花滿樓懷中的八卦盤自動發亮,微微震動,他知道這是秦阮在聯系他。

  花滿樓停下來,摸了摸屏幕,進入了直播間,摸索著點了那留言鍵,但他並沒有聽見秦阮跟他說話,也看不見屏幕裡此時正在直播的畫面,屏幕裡很安靜也沒有聲音。

  花滿樓很疑惑,他忍不住問了一句:「秦姑娘?你怎麼不說話?」

  秦阮看見屏幕顯示『花滿樓進入直播間』之後,就湊近屏幕,小聲道:「花滿樓,你快讓陸小鳳過來看看,這姑娘是不是薛冰?」

  陸小鳳的耳朵也很好使,他聽見『薛冰』兩個字,心中一震,忙湊到花滿樓身邊,待看清少女的樣貌,激動道:「薛冰!是薛冰!」

  薛冰被裝在麻袋裡躺在床上,旁邊就是那個繡花的變態大胡子,陸小鳳心急如焚,急催促說:「秦阮!你在哪兒,你快先去救薛冰!我和花滿樓馬上過去!」

  秦阮立馬捂住屏幕,說:「噓,你小點聲,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只知道是在平南城郊外。」

  陸小鳳剛進來看直播,已經錯過了繡花大盜化妝的階段,所以他現在只能看見繡花大盜綁架了薛冰,並不知道這人就是金九齡。

  花滿樓見陸小鳳有些心慌,忙安撫他道:「陸小鳳,先別急,有秦姑娘在,薛冰不會有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想法子知道她們在哪裡。」

  陸小鳳聽花滿樓一說,這才鎮定下來,問:「秦姑娘,你身上可帶有響箭一類的東西嗎?先想法子給我們發個信號。」

  秦阮身上哪裡有那種東西,剛想說沒有,就見夜帝忙道:「有有有,救小美人要緊。」

  然後就聽叮的一聲響,系統提示:「夜帝打賞響箭一把。」

  秦阮手中就出現了一把響箭。

  金九齡聽見屋頂有了點動靜,忙抬頭去瞧,隱隱約約發現房頂有道縫,他心思縝密,馬上警惕起來,決不能放過一點可疑之處。

  只見他手上捏了兩根繡花針,就要從最快的速度從縫隙裡射出去,無論誰再偷看,他這兩針出去,世上不過是又多了一個被射穿雙眼的瞎子而已。

  秦阮正被手中的響箭吸引,沒看見金九齡要偷襲,阿青看著屏幕急在心裡,已經來不及發彈幕提醒秦阮危險,於是當即立斷就按下了打賞鍵,打賞了十頭老白過去。

  系統提示道:越女劍阿青打賞白山羊十頭。

  「阿青!」秦阮大驚,忙從房頂上掠開,已知此刻已經瞞不住金九齡,忙在掠開的時候,將手中的響箭發射出去。

  於此同時,金九齡只聽屋頂上傳來幾聲凄厲的羊叫,愣了一些,還沒回神,屋頂就裂開了,一頭又一頭的山羊就砸開屋頂掉了下去。

  陸小鳳在屏幕裡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腰腹,呲了呲牙,說道:「完了,他的肋骨肯定要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阮:陸小鳳,咱做個交易,我幫你救薛冰,你幫我背個鍋。

  陸小鳳:走開!背不動了!!

  金九齡:好氣哦,什麼破劍神劍仙的瞎搞緋聞,在我的單元劇裡搶我的風頭,我不多搗鼓幾次,你們不當我是主角是不是。

  感謝:

  讀者「vv」,灌溉營養液 +5 2018-07-24 23:03:15

  讀者「給我一個喵哥吧」,灌溉營養液 +1 2018-07-23 22:52:18

  讀者「雷影娉婷」,灌溉營養液 +1 2018-07-21 20:48:33

  讀者「vv」,灌溉營養液 +3 2018-07-21 18:14:53

  讀者「若米」,灌溉營養液 +20 2018-07-21 10:23:59

  麼麼噠~

  台風過了,恢復更新~


第29章 十二 前往山莊

  當金九齡被羊群壓在地下的時候,有些懵逼,他預感到今天出來作案可能不是個好主意。

  其實金九齡今天沒想出來的,他應該是跟著陸小鳳和花滿樓兩人,一塊追到郊外去看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比武的,但是剛出了平南王府的時候,他就把人跟丟了。

  四個人都跟丟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輕功追不上人家,金九齡只好失望的重回王府,回來的路上他是越想越生氣。

  他這個人很自負,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親自制造一出完美無缺卻震驚江湖的案子,所以他費勁心力設計了『繡花大盜』一案。

  眼看著他剛把因為破了『大金鵬王』案子聞名江湖的陸小鳳拖下水,剛讓整個武林的目光都集中在『繡花大盜』上,剛體驗了一把操控全場的感覺,就莫名其妙的殺出來個西門吹雪,先是救了司空摘星,後又跟葉孤城看對了眼。

  先在到好了,所有人都去關注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比賽了。

  根本沒有人想管繡花大盜了。

  連陸小鳳和花滿樓都走了!

  所以一個人默默的回到王府裡的金九齡覺得,如果他還不趁機對薛冰做點什麼,陸小鳳根本不到,究竟現在是誰的主場。

  於是他決定先砍薛冰的一只手,送給陸小鳳,讓他有點危機感。

  所以他才連夜將薛冰轉移,他自認為在郊外的這處小屋沒人都發現,也沒想到今夜行動會被人跟蹤,更沒想到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會有一群羊會從屋頂上掉下來。

  真是見了鬼了!

  金九齡剛才隱約在羊叫中聽見了響箭的聲音,猜想多半是他行蹤暴露,他一邊將自己的胡子從一只山羊嘴裡拽出來,一邊推開身上一只一百多斤的大肥羊,踉踉蹌蹌的從羊堆裡爬出來,身上的紅袍子都被山羊角給劃的一綹一綹的,山羊受了驚嚇,在房間裡橫衝直撞,桌椅板凳全都給撞爛了。

  金九齡當即立斷,手拿繡花針,氣沉丹田,運起輕功就從那破開的屋頂跳了出去,在屋頂上四下瞧去,然而卻一個人都沒有。

  他捂著肋骨,方才丹田一運氣,就覺得很疼,想必是剛才毫無防備的被掉下來的羊角一撞,撞傷了。

  這時,秦阮已經趁機從門外鑽進房間裡,將跟著羊群一塊掉下來的八卦鏡撿起來,然後走到床邊,將暈倒的薛冰扛到肩上,正想趁著混亂的功夫,將薛冰救走。

  誰知她還沒出門口,就被已經聽見動靜的金九齡在門口給截住了。

  金九齡臉上的胡子變得亂糟糟的,頭發上還粘著羊毛,看起來非常狼狽,但他的眼神卻很凶狠,他此時正在心裡猜測著秦阮的身份,手中拿著針,正找機會隨時想射瞎秦阮的眼睛。

  秦阮吹了聲口哨,受了驚的老白們竟然都安靜下來,只見秦阮指著金九齡喊道:「老白,撞他!」

  這是她跟著阿青牧羊的時候學的口哨,凡是阿青親自養的老白,都會很聽話。

  屋裡的山羊們聽懂了哨聲,低頭露出羊角,立刻都衝著金九齡奔去,金九齡心有余悸,哪裡敢硬撞,他飛身躲開,手中繡花針朝著最先的兩頭射去,卻像是射入了厚厚的羊毛當中,山羊絲毫不受影響,秦阮趁機扛著薛冰撒腿就從窗戶裡跳了出去。

  金九齡忙去追,但秦阮將薛冰放在小院邊的石桌邊上之後也不跑了,轉過頭看看著金九齡。

  她一身白衣,在夜色下依然耀眼,腰上系著把古樸的寶劍,身軀挺直,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殺氣。

  金九齡看清她這身熟悉的打扮和配劍,這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是你?你不是西門……」

  他話說到一半,才知說錯了話,立馬噤聲,突然就抬手射出兩根銀針,那銀針的速度非常快,在黑夜裡根本看不清楚,幸好秦阮早有防備,她只抬起劍鞘輕輕一磕,就將射過來的兩根銀針擋下了。

  金九齡臉上微變,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自己射瞎子還從未失過手。

  秦阮冷笑道:「金九齡,你還要裝?」

  金九齡聽她點破自己的身份,努力保持鎮定,他也不慌反倒也冷笑一聲:「你說這話,可有人信?」

  金九齡此話剛落,忽聽滿是繁星的夜空,傳來轟隆幾聲,就像是晴空中想起的悶雷。

  秦阮聽罷,臉色大變,忙抬頭望去,發現夜空中,原本像圓盤一樣的月亮竟已被烏雲遮蓋,天色很快就變得更黑了。

  看著懷中還開著直播鍵的八卦盤,秦阮暗道一聲『糟糕』,心想莫非是她剛才說的那句『金九齡』涉及劇透了?

  想起天龍時的那場天雷,秦阮心有余悸,決定還是快走為妙。

  「你最好快跑,我方才已經發了信號,過不了多久,陸小鳳和花滿樓就會趕來,到那時,你想跑也跑不了,你我之間並無恩怨,我來只是為了救我薛妹妹,不會把你的身份說出去的。」

  她這樣說,是為了讓金九齡以為她和薛冰是朋友,不讓金九齡糾纏。

  金九齡雖然忌憚她的劍法,但更想殺她滅口,就在他想趁著月色拼命一擊的時候,聽見了不遠處陸小鳳呼喚薛冰的聲音。

  陸小鳳的到來,打消了金九齡想要拼力一搏的念頭,他怕身份暴露,轉身就從後門逃走了,眨眼就消失在了夜空中,逃走時還不忘捏了幾根針朝秦阮的眼睛射去。

  花滿樓已經聞見了老白以及秦阮身上的味道,先一步趕來,她雖然知道這種暗器傷不到秦阮,但還是用流雲飛袖幫她擋下了這些銀針,下意識將她擋在身後。

  秦阮沒有動,只是抬頭望著天空,見那隱隱藏著雷聲的烏雲,竟隨著金九齡的離去,漸漸散開了。

  原來陸、花兩人剛才急著趕路,並沒有來的急看直播,所以也沒聽見秦阮說出繡花大盜的身份。

  花滿樓見到秦阮無事,這才放心,但聽她心脈跳的又急又亂,能想像到她剛才獨自面對繡花大盜有多驚險。

  「薛冰!」陸小鳳晚一步追來,第一眼就看見暈倒在石頭邊的薛冰,忙激動的跑過去看她。

  看著這二人前來,看著天上烏雲、雷聲皆散去,秦阮這才松了口氣,這一泄勁,竟覺得渾身十分疲憊。

  花滿樓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溫柔的說道:「秦姑娘,不用怕,我們來幫你了。」

  「其實我不是怕繡花大盜,而是怕打雷。」秦阮覺得花滿樓的話就像是顆安心的藥丸,聽了之後讓人非常心安。

  她掏出懷中的八卦鏡對著花滿樓,和阿青說:「阿青你瞧,總算是見到花滿樓了,就是這天太黑了,看不清他英俊的臉了。」

  阿青托著腮,開心的回道:「他來了,我就放心了。」

  花滿樓看不見阿青的彈幕,但聽著屋裡的羊叫,也溫柔的笑說:「阿青姑娘養的山羊也越來越肥了。」

  夜帝看他們聊來聊去的,忍不住打斷說道:「別卿卿我我了,快看看小美人怎麼樣了。」

  秦阮這才去看薛冰,只見陸小鳳正在叫她,但卻怎麼都叫不醒,薛冰的唇色有些發暗,陸小鳳心中一沉,說道:「莫非繡花大盜給她下了毒?」

  花滿樓建議道:「不如先將薛姑娘帶回去,等天一亮,找個大夫給她看看。」

  陸小鳳卻滿臉著急,說:「不行,如果她真被繡花大盜下了毒,一般的大夫怎能會解,我好不容易找到薛冰,不能再冒險。」

  說著,她就將薛冰攔腰抱起,堅定道:「我要去萬梅山莊找西門吹雪。」

  花滿樓贊成他的想法,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從此地到萬梅山莊至少得四五天的路程,萬一路上有什麼事,我也能幫上忙。」

  阿青一聽花滿樓要去萬梅山莊,忙催促秦阮也跟著一起去,秦阮內心是拒絕的,她剛冒充人家去跟葉孤城打了一架,現在去自投羅網真的好嗎?

  誰知還不懂她表態,就聽陸小鳳說:「秦姑娘!你必須得跟我們一塊去!」

  秦阮忙道:「為什麼!我得幫阿青看老白,你看這麼多老白,不能撒在這兒不管了。」

  陸小鳳的態度很堅決,他說:「別瞎找借口了,這些羊就在這先養著,等從萬梅山莊回來,你再把它們都趕回小樓去。」

  「花滿樓你快說兩句,你就不怕西門吹雪找我打架嗎?」秦阮見陸小鳳不撒口,轉頭對花滿樓求救。

  花滿樓搖搖頭,有些無奈,但還是溫柔的勸道:「我覺得你應該去一趟萬梅山莊,或許到時候葉城主也會去,你應該親自將這個誤會解除,不能一錯再錯。」

  好脾氣的花滿樓都發話了,秦阮還能再說什麼,她只能答應跟著兩人一起去萬梅山莊了。

  回去的路上,花滿樓很快買了一輛大馬車,秦阮累的躺在馬車裡睡了一覺,睡覺的時候,還聽駕車的陸小鳳不停的瞎嘀咕:

  「但願薛冰能安然無恙,但願繡花大盜這段時間不再作案,但願這兩天江湖上也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傳言才好。」

  秦阮還心想:江湖上能有什麼傳言,會比『陸小鳳喜歡吃屎』還奇怪。

  她明顯的小瞧了江湖上八卦小道消息的傳播速度,此時的西門吹雪,已經擦好了劍,就等著陸小鳳上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西門吹雪:我和秀青要成親了,秀青很高興,說一定要親自出門置辦新衣裳,然而……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沒回來。

  秦阮:她可能聽到了陸小鳳傳播的什麼小道消息。

  西門吹雪:什麼消息?我一直在萬梅山莊練劍,還沒聽過。

  秦阮:你可以問問陸小鳳。

  陸小鳳:???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還得找西門幫我女朋友解毒呢!

  西門吹雪:你哪個女朋友?

  陸小鳳:我就一個女朋友!

  西門吹雪:你後面得加兩個零。

  陸小鳳:真的愛過的就這一個!

  西門吹雪:難道是因為你突然愛上了吃屎,所以女朋友都跑了?

  陸小鳳:西門,別人不知道江湖傳言的危害,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葉孤城:西門姑娘在嗎,本城主來提親了。

  西門吹雪:……你在說一遍西門什麼?

  數日後……

  秦阮:你們有被劍神、劍仙一起追殺的經歷嗎?我有……

  孔宣你再不來,我就被砍死了。


第30章 十三 戀愛不如喂羊

  最近江湖上有兩個震驚武林的大消息。

  第一個消息就是:俠探陸小鳳多了一個愛吃屎的癖好。

  這的確讓人匪夷所思,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人都知道,但凡是名望和武功高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特殊的癖好。

  比如西門吹雪愛吹血,老實和尚不老實一樣。

  陸小鳳這個癖好雖然聽起來有點惡心,但也不會影響人們喜歡聽他怎麼用聰明的小腦瓜破案的事情。

  再者,這第一個消息雖然讓人震驚,但卻趕不上第二個消息勁爆的萬分之一。

  這第二個消息就是:萬梅山莊的高冷劍神西門吹雪,竟然是個斷袖!

  他和海外白雲城的天外飛仙葉孤城有一腿!

  近日,有人看見葉孤城正在城內大肆置辦聘禮,說是馬上就要去萬梅山莊找西門吹雪提親了。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是什麼身份,一位劍仙一位劍神,都是傳說中像神仙一樣高冷的人物,比陸小鳳還要出名,誰能想到他們會忽然來這一出,所以這消息一傳出來,整個江湖都為之震驚了。

  當然也有人懷疑這消息的真實性,但傳言這些消息都是從陸小鳳的嘴裡說出來的,陸小鳳雖然癖好特殊,但他絕不會亂說沒有根據的話,何況,西門吹雪還是他的朋友,所以這件事肯定是真的。

  其實江湖上的八卦消息來得快,散的也快,如果身在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和孫秀青,在這段時間不出門的話,過幾天這些小道消息自動就消散了,但偏偏就在這消息傳遍的最盛的時候,孫秀青出門了。

  這天,萬梅山莊的准西門夫人孫秀青,親自出門置辦她的新婚衣服,她就要嫁給西門吹雪了,她覺得很開心。

  雖然在前些日子發生的『大金鵬王』一案中,由於許多錯綜復雜的原因,西門吹雪親手殺了一手把她撫養長大的師父獨孤一鶴,和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師兄蘇少英,雖然她的是姐妹們也都在那一樁案子裡全都死了,百年的名派峨嵋派沒人了,只剩下了兩位師兄苦苦支撐快要倒閉消失了,雖然她的兩位師兄都想方設法要找西門吹雪報殺師之仇。

  但她還是想要義無反顧的嫁給西門吹雪。

  因為這是她心裡希望的,西門吹雪救了她的命,她愛西門吹雪,想給西門吹雪生孩子。

  西門吹雪說過也會好好愛護她。

  他們是兩情相悅,孫秀青覺得很開心,她覺得在愛情面前,什麼國仇家恨,兄仇父仇都微不足道。

  她知道西門吹雪每天都要練劍,沒有時間,所以就想親自出莊去置辦成親要穿的新衣服。

  這天,她還很開心的起了個大早,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剛出了萬梅山莊,就在江湖上聽說了一個震毀她三觀的大消息。

  傳言,前些天的一個夜晚,西門吹雪出了萬梅山莊,在平南王府裡遇見了葉孤城,並和他進行了一場劍術的決鬥,兩人決戰之前定下了一個約定,若是西門吹雪輸了就將萬梅山莊送給葉孤城,要是葉孤城輸了就將白雲城送給西門吹雪。

  決戰結果是葉孤城輸給了西門吹雪,所以他要遵守之前的約定,將白雲城送給西門吹雪。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兩人在平南王府的這次決戰,只有兩個人看見了,這兩個人就是陸小鳳和花滿樓,就是陸小鳳親口將這個消息透露出來的。

  陸小鳳說,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在決戰時,都因為找到了彼此此生最重要的對手而高興,他們從不可缺少的對手變成惺惺相惜的親密朋友,甚至兩人因為比劍暗生情愫。

  那一夜,這兩位絕代劍客在小樹林裡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變成了一對戀人,他們在一起了,並相互承諾了一生一世。

  葉孤城還說要娶西門吹雪為妻,並且要將白雲城送給他做聘禮,而西門吹雪也答應了過些日子就搬進白雲城住。

  孫秀青驚呆了。

  難道這就是西門吹雪在要和她成親之前也冷冰冰的原因?

  難道西門吹雪答應和她成親,就只是為了讓自己替他生個孩子?

  孫秀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懷裡抱著的剛買的胭脂盒子灑了一地。

  她想起來前些天,西門吹雪確實出了一趟萬梅山莊,美名其曰是要去告訴他老家的人他要成親的消息,原來竟然是去找葉孤城比劍去了。

  她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但是她連續問了好幾個人都是這個說法,甚至還有人說他看見了葉孤城已經准備好了聘禮往萬梅山莊出發了。

  孫秀青一路上聽著這些消息,腦子渾渾噩噩的,獨自一人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竟然走出了城,走到了他師父和師兄以及眾位師姐妹的墓前,不自覺的想起了當初他們在峨嵋山上,一起練劍習武的快樂日子。

  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可憐當年威震江湖峨嵋派的獨孤掌門和三英四秀,現如今加上她也只剩其三了。

  百年峨嵋,岌岌可危了。

  孫秀青跪在獨孤一鶴的墓碑前,放聲大哭,哭了大半個時辰,眼睛都哭腫了。

  然後她擦干眼淚,終於下定決心,硬氣的就做了一個決定:

  去他媽的愛情不愛情的!

  男人都是大騙子!

  成個屁的親!

  她要回峨嵋山找大師兄,她要繼承師父臨死前的遺願,她要將峨嵋派發揚光大,將峨眉派的劍法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當孫秀青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她當機立斷的給西門吹雪寫了一封信。

  然而,老老實實待在萬梅山莊練劍的西門吹雪本人,根本不知道江湖上有這些傳言,他原本沒有重要的事就絕不出莊,更別說去打聽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流言蜚語了。

  到現在為止,他連震驚江湖的『繡花大盜』案子,都沒聽說過。

  他也從來都不關心江湖上的事,甚至他要成親的事,都沒想過要告訴陸小鳳。

  明天就是他的大喜日子了,但是今天他還在練劍,無論什麼都不能讓他停下練劍,直到他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是他的准夫人孫秀青托人送來的信。

  是一封訣別信。

  西門吹雪突然失戀了。

  沒有人能想到,像神仙一樣禁欲的西門吹雪什麼時候談過戀愛。

  但他不僅戀過愛,而且快要成親了。

  可現在他卻突然失戀了,他的准夫人在新婚前一夜留下一封書信,就回峨嵋山去了。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太快,實在讓人無法預料,連劍神本人都覺得很奇怪。

  他和孫秀青的感情很好,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就在今天早晨,孫秀青還高高興興的出門要親自給他們兩個置辦成親的喜服,但是下午的時候他卻收到了訣別信。

  信是孫秀青親筆寫的,只是清秀的字跡中還能看出一點點氣憤在裡面,信上的內容也很清楚,裡面寫著她不想成親了,她要回峨嵋繼承她師父獨孤一鶴的遺願,要將峨嵋派發揚光大。

  信的最後還寫著一句:「西門,感謝陸小鳳讓我知道了你的內心真實的想法,祝你過得幸福。」

  很好,陸小鳳。

  這最後一句提到的人名,讓西門吹雪知道此事和陸小鳳脫不了關系,所以他將烏鞘劍擦亮,正等著陸小鳳主動上門給他個完美的解釋。

  而此時的陸小鳳,正好也在拼命往萬梅山莊趕。

  陸小鳳當然不知道萬梅山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只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次的萬梅山莊之旅肯定不會順順利利。

  但是為了薛冰,他一定要來。

  他們從平南城到萬梅山莊,一路緊趕慢趕還是花了整整四天的時間,期間薛冰也有醒來過兩次,但每次醒來之後,都很快的又暈了過去,她似乎是有什麼話想對陸小鳳說。

  秦阮早就看透了一切,她知道薛冰肯定是想跟陸小鳳說繡花大盜是誰。

  但陸小鳳卻很深情的說:「現在我並不在乎繡花大盜是誰,我只想薛冰好起來。」

  秦阮知道薛冰原著的結局,所以並不敢確定她能不能活下來,但她能幫陸小鳳做的也盡量做了,所以接下來就要看天意了。

  花滿樓拉住了手上的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說道:「萬梅山莊到了,我已經聞見了山坡上的花香。」

  陸小鳳已經迫不及待的將薛冰抱起來跳下馬車,往山莊裡走。

  秦阮卻躲在馬車裡沒出來,花滿樓感覺出秦阮不想見西門吹雪,就對陸小鳳說:「陸兄,我和秦姑娘在莊外等你。」

  陸小鳳哪裡肯干,他回頭催促秦阮,堅決道:「不行!她必須跟我去!」

  秦阮在花滿樓身後氣的想踹死他,難道非得讓她再跟西門吹雪打一架不成?

  「陸小鳳,你別得寸進尺,我冒了生命危險幫你把薛冰從繡花大盜手裡救出來的,當時在屋頂上要不是阿青救我,我兩只眼睛就被射瞎了!你還敢在這吼我!」

  「誰吼你了,還不是因為你冒充西門……」陸小鳳話剛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因為他已經看見了站在山坡上的西門吹雪。

  一襲白衣當風,身姿挺直,腰旁掛著一把漆黑狹長的烏鞘劍,渾身散發著高冷的氣息。

  正說話間,西門吹雪眨眼間已經到了陸小鳳面前。

  他的輕功非常高,連花滿樓都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但他身上散發的殺氣卻讓人無法忽略。

  花滿樓眉頭微皺,還是客氣的打招呼:「西門莊主。」

  秦阮忙將青光劍丟進馬車裡,還好她早有准備,將原來的一身白衣換下了來,穿上了自己原來的道袍,她躲在花滿樓身後,一副柔弱小姑娘的模樣,假裝自己根本不懂劍。

  有了葉孤城的教訓,她再也不想裝逼了。

  陸小鳳抱著薛冰,對西門吹雪說:「西門吹雪,你知道我要來?」

  西門吹雪慢悠悠的解下了他系在腰上的烏鞘劍,說道:「我已在此地恭候你多時了。」

  陸小鳳面露喜色,忙道:「太好了,西門吹雪,你快幫我看看薛冰,她好像中毒了,好幾天都不醒。」

  西門吹雪瞥了他懷裡的薛冰一眼,冷冰冰的問:「這是你的紅顏知己?」

  陸小鳳滿臉擔憂,點頭說:「不錯,你一定要救她,如果你不救她,她說不定會死的。」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的拔出了手中的烏鞘劍,說道:「很好。」

  一股殺氣從他的劍上傳來,烏鞘劍出鞘必要見血才能入鞘,花滿樓臉色微變,陸小鳳大驚,忙抱著薛冰跳開幾步。

  「什麼很好?!你好好的拔劍做什麼?」

  西門吹雪冷冷道:「送你去見你的紅顏知己。」

  陸小鳳嚇了一跳,忙老老實實指著秦阮坦白道:「西門吹雪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是你的朋友陸小鳳啊,冒充你和葉孤城比劍的人不是我,是秦阮!是她!」

  我擦!陸小鳳!

  秦阮躲在花滿樓身後,氣道:「陸小鳳!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說好了我幫你救薛冰,你替我背鍋的!」

  陸小鳳急道:「我可不想為了替你冒充的事背鍋,被烏鞘劍砍成兩半!」

  西門吹雪聽他們兩人的對話,滿臉疑惑的問:「什麼冒充?」

  「沒什麼!」

  「沒什麼!」

  西門吹雪這一問,陸小鳳和秦阮兩人難得默契的齊聲回答。

  就在這時,從山莊的另一邊,走出來一個人,吊兒郎當說:「哎呦,陸小鳳,花滿樓,秦姑娘,原來你們早就來了。」

  花滿樓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溫柔的打招呼:「司空兄。」

  原來來的人是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摸著下巴,看著陸小鳳和西門吹雪,說道:「你們還有時間在這裡打架聊天啊,迎親的隊伍都快到山莊門口了。」

  陸小鳳已經徹底懵逼了,他問:「什麼迎親的隊伍?」

  司空摘星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當然是葉孤城的迎親隊伍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司空摘星:驚天大爆料,葉孤城要娶西門吹雪,這熱鬧我一定要去看!

  葉孤城:噔噔噔敲門,請問阿雪姑娘在家嗎?你的白馬王子到了。

  秦阮:是時候放出來我錄下的表白視頻了。

  陸小鳳:西門你和葉孤城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說我們是朋友!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告訴我!

  西門吹雪:好,很好,我一把烏鞘劍還削不過來了是不是?

  薛冰:我死都不會跟喜歡吃屎的人在一塊的,分手吧陸小鳳。

  孫秀青:什麼愛情不愛情的!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花滿樓:談戀愛不如喂羊。


第31章 十四 劍神劍仙會晤

  西門吹雪微微轉頭,看了司空摘星一眼,問:「葉孤城?」

  司空摘星的表情有點八卦,賤兮兮的,他還不知道葉孤城口中說的『西門吹雪』其實是秦阮,他以為葉孤城以為的西門吹雪就是西門吹雪本人,西門吹雪真的跟葉孤城是一對,他嘿嘿笑道:「當然是葉孤城!」

  陸小鳳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事情要遭,忙打斷說:「我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不如咱們先進山莊,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西門吹雪並不理陸小鳳,他皺著眉頭,覺得這一切真的太可疑了,秀青莫名其妙的回了峨嵋這事,竟然連天外飛仙的葉孤城也牽連進來。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烏鞘劍,慢慢說道:「葉孤城若來萬梅山莊,那麼我與他必有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咦?」司空摘星聽他這麼說,不解的問,「你們兩個不是戰過了嗎?」

  西門吹雪蹙眉道:「何時戰過?」

  「平南王府裡啊,整個武林都傳遍了,那晚你們整整大戰了上百招,從平南王府的屋頂賞打到郊外的樹林裡,從晚上打到白天,打了個昏天黑地,最終葉城主以半招之差輸給了西門莊主,並遵守承諾要將白雲城送給西門莊主,西門莊主也同意了住進白雲城的。」

  司空摘星很好心的給西門吹雪講這兩天江湖上的傳言,其實他如果仔細想想一定能想到這事的漏洞,因為如果真的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比劍,那結果就像西門吹雪開始說的,一定會有一個人死,在他們這樣絕世劍客的世界裡,沒有輸只有死,葉孤城輸了但卻沒死,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但是因為這件事情一說出來就已經很令人震驚,所以根本沒有人會想的太仔細,西門吹雪很快的抓住了這段話的重點,不可思議的說:「竟有人在劍法上勝過了葉孤城。」

  司空摘星這才聽出事情不對勁,摸著下巴問:「難道和葉孤城比武的人不是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已經知道了是什麼事,他剛剛想起了陸小鳳剛剛說過『冒充』二字,冷聲道:「定是有人冒充我,呵,好大的膽子!」

  秦阮躲在花滿樓身後,嚇得打了個冷顫,還是逃不了掉馬的命運。

  司空摘星一聽,原來是有人冒充西門吹雪,他十分懊惱的說道:「那可糟了!葉孤城的迎親隊伍已經在莊外了。」

  西門吹雪又聽不懂了,他又問:「什麼迎親隊伍?」

  司空摘星脫口道:「娶西門莊主的迎親隊伍啊!」

  ???!

  西門吹雪的臉立馬就沉下來了,手中的烏鞘劍隱隱作響,冷冽的殺氣瞬間便彌漫在整個小山坡。

  司空摘星咽了口唾沫,被劍神突然散發出來的殺氣鎮住了,時間開始變得很緩慢,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聽西門吹雪咬著後槽牙,冷冷的問:「……娶誰?」

  司空摘星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抬手用力搓了搓臉,讓自己鎮定下來,解釋說:「江湖傳言,那一夜,西門莊主與葉城主一戰定情,葉城主回城之後就開始准備聘禮,今日就要將西門莊主娶回白雲城了。」

  他話音未落,就聽遠處鑼鼓喧天的聲音傳來,那曲調吹得十分喜慶,分明就是新郎官迎娶新娘子的調子。

  「你說是不是陸小鳳?聽見聲音了嗎?不是你說的嗎?陸小鳳?陸小鳳?!」

  司空摘星說著,就去找陸小鳳,卻見陸小鳳竟然早就偷摸的溜走了,他正抱著薛冰往萬梅山莊跑,誰知他的腳剛要踏入山莊,忽然被一股十分凌冽的殺氣震住了,那滲人的殺氣從天而降,直衝他的腦袋削去!

  這道利刃的速度非常非常快,陸小鳳大驚失色,當即就往後掠了三尺,鋒利的烏鞘劍就恰好貼著他腦袋削過來,擦過他的鼻尖,插在他腳邊的土地裡。

  劍刃上閃著耀眼的光,冷的讓人心寒。

  陸小鳳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腿腳一軟,不自己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被薛冰壓著,驚得一身冷汗。

  差一點,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被烏鞘劍把腦袋削下來了。

  他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好,還在,擦了擦額頭滲出來的冷汗,陸小鳳回頭,發現西門吹雪已經站在他身後,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陰沉著臉,一雙眼睛冷如寒冰,沉聲道:「陸小鳳,你對著烏鞘劍再說一次,你說的什麼江湖傳言?」

  西門吹雪已經猜到孫秀青離開他的原因了。

  肯定是聽了那流言蜚語,以為他是個斷袖了!

  他明明直的不能再直了!斷的哪門子袖!

  司空摘星也被西門吹雪忽然間甩出烏鞘劍給嚇了一跳,他咽了口唾沫,默默的退到了花滿樓身後,和秦阮肩並肩,小聲吐槽:「這有些熱鬧可真不能瞎湊啊,湊不好會有生命危險的,陸小雞,你說你閑的沒事瞎說什麼,你看現在小命差點沒了。」

  陸小鳳簡直冤枉的要命!

  他盯著眼前的烏鞘劍,欲哭無淚道:「烏鞘啊烏鞘,我比竇娥還冤,冤的這七月天都要飛雪了!」

  花滿樓忙走到盛怒的西門吹雪旁邊,微蹙著眉頭,說:「西門莊主,花某可以作證,這些傳言絕非出自陸小鳳之口!」

  陸小鳳感動的眼淚都要留下來,關鍵時刻還是花滿樓仗義!

  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花滿樓覺得這件事不能再這樣誤會下去,必須要正主出來解釋清楚,於是他轉頭,伸手輕輕握住秦阮的胳膊,很溫柔的對她說:「阿阮,這件事,你知道的最清楚,我覺得你應該親自和西門莊主解釋一下,你別怕,只要誤會澄清,西門莊主絕不會濫殺無辜的。」

  什麼嘛,他最喜歡殺人了!

  秦阮吐槽,她在剛才司空摘星說出葉孤城來萬梅山莊提親的時候,就默默的掏出了懷裡的八卦盤,她記得那時候已經把葉孤城的那段話錄下來了,誰知道還沒等她翻出來西門吹雪就把烏鞘劍扔到陸小鳳腳邊了。

  司空摘星聽花滿樓這麼說,又想起來當初在西城外,金九齡把秦阮誤認成西門吹雪的事,恍然大悟道:「秦阮!原來冒充的西門莊主的人是你!」

  我擦!司空摘星!

  秦阮知道瞞不住了,只能說:「好好好,我錯了,我坦白我說還不行。」

  西門吹雪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個奇怪打扮的小姑娘身上,他像刀子一樣的目光直盯著秦阮,秦阮剛把那段錄音找出來想點開,一邊的司空摘星一爪子拍到她肩膀上,氣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直播呢!」

  心虛到了極點的秦阮,原本被西門吹雪盯的手就有點抖,被司空摘星這突然一拍,手一滑,圓圓的八卦盤就呲溜一下掉到了地上,像車轱轆一樣轉啊轉的往前滾去,一直滾到西門吹雪腳邊,才哐當一聲,屏幕朝下停下來。

  誰知道那八卦盤剛停下,就從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阿雪,從今以後,我的城就是你的城,我的劍就是你的劍,我的人就是你的人。阿雪,從今以後,我的城就是你的城,我的劍就是你的劍,我的人就是你的人。阿雪……」

  在場的四個人誰都沒出聲,就靜靜的等著秦阮把話解釋清楚,所以非常安靜,安靜的八卦盤裡傳出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屏幕裡說話的一個很有磁性的男聲,他說的這一句話一直在循環播放。

  阿雪,阿雪,阿雪……

  西門吹雪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怒火上頭,抄起手邊的烏鞘劍,出手一劍就要把地上的八卦盤給劈了,說時遲那時快,秦阮哪裡能讓他把自己吃飯的家伙給劈壞了,下意識抽出腰間的竹棒輕輕一揮,只聽『咚』的一聲,就將西門吹雪那閃電的一擊給擋開了。

  西門吹雪平生從未遇見過出手這麼快的對手,他原本很生氣,但經過剛才那一劍他忽然感覺他的心有些激動,手中的烏鞘劍隱隱發出劍鳴。

  那是只有真正的絕代劍客,找到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時,才會出現的感覺。

  西門吹雪冷冰冰的眼神中忽然閃著一種奇異的光輝,他問:「你用劍?」

  又來了!又來了!

  當初葉孤城眼睛裡閃的也是這種光,秦阮不想再和西門吹雪比劍,打死也不比了!

  她忽然將手中的竹棒扔到地上,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有點哽咽委屈的說:「西門吹雪,其實我喜歡你喜歡的要命,因為喜歡你所以才冒充你,你可千萬不能對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拔劍!」

  ???!

  這畫風變得有點快。

  西門吹雪一怔,最近喜歡他的女孩子有點多啊。

  果然,他一聽說秦阮喜歡他,就不忍心下手了。

  陸小鳳看的目瞪口呆的,這是什麼情況!

  西門吹雪你不要這麼重色輕友,你剛剛差點一劍砍死我的狠勁呢,怎麼找到了真正的罪魁禍首你就心軟了,你就不拔劍了!!!

  就在陸小鳳瘋狂吐槽的時候,天上忽然飄了一朵黃色的菊花瓣,正好落到他的臉上,他愣了一下,緊接著又是一朵兩朵三朵四朵五顏六色的花瓣從天上落下來,落到幾人的肩膀上,頭頂上。

  就像忽然下了一場花瓣雨。

  風從山坡上吹過,大家忽然嗅到了一陣很奇異的花香,其實他們就是站在花叢中,但卻頭一次聞見這麼奇特的花香,也頭一次見到這麼奇特的花瓣雨。

  然後就見到山坡上走下來幾十個烏發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她們每人手中都提著一籃子花瓣,他們籃子裡的花瓣就像是有生命一樣,被一陣奇怪的風吹著飄到空中,然後又從高空之中一片一片的落到地上。

  一時間整個山坡都被這樣一片花瓣雨籠罩著,花瓣掉到地上,從山坡一直到萬梅山莊的莊前,鋪成了一道五顏六色奇香無比的花氈。

  有一個人,腳踩著鮮花的花瓣,從這片花瓣雨中,慢慢的走了過來。

  他身上也穿著潔白如雪的衣服,但衣邊處卻繡了一圈好看的紋路,他的頭發漆黑,卻帶著一頂檀木香座的珠冠,他的容貌端莊秀麗,眼睛也很亮,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令人目眩眼花的光彩,就像是天上飛仙降臨人間一樣。

  高出不勝寒,逍遙白雲間。

  來人正是那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秦阮大驚,忙伸出手來拽著司空摘星,讓他和花滿樓站在一起,將自己嬌小的身軀,埋在花滿樓和司空摘星身後,不讓葉孤城看見她。

  西門吹雪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走來的葉孤城,一朵粉紅色的花瓣落到他一身白衣的肩膀上,顯得格外奪目,他們兩人一相見,忽然就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葉孤城在西門吹雪身前一丈處停下,寒星一樣的眼眸也看著西門吹雪,兩人相互對視了片刻,葉孤城忽然從身後拿出一束鮮花來,卻對還坐在地上的陸小鳳道:「你也來了。」

  陸小鳳咽了口唾沫說:「我不該來的。」

  葉孤城寒星一樣的眼睛裡露出幾分笑意,又問:「請問西門姑娘在嗎?我已經把聘禮帶來了,她是不是已經准備好做我的城主夫人了。」

  西門吹雪:……

  去你的西門姑娘!

  只見劍光一閃,葉孤城手中的那束鮮花就被砍成了千百片,散落了一地,緊接著那劍光就朝著葉孤城砍去,這凌厲的劍氣就削掉了葉孤城頭上珠冠的幾顆珠子。

  葉孤城臉色微變,忽然覺得眼前青年這一劍揮出的時候,速度竟快的足以令鬼神動容!

  只聽西門吹雪沉聲道:「拔你的劍!」

  陸小鳳見他們又要打,實在忍不住插嘴說:「咱能不能先救救薛冰。」


第32章 十五 崩壞了的劍仙

  陸小鳳抱著薛冰,抱的手都酸了,薛冰的性命危在旦夕,身為他的好朋友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竟然還要比劍,他怎麼能不著急。

  但他在著急也沒用,因為現在依然沒有人搭理他。

  西門吹雪渾身散發著嗜血的殺氣,仿佛今天他的烏鞘劍不殺個人,他不吹個血難受。

  他刀子一樣的目光瞪著葉孤城,又一次冷聲說道:「拔你的劍!」

  葉孤城身後撒花的侍女們,見西門吹雪這樣對她們的城主,氣不過就要衝上來,卻被葉孤城揮手示意退了下去,葉孤城以為眼前這青年人和『西門姑娘』肯定有非同尋常的關系,否則他們身上怎麼會有相似的劍氣,他又怎麼會在萬梅山莊。

  既然他們關系非同尋常,那不到萬不得已,葉孤城怎麼能對未來的城主夫人的親人拔劍呢,於是他搖搖頭,拒絕說:「今日是在下大喜的日子,不宜拔劍,不宜見血。」

  西門吹雪卻不依不饒:「今日並非你的大喜的日子,所以你非拔不可。」

  說著,他舉起烏鞘劍用劍鞘的尖端指著葉孤城的腦袋,一定要與他比劍,如果一個絕世劍客被另一個劍客用劍指著腦袋卻不敢應戰,那實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所以葉孤城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葉孤城打量著眼前這青年,見他氣度非凡,心道,難道他是西門姑娘的親人,是為了考驗我的劍法?

  這片刻間,葉孤城果然又自顧腦補了一番。

  兩個人相互對視著,眼神之中仿佛有電光火石亂躥,葉孤城不敢妄做決定,於是開口問道:「閣下可否報上名來?」

  西門吹雪聽他問自己的名字,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手中的烏鞘劍嗡嗡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砍死他,管他拔不拔劍的。

  在場的人誰都不想看見他們兩個真的拔劍相向,有死有傷,花滿樓開口說道:「西門莊主,葉城主,這是一場誤會,你們為何不將誤會說清楚了,再動手?」

  西門莊主?

  聽花滿樓這麼稱呼眼前的青年,葉孤城心道:他果然也姓西門。

  葉孤城將握在劍柄上的手放開,冷淡的眼神中露出幾分笑意,說:「原來是小舅子。」

  我去你的小舅子!

  西門吹雪真的怒了,只見一道閃電般的劍光閃過,烏鞘劍出鞘就貼著葉孤城的臉頰劈斷了萬梅山莊門前的一棵大樹。

  劍氣割斷了葉孤城額前的一縷頭發,在如此強烈的殺氣籠罩下,葉孤城終於拔劍了。

  葉孤城覺得眼前這青年是個和他一樣驕傲的絕世劍客,最尊重劍客的法子就是和他堂堂正正的比一場。

  於是,片刻之間,這兩把絕世劍客的劍就撞在了一起。

  劍氣縱橫間將地上的花瓣全都卷了起來,漫天飛舞,將兩人緊緊包圍在一起。

  這畫面看起來很非常浪漫,但實際上卻是刀光劍影,生死一瞬。

  秦阮有點看呆了,陸小鳳著急道:「秦姑娘,真的要出人命了!」

  花滿樓從馬車上將秦阮的青光劍拿過來,遞給她,很認真的說道:「秦姑娘,這場決鬥因你而起,所以你必須在悲劇沒有發生之前阻止這場決鬥,這是你的責任,你不能逃避。」

  若說現在有誰能阻止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快劍,也只有秦阮能做到。

  「我明白!」秦阮心中打鼓,但事情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冒死也得去。

  誰知她剛接過花滿樓遞過來的青光劍,就卻發現空中那乒乒乓乓劍刃相擊的聲響停止了。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西葉二人正在漫天的花瓣雨中對視著,兩雙眼睛中似乎有電光火石閃過,白衣如雪,籠罩的劍氣吹起他們的衣擺翻飛,他們手中握的寶劍劍尖朝下,似乎已是休戰的狀態,他們緩緩的落到了地上時,只從西門吹雪肩上落下了幾根頭發。

  秦阮忽然覺得這和諧的畫面,她上去有點多余,所以默默的又退回了陸小鳳身邊。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一相遇,眼中就只剩下了彼此,只剩下了彼此的劍。

  所以無論別人說什麼,他們都聽不進去。

  兩人一樣的打扮,一樣的身高,一樣的脾性,一樣的孤傲。

  西門吹雪原本因為流言蜚語很氣憤,但是當他的目光和葉孤城的目光對視的時候,忽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寂寞,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無法描述的寂寞。

  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樣。

  葉孤城也有同樣的感覺,在這一刻他已經明白了自己之前認錯了人。

  若說這世上真的還有個劍法與他如此相似的人,那這個人肯定就是西門吹雪。

  經過剛才的幾招試劍,西門吹雪躁動的心也已經平復下來,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烏鞘劍,若有所思。

  葉孤城已經將自己的出鞘的劍收了回去,冷淡的語氣說道:「你的心不靜,今日不宜決戰。」

  西門吹雪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平靜的回:「下月十五。」

  葉孤城冷淡的眼神中發著光,開口道:「月圓之夜,紫禁之巔。」

  西門吹雪也同樣激動,這次他的烏鞘劍出手卻未飲血,但他似乎在那發光的劍刃上,看見了比血花更美妙興奮的東西。

  陸小鳳的臉上卻露出一種沉重的表情,他知道這兩人早晚還得有一場不死不休的決鬥。

  這是他們的宿命。

  西門吹雪將烏鞘劍放回劍鞘,剛想說什麼,卻見山坡處有個人跑了過來,這人是西門吹雪老家的人,年紀五六十了,是個老管家,他氣喘噓噓的一邊往這跑一邊說:「少爺!」

  「吳老伯。」西門吹雪微微一怔,問,「何事?」

  吳管家看著地上一地鮮花,和葉孤城帶來的一堆聘禮,臉上露出一種痛心疾首的表情,小聲對西門吹雪說道:「少爺,老爺有封信讓我交給你,他聽說了你的事情大發雷霆,非要過來看看。」

  西門吹雪將信展開看了一遍,臉色微變,問:「他何時過來?」

  吳管家說:「不知道,可能就這兩天了。」

  西門吹雪臉色異常沉重,他冷冷的目光掃到陸小鳳身上,陸小鳳莫名其妙,忙道:「都說了消息不是我的傳的!」

  西門吹雪冷哼了一聲,然後很霸氣的大聲說:「今天在這的人誰都不能走!」

  他這話的意思是說,他親爹要來了,他爹聽信了江湖傳言以為他是斷袖,肯定會來教育他,所以知道這件事的全都得留下來給他做個解釋!

  一個都不能跑!

  已經走到了山坡上的葉孤城,聽見了西門吹雪這句話,卻停下腳步,遠遠的望著他若有所思。

  在旁邊的陸小鳳瞪著雙大眼睛很激動的說:「我不跑不跑,西門,你終於准備好了幫忙看看薛冰了嗎?」

  西門吹雪瞧他這模樣,冷漠的抬手指了指萬梅山莊,意思是快把薛冰帶進房間去吧。

  薛冰終於有救了!

  陸小鳳簡直感動的淚流滿面,抱著薛冰三兩步就竄進去了。

  司空摘星瞧著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陸小鳳,緊接著瞥了一眼看起來依然冷冰冰的西門吹雪,忍不住對花滿樓說:「花兄,看來今晚我們非得在萬梅山莊過夜了。」

  花滿樓說道:「只要大家都平安無事就好。」

  花滿樓『看』著小山坡上的秦阮和葉孤城,心裡為秦阮的安危擔憂。

  方才,葉孤城跟西門吹雪約定好決鬥時間之後,就要離開萬梅山莊。

  葉孤城往山坡上走的時候,秦阮跟著的腳步走了過去,想要跟他道歉。

  葉孤城聽秦阮跟來,轉過頭,低眸看著那微紅的臉蛋,什麼話也沒說。

  秦阮很羞愧,她總算有勇氣主動承認錯誤,說:「對不起,葉孤城,我騙了你,我不配當一個劍客,我冒充西門吹雪跟你比劍只是想贏你的錢。」

  葉孤城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怪她,而是說了她當初說的那句話:「我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意思就是,我理解你肯定有你的苦衷。

  秦阮哪裡有什麼苦衷,她當時就是慫了,後來想著讓陸小鳳替她把真相說出來,誰知道陸小鳳沒說,結果就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葉孤城真的很好,好的她都想哭了。

  但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死。

  她在這一刻,真的很痛恨自己不能劇透,不能阻止紫禁之巔的那場決戰。

  葉孤城瞧她哭了,抬手給她將眼淚擦干,難得輕聲細語的說了句:「敢問姑娘芳名?」

  秦阮感受著葉孤城指尖的溫度,覺得心裡很酸,她說道:「我叫秦阮。」

  這一刻,她在想著要不要將阿青的越女劍法秘訣拿出來跟葉孤城分享一下。

  她很愧疚,很傷感,很難過,甚至還拿出一套八卦盤來送給他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然而……

  她傷感的的確有點為時過早了。

  就在她難過的心都快要死了的時候,卻聽葉孤城話鋒一轉說:「秦姑娘,勞煩你告訴西門吹雪,決戰那日,如果我輸了,以後他就是白雲城主,他就得收下我的劍。」

  ???!

  秦阮有點懵,這對話聽著有點耳熟啊。

  下一句他是不是就要說,我的劍就是你的劍,我的城就是你的城,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了?

  但他早就知道西門吹雪的真實身份了啊,說這話是何意?

  秦阮微微挑了挑眉毛偷偷打量了葉孤城的臉色,見他依然冷漠著臉沒有表情,心道:葉城主的心思不好猜啊。

  秦阮小心翼翼的試探問:「西門吹雪是哪個西門吹雪?」

  「自然是八月十五要與我一戰的西門吹雪。」

  葉孤城的眼神中又帶了些笑意,然後就見他對山坡上的一眾手下侍女說:「聽清楚西門莊主的吩咐了嗎?你們將這些聘禮全都抬到山莊裡,我今晚要住在萬梅山莊,與西門莊主談劍論道,同榻而臥、抵足而眠。」

  「他真是個特別的年輕人,我早就想找機會在萬梅山莊住一段時間了。」

  說著,他就背著雙手,轉身換了方向又往萬梅山莊裡走了。

  秦阮:……???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上個時辰還說喜歡我嗎!!!這會兒就要跟西門吹雪同榻而臥、抵足而眠了?!

  葉孤城你是不是有點崩壞了,上次你在樹林的時候就崩了!

  什麼高處不勝寒、不染塵俗、名動天下、潔白無瑕、冷如冰雪!

  你明明是聽見人家的親爹要來,所以才留下來的吧!

  你說你這幾天,白雲城都換了幾個城主了?!


第33章 十六 突現的羅剎牌

  此時,萬梅山莊裡已經聚集了武林中最富盛名的幾個人。

  待客大廳裡,西門吹雪站在廳前的座位上,擦著他的劍。

  旁邊坐著陸小鳳和花滿樓以及司空摘星,另一邊坐著葉孤城和秦阮。

  廳裡一共六個人,但誰都沒說話,西門吹雪臉上依然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但從他微蹙的眉頭和緊抿的唇角來看,不難發現他心裡還是藏了一些事。

  比如他的親爹為何突然現身,比如他要如何去峨嵋將秀青帶回來等等。

  陸小鳳的心情卻很好,好的不得了,因為薛冰醒了,西門吹雪已經幫她解了毒,雖然她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但是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

  花滿樓也為大家的誤會都解開了,以及薛冰還生而高興,他只是還一直還惦記著,留在平南縣城小破院裡的那幾頭山羊,以及他小樓裡的花花草草和一院子老白有沒有餓瘦了。

  司空摘星則是很樂意在萬梅山莊裡住下,因為有西門莊主這重身份護著,他就不用再怕金九齡找上門了。

  而這不請自來的葉孤城呢,將從白雲城中帶來的金銀珠寶做的聘禮全都送到了萬梅山莊,西門吹雪是拒絕的,因為他並不缺錢,他的錢不比花滿樓少,一點都不稀罕葉孤城這點金銀珠寶。

  但葉孤城說他的侍女們都被他打發走了,只能暫時先寄存再這裡,西門吹雪不想跟他強嘴,就由他去了。

  各路高手齊聚一堂,就等著西門吹雪的親爹來了。

  然而大家並不知道西門吹雪的親爹是誰,連他最好的朋友陸小鳳也不知道。

  想必無論他爹是誰,都應該是個和花滿樓的爹一樣和藹可親的人物。

  陸小鳳用筷子敲著酒碗在小聲的哼著歌,哼的是薛冰以前唱過的小調,是關於男女之間愛情的纏綿的曲子,曲是好曲,但這曲子從陸小鳳的嘴裡唱出來,實在是難聽極了。

  陸小鳳小聲哼著調,偏巧耳朵最好使的花滿樓離他最近。

  花滿樓忍不住說道:「陸小鳳,我知道你心情不錯,但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不要總是只唱一句。」

  陸小鳳不以為然,他一邊轉筷子一邊說:「花滿樓,難道你沒發現現在的氣氛很尷尬嗎,大家都不說話,我這只是想調節一下氣氛,大家越不說話我就越要煩煩他們,看他們能憋到什麼時候。」

  陸小鳳口中的大家,也就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他很想調節一下氣氛,讓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在決戰之前多說說話,如果他們能成為朋友,說不定就不決戰了。

  花滿樓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很真想捂上耳朵。

  而此時的葉孤城正拿著秦阮送他的八卦盤在看視頻,秦阮正教他怎麼用,就像當初手把手教陸小鳳一樣。

  兩人正看到鐵蛋三人在小河裡洗澡的視頻,葉孤城瞧了秦阮一眼,眼神有些迷,似乎是在說,你竟然偷看這麼小的小孩子洗澡。

  秦阮趕緊將那段視頻略過去,心道,要是你們知道這是大名鼎鼎的楚留香,你就不這麼想了。

  她又找出『觀主拼死闖吳宮』的視頻來給葉孤城看。

  葉孤城驚訝的問:「你的劍法是學的春秋戰國時期的越女劍?」

  秦阮滿臉自豪的說:「你有沒有聽說過『西子捧心』的故事?當年阿青才不過十六、七歲年紀,為了範蠡獨闖吳宮,單槍匹馬只帶了一根舊竹棒,此等膽識,古今中外,又有幾人能比……」

  花滿樓一聽阿青的名字,就正襟危坐聚精會神的聽她的故事。

  他一直覺得阿青是個很了不起的小姑娘,範蠡許諾她功名利祿她看都不看,卻心甘情願在家放羊。

  範蠡只不過讓她教了兩天越國劍士兩天劍法,越國便以武力打敗了強勝的吳國。

  她究竟是個什麼人呢。

  阿青的影子已經像根一樣扎在花滿樓的心裡,他夢想著有一天能見一見這個生活在越國的小姑娘。

  葉孤城聽秦阮這麼說著,忍不住想點開視頻看看,但卻發現裡面跳出個頁面來,要求打賞一定的銀兩才能看。

  「如何打賞?」葉孤城問。

  終於有人問怎麼才能打賞了!

  秦阮很有興致的將自己的板凳搬到了葉孤城面前,然後教他:「來,就這樣就能解鎖。」

  葉孤城淡定的在打賞鍵一按,屏幕上出現一行彈幕:「白雲城主打賞價值東海夜明珠一顆,價值五十萬兩。」

  !!!

  五十萬兩!

  秦阮忽然覺得腿有點抽筋。

  這些人真的一個比一個有錢。

  要不是她怕被雷劈死,一定想方設法的當成城主夫人,白雲城的寶藏無窮無盡,別說一個鍍金的雕像,十個一百個鍍金的雕像也不在話下,哪裡還用她這麼勞累的掙錢了。

  打賞完了之後,阿青闖吳宮的視頻就解鎖了,葉孤城將八卦盤舉到面前,一直盯著屏幕看,就像舉著一把銅鏡一樣,這畫面特別違和,但葉孤城卻看阿青的劍法看的入迷。

  阿青能單槍匹馬從吳宮裡安然無恙的闖出來,面對三千刀甲兵士脅身絲毫不懼,她的劍法很快,快的讓人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招式,或者說她的劍法原本就是無招無式的,但每一次輕輕揮出去,卻都必然能看穿對方的致命之處,發揮出這一式最大的威力。

  但這都不是讓葉孤城最驚訝的,讓他最驚訝的是,阿青用的並不是用所謂海外隕鐵鑄成的鋒利無比的寶劍,而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趕羊用的竹棒。

  葉孤城看著阿青手中的竹棒,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隕鐵寶劍,猛然間領悟到,一個絕世的劍客絕不應該拘泥於手中的寶劍,若手中無劍,一招一式也不會再受劍束縛,人就是劍,劍就是人,我心即我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則劍到處都在,天地萬物,皆可為劍!

  葉孤城仿佛感悟到了另一個境界,他坐在那裡盯著屏幕一動不動。

  甚至連眼睛都很少眨一下。

  西門吹雪將自己擦好的劍收起來,忍不住看了葉孤城一眼,卻見他拿著面『鏡子』看的一臉發呆,西門吹雪面色微沉,抬腳一步一步慢慢的走過去,略微帶著幾分殺氣。

  他走到葉孤城面前站定,低眸瞧著他,但葉孤城似乎沒發現他的存在,繼續看視頻。

  西門吹雪冷冷的開口問他說:「何為劍之道?」

  他這意思是,你身為一個和我一樣的絕世劍客,不靜心研究如何感悟劍道,卻沉迷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月後如何與我痛快一戰。

  葉孤城並沒有理他,西門吹雪陰沉著臉,渾身散發的冷氣快要將整個大廳凍住了。

  就在西門吹雪氣的甩袖要離開的時候,卻見葉孤城猛然起身,拉住了西門吹雪的雙手,正對視著他的眼睛,激動的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葉孤城確實很激動,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激動過,眼睛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件很久很久都沒想明白的事。

  「西門,你跟我來。」

  西門吹雪被他突然這般動作搞得莫名其妙,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發現葉孤城攥得很緊,他的臉上帶了笑意,就好像是雪山上的雪蓮花忽然盛開了一樣,西門吹雪微微蹙眉,不等他說一句『放手』,葉孤城忽然拉著他就快步走出了大廳。

  微風中,兩人衣袂飄飄,擺下衣角都卷在了一起,不過片刻,就手牽手的一塊消失在了那片梅花樹叢中。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看的目瞪口呆。

  司空摘星用手肘拐了下陸小鳳,道:「陸小雞,你剛剛看見了嗎,葉孤城笑了。」

  陸小鳳點點頭,也很驚訝:「他居然會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秦阮舉著八卦盤道:「我也瞧見葉孤城笑了,而且還錄下了他們倆牽手的視頻。」

  屏幕裡有四個人在線,除了孔宣、阿青以及夜帝之外,竟然還有鐵中棠,只見鐵大俠的彈幕問:「秦姑娘何要拍兩個男人牽手,去梅花樹下相會?」

  秦阮看見鐵大俠竟然來看視頻,激動的手抖,老實的將大廳裡剩下的人轉個了圈介紹道:「剛剛牽手一塊到梅樹林裡的那對,是劍神西門吹雪和劍仙葉孤城,這邊這個唱歌超級難聽留著兩撇小胡子的就是鼎鼎大名的陸小鳳,這邊這個溫柔又善良的是花滿樓,還有這個是江湖人稱妙手空空、手可摘星的盜仙司空摘星!他們的名聲就像鐵大俠一樣,都是要流傳千古的,我只是拍下來留作紀念。」

  夜帝很嫌棄的說:「小阿阮,你拍的這些人老夫一個都不認識,怎麼流傳千古了。」

  秦阮恍然大悟,陸小鳳傳奇的時間線好像是在鐵血大旗之後的。

  似乎不止是在鐵血大旗之後,而是整個故事線的最後。

  司空摘星好奇的湊過來,看著秦阮屏幕亮起來的頭像說:「秦姑娘,你的這些直播視頻我都看了好多遍了,有沒有新奇一點的啊,這個夜帝、這個鐵中棠是誰,怎麼他們的名字聽著這麼熟悉?」

  「誰?!」陸小鳳一聽司空摘星說的名字,忙將手裡省得半碗酒丟到桌子上,跑過來,秦阮很好心的跟他們介紹,「鐵中棠鐵大俠啊,就是水靈光姐姐的夫君,陸小鳳你前些日子不是天天聽水姐姐唱歌嗎?」

  陸小鳳的手有點抖,他磕磕巴巴的問:「你、你說的難道是幾百年前鐵血大旗門的鐵中棠?!」

  秦阮點點頭道:「當然了,你以為我的越女劍真的比葉孤城的天外飛仙快嗎,當然不是,只是因為我和鐵中棠大俠一樣,學了碧海賦第一人夜帝『霸絕天下』的內力罷了,否則這天下間誰能破了葉孤城的天外飛仙?」

  陸小鳳十分驚訝,竟然到此時才知道,原來他一直迷戀那唱歌的絕色女子,竟然是水靈光!

  這些幾百年前,武林中的故事,陸小鳳的師父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跟他講過,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能親眼見一見他們,不禁感嘆:「這當真匪夷所思!」

  秦阮道:「要不然你以為那洗澡的幾個小胖子是誰,那是楚留香、胡鐵花和姬冰雁三人組,我以後得留著他們的黑歷史賺錢呢。」

  司空摘星一聽楚留香的大名,幾乎從桌子上蹦了起來。

  秦阮見他那架勢,就忙想將八卦盤收起來,卻見鐵大俠發來一條消息:「秦姑娘快看,梅林樹梢上有人。」

  這時陸小鳳也感覺到了外面似乎有人在窺探,忙出去查看,卻見梅林中似乎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梅樹梢上一個人影都沒有,但樹梢上卻掛了一個亮閃閃的東西,陸小鳳一掠就掠上了樹頂,將那亮晶晶的東西拿下來一瞧。

  只見那是個黑黝黝的牌子,正面寫著『羅剎牌』三個字。

  陸小鳳一驚,卻見那霧蒙蒙的梅林中忽然有叮叮咣咣的劍光閃爍,仔細聽去,竟聽見了有個略微蒼老的聲音說:「呸!老夫悉心謀劃幾十年!豈能一朝毀於你手!你個小王八蛋是想讓我玉家斷子絕孫嗎!」

  作者有話要說:

  已放飛自我,ooc莫怪。

  關於前面孔宣和獨孤求敗是有一點點我上篇的《[綜]我有一只雕》裡的設定,不知道也不影響,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

  再推本檐扉的《[綜]穿誰誰性轉》

  直播+武俠的真大神,去看吧就都別催我更新了233333


第34章 十七 鐵血大旗令牌

  陸小鳳聽見了梅林中打鬥的聲音,但是他的人卻沒動,因為他此時正盯著手中的那塊玉牌發呆。

  這玉牌其實並不算黑,只不過上面刻滿了字和圖案,所以看起來有些黑,那些小字密密麻麻,只有『羅剎牌』三字刻的清楚,雖然這羅剎牌陸小鳳從前沒見過,但他卻聽說過。

  羅剎牌的主人叫玉羅剎,相傳武林中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但江湖上的每個人卻都相信他是近年來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他一手創立了神秘的教派,西方魔教,可怕的令人聞風喪膽。

  羅剎牌為何突然出現在萬梅山莊,他又和西門吹雪有什麼關系,這羅剎牌究竟是真還是假,這都是陸小鳳想問的問題。

  花滿樓和司空摘星也忙跟出來,他們出來的時候梅樹林中那打鬥的聲音已經停止了。

  司空摘星問:「陸小鳳,你見到是誰了嗎?」

  陸小鳳將手中的羅剎牌遞給司空摘星,說:「你們聽說過西方羅剎教嗎?」

  「西方羅剎教是關外最可怕的教派,難道你惹上了羅剎教的人?」司空摘星聽罷忙將手中的玉牌丟回去,像攥了個燙手山芋似的,花滿樓也聽說過這個教派,所以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幾人正為羅剎牌的事情疑惑的時候,秦阮還在忙著跟老朋友敘舊。

  她的直播屏幕還沒關,因為鐵中棠大俠還在看。

  鐵大俠在秦阮心裡的地位就跟喬峰一樣,都是偶像級別的,鐵中棠能看她直播的視頻,她已經很高興了,當然是要找機會多和他聊幾句了。

  秦阮問:「鐵大俠,我走時,朱老伯說你收到了一個叫獨孤殘的挑戰書,決鬥結果如何,你沒受傷吧。」

  鐵中棠回道:「勞煩秦姑娘掛念,事已解決,並無大礙。」

  夜帝在一邊,一條一條的連著說:「什麼沒有大礙!這小子在雁蕩山頂與人家決戰了三天三夜,渾身上負傷十幾處,全身的衣裳幾乎全被鮮血染紅了,其中之險當真是用言語難以形容。他也當真是條好漢子,大旗門有這樣的掌門人何愁不興!江湖上許多人都以一博十,買那獨孤殘八百招之內必能取勝,這下得讓他們好好瞧瞧,這數百年的江湖,繼老夫之後,誰能當得那『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少年英雄!」

  到了此時,夜帝說起鐵中棠這個女婿,已經覺得非常自豪。

  鐵中棠就是因為身上傷還未好,雲錚和雲堅讓他放下大旗門中繁瑣事務,好好休養身體,他這才有點時間來和夜帝一塊看秦阮的直播的。

  秦阮聽罷,內心感慨,鐵中棠不愧是鐵中棠,實在是太有英雄氣概了。

  「什麼西方羅剎教,要是遇見智勇無雙的鐵中棠定也無計可施了。」

  秦阮走出來的時候,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還在研究那羅剎牌有多神秘,這玉羅剎是陸小鳳傳奇的第一大boss,秦阮也知道,這玉羅剎和西門吹雪的關系有點復雜,這個關系就跟鐵中棠和楚留香的關系一樣,古龍老人家也沒明說,一切都靠猜測。

  不過瞧現在的架勢,西門吹雪說他親爹要來,羅剎牌就恰好出現在了萬梅山莊,那顯然這裡的設定就是玉羅剎是西門吹雪的親爹了。

  有了鐵蛋的神秘身份在前,現在知道西門吹雪和玉羅剎的關系,秦阮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了。

  就在這時,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已經從梅樹林裡走了出來,他們兩個的樣子看起來並不算好,雖然一身白衣還是無暇無垢,但他們臉上卻一邊多了一個紅印。

  看起來就像打架的時候被人揍了一拳。

  陸小鳳一怔,忍不住說:「西門,葉城主,你們兩人就算要比劍,也不用拳打腳踢的動手吧。」

  西門吹雪冷冰冰的瞥了陸小鳳一眼,對他說了一句:「我早該知道是現在這個結果。」

  西門吹雪說這句話沒頭沒尾的,說完了之後就跨步走進了大廳,陸小鳳不明所以,但他卻不是第一次見西門吹雪這個表情了,忙跟上去道:「吶吶吶,西門吹雪,我知道你又多想了,你究竟要我說多少遍你才信,那些傳言不是我傳出去的。」

  葉孤城跟在西門吹雪身後,見陸小鳳說個沒完,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將他從西門吹雪身邊拉開一段距離,搖搖頭說道:「不管傳的人是不是你,反正已經傳出去了。」

  這話傳到了西門吹雪親爹耳中,親爹已經趕來了,剛剛還在梅樹林了把他倆逮住給揍了,當然,這話葉孤城是沒說出來的。

  莫說西門吹雪的親爹武功高的要命,他們兩個都不是對手,就算葉孤城是他的對手,也不能用劍對准西門吹雪的親爹啊。

  陸小鳳被葉孤城拽開,小聲說道:「葉城主,怎麼聽你這話說的,好像還挺希望這流言蜚語傳出去似的。」

  葉孤城看了他一眼,又說:「事情已經發生了,莫非陸兄有什麼法子制止?」

  陸小鳳開玩笑道:「不如你倆假戲真做……」

  陸小鳳原本是見西門吹雪冷冰冰著臉,想說這話開開玩笑,誰知他這話剛說完,就聽葉孤城淡淡的說:「嗯,這真是個好主意。」

  ?!

  看著葉孤城的反應,陸小鳳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下子流言蜚語不是他說的也變成他說的了。

  然後他就忽然感覺到一股極大的殺氣從西門吹雪旁邊的屏風後傳來,陸小鳳下意識緊攥了著手中的羅剎牌,花滿樓走到他身邊,制止了他的話,低聲道:「陸小鳳,不要胡言亂語,屏風後有人。」

  陸小鳳能感覺到花滿樓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緊張,這世上能讓花滿樓神情的緊張的人沒幾個,如此大的殺氣,以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功力早就應該察覺到了。

  司空摘星也湊過來小聲道:「我們剛剛一直在這大廳裡,怎麼沒見到有人進來過。」

  他這話剛說完,就從屏風後面走出一個人來,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穿著看起來隨意,但臉上卻自帶一股高貴的氣質,凌厲的眼神,讓人不敢逼視。

  這男人長得很英俊,自帶一股帝王氣場,正是羅剎教的教主玉羅剎親臨。

  秦阮見他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為又一次見到了夜帝。

  玉羅剎凌厲的眼神直盯著陸小鳳,陸小鳳忽然覺得渾身都發冷,跟西門吹雪瞪著他的時候感覺還要嚇人。

  「原來是你個小王八蛋胡亂傳言,害的老夫以為我玉家要斷子絕孫了。」

  玉羅剎在第一時間就聽說了關於西門吹雪要嫁給葉孤城的傳言,大驚之下二話沒說就從關外騎了三天三夜的快馬,日行八百裡加急趕到了萬梅山莊。

  他剛來就站在梅花樹上看見了葉孤城領著西門吹雪在梅花樹下,極其曖昧的談論劍道,氣的他上去就與兩人動手打了一架,西門吹雪認出了玉羅剎的模樣,自然不能還手,還為了讓玉羅剎不要為難葉孤城,還自願幫葉孤城擋了一拳,葉孤城知道來人的身份之後,自然也沒有再還手,還老老實實的,將當日在平南王府認錯人的來龍去脈全都解釋了一遍,這才讓玉羅剎稍稍放寬心。

  「我用我的胡子發誓,我絕對沒有散播傳言。」陸小鳳說出第十次解釋之後,覺得心好累,他拿著手裡的羅剎牌又說,「西門吹雪將來的孩子姓西門,將來就算他沒有孩子那斷的也不是玉家的後,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莫非西門吹雪的親生父親竟是西方羅剎教的教主?!」

  當陸小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阮很清楚的聽到了天空中的那聲驚雷,暗道:「怎麼了!我又沒劇透!玉羅剎和西門吹雪的關系是陸小鳳自己猜出來的,難道這樣我也要遭雷劈?!」

  秦阮原本就想老老實實的閉嘴看個戲,一聽天上的雷聲,求生欲讓她連忙跳出來解釋:「難道有羅剎牌的人就是羅剎教的教主嗎?」

  玉羅剎原本就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來歷,更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西門吹雪的關系,若非他聽說兒子要斷袖了,顧不了那麼多,他是不會這麼快暴露自己的身份的,起碼得等他鏟除了門派裡有異心的叛徒才行。

  所以玉羅剎聽秦阮這麼說,非但沒說話,還很有興致的看著她。

  陸小鳳也瞪著秦阮說:「如果不是羅剎教的教主,誰又有資格拿羅剎牌?」

  秦阮又爭辯道:「那我手上還有鐵血大旗門的令牌,難道我就是鐵血大旗門的掌門嗎?」

  「什麼?!」

  在場的人聽到他提起鐵血大旗門的令牌來,都震驚了,秦阮怕他們不信,就將當初夜帝親自送給她的大旗門令牌拿出來,給陸小鳳觀看,陸小鳳從她手中拿過大旗令,驚訝的說不出話。

  司空摘星小聲驚嘆道:「我原本以為你說你見過鐵中棠是假的,原來竟然是真的,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玉羅剎看見大旗令也皺了眉,他拿起西門吹雪旁邊的那碗茶,仰頭就喝光了,緩緩說道:「你們知道關外最初建立西方魔教的人是誰嗎?」

  陸小鳳問:「不是玉羅剎玉教主嗎?」

  玉羅剎道:「玉羅剎是建立羅剎教的第一人,卻不是建立西方魔教的第一人,大約兩百多年前,第一個在關外建立魔教的人叫獨孤殘……」

  獨孤殘?!

  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秦阮忙低頭瞧著夜帝一開始發的那彈幕:「獨孤殘在雁蕩山頂與鐵中棠大戰三天三夜,到後來,鐵中棠雖已負傷十三處,全身的衣裳都被血染透,但還是用『小天星』的掌力震斷了獨孤殘的心脈,取得了勝利。」

  陸小鳳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問:「秦阮,你身上既然有大旗令,莫非你是鐵中棠的傳人?!」

  秦阮聽罷,高深莫測的說道:「其實不瞞你們說,我就是鐵大俠的兒媳婦。」

  她剛說完這話,就聽到門外一個聲音說:「誰的兒媳婦?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

  秦阮:尼瑪,難道我要說是『陸小鳳』的兒媳婦?

  過渡一下,就要開下一個副本了。

  陸小鳳:不如你們假戲真做。

  葉孤城:好主意。

  西門吹雪:胡言亂語!拔你的劍,來戰!

  葉孤城:阿雪,若我輸了,我的劍就是你的劍,我的城就是你的城,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玉羅剎:葉孤城你個小王八蛋!你膽子大的要上天?

  西門吹雪:……八月十五不比了,決戰取消。


第35章 十八  萬梅山莊道別

  司空摘星一爪子拍到秦阮後腦勺,說道:「秦阮你是不是天天直播播傻了,都說了鐵大俠至今兩百多年了,你是他兒媳婦,難道你今年也兩百多歲了啊!」

  陸小鳳也躥過來,說她:「對對對,上次就是你假裝西門,惹了那麼大堆事,還得我到現在還在背鍋,這次又裝鐵大俠的兒媳婦,你咋不上天?」

  秦阮捂著腦袋,心虛的小聲嘟囔說:「我就是說說而已,就算鐵蛋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他呢。」

  花滿樓卻道:「此事未必是假,你我都知道,秦姑娘不但見過兩百多年前的鐵中棠,還見過春秋戰國時期越國的阿青、範蠡和西施。」

  她既然有那麼神奇又先進的直播工具,那就說明她肯定有特別之處。

  三個人還在猜測秦阮的來歷,玉羅剎還沉浸在見到大旗令的驚訝當中,葉孤城還在想陸小鳳剛剛說的『假戲真做』的事,西門吹雪冷冰冰的瞪著葉孤城想用眼神殺死他。

  所以這些人誰都沒理門外的聲音。

  門外來的人當然是孔宣。

  孔宣是發現了天上的天雷又聚集,心裡擔憂秦阮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所以親自來看看,他見陸小鳳在,原本不想現身,誰知道竟聽見了秦阮自稱是鐵中棠的兒媳婦。

  這就不能忍了。

  前段時間還吵著要放棄一切去跟喬峰闖蕩江湖,這一轉眼就自稱楚留香的夫人了?

  請問楚留香知道這件事嗎?請問鐵中棠知道這件事嗎?!

  秦阮早就聽見了孔宣的聲音,她掰開司空摘星的手爪子,跑到門口,迎到院外,很高興的朝他打招呼:「孔宣!你怎麼回來了?」

  孔宣方才說話的時候,沒人搭理他,心裡正十分不悅,但又瞧見秦阮這副驚喜的模樣,心裡稍微舒服了些,自來熟的伸手摟過她的脖子,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聽見天上的雷了嗎,我要是不回來看看,你不是又得被雷劈了麼?」

  秦阮也不避諱,伸手握著他的臂彎,悄悄抬頭望了望天,果然原本蔚藍的天空變得灰蒙蒙的。

  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小聲問:「可是我不記得我劇透了啊。」

  孔宣轉頭瞥了眼大廳裡的人,小聲道:「那定是你對這屋子裡的某個人動了心思。」

  秦阮忙說:「對天發誓我沒有!」

  陸小鳳和薛冰是一對,花滿樓和阿青打的火熱,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正處在曖昧期,剩下的只有一個司空摘星了,但是她和司空摘星是絕對不會來電的。

  孔宣歪頭又小聲問了一遍:「那楚留香呢?」

  秦阮發誓她再也不胡說八道了,忙推脫說:「鐵蛋還是個五歲的小屁孩啊!誰會對一個光著屁股在河裡,比誰撒尿撒的遠的小屁孩動心?!」

  孔宣的臉上這才顯出高興的表情,說著:「這還差不多。」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都見過孔宣,當初秦阮來這裡的時候就是跟孔宣一起來的。

  司空摘星見他們倆個在院外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看起來非常親密的樣子,輕輕戳了戳陸小鳳的胳膊:「是秦姑娘的老相好,這人什麼來歷你知道嗎,你見他的時候不是說他眼熟嗎?」

  陸小鳳確實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這人,搖了搖頭:「看此人樣貌不凡,定然也是位不得了的人物,這人來歷我雖猜不出來,不過親口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說罷,陸小鳳拿起了旁邊的酒碗,就走出了門外,自來熟的和孔宣聊起天來。

  「朋友遠道而來,不如先喝杯酒,坐下來聊聊天?」

  孔宣低著頭,暗自吐槽這陸小鳳怎麼這麼自來熟,只不過孔宣見到這張臉,就不敢違逆了他的意願,只好跟他一五一十說起孔雀觀的事,只是沒說自己的特殊身份。

  秦阮也在一邊聽得認真,她總覺得孔宣對陸小鳳有某種特別的尊重的感覺,但她又實在猜不出這是怎麼回事。

  而大廳裡,西門吹雪還在跟玉羅剎解釋葉孤城的事,說到前天他還打算跟峨嵋派的孫秀青成親,婚房和聘禮都准備好了,就差秀青姑娘去店裡拿回定制好的衣服,誰知道江湖上突然就傳出了那些流言,讓秀青姑娘誤會,一氣之下留下書信回了峨嵋山了。

  西門吹雪還說,這兩天等陸小鳳等人走了,他就親自啟程去峨嵋山將秀青姑娘接回來,跟她道歉,和她把誤會解釋清楚。

  玉羅剎捋著胡子,聽到西門吹雪還是要和孫姑娘成親,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

  葉孤城就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臉色冷冷淡淡的沒有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是憂,當他聽見玉羅剎催促西門吹雪,明日一早就啟程去峨嵋山把孫姑娘接回來的時候,就掏出了手中的八卦鏡,默默的點開了其中一個視頻。

  是鐵中棠從大旗門回到嶗山小木屋裡和水靈光重聚,月下談心的視頻。

  這是那天秦阮在房頂上看著他們拍的,其中包括水靈光唱歌,鐵中棠練武,夫妻二人一起蕩秋千歡聲笑語的虐狗情節。

  葉孤城只是將鐵中棠練武的片段反復播放,中間還夾雜著夜帝大聲的喊了句『鐵中棠』的大名。

  玉羅剎原本是想詳細的問問,西門吹雪和孫秀青成親之後,什麼時候要孩子的事,忽然間就聽見了從葉孤城的『鏡子』裡傳來鐵中棠的名字,玉羅剎當然忍不住好奇心,就過來看。

  當他第一眼見到這麼神奇的東西後,立刻就被吸引了,他從屏幕裡看見鐵中棠耍出『嫁衣神功』的招式,非常吃驚,忙對葉孤城說要借來好好看看,但葉孤城卻在引起他的興致之後,很淡定的將視頻給關了,並對他說道:「玉前輩,你想知道這八卦鏡的用法也可以,但是你絕不能阻止我和西門吹雪討論劍法。」

  玉羅剎冷冷的說:「小兔崽子,你敢威脅老夫?」

  葉孤城很淡定的回道:「晚輩不敢。」

  玉羅剎看見他就覺得這小子心懷不軌,不是想搞事就是想造反,冷哼道:「你不敢?我看你膽子大的很,有什麼不敢的?」

  葉孤城繼續說:「晚輩教玉前輩看鐵大俠,還望玉前輩寬宏大量,答應晚輩這幾日與西門探討無劍無招的劍道,不要插手此事。」

  玉羅剎瞧他這樣,氣的想打他,但自己實在是想見見當初打敗獨孤殘的鐵中棠,究竟是何等厲害人物,反正西門吹雪成親也不差這幾天,就只好勉強的答應了葉孤城的條件。

  於是葉孤城就走出廳外去找秦阮,又打賞了她兩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把她要了兩個看視頻的八卦鏡,一個交給了玉羅剎,一個留著將來送給西門吹雪。

  玉羅剎點開第一個視頻看的時候,正好拍到了他站在廳外的梅花樹上偷看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畫面,還被夜帝吐槽,這個老頭子很擺譜。

  氣的玉羅剎在以後看秦阮直播的時候,總是刷『夜帝才是老頭子』的彈幕。

  玉羅剎在葉孤城的親手指導下,學會了看直播之後,盯著鐵中棠和夜帝的視頻看了近半個時辰。

  在這半個時辰中,有白雲城的手下來給葉孤城送信,說是平南王寄來的信,信上寫著讓葉孤城回平南王府探討大事,誰知卻被葉孤城攥在手掌心中,用內力給震了個粉碎,還跟手下人說,他這兩天要在萬梅山莊住下,誰也不見。

  誰要是敢來打擾,小心他的劍不認人。

  手下們知道葉孤城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都害怕他那身冷冰冰的劍氣,所以再也沒人敢來萬梅山莊打擾。

  而孔宣在和陸小鳳交談的過程中,已經喝完了一大壇子酒,才終於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講了個大概。

  陸小鳳聽的直感慨:「怪不得秦姑娘總是一身道袍打扮,原來她真的是孔雀觀的觀主。」

  司空摘星吐槽道:「她算哪門子觀主啊,出家人不打誑語,我看她嘴裡也沒幾句實話哦。」

  秦阮忙解釋:「這觀主是暫時的!是替班!等我找到合適的人,一定會把這位置身份讓出去!江湖這麼大,世界這麼好,我還沒好好享受享受,哪能就出家呢!」

  孔宣接道:「不錯,不錯,等她修好了雕像,就能為所欲為了。」

  花滿樓溫柔的說:「這也難怪你需要錢了,等我回去看看能幫多少,一定盡力相幫。」

  秦阮聽花滿樓這麼說,感動極了,心裡想著,一定要想法子,讓他和阿青見上一面。

  就在幾人說的興起的時候,突然聽見廳內的葉孤城淡淡的叫了一聲:「陸小鳳,你來。」

  如果沒有大事,葉孤城是不會喊陸小鳳的,陸小鳳忙跑了過去,司空摘星一時好奇,也跟了過去。

  秦阮想過去的時候,忽然間聽見了天空中又響起了一道驚雷。

  孔宣微微蹙眉道:「果然又來了。」

  原來大廳裡,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以及玉羅剎都看見了同一個視頻,這視頻就是秦阮當時在屋頂上直播的金九齡易容成繡花大盜的視頻,以及旁邊麻袋包裡躺著的薛冰。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金九齡就是繡花大盜的事情了。

  司空摘星驚呼:「原來是他!好一個賊喊捉賊!」

  陸小鳳也非常驚訝。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繡花的大胡子,竟然是他的好朋友金九齡。

  他忙拿著那八卦鏡裡的視頻去找出門去找秦阮,想問問他怎麼回事。

  沒想到剛出大廳,就看見孔宣不知從哪裡拿出一道黑色的披風,將秦阮摟在懷中,仿佛那黑披風上發出了五種光芒,只是眨眨眼的時間,兩人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消失的時候,陸小鳳聽見了秦阮匆匆說:「陸小鳳,咱有緣再見了!」

  就想變法術一樣,真的是憑空不見了。

  陸小鳳揉揉眼睛,躥到兩人消失的地方,被這一幕驚的目瞪口呆。

  花滿樓就在旁邊,手裡還拿著幾根孔雀的翎羽,沒有聚焦的目光望著孔宣和秦阮兩人消失的地方,微微頷首,似乎是在告別。

  「陸小鳳,這是孔兄……」

  花滿樓拿出一根孔雀翎羽,剛要遞給陸小鳳,就被一道驚雷打斷了。

  「我的天!」還不等陸小鳳問一句,究竟發生了什麼,就見空中忽然一道驚雷迎頭劈下,陸小鳳渾身的汗毛霎時間豎立起來,幸虧他反應迅速連忙躲開,才不至於被雷劈中,但他的衣角卻還是被燒著了大半。

  陸小鳳剛把衣擺的火用手拍滅了,突然又一道雷朝著他劈過去,把萬梅山莊的梅樹都給劈斷了。

  西門吹雪聽見雷聲想出去一看究竟,卻被葉孤城拉住,玉羅剎瞧著他們拉在一起的手,一記眼刀射向葉孤城,葉孤城卻毫不在意,怎奈玉羅剎已經答應了這兩天不管他們倆,只能憤憤的對陸小鳳道:「看吧!亂傳流言蜚語很容易遭雷劈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我的運氣不是一直很好嗎?運氣呢!

  花滿樓:孔兄臨走之前說,只要我們身上帶一根孔雀的翎羽,這雷就不會劈我們了。

  陸小鳳:他是誰?神仙麼,說不劈就不劈?!

  花滿樓:那你要不要?

  陸小鳳:不要!這只不過是我運氣不太好!

  哢嚓一道雷……

  司空摘星:陸小鳳你頭發燒著了。

  西門吹雪:這下你腦袋上的毛都要剃干淨了。

  葉孤城: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陸小鳳:……朋友們有仇?


第36章 一 酒鋪偶遇故交

  秦阮在一處土牆旁邊站穩腳跟,下意識先抬頭望了望天空,只見天上晴空萬裡無雲,陽光極好,連一丁點打雷的跡像都沒有,這就說明,這場天雷劫已在無形之中自動化解了。

  她忙去找孔宣,卻見不遠處的孔宣正抬手一揮,將他的那身黑鬥篷收起來,輕輕放進袖子裡。

  他袖子裡就像個儲物袋,好像無論放進去多少東西都不會滿。

  秦阮揉了揉有些暈乎乎的腦袋,一步一跳的跑過去問他:「為什麼你那鬥篷每次都發出那麼多種顏色的光,五顏六色的,簡直要將我的眼睛閃瞎了。」

  孔宣瞧她這麼問,仰頭提聲解釋說:「這叫五色神光,量你也沒聽說過,你不知當年有多少人都想一睹它的風采,卻沒有機會,只有你是有眼不識荊山玉。」

  秦阮聽他這麼說,下意識就想頂撞幾句,但轉念又想自己確實沒聽說過,只好復服軟,故意瞪大了眼睛看著孔宣,說道:「好好好,是我見識短淺行了吧,空有一雙大眼睛,卻識不出你這荊山美玉。」

  孔宣長得是真的俊美,這點秦阮是不得不承認的,她自接了這個任務以來,見到過各式各樣的俊男靚女,英俊高冷如西門吹雪、葉孤城,瀟灑豪爽如蕭峰、鐵中棠等,聰慧如陸小鳳,溫潤如花滿樓等等,他們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

  但都沒有孔宣生得俊俏,也都沒有像孔宣一樣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秦阮見到孔宣時,才覺得她的存在更有價值。

  她知道孔宣這次來,是為了不讓她被雷劈,所以對孔宣的態度出奇的好。

  「你這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孔宣聽她這麼說,心裡美滋滋的,一方面是因為她的態度,另一方面是因為這裡見不到陸小鳳那張臉,孔宣心裡負擔輕快多了。

  秦阮捧著臉瞧他,笑說:「我心情好時,自然就變得好說話了。」

  孔宣也瞧秦阮的笑顏,笑問:「哦?那我們小阿阮今日為何心情好。」

  秦阮恭維道:「當然是因為見到了很久都沒見的孔大將軍了。」

  孔宣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笑說:「你今日一定是吃了蜜餞,小嘴甜的要命。」

  秦阮打量了一下四周,說:「我實在是很想再多說幾句好話哄你開開心,但這周圍的環境實在是讓人難受的要命。」

  他們新來的這地方,一眼望去,目之所及之處,都是黃沙荒草,微風吹在臉上,非但不是清風拂面的舒適,而是帶著一層細細的沙粒,干燥的要命。

  秦阮旁邊擋風的只有一快破爛的土牆,仿佛是幾百年前的土屋經過風吹日曬,只剩下了一堵牆面而已。

  孔宣眉頭微蹙,而後抬手掐指算了一番,有幾分懊惱的說道:「我來時走的太急,未從想過要去哪裡,想來這是隨機停的地方,但我算過,此處離蘭州不遠,前面就又一處小村莊,我們先到那小村莊裡瞧瞧,再做打算如何?」

  「蘭州?」秦阮暗想,這只不過一眨眼的時間,竟從江南跑到甘肅來了,反正這裡她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跟著孔宣走了。

  「走吧。」孔宣說著就拉起秦阮的手,領著她往前走。

  秦阮被他的手攥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就和他並肩一起前行。

  期間秦阮問道:「你帶我離開了萬梅山莊,那天雷會不會把萬梅山莊給劈了?」

  孔宣想了想才說:「劈倒是會劈幾下,但我已經給花滿樓他們留下了孔雀翎羽,天雷認人,是不會誤傷他們的,這個你大可放心。」

  聽孔宣這麼說,秦阮就放心了,但她畢竟也跟陸小鳳等人相處了很長時間,忍不住問:「那我還能再見到他們嗎?」

  孔宣道:「如果他們能去翠屏山,那一定會再見面的。」

  秦阮又問:「那花滿樓和阿青能不能有機會見面?」

  孔宣說道:「如果他們都去了翠屏山,就能見到。」

  秦阮抬頭看著孔宣的樣子,只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無所不能,這身天生的氣質與容顏,就像天上的仙人一樣,她忍不住好奇道:「孔宣,你是神仙麼?」

  孔宣開玩笑說:「不錯,我是天上的神仙,專程下凡來歷劫了,待我功德圓滿,恢復法力,一定會飛升上仙的。」

  秦阮被他說的燃起了好奇心,就像有問不完的問題:「那你的法力是如何消失的?」

  孔宣回憶起當初的情形,如實說:「其實,不瞞你說,我還有個不省心的弟弟,總是給我添亂,每每惹了禍患,就要我出面解決,後來好不容易下凡幾世歷練轉了性子,也找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姻緣,卻非要吵著不當神仙了要與夫人回她的家鄉隱居,我這無法,只能竭盡所能將兩人都送回去了。」

  「法力用的太多,自然就消減了,不過你也不要擔心,這種東西再過些時日,又會修煉回來的,到那時,本將軍還能叱吒金雞嶺呢。」

  孔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秦阮卻很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畢竟送個人回家鄉而已,對這種有法力又可以瞬移的神仙來說,還不是分分鐘的小事,又怎麼會消耗那麼多法力呢。

  兩人就這麼在荒草地裡走著,走了一段時間秦阮就覺得口干舌燥,臉上的皮膚也被風沙吹得難受,想來這地方屬於內地,離著大漠不遠,十分干燥,空氣中一點水分都沒有,就在秦阮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前面總算出現了一處小鎮。

  這處小鎮看起來十分破舊貧窮,根本沒有什麼可以棲身的大客棧,只有道路兩邊的小酒館。

  但小酒館裡至少有水喝,有客房休息,雖說擁擠了些,但好在孔宣和秦阮一樣,並不是很挑剔。

  這小鎮上近幾年也沒出現過什麼大人物,孔宣和秦阮兩人這身樣貌打扮一來,倒是招來不少眼光。

  兩人也不在意,在一處看起來還算干淨的酒館坐下,要了一大壇酒水和幾個小菜,准備先好好吃一頓補充補充體力。

  秦阮身上現在可有的是錢,雖然那都是別人打賞了存起來用來修繕孔雀觀的,但必要的時候她當然也可以拿來用。

  她在那八卦盤的儲存袋裡瞧了瞧儲存的銀兩,驚訝的發現裡面竟然有一百三十多萬兩。

  秦阮不可思議的問:「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一百三十多萬兩!

  一個人手裡要是有這麼多萬兩銀子,哪裡還需要工作,吃吃喝喝一輩子都花不完。

  孔宣也笑道:「看不出來啊,陸小鳳這次劇情沒白去,竟然掙了這麼多打賞,照這個速度下去,你這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了。」

  秦阮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明明花滿樓送的一百萬兩是給系統抵了罰款的,難不成沒有完成直播任務,系統也沒扣錢?

  孔宣瞧她一臉放光的模樣,及時提醒她:「光有錢還沒用,孔雀觀裡還得有人看管,得有人去修繕雕像,所以你得往觀裡招人才行。」

  秦阮瞥他一眼說道:「你說的輕巧,誰閑的沒事,會想去個沒用名氣的道觀裡出家。」

  孔宣『咦』了一聲,問:「孔雀觀裡不是有一個人了嗎?」

  前幾天去了個小伙子,指名道姓說是秦觀主收的弟子。

  秦阮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哎?是誰?」

  就在她說這話的時候,忽然間見到八卦盤的屏幕亮了,裡面的系統『叮』的一聲傳來提示:「買家『聚賢莊少主游坦之』打賞贈送少林絕技《易筋經》一本。」

  這話剛說完,秦阮手邊就出現了一本藍皮書,書頁上用楷書寫著『易筋經』三個大字。

  ?!

  原來是他!

  秦阮一怔,翻開手邊那本易筋經一瞧,發現裡面全都是梵文,而且梵文裡面還畫著些小人,小人的動作或蹲馬步,或倒立,或舉拳,一個一個連起來就是一套武功絕學。

  少林易筋經是多少武林人士,拼命爭相奪取的至高絕學,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擺在了她的面前,天下間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可我怎麼不記得賣給游坦之八卦鏡呢?」

  秦阮拿著那易筋經,驚訝之後反倒有些疑惑:「我在天龍裡只留了兩個八卦鏡,一個是給喬峰喬大俠的,一個就是給薛神醫,我在聚賢莊教薛神醫用這東西的時候,游坦之好像就在旁邊聽著,難道是他奪了薛神醫的八卦鏡?」

  孔宣插話道:「你沒給過他嗎?可翠屏山上的孔雀觀中,指名道姓去找你的,他是第一個,我看那小子對你痴迷的很,要不然能拋下好好的聚賢莊少主不做,偏要去山上出家當道士?」

  孔宣這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善,但卻聽得秦阮著實有點糊塗了。

  她跟游坦之的交情淺的不能再淺了,當初見在聚賢莊的時候,她就是隨口一說,要收他去孔雀觀當小弟。

  莫非游坦之這傻孩子當真了?

  他千裡迢迢的跑去翠屏山,那天龍的那些關於他的劇情不繼續了?

  秦阮瞧著孔宣,小心的挑眉問:「你說嚴重劇透會遭雷劈,那偶爾改變下劇情應該不會遭雷劈了吧。」

  孔宣想了想才說:「這……我也不清楚,若非太離譜了應當不會,那天雷雖然不要錢,但總不能天天劈個不停。」

  就在兩人互相談論的時候,街上忽然刮起了一陣風,風中夾雜這黃沙吹到這小酒鋪來,桌子上立馬落上了一層風沙。

  一陣大風過後,對面的小酒鋪裡,忽然傳來『嘩啦』一聲響,好像是酒壇子被風吹到地上摔碎了的聲音。

  秦阮瞧著落在烙餅上的沙子,忍不住對孔宣說:「就算那天雷要劈我,我能不能選擇一個好一點的地方,那江南水鄉的小樓裡雖然麻煩多案子也多,但好歹不會有帶沙的烙餅吃。」

  孔宣嘆氣道:「不幸帶你落到了黃土高坡,在這裡有點風沙也在所難免。」

  秦阮道:「那我只好多喝點酒,希望喝醉了之後好好睡上一覺,就不用吃著帶沙的烙餅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旁邊的小酒館裡踉踉蹌蹌的走出來一個人,他手裡拿著一個酒壇子,慢騰騰的走到這邊來,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照出滿臉青慘慘的胡茬子,臉上有懶洋洋的笑容,還有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

  只見他自來熟似的跌跌撞撞的走到兩人旁邊,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來回盯著秦阮和孔宣,忽然間將手中的酒壺往地上砰的一摔,然後又舉起來咕嚕咕嚕的將酒壺裡的酒全都仰頭灌了下去。

  喝完之後,只聽他大聲喊:「啊!老天!三年了!整整三年零九個月了,我總算又見著了個漂亮的女人!」

  孔宣聽罷拿起那帶沙的烙餅就塞到了這人嘴裡,警告說:「眼睛再瞎瞧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誰知那人也不惱,竟然將孔宣塞到嘴裡的烙餅就著沙子全都吃了,邊吃邊口齒不清的說:「在這小鎮上能有烙餅和酒喝就已經很不錯了,我肯定是出現幻覺了,原來不僅有個漂亮的女人,還有個漂亮的男人。」

  又調戲孔宣?!

  秦阮剛想動手把這人丟出去,卻正對上了他那雙大眼睛,這雙大眼睛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任誰見過一次恐怕就不會忘記。

  秦阮心中一動,忍不住試探喊道:「小花?!」

  聽喊出這個名字之後,只聽『哐當』一聲,那人手中的酒壺竟然掉到地上摔了個稀爛。

  「秦、秦……」

  那人盯著秦阮的臉看了大半天,磕磕巴巴的『秦』了好幾聲,也沒把姐姐兩字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胡鐵花:見鬼了!


第37章 二 小花夜帝會晤

  胡鐵花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出現了幻覺。

  否則他怎麼在這『鳥不拉屎』的小地方,看見了自己很小的時候,見過的一位漂亮小姐姐呢。

  但是他的小名除了他的至親好友之外,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呢,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胡鐵花揉了揉眼睛,又使勁揉了揉,最後眼睛都揉紅了,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秦阮伸手將胡鐵花快把眼珠子揉出來的手,從他眼睛上拉下來,板著臉說:「秦秦秦、秦什麼秦,當年在朱老伯的府邸,誰一口一個小姐姐的叫的那一個好聽,怎麼著現在長大了,不想叫了?」

  「沒、沒有的事。」胡鐵花結結巴巴的說著,聽秦阮說這些,那肯定這就是他小時候見過的小姐姐,他忽然反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讓自己清醒過來,待清醒之後又感慨道:「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的樣貌竟然一點都沒變!」

  「我瞧著你這雙好看的大眼睛也沒變。」秦阮伸手捧著胡鐵花的腦袋,看著他一雙大眼睛說,「瞧這鼻子,這嘴巴,你小子長得可越來越像你爹了。」

  秦阮對胡鐵花的印像還停留在五歲的小孩子上,所以也不避諱,但胡鐵花一個三十多歲的糙漢子了,尤其是整整三年零九個月沒見過漂亮女人,被秦阮一雙白嫩的小手摸著臉實在有點難為情。

  要不是他早知道秦阮的年紀跟他爹差不多大,一定會臉紅的。

  孔宣默默的將秦阮的手從胡鐵花臉上拽下來,他覺得秦阮好不容易遇見個故人敘敘舊,他不好打攪,就忍著沒說話。

  胡鐵花沒點眼力勁,他伸手在臉上摸了摸,感受著秦阮手指的溫度,又開始使勁揉鼻子,他又湊上來偷偷睜眼瞧了瞧秦阮,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碎碎念叨:「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都二三十年了,你怎麼可能還這麼年輕。」

  「看清楚了就一邊去!」孔宣瞧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秦阮瞧,實在忍不住一巴掌過去將胡鐵花推開,「我們小阿阮原本就年輕,你這糙漢子才老呢。就這胡子邋遢的樣子,得有四十多了吧。」

  胡鐵花一聽這就不服氣了,忙道:「什麼四十多,才三十多好不好,男子漢就應該像我這樣才有男人味,哪像你,跟那只老臭蟲似的,都長得一副小白臉模樣!」

  孔宣一介老神仙,可不想跟他吵架,『哼』了一聲說:「我樂意,你管得著麼。」

  胡鐵花見他如此說話也不在意,想起此時境遇,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倚著桌腿頹廢搖頭說:「管不著管不著,說起來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那老臭蟲了,如果那老臭蟲見到秦姑娘的樣貌,一定也要嚇得驚掉下巴了。」

  他一想到楚留香驚掉下巴的樣子,忽然又變得一臉興奮,忍不住跳起來大嗓門喊道:「哈哈哈,秦姑娘,我們快去找老臭蟲和鐵公雞!我真想看他們見到你之後臉上的那幅表情!」

  胡鐵花自言自語的說著,越想越開心,甚至要仰天大笑了,他邊笑邊說:「秦姑娘,秦姑娘,快點快點,咱們快走吧!先去蘭州找鐵公雞!」

  胡鐵花喊了兩聲,沒聽見回應,這才停下笑去找秦阮,卻見秦阮正拿著個鏡子似的玩意照個不停。

  「這女人就是女人,什麼時候都不忘照鏡子!」胡鐵花小聲絮叨著,然後又爬起來湊到兩人旁邊說,「秦姑娘,相信我,你的容貌真的一點都沒變!」

  秦阮被孔宣拉著坐到座位上之後,還沉浸在『突然間見到了長這麼大的小花』的好奇興奮當中,她想著既然胡鐵花在這,那姬冰雁和楚留香肯定也不會遠了,於是就早早的將八卦盤拿了出來,要告訴夜帝這個好消息。

  秦阮正開著直播,她將鏡頭對准正湊過來胡子拉碴的胡鐵花,見到夜帝在線,忙對他說:「朱老伯,你看你看,我遇見誰了?」

  胡鐵花並不知道直播是什麼東西,看到秦阮對著張鏡子自言自語的還以為她有什麼毛病,但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又瞧著這八卦鏡十分眼熟,忍不住問:「我小時候好像見過這鏡子,我記得鐵伯伯和朱爺爺手裡也有。」

  秦阮當初在小湖裡跟鐵蛋他們三個相識的時候,他們也就是才五六歲的小屁孩,那時候他們雖然見過秦阮用過著八卦鏡,但印像並不是很深刻,所以並不知道用法。

  「去去去,上一邊去站好了。」秦阮抬手推開胡鐵花,讓他到屏幕邊上站好,所以夜帝一上線,就看見了屏幕裡這個胡子拉碴的糙漢子,發彈幕說:「這人長得跟雲錚似的,但雲錚可比他干淨利索多了。」

  秦阮說:「朱老伯,你好好看看他的眼睛,他長得當然像雲錚,他就是雲錚的兒子,是小花,長大後的小花啊!」

  胡鐵花聽見秦阮提起『雲錚』的名字,臉上的表情很震驚,他自十幾歲和楚留香、姬冰雁闖蕩江湖一來,二十多年還沒再回去過。

  胡鐵花結結巴巴的湊到秦阮跟前問:「你、你在跟誰說話?」

  孔宣見他離近了,只好起來又把他拉回座位上說:「阿阮當然是在跟她的朋友說話。」

  夜帝的彈幕上寫著:「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小花、小雁和鐵蛋三個小娃娃,現在在北方冰天雪地的大旗門接受歷練呢,何時長這麼大了?」

  秦阮小聲解釋說:「朱老伯,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他們三個的故事可比你們有名多了,所以我剛從陸小鳳的故事裡出來,就來到他們故事裡了。」

  胡鐵花咽了口唾沫,捂著驚嚇的不輕的小心髒,盯著秦阮道:「你剛剛說,朱、朱老伯?」

  秦阮點點頭:「我是要向朱老伯報喜呢,你們一定好多年沒見了,他見到你們一定很開心的。」

  「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事嗎。」夜帝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忙點開留言鍵,發語音說,「喂!雲家小子!你長大了是被姑娘追的破產了麼,怎麼變得跟個乞丐似的?」

  「我的媽呀!!!」

  胡鐵花聽見這聲音一怔,屁股沒坐穩一個踉蹌就摔了個狗吃屎,他聽見夜帝的聲音時,大驚失色:「朱爺爺你詐屍了麼!你不是都死了好些年了嗎?!當初我和老臭蟲千裡迢迢趕回去看你的時候,你墳頭都長草了!」

  夜帝原本覺得能見到長得的小花很幸運,誰知道這小兔崽子一開口就咒他死,氣的夜帝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哪裡還有什麼帝王優雅的涵養,開語音大罵道:「我呸!老夫活的好好的!!!你墳頭才長草了呢!!!誰教你這麼跟你爺爺說話的!是雲錚那混小子麼?!」

  胡鐵花驚魂未定,忙跑到孔宣身後躲著,自顧自說道:「太嚇人了,太嚇人了,不行,我得去找鐵公雞和老臭蟲,不能我自己一個人受驚嚇!」

  說著他就抱起旁邊的酒壇子,然後拉著秦阮的手就要趕緊往外走,「秦姑娘,咱們快走快走,我帶你去找老臭蟲。」

  胡鐵花性格耿直,一向說走就走,他說要領秦阮去找姬冰雁和楚留香,就恨不得要立馬啟程,片刻不耽擱。

  小鎮外的風沙還在呼呼的吹著,孔宣忙將秦阮拉回來,對胡鐵花不滿道:「胡鐵花,你找就找唄,動手動腳的做什麼?」

  夜帝這次也站在孔宣這邊,隔著屏幕對胡鐵花說:「小花!你不要對阿阮動手動腳的,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我要收阿阮當我的干女兒了。」

  嗯?!

  秦阮忙問道:「朱老伯,咱倆不是好朋友麼,你以後是想讓我喊你爸爸嗎?這是你啥時候做的決定?我怎麼不知道?」

  夜帝並沒有理她,而是繼續跟胡鐵花說:「小花,所以你現在不能叫她秦姑娘,你得叫他聲小姨媽。」

  「……小姨媽?」

  秦阮和胡鐵花同時驚呼出聲。

  胡鐵花瞪著雙大眼睛,說:「我連小姐姐都喊不出口,你卻讓我喊她小姨媽?!」

  秦阮心道:雖然我很想占占楚、胡、姬三人的便宜,但讓胡鐵花這三十多歲的人喊小姨媽,實在不是件值得太開心的事。

  但夜帝是好心,因為這樣她和鐵中棠、水靈光的關系也更近了一步,從此以後她闖蕩江湖身後就有了大旗門來做靠山,但又是個很大的誘惑。

  就在秦阮糾結的時候,她的八卦盤上突然傳來叮的一聲,只聽系統道:「注意注意!買家夜帝打賞白銀一萬兩,要求直播看小花喊秦阮小姨媽,請主播在一天之內完成任務,否則系統將自動從『孔雀觀直播間』儲存錢袋中,扣除賠償買家打賞十倍的費用。」

  秦阮:「……」

  這坑爹的功能還沒取消麼?

  這可是一萬兩,夜帝是發財了麼!

  秦阮只能看著胡鐵花說:「小花,咱能商量件事麼?」

  胡鐵花看著她問:「什麼事?」

  秦阮很惆悵的說:「我失戀了,我這輩子是不能當鐵大俠的兒媳婦了,當不成他兒媳婦我只能當水姐姐的好妹妹了,所以我以後就是楚留香的小姨媽了,作為楚留香最好的兄弟,你也得叫我一聲小姨媽了,快叫吧。」

  「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叫的!」

  胡鐵花堅決搖頭,這小姑娘看起來也不過才十□□歲年紀,他是絕對不可能叫出口的,這事關尊嚴問題。

  秦阮接了這次任務,見當事人不配合這回也不著急了,很好脾氣的試探問:「不叫?」

  胡鐵花牛脾氣上來,堅決道:「絕對不叫!」

  秦阮又問一次:「真不叫?」

  胡鐵花搖頭:「死都不叫!」

  秦阮點點頭,舉著大拇指誇贊道:「好漢子!有血性!」

  「哼!」胡鐵花抱著雙臂仰著腦袋,一副天王老子拿他都沒辦法的樣子。

  於是秦阮就在八卦盤的視頻上伸手點了幾下,將當初她在樹上拍的湖中,楚、胡、姬三人的視頻找了出來,對胡鐵花說:「小花,你過來看一眼,看看認不認識這是誰?」

  胡鐵花仰著腦袋湊過去瞧了瞧,卻看見屏幕裡,有三個光著屁股的小孩子站在湖邊,往湖中撒尿的視頻,幾個人邊撒尿邊說『我尿的遠!我尿的才遠!我尿的最遠!』

  尿完之後,三個人就嬉笑著,跳下水亂撲通,玩的可高興了,好一段天真無邪的好時光。

  「你、你你你……」

  胡鐵花臉都綠了,手中的酒壇子又摔倒地上跌成了兩半,你、你、你了一頓,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你是不是想讓我拿給高亞男看看?嗯?」高亞男是胡鐵花的老相好,秦阮提聲只輕輕嗯了一下,卻非常有威懾力。

  「不不不。」胡鐵花沒想到她還認得高亞男,一想到那個畫面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只得服軟,「小、小姨媽,咱有事好商量。」

  系統提示:「恭喜主播圓滿完成任務,獎勵打賞白銀一萬兩。」

  秦阮滿意的看著儲蓄錢袋裡又增加的錢數,忍不住抿嘴瞧了孔宣一眼,孔宣鳳眼微挑,分明是在說:「你瞧吧,當初我讓你多拍點黑歷史是有好處的吧。」

  秦阮將坐在地上的胡鐵花拉起來,非常和藹的說:「走吧!大外甥,下一個輪到楚留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留香:我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ps:

  小天使們想催更討論劇情可以加企鵝:234948828(之前少寫了一位數)

  pps:百度:對母親姊妹(姨媽)的稱呼,先秦時稱為「從母」,秦漢以來則稱為「姨母」,或稱為「姨娘」、「姨婆」、「姨媽」等。


第38章 三 丐幫總舵相遇

  胡鐵花很惆悵。

  但他覺得他不能自己一個人惆悵,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他是必須要找到姬冰雁和楚留香的。

  但他已經整整七年沒見到楚留香了,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那條小船上。

  於是當天,他就帶著秦阮和孔宣兩人,在這小破鎮子上雇了輛馬車,要往楚留香的船上趕去。

  胡鐵花之所以在這個小鎮上待這麼多年,是因為他在這小鎮上發現了一個怎麼都不理她的女人,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為了追到這個女人,他一待就待了三年零九個月,結果現在追到手了,女孩子說要嫁給他了,他卻跑的比那兔子還快。

  他一直有這麼個毛病,如果女孩子不理他,他就覺得這女孩子是個寶,但若是女孩子反過來一追他,他又打死都不會跟人成親,這要用秦阮的小表姐的話來說,就是:這些男人實在是太賤了,不讓他們嘗嘗變成女人的滋味,他們永遠不長記性。

  孔宣在駕車,胡鐵花藏在車廂裡,從車廂後面的小窗裡偷偷回頭看,見那女人沒追來,見那小鎮越來越遠,這才忍不住拍拍小心髒說:「你聽,她竟然說要嫁給我!真是太可怕了!要我娶老婆,我寧可去死!」

  秦阮很看不慣他說這樣的話,哼了一聲:「大外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麼舍得你去死,不如你小姨媽給你做主,你就和你的老相好鐵蛋湊成一對怎麼樣,你們倆這輩子湊合過了,可千萬別出來禍害女孩子了。」

  胡鐵花大笑說:「那老臭蟲如果是女孩子,我現在怎麼還會去找他啊!」

  秦阮氣的一腳就將他從車廂裡踢了出去,罵道:「你爹的痴情你是一點沒學到,朱老伯的風流病你們是一學一個准,你這身上邋裡邋遢的衣服真是臭的要命,你是不是三年沒洗澡了?哪個女孩子看上你簡直是瞎了眼,你快出去趕車去吧!別在我眼前礙眼!」

  胡鐵花被秦阮一腳踢了出去,揉了揉屁股坐到駕車的孔宣身邊,嘟囔說:「這女人是不是都這麼善變,不講道理,前一刻還跟你笑臉相迎,下一刻就變成母老虎似的,凶的要命!」

  其實他還想說一句誰要是娶了老婆,誰就倒霉一輩子,但鑒於秦阮的身份,他還是只敢在心裡吐槽。

  孔宣見他被踹出來,順手將手中的韁繩遞給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胡大俠,你這樣還有女孩子喜歡,真是個奇跡啊。」

  說完,就轉身進了馬車裡了,留下胡鐵花一臉不服氣。

  孔宣掀開簾子,坐進馬車中,秦阮立馬就聞見了一股香氣,這香味原本很淡,被胡鐵花身上的臭氣一襯,顯得格外好聞。

  秦阮立馬感覺神清氣爽,瞧著孔宣眼前一亮,孔宣穿的整整齊齊的,與胡鐵花一身邋裡邋遢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孔宣輕甩下擺大長腿一伸,開玩笑的說:「我這樣的竟然都沒有女孩子喜歡,簡直是沒有天理。」

  秦阮聞見他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忍不住湊過去問:「你長得這麼俊秀,竟然沒有女孩子喜歡?」

  孔宣鳳眼一瞥,也忍不住說:「唉,這個我也很納悶,連我那傻弟弟都有人喜歡,偏偏我就沒女孩子喜歡。」

  他這眼波一轉,卻有種魅惑眾生的感覺,讓秦阮的心忍不住一跳,「我想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因為你長得比女孩子還要好看,所以她們都不敢喜歡你了。」

  孔宣似乎不太喜歡別人說他長得漂亮俊俏,嘆了口氣說:「照你這話說,我這輩子注定要打光棍了。」

  秦阮很認真的給他出主意:「不要灰心,你將來可以找個長得比你還漂亮,或者找個臉皮很厚不怕別人閑言碎語的姑娘。」

  孔宣聽罷瞧了她一眼,問:「小阿阮,那你的臉皮厚不厚?」

  秦阮捏了捏自己的小臉,逗他說:「簡直厚的要命!」

  孔宣大笑:「那看來我還是有機會不打光棍的。」

  秦阮哪裡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但她心裡一直以為孔宣的神秘身份是什麼神仙、大將軍,對他還沒生出什麼男女之情的非分之想,也沒有像喬峰一樣的崇敬心思,有的也只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且真心實意想幫助自己完成任務目標的朋友,而對他產生的依賴。

  她覺得孔宣長得這副俊俏模樣,平日裡又騷裡騷氣的,肯定是和楚留香、陸小鳳是一類人,一天不撩騷就難受,於是開玩笑說:「你放心吧孔宣,我臉皮最厚了,到時候你要是真的打光棍了,我就和你湊合湊合,不會讓你孤獨終老的。」

  「此話……當真?」

  秦阮這話說完,孔宣忽然間一傾身就湊上前去,那一雙丹鳳眼如深潭,似倒映著漫天星光,秦阮呼吸一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不管是不是一廂情願,反正孔宣生的這麼美,自己也不虧。

  誰知孔宣卻笑了,眉眼彎彎,這一笑實在勾人,秦阮臉上微紅,孔宣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說:「你這小丫頭還真是好心,世上單身的好男人這麼多,是不是你見一個都想和他們湊合湊合,本將軍都光棍上千年了,還差你這幾十年麼?」

  胡鐵花在外面聽著,實在挺不下去了,朝車廂裡喊:「你倆真是太肉麻了,我聽的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嘴裡含著半口酒,有點口吃不清,秦阮覺得不太對勁,忙掀起簾子來看看,竟然發現胡鐵花歪著身子倚在馬車上,雙腳搭在連接橫梁的木頭上,翹著個二郎腿,韁繩就套在他的靴子上,拉車的馬在小道上隨意的跑著,隨意的轉著彎,根本就不知道走到那裡去了。

  「真是個花瘋子!」秦阮氣的想一腳把他踹下去,喝酒不能駕車,駕車不能喝酒,照他這個趕車法,早晚得翻了陰溝裡去。

  因為迷了路,所以三人不得已在路上停了下來,胡鐵花一停下來就趴在車廂邊上,就像醉死了一樣,打著呼嚕一動不動了。

  秦阮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壓根就不想帶著自己去找楚留香,真想把他綁票了送去蘭州找姬冰雁要錢。

  孔宣掐著手指頭算了一會兒說:「如果你想去找楚留香,那麼我們現在應該要往南走,你想想他在遇見胡鐵花之前,是在做什麼?」

  秦阮想了想,遇見胡鐵花之前,楚留香一定是在單刷『血海飄香』的劇情,恍然大悟:「我們要去大明湖!」

  孔宣點點頭:「不錯。」

  秦阮瞧了胡鐵花一眼,又搖頭說:「從此地到濟南得坐多少天的馬車啊,等我們到了濟南,楚留香又該去刷『大沙漠』了。」

  孔宣從袖中拿出那黑鬥篷:「誰說我們要坐馬車去了?」

  秦阮忙問:「莫非你這寶貝鬥篷,非但能吸收天雷、穿梭時空,還有瞬移的奇效?」

  孔宣偷偷小聲回她:「當然不是,這是用來召喚神獸的。」

  「什麼神獸?麒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秦阮滿肚子疑問,卻見孔宣伸手用力拍了拍馬背,那馬兒就拉著馬車往前走了,胡鐵花還在馬車上裝醉,他能感覺到馬車往前跑了,但是為了不暴露自己裝睡的意圖,只能強忍著不出聲,任由馬車帶著他往前跑。

  「他是沒醉裝醉,醒來之後,自己就去楚留香的船上等著了。」

  待馬車離開視線之後,孔宣才從腰封裡取出一根綠色的孔雀翎羽,他將那鬥篷攤開,將手中孔雀翎羽放進鬥篷當中,只見黑鬥篷裡又出現了五色的耀眼光芒,秦阮被那光晃了眼睛,剛抬手一擋,卻發現從那鬥篷裡飛出一只綠色的大鳥來。

  那鳥輕輕叫了一聲,伸開雙翅就落到地上,五色的光芒消失了,秦阮這才看清楚這只大鳥的真身,竟然是只綠色孔雀,只見它高昂著頭,身後拖著長長的羽毛,十分的高貴。

  「這、這是?」

  秦阮驚訝的已經說不話來,那孔雀似乎能聽懂孔宣的話,只見孔宣抬手輕揚,孔雀就展開了雙翅,孔宣拉著秦阮的手,腳尖輕點,就跳到了孔雀背上說:「是孔雀。」

  那只大孔雀雙翅一扇,竟然平地飛了起來,秦阮嚇得就抱緊了孔宣的腰,顫顫說道:「孔雀、孔雀竟然還會飛。」

  她以前見的孔雀都是在動物園裡見,偶爾見孔雀起飛過,但也只是從地上飛到屋頂,哪裡見過它像大雕一樣,在空中飛翔的。

  孔宣抱著秦阮講:「這有何可驚訝的,你豈不知那樂府詩中曾雲:『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徊』?」

  秦阮閉著眼睛不敢往地上瞧,「那明明講的是夫妻依依不舍,纏綿之意。」

  孔宣摟著她的腰身,笑說:「那是不是就像你我現在這樣?」

  「那詩明明講的是一出愛情的悲劇!」

  秦阮雖然很想反駁,但這騎孔雀的奇聞,她還是頭一遭遇見,不自覺要摟的更緊,生怕摔下去。

  ……

  胡鐵花一骨碌從馬車上爬起來,抬眼望了望頭頂,發現空中好像有只大孔雀飛走了,使勁揉了揉眼睛發現那孔雀又不見了,還以為自己醉酒做了夢,又躺下睡著了,嘴裡念念有詞:「老臭蟲、鐵公雞,你們還好麼,咱們的克星要來了。」

  而此時的楚留香正在濟南丐幫的香堂裡,跟丐幫的新任少幫主南宮靈談條件,他已經揭穿了南宮靈的陰謀,但卻還不知道南宮靈背後的神秘人是誰,所以他必須跟南宮靈聊聊。

  誰知他剛在一點紅和黑珍珠的幫助下,救了被南宮靈劫持的蘇蓉蓉,正要聽從南宮靈的話,跟著他去見那背後操控的神秘人,卻在走出大廳的時候,發現天上掉下來一個綠色的羽毛。

  楚留香眼疾手快的將那羽毛接在手中一瞧,發現那竟然是跟孔雀的翎羽。

  然後他就看見了剛剛才跟他告別的中原一點紅,又從香堂外折返著走了回來,跟他說:「楚留香,你為什麼從未說過,你還有個小姨媽?」

  楚留香一頭霧水:「什麼?」

  然後他就見到了從香堂外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的小姑娘,身上還穿了身奇怪的道袍,楚留香一怔,正在想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身打扮,略一思索間,這小姑娘就撲倒在楚留香身邊,楚留香向來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姑娘投懷送抱。

  他下意識就托住了小姑娘的胳膊,剛想揚起那招牌性的唇角溫柔一笑,忽然間看清楚了這姑娘的樣貌,疑惑問:「姑娘怎麼……」

  楚留香一句『姑娘怎麼這麼眼熟』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這姑娘激動的聲音,響徹在了夜間的整個丐幫香堂中。

  那姑娘喊得是:「鐵蛋啊鐵蛋!小姨媽可算是找到你了!」

  楚留香:「……!!!」

  我尼瑪!

  他的笑容僵住了。

  四周一片寂靜,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楚留香變了臉色,手指尖竟然已經開始顫抖。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點紅和南宮靈竟然也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問。

  一點紅問:「鐵蛋是誰?」

  南宮靈也問:「小姨媽又是誰?」

  楚留香:「……不、不太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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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四 楚帥的人氣

  現在的楚留香總算也體會到了胡鐵花當時的感覺,他的腦子轉的很快,在這一刻,兒時的那段記憶就像看走馬燈似的全都湧現出來,他已經想起了眼前這小姑娘身份。

  或許自己不應該叫她小姑娘,而應該叫一聲秦姐姐。

  可為什麼二十多年了她的樣貌卻沒變,還像十七八歲的樣子。

  或許她有什麼特殊的保持容貌不老的秘籍。

  楚留香一時間有很多疑問,但這些對他來說並不算重要,重要的是這小姐姐知道他和胡鐵花等人所有的底細。

  一向愛交朋友的楚留香,遇見兒時故交,應該非常高興才對,但他一點都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以前有個名字叫『鐵蛋』,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尤其是在一點紅和南宮靈面前。

  所以面對一點紅和南宮靈的追問,他能說什麼呢,他只能一個勁的摸鼻子,不停的摸鼻子。

  他在思考自己現在的境地,究竟是要悄悄的轉身溜走,還是趕緊跟著南宮靈去見他背後的神秘人。

  「你的鼻子快被你摸禿嚕皮了,見到我你就這麼不開心?」

  秦阮一路上跑的累極了,跑到深夜裡才把鐵蛋找到了,見到了長大的英俊又優雅的鐵蛋,秦阮表現的那樣熱情,但鐵蛋卻連一點興奮激動的表情都沒有,這讓秦阮很不開心。

  楚留香聽見她的質問,默默的將那條想要擁抱『主動擁抱投懷送報的漂亮女孩子』的胳膊背到身後,盡量的讓自己保持鎮定,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高興,我簡直高興的要命!」

  「可是小姐姐……」楚留香忽然俯下身,湊到秦阮耳邊小聲說,「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這件事就是你千萬不要在我的朋友面前,喊我小時候的名字。」

  「你也知道,我雖然不太在意什麼江湖名聲,但畢竟我現在是盜帥了,多多少少還是要在意點形像的,否則怎麼有女孩子喜歡呢。」

  秦阮也不知道楚留香是不是故意這樣說話的,反正就像哄孩子一樣,語氣有點貧,秦阮瞥他一眼,說:「好說好說,我以後不喊你小名了,只叫你大外甥行了吧。」

  楚留香又是一怔,忙問:「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小姨媽了。」

  秦阮忙掏出八卦鏡給夜帝直播他外孫,邊開直播鍵邊解釋說:「那自然是因為朱老伯在前幾天已經收我當了他的干女兒。」

  楚留香皺眉懷疑:「外公?可外公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一點紅和南宮靈在旁邊,聽這兩人小聲的對話都很不解,但兩人卻都乖乖的站在一邊看著,既不插話也不催促。

  南宮靈雖然以前和楚留香是朋友,但現在他們倆已經反目成仇了,並不關心聽楚留香現場認不認親,他之所以不著急催促,是因為他恨不得楚留香的麻煩能越多越好,這樣他就不必非要領楚留香去見自己的背後之人了。

  而一點紅也對楚留香的家世來歷並不是很感興趣,他之所以返回來留在這裡,是因為看見了秦阮背後背著的劍,他已經看出這女孩子是個劍術高手。

  秦阮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直播屏幕,將攝像頭對准了楚留香的一張帥臉,說:「朱老伯,你快看!這是誰,是你外孫,你外孫現在可了不得了,他現在的名聲可不你差,江湖傳言『盜帥夜留香,威名震八方』的就是他!」

  楚留香開始還沒想明白秦阮這是在做什麼,但他和胡鐵花一樣小時候見過夜帝拿著這鏡子看過視頻,大概也能猜出個八/九分來。

  他驚訝的問:「你當真在與外公說話?」

  楚留香一襲藍衫出現在鏡頭中的時候,豐神俊朗,優雅從容,完全繼承了夜帝以及水靈光的好基因,讓人一見就決忘不掉他的那張帥氣的臉。

  秦阮也沒想到楚留香的人氣竟然這麼高,楚留香剛入境,他的八卦鏡中就開始叮叮叮的直響,原本那些黑白的頭像也全都亮了起來。

  夜帝加入直播間

  陸小鳳加入直播間

  司空摘星加入直播間

  西門吹雪加入直播間

  葉孤城加入直播間

  阿青加入直播間

  ……

  轉眼這一下子得加了五六個人,彈幕也開始一個飄過一個。

  司空摘星:啊啊啊啊我的天吶!偶像!真的是我的偶像!是百十年前的那個強盜中的大元帥!我們偷盜屆的神話!

  陸小鳳:我看看我看看,天吶還真是楚留香!流氓中的佳公子!比我還風流的楚留香!

  花滿樓:香帥風采,定然不凡。

  阿青:原來又來一個風流鬼。

  陸小鳳:可惜太可惜了!不能和楚香帥喝杯酒交個朋友!

  西門吹雪:陸小鳳,你要是沒有吃屎的怪癖,說不定可以的。

  陸小鳳:……西門,這事這麼久了,還沒過去嗎?

  司空摘星:我看孫秀青不回來,這事他是過不去的。

  葉孤城:搜神劍無影,中原一點紅,香帥身後的人可是中原一點紅?

  西門吹雪:若求殺人手,但尋一點紅,為錢殺人,是不誠於劍。

  葉孤城:不誠於劍但誠與人,亦無怨無悔。

  ……

  秦阮盯著那彈幕一會兒眼都花了,連陸小鳳都成了楚留香的迷弟,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竟然還在屏幕裡討論起了劍道,秦阮忍不住說:「我說你們有話在萬梅山莊,面對面的嘮不行嗎,非要在彈幕上聊個不停?」

  陸小鳳說:「你不懂,這樣有感覺。」

  秦阮懶得理他,扒拉了一會兒才從這群彈幕裡找到了專屬夜帝的彈幕,她忙將那彈幕點開放大給楚留香看。

  「大外甥你瞧,你外公在這呢。」

  楚留香湊近了看了看,那屏幕上用楷體飄過一行大字:「哈哈哈,好外孫長大了,果然是隨老夫,真是又帥氣又風流,不愧是老夫一手帶大的,哈哈哈。」

  這語氣的確很像夜帝的語氣,楚留香眉頭微蹙,還是覺得不對勁,他不自覺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可是外公不是早就死了麼?」

  楚留香這話說出來,正好讓屏幕後的夜帝聽見了,剛剛高興的心情立馬消失了,發語音教訓道:「小兔崽子!你們一個個的都盼著老夫死呢!」

  夜帝怎麼能不氣,前兩天胡鐵花這麼說,現在他親外孫楚留香也這麼說。

  「詐、詐屍?!」楚留香一聽這聲音,知道這果然是他親外公,驚訝的不得了。

  秦阮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學著他的模樣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不是最喜歡刺激嗎,你看這刺激不刺激。」

  楚留香簡直不敢相信,刺激,可這刺激的未免有點太過頭了。

  夜帝順了口氣,又發語音說:「好好好,長大了,老夫管不了你們幾個小崽子了,那就讓你爹管,鐵中棠!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兒子……」

  秦阮點開語音,夜帝剛說完『讓你爹管,鐵中……』那『中』字剛落,楚留香反應十分迅速就斷定了他要說『鐵中棠』,兩眼一瞪,手上速度更快,飛速一招彈指神功,就用袖中藏得石子將秦阮手中的八卦盤給打掉了。

  八卦盤那『哐當』落地的聲響,立馬就將夜帝的後話湮沒了。

  突然的黑屏,震得看直播的陸小鳳一臉懵逼。

  夜帝:「……」

  見楚留香突然來著一手,秦阮可以肯定一件事,夜帝絕對生氣了。

  楚留香完了,他得罪他外公了。

  雖然秦阮知道,楚留香這麼做是因為他並不想暴露自己的師承和身份,所以才千鈞一發之際阻止了夜帝。

  那八卦盤骨碌骨碌的滾到了一點紅的腳下,只見他一身黑衣,一張死人一樣的臉上,生了一雙尖銳明亮的小眼睛,像野獸一樣凶,攝人的目光瞬也不瞬的凝住秦阮,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相處。

  秦阮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腦中快速反應過在彈幕上看見的話,笑說:「搜魂劍無影,中原一點紅,閣下定是中原第一快劍,一點紅了。」

  一點紅並沒有想給把八卦盤撿起來的意思,也並沒有想跟秦阮說話的意思,他就一直盯著秦阮看,仿佛是個啞巴一樣,一句話都沒說。

  秦阮被他看的也很想摸鼻子,心道:「是不是所有的劍客都有這麼個高冷不愛說話的怪毛病。」

  秦阮只好走過去,親自彎腰將八卦盤從一點紅腳背上撿起來,一點紅一步都沒有後退,秦阮可以肯定自己現在要是抬頭,都能看見一點紅的裙底了。

  一點紅低頭瞧著秦阮蹲在地上露出來的後背,他原本是想找她比劍的,但現在他不想比了,因為這世上沒有一個混跡江湖的劍客,會將自己的後背如此輕易、毫不設防的暴露給另一個劍客殺手。

  如果他此時出手,秦阮必死無疑。

  秦阮顯然沒想太多,她將那八卦盤撿起來之後,屏幕上光又重新亮了起來,秦阮剛想感嘆這八卦盤的質量還挺好的。

  誰知道剛拿到手上,就發現也不知道剛剛誤碰了哪個按鍵,八卦盤開始自動播放賣家發來的語音彈幕了。

  葉孤城的聲音傳來:「我記得秦姑娘的直播間裡,有一段三個小孩洗澡的視頻。」

  葉孤城的話點到為止,他的話剛落下,就聽司空摘星接上了:「我想起來了,那段視頻裡秦姑娘也叫過朱老伯。」

  陸小鳳恍然大悟:「那就是說當初那三個在湖裡洗澡的小孩,其中一個就是這個『朱老伯』的外孫了!」

  葉孤城問:「那孩子是不是就是楚留香?」

  陸小鳳:「哪個?」

  西門吹雪點題:「他說的是撒尿比賽最後贏了的那個。」

  楚留香:「……?!」

  突然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什麼時候拍的視頻?!

  夜帝驚坐而起,忽然拍桌子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外孫贏了!他小時候撒尿從來沒輸過!」

  楚留香:「……」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為我外公還健在人世而高興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點紅:真厲害。

  南宮靈:怪不得我輸了,看來只有我哥能贏他。

  無花:請問在這方面贏他有什麼可得意的。


第40章 五 楚帥同人本

  「我的好外公,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這種事咱自己在家說說也就罷了,有什麼可拿出來炫耀的。」

  楚留香素來脾氣好,如果他是一點紅的話,此時此刻一定會拔出劍了把這八卦盤砍成十八瓣的。

  秦阮被陸小鳳他們一人一句沒完沒了吵得腦殼疼,忙去找八卦盤那開關,干脆將這次直播給停掉了。

  楚留香顯然是人氣太高了,所以他的粉絲們才挖黑歷史挖的這麼起勁。

  尤其是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這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湊在一塊。

  還好南宮靈和一點紅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這面會說話的神奇鏡子給吸引力,沒有多注意想鏡子裡的人說話的內容。

  一點紅心裡非常好奇,但他就是不問,因為他知道他不問一定會有別人問,果然南宮靈就忍不住開口問:「這是什麼妖物,竟然還會說人話,楚留香你對著他喊外公,莫非是腦子進了水?」

  楚留香又開始摸鼻子:「這件事用常理實在解釋不通,如果大家都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如都搬個凳子坐下來,讓秦姑娘給大家好好解釋解釋。」

  秦阮瞥了楚留香一眼:「你應該和胡鐵花一樣喊我小姨媽。」

  楚留香一聽秦阮說起胡鐵花,眼前一亮,忙追問:「你見過小胡了?」

  秦阮就瞪著兩只眼睛瞧他,看那表情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喊小姨媽我就什麼都不告訴你』,楚留香只好摸摸鼻子當成哄女孩子,妥協微笑說:「好好好,小姨媽,你就好心跟我說說,小胡他還好麼。」

  秦阮這才心滿意足的說:「好,好的不得了呢,你現在如果帶著蘇蓉蓉回你的小船,一定會發現他已經把你船上的酒喝了個底朝天了。」

  「這實在是太好了!」楚留香不愧是胡鐵花的好基友,他一聽見胡鐵花的消息,已經將方才的不快全都拋到腦後去了,恨不得現在立馬就插上翅膀飛回大船上,和胡鐵花一醉方休。

  「我也覺得實在是太好了,到時你們一起去找姬冰雁,我給你們三個一塊放視頻回憶回憶當年。」

  秦阮想想都覺得興奮,到時候就看姬老板出多少錢把這視頻買斷了。

  楚留香還是忍不住偷偷問秦阮:「那件事究竟是你什麼時候拍的?那年我們才五歲,你竟然……」

  「打住!」秦阮抬手打斷了楚留香的話,堅決推卸責任說,「你休想拿當年你年紀小來當借口,你莫忘了,當年這件事你外公告訴過你了,你當初也是知道的。」

  「你那時還信誓旦旦的說過什麼來著,說要對我負責,還說等你從大旗……從你爹那裡學成歸來,變強大了會好好保護我。」

  楚留香握拳抵在嘴巴上裝咳嗽,心道:當年太清純了也怪我?

  幸虧這時候,黑珍珠已經帶著蘇蓉蓉走了,否則這視頻的事情肯定是沒完的。

  但一點紅耳根卻一動,臉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表情,竟然開口問:「負責?」

  南宮靈一聽就明白了他的一聲,很鄙視的看著楚留香說:「楚留香你竟然連你小姨媽都不放過!」

  此時的楚留香除了裝咳嗽就只能裝咳嗽。

  為了不在朋友面前出醜,他只能正經起來,板著臉催促著南宮靈去找神秘人。

  這時候孔宣總算從外面進來了,他跟著秦阮一路騎孔雀到了濟南,掐指一算楚留香現在應該在丐幫香堂裡,就先將秦阮放下,自己先去將孔雀安頓好了再到丐幫來找她。

  剛進來就聽見有人說楚留香連小姨媽都不放過,趕緊三兩步跑進來,喊:「誰在這裡胡說八道?!」

  眾人見一個長相俊美,氣質出塵的年輕人走進來,都將目光投向他,楚留香心裡也暗暗贊嘆,此人的樣貌竟比那『秒僧無花』還要出眾。

  此絕非凡夫俗子。

  楚留香瞧著孔宣,孔宣也瞧著楚留香,楚留香溫柔一笑,說:「初見閣下金相玉質,氣宇軒昂,飄飄有除塵之表,在下楚留香,敢問閣下……」

  孔宣聽他說些文鄒鄒的話,也不知從那裡變出一把折扇來,『刷』的一下將扇子展開,不等楚留香說完,就走到他身邊小聲道:「鐵蛋兄弟,不瞞你說,其實我是你姨父……」

  孔宣又低聲附耳了一句話,秦阮也聽不清他說的什麼,卻見楚留香的笑容一僵。

  這話題是聊不下去了,他立馬轉身對南宮靈說道:「南宮靈,你不是要帶我去見人麼,此時不走,要待何時?」

  南宮靈見他面色微沉,不似玩笑,眨眼就消失在黑夜裡了,在這段插曲過後,只得跟著他離開丐幫香堂。

  秦阮見楚留香竟一言不發揚長而去,他還少有這樣的時候,忙對孔宣說:「你是不是胡說八道了什麼事,否則那麼優雅禮貌的楚香帥,怎麼會不打招呼就走了。」

  一點紅並沒有因為楚留香離開,也跟上去,反倒走到秦阮前面站定。

  「你手裡的鏡子。」一點紅竟然開口了,他的目光盯著秦阮手裡的八卦鏡問,「是不是能通過這面鏡子看見楚留香?」

  秦阮眼前一亮,又一個主動打聽八卦鏡的小天使。

  要不是一點紅,她差點忘了她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只為了找鐵蛋,而是為了推銷這款直播APP了。

  秦阮馬上拿出一個直播鏡來遞給一點紅,小說:「這是送你的,只要紅兄以後看到喜歡的視頻多打賞點銀兩就好。」

  一點紅是有名的殺手,他從來不願意欠別人的情,但卻是個面冷心熱的人,秦阮略微和他說了這件直播鏡的用法,一點紅就自己琢磨去了,他已經決定要離開中原了,但楚留香是他的朋友,他還是很舍不得這個朋友的,但他又不能說出來,所以才想到秦阮賣的這款寶貝,希望將來想念朋友的時候,還能看一看。

  一點紅承諾將來秦阮若是有想殺的人,隨時都可以去關外找他,他一定還了這個人情,說完就轉身也走了。

  於是丐幫香堂裡就剩下了秦阮和孔宣。

  秦阮好奇的問孔宣:「你究竟跟楚留香說了什麼?」

  孔宣扇著扇子笑說:「我當然是告訴他幕後主使是無花和尚。」

  ?!

  秦阮大驚:「你竟然劇透!」

  孔宣見她一張小臉都嚇白了,忙安撫說:「這是我劇透的又不是你,那天雷不會劈你的。」

  還有這種操作?

  「為什麼你就特殊,我就要被雷劈?」秦阮越來越覺得這系統分配的任務非常不公平。

  孔宣看似一本正經的解釋:「因為你才是這個任務的主要人物,我只是輔助你。」

  他總是有一對歪理,而且每次說的偏巧還有那麼點道理,秦阮雖然覺得不合理,但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來反駁他。

  兩人趁著黑夜,一邊說一邊跟著楚留香的腳步,往大明湖走。

  秦阮原本覺得他們現在去大明湖,楚留香一定又會往南去嵩山少林寺找無花算總賬,還不如直接去楚留香的船上等著他回去,反正見都見過了。

  孔宣卻說:「我們現在之所以要去大明湖是為了一個人。」

  秦阮問:「什麼人?」

  孔宣笑道:「南宮靈。」

  「南宮靈?」

  孔宣道:「不錯,我早說過,修孔雀觀不只要錢,還要足夠的人力,我見南宮靈這小子是個可塑之才,死了實在可惜,所以我們要救他一命,把他帶去孔雀觀,讓他將功贖罪帶著丐幫弟子修雕像。」

  「丐幫弟子遍天下,若是南宮靈能去孔雀觀,那你我可真是對了一個得力的助手。」

  秦阮哪裡想過這些問題,她聽孔宣這麼說,便道:「可楚留香說過,南宮靈殺害前任丐幫任幫主的消息傳出去,他的幫主地位定然不保,他害死了許多人,你若救了他,那被他害死的人怎麼辦。」

  孔宣知道秦阮的擔憂,說:「楚留香說過,死並不是贖罪最好的法子,就當讓南宮靈活著積累些功德抵罪,這件事的真相,楚留香也不會說出去,因為南宮靈畢竟是他的朋友,畢竟南宮靈也不是幕後主使。」

  「而且方才我將你送到丐幫時,已經去了大明湖將無花給他留的那杯天一神水給換了,所以他死不了的。」

  秦阮被他說的一怔,聽著聽著才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忙問:「你怎麼知道劇情知道的比我還多?莫非你也是被系統選中穿來的少年?」

  孔宣大笑道:「不,你不懂,我雖不是被選中的少年,但我卻有掛。」

  秦阮疑惑:「什麼掛?」

  孔宣說著,就從他的袖子裡拿出一本藍皮書,藍皮書看起來像是用線裝訂成的,但實際上裡面的粘頁確實用膠黏成的,這分明是秦阮那個時代才有的傑作,秦阮小心翼翼的將那封面掀開,果然發現裡面還有一個封面,封面上竟然寫著《楚留香傳奇之血海飄香》。

  ?!!!我擦!

  這何止是掛啊,簡直是掛王!

  兩人說著已經走到了大明湖畔的船坊裡,南宮靈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顯然已經喝了被孔宣換掉的迷藥『神仙一日醉』。

  但楚留香卻不知去向,按照原著劇本,他現在應該是南下嵩山去找無花去了。

  秦阮好奇上去查看,發現南宮靈果然沒死,只是昏迷過去,這才相信了孔宣的話,忍不住拿著那本《血海飄香》感嘆。

  正驚訝間,忽然發現了身邊有陣妖風閃過,秦阮嚇了一跳還以為天雷要劈了,等她回神,卻發現眨眼間手中的原著竟然不見了。

  而原本應該早早離開的楚留香就站在船坊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秦阮和孔宣笑,而他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本關於《楚留香》的書。

  原來,方才兩人的談話,都已經被藏在船坊上的楚留香偷偷聽見了。

  楚留香將書踹進懷裡,摸著鼻子笑道:「有趣,當真是有趣。」

  說完,就悄無聲息的飄遠了。

  這輕功,大晚上的跟鬼一樣。

  秦阮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大驚:「完了完了!原著被偷了!這肯定算我劇透!」

  誰知旁邊的孔宣卻微微一笑,哼了一聲說:「哼,我早知道楚留香會有這招,小小年紀還敢跟本將軍比心眼,差得遠呢!」

  秦阮不明所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孔宣小聲在她耳邊說:「其實那不是原著,那是你小表姐寫的楚留香同人本,我怎麼會傻到把那原著放在身邊讓他偷。」

  秦阮忙道:「你認識我小表姐?」

  孔宣咳了一聲道:「見過幾面,此事說來話長,等我以後慢慢給你講,現咱們先將南宮靈帶走再說。」

  說著,他就去扶南宮靈。

  秦阮將信將疑,忍不住又問了另一個問題:「那剛剛被偷的是楚留香的什麼同人本?」

  孔宣面上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說:「嘖,什麼楚留香和石觀音的愛恨情仇,楚留香和妙僧無花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之類的,寫的太喪心病狂了,我實在沒堅持看完。」

  作者有話要說:

  楚留香:……


第41章 六 大明湖的歌聲

  楚留香很氣。

  他聽孔宣說幕後人是無花,再聯想到之前的種種線索,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所有事情背後操縱的主使,竟然是這個連琴聲都不願沾殺氣的妙僧無花。

  無花是楚留香近幾年來,結交的最好的朋友之一。

  加上南宮靈,這一場案子查下來,楚留香失去了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他怎麼能不生氣,不嘆息。

  楚留香已經猜出了無花的下一步動作一定是殺了天峰大師,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連夜騎馬趕去嵩山少林,阻止無花的行動。

  他騎著馬,連夜從濟南趕去嵩山的時候,又將這案件想了一遍,忽然間覺得不太對勁,孔宣是怎麼知道無花就是幕後的主使呢,莫非他會未蔔先知?

  如果無花真的是幕後主使,以他的縝密智計和狠毒手段,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南宮靈。

  「糟了!」

  楚留香之前在船坊上偷聽過孔宣和秦阮的對話,按照孔宣的說法,他們是想救南宮靈的,無花若是知道南宮靈沒死,肯定不會放心的回到嵩山,如果秦阮他們救了南宮靈,就一定會遭到無花的追殺。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天峰大師的安危,而是秦阮和孔宣的。

  無花的武功極高,還遠在中原一點紅之上,秦阮雖然當初和他外公夜帝學過幾招幾式,但畢竟是天真無邪的女流之輩,怎麼能對付的了城府極深的無花和尚呢。

  楚留香想到此處,便立刻打馬掉頭,又重新轉回了大明湖方向。

  他要趕緊趕回去阻止悲劇發生,如果連累秦阮在這次案件中出了事,外公一定會撕了他的!

  楚留香猜的不錯,無花果然還在大明湖。

  原本原著上不是這麼寫的,但情況糟糕就糟糕在有了孔宣的介入,改變了些原本的劇情。

  無花發現沒有毒死南宮靈,發現這世上除了南宮靈之外竟然還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所以他必須先留在大明湖把這些知情者解決了才行。

  南宮靈暈過去之後死沉死沉的,孔宣將他扛到肩上,剛走出大明湖,就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殺氣。

  秦阮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劍,那黑夜中有道凌厲的刀光閃過,隨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刀光消失之後,卻見兩人面前的一棵大樹竟然被劈成了兩半。

  好厲害的刀法!

  秦阮大驚,忙後退幾步,那大樹倒地之後,揚起一片塵土,但周圍卻什麼人都沒有,仿佛剛剛那出刀之人已與黑夜融為一體。

  「瞬移?!」

  這人的刀雖快,但秦阮還能看清躲過,但他的人竟然也消失的這麼快,卻是秦阮第一次遇見。

  孔宣將南宮靈輕輕放在地上,眼睛望著四周,瞧瞧將秦阮拉到身邊,低聲說:「這不是瞬移,是忍術。」

  秦阮忙問:「東瀛忍術?」

  孔宣點點頭,指尖微動,已捏了根孔雀翎羽在手上,低聲說:「小心,是無花。」

  秦阮點頭,已將腰上的青光劍解下來,進入了一級警戒狀態。

  只見黑夜之中,一道碧綠森寒的刀光,夾帶著刺人肌骨的殺氣,又席卷而來,一線橫風,直切秦阮腰腹。

  這招正是無花最得意的絕招『迎風一刀斬』。

  這『迎風一刀斬』原本講求的是以靜制動,敵不動我不動,但無花已不想浪費時間,所以率先出手想速戰速決。

  一刀切下,秦阮原本要往後退,但她身後就是孔宣,後路已被堵住,所以她只能出劍相抗,劍鋒抵住這一線橫風,卻赫然發現對方出這一刀,用的竟是刀鞘,秦阮一劍揮出,擊中了刀鞘,不等她的寶劍收回,無花掌中的長劍已如暴雨梨花般急斬而下。

  「阿阮!」

  孔宣只當黑夜之中,秦軟劍法再高,但視覺不佳,難免要落下風,因而當即立斷出手,手中翎羽射出,那看似輕飄飄羽毛就落到了對方的劍尖上,輕如鴻毛卻似有千斤的威力,無花只覺那揮出的長劍忽而重逾千斤,驚訝之下難免失了准頭。

  秦阮已把握住這瞬間的時機,手中長劍反手揮出,已將那暴雨梨花般的劍招盡數擊回。

  好快的劍,好大的力道!

  無花只覺握刀的虎口被震得發麻,竟不知武林中何時又有了如此高深莫測的劍法。

  竟比那中原一點紅的劍法還要快。

  他一擊不成,黑夜中背後長袍揮出,待黑袍落地後,周圍出現了一陣紫色的迷霧,他的人就在這霧中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秦阮見他跑了,這才收了劍,剛才千鈞一發,她心中也有些後怕,十分感激孔宣出手相助,但嘴上卻忍不住要說:「沒有你的幫忙,我也能接住無花的劍,他的迎風一刀斬再快,也決沒有葉孤城的天外飛仙快。」

  孔宣正經說道:「無花和尚城府極深,所學武功甚雜,絕不止這一種劍術,他不像葉孤城,葉孤城雖然城府也極深,但他卻絕不會背地裡出暗劍,無花劍法雖不如他,但更善於利用黑暗環境,他行事狠辣,親兄弟都殺,與他多糾纏下去對並無益處,不如速戰速決。」

  「還是你思慮周詳。」秦阮聽孔宣說的有理,只好乖乖點頭,若論智計,她頂多算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怎麼能算計過他們。

  孔宣又道:「我猜無花一擊不成,定有後招,你還是跟緊我,小心為妙。」

  他這話音剛落,果然在這黑夜裡遠遠的就響起了一陣絕妙的琴聲。

  琴聲錚錚,忽遠忽近,在這無盡的黑夜之中,卻是蘊涵著一種幽恨凄苦之意,

  似遠離故土,憂思難愈,似國破家亡,悲憤難解。

  天地間似充滿了一種蒼涼肅殺之意,讓人情不自禁陷入這錚錚琴音之中,亂了心緒。

  就連昏迷的南宮靈,聽了這琴聲,都忍不住要在睡夢中,喊著:「殺殺殺!殺了他們!」

  就連孔宣也不禁在這琴音中回想起,當年在金雞嶺上帶兵廝殺時的血腥景像,原本深邃清明的丹鳳眼中竟也露出了幾絲凶殺之氣。

  幸虧秦阮並不精通音律,經歷的事也不多,所以聽不出什麼好賴來。

  「孔宣,孔宣!」她見孔宣有點不太對勁,忙捧著孔宣的臉使勁晃了晃,然後在他耳邊大聲喊,「清醒點!」

  秦阮知道這肯定是無花的琴聲,當初無花就是利用這琴聲來讓一點紅發狂的。

  要是孔宣也發了狂,她可打不過。

  那什麼東西能制得住這種類似於黃藥師碧海潮生曲的音功呢?

  秦阮忽然靈光一閃,忙將那八卦盤打開了,趁著月色剛好,連夜連線了陸小鳳,她要趕快找陸小鳳求助。

  此時的陸小鳳還在萬梅山莊睡覺,睡夢中聽見擱在腦袋旁邊的八卦鏡一個勁的響個不停,模模糊糊間心道:「難道是秦阮這麼晚了還在開直播?」

  他其實困得要命,但又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秦阮大晚上的直播什麼,所以就伸手摸起來點開一瞧。

  發現是秦阮的語音私信,他迷迷糊糊的點開聽聽,卻聽秦阮的語氣十分著急的喊:「陸小鳳!天底下最帥的陸小鳳快救命!我需要你的幫助!」

  陸小鳳手一滑,八卦鏡掉下來『哐當』一下砸到了他鼻子上,砸的他『哎呦』一聲,鼻子酸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他忙從床上爬起來,問:「怎麼了怎麼了?別著急慢慢說。」

  秦阮見接通了陸小鳳,大喜道:「陸小鳳,幫個忙!你快給我唱首歌!要很大聲唱的那種!」

  陸小鳳愣了一下,瞧了瞧安靜的四周,說:「不太好吧,大晚上的。」

  秦阮急死了,催促說:「你還管什麼晚上不晚上的,我被無花的琴聲襲擊了,你看孔宣都快中招了,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陸小鳳一下子來了精神,激動道:「無花?是那個七絕妙僧無花嗎!聽說他的琴彈得極好,做菜做的也好,世上沒有他不會的……」

  「別廢話了!干正事!!!」

  眼看昏迷的南宮靈被琴聲擾的抓耳撓腮的都快吐血了,秦阮急的要命。

  陸小鳳摸著小胡子講條件:「好好好!我幫你,可你得答應我,一定要找機會跟楚留香介紹介紹陸小鳳!」

  秦阮咬牙答應:「一言為定!」

  陸小鳳又啰嗦:「我從前認識一個苗家姑娘,她給我唱過一首關於彈琴的情歌,我……」

  秦阮忍無可忍了,吼道:「閉嘴,快唱!!!」

  陸小鳳摸了摸小胡子,正想說一句『閉嘴了,怎麼唱』,又怕秦阮真的急著救命,於是就開嗓了。

  片刻之後,陸小鳳就傳來一段長達一分多鐘的語音,秦阮連忙將八卦盤的聲音加了喇叭調到最大,然後點開了這條語音。

  陸小鳳的歌聲霎時間就響徹了整個大明湖畔。

  「哎~~~

  姐在房中織白綾~郎來窗外手操琴~

  琴聲嘹亮~停梭便聽~

  一彈再鼓~教人動情~

  姐道:郎呀,小阿奴奴好像七弦琴上生絲線~

  要我郎君懷抱作嬌聲~」

  顯然陸小鳳並不是很要臉,因為這明顯是一首求/愛的歌,還是女孩子唱給心愛的郎君的山歌。

  陸小鳳唱的很陶醉,很有感情,讓人聽了仿佛陷入到了,他和那位給他唱情歌的姑娘的那段美好的愛情故事當中。

  然而……

  眾所周知,陸小鳳五音不全。

  他唱起歌來從來都沒有曲調可言,可以說是要多難聽就多難聽,就連想來好脾氣的花滿樓聽了他唱歌,都忍不住要打斷他。

  秦阮覺得,陸小鳳自創的跑調的歌聲,就是無花這種精通音律的人的克星。

  果然,陸小鳳的歌聲剛在寂靜的黑夜裡放了一句,就明顯聽見無花的琴音一頓,秦阮連忙將八卦盤的聲音開到最大,鬼哭狼嚎之下的陸小鳳成功反殺,帶跑了無花的琴音音調,及時的將差點中招的孔宣給拉了回來。

  孔宣的臉色很難看,也不知是被誰的聲音震得腦殼疼,他忍不住誇贊秦阮這種『以暴制暴』的法子,暗中給他豎個大拇指說:「高明,實在是高明!」

  陸小鳳最後一個音調落下的時候,只聽『錚』的一聲,在黑夜中響起非常刺耳。

  很好,無花的琴弦斷了。

  大明湖又重新恢復安靜了。

  剛趴在地上醒了的南宮靈,捂著耳朵,『噗』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結結巴巴的說:「住、住嘴,不要再唱了!」

  太特麼的難聽了!

  說完就又暈了過去。

  秦阮剛想瞧瞧他受傷沒受傷,就聽『哐當』一聲一把琴扔在了她跟前。

  無花終於露面了,只聽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是誰?唱歌的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萬梅山莊。

  陸小鳳坐在床上瑟瑟發抖:「你們干嘛!干嘛!我剛剛是在救人!救人!

  司空摘星,你不要再瞪我了啊。

  西門,你快把你的劍收起來!

  葉孤城,你快勸勸,哎,你怎麼也跟著拔劍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花滿樓!花滿樓救我!

  花滿樓你怎麼把我門從外面關了!!!


第42章 七 大明湖的比武

  無花彈琴的時候一定是先跑去換了身衣裳。

  這是秦阮第一眼見到無花時腦子裡蹦出的念頭,因為她剛剛和無花比劍的時候,無花身上穿的還是件晚上看不清的黑袍子,可現在卻變成素衣白襪了。

  妙僧無花的出場,原著上是怎麼寫的來著:「只見眼前這少年僧人穿著身月白色的僧衣,星月相應下,只見他目如朗星,唇紅齒白,面容姣好如少女。

  全身上下一塵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雲而下……」

  真是要多驚艷有多驚艷。

  然而現在……

  「總感覺不太對勁啊。」

  看著眼睛瞪得很凶的無花,秦阮輕輕的碰了下旁邊的孔宣,悄悄在他耳邊說:「無花出場,不應該是全身上下一塵不染麼,為啥他身上看起來髒兮兮的,就像剛在地上打過滾似的。」

  孔宣小聲回她:「我覺得他剛才可能是彈琴的時候太過專注了,結果猝不及防被陸小鳳的歌聲一擾,反倒亂了節奏,導致自身內力反噬,一時岔氣就從樹上掉下去了。」

  秦阮覺得孔宣分析的在理,不禁感嘆:「你說陸小鳳怎麼這麼優秀。」

  孔宣說:「明明是你這招想的太妙了。」

  秦阮忍不住又瞧了無花一眼,多嘴的對孔宣說:「你瞧無花長得也是男生女相,還是個和尚,但仍然有一大批女孩子迷戀他,還有那神水宮的姑娘都願意為他去死,所以你以後千萬不要擔心,你一定能找著媳婦兒的。」

  孔宣聽罷,微微偏頭,卻笑著問她:「哦?那你說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秦阮聽罷一驚,心道完了,我為何多嘴提起這茬,這可是道送命題啊!

  說孔宣好看吧,就是變相的說他找不到媳婦兒,說無花比他好看吧,總覺得也不太好。

  這句話的時間,秦阮已經在內心將這兩種答案的都想了一遍,衡量幾遍,心想孔宣總不至於和女孩子一樣的想法,對他來說肯定還是找媳婦兒重要,所以湊過去說:「無花比你好看。」

  誰知這話一說不要緊,孔宣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秦阮立馬就知道自己踩了雷,忙補救道:「不不不,還是你好看,你比他英俊多了。」

  這話說出來,孔宣的臉色才好看了許多,小聲念叨著:「算你有眼光。」

  秦阮心道:男人的心思真是難猜,這麼難哄,到底是讓人說你好看還是不好看?

  無花站在前面很尷尬,眼看這兩人對偷偷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沒有把他這個大boss放在眼裡。

  他瞥了躺在地上的南宮靈一眼,正想著怎麼才能結果了他。

  剛剛唱歌的人是個男的,那歌詞還唱的騷裡騷氣的,這裡就倆人,所以無花認定了唱歌的就是孔宣,就對他說:「閣下的歌聲真是優美,讓人聽罷,余音繞梁三日不絕,貧僧佩服。」

  無花還自稱貧僧,就是又恢復了妙僧的身份,他微笑著,臉上的笑容仿佛也有出塵之意。

  他說這話果然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佩服?」秦阮簡直覺得他耳朵出了毛病,就這鬼哭狼嚎還余音繞梁呢。

  「無花大師,你要是真的覺得佩服的話,我可以再給你放一遍。」

  「不……」

  無花正要開口阻止,只聽遠遠的聲音從大明湖畔傳來:「小姨媽,你可千萬別再放第二遍了!」

  這明顯是楚留香的聲音,顯然他剛剛也聽到了陸小鳳那鬼哭狼嚎的歌聲。

  無花也聽出了這聲音,臉色微變,忙問:「你們究竟是誰,和楚留香又是什麼關系,為何要多管閑事!」

  秦阮又一次覺得無花耳朵不好使了,解釋說:「大師,你沒聽他喊我小姨媽嗎,他是我大外甥。」

  「你外甥?」無花一怔,還真沒想到是這層關系,「可你明明……」

  明明只有十八九歲,怎麼會有楚留香這麼大的外甥。

  孔宣不等他說完,忙見縫插話修正說:「是我們倆的外甥。」

  秦阮瞥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說,這傻孩子連這點便宜都要占,看來真的是太久沒媳婦兒了。

  確實有點可憐。

  秦阮也沒反駁孔宣,對無花說:「對啊大師,難道你不相信我這麼年輕卻有個楚留香這麼大的外甥嗎?不應該啊,石觀音看起來也很年輕,不是也有兩個和你一樣大的兒子麼。」

  無花聽她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歷,臉色微變,剛要說話,卻見楚留香已經輕飄飄的落到了那斷掉琴弦的古琴旁邊,臉上露出一種十分惋惜的表情。

  只聽他嘆了口氣,對秦阮說道:「我也是剛想到這種關系,沒想到你也想到了。」

  他這話說的是他猜到石觀音和無花是母子關系,沒想到秦阮早就知道了。

  還好,這是楚留香已經知道的事情,所以根本不算劇透。

  秦阮回道:「我哪有你那麼聰明,我只不過是因為看了那本書才知道的。」

  楚留香顯然是不太相信她的話,摸了摸鼻子問:「什麼書?」

  秦阮說:「就是你在船上從我手裡偷走的那本,不信你自己翻開看看。」

  於是楚留香就從懷裡將那同人本拿了出來,看著藍皮封面上的字,不停的摸鼻子說:「看來我的名氣真不小,竟然還有人給我寫傳記了。」

  秦阮見楚留香拿出了同人本,忙用胳膊肘示意孔宣趕緊找機會在他翻開看內容之前,將這本書給搶回來。

  孔宣立刻就明白了秦阮的意思,手中又捏了根孔雀翎羽,只在楚留香剛翻開第一頁的時候,就出手了,他出手一向很快,這輕飄飄的羽毛在他手裡就像根短小的袖箭,直射楚留香手中的書。

  楚留香沒想到孔宣竟突然朝他出手,忙將手中書合上後退了幾步,他的出手也好快,孔宣那根羽毛竟被他用書夾住,誰知秦阮早就在他身後等著奪書,手中竹棒閃電般朝楚留香的手削去,楚留香第一次見識秦阮的出手速度,差一點點就被她點中了腕脈,驚訝之下,手中那本同人本,就被秦阮竹棒帶起的疾風,吹了出去,正正好好的就落到了無花腳邊。

  書被翻開了一半,正好就是剛才夾著孔雀翎羽的那一頁。

  楚留香根本沒看過書,也不知道書上的內容,只當這是哪個姑娘給他之前的故事寫的傳記,他也不知道秦阮為什麼突然對他出手,忙阻止道:「小姨媽,現在不是你我打架的時候。」

  秦阮將竹棒收了回去,說:「我只是想把你偷走的書拿回來。」

  楚留香搖搖頭,十分不理解:「如果這書對你這麼重要,你告訴我便是,何必對我下殺招呢。」

  無花臉上的表情原本很平靜,因為他早已經預料到了,楚留香會有揭破他的陰謀的一天。

  他已經想好了退路,他連自己的親弟弟也能殺,所以根本不為和楚留香這段友情的終結而感到可惜。

  他原本想當自己是個局外人,但他卻好死不死的低頭看了一眼。

  目光就停在那頁書怔住了。

  然後他原本平靜的臉上,就突然有了個非常奇怪的表情。

  只見那書頁上正寫著一段話:

  【那一晚,大明湖的水好平靜,風好輕柔,楚留香看著無花,很痛心的對他說:『你知道嗎,我縱然懷疑了所有人,也絕不會懷疑到連琴聲不願意沾惹殺氣的你身上。』

  聽著楚留香真情愜意的話,無花的眼中泛起了一股復雜的情緒。楚留香不忍心,忽然伸手捧起了他的臉,看著他在月色照耀下如少女般姣好的面容,忍不住親了他一口,無花臉上泛起了一種奇怪的紅暈,長期以來的壓抑,讓他很快久陷入了這郁金香的香氣中。

  楚留香將他攔腰抱起,走進了船艙之中,月色朦朧,無風無雨,偏見那靜靜的湖水之上,船舫簾幔垂下,無花眼中星月倒懸,水波晃動,人也在晃動……」】

  無花:「……???!」

  我尼瑪!什麼玩意!晃動個鬼啊!誰寫的文!真辣眼!

  楚留香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

  我雖然是個和尚,但我很直!

  無花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他強迫自己平復再平復,深呼吸再深呼吸。

  絕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刻亂了方寸。

  許久之後,他終於逼迫自己扯出了一個極其難看的微笑。

  很好,楚留香,我也知道了你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留香並不知道無花現在內心的狂風暴雨,他看著眼前這個好朋友,眼神中露出一種痛惜的情感,無花也望著楚留香,極力讓自己忘記剛才一不小心看到的那段文字,臉上盡力的讓自己保持平淡,仿佛自己是個局外人。

  他們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雙雙立在大明湖畔的微風中,素衣飄逸,藍衫翩躚,仿佛天地間已經沒了別人,只剩下了彼此。

  無花卻莫名其妙的覺得這氣氛不太對勁,剛想說話,卻聽楚留香先開口對他說:「你知道嗎,我縱然懷疑了所有人,也絕不會懷疑到連琴聲不願意沾惹殺氣的你身上。」

  無花:……???!!!

  我特麼去你的!

  無花再也不忍了,他握掌成拳,上來就用了少林派的名震天下的霹靂神拳,已驚天動地的剛猛招式,照著楚留香的腦袋揮去。

  楚留香一驚,不想他竟一言不合就突然出手,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到文雅溫柔的無花,會突然用這種剛猛的招式。

  楚留香連忙身形一轉,抬手輕輕化開這威猛的掌力,而後一步步向後退去,是想將無花引離秦阮和孔宣。

  眼見這兩人打著打著,就一齊消失在了大明湖畔的黑夜裡。

  秦阮才走過去將那同人本撿起來將書頁合上,對孔宣說:「嘖,寫書的真是個人才,幸虧楚留香還沒看。」

  孔宣摸了摸下巴說:「走走走,咱把這書帶回楚留香的大船上去,去讓楚留香拿收租的錢來買,他不買咱就送給胡鐵花看。」

  作者有話要說:

  ps:因為書中的同人文,寫的太露骨了,然後就被鎖了,所以只好改成清水,一點都不辣眼睛了!!!`

  胡鐵花:我!要!看!

  楚留香:仿佛全世界都在坑我。

  陸小鳳:香帥沒事,放寬心,你看看我,習慣習慣就好了。


第43章 八 楚帥的大船

  楚留香和無花劈裡啪啦打鬥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之後,周圍這才又恢復了安靜。

  秦阮轉頭瞧了孔宣一眼,說:「楚留香好像完全無視了我們的存在。」

  孔宣將南宮靈從地上扶起來,說道:「那是他和無花的事,他當然不想咱們兩個摻合,原著上有這一段,楚留香比武勝了無花,然後無花假死,楚留香傷心欲絕,又回了他的大船,他倆又將在大沙漠重逢。」

  秦阮當然知道這段的結局,但話從孔宣嘴裡說出來,就跟他看了同人本似的。

  這件事畢竟是楚留香的事,必須要他自己去解決,秦阮和孔宣只好自愛大明湖畔等他,等到天亮時分,楚留香總算回來了。

  但見他神情憔悴,面露疲倦,就知道無花怕是已經服毒,跳下大明湖了。

  孔宣和秦阮雖然知道無花是假死,但因為此時的楚留香情緒不太好,就很默契的沒再提起無花。

  楚留香看著還活著的南宮靈,心裡稍有安慰,至少他還有個朋友還活著。

  在往回走的路上,楚留香忍不住問孔宣:「孔兄,你准備如何安置南宮靈?」

  孔宣就將要把南宮靈送去翠屏山孔雀觀的想法告訴了楚留香,因為秦阮的緣故,楚留香是很信任孔宣的,他也希望南宮靈能想明白,不要和無花一樣走極端,希望他能重新開始,改過自新。

  楚留香找人雇了輛馬車,載著秦阮、孔宣和南宮靈出大明湖時,路上還一直在想無花的事,他不明白所以忍不住對秦阮說:「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能用最溫柔的語言說出最惡毒的事。」

  秦阮想了想古老老人家書裡寫的各種各樣的變態反派,無花這樣的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長環境,所以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你左右不了他們的選擇,也了解不了他們的想法,也許你以為這件事是錯的,但他們卻以為是對的,所以無論怎樣都是他們自己覺得對的選擇,這與你無關,你也無需介懷。」

  秦阮也不知怎麼安慰他大外甥,楚留香這人雖然花心風流了些,但他熱愛生命,手上從來都不沾染血腥這點,還是很讓人敬佩的。

  「我覺得這種事你應該多跟你外公聊聊。」秦阮想找機會安利楚留香八卦盤,但楚留香現在好實在太累了,剛一放松下來,竟然倚在馬車上睡著了。

  馬車趕到濟南城郊,就停下來了,秦阮沒了危險,孔宣也總算的了空,已經趁機將他的孔雀召喚出來,將南宮靈扶了上去,他有點不放心秦阮跟著楚留香,所以不斷的囑咐:「小阿阮,你一定要在楚留香的船上等著我回來,再做下一步決定。」

  大沙漠裡實在太危險了,孔宣實在不放心讓她跟楚留香去。

  秦阮到是覺得他關心的有點過頭,安撫道:「上次陸小鳳副本的時候,你也全程不見人影,我不是也好好的麼,只要不劇透,只要沒有天雷,其余的問題,我自己能應付,何況有楚留香和胡鐵花在,他們絕不會讓我出什麼事的。」

  孔宣想了想是有道理,反正他有八卦鏡也能隨時隨地知道秦阮的行蹤,若是秦阮有險,他很快就飛回來了。

  交代完之後,孔宣就帶著南宮靈飛走了。

  那鮮艷的孔雀頭頂翠綠羽冠,長長的尾羽展開,高貴又華麗,美的讓人驚嘆,只見它仰著頭,雙翅輕揮,羽尖似有虹彩光澤,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蔚藍的天空中。

  直到走出了濟南城,楚留香還是懵逼的狀態,他一度以為自己昨晚太累了,所以醒來的時候出現了幻覺。

  他自詡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什麼神奇的人沒見過,但他卻的的確確沒見過有騎著孔雀在天上飛的人!

  他甚至都沒見過孔雀能飛上天!

  但孔宣的的確確是騎在孔雀上飛走了,還帶著南宮靈,就那麼唰的一下消失了!

  楚留香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自從遇見了秦阮,自從他知道他的外公還在世,一系列的事情都不對勁了。

  他實在忍不住問秦阮:「小姨媽,小姨夫他究竟什麼來歷,究竟是人是妖?」

  楚留香聽孔宣一直強調他和秦阮的關系,還以為他真的是小姨夫。

  「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秦阮的確不知道孔宣的來歷,所以沒法回答楚留香,但她必須得跟楚留香糾正這個稱呼,「我和孔宣只是朋友,他這個人就喜歡胡說八道,他不是你小姨夫,你可別誤會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又裝模作樣的說:「小姨媽,以我多年的戀愛經驗,我瞧他對你的關心,就知道他絕不是胡說八道。」

  「你還有心思管我的事?多管管你自己吧。」秦阮可不想跟他說這些沒用的,人家孔宣不但長得英俊,以前還是統領三軍的大將軍,還認得孔雀大仙,說不定還是個神仙,她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她縱然是有心褻/瀆,但也實在沒膽啊。

  「大外甥,我看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你那群姑娘們怎麼辦吧。」

  提起楚留香船上的姑娘們,楚留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經歷過這件事之後,楚留香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他那艘船上,他實在是太想那美麗的大海了。

  那溫柔的海風,那黃金色的陽光,那讓人完全放松的時刻,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想念過去的日子。

  他還想躺在蘇蓉蓉腿上,吃著宋甜兒燒的好菜,聽李紅袖講那些美好結局的故事,再和胡鐵花花瘋子一起喝幾杯冰冷的葡萄酒。

  然後讓秦阮在旁邊直播,親口給他那還在人世的外公講一講,他離開大旗門之後經歷過的傳奇故事。

  楚留香越想心情越好,到後來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他們兩人走了近路,很快就回到了船上。

  秦阮從前也生活在海邊,她並不是沒有見過大海,但楚留香選擇的這地方簡直就像是天堂。

  海天深處,白雲悠悠,陽光燦爛,碧波蕩漾,環境美的就像身在畫中一樣。

  秦阮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大船,這簡直就是一艘豪華游輪,光那甲板就能裝下百十人,船艙就更大了,船上的設施也是應有盡有。

  現在她可以肯定了,楚留香絕對是個土豪,這船上的東西能吃吃喝喝大半輩子,傳言他隨隨便便賭博一輸就輸三十萬兩絕不危言聳聽,何況他還有自家田莊一次收租就收四、五萬兩的外快。

  很好,視頻和同人文都不需要姬冰雁來買斷了,楚留香自己就可以了。

  兩人剛上了船,楚留香就忍不住放聲高呼:「蓉蓉,甜兒,紅袖,我回來了。」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秦阮知道,八成這三個姑娘還是跟書中寫的一樣,跟著黑珍珠去沙漠玩了。

  楚留香見沒人來回應他,心中一沉,馬上著急的就去船艙各處找了找。

  秦阮站在甲板上,忍不住脫了鞋子,甲板暖暖的,燙的叫非常舒服。

  有時候男人就是這樣,你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不知道你的重要性,你一走,他就知道著急了,所以秦阮並不想跟楚留香劇透,只是她也可惜自己沒能早來一步,跟這三個可愛的小姑娘交個朋友。

  楚留香急的要命,但秦阮卻不著急,她在甲板上赤腳走著、蹦著、跳著,好像能在這船上一步踩出一個腳印來。

  忽然從大船的桅杆地下骨碌碌的滾出一個酒壇子來,秦阮提裙子跑過去,果然在桅杆底下看見了喝醉酒的胡鐵花,忙跟他打招呼:「嗨,小花!」

  胡鐵花看見秦阮,揉揉眼睛又揉了揉,忙從甲板上蹦起來,很激動的喊:「秦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我已經在這船上待了整整三天了,老臭蟲的酒都讓我喝完了,整整三天三夜,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都快把我給憋死了!」

  「三天?」秦阮一怔,心裡疑惑,自言自語說,「不對吧,黑珍珠和蘇蓉蓉應該早就回來了,就算她們沒回來,宋甜兒和李紅袖應該也在啊。」

  她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難道是因為楚留香沒去嵩山和無花決鬥?

  這也不對,楚留香沒去嵩山只能說明他上船的時間提前了,若說黑珍珠和蘇蓉蓉還沒回來那倒有可能,宋甜兒和李紅袖不在,就讓人奇怪了。

  秦阮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本同人書,天真的以為能在裡面找到什麼線索。

  於是她就干脆在甲板上坐下來,正好翻到了無花跳了大明湖,楚留香傷心欲絕回到船上卻發現空無一人,同人本上寫著船上沒人的原因,是因為宋甜兒和李紅袖聽說了楚留香和無花的事,以為他是個斷袖,所以離開他了。

  「什麼鬼!」這肯定是不可能的,秦阮把書丟在甲板上,果然放棄了,她心想還是原著靠譜,所以就想著去楚留香的大椅子上看看有沒有留下黑珍珠的紙條。

  她剛走,那本同人書就被胡鐵花摸去了,胡鐵花一瞧這書的封面,還以為是有人寫了楚留香這七年來的傳記。

  正好他迫切的想知道楚留香這幾年究竟經歷了什麼有趣的事,於是他就很激動的仰頭又喝了一口酒,認真的翻開一頁一頁的看,但他剛看了幾頁,嘴裡還沒來的急咽下去的酒水就全被他吐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一陣狂笑的聲音就從甲板上響起來,在船艙裡的楚留香終於聽見了這笑聲,他忙從船艙裡跑到甲板上,然後就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胡鐵花。

  楚留香別提有多高興了,他還以為胡鐵花是因為見到他高興,才笑得這麼大聲,忙上去伸出拳頭打了他的肩膀一拳,跟著大笑:「胡鐵花!花瘋子!你還知道回來!」

  原本胡鐵花見到楚留香應該很激動,但他卻沒跟楚留香打招呼,反而笑得在躺在甲板上打滾,捂著肚子笑的起不來,喘了好幾次氣才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我的媽呀哈哈哈,老臭蟲,七年不見,你,你竟然……哈哈哈哈!」

  楚留香對他的反應有些懵,忍不住踢了他的屁股一腳,疑問:「胡鐵花,這麼多年不見,你究竟有了什麼毛病。」

  胡鐵花好不容易笑夠了,坐直身子,把那同人書放在腿上,說:「來來來,老臭蟲,你看看這段寫的,我給你讀讀:

  【那晚的大明湖月色是那麼柔,那麼亮,楚留香輕輕的撫摸著無花光滑的頭頂,含情脈脈的說:「大師,你看你這顆又白又滑的腦袋,就像天上十五的月亮一樣,又亮又圓,讓人見了,真想在上面親一口……如果你有頭發,我一定要趁你熟睡的時候,偷偷用剪刀剪下一撮,和我的頭發纏在一塊,然後永永遠遠的放在懷裡揣好,這一生一世都在心上不放開。】

  楚留香:「……???」

  「哎呀我的天吶!老臭蟲!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啊!」胡鐵花剛念了兩句就受不了了,他抬手擦掉笑出來的眼淚,忽然攥住了楚留香的手,開玩笑的對他說,「早知道你喜歡男人我就不被高亞男追著跑了!老臭蟲竟然喜歡別的男人,我可真的吃醋了哈哈哈哈。」

  「你喝多了麼,胡說八道什麼!」

  楚留香甩開胡鐵花的手,然後一把將他腿上那本奪過那本書,翻開前面幾頁瞧了瞧,臉上的表情就想吃了臭雞蛋,氣的臉都綠了。

  什麼鬼?!

  這寫的不是我的傳記嗎?!

  這是誰造的謠!

  楚留香忙翻到那封面去看署名,發現那《血海飄香》下面寫了幾行小字:

  【小鳳凰出版社出版】

  【編著陸小鳳】

  哦,陸小鳳是吧。

  楚留香握緊拳頭,咬著後槽牙問:「陸小鳳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楚留香:誰是陸小鳳?!!!

  陸小鳳:秦姑娘,不是你小表姐寫的麼?!怎麼是我名!

  秦阮:大概是她用了你當筆名。

  ps:上一章寫無花和楚留香寫的有點露骨,規定脖子以下不能描寫,也不能寫的太詳細,所以我被舉報給鎖了,不過我已經修改成清水了,估計過兩天就會解鎖,小天使們可以等一等。

  PPs:這篇文過兩天會入vip,屆時三更,V後會盡力保持日更或雙更,可能會有部分倒v,收藏沒看的小天使們盡快看哦!跪求打分留言鼓勵~~比心~


第44章 九 大船上看視頻

  你有沒有這種從小一塊長大,可以生死相交的好朋友。

  他和你在一起經歷過許多許多事,在生死關頭還可以毫不猶豫的為你去死,你很感動,仿佛已經離不開他,但他有的時候也會因為揪住一件小事,常常開你的玩笑,明明你氣的要死,但他還是會笑個不停,根本不聽你說,你恨不得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卻又不能真的去揍他一拳。

  楚留香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他現在已經在腦子裡打死胡鐵花八百次了。

  胡鐵花就躺在甲板上,喝著之前宋甜兒放在海水裡冰鎮著的葡萄酒,喝一口就笑一次,喝一口就笑一次,笑得沒完沒了。

  楚留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抬腿踢了他屁股一腳,讓他起來,很無奈的說:「胡鐵花,你能不能偶爾閉一下嘴,你已經笑了整整一天了。」

  胡鐵花擺擺手,說:「不行,我閉不上,我這輩子都沒聽說過這麼好笑的事,要不是你那小姨媽把書拿回去了,我能整整笑一年,我下半輩子就得指著這書活著了。」

  楚留香只想翻白眼,覺得這果然是在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昨日他和秦阮回到船上的時候,發現蘇蓉蓉、宋甜兒和李紅袖都不在,還以為這三個姑娘出了什麼事,後來才在那把他經常坐的大椅子上找到了兩張字條,一張字條是放在椅子座位上的,被一捧沙和一顆黑珍珠壓著,上面幾行自己的意思就是,黑珍珠把蘇蓉蓉帶去沙漠了。

  還有一張是被微風吹到了椅子底下,是李紅袖的字跡,上面大意寫著,她要甜兒兩個人去市裡玩幾天。

  這顯然不合常理,因為以楚留香的經驗,她們幾個從來不會一塊出去,大船上是必須要留下一個人看管的,但偏偏這次她們一起出去了。

  這紙條是不是真的,蘇蓉蓉是不是真的被黑珍珠綁架了,這些楚留香都不能確定。

  他其實很著急,但他著急也沒有用,他得先在船上等著宋甜兒和李紅袖回來,才能去救蘇蓉蓉。

  所以他才能忍了胡鐵花一整天。

  只不過這天又等到天黑,宋甜兒和李紅袖還是沒有回來,楚留香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所以第二天就去集市上找人了。

  秦阮和胡鐵花當然也不能閑著,也跟著他一起去找,打聽了一天才知道,原來李紅袖和宋甜兒路上遇見了黑珍珠和蘇蓉蓉,三人一商量就全都跟著黑珍珠去大漠了。

  果然這轉悠了兩天,劇情又回到原著去了。

  所以接下來的事就已經能料到了,楚留香死活都要去闖大沙漠,胡鐵花怕他有危險,所以也要跟著,然後他們一商量,就決定先去蘭州找姬冰雁了。

  孔宣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秦阮在大船上等著他來了再走,她要是提前走了,孔宣回來得叨叨死她。

  胡鐵花飽了一壇子好酒在懷裡,正要從甲板上跳下岸,轉頭看見了坐在船頭的秦阮,跑過去對她說:「小姨媽,你不用非得跟我們去大沙漠的,那沙漠裡委實太危險了,用鐵公雞的話來說,那裡可是比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

  楚留香也不想秦阮跟著去,也勸道:「小胡說的對,不說大沙漠裡沒有水和食物,就光說這白日裡的毒太陽也能把活人給曬掉一層皮,你這白嫩的小臉蛋,到那沙漠裡待上一天,就得被曬的又黑又醜了。」

  秦阮歪頭瞧了楚留香一眼,對他說:「鐵蛋、小花,既然你倆都說大沙漠這麼危險,那你倆這一去,是不是有五成的機會會死啊。」

  楚留香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回答道:「大概有八成的可能性會喪生。」

  他不是想嚇唬秦阮,但這的的確確是很危險,但越危險越刺激的地方他就越想去,別說還有兩成生還的希望,就算只有一成,那他就不會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但這話他沒說,他不想秦阮去冒險。

  秦阮知道楚留香和胡鐵花是為了她好,但她肯定是要去的,她故意點點頭也很正經的說:「那你既然快死了,就把你的錢都給我保管吧,你是不是剛收了五萬兩租金,反正你都要死了,留著也沒用,你把租金給我,我送你個能在大沙漠裡保命的寶貝。」

  胡鐵花聽罷,忍不住嗆了口酒水,嘆道:「唉,女人,女人吶,小姨媽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說這種話,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現在就是缺錢嘛。」秦阮實話實說,反正楚留香也不會死,然後就見他從空間裡掏出兩個八卦鏡來,「大家都親戚,我便宜賣給你們,加上裡面的視頻,就……就一萬兩成交!」

  楚留香伸手拿過其中一個,說:「小姨媽,你可真會做生意,是不是有了這個我就可以和外公聊天了?」

  秦阮教他將八卦鏡打開,說道:「何止你外公,只要你爹和你娘在線,你都可以找他們,還有你心心念念的陸小鳳都在。」

  「我爹和娘也在?」楚留香一聽他爹娘,興趣果然提起來了。

  「不信?當年我還拍了他們的視頻呢。」秦阮幫楚留香開了賬號,輸完名稱,然後就找到視頻列表中,經常給陸小鳳看的水靈光那段找出來給楚留香,「解鎖視頻一百兩,你要不要看個試試。」

  胡鐵花當初見過秦阮從這玩意裡播放過,他們三個人小時候光著屁股洗澡的視頻,這次聽秦阮這麼一細講,忽然間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他一時又想不起來究竟哪裡不對勁。

  楚留香覺得秦阮既然說了這話,就衝當年的關系也不會說謊,於是他就從懷裡掏出一百兩銀票來,交給秦阮問:「一百兩在這,我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秦阮點了打賞一百兩解鎖之後,楚留香手中的銀票竟然自動消失了。

  他一怔,再一次覺得此事太過神奇,然後他就從那鏡子中看見了月色下,那個容光絕代的微笑著的水靈光,而和這仙子比還要美的女子依偎在一起看星星的人,正是那俠義無雙的鐵中棠!

  楚留香愣住了,他的思緒霎時間就回到了五歲那年的夜晚,和秦阮一起坐在屋頂上看見的畫面。

  沒有人能形容楚留香此時的心情,他的心砰砰直跳,他渾身的血液也在沸騰,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也很久很久沒聽過兒時娘親那溫柔的歌聲,和父親嚴厲的教導了。

  算起來,他已經有十幾年沒回過,那一年四季都是嚴冬的大旗門了。

  「水嬸嬸?!鐵伯伯!」胡鐵花也驚訝極了,他也忍不住湊上來看,但秦阮拍的這段視頻時間不是很長,他倆很快就看完了。

  「還有嗎?」胡鐵花沒看夠,很好奇的想去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視頻菜單往下題目上有水靈光的名字,楚留香已經很懂的又拿出來一百兩銀票解鎖,裡面是水靈光唱歌的視頻,歌聲甜美又空靈,那是楚留香和胡鐵花從小聽到大的,聽著聽著他們倆的眼淚都要留下來了。

  「我還想看!」胡鐵花抹了把臉,眼圈還有點泛紅,也不著急走了,真想將這些視頻都看一遍再上路。

  然後接下來,畫風就開始變了,楚留香又掏出一百兩銀子解鎖一個新視頻,結果這個就是秦阮給胡鐵花看過一遍的,他們三個在湖邊洗澡比賽尿尿的畫面。

  楚留香一怔,看著那畫面忽然覺得不對勁,想起了在丐幫香堂裡,秦阮給夜帝直播時,她的八卦盤被自己打到地上之後,裡面嘰嘰喳喳的傳來的那些對話聲。

  心道:莫非當初他們討論的就是這段視頻?

  胡鐵花一把將八卦鏡奪過去,忙將視頻關了,炸毛道:「又是這個!我造了什麼孽非要讓我看兩遍!」

  然後他又趕緊去解鎖另一個,誰知道另一個竟然是,當初秦阮和夜帝離別時,鐵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秦阮說再見,還吵著將來長大了非要對她負責的事。

  胡鐵花看著屏幕裡楚留香哭的鼻水都流出來,終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將屏幕懟到楚留香眼前,笑說:「老臭蟲,你看你這傻樣哈哈哈。」

  楚留香並沒有心思跟著胡鐵花笑,因為他終於知道胡鐵花覺得哪裡不對勁的原因了。

  他問秦阮:「既然我們打賞能看視頻,那別人打賞是不是也能看這些視頻?」

  秦阮點頭道:「當然是的,誰能打賞誰看,畢竟那可是一百兩銀票呢,能付得起的人可都不是平常人家。」

  楚留香一提起這個話茬,胡鐵花立刻就明白了他說的意思,頓時也笑不出來了,忙急著問:「那還有多少人有這東西?!」

  秦阮如實說:「很多啊,我就是靠賣這個活的。」

  胡鐵花忙要去搶她懷裡的八卦盤,喊道:「不行,你不能賣了!」

  秦阮哪能讓他把吃飯的東西搶了,忙躲開說:「一邊去,你這是斷我財路!」

  胡鐵花牛脾氣上來了,就要過來搶,他堅決反對:「不行!豈有此理!要是讓大家都看了那段視頻,我堂堂蝴蝶教教主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胡鐵花覺得他的名聲受損,決不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就這麼威脅了,所以干脆想用武力直接秦阮的八卦盤,以絕後患。

  秦阮見他伸手來奪,忙躍下大船,用輕功向岸上掠去,她這身輕功是跟阿青和夜帝學的,和楚留香的輕功有幾分相似。

  「胡鐵花,你還知道要臉呢!你三年不洗澡渾身都餿了,還蝴蝶教教主,我看你才是臭蟲教教主!」

  秦阮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把八卦盤搶走的,丟了八卦盤她還怎麼完任務,不完任務怎麼攢錢修道觀,不修道觀怎麼幫孔雀大仙攢功德,攢不夠功德孔雀大仙怎麼把她送回家。

  這都是一系列又連帶效應的。

  胡鐵花的拳頭很硬,他的蝴蝶穿花七十二式更是名傳江湖,他的一身硬功夫肯定是在大旗門學的,但秦阮並不怕他,因為秦阮跟著夜帝學內功的時候,胡鐵花還是五歲的小屁孩呢。

  「你還敢跟你小姨媽動手,你忘了你小時候我是怎麼疼你們的了!」

  胡鐵花有意試探秦阮的伸手,也不聽她的,舉拳就打,邊打邊說:「你把我們小時候的事拍下來賺錢,實在是太過分了!」

  秦阮從容不迫的躲著他的拳頭,也在試探著他的速度,有些抱歉的說:「我實在是有難處才出此下策,你要不想別人看也好說,給我十萬兩銀票把這段視頻買斷了,我保證就把這段視頻鎖了,永遠都不放了。」

  「十萬兩?!小姨媽你怎麼和那鐵公雞一樣,眼裡都是錢!」

  胡鐵花一雙鐵拳虎虎生威,但與夜帝的霸絕天下相比卻還略輸一籌,但胡鐵花與秦阮比武卻是收了幾分力道,這又不是拼命,他自然沒有下死手的必要。

  但秦阮和胡鐵花比試必須得贏了,否則這小姨媽的名號就鎮不住他倆了,於是秦阮又一次用輕功躲開胡鐵花揮來的拳頭,決定讓他們兩個看看自己這些日子來學的本事。

  於是她回身躍上一處高地,一手握住了劍鞘,只見青天白日,光芒一閃,利刃出鞘,寒氣逼人。

  秦阮拔出了她的劍,一道劍光斜斜飛起,如同雲端劈下的一道閃電,鋒芒不可抵擋。

  看著那劍光,楚留香大驚道:「住手!」

  他話音未落,比武的兩人就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胡鐵花咽了口唾沫,他甚至沒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頭頂涼颼颼的,仿佛方才那一瞬間從頭頂劈下的劍氣,已經滲透了他的全身,凍住了他滾燙的血液,讓他雙腳灌了鉛一樣動都不敢動了。

  這一招是劍仙葉孤城的『天外飛仙』,就連劍神西門吹雪也未必能破了的劍招,當然厲害。

  「老、老臭蟲,快幫我看看,我的腦袋是不是還在脖子上?」胡鐵花結結巴巴的問,楚留香走過來用哄孩子的語氣對他說,「你放心,小姨媽最疼你了,怎麼舍得砍下你的腦袋呢。」

  他說著又伸出手指捏住胡鐵花頭頂的劍刃,慢慢的將秦阮的劍從胡鐵花的頭頂上移開,轉移話題說:「小姨媽好快的劍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方才這一劍使出來,就如白虹貫日、金雁橫空、勢不可擋,怕只有那天下第一劍客——血衣人,才能相比吶。」

  楚留香上來就給秦阮拍了一串馬屁,秦阮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忙道:「楚香帥你可千萬別恭維我了,小花我就問你一句,你還搶不搶我的八卦盤了?」

  胡鐵花哪裡還敢搶,忙搖頭說:「不敢了不敢了。」

  秦阮這才將劍收入鞘中,利劍入鞘,那透骨的涼氣才算消失了,秦阮哼了一聲,就先進了楚留香准備好的馬車車廂裡了。

  這顯然是想跟著楚、胡二人去蘭州找姬冰雁了。

  胡鐵花松了口氣,剛想跟去,卻被楚留香拽住,楚留香指了指他的頭發,一臉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自己也上了馬車。

  胡鐵花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然後他就怔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停他大喊:「老子的頭發啊啊啊!」

  原來他的頭發剛剛被劍氣削掉了一半,現在一邊長一邊短的,實在沒法看。

  胡鐵花欲哭無淚:完了完了,發型毀了,怕是沒臉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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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十 沙漠裡拉仇恨

  楚留香的馬車跑的很快,沒過幾天,他們就又來到了黃土高原。

  這裡的烈日、風沙和黃土,秦阮已經領教過了,所以她並沒有覺得太苦。

  他們在胡鐵花的帶領下,很快就到了蘭州,姬冰雁是蘭州巨富,他在蘭州已經成了一個傳奇。

  所以楚留香很快就找到了姬冰雁的府邸,幾人說明了身份之後,就有人從府裡出來,領著他們走進去。

  胡鐵花早就找了個破帽子帶在頭上,他是絕不能讓姬冰雁看見他現在的發型的。

  秦阮自從來到蘭州之後就一直開著八卦盤鏡頭直播,目的是讓孔宣看見自己的行程,好讓他辦完事之後,直接來蘭州找他們。

  現在她正在直播蘭州巨富姬冰雁的豪宅,他們穿過了幾道廊坊,又掀開了幾重竹簾,終於到了會客廳。

  房間內很涼爽,窗外還有潺潺的流水聲,任誰見到這宅子裡的布置,也想像不到這竟是坐落在黃土高原旁。

  姬冰雁早就猜到了楚留香和胡鐵花的來意,這兩人要是沒事絕對不可能來找他,所以他就做起了自己的拿手好戲。

  他們三個見面的時候,姬冰雁正說自己的一雙腿壞了。

  他此時正斜倚在軟塌上,被四個穿白衣服的少女抬進來,這出場的架勢就跟葉孤城似的,就差在天上撒個花瓣了。

  姬冰雁正激動的跟楚留香和胡鐵花聊天,秦阮很小聲的跟夜帝說:「朱老爹你瞧,大旗門三巨頭會晤了。」

  夜帝發彈幕說:「小雁這小子長得一點都不隨他爹,沒想到這麼大了還是喜歡裝瘸。」

  他一看姬冰雁這樣子,就知道這小子是裝的,因為姬冰雁從小就喜歡裝瘸去找他告狀,所以這根本瞞不過他。

  但他還是忍不住要誇誇姬冰雁:「不過我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實現了自己從小的夢想,真的成了首富,坐擁億萬家財。有出息,太有出息了,比小花那個窮光蛋好太多了。」

  胡鐵花跟個鬼一樣飄過來,瞥了彈幕一眼,就瞧見夜帝說他,忙急道:「朱爺爺,你不帶歧視人的。」

  姬冰雁這才發現了低調的秦阮,忙問:「這位姑娘莫非是你們誰的紅顏知己?」

  姬冰雁這話一說出來,楚留香和胡鐵花就很默契的閉上了嘴巴,誰都不想多嘴解釋。

  其實秦阮和姬冰雁小時候的接觸並不算多,印像最深的那次就是他和他爹吵架之後,跟著鐵蛋和小花一塊去小湖裡洗澡,被秦阮給拍了。

  姬冰雁見沒人說話,就又問了一遍:「她是你們的朋友?」

  秦阮見楚、胡二人一個望天一個望地,好像不想承認,瞪了胡鐵花一眼,說:「看來我跟你們不是很熟咯。」

  胡鐵花被她瞪的覺得頭頂涼颼颼的,忙說:「熟熟熟,太熟了,鐵公雞你聽好了,這位姑奶奶可不是別人,她可是楚留香的小姨媽!你小時候見過的,怎麼這麼快就給忘了!」

  「小姨媽?」姬冰雁用關心智障的眼神看著胡鐵花。

  「鐵公雞,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胡鐵花不服氣了,他把楚留香要了八卦鏡,將他的八卦鏡中早就解封了的那段視頻拿出來給姬冰雁放了一遍。

  姬冰雁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楚留香已經沒時間在這裡多費口舌解釋,於是就將秦阮的來歷全都說了出來,姬冰雁這才想起來他們年少時的見過的一個小姐姐。

  秦阮將夜帝的語音彈幕放出來給姬冰雁聽,嚇得他差點從軟榻上蹦了起來,幸虧關鍵時刻又想起來自己瘸了,這才逼迫自己恢復平靜。

  夜帝很欣慰,因為只有姬冰雁一個人沒說他詐屍,沒盼著他死。

  姬冰雁很驚奇秦阮的來歷,她竟然能二、三十年容貌心性都沒有一點改變,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胡鐵花聽了就不樂意了,他很大嗓門的吹了一通,說『小姨媽手拿八卦盤、身背青光劍,能穿越過去、蔔未來,掐指一算便知天下事。』

  於是秦阮就被胡鐵花吹成了神棍,在場的幾位白衣侍女聽得都驚呆了,看秦阮的眼神都不對勁,

  就在他們三人還要互相客套的時候,默默看直播視頻的阿青忽然發了條彈幕,說:「秦姐姐,你看姬冰雁客廳牆上掛著的那幅畫,畫的像不像範蠡。」

  阿青這麼一說,秦阮回頭一瞧,果然在牆上看見了一副被姬冰雁供起來的一幅畫,畫上畫的是財神爺打扮的範蠡。

  秦阮好奇的問:「姬冰雁,你為什麼要掛範蠡的畫像?」

  姬冰雁道:「『商聖』陶朱公,入仕能幫越王勾踐復國,功成名就後又能急流勇退,遨游東海之濱,三次經商成巨富又三次散盡家財,商以致富、成名天下,陶朱公是姬某這種生意人自小就當做的人生榜樣,自然要將陶朱公當做財神爺供奉。」

  秦阮想起了當年見過範蠡的日子,她知道範蠡在後世很有名,但沒想到除了政治,只他經商這一項成就,就這麼有名。

  姬冰雁不僅一直將範蠡當作財神爺供著,而且他床頭上還有後世根據範蠡的經商思想寫成的《陶朱公商經》《陶朱公理財十二則》以及《範蠡傳》等書。

  他是姬冰雁從小就想學習的偶像。

  阿青也聽的有些痴了,她愣愣的說:「我就知道範蠡將來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阿青,你的越女劍也能名垂千古。」秦阮不知道怎麼安慰阿青,因為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

  阿青笑說:「秦姐姐你放心吧,我現在已經不想去找範蠡了,只希望他能早日帶兵攻入吳宮,將西施帶回去,我這裡還有一些從前範蠡送的東西,不如你賣給姬冰雁吧。」

  阿青這句話,讓秦阮忽然間發現了無限商機。

  然後就聽八卦盤提示一聲:「越女劍阿青打賞範蠡佩戴雲紋玉璧一枚。」

  秦阮手中就多了一塊扁平狀帶圓孔的雲紋玉璧。

  「姬冰雁,你想親眼見見範蠡嗎?」

  有了阿青這層關系,秦阮就毫不猶豫的向姬冰雁推銷起八卦鏡來,說著還當場給他看了當初在越國拍的範蠡練兵的視頻。

  「啊!陶朱公!!!」

  姬冰雁發現了秦阮竟然有個這麼好的寶貝,他從鏡面中看見了會動的範蠡之後,沉默寡言的他竟然激動的一下子從軟塌上跳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攥住秦阮的八卦盤不松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沒說話,胡鐵花卻看的眼睛都瞪大了,大嗓門喊:「鐵公雞!你的腿不是瘸了嗎?!」

  姬冰雁也不管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範蠡,說:「看見活的陶朱公激動的又好了!」

  氣的胡鐵花擼袖子想上去揍他,被楚留香攔住了。

  秦阮適時的將範蠡佩戴過的玉璧遞到姬冰雁面前,對他說:「一口價,五萬兩要不要?」

  那玉璧是雲紋的,正是視頻中範蠡穿了穗子掛在腰上的。

  姬冰雁做生意這麼多年,對這些玉器也很有研究,他一眼就看出了這玉璧是出自春秋戰國時期的真品。

  「成交!」

  姬冰雁很爽快就應下了這樁買賣,還非要盛情邀約秦阮在姬府裡住上一天,連帶著對楚留香和胡鐵花的態度也好了很多,還說要親自給楚胡他們准備,去大沙漠需要帶的物資裝備。

  他拿著那玉璧看著視頻,非常高興的在大廳裡走來走去,那雙靈活的腿,讓胡鐵花看的很懵,忍不住對楚留香說:「天吶,老臭蟲,小姨媽竟然一下子就在這鐵公雞嘴裡撬出五萬兩。」

  楚留香摸摸鼻子,道:「我看不止這五萬兩,還早的很呢。」

  果然,這天愛財如命的姬冰雁,不僅好酒好菜大擺筵席的招待了他們,還送了秦阮至少上百萬兩的金銀珠寶,秦阮開心的合不攏嘴,果然就和他越走越近了。

  於是秦阮就發現了一個更快速賺錢的法子,她可以跨時代販賣古董了。

  第二天,姬冰雁已經將進入大沙漠所以的裝備都准備好了。

  他准備了很多匹馬,好幾頭駱駝,還有一輛很大很舒適的馬車,但人卻只找了兩個,一個黑黝黝的臉上全都毀了容的叫石駝的大漢,還有一個長著娃娃臉能說很多種方言的小潘。

  這兩人以及這十幾匹牲口,是三人組一塊去闖大沙漠的必備物品。

  他們從蘭州坐著舒適的大馬車往戈壁灘走,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真正的到了沙漠邊緣,這裡比當初胡鐵花在的那個小鎮上的風沙還要大,從這小鎮上往前一瞧,就能瞧見無邊無盡的大沙漠。

  這小鎮上只有一個客棧,秦阮站在這風沙中幾乎連八卦盤都拿不穩了。

  「所以我為什麼要跟著楚留香來大沙漠呢?」

  秦阮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非要做這作死的決定,她在姬冰雁府裡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

  要進大沙漠,馬車就走不進去的,所以姬冰雁就將馬車給燒了,把馬給賣了,到客棧裡買了許多許多清水。

  秦阮卻看著那大沙漠想,她已經在這裡賺了姬冰雁一百多萬兩銀子了,就沒必要跟著他們去大沙漠冒險了吧。

  就在秦阮猶豫的時候,買完水的姬冰雁回來跟她說,客棧裡有個很奇怪的人,秦阮往那客棧裡一瞧,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他手裡拿著把折扇擋在頭頂,身上披著黑色的鬥篷,正坐在客棧旁的椅子上悠哉的曬著太陽。

  「孔宣?!」

  原來這是剛到這裡等著秦阮的孔宣。

  秦阮三兩步就跑了過去,看見孔宣非常高興。

  孔宣的黑袍子好像有種奇特的法力,那些刮起的風沙到了他的袍子邊上就全都消失不見了,他雖然人在風沙裡,但身上頭發上卻連一粒沙子都沒有。

  孔宣笑說:「我在直播裡看見了你的行蹤,就來這裡等你了。」

  秦阮跑到孔宣身邊這會兒功夫,就被吹了一臉沙子。

  孔宣馬上將她拉倒自己身邊,順手將吹到她臉上的沙子擦掉,然後抬起胳膊掀起身上的黑袍子給她蓋在腦袋上,吹在她身上的風沙立馬也消失不見了。

  秦阮『咦』了一聲覺得很神奇,說道:「這可真是個好寶貝。」

  這時候楚留香也見到了孔宣,連忙上來客套的打招呼,然後又將他介紹給胡鐵花和姬冰雁。

  秦阮還沉浸在孔宣這袍子的神奇之中,拎起那黑袍子的一角研究個不停,她神奇的發現,只要她發現她從袍子裡邁出去就會被風吹,再跳進袍子裡之後風就停了,她忽然覺得好玩的不得了,這跳來跳去的就像個愛貪玩的小女孩一樣。

  楚留香見她如此,心想:「她平時看著嚴肅,一遇見孔兄的時候就像宋甜兒一樣調皮。」

  有了孔宣的加入,秦阮就有了底氣,黃昏的時候,她就和孔宣坐了一匹駱駝往沙漠裡走。

  胡鐵花坐在駱駝上,身子搖搖晃晃的就像是在坐船,就算是楚留香和姬冰雁坐在駱駝上也不怎麼好看,但孔宣卻是個例外,他的駱駝走的很穩,也沒有什麼脾氣,孔宣只要用手輕輕在駝峰上一拍,那駱駝好像就能聽懂了他的話似的,聽話的要命,這讓姬冰雁也覺得很奇怪。

  太陽還沒落下去的沙漠裡很熱,熱的要命,但孔宣的黑袍子卻像是有隔絕熱氣的作用,秦阮坐在他前面用袍子包著自己卻覺得很涼快。

  甚至還有心思拿出八卦盤來給大家直播大漠風光。

  這讓熱的恨不得把所有衣服都脫光光的胡鐵花很是不理解,對秦阮吆喝道:「小姨媽,你可不要讓朱爺爺看見我們現在的慘狀。」

  可這就是夜帝想看的,夜帝現在閑的要命,他就指著看直播找樂子呢。

  胡鐵花吆喝吆喝著,秦阮就聽見系統提示:「夜帝打賞『竹葉青』一壺。」

  話音剛落,秦阮手中就多了一壇竹葉青的好酒,這酒味道香醇,胡鐵花聞見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自從夜帝開了這個頭之後,閑著在線上看直播的朋友們開始不停的給秦阮打賞裝備。

  比如:阿青送的羊奶,夜帝送的遮陽傘,花滿樓送的冰鎮水,西門吹雪送的五香齋糕點,葉孤城送的葡萄、荔枝等瓜果,陸小鳳送的冰袋等等。

  看的胡鐵花和楚留香等人眼睛都直了。

  孔宣幫秦阮舉著傘,就在大家的驚訝目光中,輕輕剝了一個荔枝喂給她吃,秦阮喝著冰水,吹著涼風,吃著荔枝,倚在孔宣身上,還在看著楚留香的同人本,坐下的駱駝走的又平又穩,真是要多悠閑有多悠閑。

  胡鐵花眼巴巴的看著,說:「小姨媽,咱倆能不能換換位置,我也想去孔兄懷裡坐坐。」

  卻見夜帝的彈幕發來:「不讓他過來,誰讓他倆一見我就咒我死呢!」

  秦阮只好對胡鐵花說:「你朱爺爺說不給你們。」

  夜帝催促:「別理他,接下來怎麼了,接下來楚留香和石觀音母子是一塊隱居了麼,接著讀啊。」

  一點紅也問:「對啊,他究竟喜歡無花還是喜歡石觀音?」

  司空摘星說:「我賭一百兩,是石觀音!」

  陸小鳳說:「我賭兩百兩,是無花!」

  夜帝道:「不行,不能是無花,和尚能生孩子嗎,難道要老夫的外孫以後斷子絕孫麼?」

  玉羅剎道:「唉,沒想到你外孫也好男風,朱老頭,你這回總算理解我的苦衷了。」

  好奇的打開八卦鏡看直播的楚留香:「……」

  好脾氣的楚留香終於忍不住了,朝著秦阮喊:「小姨媽,你能不能不要和陸小鳳一樣胡言亂語了,外公,我保證只喜歡漂亮的女孩子!」

  司空摘星聽罷大喜:「哈!陸小鳳你輸了!」

  陸小鳳的點卻不在這兒,他關心的是:「楚香帥竟然認識我!他剛剛叫了我的名字!」

  西門吹雪道:「楚香帥也知道你喜歡胡言亂語了。」

  陸小鳳才不管他們怎麼說,楚留香竟然認識他,他好激動!

  楚留香對著屏幕說:「陸小鳳啊陸小鳳,楚某真是太想見見你了。」

  陸小鳳激動的直翻跟頭,這就好像是被偶像翻牌子親口點了名一樣,他激動的說道:「楚香帥!我好榮幸!我不知道怎麼表達現在的心情,我給你唱首歌吧!」

  楚留香:「……」

  陸小鳳這話剛說完,屏幕上的所有彈幕仿佛都停了。

  片刻之後,秦阮就聽八卦盤裡叮叮叮直響。

  楚留香退出直播間。

  一點紅退出直播間。

  司空摘星退出直播間。

  西門吹雪退出直播間。

  花滿樓退出直播間。

  玉羅剎退出直播間。

  夜帝退出直播間。

  阿青退出直播間。

  陸小鳳:……

  「你們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跪求小天使們留言支持~~


第46章 十一  楚帥的秘密

  秦阮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直播間裡的人一個個的全都消失了,最後就只剩下了一個陸小鳳。

  她還沒說什麼,陸小鳳卻深呼吸了一口氣,先說:「他們竟然聽見我要給香帥唱歌就全都跑了,太不夠朋友了!他們這都是嫉妒,嫉妒楚香帥知道我陸小鳳的名字,卻不知道他們的,所以他們才這樣對我,我才不生氣呢。」

  陸小鳳是不生氣,但秦阮快要被他氣死了:「陸小鳳你臉皮怎麼這麼厚,你說你好好的偏要唱什麼歌!這下好了,人都走了,沒人給我打賞,我要熱死在大漠裡了。」

  「你熱死?」陸小鳳看著她喝著冰水吃著水果,一副大老爺模樣,非常鄙視,「孔宣能讓你熱死才怪了!大漠裡白日晚上溫差大,你現在喝這麼多冰水,小心晚上凍死。」

  秦阮才不怕他的威脅,使勁的喝了一口冰水咽下去,說:「哼,凍死我你就再也看不見你的楚留香了。」

  陸小鳳氣的咬牙,他又問:「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為什麼楚香帥會叫你小姨媽!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威脅他了!」

  陸小鳳很關心他偶像的日常生活。

  秦阮攏了攏身上的鬥篷,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做好,對陸小鳳說:「我這麼溫柔善良的女孩子,怎麼會做威脅別人的事呢,怪就怪在他親外公覺得我實在太溫柔太可愛、太善解人意,所以忍不住認了我當閨女,所以我就一不小心多了三個大外甥了。」

  她說著還指了指另一邊被曬得都要冒煙的三個人,一臉得意的模樣真的讓人氣的咬牙。

  陸小鳳實在看不下去了,原本氣的想直接離開直播間,但他又勸自己冷靜了冷靜,因為他剛剛跟司空摘星打賭打輸了。

  他已經能想像得到司空摘星的得意模樣了,所以他覺得這結果是不是還能再拯救一下,就問:「好好好,我善良又溫柔的秦姑娘,那你能不能幫我再多問一句,楚香帥最後就竟和無花怎麼了?」

  秦阮聽他這麼問,忙朝著一遍的楚留香打招呼,喊道:「香大外甥!陸小鳳卡結局了,所以他讓我問問你,你最後和無花究竟怎麼樣了!」

  !!!

  陸小鳳嚇了一跳,忙道:「你不要跟楚香帥說是我問的!還有什麼叫我卡結局了?」

  秦阮笑而不語:那當然是因為楚香帥以為這是你寫的同人本咯。

  楚留香往這邊嫖了一眼,微笑著友好的對陸小鳳說:「如果有一天在下能見到這位陸小兄弟,一定會非常非常友好的親口告訴他這個問題的答案,說真的,在下真的很期待能有這一天。」

  陸小鳳一聽他的偶像竟然說期待有一天能和他見面,更加激動了,哪裡還在意什麼輸贏,激動的喊:「楚香帥,我做夢都在等這一天呢!」

  楚留香的拳頭都攥起來了,秦阮說了一句『好好好,祝你們能早日見面』就趕緊將直播鍵給關了,她是真怕楚留香一氣之下就砸了她的八卦盤。

  秦阮對陸小鳳的智商表示懷疑,跟孔宣吐槽:「你說陸小鳳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還聽不出個好賴了。」

  孔宣能說什麼,他只能說:「或許他上輩子轉世投胎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這句話秦阮也沒多想,她將八卦盤放在懷裡揣好,然後將最後一口冰水喝下去的時候,卻冷的渾身打了個哆嗦。

  還真讓陸小鳳給說中了,當太陽落下去的時候,大沙漠的天氣就變得很冷很冷了。

  地上的沙子好像一下子就把熱氣全都吸進去了,涼氣從地上冒出來,凍得人直打哆嗦。

  秦阮只能將自己盡量縮成個小圓球,往身後鑽,孔宣見她覺得冷了,忙將瓜果都收起來,然後長袍從自己身上解下來抖了抖,長臂一揮,就將秦阮整個都蓋住了,袍子裡還有孔宣身上的溫度,暖暖的,非常舒服。

  孔宣輕輕拍了拍駝峰,那駱駝就停了下來,然後所有的駱駝都停下來了,說道:「沙漠裡天黑的很快,天一黑,天氣就會變得很冷,我們不能往前走了,得盡快在附近找個夜宿的地方,否則晚上會被凍死的。」

  姬冰雁在沙漠裡的經驗比孔宣豐富,他很贊同孔宣的說法,就讓石駝和小潘去找地方了,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一處沙丘後適合露宿的地方。

  姬冰雁已經點起了火,將駱駝圍成了一個圈,江湖人在外不講究,湊合湊合在沙地上躺著就能過一晚上,楚留香說要保留體力,所以早早的就倚在駱駝邊上閉著眼睛開始閉目養神,胡鐵花羅哩羅嗦的還在說大漠的天氣變得快,也只能抱著酒壇子躺在地上,用喝酒來驅散冷氣。

  但秦阮不是江湖人,她原本也可以不講究這些,但她白天因為太嘚瑟了喝的冷水有點多,所以晚上有點怕冷。

  看著楚留香和胡鐵花姬冰雁他們很快就睡著了,秦阮想吐槽:

  書上不是說楚香帥對女孩子都很關心麼,怎麼現在也沒見楚留香脫下衣服來給她蓋上,來關心關心她呢!

  大外甥們果然都靠不住,幸虧她還有個好盟友。

  「小孔雀~」

  秦阮把自己包在孔宣的黑鬥篷裡,她發現這個黑鬥篷真是個神奇的鬥篷,熱了能放涼氣,冷了能放暖氣。

  『小孔雀』是她剛給孔宣起的昵稱,誰讓他長得花裡胡俏的,有個坐騎是孔雀呢。

  孔宣抱了床姬冰雁駱駝上帶的被褥過來,聽秦阮這麼喊他,怔了片刻,笑說:「本將軍當年可是勇冠三軍,人見人怕的三山關總兵,怎麼被你這一叫,連一丁點的氣勢都沒有了。」

  秦阮坐在地上只露出個腦袋,對他說:「難道你沒覺得這樣叫很可愛嗎?」

  孔宣也要學著楚留香摸鼻子了,他應該說可愛還是不可愛呢,說可愛那『他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的名號可就再也沒有威懾力了。

  他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秦阮,那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真像讓人摟在懷裡揉一揉,孔宣忍不住笑說:「可愛,可愛極了。」

  「那當然了!」秦阮聽罷,以後決定就叫孔宣『小孔雀』了。

  孔宣自然也不會讓秦阮睡沙地,他將被褥撲在地上之後,又在上面搭了個小帳篷,才讓秦阮進去睡。

  秦阮真是太感動了,心想:這一個盟友簡直頂十個大外甥。

  孔宣就倚在帳篷外,笑說:「你安心睡吧,我守著你。」

  他這話語氣說的很平常,但在這安靜的大沙漠上聽來,卻莫名有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秦阮躺在帳篷裡的時候,想著孔宣說的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就探出頭去想看看大漠的星星,誰知門口被孔宣的後腦勺擋住了。

  孔宣說守在帳篷邊上寸步不離,果然就沒離開一步。

  秦阮瞧著孔宣的後腦勺,發現他一頭黑色長發披散在肩上,發質極好,就像孔雀的羽毛一樣順滑。

  秦阮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忽然發現他的頭發就像小動物的絨毛一樣,又軟又滑,摸起來十分舒服。

  那感覺就像擼貓一樣。

  秦阮玩的有點上癮,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

  孔宣覺得秦阮有點玩火,這三界上下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孔宣的腦袋上放肆,就連他弟弟大鵬雕都不敢。

  但這小丫頭看似天真無邪,又能拿她怎麼辦,孔宣只好將她的手從自己腦袋上捉下來,一本正經的警告她說:「老實睡覺,明天還要趕路。」

  秦阮見孔宣板起了臉,才不情願的老實去睡覺,但從此以後她的確喜歡上了順這只小孔雀的毛。

  秦阮和孔宣剛睡著,楚留香就醒了,原來他一直沒睡,他正想著要找機會將秦阮手裡的同人本偷出來。

  因為他很好奇,裡面究竟還寫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結局又是什麼,能讓那麼多人好奇。

  但這一晚上,他沒找到機會下手,因為孔宣實在太警惕了。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他們又早起在大漠裡走,秦阮因為晚上睡得晚,所以白日裡一直窩在孔宣鬥篷裡小憩。

  這幾天,他們在路上遇見了一群奇怪的人,一些可怕的事,比如水袋裡的水都沾了毒不能喝了,差點被人毒死等等。

  幸虧路上一直有夜帝的接濟,他們才不至於被渴死餓死。

  這又天晚上,在休息的時候,楚留香趁著孔宣不在的片刻,終於如願以償的順走了秦阮懷裡的同人本,他成功了之後,就馬上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翻開看了看。

  翻開第一頁的時候,他就嚇了一跳。

  因為這書上竟然將他前些日子所有的行蹤,全都寫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在大船上和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之間的對話,也一句不差。

  楚留香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一定是與秦阮那八卦盤有關,她一定用了什麼法子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了這個叫陸小鳳的編書人,否則他怎麼會寫的這麼詳細清楚。

  楚留香是個好脾氣,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生氣,他自己到無所謂,但他覺得無花已經死了,陸小鳳卻還要將無花的事情寫出來胡亂編排,這就有點過分了。

  他不是個崇尚暴力的人,所以他得想個其他的法子,來解決一下這個大問題。

  所以他很干脆的又返回去,順走了秦阮抱著睡覺的八卦盤,心想著不能讓她再胡亂直播念書了。

  但是誰能想到,他將八卦盤揣進懷裡的時候,不小心按開了直播的攝像頭,屏幕沒有亮,所以他沒有發覺。

  於是,楚香帥的一舉一動,都直播了出去。

  包括他自己躲著偷看同人本,偷偷往自己身上噴香水,自言自語懷念三個小姑娘,時不時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掏出隨身帶的小鏡子來整理發型等等。

  夜帝看著他這騷裡騷氣的操作,忍不住對鐵中棠說:「老夫年輕的時候沒這麼講究啊,莫非是隨你?」

  鐵中棠瞅了一眼不停地捋著鬢角那撮長發的楚留香,說:「可能……是撿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唯唯和加尼米德的地雷~比心~

  讀者「凝雪冰雲」,灌溉營養液+62018-08-26 16:25:54

  讀者「凝雪冰雲」,灌溉營養液+62018-08-26 14:17:53

  讀者「嘉音」,灌溉營養液+12018-08-26 01:07:51

  讀者「蘭香」,灌溉營養液+52018-08-26 00:3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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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十二 晉江獨發

  楚留香並不知道自己一直開著直播,幸虧這八卦盤算是上古神器有無限能源,否則電都讓他給耗盡了。

  秦阮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八卦盤不見了,後來看孔宣在看直播,這才知道是被楚留香那個小崽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偷了。

  怪不得他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

  楚留香雖然聰明,但明顯還不會用這神器,把自己日常的小秘密全都暴露了還不知情。

  夜帝很嫌棄楚留香往自己身上噴香水的舉動,所以才將鐵中棠也拉進來看。

  於是難得上線一次的鐵中棠,正好被陸小鳳給遇見了。

  陸小鳳又激動了。

  「鐵中棠!是鐵血大旗門的鐵中棠!俠義無雙的鐵中棠!原來楚香帥的父親竟是鐵大俠!」

  當夜帝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在直播間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驚天大秘密,當然包括陸小鳳。

  自楚留香的名聲在江湖上流傳開來的時候,他的來歷就一直是個神秘的存在,沒有一個人能猜出來,這下一不小心全都暴露了,幸虧陸小鳳他們都不是跟楚留香一個時代的人物,所以知道了也沒什麼關系。

  除了中原一點紅。

  還好一點紅不是個話多的人,他就算知道了楚留香的身份也絕不會說出去。

  所有彈幕裡就陸小鳳話最多,他激動的發著:「鐵大俠,我叫陸小鳳!你是我的偶像!」

  只要在線的,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股熱情,看起來就像恨不得鑽到屏幕那邊去一樣。

  司空摘星很嫌棄他,問道:「陸小鳳你究竟有多少個偶像?」

  陸小鳳才不管,激動的說:「我願意!你管不著。」

  就在這時,卻聽夜帝激動的提示道:「閉嘴吧小雞崽子,快看快看直播!」

  看見夜帝的話,陸小鳳才將注意力從鐵中棠的頭像上移開,去看直播畫面。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原來畫面中的背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一片大沙漠換成一片綠洲,綠洲裡有兩個池塘,一個池塘邊有好幾個華麗的帳篷,帳篷邊上有什麼人他們都已經不想看,他們現在只想看池塘裡那幾重紗幔中洗澡的少女。

  這少女有一頭美麗的長發,她並沒有沒穿衣服,西斜的陽光照在她的身體上,白玉般的胸膛,完美無缺的脖子,銀鈴般的笑聲,以及美的像花兒一樣的笑臉,全都呈現在眼前。

  晶瑩透亮的水滴順著她白皙脖子流遍她的全身,美的就想一座經過精雕細琢過的雕像。

  這畫面實在太美,太香艷了,和楚留香一樣,看直播的男人們,呼吸幾乎都停頓了。

  尤其是陸小鳳和夜帝,眼睛都看直了。

  司空摘星忍不住說:「陸小鳳你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真想不到原來楚香帥也愛做這種偷窺美人洗澡的事情。」

  司空摘星這話這實在是冤枉楚留香了,因為楚留香在大沙漠裡呆久了,突然見到了這麼大的綠洲,才看的這般痴迷,而並不是因為他天生就是個愛偷窺女孩子洗澡的登徒子。

  但偏巧楚留香這一次偷看女孩子洗澡,就被他親爹鐵中棠看見了。

  鐵中棠陰沉著臉,看起來對鐵蛋的這種不道德的行為非常生氣,夜帝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氣,忙說:「鐵蛋這小子長大了也不學好,老夫可沒教他偷窺女孩子洗澡。」

  鐵中棠氣的找來紙和筆的寫了幾個大字,那是鐵血大旗門的幾條門規,寫完了之後就氣憤的從八卦鏡裡,給楚留香丟了過去。

  此時那洗澡的少女已經發現了有人偷窺她,已經穿起了衣服,楚留香摸摸鼻子,正想著怎麼說才能不被當成登徒子,他剛想開口就發現天上忽然掉下一張紙來,那紙還有些力道在上面,似乎是被人用力丟下來的,楚留香順手接住了,他還在好奇這紙是從哪裡來的,忽然間看見了上面的字跡。

  「行為不端,偷窺婦女脫衣沐浴者,仗罰五十。」

  楚留香驚呆了。

  這不是他親爹的字跡麼,這上面寫的不是大旗門的門規條律嗎?!

  「這哪裡來的紙?!」

  楚留香忙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但天上無風無雲的什麼都沒有,他奇怪極了剛想拿紙研究研究,不曾想頭頂卻『啪』的一聲又落下一把戒尺來,一點預備都沒有,正好砸到他腦袋上。

  這戒尺楚留香絕對認識,這是他小時候不聽話,他爹天天拿來揍他的!

  ?!

  楚留香非常驚訝,還以為自己在大漠裡時間長了,都曬得見鬼了。

  然後又一張紙條從天上落在他手中,這次上面寫的是夜帝的字跡。

  「鐵蛋,控制你自己!你爹和你外公看著你呢!」

  ?!!!

  提起鐵中棠,饒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楚留香,此時此刻的內心的波動也如同狂風暴雨一樣激烈。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這一定是因為他偷了八卦盤的問題。

  想到此他也沒心思繼續看美人出浴了,轉身就回去找秦阮和孔宣了。

  只是他回去的時候,卻只看見了胡鐵花和姬冰雁,秦阮和孔宣竟然不見了蹤影。

  胡鐵花和姬冰雁你一眼我一語的說了個大概。

  「我們剛剛在天上看見了幾只鷹,然後小姨媽就非說她在沙漠中看見了一條大船,我們說她看花了眼,這沙漠裡怎麼會有船呢,她非說沒有眼花真的有船,就一定要去看看,還要和我們打賭。孔宣說小姨媽沒看錯,說不定無花就在那艘船上,然後兩個人就去追船去了,我們兩個原本也想跟著去,但你知道小姨媽的輕功,除了你和孔宣之外,別人哪裡追的上呀,我們兩個只好在這裡等著了,他們一定是胡說八道呢,無花早就死了。」

  楚留香一聽『無花也在那艘船上』,忽然想起了他看過的那篇同人文,那文裡寫著,無花跳了大明湖其實是假死,他後來去了大沙漠投靠了他的母親石觀音,還說楚留香將在大沙漠裡重新遇見無花,並和他繼續『醬醬釀釀』下去。

  楚留香不知道『醬醬釀釀』是什麼意思,但想來並不是什麼好的動作詞,雖然這本同人文裡把他和無花以及石觀音之間的關系寫的很辣眼,但有一些劇情卻很意外的跟他正在經歷的事件很吻合,所以說不定無花真的沒死,他真的能在大沙漠裡遇見無花呢。

  「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楚留香問。

  姬冰雁指了指遠處一座小山丘,勸說:「那邊,我勸你千萬不要自己去,如果你在大沙漠裡迷了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但楚留香明顯不是個聽勸的,他見姬冰雁指路,腳下輕踏就掠了出去,走時留下一句:「你們繼續按原來的方向,往前走半裡地,就能見到一片綠洲,天黑之前,我們在綠洲彙合。」

  說完,眨眼人就不見了蹤跡。

  楚留香的輕功,連胡鐵花都追不上,他們即使想追也有心無力。

  姬冰雁和胡鐵花就只好聽楚留香的話,往前去找綠洲去了。

  楚留香剛掠出約莫一裡地,就聽見了遠處天空中鷹的鳴叫聲。

  然後再使勁往裡追上一段時間,他就真的在沙漠中看見了一條停著的大船。

  孔宣就站在大船不遠處,吹著口哨,正指揮著天上那些鷹兒們四散而去,船上有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子也在指揮那些鷹回來,但顯然鷹兒們聽的是孔宣的話,眨眼間,就飛的沒影了。

  那白衣女子眼看鷹都飛了,非常生氣的說:「你把鷹都放走了,我們會困死在這的。」

  原來他們的船之所以在沙漠裡能走,都是用這些訓練的鷹拉著的,能想出這個主意的定是個天才。

  秦阮站在大船的甲板旁邊,對船下的孔宣揮手,示意他干的漂亮。

  「我的八卦盤被楚留香偷走了,否則一定直播給姬冰雁和胡鐵花看,看看到底誰輸了。」

  孔宣指了指遠處的楚留香說:「小阿阮不要著急,楚留香人已經來了。」

  大船的甲板上,除了那白衣女子之外,還有一個長得非常猥/瑣,醜陋的男人,他看見秦阮和孔宣微怔,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神色,對秦阮說:「姑娘這是何意?」

  秦阮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也學著楚留香摸鼻子,悄悄對已經上船的孔宣說:「劇情提前了,楚留香還沒見琵琶公主,就見到了無花,這算不算嚴重改變劇情了。」

  孔宣說:「反正早見晚見都是見,早了了你一樁心事,我們好早離開。」

  就這片刻時間,楚留香已經也落到了船艙上,他沒跟秦阮和孔宣打招呼,反倒先盯著那醜陋的男人,問:「莫非閣下就是吳菊軒?」

  吳菊軒微怔,沒想到楚留香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忙笑道:「不錯不錯,正是在下,不知堂堂香帥為何無緣無故要劫在下的船?」

  楚留香已經看透了一切,『吳菊軒』這個名字,已經跟書上寫的無花詐死之後的化名對上號了。

  誰也不知道大明湖那晚上,無花臨死之前究竟跟楚留香說了什麼,只有楚留香自己知道,他現在的眼睛直盯著吳菊軒,竟也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的說:「我知道是你,無花。」

  吳菊軒怔了一瞬,他沒想到楚留香一下子就說出了他的身份,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就很好掩飾過去了,笑說:「妙僧無花,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吳菊軒怔的那一瞬間卻被楚留香看到了,楚留香很生氣,他還為無花的死傷心了好一陣子,但無花竟然是假死騙他的!

  楚留香想從懷裡掏出那同人本給無花看看,結果發現懷裡的書竟然不見了,只剩下了秦阮的八卦盤,他翻那八卦盤的時候才發現,八卦盤的屏幕竟然是亮著的。

  楚留香這時候才發現,他竟然一直都開著直播!!!

  他立刻就聯想到了剛才收到的親爹的親筆信……

  那他剛剛看小姑娘洗澡,肯定是被他親爹鐵中棠全都看見了!

  想到那頭上掉下來的戒尺,楚留香手一抖,八卦盤就滑到了地上。

  他此刻已經不想管無花死不死了,他只想知道為什麼要讓他十幾年沒見的親爹,第一次看直播的時候,就看見他偷看小姑娘洗澡?!!!

  「小姨媽!」楚留香想問秦阮,為什麼不跟他說他爹也能看直播!

  秦阮表示很無辜,誰叫楚留香悄摸的就自己把八卦盤偷了的。

  就在這時候,那掉在地上的八卦盤就滾到了吳菊軒旁邊,也不知掉到地上的時候按了什麼按鈕,竟然開始自動播放起了抒情的音樂,還自動朗讀了起來。

  然後就聽見整艘船上都響起了一個很有雌性的男聲音讀到:

  「那一夜,大明湖的水好平靜,風好輕柔……」

  楚留香:……???!

  無花:……???!

  楚留香和無花兩個人都看過這一段,所以他們知道接下來要讀的內容是什麼。

  於是同時搶上去,想關了這鬼東西。

  『吳菊軒』這下意識的動作很快就暴露了他的身份,楚留香看著他笑道:「無花,果然是你!」

  無花一怔,話不多說,轉身就跑了。

  楚留香見狀,馬上就追了上去。

  還是秦阮將那八卦盤重新撿起來,這才將朗讀的聲音關了,她猜想楚留香多半是將同人本塞到空間裡去了,這才觸發了八卦盤自動朗讀的技能。

  聽了那幾句話,船上的白衣女子都驚呆了。

  不過並沒有人想管他,現在秦阮八卦盤的攝像頭還開著,處於直播狀態,眾人眼看楚留香和無花雙雙遠去,彈幕又開始飄了。

  一點紅道:「喜歡就去追,不要在意世俗。」

  姬冰雁說:「我不贊同,他要是追老胡我還能接受,追無花就不行。」

  胡鐵花道:「老臭蟲男女通吃?!」

  一點紅:「那石觀音怎麼辦?」

  姬冰雁:「母子倆一起?」

  一點紅:「楚留香不愧是楚留香。」

  ……

  鐵中棠實在看不下去了,問夜帝:「岳父,你究竟教了鐵蛋些什麼東西?」

  夜帝很冤枉:「天地良心,老夫只教了他要把女孩子當花兒一樣疼愛!」

  一點紅:「咦?」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鐵蛋』這個名字了,所以我是不是應該能猜出點什麼了。

  胡鐵花&姬冰雁:糟糕,要完!黑歷史兜不住了趕緊買斷!


第48章 十三  晉江獨發

  一點紅『咦』了一聲,說道:「原來鐵大俠的兒子叫鐵蛋,那楚留香豈不是……」

  「不是!絕對不是!」姬冰雁和胡鐵花相互對視了一眼,立刻否認道,如果讓一點紅知道了鐵蛋就是楚留香,那不就暴露了當年脫得光不溜秋的,跟鐵蛋一塊在河裡比撒尿的剩下兩個小子是誰了麼。

  秦阮見狀,馬上就發現了商機,伸出五個手指頭,對姬冰雁和胡鐵花說:「姬老板,五萬兩不議價,快決定哈。」

  胡鐵花氣道:「小姨媽,在姬府的時候鐵公雞不是剛送了你一百多萬兩金銀珠寶嗎,這三、五萬的你還要計較。」

  秦阮從腰封裡拿出一塊令牌,是鐵血大旗門的令牌,在屏幕面前晃了晃,說:「不計較也可以,但你們得答應我個條件。」

  胡鐵花和姬冰雁看見那令牌,雙雙變了臉色,胡鐵花驚道:「你竟然有……」

  姬冰雁立馬打斷了胡鐵花的話,一臉嚴肅的問:「秦姑娘有何吩咐,盡管開口。」

  秦阮也正經說道:「如果你們都能安全的出了大沙漠救出蘇蓉蓉,那等回到蘭州閑下來之後,你們得全都給我去翠屏山修道觀去。」

  「什麼?」胡鐵花不干了,「老子堂堂蝴蝶教教主……」

  秦阮就知道他不服氣,於是跟一點紅說:「一點紅我跟你說,你去視頻列表裡往下滑,找一個鐵蛋三人組比賽洗澡的視頻……」

  胡鐵花立馬就松口了,忙說:「好好好,我們去,去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堂堂蝴蝶教教主,說話可得算數。」秦阮這才心滿意足的將那段黑歷史的視頻鎖住,胡鐵花去點著試了試發現點不開了這才放心,拍胸脯保證,「我胡鐵花說話一言九鼎!」

  姬冰雁道:「我們還是先活著出去再說吧。」

  姬冰雁說完這句話,就聽胡鐵花驚呼了一聲,原來是他們終於發現了楚留香臨走之前,跟他們說的那片綠洲。

  秦阮知道這片綠洲就是烏茲王國的地界,有什麼極樂之星,什麼琵琶公主的,楚留香原本在這裡還有一段美好的露水姻緣呢。

  但因為她和孔宣的介入,原本現在應該跟琵琶公主你儂我儂的楚留香,卻去追無花去了。

  秦阮心裡有點打鼓,忍不住望天,又問了孔宣一次:「我總覺得劇情脫離的有點太多了,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上次在聚賢莊的天雷真的給她造成陰影了。

  孔宣瞧她望著天有些愁眉苦臉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笑說:「有問題也沒關系,大不了我再救你一次就是了。」

  秦阮捂著臉,想起上次被他抱著跳崖的情景,對他說:「小孔雀,雖然你有法力能擋天雷,但我也怕你會被雷劈死啊,咱能不冒險就不冒險了。」

  孔宣低頭瞧她,笑問:「小阿阮,你這是想著關心我了嗎?」

  秦阮很真誠的說:「那當然了,我當然關心你了,咱倆都這麼長時間的朋友了,都是為了一個目標奮鬥,在一起當然要相親相愛。雖然我這個人有很多臭毛病,也不聰明,也不算漂亮,但也明白知恩圖報。你的身份高貴也從來都不嫌棄我,還一直在幫我,照顧我,我都記在心裡。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幫助了,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幫你的,雖然我的力量對你來說可能很渺小,但我絕不會退縮的。」

  秦阮說這些話都是真心話,很難有人會對一個經常幫自己的人有反感。

  孔宣聽秦阮這話說的真誠,內心也很觸動,當初他找到秦阮幫他賺錢修道觀積累功德,都是因為他弟妹也就是秦阮的小表姐,將羽毛扇給了這小丫頭當生日禮物。

  他尋不到合適的人選,自然就找到了秦阮。

  後來秦阮的表姐知道了這件事之後,還非常生氣的訓了他一頓,幸虧他弟弟從中調節,他這弟妹才松了口,但前提是要他無論如何,一定要照顧好小表妹的生活以及人身安全才作罷。

  誰知秦阮這小丫頭這麼好騙,到現在為止還沒懷疑過他的身份。

  孔宣覺得有點慚愧,他在心裡嘆了口氣,認真的保證說:「小阿阮你放心,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

  秦阮拍了拍懷裡的八卦盤,自信的說:「除了那天雷之外,誰都傷不了我。」

  孔宣瞧她這自信的樣子,覺得傻乎乎的也很可愛,於是鳳眼微眯,偏頭俯下身來湊到她耳邊,賊兮兮的小聲說:「小阿阮,你剛剛說以後要和我『相親相愛一輩子』,這話我可聽見了,別的事你可以胡言亂語,這件事你說出來可就收不回去了」

  秦阮見他這絕色美顏突然湊上前來,又用這種表情跟自己說這種話,莫名其妙的就忽然覺得耳根子發熱,心髒跳的有點不對勁,忙伸手將他推開一些距離。

  「小孔雀,我告訴你,你可別學楚留香。」

  他們這種人通常都是只管撩不管娶。

  秦阮決不能聽他撩一句,就上當了,她是要嫁給喬峰喬大俠那樣有男人味的男子漢大丈夫的。

  孔宣道:「你想什麼呢?本將軍怎麼會跟楚留香一樣。」

  秦阮說:「我在想我應該跟無花和尚學學念經。不對不對,我應該去重陽宮找王重陽修修心性。」

  孔宣笑說:「哦~原來小阿阮的春心,最近有些亂?」

  「沒有的事!」秦阮堅決否認。

  這時,只聽船舫裡卻忽然傳來了一聲笑,這笑聲極其甜美,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個絕色美人。

  秦阮一驚,立刻警惕起來,她剛才一直在船上,沒想到除了那,跟著追著無花和楚留香一起走了的白衣女子,竟然還有別人。

  孔宣將秦阮拉倒身後,小聲說:「別怕,是石觀音。」

  ?!!!

  遇見了武力值變態的石觀音還不怕?

  要知道,霸絕天下的掌力加上轉授版嫁衣神功,再加上鐵血大旗門的內力加持的楚留香,都不是石觀音的對手。

  她的武力值甚至已經超過了當年的夜帝和日後。

  「石觀音竟然在船上!」秦阮攥緊孔宣的衣角,躲在他身後心道這劇情對不上啊,石觀音現在應該在烏茲王國裝成王妃,想方設法套取極樂之星的秘密,此時怎麼會在船上呢。

  雖然孔宣身份非凡,但他此時法力幾乎盡失,與凡人並無區別,無花的琴聲都差點影響了他的心智,秦阮絕不敢任由他與石觀音對峙,而自己什麼都不做。

  秦阮也不是怕她,只是沒想到這麼早就見到她。

  孔宣卻一點都不驚訝,很淡然的說:「她早就在船上了。」

  秦阮忙掏出八卦盤來呼叫楚留香說:「楚留香!快把無花逮回來救命,我們碰見他媽石觀音了,就在船上呢,再不回來就快要出人命了!」

  而此時的楚留香已經將無花擒住,點中了他的穴道,正要跟他講道理,忽然發現懷中的八卦鏡嗡嗡震動,掏出來一瞧,發現竟是秦阮的求救信息,忙帶著無花急匆匆的用輕功躥了回去。

  而姬冰雁和胡鐵花此時也正在受到烏茲國王和公主的熱情接待,胡鐵花發現八卦盤震動,也發現了秦阮遇見石觀音的消息,他忙將懷中的酒壇子一丟,跟姬冰雁說:「秦姑娘遇上石觀音了,快去救人!」

  兩人二話沒說,起身就順著原路追了過去。

  已經到了大漠的中原一點紅,看見消息之後,也跟著找了過去。

  這時,石觀音已經從船艙裡走了出來,她長的實在是太美了,她的美麗已經不是能用文字來形容了,她的語聲更是優美動人,再配上她那不符合年齡的面容,已能令天下間所有男人心神俱碎。

  不得不說,無花繼承的遺傳基因還是很好的。

  石觀音的美不同於西施和水靈光,她身上有一種天生要征服別人的氣質,就連秦阮都忍不住要說一句,世上竟然有這麼美麗的女人了。

  但孔宣見到石觀音的容貌之後,卻說:「常聞世人誇贊石觀音有天人之資,比天上的仙女還要貌美,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罷了。」

  石觀音還從未聽過一個男人見了她能說這樣的話,她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將那些長相貌美的絕世美男子收於裙下,從此之後成為她的奴役,所以當孔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將孔宣收服。

  只見她對孔宣微微一笑說:「原來你就是在大明湖上,那個只用一根翎羽就打敗無花的人。」

  孔宣面不改色,也笑說:「你錯了,在大明湖打敗無花的不是我,而是陸小鳳。」

  「陸小鳳?」石觀音並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她好奇的問,「陸小鳳是誰?」

  「陸小鳳是個又英俊又聰明又有膽氣的男人,傳聞任何女人見了他都會愛上他,任何男人見了他也會忍不住和他親近,尤其是他的歌聲,世人聞之猶如天籟,無花就是被他的歌聲迷住,這才讓我有了可乘之機。」

  石觀音聽罷,忍不住說道:「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完美無缺的男人?」

  孔宣笑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聽一聽,他那千金難求的天籟之音。」

  ???!

  剛帶著無花回到船邊上的楚留香:「……」

  打擾了,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無花:麻麻!你快跑!

  ps:關於有的小伙伴買了v章卻看不了的情況,大概是晉江抽了,我問了客服,解決方法已經在評論裡回復,再看不了或者有重復購買的情況告訴我,我再問。

  pps:小天使們下個世界想看哪個男神?


第49章 十四 晉江獨發

  「莫要叫他們,你我離開的法子多的是,你叫了他們反倒誤事。」

  孔宣回過頭來制止了秦阮請救兵的行為,並跟她說明了原因。

  秦阮一見石觀音,只想著她多厲害,自己的越女劍法和她對上時,究竟能在她手下走過多少招不敗,可就是沒想著該如何逃跑。

  現在讓孔宣一提醒,秦阮這才想到他們不一定非得和石觀音打起來,他們從石觀音面前離開的法子不止一種,孔宣能瞬移,也能召喚孔雀,哪一個石觀音都沒見過。

  所以根本不必怕她的。

  「完了,已經誤事了。」

  秦阮拉著孔宣的衣角,看著胡鐵花發來『馬上就來』的彈幕,嘆了口氣。

  孔宣道:「那也沒什麼可怕的。」

  秦阮看了看彈幕,心想著,這明擺著送命的事,胡鐵花他們不會真的來吧。

  但胡鐵花和姬冰雁,卻真的拼命往這邊趕了。

  雖然胡鐵花平日裡經常和秦阮拌嘴吵鬧,但是到了這性命攸關的關鍵時刻,他絕對是最仗義的。

  秦阮發出求救信號沒多久,他和姬冰雁就一刻不敢停歇的摸著路子奔了過來。

  他們遠遠的就先看見了那艘大船,然後才看見正偷偷在一邊小沙丘旁邊,躲著觀察的楚留香。

  而楚留香旁邊坐著的竟然是早就死了的無花和尚,只是他被楚留香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胡鐵花當然注意到了無花,但現在他更關心的是秦阮的安危,他是個急脾氣,遠遠的瞧見大船上的船艙上,石觀音正在和秦阮孔宣對峙,內心急的團團轉,但見楚留香還悠哉的在這裡偷看,氣的衝他吼:「老臭蟲,你還不衝上去,卻在這做縮頭烏龜!」

  姬冰雁也望著船上的動靜,他勸胡鐵花說:「你著什麼急,他們這不是還沒動手嗎?」

  「動手?等他們動起手來,小姨媽都被人打死了!」胡鐵花揮舞著一雙鐵拳就要衝上去,楚留香卻好脾氣的拉住他,也勸說,「小胡啊小胡,我說你怎麼就這麼牛脾氣,你沒看見孔兄正和石觀音談判嗎,你這不管不顧的衝上去,原本他們可以不用打的,卻非要拼命不可了。」

  「等等等!你就知道等!等石觀音真的出手了,什麼都晚了!」

  說罷,他就拿起了姬冰雁身上帶的一把大刀,衝到了船上去,大喊著:「老妖婆!看刀!」就三兩下躍到了大船邊上,心想著一上去就照著石觀音的腦袋一頓砍,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讓小姨媽快走。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剛扛著大刀跑到船邊上,還沒來的急跳上去,就在船底間聽見了一首堪稱『鬼哭狼嚎』的歌聲。

  嚇得他丹田裡剛提起來的一口氣,立馬就卸掉了,腳下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蹭了一臉沙子。

  「船上的究竟是什麼鬼!!!」

  胡鐵花『呸』的一聲將一嘴沙子吐出來,坐在沙子上還有點懵,這船上的不是石觀音,是個大妖怪嗎。

  但那唱歌的人卻像吃了罌/粟一樣,興奮的一聲高過一聲,響徹了整片大沙漠。

  胡鐵花嚇得刀都掉了。

  楚留香很無奈的揉了揉鼻子,真想找塊棉花把耳朵堵住,這首曲子他已經聽了第二遍了。

  真是造孽啊。

  姬冰雁也不住感嘆:「這個陸小兄弟可真是個奇才,進能開腔震武林,退能提筆書乾坤,姬某人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見見他了。」

  坐在不遠處的無花,瞥了姬冰雁一眼,卻忍不住開口說:「姬老板真不愧是姬老板,說起胡話來腹稿都不打一個,將來若是有緣結實一下這位『陸小鳳』少俠,貧僧定也要傾盡財力讓他編一出『姬老板與楚香帥三生三世的愛恨情仇』來。」

  無花被點了穴道動不了,也不能抬手捂住耳朵,只好使勁開口說話,好讓自己的注意力從那鬼哭狼嚎的歌聲中轉移。

  姬冰雁瞥了無花一眼,卻說:「三生三世哪裡夠,不如編個十生十世來,到時姬某人一定資助陸少俠開個印刷坊,這些故事印成書一定能賣不少錢。」

  楚留香聽他越說越離譜,摸著鼻子笑道:「姬冰雁啊姬冰雁,我真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開玩笑。」

  姬冰雁平日裡板著個臉,讓他多說一句話都困難的要命,現在竟然多說了這麼多話,實在是難得。

  姬冰雁聽楚留香這麼說,果然又板起臉,『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而陸小鳳的歌聲也終於停了,但大船上依然沒有打鬥的動靜,無花忍不住開口說:「其實貧僧早知道你們那小姨媽會用這招,但石夫人可不與貧僧一樣,這招對她沒用的。」

  無花很了解石觀音的能力。

  石觀音不愧是石觀音,竟然能在陸小鳳的歌聲轟炸中巋然不動。

  這等魄力,也是秦阮第一次見到。

  她輕輕拽了拽孔宣的衣角,說:「石觀音定力太強了,陸小鳳的音攻沒用啊。」

  石觀音自動忽略了秦阮,只看著孔宣笑,對他說:「這就是你說天籟之音?」

  孔宣還是表現的很從容,客氣道:「讓夫人見笑了。」

  石觀音想用美貌征服孔宣,孔宣表現的越從容,她就越有興趣,她剛剛在船上聽見了孔宣和秦阮的對話,所以認為秦阮是孔宣的心上人,就笑說:「我看你身邊那位姑娘相貌平平,身材也沒什麼可看的,真不知你是看上她那點,你的眼光也太差了些,不如你跟著我回去,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女人。」

  ???!

  秦阮原本不打算跟石觀音硬杠來著,現在這老女人竟然敢人身攻擊她,還赤/裸/裸的調戲小孔雀,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攥著手上的劍柄,心想,石觀音要是敢得寸進尺,她就引天雷把石觀音給劈了。

  就在這時,秦阮手中的八卦盤又響了,打開一看,竟然是夜帝,原來夜帝剛剛看見她直播遇見石觀音的視頻,被石觀音的絕色容顏吸引,專門等陸小鳳的歌聲停了才出來,打賞了秦阮一千兩,讓她多直播直播石觀音。

  畢竟這麼美的美人兒正是夜帝最喜歡的。

  「朱老爹,你控制控制你自己,這女人剛剛說你干閨女醜呢!」秦阮正在氣頭上,才不想給夜帝直播呢,她氣得剛想將視頻關了,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這石觀音最見不得的,就是這世上有長得比她好看的女人。

  夜帝發彈幕說:「你確實比她醜……」

  ???!

  「朱老爹,你年紀大了,這美人再美,怕你也無福消受了,你還是好好歇歇吧,可千萬別在鐵蛋二十多歲的時候,墳頭就長草了!」

  秦阮很氣,因為連夜帝胳膊肘都往外拐了,她必須找出西施的視頻來給石觀音看看了。

  這時,才聽孔宣對石觀音笑說:「在下的眼光好不好不勞夫人費心,只要我覺得阿阮好看就夠了。」

  孔宣這回答總算是給秦阮扳回了一點面子,她仰著頭點開了西施的視頻,將西施舉給石觀音看,對她說:「石阿姨,你以為你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嗎,你錯了,她才是世上最好看的女人。」

  石觀音看見了西施的美貌,果然受了刺激,瘋狂的問:「她是誰!她是誰!」

  說著就朝秦阮拍出了一掌,秦阮反應極快,忙躲了過去,兩人你來我往的竟打了起來。

  就在這時,胡鐵花總算是爬上了船,他見到石觀音發瘋,二話不說就拿著大刀要砍人,但卻在看見石觀音的容貌之後,怔了一瞬,就這瞬間他已經被石觀音一袖子甩了出去,被隨即趕來的楚留香接住了。

  胡鐵花被楚留香扶住的時候,還在發怔,因為他根本沒看見石觀音是怎麼出手的,他的刀還沒砍下,他的人就飛出去了。

  秦阮已經和石觀音打了起來,石觀音想搶秦阮的八卦盤,因為八卦盤裡有西施的視頻,秦阮快速躲閃,但還是被石觀音抓住空子逼迫到了船尾,眼看躲閃不及就要摔下船去,秦阮反應迅速,忙將懷裡的同人本塞到了石觀音手裡。

  借著這片刻的停頓時間,秦阮已被孔宣拉著從船尾跳了下去,但他們卻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落在了孔雀背上。

  這是楚留香第二次看見這只飛翔的大孔雀。

  胡鐵花和姬冰雁已經看呆了眼。

  石觀音手裡拿著那本書,孔雀煽起的翅膀帶起一陣風,將她手裡的書翻開幾頁,而就在這幾頁紙上卻寫了一段催人淚下的三角戀的故事。

  石觀音只看了一行開頭,就被這開頭給吸引住了,忍不住繼續往下看,但這故事寫到了楚留香要在無花和石觀音中選一個的時候,卻突然結束了。

  「陸小鳳竟然爛尾?!」

  等石觀音看完故事的時候,再抬頭卻發現大船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人都趁機溜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噓……

  其實原著裡寫過,胡鐵花睡過石觀音……

  ps:楚留香副本結束了,石觀音就留給楚留香他們最後去打吧,也許以後有機會還會再回來。

  pps:你是不是忘了一點紅?

  一點紅還正在來沙漠的路上。


第50章 一 晉江獨發

  當石觀音沉迷小說的時候,楚留香已經帶著胡鐵花和姬冰雁跑了,這跑的速度就跟他偷東西時的速度一樣快,來無影去無蹤。

  他們三個回到綠洲的時候,胡鐵花還一臉懵:「咱不是去找石觀音打架了嗎,怎麼跑回來了?小姨媽呢?」

  楚留香捋了捋皺了的衣角,這才說:「她早跑了,唉,我早該想到的,我們根本不用過去,她跟孔宣在一塊,怎麼可能有危險。」

  能召喚那麼大一個大孔雀,跑的比鬼還快,是常人才怪了。

  胡鐵花說:「這個石觀音真不是個善茬,竟然能讓咱鼎鼎大名的楚香帥狼狽而逃,哼,這等壯舉,她能整整吹上一年。」

  雖然在船上楚留香救了胡鐵花,但胡鐵花還是覺得楚留香見到石觀音的時候不作為,竟然說跑就跑了,實在沒有一點男子氣概,所以雖然心裡也慶幸逃過一劫,但嘴上還是忍不住要故意說這話臭臭他。

  楚留香知道胡鐵花的脾氣,也不生氣,說道:「你放心吧,我們與石觀音還是會再見面的,這件事還沒有完,我總覺得我與她還會有場惡戰。」

  他又想起了被留在船旁邊的無花,嘆了口氣:「只是無花,唉無花,這次又要讓他逃了。」

  胡鐵花學著楚留香揉了揉鼻子,說:「看來,你與他們母子二人的糾葛還沒完。」

  這時,姬冰雁終於將衣服上粘上的沙子拍干淨了,才開口:「方才我們跑回來的時候,我好像在路上看見了中原一點紅。」

  「紅兄?可他不是說要離開中原了麼?怎麼會……糟了!」楚留香回來的時候只顧著救胡鐵花了,還真沒注意到一點紅,聽姬冰雁這麼說,忽然想起來什麼,臉色微變,立即又折返回去了,任胡鐵花在身後喊他,他也沒反應,眨眼又不見蹤影了。

  姬冰雁被他喊得耳朵疼,開口說:「別喊了,定是一點紅也看見了秦姑娘遇險,所以忙著去救人,卻沒想到咱們都跑了,老楚這是去截人了。」

  胡鐵花一聽,一巴掌拍了姬冰雁的肩膀,大嗓門道:「那你還在這裡不緊不慢的,快跟著回去救人吶!」

  姬冰雁卻用力將他拉了回來,急道:「等等,老胡,憑你我的武功,回去送死嗎?我相信老楚在沒查清事情真相、沒救出蘇姑娘之前,決不會輕舉妄動。想石觀音來此,定與那『極樂之星』有關,我們先去找烏茲國王,將極樂之星的秘密問清楚再說。」

  姬冰雁難得說這麼多話,他也很擔心楚留香,但他更相信楚留香的能力。

  胡鐵花雖然不是石觀音的對手,但他並不怕去拼命,如果石觀音真的敢傷了楚留香,他一定不會放過無花母子,他想了想還是聽了姬冰雁的話,跟著他去找烏茲國王了。

  幸運的是,楚留香在半路上就及時的截住了一點紅,他們隨後一起去那大船上偷瞧的時候,發現石觀音和無花母子兩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大沙漠裡只剩下一艘空蕩蕩的大船,這船就嵌在沙漠裡,十分詭異。

  楚留香望著那茫茫沙漠,一時間心思亂糟糟的,他猜不出這母子二人究竟還有什麼陰謀,也不知黑珍珠究竟將蘇蓉蓉和宋甜兒、李紅袖帶去了哪裡。

  就在這時一點紅的八卦鏡響了,一點紅將鏡子拿出來一看,發現是秦阮在呼叫他。

  秦阮終於想起來,中原一點紅也說過要去救她來著,連忙開視頻告訴一點紅說:「紅兄,我已經和孔宣離開大沙漠了,石觀音傷不了我們的,你千萬不要過來。」

  說著還怕他不相信,晃了晃鏡頭,開直播將自己身邊的孔宣,以及身後的環境給一點紅看了看。

  一點紅看著視頻裡的人,很淡定的說:「不必擔心,我已與楚留香彙合了。」

  秦阮聽罷,松了口氣:「幸好你沒事,否則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楚留香好奇的瞥了一眼一點紅的屏幕,驚訝的發現視頻裡秦阮身後是一片片連綿起伏的山川,崇山峻嶺,鳥語花香,身後綠油油的一片,哪裡還是什麼大沙漠,簡直連一粒沙都沒有。

  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感嘆道:「小姨媽,我知道你跑的快,但實在沒想到你們竟然跑的這麼快。」

  這前後腳也不過才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們都跑出了大漠了。

  秦阮說:「小孔雀飛的實在太快了,我都不知道這是到了哪裡了。」

  楚留香瞧著她身後的山林,問道:「這看著像是江浙一帶,你們半個時辰就從大沙漠跑到江南水鄉去了?」

  秦阮坐在孔宣身後,瞧了瞧地上的山川河流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問過孔宣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楚留香傳奇》到了新的地圖板塊裡了。

  一點紅在屏幕裡看著秦阮和楚留香的對話,聽楚留香說她去了江南,鷹眸一樣的目光微頓,開口問秦阮:「你是不是要走了?」

  一點紅有種感覺,他好像永遠也見不到這個帶著佩劍的姑娘了。

  秦阮看著屏幕上的彈幕,回答一點紅:「我是要走了,紅兄,等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切磋劍法。」

  一點紅眼眸亮了亮,又問:「何時能再見?」

  秦阮忙說:「紅兄,你要是以後無處可去,就去翠屏山吧,翠屏山山頂有座道觀,十分清淨,我們在那裡還會再見的,你若去了那裡,說不定還能見到很多劍法高超的劍客,我那招『天外飛仙』就是和後世人稱『劍仙』的葉孤城學的,說不定你還能在那裡見到我師父阿青,她的越女劍法天下無雙。」

  秦阮一提到阿青,就見到花滿樓發過來語音彈幕問:「秦姑娘,阿青姑娘也會去翠屏山麼?」

  秦阮好久都沒見過花滿樓了,這一見他的頭像還有點想念,秦阮如實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當初我和阿青說過,如果她想我了,就去翠屏山找我。」

  「花滿樓,如果你想她了,為什麼不單獨聯系她呢。」

  花滿樓微頓,半晌才說:「我只是想把她的小羊還給她。」

  「花滿樓你臉紅什麼?春心又動了麼?」陸小鳳又來湊熱鬧,他見花滿樓如此,就說,「哎呀,大男人還婆婆媽媽的,你想問阿青姑娘是吧,我幫你問!」

  然後他就去單獨連線阿青去了,花滿樓見狀急道:「陸小鳳,你不要開玩笑了!」

  緊接著兩人就一起下線了,想必是去找阿青聊天去了。

  秦阮早就看出來花滿樓和阿青兩人關系微妙了,這兩人網戀也著實不容易,但願他們能跨越種種障礙,早日修成正果。

  小插曲過後,又見一點紅發了句:「好,一言為定」後,就下線離開直播間了。

  秦阮忽然想起他的遭遇,忍不住對楚留香說:「大外甥,你一定要讓一點紅離胡鐵花遠點。」

  書上說,一點紅為了救心上人,斷的那條練劍的胳膊,就是陰差陽錯下被胡鐵花砍斷的。

  秦阮也不敢多劇透,只是覺得如果一點紅斷了胳膊,還如何能有機會與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等人坐在一起論劍呢。

  以前楚留香總盼著秦阮快點帶著他們的黑歷史走,但現在人真的走了,楚留香卻又有些舍不得了,他總覺得自己在江湖上飄搖慣了,沒什麼別的可牽掛的,但最後還是也忍不住問:「小姨媽,如果我和老胡、姬冰雁去翠屏山,也能見到你,見到外公嗎?」

  秦阮說:「如果朱老爹願意,說不定你不僅能見到你外公,還能見到你爹娘,到時你就可以帶著蘇姑娘,李姑娘和宋姑娘一起去見他們的。」

  然後你一定會被你爹打死。

  這句話秦阮沒說出來,但聽在楚留香耳中,卻讓他內心充滿了鬥志。

  他已經下決心,要盡快破解石觀音以及極樂之星的秘密,盡快找到蘇蓉蓉和黑珍珠,然後去翠屏山一聚。

  總之,秦阮和孔宣離開大沙漠之後,楚留香的劇情又逐漸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了,而秦阮跟著孔宣也來到了楚留香說的江南水鄉。

  江南這環境,秦阮還算熟悉,因為花滿樓的小樓就蓋在江南。

  但這顯然並非花滿樓的年代,因為他們落在這臨安城的城頭邊上,掛著的,還是寫著大宋的旗子。

  那城牆腳下的牆角邊,還有幾個乞丐打扮的人聚成一堆,不知在討論什麼。

  秦阮三兩步從小樹林離跑道城門口,見到了大宋的旗幟飄揚,牆角下還有熟悉的丐幫打扮,她兩眼放光,大喜道:「莫非我又能見到喬峰喬大俠了!」

  想起喬峰,秦阮只覺得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她實在能理解陸小鳳見到楚留香時的感覺了。

  孔宣剛把他的小孔雀放走,就聽秦阮提起喬峰,忙走到她身後,裝作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喲,還想著喬峰呢。」

  然而秦阮根本沒聽他說話,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那堆丐幫幫眾身上了,孔宣氣的要把袖子裡裡的羽毛折斷了。

  秦阮三兩步就跑到那丐幫幾人面前,急著問道:「各位兄弟,敢問當今丐幫幫主是哪位英雄好漢?」

  其中一位國字臉的丐幫弟子,手裡拿著個破碗,看腰上還掛著幾個布袋,應該還算是個有身份的,他見秦阮身上的打扮,一臉警惕的說:「看姑娘的打扮應該是全真教的吧,你們重陽祖師和我們洪幫主約好一起去華山論劍,這都有些時日了,到現在還沒傳回消息來,道長卻來問這種話,是不是有些不妥?」

  「華山論劍?!」

  秦阮一聽就知道這不是天龍八部,雖然她已經知道這是個天龍之後更有名的故事,但一時間還是有些失望。

  孔宣瞧她一臉委屈的表情,很不滿的那扇柄戳了戳她的腦袋,說:「行了,都過去了百十年了,別瞎惦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讀者「小幸運」,灌溉營養液+22018-08-30 11:35:37

  讀者「凝雪冰雲」,灌溉營養液+62018-08-30 00: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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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者「蘭香」,灌溉營養液+52018-08-29 10:2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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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者「似水流年」,灌溉營養液+12018-08-27 11:50:44

  讀者「上清小妖」,灌溉營養液+12018-08-26 23:54:32


第51章 二 晉江獨發

  「我播了這麼多次直播,喬大俠一次都沒看,他是不是把我忘了,想當年我們可還有聚賢莊引天雷的友誼呢。」

  秦阮坐在臨安城腳下一塊石頭上,看著城頭飄揚的旗子不停的感嘆,孔宣站在她身後,拿著扇子扇著風,說:「不知道誰最沒良心,也不想想那天雷是誰幫她引得,又是誰在危急時刻救了她。」

  城頭的陽光很好,穿著寬厚的衣衫還有些熱,孔宣雖然嘴上的語氣有幾分不滿,但卻舉著扇子有意無意的給秦阮遮陽,不讓太陽光照到她的臉。

  「是你是你還是你!」秦阮捧著臉轉頭看了孔宣一眼,和往常一樣跟他開玩笑,但轉頭時,發現他已將陽光都擋了去,自己坐在他的影子下,陽光照在他身後,光輝映襯下竟然也莫名覺得他身形很高大,莫名的有種泰山崩於前也能給你擋下的感覺。

  秦阮忽然有點好奇的問:「孔宣,不知當年你統領三軍時,是個什麼樣子。」

  秦阮的話題轉的有點快,孔宣想了想,才說:「那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時間久遠到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封神榜至今,那都過了幾千年了。

  秦阮想起來她當初第一次在直播間見到孔宣時,他自稱『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的情景,覺得很好笑,故意調侃道:「可惜小女子生的太晚,沒機會一睹大將軍的風采。」

  孔宣一見她這模樣,就知道這小丫頭定是想到了他當初給自己起的『昵稱』,心裡指不定怎麼笑話他呢,他也不臉紅,回道:「哼,如果有機會,一定讓你見識見識。」

  眼見日頭不早,秦阮朝著孔宣伸手示意他搭把手,說:「你帶我來射雕,是想讓我找誰推銷賺錢。」

  孔宣很順手的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指了指之前那群丐幫的人,說道:「那就先從他們幫主開始吧。」

  秦阮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孔宣:「你說要從乞丐手裡賺錢?這艱巨的任務我可完成不了!」

  孔宣給秦阮扇著扇子,好聲好語的安撫:「莫急莫急,咱總要慢慢來。」

  秦阮仰著腦袋說:「我可不著急,反正修道觀,累功德又不是我。」

  孔宣忙笑道:「是是是,咱們小阿阮最厲害了,連那天上的孔雀大仙都有求於她呢。」

  「你少拍馬屁了!」秦阮忽然覺得這個年歲很大的大將軍,一點都沒有和他年紀相符的該有的穩重。

  果然,孔宣又開始出壞主意了,他說:「方才丐幫這幾位小兄弟說到華山論劍,還提到全真教祖師王重陽,這就說明現在王重陽還活著,那就是說這是第一次華山論劍,郭靖和黃蓉還沒出生,現在的武林,故事主角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這五絕,那你不如現在學學當年的鐵蛋……」

  孔宣這最後一句話點到為止,但秦阮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要讓秦阮學當年拍鐵蛋的黑歷史,多拍拍五絕年輕時候的糗事,然後等他們二十年後成為江湖傳說或者年紀大了以後,再拿出來要封口費。

  「小孔雀,你這招真缺德!」

  秦阮想了想胡鐵花、姬冰雁他們急著買斷的情景,感覺這招雖然缺德,但真的非常管用。

  兩人打算好了之後,就決定先從北丐洪七公開始下手了。

  秦阮將八卦盤直播鍵打開,看了看喬幫主那依然不在線的灰色頭像,心想:直播開著吧,萬一喬幫主發現我直播的是他百年之的丐幫興衰,一有興趣就上線了呢。

  她想罷,就將八卦盤放到孔宣手裡,讓他在一邊把鏡頭擺正了,找個了好角度,問孔宣說:「我就不能換身好看的衣服嗎?別人都把我當成重陽宮的了。」

  孔宣哄道:「能換能換,找到丐幫總舵咱就去換。」

  「你說話可得算話!」

  秦阮有個喜歡冒充別人的毛病,雖然有時能給別人惹出不少麻煩,但她就是忍不住。

  所以這次,她自稱是全真教重陽祖師的嫡傳弟子,清淨散人孫不二門下。

  華山論劍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她是特地下山來告訴眾位丐幫兄弟們的,畢竟洪七公洪幫主門下弟子千千萬,實力非同小可。

  起初那些丐幫弟子不信,這華山論劍的結果既然出來了,那他們洪幫主為什麼不親自回來告訴他們,反而讓全真教的來說。

  秦阮說,那是因為比完武之後,洪七公和王重陽都被段智興邀請去大理了,這才晚回來。

  她胡說八道的把自己在射雕的身份背景,盡量往五絕身上靠攏了之後,終於得到了丐幫的這幾位兄弟的一點點信任。

  話茬說起來之後,那方臉的丐幫五袋長老才好奇的問:「那你說,華山論劍最後是誰贏了?」

  秦阮一臉肯定的說道:「當然是我們全真教的重陽祖師爺贏了,你們的洪幫主和桃花島的黃藥師,西域的歐陽鋒,大理的段皇爺,四人打成了平手,屈居第二。他們五個人在華山山頭上足足打了七天七夜,那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無光,最後他們都敗在我們重陽祖師爺的先天功下,這五個人就商量著不能白打了這麼多天,得起個很響亮的名號,所以他們一商量就以東西南北中五方位來定名,分別叫做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並稱五絕!」

  秦阮講的繪聲繪色,那幾位丐幫弟子都聽呆了。

  連閑來無事還在看直播的陸小鳳也聽呆了。

  秦阮見他們的反應,剛想說,『要是你們不信,可以帶我回你們丐幫總舵,等洪幫主回來對峙。』想以此來達到混入丐幫總舵的目的。

  華山論劍已經結束了,這個結果已經出來了,只不過是消息現在還沒傳到臨安來,所以也不算劇透。

  但還不等秦阮將那句准備好的話說出來,就見從臨安城中又跑來一個丐幫的人說:「洪幫主回來了!洪幫主回來了!」

  那方臉的乞丐瞧了一眼還在繪聲繪色說話的秦阮,問:「道長你不是說洪幫主跟著段皇爺去大理了嗎?」

  秦阮有點尷尬,學著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解釋說:「洪幫主可能是覺得大理沒有好吃的,所以半路又跑回來了。」

  畢竟洪七公是個吃貨,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誰知洪七公就在城頭上,聽著她胡說八道有段時間了,聽她說完這句話,忍不住,哼哼了兩聲,喊道:「編,你接著編!」

  秦阮忙抬頭,就看見城頭上坐著個人,年紀不算大,應該還沒過三十,身上穿著身粗布衣裳,上面打著兩個補丁,偏方臉,卻是濃眉大眼,一身正氣,腰上還系著一個漆紅色的酒葫蘆很顯眼。

  他悠哉的翹著二郎腿在城牆上,說:「我跟你說,我在這裡看了你很久了,我要跟著段皇爺回大理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城樓底下那些丐幫弟子看見他,紛紛驚喜喊道:「幫主!你回來了幫主!」

  他就是現在的丐幫幫主洪七,剛從他師父手裡將幫主之位接下來沒幾年,但卻因為武功高強,為人正直深受丐幫上下愛戴。

  洪七以為秦阮真是全真教的,畢竟他們和王重陽在華山頂上比武的時候,王重陽的弟子全真七子也在華山頭上圍觀,所以他們知道比賽結果也不足為奇。

  秦阮的話被洪七揭穿了,她也不臉紅,這已經是自她接受這個任務以來,見到的第三個丐幫幫主了。

  上個年輕有為的丐幫幫主南宮靈,已經在翠屏山老老實實的待著了。

  洪七見眾位兄弟都來迎接他,從那麼高的城牆上輕飄飄的跳下來,無意間展現出他極其高強的輕功。

  看直播的司空摘星感慨說:「果然這年頭沒點真本事是當不了幫主的。」

  西門吹雪卻問:「所以到底有幾個丐幫?」

  葉孤城說:「我們這裡似乎也有個丐幫。」

  陸小鳳很不服氣的說:「怎麼人家的丐幫就那麼有名,咱這裡的丐幫就是小幫小派,你們聽聽人家的名號,『五絕!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聽聽,多有逼格,多響亮!」

  司空摘星說道:「你的名聲也很響亮啊,大家都叫你陸小雞、陸三蛋。」

  陸小鳳很嫌棄的看了司空摘星一眼,然後又瞥了幾眼身後的一圈人,很鄭重的說道:「我們也不能落了下風,你們想想,我們在這江湖上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不能輸給了他們,所以我們也得起個聽起來很順口的組合名號,既然他們用方位來起名,那我們就用五行來起名。」

  他看了看西門吹雪,摸了摸被他剃光的小胡子,一本正經的說:「西門你以後就叫金西,葉兄你就叫木葉,花滿樓你就叫水花,司空你就叫火司,我就叫土……不行,司空你叫土司吧,我叫火鳳。」

  ???

  西門吹雪用看智障的眼神看陸小鳳,說:「……陸小鳳,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了?」

  司空摘星氣的想揍他:「還火鳳?你怎麼不叫火雞、土雞、木雞、水雞!」

  花滿樓搖搖頭說:「陸小鳳,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我實在不想讓大家把我和你並排想到一處。」

  葉孤城道:「西門,我早說過你不該讓他把胡子剃了,沒了胡子他的腦子也不靈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西門:以後不剃了。


第52章 三 晉江首發

  陸小鳳堅信自己能贏,他的這種自信心總是與生俱來的,是別人怎麼說都打擊不掉的。

  所以即使西門吹雪和花滿樓都反對,他還是興致勃勃的說:「聽我的准沒錯,這名聲放出去,咱絕對蓋過他們五絕。」

  「你敢!」西門吹雪咬著後槽牙回了他兩個字,又坐在座位上開始擦劍,渾身散發的冷氣讓人心驚膽戰。

  司空摘星真怕西門吹雪會抽出烏鞘來劈了陸小鳳,忙說:「陸小雞,你贏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沒意義,咱有不是一個時間段的,他們那邊還是大宋朝呢。」

  陸小鳳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們真是沒有一點競爭精神,這已經不僅是咱們自己的名聲了,這是武林和武林之間的競爭,咱們不能輸給他們那什麼五絕,你想想他們竟然連楚香帥的大名都沒聽說過,是不是很過分?」

  看著視頻上全是陸小鳳的彈幕,胡鐵花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勸說:「那個陸小鳳!其實你也很有名的,鐵公雞說了,你是『進能開腔震武林,退能提筆書乾坤』,說實話要不是你的那本書,我們早被石觀音逮住了。」

  陸小鳳見胡鐵花前輩跟他說話,忙回:「什麼書?」

  胡鐵花一臉『你不要裝了』的表情,說:「就是你寫的那本老臭蟲和無花、石觀音的曠世奇戀啊,我看過,太精彩了!」

  陸小鳳的重點總是在楚留香身上,他激動的說:「真的麼?!楚香帥又誇我了?」

  他自動忽略了胡鐵花說的『書』,雖然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也以為只不過是本書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他沒想到這本書會在將來,他真的在孔雀觀裡見到心心念念的楚香帥之後,會被揍得的有多慘。

  陸小鳳這邊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秦阮是看不見的,她現在正在忙著跟丐幫幫主洪七公聯絡感情。

  洪七公現在還不是洪七公,他現在還是個小青年,不到三十歲,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很精神,現在他的朋友都叫他洪七,丐幫弟子都稱他為洪幫主。

  洪七圍著秦阮打量了一圈,問:「小女娃,你真的是全真教孫不二門下?」

  秦阮聽他稱呼自己小女娃,忙說:「你年紀比我大幾歲啊,就叫我小女娃?」

  我認識你們前前前前丐幫幫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洪七雖然現在年紀輕輕,但也算在江湖上混了很多年了,又接手偌大的丐幫幾年,還參加過華山論劍,江湖上的所有高手都認識,也算是個江湖老手,他見到秦阮的樣子,就覺得這小道姑天天在道觀裡,恐怕也沒在江湖上待過,在他眼裡頂多算個初入江湖小丫頭,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在他堂堂丐幫幫主面前也敢胡言亂語。

  但他一向心胸開闊,從不計較這些,和顏悅色的笑說:「奇怪奇怪,我洪七認人一般都很准的,既然你去過華山,為什麼我對你卻毫無印像。」

  秦阮說道:「那定是洪幫主一心一意都在比武論劍上,所以才沒注意到我。」

  洪七還是覺得她的身份可疑,看她身後背的那把劍,怎麼也不像重陽宮的佩劍。

  所以洪七決定試探試探她說:「不如你耍一套全真教的劍法讓我瞧瞧,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

  「好說好說。」秦阮聽罷,就將身後的青光劍解了下來,可劍要出鞘時才想起來,她雖然擅長劍術,但卻不會全真教的劍法,心又想著天下劍道大抵相似,就快速的胡亂比劃幾下,到時就說自己功力不濟就是了。

  但她又不知究竟該比劃個什麼水平,只好往身後的孔宣求救,似用眼神再問:「小孔雀,全真教的劍法什麼水平?」

  孔宣搖頭,丹鳳眼微挑,意思是說:「不知道,大概很厲害吧,要不然王重陽怎麼能當天下第一呢。」

  秦阮看懂了他的意思,點點頭想,自己雖然冒充重陽宮的小道姑,但也不能隨意給重陽宮抹黑,既然不能給重陽宮抹黑,又不要讓洪七公看出劍法招式來,那她只能專注在速度上了。

  「洪幫主,你可睜大眼睛看清楚了。」秦阮說話間,手中的劍已經出鞘,只見劍光一閃,青天白日裡劈下一道閃電,只聽『唰』的一聲卻又瞬間不見了蹤跡。

  洪七公剛舉起的紅漆葫蘆還不等喝上一口酒,那劍光就消失了。

  秦阮的劍又好好的回到了她的劍鞘當中,她就站在那裡,仿佛動都沒動。

  只見城牆前面的兩棵大樹,忽然毫無征兆的齊腰斷成了兩半。

  這出劍之快,力道之猛,實在令人驚嘆。

  洪七公愣住了,酒葫蘆裡的酒漾出來落到胸前濕了一片,問:「剛、剛剛發生了什麼?」

  城樓頂上忽然掉下來一個桃核,差點砸到他的腦袋上,他都沒發覺。

  同樣看呆了的丐幫幾位弟子,也說:「沒看清,什麼都沒看清啊。」

  「小丫頭好快的劍。」洪七公回過神來感慨,就在他想再說幾句的時候,就聽見城門口有人往這邊跑,眉頭微皺說,「官兵來了,快走!」

  剛才的動靜,引起了看守城門的官兵的主意,都往這邊跑來,洪七雖然是丐幫幫主身份尊貴,但畢竟是江湖人,不願與官府打交道。

  所以他說:「走,去郊外!」說罷,就領了幾位丐幫弟子往郊外去了,還不忘回頭叫秦阮要和他去郊外切磋切磋。

  秦阮一見洪七公對自己感興趣了,招呼身後的孔宣遠遠跟上,剛離開城牆,就聽見身後有人怒氣衝衝的吆喝:「誰把老子辛辛苦苦種的樹給砍了!」

  秦阮臉色微紅,遠遠的扔了塊銀子過去,用上輕功就跟著洪七公跑了。

  見幾人匆匆離去,蹲在城頭的歐陽鋒瞧著城下那斷掉的樹干,也忍不住說道:「我的天哪,王老道他們重陽宮的一個小小道姑,竟然也有如此厲害的劍法。」

  他說話的說話手裡還拿著個啃了一口的桃子,想來剛才從城頭掉下來的桃核就是他丟下來的。

  站在他身邊的也是個穿著青衫的豐神俊秀的青年人,正是跟著洪七一起從華山山巔剛回臨安的黃藥師。

  黃藥師很嫌棄的看了歐陽鋒一眼,冷聲說:「少見多怪,我們中原武功博大精深,臥虎藏龍者何止千萬,你們西域地薄人少,沒見識過這些也實屬正常。」

  歐陽鋒瞧他一副睥睨眾生的模樣,餓的咬了口桃子,說道:「黃島主,你的武功與我也就打個平手,有什麼可驕傲自大的。」

  黃藥師冷哼了一聲,指尖捏了粒小石子,輕輕一彈,就將歐陽鋒手中的桃子打掉了。

  歐陽鋒怒道:「黃藥師!你偷襲!」

  黃藥師將懷中的包袱系在胳膊上,說:「歐陽鋒,你有種餓死也別再吃我桃花島的桃子了,這是我給阿衡帶的!」

  說完,他就運起輕功,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跟著洪七和秦阮的身影追去。

  黃藥師在城牆上早就看見了孔宣,覺得他神神秘秘的,應該是和那自稱全真教的小姑娘是一伙兒的,好奇之下,也想跟去看看。

  歐陽鋒已經習慣了黃藥師總是話中帶刺的說話方式,不服氣道:「有媳婦兒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找到機會從王重陽那裡將《九陰真經》搶來,我就是天下第一!」

  他豪氣萬丈的站在城頭上,想像著自己練成九陰神功,所有人都拜服在他腳下的樣子,得意的大笑,剛笑了幾聲,就見城牆下有人指著他喊:「城頭有人!砍樹的肯定是他!」

  「一看他就不是什麼好人,莫不是金國的奸細,抓住他!」

  然後就見城牆下聚集了一隊官兵,帶著刀槍往城頭上跑,要去逮歐陽鋒。

  歐陽鋒武功高強,打死這些小兵不成問題,但他初來中原,還不敢惹上宋兵,忙追著黃藥師跑了。

  洪七剛到一處寬闊之處,就停下來,雙腳微曲,伸出雙臂,做了個『亢龍有悔』的起勢。

  秦阮在聚賢莊的時候,見過喬峰用過降龍掌對敵,所以對他的招式並不陌生。

  「好,你用亢龍有悔,那我就用飛龍在天!」

  秦阮也不用劍,抬腳一躍,就躍上樹干,自上往下就拍出一掌,她這一掌雖然是飛龍在天的招式模樣,但她用的卻是霸絕天下的掌力。

  洪七見秦阮竟出其不意的用掌力對他的掌力,非常驚訝,雙掌相對後,只覺一股強大的內力從這小姑娘的手掌中傳來,雖然不是降龍掌的掌力,但比降龍掌還要霸道。

  收掌站定,洪七驚訝的問:「小丫頭,你、你這用的是什麼掌法!」

  秦阮毫不避諱的說:「當然是降龍十八掌。」

  ?!你一個全真教的小道姑會什麼降龍十八掌!

  洪七公這可真是糊塗了,他從剛才這一掌的掌力試探中,發現這小姑娘的內力竟然不比他差,甚至比他還高!

  「你怎麼會降龍十八掌?!」

  洪七驚訝的問,但秦阮剛想說話,她身後的孔宣咳嗽了幾下,極不情願的喊了她一聲,說:「阿阮快來看,喬峰上線了。」

  「誰?!」

  喬峰?

  洪七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各位小天使,月初實在太忙了,更新慢一些,見諒見諒。


第53章 四 晉江首發

  洪七記得自己耳朵沒毛病,心道莫非是重名了,所以他又問了一句:「誰?這位仁兄剛才說的是誰?」

  「是喬峰!喬峰!喬大俠!你們丐幫的前前前前任幫主!我的偶像!」

  秦阮聽見孔宣說喬峰上線了,那感覺簡直像聽見自己中了幾千萬的彩票一樣,連忙撇下洪七,激動的躥了回去。

  洪七驚訝的手裡的紅漆葫蘆差點扔地上,氣憤道:「小丫頭休要胡說八道!喬老幫主是我們丐幫三百年來最偉大最有擔當的幫主!你絕不能拿他的名號開玩笑。」

  秦阮沒心思理洪七,忙從孔宣手裡取過八卦盤,果然發現原本喬峰的黑白頭像變成了彩色的了,她激動的在一串串彈幕上找喬大俠的身影,卻發現彈幕全都是陸小鳳的,忙說:「陸小鳳你快閉嘴,我要跟喬大俠講話!」

  陸小鳳見她這樣,氣的說了句『小沒良心的』就不說話了。

  彈幕瞬間就清淨了。

  秦阮手中拿著八卦盤,眼睛盯著那頭像,手有點抖,激動的問:「喬大俠,好久不見,你可還好?」

  她說完之後,就等了一會兒,可屏幕上卻沒什麼反應,喬大俠並沒有回復。洪七湊過來問:「你是傻啦?對著個鏡子說什麼話啊。」

  洪七完全看不懂秦阮的操作,摸著下巴想,莫非這姑娘真的是個傻的,得了臆想症,所以對著鏡子叫喬大俠?

  秦阮有點失落,孔宣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在那屏幕上輕輕一滑,就跳出來一個界面,是錄音播放音樂的,裡面儲存著幾首曲子,其中有一曲就是陸小鳳唱的山歌。

  孔宣在其中一首曲子中停了下來,用指尖輕輕點了點那裡,示意秦阮點開試試有沒有用,秦阮一瞧恍然大悟,渾身又充滿了希望。

  她忙招手叫洪七過去,對他說:「我沒傻,七兄快來看。」

  洪七不情願的走過去,看了秦阮身後的孔宣一眼問:「你要讓我看什麼?還有你身後這位芝蘭玉樹的小兄弟又是誰?」

  「他叫孔宣,是我的朋友。」秦阮問,「七兄,你知道喬峰喬大俠嗎?」

  洪七覺得秦阮問這話簡直是在侮辱他,於是大聲道:「廢話!我們丐幫上下,有誰不知道喬峰喬幫主的!」

  秦阮又忽悠說:「是啊,喬幫主那麼厲害,當年只憑借一套降龍掌就縱橫江湖,就算同時對陣慕容復與星宿老仙都能利於處於不敗之地,大大小小經歷上百場戰鬥,從未輸過。七兄你明明用的也是降龍十八掌,為什麼華山論劍上卻輸了呢,你有沒有想過原因?」

  洪七聽她說的好像是那麼個事,很單純的問道:「為什麼?」

  秦阮神秘兮兮的回他:「當然是因為你沒有背景音樂!你聽……」

  秦阮說著,就將八卦盤裡孔宣選的那首音樂給點開了,然後裡面立馬就放了一首很燃的曲子。

  「蹬蹬蹬,蹬噔噔,噔噔噔噔……」

  這首曲子的旋律剛想起來,秦阮的血液都要沸騰了,她聽過這旋律,而且根本忘不了,這是專屬於喬峰喬大俠的背景音樂。

  仿佛下一秒,喬大俠就要扛著音響從樹林裡跑過來了。

  洪七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新奇的玩意兒,他聽著這曲子,也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果然,這曲子放出來之後,喬峰就發來彈幕了。

  他說:「獨孤姑娘,近來可好?」

  洪七看著那鏡面上竟然跳出一行字來,驚訝的不得了,他的思想還完全接受不了這新奇的玩意。

  秦阮有點激動,看著『獨孤姑娘』那四個字才想起來,她當年還冒充過她姐夫,劍魔『獨孤求敗』來著。

  「好,我好的很,你呢,喬大俠,你還好嗎?」

  喬峰道:「我很好,我現在和阿朱在蒙古,牧馬放羊,活的逍遙自在,這全都要感謝當初獨孤姑娘在聚賢莊的救命之恩。」

  秦阮聽見喬峰說他現在和阿朱好好的在蒙古時,眼淚忍不住就落下來,她扯了身後孔宣的袖子就開始抹眼淚,高興道:「太好了,你和阿朱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喬峰和阿朱是秦阮心裡永遠的遺憾,現在她竟有機會將這遺憾修補,怎能不讓人感動的流淚,雖然她也愛慕喬峰,但比起這個,她更願意看見喬峰幸福。

  又見喬峰發來一段語音,秦阮點開一聽,卻是阿朱的聲音,只聽阿朱笑說:「獨孤姐姐,等過了這寒冬腊月,來年開春,我就和喬大哥去翠屏山找你好不好?」

  秦阮聽罷,只覺心頭熱血上湧,激動的說:「說話算話!到時你們一定要去!喬大俠你也可以帶著你的兩位好兄弟一起去,我一定好好招待。」

  喬峰笑說:「好,一言為定!」

  喬峰親口答應明年開春要帶著段譽和虛竹去翠屏山做客了,秦阮覺得此生圓滿了。

  然後又聽喬峰說:「我方才見你與洪小幫主比掌力,我瞧他那招『亢龍有悔』用的雖猛,卻不如你那輕輕的一招『霸絕天下』 威力大,他雖得降龍掌的法門,但卻還沒有完全掌握到這套掌法的精髓,這套降龍掌是歷任丐幫幫主代代傳承的掌法,洪小幫主正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將這套掌法練得最好的人,丐幫後繼有人,喬某甚是欣慰。」

  秦阮將洪七拉過來,對他說:「喬幫主誇你了!」

  洪七瞪她一眼道:「你胡說,我不信。」

  又聽喬峰繼續說:「我來蒙古之後,閑暇之余,就將自己自小鑽研練習這套降龍掌的心得,全部記載在了這套書中,獨孤姑娘,現在我將這書送給你,還望你能幫助洪小幫主好好管理丐幫,希望丐幫裡不再有那心機深沉、精於算計之人,能使丐幫成為人人光明磊落,問心無愧的江湖第一幫。」

  他話音剛落,就聽系統提示:「買家『喬峰』打賞『降龍十八掌』秘籍一本。」

  然後秦阮手中就多了一本用牛皮紙包裹的書。

  秦阮將那書外的牛皮紙揭開,發現裡面也是一本藍皮書,書頁上用小篆寫著『降龍十八掌秘籍』。

  洪七又看懵了,問:「這書哪裡來的?!」

  秦阮將書收起來,瞥了他一眼說道:「我的洪大幫主,你是耳朵不好用嗎,不是剛在說嗎,是喬幫主送的。」

  洪七覺得自己不僅耳朵不好,腦子也不好了,甚至覺得連喝在嘴裡的美酒都不香了,整個人都抑郁了,他問:「所以現在,你能不能給我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能,當然能!」秦阮瞧他這樣子,忙問他,「洪幫主,你有錢嗎?一千兩就行。」

  洪七很無辜的望著秦阮,指了指衣服上的兩塊補丁,說:「錢是一分沒有,破補丁到有不少,你要嗎?」

  「那這樣算你欠我的。」秦阮就知道是這樣,她洪七說完,就開始費口舌繼續跟他解釋這八卦盤的用處,以及自己和喬峰之間相識相交的關系。

  還將她從前在聚賢莊拍的,和喬大俠並肩作戰的視頻,找出來給洪七看。

  看完視頻的洪七,瞬間就感覺到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除卻這高科技給他帶來的視覺震撼之外,還有精神上的打擊。

  他此時此刻才恍然大悟的驚道:「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獨孤女俠!」

  「咦?」這次輪到秦阮不名所以了,她問,「獨孤女俠是誰?」

  洪七公回憶道:「我小時候師父跟我說的,說當年喬峰喬幫主在聚賢莊的時候,結識了一位獨孤女俠,那女俠就像天神下凡,年紀輕輕卻手持一把寶劍,對陣天下英雄豪傑卻不輸分毫,還能念心訣引天雷,救喬幫主與水火。」

  「我幼年時就將那女俠當成一位大英雄崇敬,不曾想竟然是你!」

  秦阮一聽,她竟然這麼有名,立馬就直起身子將胸挺了起來,笑說:「承蒙喬幫主厚愛,還記得在下。」

  洪七瞧著她的臉,又瞧著視頻裡那穿道袍引天雷的小姑娘,還沉浸在這種科幻的劇情裡久久無法回神。

  就見秦阮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八卦鏡,問洪七說:「你有錢麼?有了這個,誰的直播都能看的,有機會還能和喬大俠對話聊天呢。」

  洪七忙道:「我雖然一清二白,但是我知道有個人特別特別有錢,他有座島,島上非但有無數亭台樓閣,還有一大片桃花林,山川瀑布,奇峰怪石,更是應有盡有,你若到了他島上,就算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到邊。」

  洪七果然要主動給她介紹有錢人了。

  秦阮驚喜道:「此島莫非是坐落在東海?」

  洪七公一拍大腿說:「不錯,此島正是那東海的桃花島,桃花島的島主黃藥師恰巧就在此地。」

  秦阮忙問:「在哪兒呢?」

  孔宣默默的朝左邊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指了指,就見從樹梢上骨碌骨碌的掉下一個桃子來。

  樹上站了兩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身白衣服,高鼻深目,另一個身材高瘦,青衣直綴,形像清臒,兩人一動不動,像鬼魅一樣站在樹頂。

  正是歐陽鋒和黃藥師。

  歐陽鋒咧著嘴,臉上不知道定格了什麼表情,就像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興奮的事,興奮的讓他忘了管理臉上的表情一樣,手裡剛從黃藥師包袱裡摸的桃子掉到了地上都不知曉。

  他原本跟著洪七和黃藥師從華山下來,就沒吃東西,快餓死了,所以見了黃藥師帶的桃子就想吃。

  但誰曾想他剛摸來一個,卻聽見了洪七和秦阮的對話,發現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寶物。

  一到有壞主意的時候,歐陽鋒的腦子總是轉的很快,他想著,他要是有了這麼一件寶物,那以後豈不是他想看什麼秘籍,就都能讓這『獨孤姑娘』去直播了嗎?

  那他也不必費盡心力的去把王重陽熬死了,再去重陽宮偷《九陰真經》了!

  想到這件事,歐陽鋒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忍不住『嗷』的嚎一聲,剛想說一句『蒼天助我!』就被他旁邊的黃藥師,一腳從樹杈上踹了下去。

  黃藥師陰沉著臉,冷聲道:「你嗷個鬼啊,都說了這桃子是給阿蘅的!」


第54章 五 晉江首發

  歐陽鋒和洪七公都知道,東邪黃藥師最近動了春心了,他談戀愛了,所以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圈粉紅色的小泡泡。

  用洪七的話來講就是,他走到哪兒,哪兒就是戀愛的腐臭味。

  黃藥師是在華山比武下山之後,路過臨安城回老家祭奠親人的時候,在他府邸門口遇見的一個長得像天仙一樣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不僅長得美貌絕倫,而且機靈聰慧,非但小小年紀就精通琴棋書畫,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黃藥師只見了小姑娘一面,就被勾走了魂,認定了這就是他將來必須要娶回家,當島主夫人的人。

  從此,邪裡邪氣還自負高冷的黃藥師,變成了追妻狂魔。

  不過歐陽鋒認為,人家這小姑娘雖然好,但看起來頂多也就剛過及笄之年,黃藥師這都眼看著再過幾年就是三十的人了,都能當人家爹了,還非要追人家那麼小的小姑娘,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這點歐陽鋒就看不下去。

  歐陽鋒不喜歡年紀小的小姑娘,他喜歡年紀大的,他覺得年紀大的有味道,就像當年他的嫂嫂……

  這都是陳年舊事了,歐陽鋒根本不想提,還好現在他的心思都在《九陰真經》上,已經對女人沒什麼興趣了。

  所以他就常對自己說,他一點都不羨慕黃藥師,一點都不。

  反倒是覺得黃藥師這麼一個大男人,整日不思進取,張嘴閉嘴都是阿衡、阿衡的,可煩人了。

  整個江湖,就你有個阿衡是不是!

  歐陽鋒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被踹疼的屁股,對黃藥師怒喊:「昨天還歐陽兄歐陽兄的叫呢,今天吃你個桃子你就踹我!」

  黃藥師冷冷瞥了他一眼,並不想理他,叫他句『歐陽兄』就只是覺得大家同為『五絕』,自己的年紀又最小,所以就純粹是臉面上的客氣客氣,還真以為自己跟他有什麼交情呢。

  大傻子。

  黃藥師最討厭笨的人了。

  但歐陽鋒一點都不笨,他之所以表面跟黃藥師和洪七搞好關系,實際上是想讓他們對他放松警惕,然後他好想法子尋找機會,將《九陰真經》這本絕學從王重陽手上弄出來。

  畢竟王重陽這人人緣不錯,和黃藥師以及洪七都是好朋友。

  這叫做啥來著,扮豬吃老虎,是他跟著中原的書上學的。

  他這時候就抱著一種『為了變成天下第一,傻逼就傻逼』的態度來跟黃藥師等人相處。

  洪七轉頭看了一眼摔下來的歐陽鋒和隨後輕飄飄落到地上的黃藥師,高興的笑說:「說曹操曹操到,快看,黃島主和歐陽莊主都來了。」

  秦阮見他們幾人關系都不錯,在洪七的引薦下,忙客氣的抱拳打招呼:「在下秦阮,見過東邪、西毒兩位前輩。」

  「嗯?」洪七聽罷,疑問,「你不是叫獨孤求敗麼?」

  秦阮這才臉色微紅的摸摸鼻子說:「不不不,不敢當,那只是我跟喬大俠隨口胡說的名字。」

  黃藥師瞥她一眼,說:「恐怕你現在的身份也是虛構的,我去過重陽宮,從未聽說過孫不二門下收過什麼徒弟,她自己的功夫還沒練到家呢,她若想收徒,起碼還得再過個十年八年的。」

  東邪這眼力勁可真賊!

  秦阮被他說的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好實話實說:「在下秦阮,來自翠屏山孔雀觀……」

  黃藥師打斷說:「從未聽過。」

  秦阮老是被他搶話,氣的剛想脫口而出一句『見識短淺』,但生生忍住了。

  書上說東邪黃藥師驚艷才才,除了生孩子之外什麼都會,這麼完美的人,秦阮真不敢吐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只能假笑著呵呵兩聲,笑著不倫不類的說:「在下假裝全真教的弟子,只是為了多跟各位前輩拉近些關系,如此才能有更多機會一睹五絕風采。」

  黃藥師疑問道:「在聚賢莊救喬幫主的人真的是你?」

  秦阮笑道:「不錯,正是在下。」

  黃藥師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說道:「那你活了兩百年了?」

  洪七忙附和說:「對!我剛才就想問這個問題來著!小女娃難道你兩百多歲了不成?」

  秦阮瞧了孔宣一眼,看他點點頭同意了將真相告知,才神秘兮兮的對洪七說:「此事說來話長,不如咱找個地方坐著慢慢聊?」

  她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中那本喬峰打賞的『降龍十八掌秘籍』,歐陽鋒盯著那本書,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小姑娘的身份來歷實在令人驚嘆,此事事關重大,還關系到喬幫主,洪七決定重視起來。

  想罷,他一巴掌就將歐陽鋒的腦袋瓜子推了一邊去,嫌棄道:「就你眼珠子瞪得快,這是我丐幫絕學,你打什麼主意,好好連你的蛤蟆功吧。」

  歐陽鋒揉了揉臉,心道:走著瞧,總有一天我的蛤、蟆功會超過你的降龍十八掌!

  然後又聽洪七鄭重的對秦阮和孔宣說:「好,咱們進城。」

  說完,就招呼身邊的弟子們回到丐幫總舵,收拾收拾准備迎接貴客。

  歐陽鋒用胳膊肘輕輕拐了下旁邊的黃藥師,對他說:「此事必有蹊蹺,咱倆也去瞧瞧。」

  黃藥師忙抬腳挪開他兩步遠,說道:「別碰我,我管她活了兩百歲還是兩千歲,她是人是妖又與我何干,我忙得很,我還得去給阿衡送桃子。」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黃藥師走的很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飄逸的輕功,有點像是天龍八部時期逍遙派的逍遙游。

  歐陽鋒見他一點面子都不給,氣道:「送送送去吧,不就了兩個破桃子嗎,天天送都送一年了!」

  洪七很嫌棄的看了歐陽鋒一眼,解釋說:「人家送的那是桃子嗎?人家送的那是愛情!你個單身漢懂個屁。」

  說罷,就對秦阮做了個請的姿勢,不理歐陽鋒,就往臨安城裡走去。

  秦阮拉著孔宣的胳膊,就跟著他們去丐幫總舵了。

  歐陽鋒很厚臉皮的跟上去,走到洪七旁邊,好像很義氣的說:「沒事,七兄,他不跟你去,我跟你去。」

  洪七根本不想看見他,因為他見過歐陽鋒使壞,他曾經因為有人衝撞他,就放毒蛇把人咬死了,為達目的心狠手辣,不講江湖道義,這樣的人,一身正氣的洪七並不是很想結交。

  但他身為丐幫幫主不能這麼沒有氣量,更不能讓武林中人說他們排斥西域人。但見歐陽鋒腰上掛的銀飾,應該是很有錢的樣子,就問他:「歐陽兄,你們白駝山山莊應該很有錢吧。」

  歐陽鋒一聽洪七這麼問,抬頭挺胸很自豪的笑說:「那是自然,在下身為白駝山莊莊主,缺什麼都不缺錢。」

  「那自然是好的。」洪七點頭,幸虧桃花島島主走了還有個白駝山莊主,要不然秦姑娘再要錢,他去哪裡找。

  段智興是大理的皇上,王重陽一手創建了重陽宮,收弟子時收的費用千千萬,他雖然是丐幫幫主,卻要管著千千萬萬乞丐的吃喝拉撒,整日裡忙裡忙外不說,還得到處跑,連找老婆的時間都沒有。

  這算來算去,五絕就數他最窮了。

  扎心!

  一路上,洪七抓耳撓腮的想知道,秦阮究竟是怎麼認識跨越上百年認識喬峰喬幫主的,但見歐陽鋒在一邊很是淡定,忍不住問他:「歐陽鋒,你怎麼一點都不好奇?」

  歐陽鋒不明所以:「我只是在想,喬峰是誰?」

  他是西域人,來中原沒多久,只聽過中原五六十年前,出了個武功很厲害的黃裳,寫了本叫《九陰真經》的武功秘籍,誰練成了就是天下第一,這才來中原奪書的,至於其他人,他根本聽都沒聽過,所以根本不認識喬峰。

  洪七瞥他一眼,很無奈的說:「算了,是我多余問這一句。」

  秦阮跟孔宣走在最後,很開心這麼順利的就結交到了五絕其三,秦阮拽著孔宣的袖子要他兌現承諾,進了臨安城先給她買件漂亮的小裙子。

  孔宣對秦阮是有求必應,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兩人關系非同一般。

  歐陽鋒感慨:這剛走了個黃藥師,又來了這麼一對,戀愛的腐臭味到處都是!

  幾人很快就到了臨安城。

  南宋雖偏安一隅,但無論是經濟還是文化都十分開放繁榮,尤其是此時還未受到大金或蒙古威脅,所以城中人氣鼎盛,熱鬧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應有盡有。

  這對於剛在毛都沒有的大漠裡待過一段時間的秦阮來說,簡直像天堂。

  孔宣遵守約定,帶她從集市上走,先帶她去成衣店裡挑了件窄袖短衣小長裙,換上之後又領她去街上逛了一會兒,還給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換了衣服,放下長發的秦阮,就像換了個人,她身後背著長劍,不笑時有俠女的英姿颯爽,微笑時卻也有江南女子的溫婉寧靜。

  看的洪七直贊嘆,原來這小女娃長得也很標致。

  果然重陽宮的道士服很降低顏值。

  路上正巧趕上也送完桃子的黃藥師回來,一臉春心蕩漾的模樣給她的阿衡挑簪子。

  洪七還在看拎著裙角轉圈圈的秦阮,實在想不通這小姑娘怎麼會練成那麼快的劍法。

  歐陽鋒見洪七盯著人家看,在他眼前擺了擺手說:「怎麼著,老乞丐你春心也動了?可惜人家小女娃有主了,你們怎麼都喜歡沒長成的小姑娘呢,這麼平的有什麼可看的,要我說還是年紀大的好……」

  洪七氣的想踹他:「你趕緊給我滾一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歐陽鋒:呵,愛情哦。


第55章 六 晉江首發

  幾人一起到了丐幫總舵後,天已經是午時了,洪七公做東,請吃了一頓午飯,又招呼人去收拾了幾間屋子,讓他們在丐幫暫住。

  丐幫總舵的地址很隱蔽,外面看起來是一處破廟,要轉過破廟往裡走才能到達丐幫總舵。

  雖然說是總舵,但這裡面的擺設卻很簡單、古樸,實在看不到一點奢華的感覺。

  「嘖嘖嘖……」秦阮一邊喝著黃藥師親手煮的茶粥,一邊看著這總舵裡的陳設忍不住嘆氣。

  同樣是丐幫,同樣是丐幫幫主,洪七公這個南宋都城裡的丐幫總舵,還不如人家南宮靈在濟南大明湖的一處香堂裝飾的華麗。

  看看南宮靈穿的戴的,再看看洪七穿的戴的,同樣是年少有為,同樣衣服上打了兩三個補丁,但這氣質差別怎麼就這麼大,怎麼人家南宮靈就看起來劍眉星目、英俊穩重,少年有成,怎麼這洪七腰上別個酒葫蘆,手裡拿根綠拐棍,看著就真的像個要飯的乞丐頭子。

  「怎麼,秦姑娘覺得黃某煮的茶粥很難吃?」

  黃藥師見她如此反應,眉頭微蹙忍不住問,秦阮忙說:「怎麼會,黃島主的煮茶的手藝天下第一,誰會質疑!我只是覺得七兄身為丐幫幫主,住所卻如此清貧,忍不住感嘆罷了。」

  洪七笑著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小女娃講話實在有趣,丐幫丐幫,不窮能叫丐幫嗎?!」

  秦阮原本想說那人家南宮靈管轄的丐幫為什麼就不窮,但轉念又想,南宮靈那丐幫幫主當的原本就心思不正,怎麼能跟義薄雲天的北丐洪七公比,洪七公是最靠譜的一位丐幫幫主,能與手底下兄弟們同食同住,共同進退。

  榮華富貴對他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從不在乎。

  南宮靈那個熊孩子就不行,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還親手殺了一手養大他的前任幫主,三觀太不正了!

  這樣一對比,秦阮覺得洪七公真是一身正氣,忙笑道:「洪幫主說得有理。」

  吃飽喝足之後,秦阮已經與北丐、東邪、西毒也算是有了點面熟的交情,於是她就鄭重的開始介紹了自己的來歷,然後拿出八卦盤來在大廳裡開始做了一番演示。

  就和之前她給楚留香、陸小鳳等人介紹八卦鏡看直播的使用方法一樣,她介紹這個早就熟門熟路了。

  但顯然,金老爺子這故事裡的人思想觀念都很陳舊,做什麼都一板一眼的,就黃藥師思想先進些還總被人當作邪裡邪氣。

  所以秦阮給他們推銷八卦鏡,也不像給楚留香、陸小鳳他們那樣順利。

  楚留香和陸小鳳這些人,都非常有智慧、膽識,江湖浪子,也從來都不受禮教束縛,所以接受新事物比較快。

  洪七公就慢些,秦阮耐著心思給他講了好長時間,他還連個彈幕都不會發,連個打賞也不會用。

  秦阮想給他介紹陸小鳳當朋友,但當他知道陸小鳳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風流鬼,就一點都不想認識這個人了。

  洪七公簡直正義感爆棚,如果讓他見到公孫蘭這種,每到月圓之夜就化裝成熊姥姥去賣帶毒的糖炒栗子,毒死無辜老幼的女人,早一掌把她打死為民除害了,哪裡還能和陸小鳳一樣,還跟她交朋友。

  不過,洪七公他們的這個故事裡,要是真的混進一個石觀音那樣,武功高、智商高又變態的反派,說不定也早就一統江湖了。

  洪七公暫且不提,黃藥師倒是對這,從前聞所未聞的新鮮玩意兒很感興趣,因為他心裡想著這東西要是拿去給阿衡,她一定很喜歡看。

  歐陽鋒自然不必多說,他就是為了這件寶貝來的。

  洪七公當然也是想要的,因為裡面有喬峰喬幫主的視頻,按照秦阮的話來講,她說不定有一天還會回到喬峰那個年代,所以洪七還有機會看喬幫主的直播,他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但是,這八卦鏡買一個要一千兩銀子。

  就這時期,銀票還沒大規模流通呢,誰能帶一千兩銀子出門?

  那得裝滿滿一大箱子,不說惹人眼,那天天抬著累都累死了。

  更別說他們幾個剛在華山論劍一路趕回來。

  總結一句話,就是現在大家手裡都沒一千兩,連最有錢的黃藥師身上也沒有那麼多現錢。

  「好說好說。」秦阮看起來很和藹,她拿出三個八卦鏡一人分了一個,「我看咱們有緣,就送你們了,但有個條件,希望你們以後要是有時間,或者無處可去了,就去翠屏山找我,多去我道觀裡燒燒香。」

  秦阮覺得現在的五絕就像當初的喬幫主一樣,絕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現在賣給他們一個人情,說不定以後換回來的就不止這三千兩銀子了。

  黃藥師將八卦鏡揣進懷裡收起來,決定回了桃花島上再慢慢研究,他此前在臨安城前看見過秦阮的劍法,覺得這劍法有幾分眼熟,所以決定要試試秦阮的武功。

  黃藥師現在的武功是以劈空掌和彈指神通為主,擅長掌法和指法,以劍法為輔,他現在還沒創出落英神劍掌以及有著極強音功的碧海潮生曲。

  說實話,若是二十年後的黃藥師,秦阮沒有把握一定能贏,但是現在的黃藥師還是個小鮮肉,雖然已經二十五、六歲了,但是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有完全褪去,雖然他也常冷冰冰著臉,一副高傲不近人情的樣子,但秦阮覺得他比西門吹雪和一點紅那種天生自帶冷氣、不食人間煙火的絕代劍客好太多了。

  不是吹的,以東邪現在的小鮮肉功力,秦阮絕對有把握勝他。

  而且五十招之內就能把他打趴下的那種。

  不光是他,就算他和洪七公、歐陽鋒三個一起上,也未必能打的過秦阮和孔宣聯手。

  但面子還是要給的,秦阮本著只切磋不拼命的原則,用竹棒來與黃藥師的玉簫對招,結果和她預料的差不多,黃藥師的出手速度以及武功招式都算是江湖頂尖,但他現在的內力與夜帝的霸絕天下來對比,卻還不夠,所以難免缺了些力道。

  最後秦阮與他過了上百招,和他打成了平手。

  洪七公和歐陽鋒都很驚訝,因為他們三個人剛在華山山頂比過,他們的功力相當,就算打七天七夜也分不出勝負,所以才並列四絕,僅次於王重陽,他們原本以為他們已經是武林中除王重陽外武功最高的了,今日竟然與一個小姑娘打平,這實在不能不讓人驚訝。

  但黃藥師本人卻知道,秦阮並沒有盡全力,這小姑娘的實力絕對還有所保留。

  黃藥師有自知之明,知道技不如人,也就不再多糾纏,心服口服之後就暫且離開了丐幫總舵了。

  是的,他受了點打擊,所以他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去找他准夫人阿衡看看月亮、聊聊天,以此來平衡一下心理。

  而且,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讓桃花島那幾個小崽子知道的,否則他這個師父的臉面往哪裡擱。

  洪七公見黃藥師離開了,原本也不服氣的想去找秦阮比試比試來著,但是又想起來,自己的看家絕技『降龍十八掌秘籍』都在人家手裡了,天下無敵的喬峰喬大幫主都承過這小姑娘的恩情,自己還是客客氣氣的別上去找虐了,畢竟是在自己家門口,多少在丐幫弟子面前給自己留點面子,所以他也放棄了和秦阮切磋的想法。

  而歐陽鋒也早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想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在拿到八卦鏡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想好了,先找地方去籌錢,將八卦鏡裡秦阮拍的視頻看一遍,將秦阮的實力以及八卦鏡的用處,都摸索了解清楚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正好這段時間王重陽跟著段皇爺去大理求學去了,過幾天才能回來,歐陽鋒正好在這空擋裡也好好想想等王重陽回了全真教,怎麼把九陰真經弄到手。

  所以到傍晚時分,黃藥師和歐陽鋒都離開了丐幫總舵,洪七公見天色已晚,就邀請秦阮和孔宣兩人現在總舵住下,順便多講講,秦阮當初和喬峰相識相交的情形。

  為了表達對洪七公熱情招待的感謝,秦阮就將所有的視頻都免費讓洪七公看,當晚,洪七公抱著視頻看了一晚上,看見了滿屏陸小鳳、楚留香、花滿樓、胡鐵花、無花、南宮靈、一點紅,西門吹雪之類的名字。

  只見洪七公看完之後,滿臉都寫著很難理解的樣子,說:「秦姑娘,你這些視頻都是在哪裡拍的,你看他們這些名字,鳳啊、香啊、花啊、靈啊、紅啊、雪啊的,全都娘們兮兮的,我還以為都是群小姑娘呢,誰能想到竟然都是些大男人!」

  秦阮正在和陸小鳳連線通話,正閑著無聊問他到底什麼時候有時間,去翠屏山幫忙修道觀。

  但洪七吐槽這句話卻恰好被陸小鳳聽見了,陸小鳳不樂意了,說道:「誰說我們的名字娘了,哪裡來的糙漢子懂不懂欣賞?」

  洪七公正好對這風流鬼也不待見,回說:「原本就少了陽剛之氣!」

  陸小鳳不服氣的回他:「你叫洪七是不是,你上面是不是有六個哥哥,叫洪一洪二洪三洪四啊!」

  洪七公一聽這就是找茬,忙說:「小子,你是不是想比試比試?」

  陸小鳳一腔熱血上湧,拍桌子回道:「比就比!要實打實的比!」

  洪七公也拍桌子道:「好小子!有膽識!定個時間!」

  陸小鳳道:「來年開春!三月十五!翠平山頂!孔雀觀內!不見不散!」

  洪七公哈哈笑道:「好!倒時我們五絕一同前去,望你小子莫要當了縮頭烏龜!」

  陸小鳳也笑說:「好好好,你們有五絕,我們也有五絕!我早等著這一天呢!」


第56章 七 晉江首發

  黃藥師和秦阮比試打平之後,就離開了丐幫總舵,歐陽鋒隨後也離開了,所以丐幫總舵就只留下了洪七公和秦阮、孔宣。

  自從秦阮跟洪七公推銷了八卦鏡,告訴他有機會能見到喬峰之後,洪七公就力邀秦阮和孔宣在丐幫小住,順便多和他討論研究一下,他現在這『降龍十八掌』中的不足之處。

  秦阮自從花滿樓的小樓裡出去,到萬梅山莊,再到大明湖,又到大漠,一直都在忙碌奔波,還沒真正好好的休息休息,她白日裡在逛了會兒臨安城,又被臨安的繁華美景所吸引,所以很高興的就答應了洪七公的建議,在丐幫總舵住下了。

  不過洪七公和陸小鳳約架這件事是秦阮萬萬都沒想到的,陸小鳳平日裡愛胡鬧也就罷了,沒想到堂堂丐幫幫主北丐洪七公也跟著他瞎胡鬧。

  「唉,他們簡直像個小孩子似的。」

  秦阮將自己的床鋪鋪好,忍不住吐槽洪七公,這一刻她覺得這倆大男人比她還幼稚,

  孔宣怕這天氣夜晚太熱,不好入睡,給她端來一盆水放在窗邊,那水裡也不知放了什麼,被月光一照,便有絲絲涼氣冒出,非常舒服。他接著秦阮的話茬說:「你應該覺得高興,這下好了,他們不用你勸,來年開春就自己去翠屏山了。」

  秦阮趴在床上,打了個哈欠,將八卦盤拿出來,看了看儲存罐裡的錢,回他:「高興?他們是去打架的,又不是去修道觀,還不夠添亂的呢。」

  孔宣溫柔的笑著勸說:「雖然他們現在這麼說,但到那時候,他們一個見了楚留香、一個見了喬峰,還真能打起來不成?」

  秦阮恍然大悟:「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孔宣走到床邊,將秦阮手裡的八卦盤拿出來,讓她躺下睡覺,勸解:「所以,你現在要趁著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休息,等來年開春道觀修繕費用賺的差不多了,咱就回翠屏山,到時有這麼多人幫助,相信很快就能完工,你的任務也很快就能完成的。」

  秦阮聽他這麼說,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她也確實有些困了,因為有孔宣在身邊,她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

  於是兩人就這樣在丐幫住下了,在大宋的臨安城住下了。

  平日裡空閑的時候,秦阮就給楚留香、陸小鳳他們直播一下大宋朝的美食美景,也得了不少打賞,眼看小錢袋越來越鼓,她掐指算了算,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來年開春她真的就能攢夠翻修道觀的費用了。

  她也終於有時間能好好研究研究,上回游坦之給她打賞的那本《易筋經》,以及喬幫主送的《降龍十八掌秘籍》了。

  這兩本秘籍,都需要走剛猛一路的內力,秦阮練著個並不費勁,這全都歸功於夜帝當初教她練『霸絕天下』的內力。

  這本《易筋經》本是阿朱從少林寺中偷來,要送給慕容復的,後來送給了喬峰,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又被游坦之撿到了,游坦之又將它送給了秦阮。

  秦阮想讓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層樓,自然不會放過這練習的好機會,但這本秘籍卻是梵文,梵文一般人看不懂,但孔宣卻能看懂,很快就幫秦阮翻譯出來。

  這《易筋經》雖然出自少林,可上面卻寫了不少有關道家的名詞和術語,就像這第一頁最簡單的簡介上寫著『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脈,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等等,明顯就是道家的練氣法子。

  這書上寫的簡單的吐納練功之法,秦阮能看明白,但是一些太高深莫測的,她就是在琢磨不透了,她是個假道士,這些術語或許只有真道士才能解答,所以她在洪七公的建議下,就打算去全真教找王重陽請教請教。

  這時候距離華山論劍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王重陽跟著段智興去大理求教一陽指,已經回到終南山了。

  孔宣騎著孔雀帶著秦阮到了終南山腳下的時候,就聽說,王重陽一回到終南山就放出話來,說華山一役讓他身心俱疲,正加上他年紀大了,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這還得了,王道長去世了我怎麼跟他請教易筋經?」

  到了終南山下,聽見這傳言,秦阮忙拉著孔宣往重陽宮走,她覺得這時間線有點不太對,王重陽去世的好像有點早,若是按照原著來看,這怎麼著也得等過幾年黃藥師娶了馮衡之後才對。

  孔宣跟在秦阮身邊分析說:「或許是因為你在天龍時,改變了一些事,這些事一直衍生到了現在,就改了現在的一些時間線。」

  秦阮驚訝道:「我在一個故事裡改的劇情,竟然還能一直延伸影響到下一個故事嗎?」

  難道這些故事不應該是獨立的嗎?

  秦阮很頭疼,難道這就是她不能隨便改劇情或者劇透的原因?

  兩人一邊想著一邊往終南山上走,山路很崎嶇,台階也很陡峭,幸好重陽宮是建在半山腰上而不是在山頂,兩人走了一會兒上了一處平地,山上有片樹林,樹林中間是條土路,但卻很平坦,半山腰上還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重陽宮在往上走兩裡地。

  秦阮正在奇怪,全真教那麼多弟子,為什麼他們都快走到家門口了,還沒有見到一個小道士,她剛想越過石碑抬腳往前走,卻被孔宣一把拉住,只聽孔宣用急切的語氣說:「等等!」

  秦阮忙停下腳步,剛想問什麼情況,突然發現石碑前面忽然爬出來幾條蛇,秦阮嚇了一跳,她最怕這種東西,叫了一聲,就躥到了孔宣身後,緊緊的拽住他的衣襟不放手。

  那幾條蛇像秦阮的竹棒一樣粗,彎彎扭扭這身子往前爬,花花綠綠的三角尖頭實在嚇人,雖不知是什麼品種,但一看就是有劇毒。

  「蛇!毒蛇!好多毒蛇!」

  秦阮嚇得臉都白了,她從小就最怕這種東西的。

  孔宣護著她,退後幾步,自袖中射出數根翎羽,正中那些毒蛇的七寸,這一瞬間就將它們全部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孔宣伸手輕輕的摸了摸秦阮的後腦勺,柔聲安慰道:「阿阮莫怕,有我在,它們咬不到你的。」

  秦阮抱著孔宣的肩膀,整個身體都快掛上去了,她踮著腳,都快不敢踩地了,嚇道:「終南山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蛇!我不要去找王重陽了,我要回丐幫!」

  孔宣回頭瞧她嚇得小模樣,笑說:「我們縱橫江湖與劍神齊名的阿阮女俠,竟然怕這麼條小蛇,說出去不怕笑話。」

  秦阮才不怕他笑話,誰這輩子沒點害怕的東西,她撕皮賴臉的趴在人身上不起來,態度很堅決:「你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我就是不走了!」

  孔宣只好把她背起來說:「好好好,我背你。」

  孔宣背著秦阮往山上走,越過石碑時,瞥了眼地上那群插著翎羽的小蛇,忽然覺得還挺可愛的。

  他邊走邊分析說:「終南山上沒有這種毒蛇,這蛇定是有人帶上山的。」

  秦阮被他這麼一提點,馬上想到一個人,說:「歐陽鋒?!」

  孔宣點頭說:「莫忘了他的名號叫西毒,自然除了武功之外,最擅長的就是用毒了。」

  秦阮摟著他的脖子,小聲說道:「不會吧,前些日子見歐陽鋒還覺得他挺可愛的。」

  孔宣卻說:「阿阮,你看人可不能只看表面,那些心機深沉之人若偽裝起來,你是看不出他的內心來的,你想想無花,如果你不是原本就知道他的故事,又怎會覺得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呢。」

  秦阮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卻突然摟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別人我不管,反正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孔宣背著她,原本就能感覺到她的身子軟軟的,輕輕的,此時又聽她黃鸝一般的聲音,在耳邊誇他,還能感覺到她說話時在耳邊環繞的熱氣,忽然覺得心中一動,有一種從來都沒有的感覺從四肢百骸裡湧出。

  這種湧出來的感覺緩緩彙入心髒,有意無意間加速著心髒的跳動,心髒極速跳動後又將心口的血液燙的熾熱,而又又迅速流遍了全身,讓他現在,連耳根都開始泛紅了。

  孔宣不自己的咽了口唾沫,忽然覺得呼吸開始加重了。

  他忽然想起了當年,他用盡法力將他的弟弟大鵬雕送去轉世的時候,問過大鵬雕的話,他問你為了一個小姑娘舍棄仙佛尊者的身份,變成凡人,只為守在她身邊,在人間與她修滿一世姻緣,值不值得。

  大鵬很肯定的回答他,是值得的,當時他覺得大鵬的抉擇很荒謬。

  那時,他只覺得對大鵬雕是覺得那小姑娘只是有趣,對她有些許好感,但絕不會去忘卻性命的愛上她。

  愛情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虛幻了,不是月老隨隨便便拉個紅線就能概括的。

  但現在他卻開始有點理解大鵬了,愛上一人是不是就想現在一樣,感覺很甜蜜。

  孔宣背著秦阮的胳膊又緊了緊,他也不確定這究竟是好感還是愛情,但他確實覺得很開心,從未如此開心過。

  他微微偏頭,瞧著秦阮的臉,心裡笑說:你覺得我是好人,但當年姜子牙他們,可覺得我是包庇殷商、助紂為虐的頭號大壞蛋呢。

  ……

  兩人就這麼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全真教門口,全真教的建造格局與占地和孔雀觀相似。

  道觀門口肅穆莊重,但卻無人看守,偌大的全真教裡竟然連個小道童都沒有。

  秦阮從孔宣背上跳下來,抬腳跨進教內,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再往裡走了一會兒,就聽見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她忙跑進去一瞧,發現竟然是歐陽鋒在闖觀。

  半山腰上那毒蛇果然是歐陽鋒放的!

  地上還躺了很多受傷的小道士,還有的是被毒蛇咬傷的,而此時和歐陽鋒正打在一處的,是七個執劍青年,六男一女皆是道士打扮,但他們的道服外卻穿著一層白色的孝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全真七子。

  而那女道姑,就是秦阮來時冒充她徒弟的孫不二。

  再看重陽宮內,一片白綾素布掛在大殿之上,正中間擺了一個大棺材,棺材四周堆滿了白花,地上還有一個青年在燒紙,哭的很傷心。

  「莫非王重陽王道長已經……已經歸天了?!」

  秦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只當自己在天龍時改了些劇情,讓王重陽早死了幾年,心中有些自責難過。

  就在這時,孫不二不小心,竟被歐陽鋒一掌打了出去,秦阮下意識過去,將她接住了,孫不二站穩腳,跟秦阮剛道了聲謝,這時,全真七子剩余的六人就也被歐陽鋒踹倒了。

  全真七子現如今的功力還不足以和歐陽鋒比擬,所以,就算聯手也擋不住他。

  歐陽鋒將全真七子打退後,就要去掀了王重陽棺材,秦阮一時怒氣上湧,一心想救重陽宮出水火,哪裡能想起劇情來。

  「歐陽鋒!休得猖狂!」

  說罷,提劍便衝上去打,孔宣攔都攔不住。

  歐陽鋒看清來人樣貌,面上露出真面目,凶道:「是你!莫要攔我取經書!」

  秦阮抽出腰間竹棒,就與歐陽鋒打在一處,正氣凜然道:「休想!你膽敢擾王道長英靈,我絕不饒你!」

  躲在棺材裡就等著歐陽鋒去偷經書的王重陽:「……」

  這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

  女俠別動手啊!讓他來搶!我就等著出場呢!

  作者有話要說:

  王重陽:我躺棺材裡好幾個時辰了我容易嗎?我都快睡著了!我就等著帥氣的出場那幾秒鐘呢!


第57章 八 晉江獨發

  歐陽鋒聽說王重陽因為華山論劍又去大理奔波,終於耗盡了精力,在回到重陽宮的第二天就不幸去世了,而那本《九陰真經》也隨著他的遺體被封在了棺材裡。

  這一日,整個全真教都陷入了一片悲痛中,歐陽鋒卻非常激動,他激動的在終南山下等了好長時間,才終於等到王重陽被放進棺材要下葬了。

  所以他毅然決定的帶著他養的一群小毒蛇殺入上了重陽宮,重陽宮裡除了王重陽之外沒一個能打的,什麼全真七子,連他十招都擋不住。

  王重陽的棺材就在台階上,那裡面一定有《九陰真經》,這眼看著他就要去掀棺材了,萬萬沒想到卻被秦阮壞了事。

  歐陽鋒險險躲過秦阮刺來的一竹棒,皺眉急道:「我取我的經書,管你什麼事?!」

  秦阮握棒又一斜劈,削開歐陽鋒打來的一掌,說:「你擾了王道長就不行!」

  歐陽鋒很不理解,問道:「你見過王重陽嗎?你跟他是什麼關系?這麼維護他!」

  「你管我,反正你要動他就是不行!」秦阮脾氣上來也是一根筋,別人說什麼都不行。

  全真七子看這兩人從重陽宮內打到宮外,連忙跟了出去。

  丘處機忍不住問:「你們可有見過這位女俠?」

  王處一看了他一眼,說:「不曾見過,這位女俠竟然能與西毒歐陽鋒對陣百招而不敗,功力尚在你我七人之上啊。」

  孫不二想了想,以她女人的直覺猜測道:「我聽聞師父年輕時,有位紅顏知己,武功極高,神秘莫測,莫非……」

  譚處端一聽,忙說:「哦!原來是師父的……」

  馬鈺身為大師兄,實在聽不下去了,忙打斷他們:「好了,你們不要胡亂猜測了!我們技不如人,連師父的臨終囑托都無法完成,還要林……還要林前輩親自出手相助,實在無地自容,還不上去幫忙!」

  王重陽年輕時候和林朝英林女俠的事情,他們也是略有耳聞的,但誰都沒見過這位女俠,所以都不敢妄加猜測。

  丘處機他們是想上去幫忙,但根本幫不上,因為秦阮和歐陽鋒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時又聽人叫了一聲,道觀裡突然又湧入了許多毒蛇,全真七子忙去打蛇去了。

  周伯通一直守在王重陽棺材旁邊看著外面的戰況,他急的團團轉,但是卻一步不敢離開棺材,就害怕中了歐陽鋒的調虎離山之計。

  孔宣原本並不緊張這張比試,但看見毒蛇的時候,才緊張起來,他知道秦阮最怕蛇了。

  果然,秦阮一見歐陽鋒放出的那些毒蛇,臉色大變,忙收了竹棒向後退去,落回了重陽宮內。

  歐陽鋒一下子看出了她的弱點,內心狂喜,忙吹了口哨,引著那群毒蛇全都圍住了重陽宮。

  「孔宣孔宣,他又放蛇!」

  秦阮忙跑到孔宣身後,攥著他的袖子,皺著小臉,指著歐陽鋒,妥妥一副告狀的模樣。

  所以全真七子就見,這只用一根竹棒就擋住了西毒歐陽鋒的女俠,忽然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幅嬌俏的小女兒姿態,躲在了一個長得非常俊俏的青年身後。

  「這?」丘處機瞧了馬鈺一眼說,「她不是師父的紅顏知己麼?怎麼躲在一個小白臉的身後了。」

  馬鈺拔劍砍死一條蛇,怒斥道:「住嘴!休要胡言亂語!我全真教遇敵圍攻,幸得這兩位少俠出手相救,你怎可出言詆毀!」

  丘處機也知自己說錯了話,臉色微紅,道歉道:「師兄教訓的是……」

  孫不二著急的說:「兩位師兄,這蛇實在太多了,得想個法子啊!」

  王處一道:「能有什麼法子,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歐陽鋒趕出去!」

  譚處端道:「不好,歐陽鋒進大廳了,快回去保護師父!」

  七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間卻全都被困在蛇陣裡,根本出不去。

  這時歐陽鋒已經從院外跑進了大廳裡,但孔宣和秦阮卻先一步,擋在了王重陽棺材前。

  孔宣輕輕拍了拍秦阮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後就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骨哨來,放在嘴中吹了幾聲,哨聲很尖銳,那哨聲仿佛瞬間就穿透了重陽宮的屋頂,散發出去。

  秦阮還以為他是要御蛇,但發現那些蛇聽了哨聲之後並無反應,剛想問孔宣吹哨干什麼,卻見已經躥過來的歐陽鋒,眼睛盯著他倆,瞅准時機『哈』的大叫了一聲,然後撲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

  ???

  秦阮摸不清他的套路,此時腦中只有一句話叫『以頭搶地耳。』

  「歐陽鋒,你干嘛?!」

  歐陽鋒沒說話,只是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趴在地上,一股極強的內力開始在他周圍凝結,他的嘴中也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孔宣忙護著秦阮退了幾步,皺眉說:「蛤/蟆功!」

  秦阮起初不知道歐陽鋒這蛤/蟆功的威力,直到周伯通衝過去被他的內力震飛出去,摔在地上吐了血,才發現這蛤/蟆比降龍十八掌還難對付。

  最主要的是,秦阮不僅不喜歡蛇,也不喜歡蛤/蟆。

  歐陽鋒的這門功夫是他西域的獨門武功,講求以靜制動,蘊力不吐,蓄勢待發,威力如同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就像黃藥師若用劈空掌的掌力主動去打他,他只會將對方擊來的掌力吸收,然後用更加凶猛數倍的勁道反擊回去,所以,他這一招,就連黃藥師都不敢硬擊。

  「我用『天外飛仙』試試。」

  秦阮拔出劍來,准備用葉孤城的一劍飛仙把歐陽鋒的護體內力劈開,孔宣卻不緊不慢的又捏了根孔雀翎羽在手上,笑說:「何須你動手。」

  然後就見他站定,將手裡的翎羽輕輕一捻,那翎羽仿佛在他手裡飛速的轉起了圈,然後就見它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又從兩個變成了四個,從四個變成八個,眨眼間,仿佛就有無數的翎羽衝天而起,只見孔宣袖手一揮,那無數跟翎羽就在頭頂上飛速旋轉著,如開屏的孔雀一般,徇爛奪目。

  在場之人都未曾見過如此神奇的招式,緊接著那些旋轉的翎羽就橫躺著轉了方向,翎羽尾部尖尖的那頭對准歐陽鋒,孔宣輕喝了一聲『去!』,那翎羽就就變成一道道綠光,如同閃電般的利箭一樣,直直的射向地上的歐陽鋒。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就像被無數銀針扎破的氣球一樣,吐氣蓄力的歐陽鋒整個人都被撞了出去,他的蛤/蟆功還沒來的及發揮應有的威力,就撞了牆壁上撞得幾乎頭皮血流,狼狽至極。

  歐陽鋒的蛤/蟆功竟被孔宣的這招『萬羽齊發』給輕易破了。

  秦阮幾乎要看呆了,她結巴:「好、好厲害、好漂亮的孔雀開屏!」

  就在這時,又見天空中傳來一陣陣鷹唳,高亢又凄厲,那些扭來扭去的毒蛇一聽這聲音,就像失去了控制,停下攻擊全真七子的指令就四散而去。

  那群老鷹在重陽宮外盤旋幾周,見蛇群要散去,便飛速俯衝而下,利爪抓住蛇身,利喙鉗住蛇頭,狠狠的抓住那些毒蛇,不停的煽動著翅膀,將它們慢慢的擒住。

  不過一會兒功夫,歐陽鋒帶到重陽宮裡的毒蛇,全部都被孔宣喚來的這群老鷹給啄死了。

  他們有的被吃了,而有的卻被啄爛了眼睛、腦袋、肚皮,丟在了地上。

  在場之人都看呆了,秦阮躲在孔宣身後,看著那些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拽了拽孔宣的袖口,問道:「上次在大漠的時候,石觀音的大船上那些鷹,是不是也是因為你吹哨,才飛掉的?」

  那些老鷹都是石觀音親自找人訓練來拉船的,就算把它們的繩子割斷了,它們也不會四散而去一去不回的。

  孔宣點頭說:「不錯,是我。」

  「你竟然還會訓鷹?」秦阮覺得很不可思議。

  孔宣笑著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解釋說:「不,是因為它們能聽懂我說的話。」

  秦阮驚道:「你竟然會跟鳥講話?!」

  孔宣這技能又給他增添了一圈光環。

  其實細細想來這也不算稀奇,孔宣都能跟孔雀講話,都能隨時召喚孔雀騎著到處飛,他現在能說鳥語也不奇怪了。

  把毒蛇都弄死了的老鷹們,在重陽宮上又盤旋了一圈,鳴叫了幾聲像是答復,然後又全部飛走了。

  全真七子得救了。

  歐陽鋒看懵了,實在氣的要命,他想不明白終南山上怎麼會有這麼多鷹!

  這些蛇都是他在西域花大價錢和人手辛辛苦苦培養的,有劇毒的,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弄死了。

  這簡直是作弊!

  「你們兩個,難道你們也想要《九陰真經》?!」

  他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流的鮮血,想到秦阮一開始自稱孫不二門下弟子接近洪七公,現在聽見王重陽死了又上重陽宮裝好人,目的多半也是為了這本《九陰真經》。

  秦阮否認道:「當然不是!我只不過不想你打擾王道長的英靈。」

  歐陽鋒快氣死了,誰閑的沒事想去掀死人棺材啊,這還不都是因為王重陽貪心的死了都要真經帶走嗎?

  他一點不覺得自己做的有錯,挺直胸膛,正氣凜然的辯解道:「難道你想這本絕世的武林秘籍,隨著王重陽的死,就此消失與江湖嗎?」

  「若王重陽真的舍得將九陰真經帶下棺材,當初他在華山之巔得到秘籍之時,何不就此將這秘籍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還不是因為他也覺得這是前人武功創作的智慧結晶,毀了可惜?既然當初覺得毀了可惜,那現在又為何要帶著下葬呢?」

  「何況當初我們在華山論劍時就已經約定,誰要是天下第一,誰就有資格得到這本經書。王重陽現在死了,我身為西毒自然就有了奪取這經書的資格?那我來闖宮奪書又何錯之有?你若不是為了經書而來,又為何要攔我!」

  歐陽鋒說的頭頭是道,秦阮一時竟無言以對,眨巴眨巴眼對孔宣道:「他說的好有道理。」

  丘處機一聽,這還得了,馬上站出來反駁道:「呸!胡說八道,我師父臨終前囑托,說歐陽鋒心術不正,必定會來奪書,此經書若是被他奪得,讓他練成了絕世武功,他必會禍亂武林,更加肆意妄為。此經書要交,也要交給一個正氣凜然、胸懷天下之人,所以我們全真七子,就算拼死,也不會讓你取得經書!」

  歐陽鋒很鄙視他們,冷哼道:「哼哼,就憑你們幾個?自不量力!」

  丘處機一聽不服氣,還要上,但卻被馬鈺一把攔住,馬鈺知道他們七個確實不是歐陽鋒的對手,此時上去,定是白白送命,他不是怕死,而是怕他們全死了,經書還是保不住,所以他將目光再一次投向了秦阮和孔宣。

  秦阮摸了摸下巴,在思考一個問題,她問:「那丘道長心中可有人選?誰是興懷天下正氣凜然之人,將經書交給他便是了。」

  丘處機微怔,搖頭道:「暫時還無人選,何況,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還得聽周師叔的。」

  周伯通剛才被歐陽鋒用蛤/蟆功打的胸口疼,他可一點都不喜歡歐陽鋒,更不喜歡那些毒蛇,但他天生就是小孩子脾氣,他聽丘處機問他,撓撓頭滿臉愁容道:「師兄臨終前,只告訴我不能讓經書落在壞人手裡,而且還說,整個全真教的弟子都不許練、不許看一眼經書,我也不許看,也沒告訴我要讓我把書交給誰啊。」

  秦阮看了歐陽鋒一眼,對他說:「你看吧,王道長說了,無論交給誰都不能交給你。」

  歐陽鋒氣的要吐血:「這老道士太不公平了,枉我下山時一直對他和顏悅色的。」

  他雖然不服氣,但是剛才孔宣那一擊,卻給了他沉重的打擊,他的蛤/蟆功似乎已經被破了,還受了內傷,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再動真氣了。

  就在這時,周伯通靈光一閃,他瞧了瞧秦阮,瞧瞧飄到全真七子身邊,小聲問:「這小姑娘你們認識?」

  孫不二小聲說:「周師叔,我們覺得她就是師父年輕時的那位紅顏知己,你想這世上除了她之外,誰的武功還能在西毒之上呢?」

  馬鈺道:「可她的年紀也未免……」

  郝大通道:「師兄,武功高強的人都駐顏有術,你看看咱師父就知道了,他年級那麼大了,但看起來卻跟我們一樣年輕。」

  孫不二道:「對啊,否則這位女俠怎麼會在聽說師父去世後,就急著趕來重陽宮了呢,你瞧她一開始看見師父的棺木時,臉上的表情非常難過,一言一行都如此維護師父,歐陽鋒出言不遜,她一怒為藍顏,不惜冒生命危險保護師父靈棺啊。」

  王處點點頭附和說:「師妹也是女子,想必看的比我們明白。」

  經過一番討論,他們莫名其妙的認定了秦阮就是王重陽的舊情人,所以周伯通已經做好了打算。

  他眼睛滴溜著轉了幾圈,心想:這九陰真經在誰手裡都免不了引起禍害,既然這女子是師兄的老相好,那不如將真經交給她,放眼這江湖,恐怕也只有她能鎮住歐陽鋒了。

  師兄也定是同意的。

  然而王重陽並不同意,但現在他已經快在棺材裡睡著了。

  周伯通心裡說服了自己,又指著秦阮,宣布:「決定了!我要將九陰真經送給這位姑娘!」

  ???!

  秦阮還在跟孔宣說話,想著要不然建議就送給洪七保管吧,他最有正氣了,反正以後他也是要練這門功夫的。

  誰知卻突然聽見周伯通這麼說,愣住了,忙問:「送給我?!」

  周伯通點點頭,說:「想來我師兄年輕的時候,對姑娘多有虧欠,其實他經常在晚上一個人人的時候想起你,又一次我還聽說他自言自語說,如果當年能帶你走了該多好……」

  周伯通臉上裝作一副很可惜的樣子,但心裡卻為他師兄慶幸,反正以後他以後也是要本著『娶什麼都不能娶老婆,將來能拆散一對是一對』的原則行走江湖的。

  歐陽鋒都聽懵了,他大聲說:「秦姑娘!原來你竟然是王重陽的情人!」

  秦阮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說:「我怎麼又成王道長的情人了?!」

  上個情人還是楚留香呢!

  周伯通問:「難道你不是?」

  孔宣實在聽不下去了,他一甩袖子就掀了王重陽的棺材蓋。

  王重陽的棺材板已經壓不住了。

  他已經在棺材裡睡了一覺了,歐陽鋒磨磨唧唧的快一天了,也沒去掀棺材蓋。

  他快憋死了,棺材蓋終於開了,但掀起來的卻不是歐陽鋒。

  所以他在糾結要不要睜眼。

  九陰真經就在他懷裡放著,全真七子見孔宣將棺材蓋掀了,都忍不住搶過去護住王重陽的『遺體』。

  秦阮終於見到了王重陽的真面目。

  王重陽就靜靜的躺在棺材裡,一張帥臉英氣勃勃,約莫著才三十多歲年級,給人的感覺確是飄逸絕倫,仙風道骨,非常禁欲。

  不愧是全真教的祖師爺,真是太太太帥了!

  秦阮看的眼睛快直了,忍不住回道:「我真是太願意當他的情人了。」

  孔宣:???!

  是我拿不動刀了還是咋滴!


第58章 九 重陽祖師爺

  孔宣很生氣,非常氣,有哪家姑娘大庭廣眾之下就說,自己想當個死道士的情人的。

  早知道秦阮是這個反應,他打死都不掀開棺材蓋了。

  但現在棺材蓋,掀都掀了,他也不好再去蓋上,否則顯得他多小氣似的。

  他不信王重陽的魅力比他大!

  這一切都怪歐陽鋒多嘴問那一句,孔宣一記眼刀瞥向歐陽鋒,表示這個梁子結下了。

  歐陽鋒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他受了內傷,一時抵制不住這突然射來的寒意。

  他小聲說:「又不是我想當王重陽的情人,你瞪我干什麼,棺材蓋是你自己掀的。」

  孔宣拿著棺材板想打死他。

  秦阮可沒心思看他們兩個『眉來眼去』,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王重陽身上。

  「王道長,王道長啊,蒼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你這麼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死了呢?」

  她看著棺材裡的王重陽,不知道怎麼的也不害怕,一心想著,真是可惜了這麼帥的人,自己都還沒來急在他活著的時候見他一面,他就已經去世了。

  她這語氣有種非常可惜又哀傷的感情在裡面,全真七子和周伯通聽了,又忍不住開始抹眼淚,又開始『師兄師父』的叫著。

  聲聲泣血,悲痛欲絕,就像死了親爹一樣。

  「都別哭了!」孔宣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這群人哭的好心煩,好想炸了重陽宮!

  他吆喝這嗓子還是很有威懾性的,果然大家都不哭了,

  周伯通抹了把眼淚,瞥了眼孔宣有點不滿的說:「你們到底是不是我師兄的朋友,嘴上說著不要打擾了師兄的英靈,怎麼還掀他的棺材!」

  「好好好,我不掀,我再蓋上,釘死了成了吧。」孔宣可是一肚子火氣,他就用一只手,輕松的將那棺材板從地上抬了起來。

  那棺材板是金絲楠木的,那麼重,他竟然單手就舉了起來,可見他的武功內力究竟有多厲害。

  秦阮攔著不讓蓋,說:「別蓋別蓋,讓我再好好看他一眼。」

  周伯通就將秦阮往一邊拉,邊拉邊跟她說:「蓋啊,讓他蓋!我可憐的師兄,死了都不安寧。」

  「九陰真經,是九陰真經啊!」歐陽鋒在台階下面遠遠瞅著王重陽懷裡的經書,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一時間,這重陽宮棺材邊上都快炸鍋了。

  王道長也是沉得住氣,就這個吵鬧法他都能不睜眼的。

  孔宣看著棺材裡的王道長,沉聲說,「王重陽,你再不起來,我便將棺材蓋再給你蓋上封死了,你這麼喜歡裝死,就干脆抱著九陰真經下葬了吧!」

  說著『哐當』一聲就將棺材板給蓋回去了。

  「什麼!」在場的人都被孔宣這句話給嚇到了,秦阮瞧了瞧歐陽鋒又瞧了瞧這棺材,忽然間想起了劇情,叫了一聲說,「王道長還活著呢!」

  「師父!師兄!」

  眾人臉上的表情從悲痛變成了震驚,連忙開始一塊去扒拉棺材蓋,孔宣把秦阮拉倒一邊去,嚇唬她說:「阿阮,你真以為自己是林朝英了?待會王重陽醒了拆穿你,看你怎麼辦。」

  秦阮辯解說:「又不是我說的,是他們認錯了。」

  孔宣教育她道:「既知別人認錯,你就要及時否認,你自己默認了,不就等於承認了麼。」

  他這語氣雖溫柔卻也帶著一股嚴肅的意味,秦阮聽罷『哦』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接受這思想教育,她偷偷撇頭瞧了孔宣一眼,心想這個小孔雀的三觀還挺正的。

  歐陽鋒聽說王重陽還活著,立馬就想到了王重陽是不是設了這個假死的局,就等他上鉤呢,嚇得渾身冒冷汗,忙趁著混亂之際偷偷溜出了重陽宮。

  至於溜到一半,又被趕來重陽宮的洪七攔住不讓他回西域,非要讓他留在中原湊個五絕,來年開春上翠屏山比武赴約的事,暫且不提。

  重陽宮還有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王重陽終於舍得從棺材裡爬出來了。

  「師父!你還活著!」

  「師兄!你沒死啊!」

  全真七子和周伯通看見王重陽醒了,都激動的淚流滿面。

  王重陽捂著腦袋,從棺材裡坐了起來,孔宣剛才蓋那一下棺材震得他腦殼疼,但他再不起來可就真的被埋起來了,耳朵邊上還被弟子們嘰嘰喳喳吵的嗡嗡作響,他早就預見了這種結果,所以他原本不想起來的。

  他心裡嘆了口氣,開始有點後悔當初選徒弟的時候,為什麼只看了人品卻沒看智商。

  歐陽鋒跑了,帥氣的出場沒了,他原本還想著這次打退了歐陽鋒,就閉關的。

  王重陽睜開一雙星目般澄淨深邃的眼睛,慢慢的瞧了他的徒弟們一眼,卻一句話都沒說,反而舉手示意,讓他們不要哭了,等到徒弟和師弟都乖乖閉上嘴之後,他扒著棺材沿,從棺材裡站起來,然後將目光投向一邊的秦阮。

  他也不說話,也不笑,大長腿一邁就邁出了棺材,然後慢慢的走下台階走向秦阮,只見他身軀挺直,仙風道骨,一幅禁欲的模樣實在讓人受不了,秦阮只覺得心跳加速。

  孔宣腳步一挪,就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秦阮的視線,一雙鳳眼盯著王重陽,略帶幾分敵意。

  王重陽走到孔宣面前,將手中的兩本九陰真經遞給他,開口說:「我本想著這世上只有我能鎮住歐陽鋒,若我去了,便沒有人能再降得住他,所以才想著用這假死之計,引他上鉤,破了他的蛤/蟆功,讓他從此以後再也不敢打真經的主意。但今日看來,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除了我之外,能制住歐陽鋒的還大有人在,想你們二人的武功之高,縱然別人練了九陰真經怕也不是你們的對手,如此,我便可放心將此經書交給你們,望你們好生保管,將來如有機會,就找一個心懷天下的仁義少年傳承下去。此事至關重要,望二位萬勿推脫,了了在下著一樁心願吧。」

  他說罷,就朝兩人鞠了個躬,他這話說這麼真誠,身為華山論劍武林第一人,全真教的創教祖師,江湖地位何等高貴,竟然能對兩個年輕人行此大禮,實在讓人敬佩。

  孔宣縱然有千百對他看不順眼,又怎麼能對他發起脾氣來。

  秦阮更是感動,王道長不僅人長得帥,又謙和有禮貌,說話的聲音也是那麼好聽,秦阮聽得整個人都要飄了,她怎麼忍心拒絕王道長的請求,連忙跨過孔宣,走上前,一把攥住王重陽的手,讓他起來,義正言辭的對他說:「王道長,您言重了,您一生心系天下,為國為民,此等氣魄,豈是我等凡俗之人能比擬的。您放心吧!您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我秦阮就算拼死也會為您完成這個心願的!」

  王重陽也被感動了,他原本還怕自己這一計不成,讓歐陽鋒走了再也制不住他,現在有人幫他分擔,他心裡的大石頭也算落了地。

  憑這兩人的武功,若是真想要九陰真經,前幾日五絕論劍,他們大可現身華山,如此一來,真經早就是他們囊中之物,今日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所以王重陽相信他倆並不是覬覦九陰真經的人。

  「那貧道代表重陽宮多謝秦女俠了!」王重陽鄭重感謝道,誰都知道,這九陰真經雖是本絕世秘籍,但也是個燙手山芋,誰要帶在身上傳到江湖上去,定然會惹來不少麻煩,所以王重陽真的愧疚。

  秦阮接過秘籍,但還握著王重陽的手不想放開,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含情脈脈』的就差冒火星子了。

  孔宣皺著眉頭看著他倆握在一塊的手,臉都黑了,他伸胳膊將秦阮的手拉回來,沉聲說:「王道長,你真把阿阮當成林姑娘了不成!」

  王重陽笑道:「是貧道冒昧了。」

  王道長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心情就好了許多,笑容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到臉上了。

  他這一笑,真如光風霽月,旭日初升般迷人,難怪林朝英會迷戀他一生一世。

  秦阮將真經塞到孔宣手裡,只覺得自己的手掌熱乎乎的,心裡是真想再多握一會兒的。

  孔宣看著這兩本書就不痛快,所以就偷偷施法將經書改了一頁,心想:讓你們練,都練去吧!

  又聽王重陽又下祖訓道:「秦女俠日後若有吩咐,全真教弟子定皆全力相助,不得推辭。」

  全真七子聽罷,齊聲拜道:「謹遵師父教誨,秦女俠日後若有吩咐,全真教弟子定皆全力相助,絕不推辭!」

  就在這時,拖著黃藥師來重陽宮拜訪王道長的洪七公也到了,他還拉回了剛要跑下山去的歐陽鋒,歐陽鋒原本打死都會再回來的,怎奈洪七公說什麼都不讓他走,他受了傷打不過這倆人,只好又乖乖跟著上山來,看見王重陽好好的站在那裡,只能默默的閉嘴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洪七公看見王重陽大笑:「哈哈哈重陽兄,方才在山下竟然聽見有人咒你早死,我和黃老弟還擔心的要命,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明日不說暗話,小弟和人定了個賭約……」

  他又開始滔滔不絕,要將和陸小鳳的比武說一遍。

  黃藥師眼尖,看見了秦阮手中的九陰真經,皺眉道:「重陽兄,你竟將《九陰真經》送給了她!」

  孔宣瞧他這吃驚的樣,將秦阮手中的上卷真經拿過來遞給他,說:「怎麼,你也想要啊,那先給你看看吧。」

  黃藥師很疑惑的看了孔宣遞過來的書一眼,覺得他那雙丹鳳眼就沒什麼好心,但他還是忍不住將經書拿了過來,其實他也是想看的,但面上卻是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翻開了第一頁。

  當他看見第一頁上的前提提示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緊接著順手就將書給摔了,氣道:「什麼玩意兒!誰愛練誰練去吧!」

  說時遲那時快,歐陽鋒一個惡犬撲食就躥了過去,將地上那本真經緊緊抱住了,興奮的手打哆嗦,哈哈大笑:「我的了,《九陰真經》是我的了!」

  不過就算他現在拿到真經,也跑不出重陽宮,所以王重陽並不著急,只是好奇黃藥師為什麼那麼說。

  歐陽鋒趴在地上,偷偷的將書的第一頁掀開,然後就看見了上面寫的很明顯的八個大字: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歐陽鋒:???!!!

  作者有話要說:

  歐陽鋒:假的都是假的!!!

  洪七公:這下好了,嫂子和真經你選誰?

  歐陽鋒:選嫂子……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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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十 古墓林女俠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自宮!

  歐陽鋒只覺得胯|下一涼,他雙腿夾緊,還以為自己看走了眼,定了定神,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書合上,重新打開了一次,結果還是能看見這八個大字,而且越發醒目。

  「這、這不可能!」

  歐陽鋒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實在不敢相信他苦苦追尋了這麼久的《九陰真經》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孔宣瞧他那副樣,哼了一聲說:「少見多怪,怎麼不可能,九陰九陰,這就說明練這神功的男人不能太陽剛,需要些陰柔之氣才行。你要真的想練,就舍了身上的二兩肉……」

  「咳!小兄弟慎言,我這重陽宮中還是有女弟子的。」王重陽實在聽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孔宣的胡謅八扯,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九陰真經》的第一頁上會寫這麼兩句話,但他可以肯定這《九陰真經》之所以叫《九陰真經》肯定不是這麼個解釋原因。

  而且寫這部經書的黃裳也不是什麼太監。

  秦阮也使勁捏了一下子孔宣的胳膊,讓他別再胡說八道了,這肯定是他干的好事,『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這八字箴言,明明是《僻邪劍譜》和《葵花寶典》的秘訣,管《九陰真經》什麼事。

  她小聲對孔宣說:「難道你想讓歐陽鋒變成東方不敗嗎,你這麼做太缺德了吧,孔雀大仙的功德什麼時候能積累完。」

  孔宣也降低聲音小說回:「我可沒逼他練。」

  氣氛這就很尷尬了,歐陽鋒雖然很想很想練成天下第一的絕技,但他現在畢竟還很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所以還真不想當太監。

  洪七公原本就對這經書沒抱什麼希望,他將黃藥師和歐陽鋒都叫來見王重陽是想讓他們來年開春,一塊去翠屏山赴陸小鳳的約戰的。

  但見滿地狼藉,毒蛇的屍體也一大堆,重陽宮弟子也傷了大半,洪七公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瞧著秦阮和孔宣,轉移話題道:「秦姑娘,孔兄,你們不是來找重陽兄,請教《易筋經》的麼?看來請教的不算順利啊。」

  洪七公一說《易筋經》,果然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引到這上面來了。

  關於這本《易筋經》,秦阮記得天龍書上阿朱說過,少林派之所以得享大名,百年來皆為武林第一大幫的原因,就是因為這部經書,少林派七十二門絕技固然厲害,然要說憑此而領袖群倫,為天下武學之首,還是談不上的。

  游坦之武功低微,不過自發研習了這經書半載,便能一躍成為武林頂尖高手之列,與丁春秋打成平手,還能與喬峰對掌,若有人真能參透這其中奧秘,再下苦功夫花上十年、八年好好閉關研習,從此以後定能在武林中傲視群雄,成為如掃地僧一般神秘莫測的絕頂高手!

  所以歐陽鋒又激動了。

  他雖然不是中原人,但是對中原的武林絕學還是略有耳聞的,一下子就從地上蹦起來,驚呼:「莫非就是少林寺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易筋經》!」

  王重陽聽了也很驚訝,但他並沒有像歐陽鋒這麼大反應,只是想難怪這兩人武功這麼高,原來是身懷失傳已久的絕學。

  而黃藥師早知道這兩人來歷,當初秦阮在介紹八卦盤的時候,對他們的經歷已有耳聞,所以早就見怪不怪了。

  孔宣看歐陽鋒不順眼,笑著對他說:「歐陽先生,你這個也想學啊?」

  歐陽鋒瞧孔宣笑的就沒安什麼好心,但在武林絕學面前,他還是大著膽子強裝淡定的說:「如有機會能見識一番少林寺的武林絕學,那自然是好的。」

  《易筋經》練成了比《九陰真經》還厲害,而且還不用自宮,他當然想學!

  「好好好!」孔宣手掌輕輕一揮,歐陽鋒手中的《九陰真經》上卷就被他的一股內力奪了過去,他將兩本真經都放到秦阮手中,說道,「每晚戌時整,阿阮直播讀武林秘籍一刻鐘,到時候記得來聽。」

  直播武林秘籍,想來會吸引不少像歐陽鋒一樣人的打賞。

  說完,就一把拉住秦阮的手,領著她要往重陽宮外走了。

  歐陽鋒一聽,大喜,趕緊伸手在自己懷裡摸了摸,發現當初秦阮送的那八卦鏡還在,慶幸的松了口氣。

  秦阮忙掙扎著要拉回自己的手,問孔宣:「你干嘛呀,我還沒向王道長請教《易筋經》呢。」

  孔宣一臉不滿的說:「請教?你何必向他請教,我帶你去找達摩和尚,讓他親自給你講解便是。」

  孔宣哪裡還敢讓秦阮找王重陽請教,看她望著王重陽一臉不舍得樣子,要真是在重陽宮多待幾日,等請教完了,怕是她的魂早都丟了!

  反正此地不宜久留,孔宣必須趕緊帶她走。

  「你這就要走?可是這未免也太突然了。」秦阮剛認識了奶香的東邪、西毒、北丐,以及貌美英俊的王道長,還沒好好跟他們處好關系呢。

  孔宣臭著張臉,在重陽宮門口站定,偏頭說:「突然?我就不該帶你來重陽宮,你瞧瞧我的頭頂,快要和這孔雀翎羽一個顏色了。」

  秦阮也停下腳步,瞪了孔宣一眼,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 」孔宣一時語塞,他情急之下失言,這麼說的確不太妥當,但他又實在覺得心裡有些堵。

  秦阮說道:「原本我以為,王道長是因為我在天龍改了些劇情的緣故,故事延伸到現在,卻害的他比原本又折損了幾年壽命,所以我心中有愧,多關心關心他怎麼了,等下次回來,就真的見不到他了!」

  孔宣哼了一聲,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嘟囔:「他哪裡折損壽命了,他還有好幾年活頭呢。」

  「你哼哼什麼?」秦阮湊近聽了聽也沒挺清楚他說什麼。

  孔宣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太服氣的說:「沒什麼,反正我已早有准備。」

  秦阮瞧他那樣,也不知他是犯了什麼毛病,好好的就擺著張臭臉,一點都不俊俏了!

  但是既然孔宣都說了要走,她也不能唱反調,只好說:「那你等著我,我就去跟王道長說幾句話就走。」

  說著,秦阮就跑回去了,偷偷塞給王重陽一個八卦鏡,然後跟洪七公和黃藥師道別,告訴他們來年開春一定要去翠屏山。

  洪七公拍著胸脯說他既然跟人定了賭約,那就是必須要去的,但黃藥師卻說如果他下年和他的阿衡訂了親,把阿衡娶回桃花島之後,就得在家陪著阿衡膩歪了哪都不去了,氣的洪七公說他個老流氓,就不能等人家小姑娘再長大幾歲嗎,黃藥師就說洪七公個單身狗這樣的話就永遠打光棍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開始吵起來了,王重陽正將秦阮送的八卦鏡收起來,為感念秦阮不顧性命之憂及時救重陽宮於危難,就將他配劍上的一條劍穗送給了秦阮,劍穗中間還繡著一塊有全真教標記的玉石,正代表著重陽宮,以後秦阮要是有困難拿著這穗子上終南山,全真教的弟子們都會竭盡全力幫忙。

  秦阮驚喜的拿著王重陽送的那穗子,心想著以後有了這麼個大靠山,那她的孔雀觀修繕起來定然更容易了。

  她想到此處,又要忍不住再攥一次王重陽的手,想跟他說,來年開春請他務必帶著全真七子和洪七公他們一起上翠屏山,誰知話還沒說出口,她的雙手剛想抬起來,忽然間聽見了重陽宮的樓頂上傳來了一聲呵斥:「呵,好你個王老道!我還當你真死了,火急火燎的出了古墓趕來重陽宮,想在你下葬之前再多罵你幾句,原來你下葬是假,是在這裡跟小情人互贈禮物約會是真。」

  「王重陽,你可真是出的一手好家,修的一手好道啊!」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她的話中帶著幾分譏諷與憤怒,一聽就是個武功高超,內力充沛的武功高手。

  眾人連忙往聲音來處望去,只見重陽宮的最高處,真的站著一個身背寶劍,白衣飄飄,容貌極美的姑娘,只是這姑娘那秀眉之下的眼角中卻隱隱帶著一層殺氣,讓人瞧著又有幾分生疏。

  王重陽一見這女子,面上忍不住露出一陣欣喜,快步往前走了幾步,激動的溫柔喚道:「朝英!」

  他這一生『朝英』喊出來,全真七子都很意外,周伯通坐到地上,抓著腦袋,自言自語:「完了完了,之前認錯人了,原來這個才是師兄的老相好,師兄啊你究竟幾個老相好。」

  王重陽聽了這話,隨即又覺得自己的反應不妥,忙收了嘴角的微笑,將心一橫,又變的面無表情,又成了一副風輕雲淡、世外高人的禁欲模樣。

  他微微仰頭,看著屋頂上的人,淡淡開口道:「勞煩林姑娘掛念,貧道並無大礙,林姑娘若無他事,還是快回古墓去吧,莫要忘了當初自己立過的誓言。」

  林朝英當年氣不過王重陽寧可出家當道士,也不願和她在古墓裡長相廝守,就發誓終生不再出古墓一步,發誓古墓派弟子終生不得踏入重陽宮半步。

  從此以後,再也不問世事,江湖中人以為她早早就死了。

  她今日正在閉關創作『玉女劍法』,原本也不知重陽宮中事,但今日她的丫鬟在古墓邊上訓蜂,卻見一只黑鷹在洞口盤旋不停,哀鳴不止,腳上還抓了封信,信上寫著:「王重陽病逝,全真教遇險,速速來重陽宮救急!」

  看到『王重陽病逝』那幾個字,林朝英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撕碎了,王重陽怎麼敢比她早死!

  她震驚之下,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規矩不規矩,立即提劍上了重陽宮,但見宮外一片白綾素衣,內心越發悲痛,也越發後悔當初心高氣傲。

  但卻萬萬沒想到王重陽還活著,而且活得好好的,還有心思和別的小姑娘護送禮物呢。

  秦阮一聽這是林朝英,連忙放下要去握王重陽的手,嚇得擦了把汗,對王重陽小聲說:「王道長,你這人真不厚道,人家姑娘好好的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卻偏要出家當道士,我偷偷告訴你,林姑娘在古墓裡連嫁衣都准備好了,日日夜夜盼著你能回頭呢,你不會要等到她郁郁而終以後,再後悔吧。」

  秦阮可不能因為見王道長生的英俊,就去做破壞別人姻緣的事,那樣太損功德了,倒不如趁著事情還有回寰的余地,拯救一下這段姻緣。

  王重陽聽秦阮說林朝英嫁衣都准備好了,眼神中露出了一種又欣喜又心疼又糾結的感情,但卻一瞬即逝。

  他抬頭望著屋頂上那抹倩影,又回顧了一眼他的徒弟和師弟,嘆了口氣,忽然間就捂著胸口,面上露出一陣十分痛苦的表情,『噗』的一聲吐了口血出來,隨即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師父!」

  「師兄!」

  全真七子和周伯通見狀大驚,連忙圍了上去,王重陽握住周伯通的手,斷斷續續艱難的說:「師、師弟,以後全真教……就交給你了,把我葬……」

  『葬』字沒說完,他頭一偏,人就死了。

  嘴角還有血跡,眼睛卻已經閉上,握著周伯通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沒了呼吸。

  這死的太干脆利落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秦阮和林朝英以及洪七公、黃藥師、歐陽鋒都懵逼了。

  林朝英從高處落下來,也顧不得什麼禮教了,攥著王重陽的手,哽咽道:「重陽?重陽!」

  「這是什麼操作?!」秦阮忙退開幾步被身後的孔宣接住,她身上還有王道長的吐得血跡,回頭問孔宣,「你不是說王道長還有好多年壽命嗎?這這這……」

  孔宣湊到她耳邊悄悄說道:「看不出來麼,都是裝的,阿阮你可瞧清楚了,這老道士可一點都不正經,為了追姑娘,裝死都裝兩回了,這種人,你一定要鄙視他!」

  王重陽裝死,一定是為了和林姑娘隱居。

  秦阮卻聽得淚眼朦朧的,她感動的抹眼淚,說道:「原來王道長也是個痴情種,是我以前都誤會他了。」

  孔宣:???!

  簡直不敢相信,還真能這樣?!

  「哎呦!」他忽然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一手摟著秦阮的肩膀,一手捂著肚子,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仿佛呼吸不暢,馬上也要死了的樣子。

  秦阮見他臉色發白,忙扶住他的腰,擔心的問:「孔宣,你沒事吧?」

  孔宣難受的說:「我肚子好痛!我可能快要死了,快快幫我揉揉。」

  秦阮聽他說的這麼嚴重,不像裝的,忙幫他揉著肚子,著急道:「你胡說什麼呢!你不會有事的,你可是神仙啊。」

  在場的人就黃藥師醫術最高,秦阮忙找他求助。

  王重陽和孔宣的這點小伎倆,別人看不出來,但黃藥師心裡卻跟明鏡似的,他是個男人又處在熱戀之中,這倆人可一個比一個能裝。

  孔宣整個人都要壓在秦阮身上了,秦阮摟著他,擔心的問:「黃島主,你快看看,孔宣這是怎麼了?」

  黃藥師淡定的說:「吃飽撐著了,使勁揍一頓就好了。」


第60章 一 小花的求救

  「吃多了撐的?」秦阮瞧著孔宣這痛苦的模樣,沒想到他還真的是裝的。

  孔宣瞪了黃藥師一眼,仿佛在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會看眼色,我這是單純的肚子疼嗎,我這是愛情的痛疼,同是天涯追妻人,你又何必拆我的台?」

  黃藥師拒絕接受他的腦傳播,『哼』了一聲,不屑的說:「小孩伎倆,幼稚!」

  說罷,然後就很高冷的背著雙手走出了重陽宮,仿佛重陽宮裡發生的一切都不管他的事。

  而此時的重陽宮裡也已經亂作一團,沒人看見他的行蹤,歐陽鋒也早已趁亂跑了個沒影。

  秦阮將孔宣推開,不滿的說他:「你為什麼要裝,我還以為是你法力反噬,嚇了我一跳!」

  孔宣故意嘆了口氣,摸著鼻子說:「唉!王重陽裝死,你卻說他是個痴情種,怎麼我就裝個病,你就要責怪我,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那當然是因為我擔心你了!」秦阮心急口快,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後又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不妥當,臉色卻變得紅彤彤的。

  說來也怪,這話她之前也對孔宣說過,那時卻覺得十分自然並無不妥,但現在卻總覺得怪怪的,還有些羞澀。

  孔宣聽罷,很是開心,俯首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就知道小阿阮最關心的是我。」

  秦阮抿了抿唇角,抬頭看著孔宣,半眯著眼睛問他:「小孔雀,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她那眼神好像要把孔宣看穿了似的,孔宣像做賊心虛似的有些緊張,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忽然緊張的停了一下,然後就開始狂跳起來,但他卻忙偏頭否認,大聲的掩飾說:「沒有!沒有的事!本將軍聽那群臭……那群大師講經講了幾百年了,早就斷絕七情六欲了,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你個小丫頭迷了心智!你休要想些好事!走了走了,下山去了!」

  他不等秦阮再開口,就趕快拉著她下山去了,但怎麼都讓人覺得有些慌張。

  秦阮想吐槽他:「斷絕了七情六欲還積什麼功德,修什麼道觀,要什麼法力,分明是胡說八道。」

  兩人下了終南山,正好追上了下山的黃藥師。

  黃藥師雖然在重陽宮的時候很高冷,但是他還是很敬佩武功比他高的人,比如之前的王重陽,現在的孔宣和秦阮。

  秦阮的劍法他在丐幫總舵時就已經領教過,孔宣的厲害他在歐陽鋒的口述之中也知曉一二。

  能得王重陽敬重的人,總不至於太陰險,黃藥師並不排斥與這二人相交。

  說以秦阮追上來和他打招呼時,他反倒變得很熱情。

  秦阮見他心情不錯,就繼續試探著問他,現在有什麼打算。

  黃藥師說,他前些日子又是參加華山論劍又是追阿衡,已經有些日子沒回桃花島了,島上還有幾個不省心的小徒弟,他放心不下,就想回去看看。

  黃藥師說的徒弟,當然就是『陳梅陸曲武馮』六位嫡傳小弟子,現在他們的感情很好,黃藥師對他們的教誨不遺余力,可惜後來因為陳玄風和梅超風偷了《九陰真經》叛逃出島,馮衡為了默寫《九陰真經》精力耗盡難產去世,

  黃藥師悲痛欲絕、一氣之下打斷了剩余四人的腿,全都逐出桃花島去了,從此就過上了一個人帶娃整整十六年不出桃花島的日子。

  秦阮心想,他如果現在就放下了對《九陰真經》的念想,也堅決不將《九陰真經》帶上桃花島,那將來桃花島的悲劇就永遠都不會發生了。

  喬大俠的阿朱能好好活著,那黃藥師的阿衡也能好好陪著他。

  一切都是圓滿的。

  秦阮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下了終南山,就要在長安分別了。

  黃藥師知道他們兩個的來歷非凡,心想今日這一別,也不知余生能否再相見,就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送給秦阮,這裡面盛的是他秘制的九花玉露丸,是桃花島獨有的靈丹妙藥,危急時刻吃上一粒,能祛毒保命,益壽延年,非常珍貴。

  武林中人行走江湖,不知何時就會有危險,有此靈丹妙藥帶在身上,是很有必要的。

  黃藥師只有這個能送了,他送完之後,說了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大跨步的離去了。

  秦阮將他送的九花玉露丸遞到孔宣懷裡小心放好,看著黃藥師那清臒的身影越走越遠,想起書中寫的關於那些他不幸的起源已經斷絕,不禁感嘆:「我看黃藥師明明是個面冷心善的人,哪裡有書上寫的那樣邪裡邪氣,還有王道長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但願他們每個人都能圓滿,有情人終成眷屬,白頭偕老,永世不分離。」

  孔宣輕輕戳了秦阮的腦袋說道:「我看這好人都讓你做了,你可真不怕劇情改的太多讓那天雷劈了你。」

  秦阮捂著腦袋,回頭瞅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你少嚇唬人了,那《九陰真經》可是你改的,可不是我,天雷就算要劈也劈不到我的。」

  「難得難得,你這個小丫頭變聰明了。」孔宣難得誇她一聲,心裡難免想起當年和她小表姐見面的場景,這樣一比較,越發覺得阿阮這小表妹當的很單純,想來是小時候被父母呵護的太好,沒出過校園也沒畢業,就像張白紙一樣,見識太少,也缺個心眼,若論起套路人來,比起她那機靈鬼的小表姐來還差得遠呢。

  若是她小表姐在,哪裡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這射雕裡最有錢的黃大島主呢。

  可孔宣偏偏就覺得傻一點的好,這有什麼辦法呢。

  此時都到了長安城,算算日子還能趕上洛陽花會的會末,孔宣就想趁機帶著秦阮去洛陽玩玩。

  按照秦阮對臨安城的喜愛程度,想必對洛陽的美景也是很喜歡的,或許在洛陽花會上,晚上再趁夜看個花燈,氣氛渲染到了,他們就能有勇氣互訴衷腸了。

  他這樣想罷,就想說出這個建議,但誰知道就在這時,秦阮的八卦盤忽然『叮叮叮』的響個不停,這聲音又急又密,好像有什麼緊急的求助一樣。

  孔宣皺眉問:「誰這麼不識時務?」

  秦阮忙將八卦盤拿出來,發現那屏幕上自動發著光,胡鐵花的頭像上還有一個紅色的感嘆號,顯然這一系列求助信號是他發過來的。

  秦阮忙將胡鐵花的頭像點開,果然有很多很多私信語音,還有為了吸引她早點看見這私信而送的打賞,她忙點開其中幾條,就聽胡鐵花緊急的說:「小姨媽,鐵伯伯,朱爺爺,無論你們誰在,都快來幫幫忙吧,老臭蟲他被無花引到石觀音的老巢裡去了,我和鐵公雞喝了石觀音下的藥酒,此時動彈不得,就算再急再恨也實在幫不上忙,只能用著最後的法子找人求救,縱然老臭蟲武功再高,人再聰明,運氣再好,又如何、如何能抵得住石觀音母子二人聯手!」

  這語氣非常焦急,似乎是群發的,秦阮忙回復問他:「小花別著急,先說你們在哪裡?」

  胡鐵花忙將地址定位給秦阮,看地圖還是大沙漠方向,秦阮記得原著上寫的是楚留香先制住了無花,然後又去和石觀音決戰,僥幸打碎了石觀音的鏡子趁她不備才打敗了她,但現在按照胡鐵花的說法,楚留香竟是同時以一敵二,對戰無花和石觀音。

  如此,豈能有勝算?

  這定然又是因為他們參與故事引起的連鎖反應,秦阮是相信楚留香的主角光環,但卻又不敢保證因為她的參與而引發的未知性,所以即便此程艱險,她也毅然決然的要去赴險,就如同當日,她在大漠的船上下意識求救,胡鐵花和楚留香、姬冰雁等人毅然決然的去救她一樣。

  胡鐵花的語氣已越來越弱,不知是不是因為藥酒發作,秦阮已經不敢耽擱,她攥緊手上的劍,忙說:「孔宣,我得去救人!」

  孔宣看她態度堅決,絕非能勸阻的樣子,眉頭微蹙,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是萬分不願意你去冒險,不願你去面對石觀音的,所以那時就早早帶你離開了大漠,不想還是要回去的。你放心,我不會攔著你,若楚留香真的敗了,那這故事的劇情改的也太嚴重了,真到那時,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恐怕也無法預料。」

  孔宣說著,就從袖子裡拿出了他那黑披風,『嘩』的一下子抖開,扔到了頭頂,隨手念了個法術,就見那披風發出五色光輝,孔宣摟過秦阮將她的腦袋按到懷中,不讓她的眼睛被那光輝閃到,下一刻,兩人就回到了大漠之中。

  這是一處沙漠綠洲,綠洲裡有許多大帳,原本似乎應有千軍萬馬在這待過,但此時此刻,卻安靜的出奇,秦阮掀開一處帳篷走進去,帳篷裡有不少人,有已經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烏茲國王和琵琶公主,還有倚在桌角處一動不能動的胡鐵花和姬冰雁,胡鐵花還是有些力氣的,他手裡正拿著八卦鏡。

  「小花,姬老板。」秦阮忙過去查看他們的情況,孔宣走過去給他們把了把脈,忙將黃藥師送的九花玉露丸喂給兩人吃掉,一陣清香很快就彌漫了整個大帳,兩人面色果然有所好轉。

  胡鐵花艱難的喘了口氣,看著秦阮和孔宣,一雙大眼睛濕潤了,仿佛是在說:「小姨媽,我就知道你們回來,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的!」

  姬冰雁一恢復點力氣就攥住秦阮的手說:「快、快去找楚留香……」

  還不等秦阮說句『好』,就又聽到系統一聲響:「買家陸小鳳打賞『青龍偃月刀』一把。」

  秦阮:?!

  陸小鳳又瞎湊什麼熱鬧!

  只聽『哐當』一聲,一把大刀從天而降,把整座帳篷都壓倒了。

  秦阮艱難的從帳篷裡爬出來,就聽陸小鳳的聲音傳來:「秦阮!偶像遇險了!拿著大刀去干石觀音!快去!」

  胡鐵花看著就停在自己腦袋邊上約莫寸余的刀刃,氣道:「他媽的,這個陸小鳳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放飛自我。


第61章 二  小雞的助攻

  胡鐵花沒被石觀音毒死,差一點就被陸小鳳的『青龍偃月刀』給砍死了,他吃了九華玉露丸,雖然還是沒力氣,但精神卻好了不少,忍不住罵道:「他媽的,這陸小鳳是不是石觀音派來的臥底!」

  胡鐵花這可就冤枉陸小鳳了,陸小鳳見到胡鐵花的求救信號,聽說楚留香遇險了,也是急的團團轉,順手就搶了一把最大的大刀打賞給她,還得意洋洋的跟秦阮邀功說:「怎麼樣!秦姑娘!這把大刀夠不夠勁,管她是石觀音還是玉觀音、土觀音、金觀音,這一刀下去,就讓她變成死觀音!」

  胡鐵花聽不下去了,罵罵咧咧道:「他媽的石觀音要是這麼好打,我和鐵公雞會被困在這?我會找人來救老臭蟲嗎?!你他媽的究竟是個呆子還是個傻子!氣死老子了!」

  他一口一個他媽的,仿佛此時此刻心中憋滿了怨氣,只有找個人狠狠大罵一頓,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他以前都是找楚留香出氣的,但現在楚留香生死未蔔,卻是陸小鳳撞到了槍口上了。

  陸小鳳敬重胡鐵花是他的前輩,又是楚香帥最好的兄弟,所以不和前輩吵架。

  他雖然以前也聽說過楚留香和石觀音這一戰的凶險,但卻堅信楚留香是有光環、是不會有事的,所以他說:「再厲害的人不還是個女人嗎,只要是女人就絕對無法拒絕楚香帥的魅力。」

  就像女孩子們無法拒絕他的魅力一樣。

  胡鐵花氣道:「他媽的你覺得這個女人容易打,那你來打啊!站著說話不腰痛,老子最鄙視你這種人了!」

  陸小鳳哪裡能讓胡鐵花比試了,他不服氣道:「我打就我打!胡前輩你等著千萬別下線,我這研究研究我怎麼打!」

  胡鐵花真想一拳打爆他的狗頭:「你他媽的不來打你就是孫子!」

  陸小鳳也被他罵的一腔熱血上頭,拍桌子大聲吵吵道:「我他媽的不去我就是孫子!」

  花滿樓實在聽不下去了,他皺眉不解問:「陸小鳳,你好好的為什麼非要當孫子呢?」

  司空摘星實在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有閑心說這些,忙拽著花滿樓就往寺廟跑,邊跑邊說:「都別他媽的說了,陸小雞你是不是有病,讓你來武帝廟拜拜關二爺,跟繡花大盜決戰的時候能一招制勝,你他媽的竟然掰斷了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看廟的小師父叫來人要來揍你了!還不快跑!」

  陸小鳳拿著八卦盤邊跑邊說:「金九齡的事先放著,救楚香帥要緊,我可不想當孫子!」

  司空摘星想踹他:「你以為楚香帥屬面條的嗎,非要你陸小鳳用那兩根手指頭去撈?!」

  花滿樓溫柔的勸道:「就算救人,那你也不該隨便打賞,萬一砸到人可如何是好。」

  於是在這緊急時刻,他們就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個沒完沒了了。

  還是姬冰雁最沉的住氣,他自動忽略了胡鐵花罵罵咧咧的聲音,又一次催促秦阮和孔宣說:「別理他們,救人要緊!兩位快去快回!」

  秦阮被他們吵得腦殼疼,但也知此時救楚留香最要緊,她不想搭理陸小鳳,就直接跟著楚留香的定位,運上輕功去找石觀音了。

  孔宣在秦阮身後緊緊跟著,就是打石觀音也要跟她並肩作戰的。

  兩人一前一後,飛快的穿過一片黃沙,不出半刻鐘,就來到了一處峽谷之間,此處兩山夾立,地勢極為凶險。

  「從此地進去,再穿過一片花海,就到了石觀音的老巢了。」孔宣握住秦阮的手,囑咐說,「但這花海的香氣卻有毒,你跟緊我,小心些。」

  說著他就甩開身上的黑鬥篷,先一步在前面開路了。

  果然,從山谷中穿過之後,就是一片花海,這花海雖美,但卻有迷幻作用,但孔宣的鬥篷被風吹得呼呼作響,早已將那些花香擋在身外。

  如若不出所料,穿過這片花海,就能看到一處石洞,沿著石洞走過一處隧道,那裡就是石觀音的住所了。

  希望楚留香還沒事。

  兩人穿過花海之時,還未到山洞,就聽見了花海盡頭,轟隆的打鬥聲。

  聽見這打鬥聲,秦阮就知道自己還沒來晚,楚留香還活著。

  秦阮立刻將八卦盤的鏡頭打開,給胡鐵花直播楚留香的現狀,讓他放心。

  就在兩人即將要到洞口時,就聽見了一聲輕斥:「大膽,什麼人敢闖宮!」

  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她這一聲吼,立馬就從四面八方衝出來幾十個武功高強的蒙面女子將兩人團團圍住。

  很顯然,這群蒙面的女子,全部都是石觀音的手下。

  孔宣皺眉道:「快讓開,本將軍不打女人。」

  秦阮見遠處楚留香正被石觀音和無花圍攻,情況萬分危急,著急之下就對孔宣說道:「小孔雀,此處就交給你了,我去幫鐵蛋!」

  說罷,她腳下輕踏,一下子就掠躥了出去。

  「阿阮!」孔宣剛想追,卻被這群女子圍住,她們的武功雖然不高,但卻都至少有石觀音一兩招真傳,所以她們一但一起圍上來,實力卻不敢小覷,孔宣又見這是群女子不好動粗,是以一時竟被圍困在花海之中。

  秦阮記得楚留香打敗石觀音,是因為石觀音的房間裡有面大鏡子,但現在他們卻是在洞外生死決鬥,根本就沒有鏡子。

  楚留香臉上已經滲出了一層汗,他先出手了七八掌,但卻盡數都被後出手的石觀音擋了回去,他已知石觀音的速度和武功都高出他許多倍,他若執意硬接,不出十招必然落敗,若是此時此刻他獨自對抗石觀音,還能憑借智慧和從容想法子取勝,但現在他身後卻還有一個咄咄逼人的無花隨時偷襲。

  他知道,自己若是後退,迎接他的必將是無花的『迎風一刀斬』,石觀音那掌法實在太快太高明,楚留香卻不得被逼退後,無花的刀就在他身後等著,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再厲害,再聰明,也實在是想不到脫身的法子了。

  他臉上甚至已經露出了一種哀傷又痛苦的表情,因為他最終還是沒能找到蘇蓉蓉、李紅袖和宋甜兒,他的眼神又變得從容,心想既然如此,那就跟她們一起死在大漠也無憾了。

  永遠不敗、永遠自信的楚留香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想法,他若失去了信心,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無花已經看透了楚留香,他眼中露出了一種狂喜的情緒,甚至已經看到了楚留香自己將後心撞進他的刀鋒裡,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見一道閃電般的光輝射來,竟將無花手中那把刀給擊飛了。

  刀尖雖然劃碎了楚留香的外衣,但卻讓他躲過了一劍穿心,也躲過了石觀音迎面一掌,死裡逃生。

  無花定睛一看,打飛他刀的竟是一根普通的竹棒。

  楚留香甚至還來不及看究竟是誰在幫他,卻又在瞬間燃起了勝利的希望。

  忽然,陣陣青光如同炫彩奪目的閃電閃耀,將石觀音那又急又快的掌法給擋了回去。

  她就想天降的救星,讓楚留香萬分感動。

  楚留香終於來的急喘口氣,看清來人,驚喜道:「小姨媽?!」

  世上最快的劍法對陣世上最快的掌法,這定然更加驚險。

  楚留香反應最快,他趁著秦阮對陣石觀音給他爭取的這片刻時間,回頭幾招就將無花止住了,沒有了無花這個後顧之憂,他就可以專心對付石觀音了。

  秦阮劍法雖快,但要對上實戰經驗極其豐富的石觀音卻也驚險萬分,難上加難。

  但她出現,卻讓這場大戰一下子扭轉局勢,從石觀音和無花二打一楚留香,變成了楚留香和秦阮二打一石觀音。

  秦阮甚至沒敢分心和楚留香說一句話,她用出了夜帝教的那招『霸絕天下』,石觀音見楚留香有了幫手,想進石洞,但霸絕天下的內力加上越女劍法擊射出來的三萬裡劍光,卻全數都撞在了那洞口頂上。

  忽聽轟隆幾聲,那石洞開始往下掉石頭,差點將在洞口邊上的楚留香砸到,秦阮也不知怎得,忽覺熱血上湧,一下子推開楚留香,抱著石觀音的腰,撞進了石洞裡,兩人剛一進去,那石洞洞口就全部塌陷了。

  就在秦阮快要抱住石觀音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砰』的一下子撞在石觀音腦袋上,石觀音這才沒有反抗。

  緊接著十幾塊大石頭落下來,將洞口埋住了。

  八卦盤忽然間落在地上,同時有無數道光輝從屏幕裡四散而去。

  一瞬間,打鬥的聲音歸於平靜,楚留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了一瞬,才衝著那塌陷的石洞大喊:「小姨媽?!」

  隨後就拼命的去扒那洞口的石頭。

  孔宣見狀,亦是大驚,氣血上湧,目露凶光,只見他袖中滑出一個圓筒,只輕輕一按,整片花海都沉浸在一片極其燦爛美麗又耀眼的光輝之中。

  正在看直播的司空摘星最先反應過來,急道:「陸小鳳呢!陸小鳳不見了!」

  花滿樓道:「我方才聽到他說,他要把自己打賞給秦阮,這樣他就能過去幫助楚香帥了。」

  司空摘星驚訝的問:「所以剛才掉到石觀音頭頂上的是陸小鳳?!」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放飛自我。


第62章 三 洞中的危機

  花海之中,那一瞬間閃過的如同孔雀開屏的輝煌燦爛過後,石觀音的所有侍女全都倒在了地上,無一幸免。

  但是她們的臉上的表情卻全都是微笑著的,仿佛生命的最後一刻看見的,是這一生中最璀璨美麗的景色。

  正在緊張的看直播的西門吹雪看到這場景,竟也難得的發出一聲驚嘆,說道:「這竟是……竟是孔雀翎!」

  孔雀翎!

  西門吹雪聽過那個傳說,那早已在江湖上消失了五六百年,那曾經名震天下,最美麗、最可怕的江湖第一暗器。

  司空摘星急道:「什麼孔雀翎不孔雀翎的,快看陸小鳳!陸小鳳啊!」

  花滿樓微微偏頭,聽著司空摘星屏幕裡的動靜,聽見那石洞坍塌的聲音,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焦急,忙問:「秦姑娘可還好?」

  司空摘星翻來覆去的將那八卦鏡轉了好幾遍,拍了拍說:「秦姑娘的直播盤好像在剛剛打鬥之中掉了,所以現在只能聽聲音,看不到人影,可急死個人了!」

  花滿樓也著急,但他也的確別無他法:「既然陸小鳳能過去,那我們也能去,司空兄你快打賞試試。」

  司空摘兄忙按下打賞鍵,也想學著陸小鳳的法子將自己和花滿樓送過去幫忙,但可惜試了很多次都沒成功,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蹙眉抱怨道:「難道陸小雞這家伙有什麼特殊身份嗎,怎麼偏偏他能行,我們就不行!」

  花滿樓搖搖頭,微微嘆口氣,安慰道:「天命不可強求,但願陸小鳳和秦姑娘都能吉人天相,化險為夷。」

  他心道:陸小鳳,我相信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幫助秦姑娘度過此關的。

  而此時的陸小鳳的確剛一出現,就幫了秦阮一個大忙。

  只是秦阮此時還未注意到,陸小鳳已在不知不覺間救了她一命。

  秦阮抱著石觀音的腰就撞進了山洞裡,她們進洞的時候是個下坡,足足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這石壁的走廊應該是通向石觀音的房間的,布置得很寬敞,雖然是山洞但石壁上卻是亮堂堂的,鑲著夜明珠,所以就算洞口堵住了,也絲毫不影響光線,看人也的很清楚。

  秦阮被石觀音壓在身下,胳膊還緊緊摟著她的腰,將她的兩個胳膊圈在身後,臉也埋在她胸前,秦阮第一反應不是自己和石觀音一塊被埋了,而是這小腰真是又軟又細,酥胸也又香又圓的,真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

  但就是太沉了吧!

  石觀音你該減肥了!

  秦阮雖然想吐槽但她實際根本不敢動,她怕一旦放開石觀音的胳膊就會被一掌拍死,但石觀音卻始終一動都沒有動。

  秦阮剛想睜眼瞧一瞧,就聽見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哎喲我的腰哎!」

  ???!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她忙睜開眼晴,往上面一瞧,嚇了一跳。

  怪不得她覺得石觀音沉的要命,原來石觀音上面還有一個人,而且是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

  偏偏她也認識這個大男人!

  秦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驚道:「陸小鳳?!你怎麼在這兒!」

  那人竟然就是陸小鳳!

  真真實實的四條眉毛的陸小鳳!

  陸小鳳捂著腰,呲牙咧嘴的解釋說:「我這不是擔心你,擔心香帥嗎,又順便跟胡前輩打了個賭,一時衝動就把我自己打賞過來了。」

  「把你自己打賞過來了?」

  還有這種操作?!

  秦阮簡直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她伸手拽了陸小鳳一根胡子,聽他『哎呦』的捂著臉叫了一聲,才知道這不是在做夢。

  陸小鳳捂著胡子,也不生氣,反而笑說:「你還拔我的胡子,你可得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你早被石觀音給打死了!行啊秦阮,沒想到你這膽子還挺大的,還挺講義氣的,可以為了朋友奮不顧身,舍生忘死,竟有膽量抱著這女魔頭同歸於盡,英勇就義呀。」

  「好一個有情有義的秦女俠,你這朋友,我陸小鳳可是交定了!」

  陸小鳳一個勁的在誇秦阮,如果不是時機不對,秦阮還是很願意聽的,現在她只想說:「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來,我覺得我快要被你們倆給壓死了。」

  「你放心起來,石觀音方才被我點了穴道,一時半會兒醒不了的。」陸小鳳馬上從石觀音的身上翻身下去,然後將秦阮從地上拉起來。

  他剛才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將石觀音砸懵了片刻,就在那片刻的時間,陸小鳳就當機立斷,用了靈犀一指點了石觀音的穴道。

  那一指快准狠,石觀音是絕對逃不了的,陸小鳳在大事上一向很穩重。

  秦阮聽罷才松了口氣,直誇陸小鳳機智。

  她之所以有剛才那樣英勇的舉動,純粹是因為一時熱血上頭,事後想想,卻是一陣後怕,若是沒有陸小鳳,她可真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還好現在陸小鳳陪著她,她心安定了許多,頓時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洞口被堵住了,我們現在怎麼出去?」

  秦阮打量了一番洞口,發現那洞口被碎石堵的很徹底,出是出不去了,她的八卦盤丟在了外面,一時間也沒辦法跟孔宣和楚留香聯系報平安了。

  陸小鳳沒回應,秦阮回頭去瞧他,發現他正盯著一動不動的石觀音看,邊看還邊摸著石觀音那絕美的臉蛋,感慨說:「嘖嘖嘖,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可惜啊可惜,為何這武林中大多的美人總是這麼蛇蠍心腸。」

  秦阮收回剛才誇陸小鳳的話,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種事。」

  陸小鳳沒有回答,因為他萬萬沒想到,他剛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卻看見了石觀音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美目,眼波流轉間真是勾魂奪魄,陸小鳳看著那雙眼睛,竟然看呆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又魅惑的女子。

  「原來你就是陸小鳳。」

  石觀音笑了,她的微笑溫柔而又動人,她的聲音如春蠶吐絲般的細膩又舒適,勾魂奪魄。

  夜明珠照耀的下的燈光是那麼溫柔,她身上的衣服突然落到了地上,只留下了一縷輕紗,玲瓏曲線若隱若現的展現出來,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誘/人。

  陸小鳳的瞳孔放大,一瞬間竟連的呼吸都緊促起來。

  石觀音的手已經握住了陸小鳳的手,那雙手又滑又嫩,若是撫/摸起來定然能讓人欲/仙/欲/死,陸小鳳簡直要陷在那無盡的溫柔鄉中,無法自拔了。

  秦阮看到這一幕時,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只覺得頭皮發麻。

  石觀音竟然還能動!

  憑借陸小鳳靈犀一指的力道,竟然也點不住她!

  就在這一瞬間,陸小鳳的外套竟然也被石觀音挑開落到一邊,他就像中了石觀音的迷魂香一樣,根本聽不見別人的話。

  「陸小鳳,你快醒醒!」秦阮正著急,可她的青光劍被丟在洞外,此時手中什麼武器都沒有。

  就在這時,陸小鳳的腰帶也已經被脫下來了,他懷中的八卦鏡也跟著那腰帶一塊被丟到地上,『咕嚕咕嚕』的掉到了秦阮腳邊。

  石觀音竟然拿她當透明人,陸小鳳竟然也像聾了一樣,動都不動。

  秦阮氣的撿起陸小鳳的八卦鏡,就朝著他的腦袋瓜子砸去,真想給他腦袋砸個大包,這樣就能讓他清醒清醒了。

  石觀音的手輕輕一揮,那八卦鏡就『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連陸小鳳一根頭發都沒碰到。

  秦阮覺得她必須上了,正要擼起袖子,用夜帝那招霸絕天下的掌法跟石觀音硬杠,忽然見就聽那陸小鳳掉到地上的八卦鏡不知因為觸發了什麼按鈕,而發出了一陣鬼哭狼嚎聲音。

  「它是一只小跳蛙!越過藍色的大西洋,跳到遙遠的東方,跳到我們身旁,啦啦啦啦!快樂的一只小青蛙!啦啦啦啦!」

  秦阮:「……?」

  陸小鳳你是認真的嗎?

  這聲音絕對是陸小鳳唱的,但萬萬沒想到,他唱的竟然是一首畫風突變的小跳蛙。

  也不知這首歌有什麼魔力,陸小鳳一聽見自己的歌聲,立馬就清醒了,他一把推開石觀音湊過來的嘴巴,興衝衝的轉頭對秦阮說:「怎麼樣怎麼樣,這是我在你那八卦盤的『中華小曲庫』裡學的新歌!你覺得好不好聽!」

  秦阮只想說:「我現在只想知道,能不能把買家打賞的東西原路退回去。」

  陸小鳳簡直就是個bug!

  石觀音要氣死了,今日竟然有兩個男人拒絕了她的身體/誘/惑,一個楚留香,一個就是陸小鳳了。

  石觀音一掌就打向陸小鳳,然陸小鳳早就防備,當石觀音的手掌打過來的時候,他就像只泥鰍似的躥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秦阮運氣霸絕天下的掌法,就又石觀音纏打在一起,陸小鳳見縫插針,與秦阮相互配合,三人就在這小小的石壁中又搏鬥在一起。

  石觀音雖然衝破了陸小鳳那靈犀一指的指力點穴,但畢竟還沒有完全恢復功力,是以才能讓這兩人糾纏這麼長時間。

  而此時在洞外的楚留香,已經用盡了渾身解數,也無法將這洞口打開。

  卻聽晴空萬裡的天空中似響起陣陣轟鳴,孔宣正面色不善一步一步朝這洞邊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是個bug,因為他身份特殊,所以能打賞自己,其余人還是要去翠屏山才能彙合見到的。

  晚點會有二更,寫完大概會很晚,大家早點睡明天看。


第63章 四 小雞見鐵蛋

  楚留香用盡全力揮出一掌,就將堵在洞口的其中一塊大石頭給拍爛了,但這塊石頭一碎,洞頂立刻又有無數碎石落下來,將剛挖開的那一點空間又給填上了。

  幾乎每一掌下去都是如此,都是無用功。

  楚留香的手微微顫抖著,幾乎能聽見握緊的掌骨哢哢作響,指甲幾乎攥到了血肉裡,他還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這麼失敗過。

  他此時此刻已經知道,就算拼盡他畢生的功力,在短時間內也絕對打不開這洞口的。

  小姨媽她……

  看著秦阮丟在外面的劍,楚留香的心已經漸漸跌倒了低谷,他很難受,也很憤怒,但他知道自己此時絕不能慌!

  他必須要保持鎮定,既然這裡打不開了,那一定還有別的出口的。

  無花!無花肯定知道別的出口!

  他站起來,剛想去找無花,卻見孔宣已經起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他陰沉著臉,臉上的殺氣還未退。

  楚留香看著遠處花海中倒下的侍女們,臉色微變,忍不住心裡嘆息,死了這麼多人,實在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他想到孔宣和秦阮的關系,也知道孔宣為什麼會這麼憤怒,又實在怕他想不開,忙開口勸道:「孔兄,你莫急,我們定有別的……」

  「滾開!」

  孔宣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聽他說廢話,語氣不善的罵了這一句,就不再多說話了。

  楚留香理解他,知道此時多說無益,就趕緊去一邊找到被他打暈的無花,審問他石觀音這老巢裡可還有別的入口。

  孔宣當然不會寄希望於無花,他已經很憤怒了,他已經管不了什麼規矩不規矩,暴露不爆露的了。

  他愛上的姑娘生死未蔔,他要救人!

  他在那洞口邊上站定,身姿挺拔,氣勢威武,仿佛又變成當年那個指揮千軍、鎮定自若的大將軍。

  只見孔宣右手捏住一根孔雀翎羽,輕輕一捻,那跟翎羽就憑空停在了他胸前,他就像做法一樣,雙手雙指並攏,在那指尖竟然發出了綠色的光輝,指尖的這兩道光逐漸一起在那根孔雀翎羽的羽尖彙集。

  當這兩道光完全彙在一處的時候,以孔宣為中心竟然憑空刮起了一陣風,吹得他身後的黑袍獵獵作響,吹得他鬢角的發絲飄揚。

  他被一團光芒縈繞著,就像隨時都能乘風歸去,騰雲駕霧的仙人一樣。

  楚留香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事情,這神奇的一幕,早已經超出了他自小到大,人生觀無神無鬼論的認知。

  也不知孔宣嘴裡念了這麼咒語,又作了什麼法術,只聽他喝了一聲「去!」,右手指天,那根被施了法的翎羽就忽如出鞘的利箭一般直指天際,衝天而去,好似霎時間就擊散了沙漠中環繞的熱氣,卻引了一片雲霧繚繞來。

  「雷神電母!聽我詔令!」

  他這一聲喊出,字正腔圓,底氣十足,自有一股仙人該有的架勢。

  只見那晴天白日,大漠深處,天空上方的雲霧之中,卻隱隱開始響起陣陣雷聲轟鳴!

  孔宣神色肅穆,長袖一揮,指著那座被洞口埋掉的山洞喝道:

  「開山!」

  這一聲令下,猶如指揮千軍萬馬,只聽天空中一聲震耳轟鳴,一道閃電就從雲中落下,只聽哢擦一聲,瞬間就將那座山洞給劈成了兩半!

  洞口的堵住的碎石也全都被擊成了粉末,霎時就被吹散在風裡。

  孔宣就站在那裡寸步未退,那一刻,他渾身上下仿佛閃耀著五色的光輝。

  也不知怎地,看著這場景,楚留香的腦中,忽然間就想起了李紅袖當初在船上,給他學過的說書先生講過的一段書。

  『啪』的一聲,驚堂木一拍。

  說書人講道:「你當那駐守金雞嶺的將軍是誰?他就是新的三山關總兵孔宣是也!」

  「要說這孔宣是何人,那姜子牙率周軍至金雞嶺,騎四不像至陣前,看孔宣來歷,只贊道:身似黃金映火,一籠盔甲鮮明,大刀紅馬勢崢嶸,五道光華色見,曾見開天辟地,又見日月星辰,一靈道德最根深,他與西方有分。」

  恍恍惚惚又想到那句:『漫道孔宣能變化,婆娑樹下號明王!』

  楚留香從來不相信有什麼鬼神之說,不相信這世上幾千年前的殷商周真有什麼傳言的封神榜,更不相信真有什麼孔雀大明王。

  但這世上敢叫『孔宣』的又有幾人?

  楚留香用力搖了搖頭,想讓自己腦中這可笑又愚蠢的想法甩掉,秦阮為救他生死未蔔,必須得先想辦法救她才行,那些愚蠢的猜想,等此事塵埃落定之後再想不遲!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這片刻間,清醒之後再定睛一瞧,眼前的那座山,仿佛已經被人用石斧從中間劈開一道峽谷。

  塵埃散去,楚留香一眼就見到了緊緊貼在石壁上的秦阮。

  萬幸的是,她竟毫發未傷,而石觀音的臉上卻被閃電劈下的碎石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秦阮在和石觀音打鬥時,就聽孔宣用千裡傳音對她講,讓她將身體貼在石壁上千萬不要動,他要將山劈開,所以當秦阮聽見洞外那雷聲時,一掌推開石觀音,一把摟住陸小鳳的脖子將他按在了石壁上。

  雖然秦阮不知道孔宣怎麼把山劈開,但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就選擇了無條件相信孔宣的話,石觀音根本想不到有人會將山劈開這種操作,她也沒想到躲開,所以受了傷。

  秦阮抓住時機,忙趁機將陸小鳳的八卦鏡舉到石觀音面前,讓她看自己的臉,石觀音看清楚自己臉上的傷,仿佛忽然間受了重擊,整個人都怔住了,根本不敢相信這個滿臉是血,容顏不再的人竟然她自己!

  就在她發怔的那一剎那間,陸小鳳和楚留香同時出手了,兩人以閃電般的速度,已將石觀音全身上下的幾處大穴全都點住了。

  這次的石觀音是終於敗了。

  她是真的動不了了。

  但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容貌被毀之中,不敢相信的說:「我、我竟然敗了。」

  楚留香的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他長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將一顆狂跳的心平靜下來,長嘆道:「不錯,你敗了,要打敗你實在太不容易了。 」

  無花竟也沒有跑,他踉踉蹌蹌的走過來,看著石觀音,忽然跪在地上,但他並沒有流淚,他只有恨,仿佛有無窮無盡的恨意。

  石觀音瞪著眼,面上露出一種十分痛苦的神色,她知道她已不能活,或許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才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不知是否會有後悔。

  她也不看無花,忽然轉頭看著陸小鳳,陸小鳳的眼皮跳了跳,下意識後退一步拉過秦阮擋住自己的半邊身子,不等石觀音開口,他就堅決搖頭說:「別問了,沒愛過!從來沒愛過!」

  石觀音問的卻是:「陸小鳳,那故事的結局,你想好了嗎?」

  她說的是《楚留香傳奇》那同人本的結局,當初她看書的時候對『陸小鳳』的爛尾一事怨念至今,陸小鳳根本不知她說的什麼,搖頭說:「哪有什麼結局……」

  他剛說完這五個字,石觀音那美麗的身體忽然間變得干癟下去,她倒了下去,身上的血肉仿佛在一瞬間被抽干了,頃刻間,竟變成了一具枯骨。

  她到死也沒聽見『陸小鳳』描繪的她和楚留香的那段美好的結局。

  石觀音終於死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送了口氣。

  陸小鳳卻被這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忙拽著秦阮往後退了一步,他還將自己剛才點石觀音穴道的那只手握住攥在身後,偷偷打量著楚留香,心裡激動極了。

  他剛剛竟然是和楚香帥一起,將石觀音打敗了!

  這簡直太讓人興奮了!

  真該讓胡鐵花和司空摘星他們看看自己剛才的機智與勇猛。

  秦阮幫陸小鳳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很嫌棄的遞給他說:「喂!陸小鳳你能不能……」

  一句能不能先穿上褲子,還沒說完,她就被孔宣一把拉到懷中抱緊了。

  孔宣順便很嫌棄的將陸小鳳的褲子扔到一邊去了。

  秦阮被孔宣突然抱這下搞得有點懵,但她能感覺到孔宣的心髒跳的很快,而且抱她的力道也很緊,仿佛失而復得了某種很珍貴的東西一樣。

  這時楚留香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摸摸鼻子說:「小姨媽,下次你可千萬不要這樣衝動了,你可差點把孔兄嚇死,他可朝我發了好大的火氣。」

  莫說是孔宣了,就是楚留香也嚇了一跳。

  秦阮只覺得心裡暖乎乎的,輕輕拍了拍孔宣的後背,對他溫柔的說:「我沒事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孔宣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頂,輕輕的『嗯』了一聲,好像十分委屈的樣子。

  這一幕跟剛才他威武霸氣的引雷做法,形成了劇烈的反差。

  「喲,真虐狗啊。」陸小鳳摸著嘴唇上新長出來的小胡子,最見不得別人膩膩歪歪了。

  他在這時候說這話,其實是想引起楚留香的主意來,他這突然間見了楚留香本人,還有點不好意思。

  楚留香果然注意到了他,然後微笑著走到他身邊,一副非常非常溫柔的模樣,開口問道:「原來閣下就是陸小鳳。」

  陸小鳳內心異常激動,真想立馬原地翻他一百個跟頭,向全世界宣布,他見到活的楚香帥了!楚香帥跟他說話了!

  但他要保持鎮定,不能讓楚香帥覺得他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陸小鳳也笑了笑說:「不錯,我就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久仰香帥大名。」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故意提聲,說:「哦~原來陸兄久仰在下的大名了。」

  陸小鳳也聽不出個好歹,還自顧道:「簡直如雷貫耳!」

  楚留香已經將陸小鳳的褲子和衣服全都撿了起來,微笑著對他說:「哪裡哪裡,陸兄言重了,楚某還得感謝陸兄的救命之恩呢。」

  說著他就將衣服遞給了陸小鳳,陸小鳳手抖著接過楚留香遞過來的衣服,似乎隱約間聞見了一股郁金香的香氣。

  陸小鳳裝作一副豪爽又大氣的模樣說:「哎,秦姑娘是我的生死之交,她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咱們朋友之間,又何需言謝!等我穿上衣服,咱就去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大醉一場!」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好說好說。」

  陸小鳳聽楚留香說答應和他喝酒交朋友了,微微抖著將在山洞裡被石觀音脫掉的褲子和外衣穿上,誰知他剛把腰帶系緊了,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腰帶上好像存了一股內力,不等他反應過來,這股內力突然間就散發出來附在了陸小鳳的身體上,然後就聽『嘩』的一聲,他渾身上下的衣服全都鼓了起來,緊接著瞬間就全都碎成了碎片。

  碎的連內褲都不剩了。

  這一剎那間,陸小鳳就這麼渾身赤/裸/裸的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了。

  他是懵逼的,雖然他是個大男人,但也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光過身子。

  孔宣也是一愣,忙抱著秦阮離遠了幾步,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前,摟的更緊些,絕不讓她回頭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陸兄,看這邊笑一笑嘛。」楚留香早就舉起了秦阮的八卦盤,打開了直播間,將剛才這一段全都錄了下來,直播了出去。

  『叮叮叮』突然間有不少人進了直播間,人數幾乎突破了上線,屏幕上彈幕一條比一條多。

  陸小鳳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磕磕巴巴的看著笑的溫柔又無害的楚留香,結結巴巴的說:「香、香帥,你、你你……」

  楚留香的笑意優雅又從容,他看著陸小鳳的眼神還有點寵愛,一本正經的說:「哎,陸兄,楚某是怕你沒機會見見你自己這副完美的身材,你真應該留著這視頻多看看,這樣你以後想找素材寫點東西的時候,你的靈感一定會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如此一來,你寫書就再也不會爛尾了。」

  孔宣咳了一聲,將自己的黑披風扔到了陸小鳳身上,雖然也很想打他一頓,但還是下不了手。

  陸小鳳感激的看了孔宣一眼,趕忙將自己包裹起來,他覺得自己被楚香帥套路了,難道是因為在石洞裡石觀音誘惑他,楚香帥吃醋了?

  陸小鳳實在想不通,自言自語疑問:「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什麼時候寫過書?」

  楚留香活動了活動手腕,忽然一拳打在了陸小鳳的臉上。

  我讓你再寫什麼『那一夜大明湖的風好溫柔!』

  你看我這一拳下去溫柔不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我來救你,你卻打我,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

  楚留香:誤會……

  陸小鳳:好了我原諒你了,以後叫我外祖父吧,不巧我轉世前可能是你小姨媽的夫君的霸霸。

  楚留香:算了,還是再來一拳吧。


第64章 五 偉大的友情

  陸小鳳的武功很高,可以說神秘莫測,不可捉摸,別人打他一拳,他是肯定能躲過去的。

  但這一拳他偏偏沒有躲過去,只因這一拳是楚留香打的。

  楚留香出拳的時候肯定是收了力道的,但即便是收了力道,這拳實打實的打到人的臉上,肯定也是疼的要命,陸小鳳那小圓臉上立馬就紅腫了一片。

  但陸小鳳卻沒有感覺到臉上的痛楚,因為他現在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他怔怔的看著楚留香攥緊的拳頭,捂著臉簡直不敢相信。

  楚留香竟然打了他!

  他的偶像竟然打了他!

  這傳說中溫柔又優雅的楚香帥竟然會主動用拳頭打人。

  而且打的還是他這張英俊的臉!

  陸小鳳好委屈,好無助,他鼻尖一酸,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千裡迢迢,不遠萬裡,穿越時間,冒著生命危險到了這裡跟個變態的女魔頭決鬥,就是因為胡鐵花的一句『楚留香遇險』!

  而現在他打贏了,楚香帥安全了,難道接下來的劇情,楚香帥不應該是很熱情的邀請他去那艘大船上,將自己的紅顏知己引薦給他,然後跟他一起坐下來暢飲三天嗎。

  他們接下來應該同榻而臥,抵足而眠,引為知己,歃血為盟,結成兄弟,出雙入對,你儂我儂,共闖江湖,從此天涯不分離嗎?!

  劇情不對啊!

  「楚、楚香帥,你為什麼要打我……」

  陸小鳳摸著自己剛被楚香帥的小拳頭打過的臉頰,終於感覺到了疼,他委屈的要命,他其實也經常被女孩子打臉的,但從來都沒像這次這麼委屈過。

  楚留香看著他這樣子,忍住想繼續揍他的衝動,盡量讓自己繼續保持溫柔的語氣,笑說:「我沒有的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試試,我這一拳下去,你覺得溫柔不溫柔?是不是很像大明湖的夜風吹過的感覺。」

  是不是想起來你寫過的那什麼『溫柔的風吹過水面,水也晃動,船也在晃動!

  』

  你還委屈!你還哭的這麼無辜,你不知道你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心裡陰影,那小胡可是整整笑話了我大半個月!連那不愛說話的姬冰雁和一點紅見了我,都開始光明正大的相互討論這件事了,更可氣的是,連我外公和親爹都……

  算了算了,不能想了,再想就真的忍不住要把陸小鳳掐死了。

  陸小鳳非常無辜,他根本就不知道楚香帥在說什麼,但他聽楚留香問他這一拳溫柔不溫柔時,很認真的捂著臉感受了一下,如實回答道:「溫柔到是說不上,但這感覺卻很火辣。」

  火辣辣的疼。

  陸小鳳是個喜歡苦中作樂的人,而且他一向很受歡迎,也很有自信,他根本不相信楚留香不願意和他這麼優秀的人交朋友,楚香帥打他肯定時有原因的,你瞧平常楚香帥不是也和胡鐵花打打鬧鬧嗎。

  打是親罵是愛,難道這是楚香帥歡迎他的法子?

  陸小鳳忽然想起之前他也遇見過有這樣怪脾氣的女人,越是喜歡你越是願意打你,難道楚留香打他是喜歡他?

  畢竟越有名的人脾氣就越怪,說不定現實中的楚香帥也有怪脾氣呢。

  陸小鳳腦補到這兒,委屈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又笑著露出了他那可愛的小酒窩,忍不住松了口氣,朝楚留香眨了下大眼睛,有些壞笑的說:「香帥你很辣哦。」

  楚留香自認為自己的涵養非常高了,但實在忍不了了,他也是個情場高手,他一看陸小鳳這死樣,就知道這也是個不得了的風流人物。

  楚留香摸摸鼻子,笑說:「哦,辣是吧,那就讓你一次辣個夠。」

  說著又是一拳打了過去。

  陸小鳳這次可是有了防備,他可從來都不走尋常路,他也不往後躲,竟然迎著楚留香的拳頭衝了上去,他只微微偏頭臉頰就錯過了那拳頭,他一矮身伸出兩條胳膊,一把就抱住了楚留香的腰身,然後猛地往前一撲,就將楚留香撲倒在地上了。

  楚留香:「???」

  這下可是輪到楚留香懵逼了,他實在沒想到陸小鳳會出這麼無賴的一招。

  但陸小鳳就是這麼無賴,只要能將對手制住,他什麼招式都能用出來。

  楚留香的身材很好,腰腹也很結實,陸小鳳將他壓在地上的時候,又一次聞見了他懷裡的那股香氣。

  陸小鳳揉了揉鼻子心想:嗯,這果然是郁金香的香味。

  聽聞這郁金香產自西域一代,中原很少能聞到,他抽時間一定得帶點郁金香的種子回去給花滿樓種種。

  聞著這香氣,陸小鳳忍不住吟了首詩:「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聽著陸小鳳搖頭晃腦的樣子,楚留香忽然間覺得有些好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卻還有心思吟詩的人,楚留香躺在地上,一絲/不掛的陸小鳳就趴在他身上,還摟著他的腰,陸小鳳身後披著那孔宣那大黑袍,一下子就將兩人一齊包裹起來,只露出兩個腦袋。

  楚留香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在大漠綠洲時的那個夜晚,琵琶公主也是渾身赤/裸的這麼把他撲倒的,那晚他們身上也蓋著這麼大的黑袍子。

  他摸摸鼻子,實在是覺得好笑,他被這陸小鳳氣笑了,忍不住說道:「這麼主動的女人我到是見過不少,但這麼主動的男人我還是頭一次見,你能不能先起來,你咯著我了。」

  秦阮聽見了他倆的對話,實在忍不住想從孔宣懷裡探出頭來,親眼瞧一瞧這歷史性的一幕,古龍筆下兩大風流男神,激情會晤,看誰能撩過誰,看誰能禍害過誰。

  但孔宣就是鐵了心的不讓她看,急的她要命。

  無花已經站了起來,他已經趁著這個機會挖了個坑,把石觀音的屍骨給埋了。

  他也沒打算要跑,他知道他若是留在這裡楚留香一定會將他帶回去接受法律制裁,但他想自請去孔雀觀見見他弟弟南宮靈,至此,他的親生母親死了,師父也不見他了,就剩下這個弟弟了。

  埋了石觀音之後他才過來看他也『日思夜想』的陸小鳳,但見陸小鳳竟然將楚留香壓倒了,忍不住開口說:「阿彌陀佛,原來這陸施主才是那個喜歡楚留香的人,但他卻偏要將自己的戲份安排在貧僧身上,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陸小鳳根本不知道有那同人本的存在,更不知道那書上究竟寫了什麼,以及給無花造成了多大的陰影傷害。

  他一幅你們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的樣子,接著楚留香的話茬道:「沒錯,現在像我這麼主動的男人確實很少了,你想讓我起來也可以,但你得先讓你小姨媽給我找件衣服來穿上。」

  楚留香說陸小鳳主動,但陸小鳳卻覺得楚留香主動,哪有第一次見面就扒人家衣服的。

  楚香帥都把他全身看光了,還怕他抱一抱嗎?

  說著他摟著楚留香的腰就更緊了,雙腿還夾著楚留香的腿,像個無賴一樣,說:「她什麼時候把衣服給我找來,我就什麼時候起來。」

  「陸小鳳實在太可憐了,這都是小表姐的鍋,卻讓陸小鳳背了一路。」

  朋友一場,秦阮實在是見不得他再被誤會被揍了,終於從孔宣懷中出來,撿起楚留香掉在地上的八卦鏡,對看直播的人說:「花滿樓,司空摘星,你們誰有空快點打賞件衣服過來。」

  話音未落,就聽花滿樓打賞了一件新衣服給陸小鳳。

  新衣服落在陸小鳳身上,陸小鳳這才從楚留香身上爬起來,忙將衣服穿上,邊穿邊想:果然還是花滿樓對我最好。

  而此時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炸了鍋。

  西門吹雪嫌棄說:「當眾脫衣,實在無禮。」

  洪七公笑的肚子疼:「哈哈哈就你這樣還給我講什麼五絕呢,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連衣服都扒光了!還火鳳呢哈哈哈,落湯雞還差不多。」

  黃藥師冷聲道:「喜好男風,罔顧人倫。」

  葉孤城卻難得支持陸小鳳說道:「隨心所欲最是難得,莫管他人閑言碎語。」

  玉羅剎竟然也上了線,氣的罵葉孤城:「我呸,你隨心所欲個屁,你愛隨心所欲你自己欲去,不要總拖上西門吹雪好不好。」

  「陸小鳳這個臭不要臉的,我就知道他也好男風,他這招可真是陰險啊,他怕江湖上的人知道他有龍陽之好,所以就先故意傳言西門吹雪也好男風,先拖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下水,在武林上開個先例,等大家一旦接受了這一事實,陸小鳳再找個男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哼,真是個陰險狡詐的雞崽子。」

  玉羅剎不上線還好,一上線就對陸小鳳吐槽個沒完,總說他帶壞了西門吹雪,雖然西門吹雪本人並不知道他究竟哪裡被帶壞了,他覺得他的形像什麼的都還可以。

  夜帝竟然也在線上,如果仔細看看,不難發現最近夜帝和玉羅剎總是一起上線下線,也不知道他們倆是不是私底下一直在聊天。

  夜帝說:「陸小鳳放棄吧,我外孫不可能好男風的,我剛才已經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頓,他已經親口跟我保證,他寧可找一船姑娘喜歡,也絕不會喜歡男人。」

  楚留香聽了他外公說那話,莫名的覺得臉好疼,難道這才是他小時候莫名其妙天天挨揍的原因?

  他嘆氣道:「陸小鳳啊陸小鳳,原來你從小就坑我!」


第65章 六 壞掉的八卦盤

  楚留香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土,想起童年時在大旗門裡莫名其妙挨過的揍,更想打死陸小鳳了。

  他說當年他外公怎麼一個勁的給他灌輸,要多找女孩子,不找就挨揍的想法。

  原來全都是陸小鳳的鍋。

  秦阮可不知道楚留香小時候,究竟因為此事挨了夜帝和鐵中棠多少揍,只知道古龍他老人家的書裡寫的,但凡是男主角們都基的要命,什麼陸花、西葉、沈王、飛歡、傅葉、花魚、楚胡等等等等,秦阮早已竟見怪不怪了。

  「陸小鳳,你看連玉教主都說你好男風了,我朱老爹說讓我帶你離我大外甥遠點,他們老朱家這一代就這一個獨苗了。」

  秦阮將夜帝的話傳達給陸小鳳,而此時的陸小鳳已經穿好了衣服,他走到秦阮身邊,瞥了眼彈幕上的內容,果然和秦阮說的一樣,看著夜帝和玉羅剎以及那什麼五絕的吐槽,頓時氣道:「你們懂什麼!我們兩個大男人哪裡來的愛情?這他媽的是友情!偉大的友情!」

  陸小鳳心道:嫉妒!他們全都嫉妒我!

  嫉妒我抱到了人見人愛的楚香帥!

  玉羅剎聽他這麼說,終於笑道:「原來是友情,友情好,那這麼說的話,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是友情。」

  夜帝哄道:「陸小鳳說這話到有幾分道理,那楚留香和胡鐵花、姬冰雁也都是友情了。」

  楚留香很無奈的說道:「當然是友情,怪只怪我爹將我生錯了性別,否則倒真的可以發展點愛情出來。」

  兩位老人家當然都不希望自己家的獨苗彎了,所以聽他們說根本沒有那種想法,全都松了口氣。

  黃藥師瞧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忍不住點火道:「嗯,我瞧著那魏王和龍陽君也是友情。」

  洪七公秒懂黃藥師的意思,連忙附和說:「那楚王和安陵君也是友情咯。」

  秦阮看他們煽風點火的,很想說,其實你們東邪北丐也挺有cp感的。

  玉羅剎一看這倆小子就是找事,氣的說:「你倆小子有本事來年開春別當縮頭烏龜,咱們翠屏山見。」

  陸小鳳看著他們一人一句,突然覺得他們很幼稚,根本不懂這種偉大的友誼,所以並不想理他們。反正不管怎麼樣,陸小鳳都終於實現了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見到了楚香帥,還和楚留香成了好『朋友』。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說:「唉,這世上的人總是這樣的,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說完之後他就見秦阮那八卦盤的屏幕閃了一下,忽然在眾彈幕中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彈幕,成了一股清流。

  一個頭像是片葉子的陌生彈幕飄過,上面寫著:「陸小鳳,我懂你,我師父曾經也和我說過,男人之間的友情,有時比愛情還要偉大。」

  「這位仁兄你說的太……」陸小鳳剛想說『太有道理了』,轉頭看見秦阮和孔宣正一齊用一種殺雞似的眼神瞪著他,就像當初被青光劍架在脖子上一樣毛骨悚然的感覺,忙改口道,「你他媽的胡說什麼呢!愛情當然要比友情偉大!」

  他似乎被胡鐵花傳染了,一急起來也喜歡說『他媽的』了。

  然後就又見到一個頭像是花生的陌生彈幕也說:「什麼愛情不愛情的,友情不友情的,無論是談戀愛還是交朋友都不如吃花生。」

  另外一個是把黑刀的頭像,依然沒有昵稱,卻換話題說:「剛才誰是不是提到過『孔雀翎』了。」

  那葉子頭像的人說:「『孔雀翎?』怎麼這麼耳熟?」

  黑刀頭像道:「孔雀山莊鎮山之寶,天下暗器之首。」

  花生的頭像說:「天下暗器之首不是小葉子的小李飛刀嗎?」

  那葉子的頭像人說:「胡說八道,小李飛刀是武器,不是暗器!你有沒有點常識?」

  ……

  可惜沒聊幾句,這彈幕裡的幾股清流也都吵了起來,但陸小鳳看見了『小李飛刀』那四個字,就像狗見了肉骨頭一樣,又激動的要命,他忙攥住那八卦盤,追問:「小李飛刀?!兄弟說的可是小李飛刀李尋歡?!」

  那葉子頭像的人說道:「原來你也聽說過小李飛刀?」

  陸小鳳興奮道:「簡直如雷貫耳!小李探花那是我的偶像,偶像!」

  楚留香剛要摸鼻子的手一滯,聽陸小鳳這麼激動,忍不住轉過頭來問他:「我說陸小鳳,陸兄,你究竟有多少偶像?」

  陸小鳳激動道:「楚香帥!難道你不認識大名鼎鼎的小李探花李尋歡嗎?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若是有緣能見一見小李探花,我陸小鳳死也甘願了!」

  楚留香微微攥了攥拳頭,心道:『我特麼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你上次剛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也說過這句話。』

  他當然聽說過李尋歡,他還聽說過沈浪、王憐花呢,不過那都是一兩百多年前的事了,這些武林前輩早都消失在江湖上了。

  他不是不激動,但卻沒有像陸小鳳反應這麼大,他現在只在想一件事,這個陸小鳳將來真的是和他齊名的『俠探』嗎,可為什麼就是讓人覺得這麼欠揍呢?

  楚留香忍不住感慨:「陸小鳳啊陸小鳳,你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死,真是個奇跡。」

  陸小鳳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已經在小李飛刀上了,也沒聽出楚留香這話裡有話,卻感慨道:「如果從現在這個年代再往前推個一兩百年,那我豈不是還能見到沈浪、李尋歡等更妙更厲害的人?」

  陸小鳳越想越覺得興奮,拉著他旁邊孔宣的胳膊,想像著他和李尋歡、沈浪等傳說中的人物坐在一塊喝酒聊天,高興的根本停不下來。

  秦阮忙從他手中將八卦盤奪回來,忙說:「陸小鳳,你淡定點!」

  「陸、陸兄……」孔宣瞧著陸小鳳這樣,只能任由他拉著自己的胳膊,伸手捂著眼睛實在不知該說他點什麼。

  孔宣的內心是崩潰的,從前他聽秦阮的小表姐說,一個人轉世之後,性格差距簡直會有天壤之別,看看大鵬雕和獨孤求敗就知道了,他原本還有點不相信的,但現在他卻不得不信了。

  但他能有什麼法子呢,他只能忍。

  秦阮不懂孔宣現在究竟有多煎熬,她只是看見八卦盤裡那些突然出現的陌生的頭像,陌生的彈幕覺得好生奇怪,忙去找孔宣問:「小孔雀,這八卦盤是不是剛才被摔壞了,怎麼多了這麼多只有頭像卻沒有昵稱的人,我不記得我將八卦鏡送給他們過啊。」

  孔宣接過那八卦盤瞧了瞧,想起剛才掉到地上的時候,從屏幕裡射出來許多光,又發現空間裡恰巧又少了許多八卦鏡,這才正色道:「我看是剛才摔那一下子,確實出了問題,看來有些你沒有見過的俠客浪子們,也能看你的直播了。」

  秦阮看著那直播間的人數飆升,認識的不認識的,在線的不在線的都有,小聲道:「那可省了我的口舌了,我也不用到處推銷了。」

  孔宣看著那屏幕,正色的問:「各位朋友,可否報上名來?」

  沒有昵稱,起碼也得讓人知道誰是誰。

  那葉子頭像的人給人的感覺非常陽光開朗,他先自我介紹說:「我叫葉開,樹葉的葉,開心的開。」

  陸小鳳摸了摸唇邊的小胡子,盡量的想想起來自己從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想了一會兒才說:「哦!我記得了,你是不是李尋歡的徒弟?」

  因為那段故事太過久遠了,甚至比楚留香的年代還要久遠,久遠到很少有人去傳承,所以陸小鳳只聽說過李尋歡的大名,卻一時記不起葉開了。

  葉開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我師父了。」

  陸小鳳想起了這段歷史,那自然也就猜到了花生和黑刀的身份,秦阮也猜到了,忙說:「那這位小花生,定是路小佳了。」

  花生頭像的人說:「我是叫路小佳,但不叫小花生,你可以讓我殺了你,你也可以殺了我,但你決不能吃我的花生。」

  陸小鳳道:「這黑刀一定是葉開的好兄弟傅紅雪!」

  黑刀頭像的人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是傅紅雪,我沒有朋友,更沒有兄弟。」

  葉開笑道:「他現在雖然不是我的朋友,但總有一天他會是的。」

  楚留香道:「我明白,我身邊也有這樣的人,比如中原一點紅,他從不承認是我的朋友,但我若有難找他,他定會拼死相救。」

  陸小鳳也笑說:「我也明白,凡是劍法、刀法高強的人,總會有這樣一些高冷的習慣。」

  路小佳忍不住說道:「其實我很想見識見識,你們口中說的中原一點紅的劍法。」

  幾人就這樣在這聊了一會兒,但見天色將晚,也不能在這裡過夜,只能早做計劃。

  秦阮暫時說了句抱歉,現將直播給關了,才問:「楚留香,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楚留香朝著秦阮和孔宣抱拳一拜,真心實意的笑說:「秦姑娘,從今日起,你就真是我楚留香的小姨媽了,以後若有我在一日,就絕對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無論你走到那裡,遇到什麼困難,只要需要我的時候,無論千裡萬裡,我都會出現在你身邊。」

  秦阮此來一番,拼命相救,楚留香已對她放下成見,真心相交了。

  孔宣瞥了他一眼,說道:「香帥多慮了,有我在阿阮身邊,沒有人敢欺負她。」

  陸小鳳拽了拽孔宣的袖子,偷偷問他:「孔兄,我看你對秦姑娘是真好,你是不是想娶她?」

  孔宣被陸小鳳這麼一問,難得的紅了臉,點了點頭問道:「你同意了?」

  「這,我得想想。」陸小鳳故作玄虛回答,但卻心想:怎麼他娶媳婦兒還得要我同意。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沒說話,孔宣的身份楚留香早就懷疑了,他必須先得找個時間問清楚,才能放心將小姨媽交給他,但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所以他轉移話題道:「無花說見過黑珍珠和蘇蓉蓉她們,我現在要先去找胡鐵花彙合,然後讓無花帶路去找蓉蓉,等找到他們四人,我們便帶著朋友們,去翠屏山幫你修道觀如何?」

  秦阮高興極了,和他拍掌約定:「一言為定。」

  楚留香笑了笑,說:「一言為定。」

  陸小鳳也不甘落後,忙道:「那我呢,我呢,我也想見見蘇蓉蓉,宋甜兒和李紅袖。」

  秦阮拒絕道:「不行,陸小鳳你得回去!」

  陸小鳳不屬於這裡,萬一讓他待在這兒惹出什麼亂子,秦阮可就倒霉了。

  陸小鳳又道:「你不讓我呆在這兒也可以,那你得帶我去見見小李探花。」

  秦阮堅決不同意:「休想!」

  陸小鳳也不聽秦阮的,只回頭看了孔宣一眼,挑了挑眉毛,似乎是在說:你帶我去見李尋歡,我就同意你倆的婚事。

  孔宣嘆了口氣,只能說:「走吧。」

  秦阮忙問:「去哪兒?」

  孔宣道:「保定城,李園。」

  秦阮:「???」

  孔宣你怎麼這麼聽陸小鳳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哈哈哈哈哈,我要去見我的偶像了!李尋歡!小李探花!

  楚留香:他一開始見到我的時候,也說我是他偶像。

  秦阮:那麼問題來了,究竟是李尋歡的小李飛刀快,還是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快。

  葉開:媽呀,那我是不是能看見我師父年輕時候的黑歷史了。


第66章 七 互相表白了

  陸小鳳想去見李尋歡,孔宣當晚就聽話的帶他去了保定城,還盡心盡力的找好了居住的客棧,吃住行全都一手包辦。

  而且住的是上好的客棧,上好的包間,連飯菜酒水都是只點好的上,把陸小鳳伺候的無微不至,簡直跟親爹一樣。

  陸小鳳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他也不問孔宣為什麼這麼照顧他,總之就是享受的心安理得,早早的就睡下了。

  孔宣在這客棧裡開了三間上房,他們三人一人一間,秦阮住在中間。

  因為秦阮對男女之事不太在意,她和孔宣摟摟抱抱也是常事,大漠裡也常擠在一處過夜,所以對天黑之後,孔宣還在她房間裡,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秦阮脫了鞋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在床上,正戳著八卦盤,看著儲錢袋裡一點點減少的銀兩,忍不住問孔宣:「小孔雀,難道陸小鳳是你親爹嗎,你忽然對他這麼好,一晚上整整喝了六壇二十年的女兒紅,你瞧瞧他都醉醺醺的,舒服要上天去了。」

  秦阮也不明白,孔宣為什麼就對陸小鳳如此言聽計從了,完全沒有了當初見時的傲嬌與高冷的感覺了。

  孔宣聽她這麼問,正幫她關窗戶的手一怔,也尷尬的學著楚留香摸摸鼻子,想了想才說:「是嗎,我表現的真的有這麼明顯?」

  「不明顯,真是一點都不明顯。」伺候著喝醉的陸小鳳,又是抱上床,又是幫忙脫衣服,又是幫忙擦嘴蓋被子的,跟伺候親爹似的。

  秦阮並不是覺得因為給陸小鳳花錢了心疼,也不是因為孔宣盡心盡力照顧陸小鳳嫉妒,只是覺得孔宣突然這樣對陸小鳳這麼好有點可疑,總覺得他是有目的的。

  「不過也是該好好感謝感謝陸小鳳,畢竟在大漠的時候,他可是救了我一命。」

  如果沒有陸小鳳的突然出現幫忙,秦阮還真不一定能拖到孔宣來。

  孔宣一聽秦阮自己找了個理由,忙點頭說:「對對對,就是因為他在大漠救了你,我才對他的態度才有所好轉的。」

  秦阮坐起來,瞪著孔宣,憑借自己的第六感,問:「小孔雀,我總覺得你以前就認識他。」

  從秦阮第一次和孔宣一塊在小樹林裡見到陸小鳳的時候,孔宣看他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對他的態度也和別人不同。

  孔宣見瞞不住了,抬腳在床邊走了兩圈,似乎是下定了什麼大決心,才在秦阮床邊坐下,一副好像要英勇就義的表情,很嚴肅的說道:「阿阮,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秦阮可從來都沒見孔宣這種表情,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陸小鳳說的話孔宣從來不會反駁,陸小鳳要做的事孔宣不問緣由也盡力幫他去做,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想到夜帝和玉羅剎整天說這個斷袖那個斷袖的,秦阮恍然大悟:「孔宣你不會是喜歡陸小鳳吧!」

  孔宣無奈道:「你想什麼呢,我要是喜歡他,那可真是罔顧人倫了!」

  秦阮疑惑:「罔顧人倫?」

  孔宣不想再說陸小鳳這個尷尬的話題了,就用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深情的看著秦阮的小臉,反問道:「小阿阮,我喜歡誰,難道你看不出來麼?」

  秦阮被他瞧的臉色微紅,轉頭側開他的視線,說:「我……」

  她剛想說不知道,卻被孔宣搶話道:「不錯,是你!」

  秦阮聽他這麼說一怔,但又有些生氣的把他推開,說:「孔宣!你莫要拿我消遣!」

  孔宣又坐回去,非常真誠解釋道:「我沒有消遣,我真的喜歡你,自從你小表姐托我照顧你的時候,在我日日夜夜入你夢中的時候,我就情不自禁了。小阿阮,只要你肯答應嫁給我,我現在就去跟小表姐說,我一定和你姐夫愛護你小表姐一樣,也必拼盡全力守護你生生世世的。」

  窗外的月色正好,孔宣這突然的表白讓秦阮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心裡還是暗自歡喜的。

  畢竟以前孔宣對她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她認識孔宣的時間已經不算短,孔宣這個人既有責任心,也很細心,一路上對她也是照顧有加,她有時見到孔宣的那張俊臉,也忍不住會被迷住,但她總覺得孔宣的身份太特殊,如何也跟她算不得門當戶對的良配。

  但她以後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孔宣更優秀的良人了。

  秦阮抬頭望著孔宣,一張俊臉在燈光映襯下,簡直像西施一樣好看,她忽然往前湊了湊,小聲問道:「可我上次明明問過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明明一本正經的否認了。」

  孔宣見她忽然湊上來,恍惚間聞見了一股女孩子特有的香氣,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鼓勵自己別慫,還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雖比你年長一些,但卻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臉皮難免也會薄一些。」

  孔宣的臉皮其實一點都不薄,但他總要裝的清純一點,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越害羞,女孩子就會越主動,當女孩子主動到一定地步的時候,他就算做出更主動的事也不算越禮,也不足為奇了。

  所以當秦阮看見他紅透的耳根子時,忍不住伸出小手來捏了捏他的耳朵,孔宣就趁機湊上去,輕輕托住她的後腦勺,然後吻了她的嘴唇。

  這一吻雖如蜻蜓點水,但卻恰到好處,如同羽毛一般撩撥人的心弦。

  秦阮沒想到孔宣會親她,莫名的感覺到一絲甜蜜蜜的氣息,仿佛渾身上下都冒了粉紅泡泡一樣,讓人面紅耳赤,莫非這就是她小表姐說的戀愛的感覺。

  想到此,秦阮鼓起勇氣一把就摟住了孔宣的脖子,用力抱住了他,輕聲說道:「你親了我,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要把你鎖死了!」

  孔宣聽她這樣一說,忍不住微笑,才知道原來小阿阮也是喜歡他的,別提有多開心了。

  他方才被秦阮這麼一撞,只感覺到胸口處被咯了一下,忙低頭一瞧,發現秦阮懷裡還一直揣著他那柄綠色的羽毛扇。

  秦阮看著這扇子,回憶說:「這是我表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那時她正和我姐夫結婚沒多久,送我這個定然也希望我遇見一段良緣。」

  孔宣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忽然覺得有些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笑道:「阿阮,你可知道,這羽毛扇的主人是誰?」

  秦阮點頭說:「我知道啊,是孔雀大仙,他給我托了好多次夢,我每次做夢都能夢見他,他還總是找我說話,給我講故事。」

  孔宣笑問:「那你是不是不記得孔雀大仙的聲音。」

  秦阮被他這一提點,猛然間開竅驚道:「孔宣,莫非、莫非你就是……」

  莫非他就是當年夜夜入夢的孔雀大仙?!

  孔宣點點頭,算是默認:「這是我當年送給你小表姐的扇子,但她後來卻送給了你,所以我才能遇見你,你我這段緣分,還要多虧了她。」

  秦阮好奇的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跟她有什麼淵源?」

  孔宣回憶說:「那可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了,故事的主角卻是你的小表姐和姐夫,等哪日我積累完功德,就帶你回去找他們,到那時不如你親自聽他們講給你聽。」

  秦阮點點頭,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快些幫孔宣完成任務,回去見她的親人了。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是開著直播的,但八卦盤的攝像頭對著的卻是床褥,所以看直播的都看不見畫面,卻能聽見聲音,屏幕上的彈幕早就炸鍋了。

  司空摘星道:「你們看,我早就說過她倆是一對吧。」

  胡鐵花道:「大漠裡我就看他倆膩膩歪歪了,不是一對才怪呢!完了完了,這下不僅要有小姨媽還得有大姨夫了。」

  楚留香道:「除了恭喜之外,我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花滿樓高興的笑道:「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然可喜可賀。」

  司空摘星問:「那你呢花滿樓,你和阿青姑娘怎麼樣了。」

  花滿樓臉色微紅,笑說:「我已經和阿青姑娘約好,不日就啟程去巴蜀。」

  洪七公道:「唉,這一對一對的淨欺負單身漢。」

  司空摘星仿佛找到了知己,問:「原來洪幫主也是單身漢。」

  他們各自找到了話題,就開始聊個沒完。

  而孔宣和秦阮兩人互通心意之後,又聊了一會兒,孔宣就哄著秦阮讓她早些休息,秦阮也聽話的抱著扇子睡了個好覺。

  夢中仿佛又夢見了,那只總是找她聊天說話的綠孔雀。

  ……

  秦阮第二天一大早是被陸小鳳吵醒的。

  原來前一天晚上陸小鳳喝完酒之後,根本就沒有待在客棧裡乖乖睡覺,而是趁孔宣和秦阮不備偷偷溜了出去。

  而孔宣和秦阮兩人一晚上都在互相告白,誰都沒注意陸小鳳的行蹤。

  陸小鳳來的時候,就跟店掌櫃的打聽到了這保定城中最好的青樓地址,離這客棧最近的就是著名的群芳樓,他當晚就在群芳樓裡住了一宿。

  他原本是去群芳樓裡找姑娘的,但萬萬沒想到,他卻在群芳樓裡見到了日思夜念的小李探花李尋歡。

  原來李尋歡竟也是個風流種子,日日留戀青樓竟然已將近月余之久。

  陸小鳳同樣是風流浪子,兩個風流的人在青樓相遇,便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原本陸小鳳完成了自己的心願應該是很高興的,但他一大早卻像撞了鬼一樣,躥回客棧來。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對秦阮和孔宣道:「快走快走,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秦阮並不知道他逛了一晚上群芳樓,卻見他此時像被狗攆了一樣,忙問:「陸小鳳你遇見鬼了麼?」

  陸小鳳滿臉懊惱道:「沒遇見鬼,卻遇見一個酒鬼!神志不清的大酒鬼!」

  孔宣猜測道:「你見過李尋歡了?」

  陸小鳳臉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見過了見過了,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了。」

  他竟說出這種話來,秦阮好奇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了,你被他非禮了麼?」

  陸小鳳一臉驚恐的說道:「呸,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好奇怪,喝著喝著酒突然就拉著我的手喊我大哥,還非要把他那位愛的死去活來的未婚妻小表妹讓給我!」

  陸小鳳簡直要抓狂了,又強調了一遍:「他竟然主動要把他老婆讓給我!」

  秦阮和孔宣互望了一眼,同時心道:是李尋歡沒錯了。

  陸小鳳實在不明白這種想法,一個勁的念叨:「真是太可怕了!快走快走!」

  秦阮和孔宣倆人誰都沒動。

  陸小鳳瞥了一眼床鋪上的兩個人一眼,才覺得事情哪裡不對勁,摸了摸小胡子,眯了眯眼說:「你倆昨晚睡一張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偶像非要把媳婦讓給我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第67章 八 初見探花郎

  陸小鳳昨晚去了群芳樓,剛點了樓裡彈曲子彈的最棒的小翠彈首曲子給他聽,誰知道這小翠同時也被另外一位風流小公子給點了。

  陸小鳳不高興了,還沒有人敢跟他搶過人,他剛想去找,那群芳樓的負責人告訴他,這位小公子就是遠近聞名的李家二公子、小李探花郎,惹不起,陸小鳳一聽竟然就是自己要來找的偶像,馬上就接著這個由頭,去找李尋歡搭訕了。

  李尋歡今年的年紀看著和陸小鳳差不多大,身材很高,長得也非常英俊,尤其是那雙奇異的眼睛,仿佛是碧綠色的,就像春風吹動的柳枝,溫柔又靈活,看見那雙眼睛,陸小鳳就知道這是個有趣又注定不平凡的人。

  李尋歡好像很喜歡喝酒,他面前已經有十多個空壇子,但他仿佛還沒有醉,還要叫上彈曲子彈的最好的小翠姑娘給他彈奏一曲,給他助興。

  「美酒不可糟蹋,佳人不可唐突。」是他掛在嘴邊常說的一句話。

  陸小鳳初次見到李尋歡,竟是在這樣風流的場所,斷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結交機會。

  於是他自來熟的走過去坐下,對李尋歡說:「這位仁兄搶了在下彈曲的姑娘,是不是得陪在下一杯酒才行。」

  李尋歡醉眼朦朧的瞧著陸小鳳,看著他那兩撇小胡子,就知道他也是個放蕩不羈的江湖浪子。

  李尋歡一向喜歡交朋友,很高興的就請他坐下,親自遞給了他一壇子好酒,豪爽道:「朋友,我請你喝酒!」

  陸小鳳見到了自己的偶像,就迫不及待的想在偶像面前展示自己的絕活,所以他就干脆躺在竹榻上找了個非常舒服的位置,然後將酒壺放在肚子上,雙手不動,只張嘴,那酒壺的酒就像有了生命一樣,自己飛到他嘴裡。

  李尋歡一看,就知陸小鳳年級雖輕,但卻是個內力及其高強的武林高手,而且這人言談舉止都風趣幽默,對風花雪月之事也是知之甚多,一看就是江湖老手,所以兩人很快就交了朋友,成了知己,這一高興便開始開懷暢飲,不醉不歸了。

  然後陸小鳳就嘴賤的說起了他們那繡花大盜的故事,嘴賤的提起了薛冰,他一提起自己的紅顏知己,就引得李尋歡想起了他的表妹林詩音。

  而這時候,李尋歡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一想起表妹,他愁上心頭,醉的更快了。

  他看著陸小鳳的小胡子,一時竟將他當成了自己的結拜大哥龍嘯雲,拉著他的手跟他說了好多心裡話,說什麼『大哥我其實並不愛我的未婚妻,大哥你對她情根深種,你才是她最好的歸宿,我天生是個風流的浪子,給不了她幸福,所以你不用管我,大膽的去找詩音表白,大膽的去追求她,我會和她解除婚約,我會祝你們幸福』巴拉巴拉的,把陸小鳳給聽懵逼了。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主動給自己帶綠帽子的!

  但李尋歡卻越說起興,恨不得立刻要把自己的未婚妻打包起來,送到他大哥的洞房裡去,嚇得陸小鳳天還沒亮就跑回來了。

  陸小鳳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催促秦阮和孔宣,念叨道:「太嚇人了,我不能跟他太親近了,萬一他也一意孤行的把我讓給別人怎麼辦?」

  秦阮見他一副嚇得要命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以前總是這陸小鳳把別人氣的半死,現在總算有個人也把他嚇得半死了,真該讓楚留香看看他這副樣子,秦阮忍不住笑說:「你又不是他老婆,他把你讓給別人做什麼?大概李尋歡就是這樣的人,把兄弟和朋友的恩情看的比女人重要,所以你只能跟他做兄弟。」

  陸小鳳忽然停了下來,他摸了摸小胡子,站著思考了一會兒,又說:「不行,我們不能讓他這樣,他這思想很危險,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陸小鳳想到此出,內心深處忽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責任感,他下決心要把李尋歡這個失足青年從懸崖邊上拉回來。

  他這樣想著,就將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扔下,運起那高超的輕功,一溜煙的從窗戶上跑了。

  秦阮瞪了孔宣一眼,仿佛是在說:「你看我不讓你叫他來,你非讓他來,惹出亂子來你負責。」

  孔宣原本想去追,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折了回來,很無奈的說:「阿阮,陸小鳳要去群芳樓找李尋歡,難道我也要跟著去嗎?」

  要去這種地方,他必須得跟秦阮請示。

  秦阮好奇的問:「群芳樓是什麼地方?」

  孔宣輕咳了一聲,才說:「群芳樓是保定城裡最大的青樓之一,昨晚陸小鳳就是在那裡遇見的李尋歡。」

  秦阮一聽孔宣要去那種煙花之地,忙拉住他的胳膊,說:「算了算了,你還是不要去了,量他一時半會也惹不出什麼亂子的。」

  秦阮很煩惱,照這樣下去,陸小鳳一定會把孔宣帶壞的!

  就在這時候,秦阮床上的八卦盤忽然又叮叮叮的響個不停,也不知道是誰又有事什麼急事找她。

  她忙去將屏幕點開,點開時才發現,呼叫她的人竟然是阿青!

  秦阮已經很久沒見過阿青了,一見到阿青,她就將那些煩惱就全拋到腦後去了,驚喜道:「阿青!」

  阿青上來第一句話,就說:「秦姐姐,我已經走到翠屏山了,為何不見你的身影?」

  「你真的去了翠屏山了麼?」秦阮沒想到阿青竟然真的走到了翠屏山,一時間又驚又喜,恨不得立馬讓孔宣帶她回孔雀觀去和阿青團聚。

  阿青細聲細語的說:「我一路打聽著找來的,山腳下有個石碑,上面寫著字,我雖不認識這是哪國的文字,但我在山腳下遇見一個奇怪的人,他告訴我說,這裡確實是翠屏山,還說也認識你,也是來找你的。」

  秦阮一愣,又問:「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

  阿青回答說:「他的名字好奇怪,叫什麼中原一點紅。」

  秦阮想到當初在大漠和一點紅分別的時候,一點紅問自己怎麼才能見到她,她說去翠屏山。

  當時一點紅一句話沒說,秦阮還以為他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去的最快的,把自己的話最放在心上的人竟然是他。

  阿青又說:「他也是用劍的,不過他的劍法卻沒有我的竹棒快。」

  秦阮聽她說這個的時候語氣中帶了幾分歡快,也笑說:「他們所有人的劍法、刀法,都沒有你的竹棒快。」

  「那秦姐姐,我在哪裡才能見到你呢?」

  秦阮說道:「阿青,你先去山頂的孔雀觀裡等我,等我找到陸小鳳,幫孔宣再攢一些錢,就去孔雀觀和你會合,你放心很快的。」

  阿青想了想,問:「你的錢還沒攢夠麼?」

  秦阮看了看錢袋,回道:「還差一點,不過照現在這個速度下去,很快就夠了。」

  阿青說:「那好吧,秦姐姐,我先在山頂給老白找個住處,在這等你回來。」

  秦阮和阿青聊完之後,就問孔宣他們究竟什麼時候能賺夠錢回孔雀觀,孔宣說,現在他們積累的資源已經差不多了,等完成了陸小鳳的這個心願,他們就可以先回翠屏山好好休整休整,一邊修道觀一邊直播賺打賞,等來年開春,觀裡的人多了,功德積累的也就差不多了。

  秦阮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回翠屏山見阿青了,高興的又有了十成的動力,她拉著孔宣說:「陸小鳳不是想幫李尋歡嗎,咱既然去不了群芳樓,那就去趟李園吧。」

  李園是保定城裡遠近聞名的大戶,莊院的占地面積很大,幾乎要趕上了嶗山那夜帝府的規模,門口燙金的匾額,顯眼的大石獅子,和鍍金邊的大鐵門,無一不顯示出這府邸人家高貴身份,兩邊柱子上刻著的一副對聯,正是皇帝親筆題寫的『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

  李園府邸的匾額上寫的還是『李園』而不是『興雲莊』,這就說明,李尋歡還沒把李園送給林詩音當嫁妝,李園現在還姓李,而不是姓龍。

  秦阮站在李園門前,抬頭望著匾額上那大大的李園兩個字,想到以後在興雲莊裡發生的事,拉著孔宣的胳膊憤憤不平的說道:「走,咱去會會這個龍嘯雲!看看他究竟有什麼魅力,把李尋歡迷的未婚妻都不要了。」

  他們剛要去敲門,就見從旁邊的巷子裡走來爺孫倆個人,老的那個約莫著六十多歲年級,鬢角發白,身上穿的樸素,手裡卻拿著個旱煙,腰裡別著根銅棒,那銅棒就和秦阮腰裡的竹棒一樣大小,只不過材料不同,想來也是個厲害武器。

  這老人一雙眼睛十分銳利,還沒走到秦阮和孔宣面前,眼神就不住的往他們兩個身上飄,老人的身邊還領著一個小姑娘,這小姑娘也就七、八歲的年級,瘦瘦的穿著一身小裙子,頭上扎著兩個大長辮子,圓圓的臉蛋上那雙眼睛像胡鐵花的一樣,又大又圓,非常可愛。

  小姑娘手裡還捧著一個鼓槌,斜斜的小挎包裡還背著一個鑼盤似的東西,像是客棧裡說書的,有像是大街上賣藝的。

  兩人走到李園門前,那小姑娘停下腳步,也盯著頂上的匾額發呆了一會兒,才問:「爺爺,爺爺,你故事裡講的那個『小李探花』是不是就住在這裡?」

  那老爺爺笑了笑,說:「小紅,難道你也想見見這位小李探花嗎?」

  小姑娘一聽,使勁的點頭,晃著那老爺爺的手撒嬌道:「爺爺,你帶我去見見『小李探花』好不好?」

  那老爺爺哼哼兩聲,輕輕戳了戳小姑娘的額頭,說:「你這小丫頭才多點大,就想見小李探花了,那小李探花可是風流的不得了,日日流連花叢不歸家,你要是想見他,恐怕得去別的地方了。」

  小姑娘不懂老爺爺的意思,捂著額頭問:「什麼是流連花叢?」

  老爺爺笑笑說:「等你再長大十歲,你就知道爺爺的意思了。」

  小女孩似等非等,但秦阮已經猜到這兩人的身份了,看著那老人手裡拿的旱煙,秦阮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百曉生兵器譜上排第一的天機老人——孫白發。

  而這個才七、八歲的小女孩,就是他的孫女——孫小紅。

  也就是李尋歡將來的媳婦兒。

  「李尋歡這是太喪心病狂了!孫小紅看起來還像是個一年級的小孩子!」

  秦阮看見孫小紅,忍不住想吐槽李尋歡,李尋歡今年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舍得對一個這麼小的小孩子下手!

  孔宣忙安撫道:「阿阮別氣別氣,李尋歡和孫小紅的感情線還得等到十幾年後呢,等再過十年,這小姑娘就長成大姑娘了。」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秦阮還是很氣,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讓了自己的未婚妻之後竟然還能娶到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媳婦兒。

  孔宣聽她把所有的男人罵了,忍不住說道:「冤枉冤枉,世上還是有很多痴情好男人的。」

  秦阮不理他,憤憤不平道:「要我是林詩音,我一定先給李尋歡下藥,把他迷暈了之後,使勁臭揍一頓,一定揍得他爹媽都不認識了,然後丟給龍嘯雲,讓他們兩個相親相愛去吧,我拿著錢出關,自己去買房子自己住,再找個小鮮肉過得逍遙自在。」

  孔宣摸摸鼻子沒敢說話,心想這小阿阮也不好惹,看她這樣肯定說得出做得到。

  如果自己真的欺騙了她的感情,恐怕會被她拔的孔雀毛都不剩的。

  秦阮這番話,自然引起了爺孫兩個人的注意,那小姑娘仰頭瞪著一雙大眼睛問她:「這位姐姐,你也認得『小李探花』嗎?」

  秦阮舉了就舉拳頭道:「幸好我不認識他,我要是認識他,我一定打死他。」

  說著,她就擼袖子想去踹門了。

  就在她走近大門的時候,忽然聽見李園裡面傳來一陣陣吵吵鬧鬧的聲音,有人大喊:

  「大膽小賊光天白日敢闖李園!抓賊啊快抓賊!」

  「不好了不好了,快去請大夫,龍公子吐血了,怕是快不行了!」

  「來人來人,快去翠芳樓找二少爺回來。」

  「快關門攔住那小賊,千萬別讓他跑了!」

  ……

  然後就聽一群混亂之中,從李園的高牆上跳下來一個人,一身大紅披風,臉上有四條眉毛的,除了陸小鳳還會有誰!

  「陸小鳳?!」

  秦阮和孔宣都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陸小鳳沒去翠芳樓,而是來了李園。

  陸小鳳拉起兩個人的手就往外跑,跑到李園後面的一處小巷子裡躲起來,小聲吐槽道:「那龍嘯雲的氣量也太小了,我只把李探花在翠芳樓裡跟我說話的錄音放出來給他聽了聽,他就氣得吐血了。」

  李園的人已經往遠處追去了,沒人看見陸小鳳,陸小鳳這才松了口氣,繼續吐槽說:「他還說我要是敢跟他搶林詩音,他就殺我全家呢,太嚇人了,我看那林姑娘柔柔弱弱的,可不能嫁給這麼個暴躁又小心眼的男人。」

  孔宣忍不住問:「你給龍嘯雲聽什麼了?」

  陸小鳳講八卦鏡拿出來,放出了裡面的錄音,只聽李尋歡醉醺醺的聲音,又哭與笑的說:「陸兄,詩音喜歡的人是你,是你,我是他表哥,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今日我就做主將她許配給你,你一定要娶她,一定要娶她,哈哈哈哈。」

  秦阮嫌棄道:「這話李尋歡真能說出來。」

  陸小鳳道:「他是喝醉了把我當成龍嘯雲了,龍嘯雲不知道,我故意氣他的。」

  陸小鳳話音剛落,就聽遠處有人說:「二少爺,就是一個長著四條眉毛的人把龍大俠氣吐血的,他還擄走了林姑娘。」

  陸小鳳暗道一聲糟糕,剛要走,只聽嗖的一聲,一把薄如蟬翼的飛刀不知什麼時候就將他的紅披風扎在了牆上。

  是小李飛刀。

  秦阮驚道:「陸小鳳,你還擄走了林詩音?!」

  「我只是把她藏起來了。」陸小鳳拽了拽紅披風,沒拽動。

  而此時李尋歡已經追了過來。

  秦阮忍不住打開八卦盤直播這一歷史時刻:「小李飛刀大戰靈犀一指,下注下注啊,看誰能贏!」

  陸小鳳氣道:「秦阮,你還要臉嗎!」

  只見楚留香飛速的下了一萬兩賭注,用那優雅的語氣說道:「我賭陸小鳳被扎成豬頭。」

  玉羅剎也緊接著下注下了一萬兩,用興奮的語氣說:「我賭陸小鳳變成死小雞。」

  夜帝也跟著下了一萬兩賭注,說:「我賭陸小鳳變成禿小雞。」

  葉開下了一千兩銀子說:「我當然賭我師父贏,陸小兄弟你好自為之。」

  洪七公竟然也下了一千兩賭注,道:「黃兄說讓我賭陸小鳳是火鳳變成燒雞。」

  司空摘星看不下去,他支持是唯一一個支持陸小鳳的,他憤憤不平的說:「陸小鳳我賭一兩銀子你能贏!!!」

  陸小鳳氣得想打死他們:「你們難道以為我陸小鳳只有『靈犀一指』這一個絕招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我要好好教育教育李尋歡,讓他和他表妹有情人終成眷屬。

  葉開:陸兄,你真是個好人,這樣我師父這一生就不必過得這麼痛苦了。

  李曼青:等等,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李壞:他媽的你們別衝動啊!

  ps:問一問大家想不想看花滿樓和阿青的番外。


第68章 九 小雞的演技

  整個打賭的過程中,只有司空摘星一個人支持陸小鳳,而且一看就是意思意思的很沒有誠意。

  陸小鳳氣道:「難道你們以為,我陸小鳳行走江湖,就只有『靈犀一指』一種絕技嗎?」

  秦阮看著他們打賭的銀票下的賭注越來越高,忙激勵陸小鳳說:「陸小鳳,他們這是看不起你呢,你一定得露兩手給他們瞧瞧!讓他們開開眼!」

  陸小鳳用兩根手指夾住那飛刀,輕輕往外一拽,就將飛刀夾在手中,在才把大紅袍子撤了下來,他原本想說他還有很多絕招,比如流雲飛袖、鳳舞九天等等,但當他看著手中那薄如蟬翼的小刀時,立馬激動的忘了要說的話,只滿腦子想著:

  小李飛刀,這可是正宗的小李飛刀,從李尋歡手中射出來的飛刀!

  李尋歡已經追來,他的輕功極高,眨眼間已到了陸小鳳面前,一招手刀就要朝陸小鳳的脖頸砍去,陸小鳳一矮身,兩根手指頭也已經朝著李尋歡的胸口戳了過去。

  然而,萬眾期待的『小李飛刀』對『靈犀一指』並沒有發生,李尋歡認出了管家口中說的『擄走林詩音』的人,竟然是昨晚和他一起喝了一晚上酒的好朋友陸小鳳。

  「陸兄弟?怎麼是你?」

  李尋歡見到陸小鳳樣貌,及時將手掌收回,陸小鳳見狀也將要戳在李尋歡胸前的雙指收了回來,笑著說:「李兄還認得我?」

  李尋歡對待朋友的態度一向很好,忙道:「昨日才與陸兄弟開懷暢飲,今日怎會不認得?」

  然後,兩人就很友好的交談起來了。

  一眾想觀看陸小鳳被揍的直播的人,看見這個結果都非常掃興。

  楚留香看著屏幕裡平易近人的李尋歡,摸摸鼻子說:「小李探花能忍常人不能忍,實在令人敬佩。」

  玉羅剎表示看不見陸小鳳被揍,他心裡癢癢,用激將法說:「他們要是不打,老夫可不就賠錢了?秦姑娘你這可有欺騙我們的嫌疑。」

  秦阮也很無奈,他們個個都想看陸小鳳被打,這會讓孔宣很難做的,但是他們下的那些賭注實在太誘人了,陸小鳳被揍一頓能賺這麼多打賞,也值了。

  「陸小鳳你怎麼得罪了那麼多人!」秦阮忍不住問陸小鳳,陸小鳳哼了一聲,不想理秦阮,剛剛她不但不幫忙,還要直播,太不夠朋友了。

  李尋歡現在沒有心思問秦阮和孔宣是什麼人,他現在只想知道陸小鳳為什麼要把林詩音藏起來,所以問:「陸兄弟,你把詩音藏到哪裡去了。」

  陸小鳳聽李尋歡終於問道這裡了,輕咳了一聲說:「你昨晚不是拉著我的手,再三拜托我要我娶她為妻嗎?所以我今日就來看看我這未婚妻長什麼樣子了。」

  李尋歡一聽,還以為陸小鳳在開玩笑,眉頭微皺不悅道:「陸兄弟,此時事關詩音名聲,你休要胡言亂語。」

  他昨晚醉的厲害,將陸小鳳當成龍嘯雲說的那些話,早都不記得了。

  陸小鳳就知道他不承認,於是就很淡定從懷裡掏出他的八卦鏡,在屏幕上戳了幾下,然後放出了一段錄音給李尋歡聽。

  這段錄音正是昨天晚上,李尋歡在群芳樓裡說過的話。

  陸小鳳做事一向這樣嚴謹,他昨晚就預見了今天的事,所以早就錄下來了。

  李尋歡聽著自己的聲音,震驚的手裡的飛刀都差點掉到地上,愣愣的說:「這、這醉酒之言,豈、豈能當真……」

  陸小鳳裝作非常不滿的樣子道:「堂堂小李探花郎竟然說話不算話!」

  李尋歡已經懵逼了,竟然也沒問這八卦鏡中的錄音究竟是怎麼回事,腦中只想著他竟然又將詩音許配給了另一個男人。

  陸小鳳趁熱打鐵,一副十分深情又痛苦的樣子對李尋歡說:「李兄,我只見了林姑娘一面,就被她的溫柔深深吸引了,自此之後就得了相思病,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我陸小鳳已下定決心,此生非她不娶!」

  陸小鳳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仿佛娶不到林詩音就要死了一樣,這波演技真是讓人無比佩服。

  李尋歡聽陸小鳳這樣說,心裡非常非常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就像吞了一斤黃連一樣,苦的人腸胃翻湧,只想嘔吐。

  他表妹是那樣優秀,那麼多人只見了她一眼,就害了相思病,但自己卻要生生將她推開,推到別人的懷抱裡去。

  陸小鳳看見李尋歡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激將法奏效了,於是又說:「林姑娘也答應我了,不信你自己聽。」

  說著他又將八卦鏡掏出來,打開另一段錄音給李尋歡聽,只聽林詩音啜泣的聲音傳來:「我此生只愛他一個,他既然對我無情,想我死心,那我就如他所願,從此以後離他遠遠的,我已不願待在李園,不願意待在這傷心之地,陸小鳳,你若能帶我離開李園,我從此以後就是你的人了,天涯海角,你不離我不棄。」

  緊接著那段錄音裡又出現了陸小鳳的聲音,陸小鳳緊接著林詩音的話問:「林姑娘,我得到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又有何用?」

  然後就聽只剩下了林詩音的哭聲:「那詩音只能用白綾一段,一死明志了。」

  李尋歡一聽林詩音寧可尋死也不願再留在李園,整個心就像被人撕成了千百片,臉上幾乎沒了血色,踉蹌後退幾步,然後就彎下腰開始劇烈的咳嗽,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似的。

  李尋歡身在其中,所以一時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秦阮和孔宣這局外人卻一聽就聽出這對話的不對勁來。

  按照林詩音不爭的性格,她是絕對說不出這些話的,那就說明,這話肯定是陸小鳳教她的,也不知陸小鳳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李尋歡卻因為太受打擊,沒想到這一點。

  陸小鳳還在說:「你看你不要逼她了,再逼她,她都要上吊了,所以我要把她帶走。」

  李尋歡聽著他嘚啵嘚的說個不停,忽然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出來,嚇的陸小鳳往後跳了一步,忙說:「李兄,李兄別生氣,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這個沒了再找就是了。」

  李尋歡氣的捂著嘴巴,鮮血從他嘴角順著手指落到地上,搖搖欲墜的要跌倒了似的,陸小鳳於心不忍又忙過去將他扶住,心想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容易就受個傷吐個血的,真是讓人心疼。

  李尋歡喘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等不咳嗽了之後,就一把攥住了陸小鳳的手,語氣堅定的對陸小鳳說:「不行,你不能帶詩音走,我不許。」

  陸小鳳感受著李尋歡攥著他的手很涼,忍不住也握住了他,卻繼續演道:「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她上吊自殺?!」

  李尋歡堅決的搖頭道:「不,要帶她走,也是我帶她走。」

  陸小鳳一聽,這小李探花終於上道了,心裡得意了一小下,但還是裝作很著急的樣子說:「可是李兄昨晚明明答應了在下……」

  秦阮看他倆膩膩歪歪的,忍不住插話道:「你們倆還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誰打贏了誰就帶林姑娘走!」

  秦阮話音剛落,李尋歡的就從又從袖中滑出了一把小刀。

  三寸七分,薄如蟬翼,小李飛刀。

  陸小鳳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暗罵秦阮看熱鬧不嫌事大,剛要開口說句『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就被李尋歡嗆了一句:「這位姑娘說的有道理,陸小兄弟,如果你能接到我手裡的這把飛刀,我就讓你帶走詩音,否則,你就只能從我李尋歡的屍體上踏過去了。」

  李尋歡這話說的認真又嚴肅,陸小鳳咽了口唾沫,他的靈犀一指雖然厲害,但能不能夾住西門吹雪的快劍都是個問題,何況是例無虛發的小李飛刀了,傳說中連兵器譜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比李尋歡都厲害,結果不還是被小李飛刀一刀鎖喉扎死了。

  雖然林詩音又美又溫柔,但陸小鳳也並不是見著個美人就愛上了的,更何況他做這些原本就是為了兩人能重歸於好,所以他根本沒必要冒生命危險和他第二個偶像拼命,就算他接住了飛刀,也肯定不可能帶林詩音走的,如果真的帶走了,那薛冰不得把他耳朵擰下來嗎?

  這片刻時間,陸小鳳已經在腦子裡想了很多種可能,他忽然裝作生氣的推開李尋歡的手,然後豪氣干雲的說:「哼!你當我陸小鳳是什麼人!我豈能做這種拆人姻緣的缺德事,既然你與林姑娘兩情相悅,那我就當你昨晚說的那些都是醉話,從今往後,你要與林姑娘相親相愛一輩子,絕對不能將她推給旁人,否則我定要回來再把她帶走的!」

  李尋歡現在這個年紀,還沒經過那十年的塞外艱苦生活,也還沒有那段眾叛親離被所有人暗算的經歷,雖然他對官場已經失望,但對江湖還是充滿希望的,果然他很容易就被陸小鳳說的這段話感動了。

  他心想:陸小鳳果然是條重情重義的漢子!

  從此以後,李尋歡眼中的陸小鳳頭上就有了光環,就把他當成恩人一般對待。

  陸小鳳被自己的偶像這樣看待,心裡樂開了花,得意的簡直要上了天。

  結果他這副得意的模樣,一下子就引起了公憤。

  打都沒打起來,這下注的無論是買贏還是買輸的全都算輸了錢。

  看官們覺得反正輸都輸了,也不介意再多給陸小鳳打賞點東西出出氣。

  於是他們給陸小鳳的各種打賞就從天而降,自從他們從秦阮的回放視頻裡看見,陸小鳳被阿青打賞的老白壓趴了之後,就全都學會了這招。

  只有葉開支持陸小鳳,非常感動的給他打賞了一件新的大紅披風。

  但從李壞開始畫風就變了,李壞把吃了一半的肉包子丟了過去,緊接著就聽見系統叮叮叮的亂響。

  楚留香打賞了六匹姬冰雁剛買來要離開沙漠騎的駱駝,司空摘星打賞了剛剛挖的一百多條蚯蚓,夜帝打賞了水靈光在院裡養的幾窩大兔子,玉羅剎打賞了剛從市場上買回來給西門吹雪補身子的十幾只土雞,洪七公打賞了剛被馴服了的兩條搶肉包子的野狗,黃藥師打賞了剛去山上給馮蘅采蜂蜜做糖果的一窩野蜜蜂。

  胡鐵花手邊實在沒東西了,只能將陸小鳳當初打賞給他們的那把『青龍偃月刀』給打賞了回去。

  一時間,探花郎門口的這條街變得雞飛狗跳的,秦阮看見楚留香打賞駱駝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忙將八卦盤塞到陸小鳳手裡,拉著李尋歡和孔宣就跑到房頂上躲著去了。

  陸小鳳一見秦阮又使這招,反應迅速的忙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將八卦盤扔出去了老遠。

  然而這些人的禮物都是指名道姓打賞給陸小鳳的。

  於是時隔幾個月,陸小鳳又被打賞的禮物給埋了。


第69章 一  一起去放羊

  陸小鳳趴在地上,剛把腦袋上一只野兔子拎下來,就有一只山雞又跳到他頭頂上,啄著他腦袋上的蚯蚓,剛吃了兩條,緊接著又被躥來的狗攆的到處咯咯叫著上躥下跳。

  那幾匹受驚的駱駝也不停的圍著陸小鳳轉圈,蜜蜂在他耳朵邊上嗡嗡響,大刀從天而降,把他剛到手的新披風給切成了兩半。

  李尋歡已經看呆了,他實在猜不出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東西突然從天而降,還全都巧合的砸在陸小鳳身上。

  陸小鳳就那樣趴在地上,看著在他面前爬呀爬的蚯蚓,還張口吹了口氣,好像要把它們全都吹走,仿佛已經放棄了治療。

  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向運氣爆棚的他,竟然會有這麼倒霉的一天,誰能想到以『臉上總是笑眯眯又優雅又溫柔的楚留香』為首的正人君子們,背後對朋友下手竟然這麼狠。

  關鍵是李尋歡還眼睜睜的看著呢,有什麼事比在偶像面前丟人能更讓人崩潰的。

  這畫面實在是太慘烈了,陸小鳳已經生無可戀了。

  秦阮都看不下去了,輕輕的拽了拽孔宣的袖子,讓他幫幫忙,孔宣嫌棄的看了眼陸小鳳,只聽他『唉』的一聲嘆了口氣,然後將自己的黑披風丟到陸小鳳身上去,把他整個人都蓋住了。

  等孔宣再把黑披風收回去的時候,陸小鳳以及他身上的雞呀兔子的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這手法就和大街上演雜耍變戲法的大變活人一樣,李尋歡驚訝的問:「陸兄他……去哪兒?」

  孔宣將黑披風收好,說道:「我把他送回家了。」

  秦阮松了口氣:「終於把這個禍害送回去了,我看只有花滿樓的話他才能聽一聽。」

  李尋歡卻大驚失色,忙問:「他還沒說詩音被他藏到哪裡去了呢!」

  秦阮瞥了李尋歡一眼說:「那還用問,當然還是在李園了。」

  李尋歡聽罷,害怕林詩音真的做什麼傻事,再也顧不上其他,轉眼間就從牆頭上三兩下躍回了李園。

  秦阮看他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的背影,感嘆:「看吧,戀愛中的男人情商都為負。」

  孔宣難得一次沒有回應她,而是掐著指頭算啊算,臉上表情還有些凝重。

  秦阮知道孔宣天生有這種能掐會算的本事,能知過去和未來,只是現在他的法力還沒全部恢復,雖然算不出過去未來,但算個小災小難的還不成問題。

  「莫非出了什麼事?」秦阮好奇的問,但見孔宣聚精會神,她也不敢多打擾。

  「沒出什麼大事,只不過……」孔宣收回手指,這才睜開眼睛解釋,只是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來,從懷裡拿出來他的八卦鏡。

  秦阮這才恍然大悟,急忙起身說道:「壞了!我直播的八卦盤被陸小鳳扔了!」

  ……

  而此時,江南花滿樓家的小樓裡,司空摘星舒舒服服的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坐著,看著直播屏幕上別人送給陸小鳳的打賞,吐槽他們一個比一個心眼壞。

  誰知剛到精彩的時候,秦阮的直播八卦盤就被陸小鳳丟了出去,只聽『哐當』一聲,然後屏幕就黑了什麼都看不見了,他等了好一會兒沒反應,剛想說一句『這是丟哪去了』,下一刻就覺視線一黑,突然就被從頭頂掉下來的陸小鳳壓趴到地上了。

  「好你個司空猴精!」陸小鳳壓在司空摘星身上,看見周圍的環境,知道自己是回來了,旁邊還剩下半盒沒打賞完的蚯蚓,陸小鳳忙按住司空摘星的肩膀不讓他動,氣的質問,「竟然連你也嫉妒我!」

  「陸小鳳!你怎麼回來了!」司空摘星見他渾身狼狽樣,衣服上什麼動物的爪印都有,實在是慘,也忍不住說,「天地良心,我可是唯一一個打賭支持你贏的人!」

  陸小鳳才不領他的情:「少來,你就下了一兩賭注以為我不知道嗎?」

  司空摘星道:「誰讓你自己吵吵著非要去見李尋歡的。」

  陸小鳳爭辯道:「如果不是我,你們有機會見到他嗎?」

  兩人好不容易重新見面,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

  在小樓底下聽著他倆吵架的花滿樓,默默的關上了羊圈的門,笑著搖搖頭,走上了樓梯,對打架的兩個人溫柔的笑道:「兩位介不介意拿出這打架的時間,幫花某個小忙?」

  陸小鳳見到花滿樓,簡直像見到了天使,推開司空摘星站起來就給了花滿樓一個熊抱。

  他現在才發現,果然還是花滿樓對他最好了。

  花滿樓就沒打過賭,也沒參與打賞事件!

  陸小鳳拍拍胸脯說:「花滿樓,你說什麼忙,只要你開口,我陸小鳳兩肋插刀都幫你完成!」

  花滿樓笑說:「不需要你兩肋插刀,只需要你們陪我去一趟巴蜀。」

  陸小鳳的腦子反應很快,馬上就知道了花滿樓的意圖,忙道:「莫非你真要去翠屏山?」

  司空摘星也湊過來,笑說:「花滿樓是下定決心要去見阿青姑娘了?」

  花滿樓臉色微紅,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陸小鳳聽罷大笑,心想花滿樓終於也學會談戀愛了,他拍了拍花滿樓的肩膀說:「放心!有我陸小鳳在,一定幫你把阿青姑娘追到手!」

  司空摘星勸道:「花滿樓你不能帶陸小鳳去,否則阿青姑娘要嚇跑了。」

  花滿樓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是請你們幫我追阿青,而是請你們幫我把阿青姑娘養的山羊,全都趕到翠屏山上去。」

  ???!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聽他說這個都驚呆了,難得有了一致的反應,忙道:「趕著羊走去翠屏山?!」

  那得走到猴年馬月才能走到!!!

  花滿樓好像早就想像到他們是這個反應,依然很溫柔的笑說:「阿青姑娘托我好好照顧它們,我只想讓阿青姑娘知道我沒有食言。沒關系陸小鳳、司空兄,如果你們沒有時間,我可以自己去的,反正翠屏山離這裡也不是很遠。」

  花滿樓說這話的時候是很溫柔平靜的,從他的語氣中絕對聽不出一丁點的逼迫與請求,就是和往常一樣很平淡的聊個天而已,但就是因為這樣,陸小鳳和司空摘星才不能拒絕的。

  事實上只要是花滿樓開口的事,無論是什麼忙,他們就沒人能拒絕。

  你總不至於讓個瞎子自己一個人趕著二十多頭羊,在山上走幾個月吧。

  何況這個瞎子還他們最好的兄弟,何況這又不是什麼要命的危險事,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只能答應。

  花滿樓又笑著說了一句:「陸小鳳,如果我們今日啟程,不用來年開春就能到翠屏山了。」

  他看似無意間隨意說的這句話,實際上是在提醒陸小鳳當初和洪七公打過的那個賭,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叫上,這樣他們八月十五的時候就取消了紫金山決鬥,在山丘上喂羊了。

  陸小鳳一下就聽出了花滿樓的意思,恍然大悟,趕緊讓花滿樓和司空摘星先收拾著,自己去了一趟萬梅山莊,以有機會和戰國時期的越女劍一戰為誘惑,將西門吹雪請出了萬梅山莊。

  西門吹雪出了萬梅山莊,葉孤城自然也就跟著出來了。

  葉孤城當年和秦阮月下一戰,至今回想起,手中利劍仍然隱隱震動。

  他迫不及待的想見識見識,秦阮口中的越女劍阿青,究竟快到何種程度。

  何況,聽說百年前以快劍為名的『中原一點紅』也已到了翠屏山了。

  這對任何一個劍客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誘惑。

  就這樣,陸小鳳集齊了他的『五絕』,趕著二十多頭白山羊,拉著一大馬車皇竹草,浩浩蕩蕩的就從江南開始出發了。

  郊外的山坡上,只見陸小鳳手裡抱著一堆青草在前面引路,嘴裡哄著歌,後面還跟著一群羊,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兩大劍客一左一右的在兩邊護衛,時不時的把掉隊了的羊趕回來,兩身白衣和羊群幾乎融為了一體,司空摘星和花滿樓正趕著一馬車草料慢吞吞的跟在最後面,防止有老白掉隊。

  而自發跟來的魔教教主玉羅剎,正躺在盛滿草料的馬車頂上,時刻盯著葉孤城和西門吹雪。

  乍一看,這畫面溫馨又和諧。

  江湖上最近聲名鵲起,因為大金鵬王和繡花大盜案子出盡風頭的俠探陸小鳳,江南最最有錢的富二代眼盲心善的花神花滿樓,當代兩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絕世劍客,南海飛仙島白雲城城主葉孤城和萬梅山莊的莊主西門吹雪,以及來無影去無蹤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真面目的盜仙司空摘星,還有一個讓人一提起名字就聞風喪膽的羅剎教教主玉羅剎。

  他們每一個人隨隨便便一出手,都有能使武林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的本事。

  平時,能同時能見到兩個都是難事。

  而現在,他們六個竟然湊在了一塊……

  放羊。

  一心想看八月十五那場比劍,卻在紫金山沒有等到人,想去找陸小鳳問明原因的老實和尚,恰好在路上碰見了他們。

  當他看見這一幕的時候,驚訝的手裡的饅頭都掉在地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放羊使我快樂。

  國慶節快樂!!!


第70章 二 尋找八卦盤

  陸小鳳帶領他的『五絕』朋友,趕著羊往翠屏山走這件奇事暫且不提,先說秦阮這邊,秦阮經過孔宣提醒,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八卦盤被陸小鳳丟了,忙沿著陸小鳳扔掉的地方去找,但找了一圈卻也沒有找到。

  正在她著急的時候,孔宣拽住她,將自己的八卦鏡拿出來,打開屏幕給秦阮看。

  不到萬不得已,孔宣是不想拿出來的,因為他的昵稱現在還是『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昵稱不能改,現在看起來實在太傻了。

  「阿阮你瞧,有些不太對勁。」孔宣用自己的昵稱進入直播間,然後將屏幕上看見的畫面遞給秦阮看,秦阮定睛一瞧,發現八卦盤不在她身上竟然也開著直播。

  但卻不知道直播的人是誰。

  直播的鏡頭很晃,應該是被誰撿到了,撿到的人也不知道這是個能直播的東西,所以將鏡子揣在自己懷裡,還把攝像頭對著外頭。

  就像上次楚留香從秦阮身上偷摸的將八卦盤拿去的情況一樣,這人在無意間,已經將他周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全都直播了出去。

  此時直播的畫面裡搖搖晃晃的,天色有些暗,天都黑了,看不太清楚人影,只有月色照耀下才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

  秦阮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陽光明媚的,終於知道了孔宣說的不對勁之處,忙道:「怎麼咱們這邊是白天,他們那邊卻是晚上……」

  孔宣剛剛掐指算過了,只能認命的說:「不幸,陸小鳳剛剛那一丟,恐怕已經將你的八卦盤丟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什麼?」秦阮驚訝極了,「還能有這種操作?!」

  「陸小鳳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他好像並不受時空限制的約束,哪裡都能自由來去,他究竟是什麼人?」秦阮早就覺得陸小鳳的身份不對勁了,他作為原著故事本土的主角,竟然能輕而易舉的跨越百年時間見完了楚留香又見李尋歡,別人卻都沒這個待遇。

  孔宣想到陸小鳳的前世身份,就忍不住想嘆氣,但又無可奈何,只能說:「恐怕這不是陸小鳳的本意,而是系統找個緣由,想讓你去下一個世界了。無論陸小鳳以前是什麼人,他現在只是陸小鳳而已。」

  秦阮攥緊小拳頭揚了揚,氣道:「無論他是什麼人,下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也要揍他一頓的!」

  孔宣將她的小拳頭攥住,放下來,搖搖頭說:「不行,你不能揍他的。」

  秦阮好奇的問:「為什麼不能揍?」

  孔宣很為難的解釋:「因為我認得他的前世,他的前世是個很厲害的人,你現在揍了他,等哪天他想起前世的事來,可就糟了。」

  「他前世有多厲害?」秦阮八卦之心又燃燒起來,畢竟能讓孔雀大仙還害怕的,一定不是凡人。

  孔宣想起當年為了救大鵬雕,去南禺之山請鳳凰出山的排場,感嘆道:「他身負洪荒之力,若一開口,那頂天石柱也要崩塌,這四海八荒,諸天神佛,沒有一個敢惹他。」

  秦阮一聽陸小鳳竟然有這麼厲害的背景,也默默的收回了伸出去的小拳頭,她雖然很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厲害,但也知道天機不可泄露的意思,只心裡想著,如果陸小鳳恢復前世記憶,那這些欺負他的人不都要倒霉了。

  不過陸小鳳畢竟是陸小鳳,就算他知道了自己前世是誰,他還是那個俠肝義膽的陸小鳳,秦阮並不擔心他會小心眼,不過陸小鳳是什麼人,對她來說並不算重要,她現在只想知道:「那我的八卦盤去哪兒了?」

  秦阮這話剛說完,就見那屏幕上黑漆漆的街道上走來了兩個人,依稀能分辨出是兩個人,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少年郎,兩人手裡都拿著劍,看見屏幕前的人就急匆匆的跑上來,小姑娘喊著『爹爹』,少年人喊著『師父』。

  然後就聽見了撿到八卦盤的這個中年男人說:「你們兩個,這麼晚了,去哪了?」

  小姑娘說:「爹,小林子說要回老家鏢局看看,我陪他去呢。」

  中年人聽她這麼說好像很生氣,道:「你住嘴,這麼晚了孤男寡女的成何體統,快回去!」

  少年郎道:「師父,是弟子的錯,不關師姐的事。」

  那姑娘怕他爹呵斥少年郎,於是佯裝生氣道:「爹啊!你別生氣了,我們快回去吧,小林子也是想他去世的爹娘了,我保證下次不跟他一起出來了。」

  然後三人又說了些話,就一起往回走了,那少年人靠近的時候,秦阮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他手中的劍,劍柄上隱約刻著『華山』兩個字。

  華山、小林子、師姐、師父……

  秦阮疑惑的看了孔宣一眼,問道:「莫非是華山派掌門人岳不群?」

  孔宣點點頭,說道:「他晚上也偷偷出來找『辟邪劍譜』,怕是把你的八卦盤當成護心鏡撿回去了。」

  孔宣一提到『辟邪劍譜』,秦阮就想起了『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那八個大字。

  「那我們不是還得再跑一趟『笑傲江湖』?」

  她話音剛落,只見天空中似有雷聲陣陣飄過,好像是因為陸小鳳氣死了龍嘯雲,又改變了李尋歡原有的故事線,隱隱有招雷的節奏。

  秦阮嚇得往孔宣身邊一靠,忙說:「既然已經完成了陸小鳳的心願,那咱們還是快離開這地方吧。」

  孔宣好不容易恢復了點法力,再把天雷引來,秦阮知道孔宣的心意之後,可舍不得再讓他擋雷了。

  孔宣摟過秦阮的肩膀,安慰她道:「我們不在這裡多待,即刻就走,但我方才掐指算得孔雀觀內又有貴客到了,所以必須先回去安排一下,恐怕這次去岳不群那裡取回八卦盤得靠你自己了。」

  秦阮忙拽著他的袖子問:「我不能先跟你回翠屏山,然後再一塊去將八卦盤拿回來嗎?」

  孔宣揉了揉她的腦袋,解釋說:「阿阮,你身份特殊,是這次任務的選定人,如果完不成任務是不能回去的,如果強行回去,就等於自己判定任務失敗了。」

  聽他這麼溫柔耐心的解釋,秦阮臉色微燙,但心裡還是難免有些失落,嘟囔道:「那好吧,反正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我在那邊等著你去接我好了。」

  孔宣幫她把背後歪了的青光劍正了正,又將八卦鏡遞給她,小心囑咐:「我先送你去岳不群那邊,你只需要從他那裡要回你的八卦盤,其余的事不要多參與,我很快就去找你。」

  秦阮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很聽話,不惹事。

  孔宣不放心她,又匆匆塞給了她一本書,然後才將黑鬥篷披在她身上。

  秦阮只覺得一閃神,自己就到了一處黑漆漆的街道上。

  天已經很晚了,街道上空無一人,她拿出八卦鏡想看看岳不群在哪,卻見那直播屏幕上也是一片漆黑,想來可能是岳不群將外衣脫了,在客棧休息睡覺了。

  一時間找不到人,她只能也暫時去找家客棧住下。

  還好孔宣的八卦鏡還有照明的功能,她就沿著小道往那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小巷子裡很黑,周圍也很安靜,只有點點月色灑下來,天氣還有幾分涼意,但秦阮已經不怕黑了,因為她有利劍在手,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也有了孔宣這個後台,牛鬼蛇神也不懼怕。

  她剛要走出巷子的時候,又見直播屏幕從黑屏開始晃晃悠悠的出畫面了,只見這人是偷偷摸摸的趁著天黑從窗戶上跳出來,他的輕功不錯,在屋頂上轉了幾圈,他走過的屋頂上有一排紅燈籠,不知是誰家有喜事掛上去的。

  秦阮很清楚的記得她剛剛從這戶人家走過去,她忙轉身抬頭望屋頂望去,果不其然看見房頂上悄無聲息的躥過一個黑衣人。

  「岳不群!」秦阮下意識朝他大喊了一聲,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他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一怔,好像很害怕被人看見,低頭瞧了秦阮一眼,慌忙轉身往回跑。

  秦阮從他剛剛發怔那一瞬間,從屏幕裡看見了屋頂視線望下來,正好拍到的地上開著燈光照亮的自己。

  這下可以確定八卦盤就在此人身上,秦阮哪裡能讓他跑了,忙提起內力,掠上了屋頂。

  那黑衣人輕功雖好,但與秦阮相比,卻是差了許多,秦阮三兩步便追了上去,將他截住了。

  黑衣人二話不說拔劍就刺,秦阮早就盯緊了他手中的劍,攥緊竹棒一揮,就點在了他的劍尖上,秦阮竹棒上的力量將他的劍用力蕩開,黑衣人拿劍的手就被竹棒上的力量震的發抖,他下意識後退兩步,震驚一個小姑娘竟然有這麼好的功夫。

  秦阮剛想說明來意,只見黑衣人臉上隱隱有紫氣環繞,當下便有一股殺氣籠罩全身,緊接著他就用了幾招十分精妙的劍法,一劍接著一劍刺向秦阮,似乎勢要殺人滅口。

  然他的劍法再快,又怎能比過葉孤城的天外飛仙,秦阮轉守為攻,用上越女劍法,只對了三招,就將黑衣人的劍挑飛了。

  竹棒的內力透過劍身傳到黑衣人身上,將他震得從屋頂上跌落下去,眼看他就要實打實的跌在地上,卻被一個看著像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給扶住了。

  黑衣人眼神中滿是驚訝,實在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輕易的就輸了,但當他看清楚扶住自己這人的樣貌,又怒又氣,剛想將人推開,卻因怒氣攻心,忽的吐了一口血出來。

  那青年大驚,忙扶住他,著急喊道:「師父!」

  黑衣人沒有說話,忙坐在地上打坐回血,那青年氣道:「妖女!敢傷我師父!」

  說著就拔出劍來,朝秦阮攻去。

  月光照耀下,只見這青年一身青衫,長方臉蛋,劍眉薄唇,一套劍法又急又快,但卻是灑脫不羈,不拘於形,看似毫無章法,實際卻又是百般變化,招招進攻,竟與秦阮的越女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以快打快,一時竟讓人回擋不及。

  「這是什麼劍法?好生厲害!」

  秦阮一時大意輕敵,手中竹棒竟被這他削掉了一角,他步步進逼,即便劍上的內力極少,卻也逼得秦阮不得不請出青光劍來抵擋。

  這青年人劍法迅疾,秦阮躲閃之間,只覺這套劍法很眼熟,她似乎曾經見過小表姐練過,恍然大悟道:「莫非是獨孤九劍?!你是令狐衝!」

  作者有話要說:

  秦阮小表姐的獨孤九劍是她姐夫獨孤求敗教的,後文番外可能會有獨孤大俠打醬油。


第71章 三 見令狐少俠

  令狐衝是個好青年,在還不知道他師父岳不群的偽君子面目的時候,身為華山派的大弟子,自然對岳不群非常護短。

  前些日子華山派遇『魔教』圍攻,他還當秦阮也是魔教中人,又來對他師父行凶,所以手下竟然毫不留情。

  他的獨孤九劍又急又快,竟比葉孤城的天外飛仙還要難纏,也不是說他的獨孤九劍比天外飛仙厲害,而是因為他的招式根本毫無章法,而且招招都是用性命相博的險招。

  獨孤九劍的破劍式要義,是在對手剛要出手時,就先看清對手的劍法起勢,從而判斷出對手的劍要刺向哪裡,繼而後發先至,以最快的速度將對手的劍招封死,變被動為主動,迅速找出對手的缺點,只攻不守,一招制敵。

  所以即便練這套劍法的人沒有任何內力,也可因不拘於形而立於不敗之地。

  但秦阮偏偏就見過獨孤九劍,不僅知道獨孤九劍的厲害,也知道這套劍法的致命缺點。

  用獨孤九劍破劍式對敵的人,若是看不清對手出劍的速度,又如何破解對方的劍招。

  尤其是在這黑夜裡,無論是葉孤城的天外飛仙,還是秦阮的越女劍法,在黑夜的掩護下,一旦如閃電般的速度使出來,令狐衝連劍招都看不清楚,絕不是對手。

  若是獨孤求敗親臨,秦阮可能沒有勝的把握,但是一個令狐衝,秦阮自信練過那麼多武功,還是有能讓他回劍抵擋一招的本事。

  可令狐衝畢竟是獨孤九劍的傳人,不到萬不得已,秦阮不想跟他起衝突。

  岳不群見令狐衝將秦阮擋下,反應極快的就跳下屋頂逃走了,秦阮原本想追,卻被令狐衝攔下。

  令狐衝出招就是拼命打,秦阮雖然能通過劍氣接下他每一劍,但卻必須要注意力極度集中,哪裡還能分神去看岳不群。

  兩人的劍法都極快,只聽黑夜裡雙劍相擊,乒乒乓乓的聲音,以及閃耀的劍光,在這極快的劍光之中,秦阮好不容易找到一絲機會開口:「令狐少俠,且慢動手,先聽我一言……」

  在這黑夜裡,岳不群穿了一身黑衣,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裡。

  令狐衝只是一心想救師父,他沒想到這小姑娘的劍法竟如此高超,出了這麼多劍招,他根本沒機會看到什麼破綻,他自知再如此下去,不出半刻鐘,若再不能出奇制勝,他就一定會輸。

  所以他只一心想著,想找出對方劍法中破綻,似乎太過專注了,根本沒聽見秦阮的聲音。

  「令狐衝!」

  秦阮見他招招拼命,似乎跟人有深仇大恨似的,和他商量也不聽,一時也有了怒氣,運起了霸絕天下的內力,雖然令狐衝的內力也非常渾厚,但敵不過霸絕天下。

  兩道劍光在黑夜裡又過了數十招,令狐衝黑夜裡看不清越女劍法的招式,因而也找不到破敵的法子,逐漸落了下風,秦阮抓住機會,結合一招天外飛仙,就將令狐衝的劍擊了出去,令狐衝被這霸道的內力衝的後退數十步,總算停了下來。

  秦阮剛想抬腳去追岳不群,卻忽的聽見令狐衝『哎呦』的喊了一聲。

  緊接著就從旁邊又躥出兩個人來,一刀一劍竟將毫無防備的令狐衝砍成重傷。

  令狐衝的內力也很渾厚,否則也不可能和秦阮對峙這麼長時間,他還沉浸在這小姑娘用的是何種劍法,竟能讓他找不出一絲破綻,而旁邊突然躥出的兩人就趁他愣神的這點時機,乘虛而入,令狐衝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肩膀就被砍了兩刀。

  令狐衝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姑娘和這兩個人是一伙的。

  他雖想逃,但就算是死也要為他師父拖延時間,所以他沒有走,而是想撿起掉落的劍,繼續戰鬥。

  那偷襲的是兩個老人家,一個禿頭一個白發,那禿頭還想殺了令狐衝,被那個白發攔住,白發人說道:「劍譜既已到手,不要惹事生非,還是快走吧。」

  禿頭臉色猙獰道:「不行,天色已經快亮了,這小子看見我們兩個的容貌,不殺了他,恐怕成後患。」

  白發老者抽出一把單刀,說:「速戰速決!」

  令狐衝若手中有劍,就算受傷也不至於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但他手中的劍剛才被秦阮挑飛,還沒撿回,此刻竟也無力回擋,那禿頭一劍就向令狐衝腦袋砍去,眼見就要砍中令狐衝,秦阮手中的竹棒如利箭般丟了過去,正中那禿頭手背,將他的劍擊落在地,令狐衝飛速撿起他掉的劍,長劍輕輕朝前一送,就刺入了那禿頭的心髒。

  那禿頭致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輸,驚恐道:「好、好快的劍。」

  說完就死了。

  那白發老者一看,大怒,舞刀朝著令狐衝就一頓砍,怕偷劍譜事情敗露,一心想殺了他。

  秦阮長劍斜插而來,一劍就刺中了此人的腕脈,但只是讓他一時提不起劍來,並未廢他武功,也沒傷他性命。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白發老者長刀落地,流血的手顫顫發抖。

  秦阮長劍入鞘,裝作西門吹雪的高冷模樣,說道:「我的劍不殺人,你走吧。」

  她說這話時,就像個絕代劍客一樣。

  令狐衝見秦阮救他,這才覺得她不像魔教中人,忙對白發老者喝道:「我與兩位無冤無仇,何故要趕盡殺絕!」

  那老者神色凄然,並未反抗,剛才那一劍他就知道他不是這兩人對手,他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禿頭,又問:「我們兄弟縱橫江湖,從無敵手,還望兩位報上名來,讓我們知道今日是敗在誰手?」

  秦阮覺得要裝絕代劍客,就不能人家一問你什麼名,你就自己說出來,所以很裝逼的吟道:「長干吳兒女,眉目艷新月……」

  那老者一下子就聽出這是李白的一首越女詩,大驚之後,繼而哈哈大笑道:「越女、越女……原來是越女劍的傳人,難怪難怪……敗於越女劍之手,老夫心服口服,然我們兄弟又豈是投降之人。」

  說罷,竟然抽出匕首來,一把刺入自己的心髒,自殺了。

  秦阮一怔,嘆氣道:「寧死不降,是條漢子。」

  她和楚留香一樣不殺人,但是這武俠江湖打打殺殺的她也早就見慣了。

  只是沒想到越女劍竟然在這個年代也這麼有名。

  令狐衝以劍撐地,從地上站起來,肩膀上的血已經將他渾身的衣服都染透了。

  清晨的一縷陽光升起,黑夜漸漸褪去,他這才將秦阮的樣貌看的更清楚,秦阮身材嬌小,看起來就如同小師妹岳靈珊一樣單純可愛,又怎麼會是惡人。

  令狐衝捂著肩膀上的傷,不解的問:「姑娘既然想殺我師父,方才又為何要救我?」

  秦阮見他站都站不起來,忙將他扶住,說道:「你師父無意間撿了我一面銅鏡,我只不過是想要回來,再說我與他無冤無仇,又為何要殺他。你方才只想著跟我拼命,我說句話你也不聽,我不得已只能用內力將你衝開,誰知卻害你被人偷襲,你傷成這樣,我也過意不去。」

  「看來,這是一場誤會。」令狐衝不是個記仇的人,他聽秦阮這麼說,就笑了。

  一笑泯恩仇,他已經離開華山派好長時間,不知道岳不群和他人的恩怨,現在聽秦阮這麼說,只慶幸她並不算魔教的人,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可你受傷卻不是誤會。」秦阮小心的扶著他離開小巷子,遠離禿子和白發老人的屍體,以防被人看見惹了不必要的麻煩,走了一會兒,兩人轉到一處隱蔽的地方才停下。

  令狐衝流了很多血,臉色慘白,胳膊輕微顫抖著幾乎抬不起來,他的精神很差,幾乎就要暈倒了。

  「令狐衝,你這是舊傷剛好,又添新傷啊。」秦阮小心的扶著他在牆邊坐下,從懷裡拿出兩個小瓶子,一個是孔宣留的上好的止血藥,另一個是黃藥師的九花玉露丸。

  令狐衝這個主角當得,簡直是被人從頭打到尾,剛出場就被人打個半死,又是中毒又是被冤枉又是被逐出師門,師父是個偽君子,心愛的小師妹還跟別人好了,簡直不能更慘。

  秦阮從小瓶子裡倒出一顆九華玉露丸遞給令狐衝,令狐衝不疑有他,只聞見一股清涼又香甜的氣味,一口吞下,那藥丸入口即化,他只打坐休整片刻,就覺得精神了許多。

  秦阮將手掌抵在他背後,催動內力為他止血療傷,等他血止住之後,又小心的給他上了藥,又撕下幾塊干淨布條幫他包扎。

  令狐衝見晨色初生的光輝照在秦阮身上,恍惚間想起了數月之前也有個這樣溫柔的給他包扎的任盈盈,大半年不見,也不知道盈盈怎麼樣了。

  然後他就鬼使神差的對秦阮說了一句:「姑娘,你可真好看。」

  女孩子沒有人不喜歡別人誇她好看的,秦阮也不例外,這令狐衝油嘴滑舌的還真會說話,幸虧秦阮並不算什麼單純的小姑娘,否則定要被這小子一句話撩到了。

  「令狐少俠,你可真有眼光!就衝你這句話,咱這個朋友交定了!」

  秦阮話音剛落,就聽懷中孔宣給她留的那八卦鏡響,忙將鏡子掏出來一看,原來是直播間有提示,系統自動給接下來要直播的視頻起了個名字:

  秦觀主直播華山掌門岳不群自宮。

  秦阮愣住了,忙道:「我什麼時候說要直播這個了?!」

  然後就見原本屬於一點紅的八卦鏡中,傳來孔宣的聲音,他語氣不善的問道:「阿阮!你在直播些什麼東西?!」

  為什麼要直播自宮!沒有人想看那種東西好嗎!

  所有的買家都聽到了提示,直播間裡很快就上線了二十多人,以陸小鳳為首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就發彈幕,很激動的說:「有啊有啊,我想看,這麼刺激的事情,一定不能錯過。」

  作者有話要說:

  岳不群:……我不要臉了?

  孔宣:誰給阿阮打賞的這任務,誰自己出來承認!

  東方不敗:暗中觀察gif.


第72章 四  直播的自宮

  當買家們的八卦鏡都自動彈出,『秦觀主直播華山掌門岳不群自宮』的時候,一些好奇心重的人就偷偷上線了。

  想看的可不止陸小鳳,只不過陸小鳳最愛當那只出頭的鳥兒,所以一個勁的說:「阿阮姑娘你什麼時候直播,你先別急,先透露透露具體時間,我好先找個地方把羊圈起來,然後找壺好酒躺著慢慢欣賞!」

  孔宣真想打死陸小鳳了,咬牙氣道:「陸小鳳!我問你這種東西有什麼可欣賞的!」

  陸小鳳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很刺激嗎,孔宣啊孔宣,你看你這人吧,什麼都好,就是沒點樂趣,無趣,真是太無趣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孔宣氣的想掀桌子,罵他一句:尼瑪你怎麼不讓薛冰去看別的男人自宮!

  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陸小鳳不會看眼色的摸摸小胡子,得寸進尺道:「別生氣啊,又不止是我一個人想看,你看看他們線上這麼多人呢。」

  陸小鳳話音剛過,果然剛才在線上的人也開始忍不住偷摸的討論起來。

  難得一見的歐陽鋒也現身了,他驚訝的說:「為了練成絕世武功,竟然真的有人自宮?」

  洪七公也來看熱鬧:「還真有那能狠下心來的,洪某人佩服佩服。」

  葉孤城卻看不上這種人,高冷的說道:「以此法來追求武功上乘者,必定成不了大器。」

  玉羅剎瞥了他一眼,道:「那可不一定,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為人所不能為,要成大事一定要對自己下手狠一點,葉孤城,我看你可以試試。」

  西門吹雪聽罷,說:「那他還不如去死。」

  葉孤城已經習慣了玉羅剎一言不合就懟他,聽西門吹雪這麼說,笑道:「在下沒有那麼宏大的目標,只能閑來無事,與朋友放放羊,論論劍,平凡的很,到是玉教主,自己一人創建管理這麼大的羅剎教,平日裡一定沒少對自己下狠手。」

  玉羅剎見他倆同氣連枝,哼了一聲:「你要做到老夫這種成就,還差得遠呢!」

  他們兩個經常鬥嘴,別人都習慣的無視了。

  胡鐵花也好奇的拽來楚留香問:「老臭蟲快看,要自宮的這個人是華山的,可華山掌門人不是枯梅大師嗎?她難道、難道也有那種東西,還能自宮?」

  楚留香摸摸鼻子,耐心的解釋:「此華山非彼華山,小胡啊小胡,難道你忘了咱們和他們不是同一個故事線嗎。」

  黃藥師卻在想:「華山何時竟也有了自己的門派了?」

  王重陽也說道:「後世的江湖可能早已不是咱現在的江湖了。」

  孔宣很不理解他們這麼多人突然跑出來,簡直氣的要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在說自己的事,難道竟沒有一個人覺得這個任務對秦阮來說很下流無恥嗎?

  「你們能不能抓抓重點,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陸小鳳愛湊熱鬧也就罷了,王道長你一把年紀又德高望重的上線究竟是為什麼,還有這究竟是誰給阿阮打賞派的這麼無聊的任務,最好快點自己出來承認,莫要被我查出來,否則……」

  孔宣話還未說完,陸小鳳連忙推卸說:「這次可真不是我,我都不認識岳不群是誰。」

  司空摘星也說:「對啊,我們都沒聽過,在我們這兒華山掌門也是女的,現在那裡的是個糙老爺們。」

  洪七公也忙撇清嫌疑,說:「那肯定也不是我們,我們這時候,華山還沒成門派呢。我要不是當了丐幫幫主,也真想到華山上去,學王道長去當個開派祖師去。」

  陸小鳳添油加醋,眨巴眨巴眼,壞笑道:「自宮哦,真的很刺激。」

  司空摘星懟他:「我看你是變態不是刺激。」

  秦阮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真的很冤枉,忙跟孔宣解釋:「簡直是變態極了!孔宣你聽我說,這不是我要直播的東西,八卦盤我還沒拿回來呢!」

  她這一著急,不小心拽了下給令狐衝包扎的繃帶,令狐衝疼的『哎呦』一聲,忙道:「哎呦,姑娘你這是跟誰說話呢,我不是變態,你下手可不可以稍微輕一些,你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手勁真的有點重,捏的我疼的要命,一時間我還真有些受不住,不過沒關系,你別著急,咱慢慢來。」

  「……???」

  聽見秦阮的語音中傳出個男人的聲音,原本爭吵的人都沉默了。

  陸小鳳先說開打破沉默:「孔兄,這好像不是你的聲音。」

  楚留香接話茬說:「從剛才的談話中來看,顯而易見,他們兩個應該沒在一起。」

  陸小鳳裝模作樣的『哦』了一聲,說:「那剛才說話的男人是誰,話還說的這麼露骨,是不是對阿阮姑娘有意思?」

  秦阮氣的想扒光陸小鳳的胡子:「胡說八道!這是我剛交的朋友!」

  孔宣被他們說的一愣,這才問:「阿阮你這挺厲害的,剛去就有朋友了,大晚上的你跟誰在一起呢?」

  他這語氣有點陰陽怪氣的,一聽就不正常。

  陸小鳳添油加醋嘟囔道:「孔宣兄弟,你這有點危險啊,那說不定是個英俊瀟灑的小白臉呢。」

  令狐衝湊上去聽見了陸小鳳的話,也不識時務的說:「姑娘,原來你叫阿阮,誰在跟你說話,他說的不對,你湊近我這邊瞧瞧,我臉不白,黑著呢。」

  秦阮真想捂死了令狐衝的嘴,咬牙道:「令狐衝,你能不能不說話了。」

  你還有心思在這瞎扯,你師妹要嫁人,你師父要自宮了你知道嗎?

  孔宣瞥了屏幕一眼,咬著後槽牙說:「哦~令狐衝是吧。」

  令狐衝瞥了那屏幕一眼,很友好的說:「對,是我,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孔宣盡量讓自己保持良好的形像,用他自認為客氣的語氣說道:「在下姓倪,單名一個霸字,你旁邊的秦阮姑娘是我的未婚妻,我警告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阮打斷了,秦阮道:「小孔雀,你不要亂懷疑了,令狐衝是獨孤求敗的傳人,他的人品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還『你爸』呢,你說你怎麼好的不學還學會罵人了,有時間你就快忙完你道觀的事,然後趕快過來找我。」

  秦阮說完,就氣的下線了。

  現在天亮了,時間緊急,她和令狐衝得先找個地方暫住一下,令狐衝受了重傷,還得養幾天,沒工夫聽陸小鳳他們瞎扯。

  路上的時候,令狐衝還在想孔宣的名字,念叨道:「姓倪,單名一個霸字,倪霸?阿阮姑娘你未婚夫的名字可真奇怪呢。」

  「令狐衝,你是不是傻,他罵你呢,算了算了,咱快去找地方吧。」

  令狐衝聽出孔宣語氣不善,笑說:「阮姑娘你有了未婚夫還要跟我走一道,傳出去難免有閑話,不如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他就要走,秦阮忙拽住他:「我救了你,你還沒報答我就想走嗎?」

  令狐衝想了想是這個道理,停下來問:「姑娘要什麼報答?」

  秦阮說:「等你傷好了,就帶我去見你師父,我找回我的東西,咱們再分道揚鑣。」

  「也好。」令狐衝點點頭,只要不傷害他師父,什麼都好說。

  於是兩人很愉快的就達成了這個協議,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暫住。

  當日扶令狐衝歇下之後,秦阮這才有時間看看孔宣臨走之前塞給她的書。

  她找了個光線好的地方,坐在門檻上 解下包袱,把書拿出來打開一瞧,發現這書上寫的竟是《獨孤九劍》!

  孔宣身上竟然有獨孤九劍的秘籍。

  獨孤九劍共有九招,各招的萬般變化也寫的畫的明明白白的,非常詳細。

  不止這些,讓秦阮更驚訝的是這本書上的字跡用的竟然是簡筆字體,而且這字跡清瘦娟秀,秦阮肯定見過。

  秦阮摸著這本書,激動的眼眶溫熱。

  這是她表姐的字跡,這是她小表姐寫的書。

  孔宣竟然有她小表姐的東西!

  令狐衝自己換好一遍藥,從房間裡出來,就看見秦阮坐在門口抹眼淚,膝蓋上還放著一本書,忙湊過去關心的問:「阿阮姑娘,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想你的……」

  他剛想說是不是想『未婚夫君』了,眼神一瞥,卻瞥見了她膝蓋上那本打開的書頁中的大字,驚訝的差點跳起來,說道:「你竟然有獨孤九劍的劍譜!莫非你也是我風太師叔的嫡傳弟子?」

  秦阮抹了抹眼淚,見他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撇嘴說:「有獨孤九劍的劍譜有什麼驚訝的,難道會獨孤九劍就非得是風清揚的弟子嗎,那我還有、還有……」

  秦阮一時記不起她包袱裡還有什麼了,就將包袱裡面一摞厚厚的書給拿出來,一本一本的看,邊看邊說:「我還有《易筋經》、《降龍十八掌》、《九陰真經》上下部,《霸絕天下》,暫時就這些了,這裡還有一塊鐵血大旗門的令牌,可惜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

  令狐衝咽了口唾沫,看著秦阮拿出《易筋經》的時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更別說後面還有《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了。

  他結結巴巴的問: 「阿阮姑娘,你究竟什麼來頭?」

  現在江湖上的人為了一本《辟邪劍譜》就打來打去的,如果讓他們知道阿阮姑娘身上有這麼多秘籍,那她一定會成為整個江湖的靶子的。

  令狐衝正在為秦阮的安危著急,秦阮的八卦鏡就又響起來。

  秦阮點開一瞧,是陸小鳳的信息,陸小鳳發了足足十幾條消息,每條都是:「快點快點!孔宣兄弟快來看吶!開始了!直播開始了!你怎麼還不上線!」

  秦阮手中的八卦鏡是孔宣的,陸小鳳還以為他們現在又在一塊了,只要是在直播間裡有賬號的人,陸小鳳全都挨個加了好友,挨個叫了好幾遍,連剛剛分開的李尋歡都叫上來了。

  然後秦阮就見那直播的畫面裡,一間隱蔽的房間裡,一個面帶胡須,輕袍緩帶的青衫書生,手裡偷偷摸摸的拿了個小刀,桌子上還擺了個蠟燭,他嘴裡咬著塊毛巾,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他坐在一塊凳子上,手上舉著小刀正在火上烤來烤去。

  緊接著就見他一掀開下擺,把褲子脫了,露出兩條大腿來,所有看直播的人都非常緊張,屏蔽呼吸,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點紅的超大彈幕就竟然開始喪心病狂的擋畫面,彈幕上寫著『阿阮快閉眼』『非禮勿視』『阿阮別看』等等,結果就被一群人看直播的抱怨一通。

  秦阮當然不想看這個,嫌棄的將鏡子扔給令狐衝,令狐衝好奇的湊過去一瞧,正好看到那青衣書生,脫了底褲,『手起刀落』那一下,彈幕上全都是『哎呦我的天吶,疼死了』『哎呦,感覺胯、下一涼』『哎呦,下半輩子可完了』『要死要死,真要斷子絕孫了』『這下好了,武林裡又多了個妹子』『這下華山掌門真成女的了』等等。

  令狐衝覺得這新奇的玩意好有意思,剛學著發了一條:「這是誰呀,這一刀下去,就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妖怪了,真不害臊。」

  他剛說完,鏡頭一轉,岳不群的大臉就出現在了屏幕上,令狐衝沒忍住大叫了一聲,反應過來,丟下八卦鏡,就從門口躥了出去。

  「哎呦!是我師父啊!!!」


第73章 五 又一個教主

  令狐衝從直播間裡看見,自宮的人竟然是他師父岳不群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哪裡還顧得上養傷,連句話都來不及和秦阮說,就躥出去找他師父去了。

  岳不群和寧中則夫婦以及岳靈珊等幾人來到福州後,暫時住在林平之的老家福威鏢局裡,令狐衝知道福威鏢局的位置,當天就去見了他師母,但是他師母卻告訴他,他師父閉關了幾日,誰也不見。

  師母寧中則顯然還不知道岳不群自宮的事情,令狐衝心裡著急,但又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原本想在福威鏢局等著他師父出關,將這件事情問清楚,但每日裡都會看見岳靈珊和林平之打鬧嬉笑,卿卿我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想留著命等他師父出關,他都要干脆自殺了。

  秦阮在福威鏢局找到了令狐衝,當在令狐衝那裡得知岳不群在閉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時,氣的提著劍就想硬闖進去把岳不群拖出來,但一想自己雖然武功尚可,可畢竟勢單力薄,為了一點小事和整個華山派起衝突有點不太明智。

  於是在深思熟慮之下,她就挑了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偷偷潛入了岳不群閉關的房間,將八卦盤偷了出來。

  這偷東西的技巧,秦阮跟司空摘星學過,跟楚留香也了解過,岳不群正在密室裡全心全意的練習《辟邪劍譜》,他的衣服脫在外面的房間裡,所以秦阮悄無聲息的進去一趟也不算很難。

  將八卦盤偷出來之後,秦阮又回到了那和令狐衝相遇的偏僻住處,查看直播記錄這才發現,打賞一千兩銀子讓秦阮直播『岳不群自宮』的人,真的不是陸小鳳他們。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是東方不敗!

  原來,東方不敗竟然也和葉開、傅紅雪他們一樣撿到了八卦鏡。

  秦阮看著『東方不敗』那個名字,腦中就浮現出一個穿著大紅衣服長得和孔宣似的雌性莫變,穿的花裡胡俏的青年來。

  可是按照原著的劇情來走,東方不敗不是應該在黑木崖和楊蓮亭一起恩恩愛愛的閉關繡花嗎?

  為什麼他會知道岳不群覬覦林家《辟邪劍譜》的事情。

  他又怎麼確定身為華山派掌門的君子劍一定會自宮。

  他的仇人應該是任我行,為什麼他不去打賞直播任我行和向問天,卻偏偏要與岳不群過不去。

  這些問題秦阮怎麼想都想不通,他原本想在八卦盤上聯系一下東方不敗,問問他原因,說不定這東方不敗也是個看了劇本的。

  自從有了陸小鳳這個bug之後,她都不太相信武俠原著能好好發展劇情了。

  秦阮還沒想明白東方不敗的問題,就被孔宣發來的一條消息驚呆了。

  孔宣突然沒頭沒尾的用一點紅的名字給她發了條信息,告訴她說,修道觀的錢已經湊夠了。

  除了這次岳不群直播自宮收到了銀兩之外,道觀裡還收到了一大批捐贈,阿青一個人就捐贈了近千萬兩,一下子就將孔雀觀原本的虧空給補足了。

  秦阮驚訝的八卦盤都要掉地上了,阿青什麼時候那麼有錢了?!

  難道是因為她已經和花滿樓會合,難道是因為她已經成了江南首富花老爺的小兒媳婦?

  那也不可能,以阿青的脾氣,她絕不會用花滿樓的錢給自己打賞。

  所以,除了東方不敗那件事,阿青這件事秦阮也想不明白了。

  而她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現在的孔雀觀,哪裡還是原本蕭條破舊的模樣,現在已經快要人滿為患了。

  除了原本在翠屏山的游坦之、南宮靈、中原一點紅和阿青之外,夜帝和鐵中棠、水靈光,喬峰和阿朱,段譽和虛竹,楚留香、宋甜兒、蘇蓉蓉、李紅袖、胡鐵花和無花等等一下去了十幾個人,孔雀觀的客房已經快住滿了,如果開春洪七公和陸小鳳他們也一起來了,肯定就沒地方住了,所以孔宣現在正想趕緊方設法找人來蓋房擴建呢。

  至於楚留香突然在山上見到了,已經十幾年沒見的年輕的爹媽和活過來的外公的心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孔宣很忙,忙的連一點看直播的時間都快沒有了。

  孔宣一心想著趕緊修完、趕緊恢復法力、趕緊讓秦阮完成任務,就可以把她接回家了。

  而這一切,秦阮還不知道,她只是聽孔宣說集資任務,莫名其妙的就完成了,一下子還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但她還是很開心能幫上孔宣的忙,她知道她完成了任務,沒幾日就要離開這個江湖了。

  令狐衝是個正義又瀟灑的人,很適合交朋友,秦阮在等孔宣來接她的這幾天,閑來無事就一直跟著令狐衝到處溜達,看令狐衝為了岳靈珊的事傷心,為轉移他的注意力,還送他一個八卦鏡給他看自己以前直播的視頻,給他講故事解悶。

  令狐衝在秦阮的直播間裡看見了幾百年前的洪七公和喬峰等人,驚訝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總算知道秦阮年紀輕輕身上卻有那麼多秘籍的原因了,他忍不住想:「這江湖上的小姑娘身份一個比一個神秘,盈盈是這樣,這個秦姑娘也是這樣。」

  這日,令狐衝在八卦鏡上無意中點進了一個回放視頻,是秦阮直播陸小鳳和李尋歡差點打起來的那次視頻,他原本不認識陸小鳳和李尋歡,不小心點進去就想趕緊退出來,但卻在看進入直播間的粉絲時,無意間瞥見了最底下最不起眼的一個人的名字,那人的昵稱竟然是獨孤求敗。

  獨孤九劍的創始人,風清揚前輩最尊敬的祖師爺!

  看見獨孤求敗的大名,令狐衝當然激動,忙拿著鏡子去找秦阮,問她是不是認識獨孤求敗,秦阮乍一見獨孤求敗的名字時,反應和令狐衝一樣大,說實話她之前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名字。

  當意識到這件事之後,她就趕緊拿出八卦盤來,看直播間的昵稱,果然在最後的最後,最不起眼的地方有個一只大雕的頭像。

  那竟真的是獨孤求敗。

  秦阮馬上上線聯系他,但卻發現怎麼連都連不通,就像水軍似的,無論發過去什麼消息都沒反應,這讓秦阮有些失落。

  令狐衝見她如此反應,就問她和獨孤求敗的關系,秦阮如實說獨孤求敗是她的姐夫,但令狐衝卻覺得秦阮是在說笑,秦阮不服氣,馬上聯系孔宣作證,但孔宣竟然也聯系不上了。

  秦阮氣的不輕,心想孔宣這任務一完成了,錢攢夠了就不管她了是不是。

  「好,你不來接我,我就自己從福州走回翠屏山去!」

  她如此想罷,就想拜別令狐衝,馬上啟程,令狐衝和她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朋友,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去翠屏山實在危險,就勸她再等一等,等師父岳掌門出關,問清楚點事,就護送她去巴蜀。

  令狐衝想的是自己以後可能不能再陪在師父師娘身邊了,因為要讓他親自看到小師妹嫁人,他一定會受不了的,所以他正好就可以借著這個由頭,離遠一點了。

  秦阮想了想,覺得她個路痴,走這麼長的路確實有點困難,想當初她從花滿樓的小樓走去太平王府找人,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冤枉路。

  有令狐衝陪著,當然是最好的了,所以她又耐心的等了令狐衝幾日。

  令狐衝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了他師父出關,出關的岳不群臉色紅潤很有光澤,仿佛年輕了許多歲,但他臉上還有胡子,無論是說話還是形態,都和原先沒什麼兩樣。

  令狐衝看著如此威嚴的師父,他有些話又問不出口,只好將『岳不群自宮』的回放視頻找出來,親自給他師父看了一遍,又小心詢問這是不是真的。

  岳不群看完之後臉都綠了,他萬萬沒想到,他這內心深處的秘密竟然早就被人知道了,竟然還能錄下來反復觀看,而且早已經『傳遍全江湖』了。

  他氣得想殺了令狐衝滅口,可他又打不過令狐衝的獨孤九劍,他認定了令狐衝的脾氣不會把他的事情說出去,就只好隨便找了個理由污蔑令狐衝和魔教的任盈盈交好,就將他逐出了師門。

  令狐衝雖然想過不在岳不群身邊呆著,但他萬萬沒想到會被逐出師門,一時間心如死灰。

  秦阮對《笑傲江湖》並不算很熟,所以也沒法劇透,見令狐衝傷心欲絕,秦阮怕他干傻事,只能讓他先跟自己上翠屏山去見見武林前輩們放松放松心情。

  令狐衝知道秦阮是為了他好,只能暫時選擇離開這個傷心地,和秦阮一起出發。

  誰知道兩人剛走出福州地盤,就在一處偏僻的樹林裡遇見了一個人。

  此人竟然是東方不敗。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黑木崖上現任的魔教教主,武功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

  秦阮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回頭看了看令狐衝,還以為自己是穿進了同人文裡,他這是來找令狐衝敘舊情的。

  但令狐衝根本沒見過東方不敗的面。

  秦阮也不認識,她是通過他這身粉紅裙、綠帕子,雌雄難辨的打扮猜出來的。

  東方不敗並不是來找令狐衝的,他是來找秦阮的,他見了秦阮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可知獨孤求敗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ps:裡面寫的疑問啥的,以後會番外說明原因。

  這篇東方不敗有段以前(上篇)的記憶,(就是上篇獨孤求敗也來這完成過任務),不知道的不影響看文,具體是什麼後文會交代說明。

  ps:差不多快完結了,大家齊聚翠屏山,還有一個故事就進入尾聲了,會寫一下孔宣的身份,然後會有好多好多番外,暫定的是花滿樓和阿青,獨孤求敗和小表姐,封神榜金雞嶺大將軍,大家還有什麼想看的番外可以說。

  ……但是這段時間我有點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請假一段時間,實在是太抱歉了,明天會寫假條掛出來,我一定會盡量早點回來,小天使們等我哦,愛你們麼麼噠。


第74章 一 教主做的夢

  秦阮和令狐衝怎麼都沒想到,他們能在福州遇見東方不敗,東方不敗的黑木崖遠在黃河以北,幾乎是華山派到這的兩倍路程,要跑大半個中原,至少也得大半年的時間才能走過來。

  而岳不群他們來福州也才月余時間,更別說秦阮了,不知東方不敗又是怎麼提前找過來的。

  這時間問題暫且不提,更讓秦阮沒想到的是,東方不敗的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關於獨孤求敗的事。

  東方不敗和獨孤求敗,這兩個人除了名字一樣長、一樣狂妄之外,根本八竿子都打不著。

  秦阮雖然對《笑傲江湖》這本原著不太熟悉,但還記得這書裡唯一提到獨孤求敗的地方,就是風清揚在華山思過崖教授令狐衝獨孤九劍時的事,這跟東方不敗沒有半毛錢關系。

  難不成這真不是原著?秦阮心中有疑,回頭瞧了令狐衝一眼,發現令狐衝也是一臉疑惑。

  東方不敗練了葵花寶典之後就是中原第一高手,秦阮覺得她的劍法雖然也很高超,但她比武拼命、生死決鬥的經驗卻極少,若與東方不敗起了衝突,再加一個令狐衝也不敢保證結果,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但還是忍不住驚訝的問:「你怎麼會認識獨孤求敗?」

  東方不敗站在高處的樹杈上,一身大紅色的長衫被風吹得微微飄動,他背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雖然臉上畫的有些妖媚,但卻自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他既不笑也不怒,語氣很平淡的說道:「四年前,我在嵩山輸給了獨孤求敗,那時曾與他約定,待我回黑木崖再勤練三年,就與他再在嵩山山巔比一場,一年前我出關,但他卻不見了蹤跡,我找遍了整個中原,卻還沒找到關於他的半點消息,甚至沒有一個人記得他。」

  東方不敗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掠過幾分惋惜又傷感的神情。

  他曾經做過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他像是已經過了一次這樣的人生,他記得他遇見獨孤求敗的時候剛過春天沒多久。

  那時他剛練成《葵花寶典》,才將教中事務交給他看重的楊蓮亭管理,他剛要在黑木崖閉關,卻聽說了一件事。

  五岳劍派想在嵩山山頂舉行五岳並派,並商量選舉五岳盟主。

  他原本不把這小事放在眼裡,五岳並不並派,在他眼裡都毫無威脅可言。

  讓他覺得驚訝的是,他在閉關前,聽見楊蓮亭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江湖上傳言當年以一套獨孤九劍馳騁江湖的,華山風字輩劍宗風清揚竟然還在人世,而且突然要出江湖參加五岳劍派的這次比武。

  風清揚的大名可比岳不群、左冷禪他們響多了。

  風清揚重出江湖,一時間整個江湖震動,武林中人人都想趕赴嵩山一見風清揚真容。

  東方不敗也心動了,於是他在閉關前就下了黑木崖,跟著楊蓮亭以及一隊魔教弟子暗中悄悄上了嵩山,但還沒等他見到風清揚,卻在嵩山腳下的客棧裡見到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

  這個男人幾乎沒動手就殺了楊蓮亭,他穿著身黑衣服,身材也是極好的,一雙鳳眼優雅又溫柔,臉廓分明長得非常英俊,蓄著胡須,很有男人味,很符合東方不敗的審美觀。

  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很有男人味,而且武功是頂尖的高。

  東方不敗親手和他過了幾招竟然輸給了他,他的速度非常快,非但能徒手接住東方不敗的繡花針,還能在東方不敗的眼皮底下,輕而易舉將想殺的人救走,這讓東方不敗心服口服。

  東方不敗自從練成《葵花寶典》之後,自詡在江湖並無敵手,就算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和左使向問天聯手也絕不是他的對手,或許連風清揚的獨孤九劍都未必能勝他。

  但這個男人竟然贏了他。

  而且這人還自稱獨孤求敗,他稱不敗已經夠狂妄的,這人竟然還叫『求敗』。

  求敗求敗,唯求一敗,實在狂妄至極。

  東方不敗就喜歡上了他的狂妄,也喜歡他的男人味,所以與他比試一場之後就對他念念不忘。

  重新回到黑木崖之後,東方不敗就苦練武功,一心念著三年之後,能再見那男人一面,能多與他過幾招,能和他成為惺惺相惜的對手。

  但那一戰之後,江湖上竟然再也沒有了這男人的蹤跡,後來東方不敗打探了嵩山的那場比武,才知這人或許真的是劍魔獨孤求敗。

  夢境到此就結束了,這夢做的實在是匪夷所思,後來東方不敗從黑木崖中醒來,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緊接著他就派人找遍了整個江湖,卻根本沒有人說見到過這個人。

  而且現在的五岳劍派根本還沒有要並派的意思,因此也就沒有嵩山的那場比武。

  東方不敗這才覺得,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男人就是一場夢。

  後來他都決定要和楊蓮亭在黑木崖閉關一輩子,再不過問江湖事了,但卻在閉關前無意間撿到了一個八卦鏡,竟然無意間從八卦鏡中找到了關於獨孤求敗的線索,在看視頻的時候,他發現獨孤求敗竟然是秦阮的姐夫,他非常激動,所以就打賞了這麼個任務,借著岳不群自宮的事,將秦阮引到福州來。

  所以東方不敗才來見秦阮。

  所以秦阮才能在這裡見到獨孤求敗。

  東方不敗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就像在講一個故事,神情平靜,這是他第一次將心裡的話說出來,但在聽者耳中卻覺得很不可思議。

  秦阮聽的有點發呆,她相信東方不敗說的話,她已經確定這不是原著了,這個江湖曾經有人來過,無意中改變了一些事情,而且東方不敗還是個知道未來劇情的。

  但令狐衝卻忍不住笑道:「東方教主,莫非你得了臆想症?獨孤前輩早已仙逝幾百年了,又怎麼會跟你比試。」

  東方不敗瞥了令狐衝一眼,心想這小子很有膽量,竟然敢這麼跟他說話,他也不生氣,從袖口裡拿出一個跟令狐衝手裡一樣的八卦鏡,說:「原本我也以為這只是我做的一場夢,直到有一日我撿到了這個。」

  他果然也撿到了八卦鏡。

  秦阮搖了搖腦袋,忽然想到,難道她姐夫真的就是金老爺子筆下寫的獨孤求敗?!

  難道她小表姐以前也和她現在一樣,經歷過一段不可思議的旅程,所以才把獨孤求敗領回家去了?!

  「還有這種操作?」秦阮覺得她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那她是不是也能領著令狐衝回家去了。

  令狐衝看著那八卦鏡也恍然大悟,想到直播間大雕的頭像,忙道:「我就說我看見獨孤前輩的名字了。」

  「你知道他在哪兒?」東方不敗瞥了令狐衝一眼,冷峻的眼神讓人渾身發寒,但令狐衝並不怕他,將手中的劍往肩上一抗,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你瞪我我也不知道,我還想見識見識這位傳說中的劍魔前輩呢。」

  秦阮說道:「我知道他在哪兒。」

  「快說!」東方不敗眼前一亮,眨眼間已從樹杈上飄了下來,三兩步上前已在秦阮身邊站定,秦阮揉揉鼻子,只覺得東方不敗帶起的風有股脂粉氣,他可能在身上擦了香粉。

  反正楚留香也喜歡噴香水,秦阮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令狐衝見東方不敗走過來,默默的攥緊了手中的劍,也走到秦阮身邊,就怕東方不敗動手。

  秦阮雖然不敢輕易得罪這位魔教教主,但也不怕他,大膽問:「東方教主,如果你想找我姐夫決鬥,我絕不能告訴你他在哪兒,但你若是只想見見他,我就可以告訴你他去了哪兒。」

  東方不敗皺眉沉吟半晌,才輕聲說道:「見一面也好。」

  他說這話的語氣,一點都不想剛才霸氣側漏的東方教主了,秦阮偷摸著抬眼看了他一眼,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和眼神都有點怪怪的,好像每次提到獨孤求敗都有種不一樣的東西在裡面,只聽他小聲感嘆道:「可惜,這天下間也唯有他一人配當我東方不敗的對手。」

  「那可不一定,我認識的武林高手實在多的要命,東方教主,你要想見我姐夫,先得跟我去一趟翠屏山。」秦阮並沒有多想,東方不敗只要不和她姐夫決鬥就好,畢竟她姐夫如果真的是創造出獨孤九劍的獨孤求敗,那可是大大的名人,將來連神雕俠楊過見了都得乖乖喊一聲師祖的人。

  令狐衝一聽,眉頭全都皺著了一塊,他實在沒想到秦阮也會邀請東方不敗去翠屏山,他有話到嘴邊又猶豫的要不要說,你說他跟著去吧,讓他師父知道他跟魔教教主混在一塊,更不可能同意他重歸師門了,他要是不跟著去吧,實在不放心秦姑娘和東方不敗在一起走這麼長的路。

  東方不敗一看他這樣,就猜到了他心裡的想法,對他說:「令狐衝,聽說盈盈對你情根深種,她為了救你被困少林數月,你卻要和別的姑娘遠走他鄉?」

  「你說什麼?!」令狐衝聽到東方不敗提到任盈盈,才想起來岳不群跟他說過任盈盈是魔教聖女,和東方不敗的關系匪淺。

  東方不敗看在任盈盈的面子上,就將任盈盈是怎麼為了救重傷的令狐衝,主動用自己的性命交換,去少林寺請求少林方丈用易筋經救他一命的事都告訴了他。

  令狐衝一聽,任盈盈竟然還在少林寺受苦,心中大震,也顧不得秦阮了,當即便要和她拜別,轉道去嵩山,要上少林寺救人。

  秦阮沒想到這東方不敗知道的劇情比她還多,她實在沒想起來任盈盈現在在少林寺,還差點讓令狐衝跟著他去翠屏山,秦阮其余的忙幫不上,就將自己身上的《易筋經》送給令狐衝,讓他拿著經書去少林寺換人。

  令狐衝這一走,陪著秦阮回翠屏山的人就換成了東方不敗,秦阮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勁。

  怎麼總感覺東方教主有點看上獨孤大俠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你的好友陸小鳳即將上線。

  謝謝一直等我的小伙伴,我回來了,劇情快忘光了,回去補補。


第75章 二 百鳥朝小鳳

  福州離翠屏山很遠,秦阮既然誇下了海口,就只能硬著頭皮一路雇馬車往西走,東方不敗或許不是很喜歡女人,所以他從來都不和秦阮坐一輛馬車,他有時是在樹頂上跟著飛,有時是騎馬,有時又好幾天不見蹤影,然後突然某一天又自己躥出來,整日裡神出鬼沒的。

  秦阮雖然很想跟他交個朋友,但他的性子實在奇怪的要命。

  就這樣兩人走了約莫大半個月,一路往西又往南一直走到了岳陽附近,秦阮實在是坐夠了馬車,就在岳陽城內停下了。

  如果讓她再坐兩天,她非吐死不可。

  岳陽城內,是眾多文人騷客聚集向往之地,十分繁華,秦阮早就想見見聞名已久的岳陽樓和洞庭湖,於是就想在這裡休養歇息幾日再趕路。

  東方不敗見此地已到長江附近,又離衡山派不遠,正好趁著秦阮休息的功夫去衡山派瞧瞧,也就由著秦阮去了。

  秦阮走這大半個月,也時不時的直播一下東方不敗的情況,東方教主的人氣不算低,但由於笑傲江湖的時間線和陸小鳳一樣,實在太晚了,所以大部分的土著俠士們都沒聽說過這位魔教教主的大名,就導致了東方不敗的人氣不算很高。

  這也是這個直播系統只有土著俠士們能參與的局限性,由於秦阮現在已經不需要直播賺錢,所以她也不太在意東方不敗的人氣,她在意的是,大半個月了,孔宣竟然一次都沒上線找過她,仿佛就此消失了一樣。

  要不是現在已經在翠屏山的胡鐵花找她抱怨說,孔宣現在整天拿他們當免費苦力天天讓他們幫著蓋房子,秦阮還當孔宣是死了呢。

  不過秦阮這話可是冤枉孔宣了,孔宣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到秦阮身邊,將人接回來,但是為了以後更久遠的發展,孔宣還是決定先做足准備再去找親人,他現在正日夜監工忙碌的想方設法要給秦阮一個驚喜呢。

  算算時間,等秦阮再走小半個月到翠屏山,他的驚喜也就能完成了,所以為了將來能忍一時就忍一時。

  秦阮不知他的心思,只當他太急迫的想恢復法力也顧不上自己了。

  這樣想著,她也不想急著回翠屏山了,這日她來到了岳陽樓上,本想在樓頂好好欣賞欣賞洞庭湖的美景,也不知是這岳陽樓太有名了還是洞庭湖的美景太吸引人了,整個樓上都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有的站在樓頂上,有的圍在洞庭湖岸邊,人聲吵吵嚷嚷的,幾乎把能占的地方全都占滿了。

  秦阮並不是個太喜歡湊熱鬧的人,她見樓上的座位全都坐滿了,擠也擠不進去,就想下樓回客棧,就在剛抬腳往回走的時候,隱約在熙攘的人群後聽見了一陣陣悅耳的鳥叫聲。

  然後她就聽見岳陽樓上觀景的人們談論起,最近幾日在這洞庭湖上發生的一件奇事。

  時值深秋時節,洞庭湖的湖面上卻出現了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鳥兒,這些鳥兒五顏六色的,叫起來的聲音十分悅耳,他們成群結隊的已經在這洞庭湖面上盤旋了兩三天,一次少說也有上千只,就如同傳說中的百鳥朝鳳一般,景像十分壯觀。

  秦阮聽他們說的神奇,好奇的又轉回去,好不容易擠了進去,果然看見了百鳥聚集盤旋的奇景,她震撼之際,忙找了個看起來還和藹的老大爺問了句怎麼回事。

  老大爺指著鳥兒盤旋的湖面說:「小姑娘你仔細瞧瞧,那被鳥兒圍著的湖面上是不是有座豪華的船坊。」

  秦阮瞪大眼睛好好往遠處望了望,發現那鳥群圍著的中間湖面上的確有座船,遠遠瞧去花裡胡俏的,又聽老大爺講:「這兩天每天早晨,那船裡都會遠遠的傳出一陣奇怪的歌聲,然後就有這成群結對的鳥兒飛來。」

  「可惜由於隔得太遠,那歌聲聽不真切,所以就有好奇心重的小伙子們專門劃船去看的,可是每次船稍微離近點都會被鳥兒啄回來,那些小伙子們跑回來之後,也不知道是在湖裡看到了或是聽到了什麼,各個都跑的老遠,大家問他們看見了什麼,他們也總是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什麼都不說。於是大家只能猜測,他們可能是見到了仙女下凡,仙女一展歌喉,美妙仙音悅耳繞梁,如同天籟,所以才能將這麼多鳥兒引來。」

  「老大爺,你真的確定他是仙女下凡、天籟之音嗎?」秦阮雖然沒有花滿樓那樣能聽聲辨位的本事,但是憑她的功力,稍遠一點的聲音,專心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見得,於是她就聚精會神的閉上眼睛聽了聽,聽完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仙女下凡天籟之音,這分明是鬼哭狼嚎五音不全。

  老大爺很佛系的說:「這不就是個美好的念想嘛,反正我年紀大了大老遠的耳朵也聽不清,你說要不是仙女下凡,能引得這麼多年輕後生前赴後繼嗎。」

  老大爺伸手指了指又一個不死心的駕船去湖裡看熱鬧的小青年,話音未落就見秦阮撥開人群,又擠到湖邊去了,臨走還聽她大聲說:「老大爺,幸虧你聽不清啊。」

  老大爺見她消失在人群裡的身影,皺眉道:「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這麼不討喜呢。」

  秦阮沒空跟老大爺解釋了,她見有人又劃著小船往湖裡去,急忙追趕而去,眼見小船離岸邊越來越遠,她著急追趕之際,就用上了那干淨利落的踏月留香的輕功,三兩步蜻蜓點水,就落到了船頭上,岸上有人見到這麼瀟灑的輕功,一個勁的拍手叫好。

  「小哥快開船。」秦阮大概已經猜到了這鬼哭狼嚎的聲音是誰唱出來的了,但又不敢確定,只好親自過去瞧瞧。

  那開船的小哥見她輕功高超,也不敢多言,只能繼續往前劃,當劃到那鳥兒盤旋的地盤時,劃船的小哥就將腦袋包起來,戴上了一個特別厚的大帽子遮著臉,好像害怕被鳥兒啄傷一樣,那些鳥兒見有生人靠近,原本都鳴叫著撲棱著下來趕人,但見秦阮懷中的露出的半截綠色孔雀羽毛做的扇子,卻又鳴叫著紛紛退去了。

  小哥非常激動,加緊的劃手上的船槳,沒過一會兒就劃到了那條看起來很奢華的船坊邊上,恰好立面傳出了一首新歌,歌詞曰:「洞庭青草~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玉界瓊田三萬頃~著我扁舟一葉……」

  這唱的是宋代詩人張孝祥的一首《過洞庭》,原本這詩詞寫的很美,曲調也很好聽,但劃船的小哥聽到之後,卻整個人都不太好了,臉上一副美夢破裂,生無可戀的表情。

  這哪裡是什麼仙女下凡,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而且唱歌唱的一點都不好聽,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盤旋的飛來飛去的百鳥,心想著就算不是仙女下凡,也該是江湖上傳說的曲洋和劉正風琴簫合奏的笑傲江湖譜現世,才能引來百鳥朝鳳,誰知道竟然是這種鬼哭狼嚎的歌聲,難道這些鳥兒都是聾子嗎?

  小哥剛失望的要劃船回去,卻見秦阮驚喜的朝著船坊招手,邊招手邊高興的喊:「陸小鳳!是你嗎陸小鳳?!」

  船坊裡的人聽見這聲音,立馬就停下了歌聲,眨眼間就有一個人從重重簾幔遮擋的船坊裡探出頭來,秦阮定睛一瞧,果真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

  「陸小鳳!」

  「秦阮!」

  故人相見,那可真是分外親切,秦阮忍不住大笑的跳上船坊,和他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陸小鳳更是熱情,甚至要激動的將人舉起來轉兩圈才算完,他真的沒想到能在洞庭湖裡遇見秦阮。

  就在兩人相認的空檔,那劃船的小哥早就劃船匆匆跑掉了,陸小鳳也不搭理他,馬上將秦阮領到船坊裡面去,裡面好酒好菜的擺滿了桌子,連床褥都鋪的厚厚的,看起來非常舒服。

  秦阮剛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問:「陸小鳳,你怎麼在這兒的?你不是和花滿樓他們一起去翠屏山了嗎?」

  一提起這個,陸小鳳就想嘆氣,他摸了摸小胡子,滿臉惆悵的說:「肯定都是玉羅剎的主意,我那時跟西門吹雪和花滿樓,葉孤城以及司空摘星,趕著一群羊,一路唱啊走啊走的好好的,好不容易走到長江附近,然後玉羅剎玉前輩就提議在江邊修整幾日再趕路,誰能不聽他的呢。結果一群人在江邊找了個舒服地方,圍在一塊就拼了命的灌我喝酒,你說他們請我喝酒我怎麼能拒絕呢,所以我只能拼命的喝使勁的喝,一直在波瀾壯闊的江邊喝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的時候,我實在是喝不動了,就躺在江邊睡著了。誰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自己在船上躺著了,船上吃的喝的用的什麼都有,我在小船上飄啊飄的一路就飄到這洞庭湖裡才停下,我覺得可能是玉前輩覺得我趕羊趕的比西門吹雪好,他心生嫉妒,這才不想讓我跟著一起上翠屏山,才將我灌醉了扔下的。」

  陸小鳳越說越覺得憤憤不平,好像隨時都想回去找玉羅剎打架似的,秦阮也不明白其中原委,只得跳過這個話題,又問:「那外面的鳥兒是怎麼回事?」

  陸小鳳側耳聽了聽外面鳥叫,開玩笑的說道:「我覺得我可能是南禺之山的鳳凰轉世,所以它們才會被我美妙的歌聲吸引,久久盤旋在此,不肯離去。」

  當說起這些鳥兒的時候,陸小鳳的心情才好了許多,他才不會告訴秦阮,是因為他趕羊的時候就喜歡唱歌,結果每次一高聲唱歌的時候,那些羊就像被狼攆了一樣漫山遍野的亂跑呢。

  作者有話要說:

  司空摘星:帶著陸小鳳這輩子都不可能把羊趕上翠屏山的。


第76章 三 故人終相見

  坐船觀光洞庭湖的陸小鳳,一曲高歌引來百鳥朝鳳之事,讓秦阮對陸小鳳的身份有了些新認識,她忽然覺得陸小鳳或許真的不是一般人,否則為什麼江湖上這麼多有名的土著俠士,就偏偏只有他能不受時間空間的束縛,能在自由來去。

  至於他究竟是什麼特殊身份,憑秦阮現在的認知是絕對猜不出來的,這件事最終還是得問孔宣才行。

  而此刻,那些不知為何圍在陸小鳳旁邊的鳥群,在見到秦阮身上的孔雀翎羽之後,盤旋幾圈就自動散去了,後來等陸小鳳再唱歌的時候,它們也沒出現過。

  秦阮再見陸小鳳,心情極好,兩人在洞庭湖裡欣賞著美景、高談闊論的暢談了幾日,直到東方不敗用八卦鏡告訴秦阮他從衡山派回來了,兩人才從湖裡上了岸,想著要繼續往翠屏山走。

  人們見到了從船舫上下來的陸小鳳真容,才知道這個引來百鳥朝鳳的人並不是仙女,而是一個大老爺們之後,都非常的失望。

  陸小鳳瞧他們一個個嫌棄自己的樣子,氣的讓他們趕緊都散了,只有那個原本和秦阮聊過幾句天的老大爺盯著陸小鳳看了半晌,這才捋著自己的白胡子,皺著眉頭,神經兮兮的說:「這百鳥聚集此地,恐是想請鳳凰出山,然那鳳凰涅槃歷劫已將前塵忘卻,百鳥盤旋三日求無所得,只得無奈四散離去了。」

  這老大爺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好像忽然變成了個老神仙一樣,陸小鳳聽罷哈哈大笑,差點把他兩撇小胡子都笑歪了,他拍著秦阮的肩膀笑說:「你聽聽,你聽聽,連老大爺都覺得我是只天上的鳳凰。」

  秦阮瞧他這得意的熊樣,將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來,虛偽的誇贊說:「好好好,你是鳳,是飛翔在九重天上的陸小鳳,行了吧。」

  老大爺聽他們根本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忙生氣的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不聽老人言,百鳥四散離去,那鳳凰至親恐有劫難吶,你們不去救人,還有心思在這裡開玩笑。」

  然後陸小鳳捂著肚子笑的更大聲了,一邊笑一邊說:「哈哈哈我的媽呀,好好好我們去救人,我們去上天。」

  陸小鳳笑的太大聲了,引來了好些人圍觀,還指指點點的,秦阮見人越圍越多,不好意思的趕忙將人拉走,勉強笑著對老大爺道歉:「老大爺不好意思,我這朋友腦子有點毛病,您別介意,我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秦阮拽著陸小鳳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處人少的地方,這才把他放下,陸小鳳跟被人點了笑穴似的,根本停不下來,直到秦阮踩了他一腳,他這才呲牙咧嘴的停下了笑。

  「陸小鳳,這老大爺雖然說話沒有譜,但是你也不能當著人家的面笑成這個樣子,你這樣也太沒禮貌了。」

  陸小鳳摸了摸小胡子,這才仰著腦袋望著天空,說道:「九重天啊九重天……哎,秦姑娘,你說那老頭說的鳳凰的至親是誰啊?」

  秦阮瞥他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出這麼個問題,接話說:「鳳凰的至親當然也是鳳凰了。」

  陸小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鳳凰鳳凰,鳳為雄,雌為凰,如果我真的是遨游在九重天的鳳,那你說我的另一半是不是個叫小凰的姑娘。」

  「別白日做夢了!趕緊走吧!」秦阮見他一臉認真思索的樣子,真想再用力的狠狠踩他一腳,這種多情的浪子實在太氣人了,這麼快就和愛的死去活來的薛冰分手了。

  秦阮話音剛落,就忽覺有件細小的暗器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打來,秦阮想將陸小鳳推開然後仰身閃過去,誰知嬉皮笑臉的陸小鳳在關鍵時刻卻是反應最快的,秦阮的手剛放在他胸前,他的兩個手指頭已經抬過秦阮頭頂將這暗器給夾住了。

  那暗器是根細小的銀針,這銀針打來的力度並不算很大,想來發這暗器的人並沒有用盡十成功力,但從陸小鳳嚴肅的臉色來看,這一針的力道,也不可小覷。

  陸小鳳看著手指夾住的那繡花針,疑惑問:「繡花大盜?」

  「哼!」

  隨著一聲冷哼傳入耳中,兩人抬頭,就見到了頭頂的樹梢上站著的一身紅袍子的東方不敗,只聽他沉聲道:「薄情寡義之輩,該殺。」

  「???」陸小鳳可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是薄情寡義之輩,不服的將手指夾住的銀針扔掉,原本氣的想說一句『你去江湖上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陸小鳳最重情重義。』但見這東方不敗一個大男人,卻打扮的花枝招展娘裡娘氣的,才想起來,他從秦阮的直播間裡看見過東方不敗,對他的武功也多少有點了解。

  這人也岳不群一樣,為了練成絕世武功而自宮,弄的男不男女不女的,陸小鳳非常非常不理解他們這種人的想法和選擇,所以機智的選擇了不和他爭論,小聲念叨著:「你說該殺就該殺啊,我陸小鳳運氣好,就偏不死,我還沒等到我的小凰姑娘呢。」

  秦阮見他不和東方不敗吵架,松了口氣說:「是是是,等你的凰姑娘,那至親不一定是夫妻,說不定是鳳凰的孩子呢。」

  只要陸小鳳不和東方不敗不起衝突,秦阮寧可將話題重新引到『鳳凰』上來。

  陸小鳳果然又被這話題吸引,接著說:「鳳凰的孩子還是鳳凰。」

  東方不敗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覺得很有必要給他們科普一下,沉聲說:「唉,見識短淺,難道你們不知,古書有記載,鳳育九雛,除卻鳳與凰之外,還有孔雀和大鵬。」

  「大鵬?」秦阮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摸著下巴略微思索一番,才恍然大悟,「大鵬是不是就是《西游記》中寫的大鵬金翅雕!如來佛祖的親娘舅,孫大聖西行路上最難打、最有背景、武力值也最厲害的那只雕!」

  陸小鳳瞧她說到興起處,兩眼放光,越發覺得這問題討論的越來越沒譜了,忙打斷說:「行了行了,這都哪跟哪啊,要這麼說那《封神榜》的話本裡還寫過開天辟地第一只孔雀……咦?說起來那只孔雀名字也叫孔……」

  「陸小鳳!」

  陸小鳳剛想說怎麼那話本裡說的,那金雞嶺上駐守三軍的開天辟地一只孔雀,名字也叫孔宣。可這話他只說了一半就突然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這聲音他當然聽過,可不就是孔宣。

  孔宣及時出現,打斷了陸小鳳的話,秦阮雖然有疑惑,但卻被孔宣的突然出現給吸引力全部的注意力。

  「孔宣?!」

  秦阮比陸小鳳先一步聽出了孔宣的聲音,她雖然生氣孔宣不來找他,但真的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心裡還是想他的。

  孔宣憑空出現在此地,身後還隱隱泛著五色光,陸小鳳想起剛才被打斷的話,忽然想到了話本上寫的五色神光,捂著小胡子驚呼了一聲,只是不等他叫完,就被一張大黑袍子給罩住了,緊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陸小鳳就這樣憑空消失了,秦阮已經見怪不怪,但東方不敗卻驚訝不已。

  孔宣長身玉立,鳳眼生輝,送走了陸小鳳,這才笑著走到秦阮身邊,低眸溫柔喚道:「阿阮,我來接你了。」

  秦阮心生喜悅,但面上卻要表現的生氣一些,撇嘴道:「你還知道過來。」

  孔宣收了袍子,拉著秦阮的手,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夫人在此,為夫當然得來迎接。」

  「誰是你夫人?」秦阮被他這情話說的耳根子發熱,心裡仿佛有只小鹿亂撞。

  她暗惱自己怎麼不多生會氣,但見到孔宣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歡喜。

  孔宣笑說:「聘禮已備好,就等夫人過門了。」

  秦阮聽他這般說道,想來他要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欣喜道:「怎麼,你的孔雀觀修好了?」

  孔宣笑說:「托夫人的福,一並都建好了。」

  「那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可以回家了!」秦阮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見到秦爸爸和小表姐,高興的直跺腳,摟著孔宣的脖子,真想親他一口。

  東方不敗瞧他倆這樣膩歪,冷眼瞥了孔宣一眼,但見他的眉眼與當年夢中見的獨孤求敗就幾分相似,便插話道:「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本座,獨孤求敗的下落了吧。」

  孔宣這才見到這傳說中風華絕代的東方教主,客氣回道:「好說,閣下不如先隨我回翠屏山,我正有喜事要讓他們來做個見證。」

  說罷,長袍一揮,以先將東方不敗送去孔雀觀,而後輕輕捂住秦阮的眼睛,柔聲道:「阿阮,閉上眼睛,不許偷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話音剛落,他渾身就籠罩進了一陣金光裡,兩人轉瞬間已到翠屏山下。

  周圍有微風拂過,風中還帶著醉人的清香,遠處仿佛有人在吹著玉簫,還有悠揚的琴音相和,秦阮聽話的閉著眼睛,但卻仿佛能感受到天地間充滿了和平和寧靜。

  她喜歡這種感覺,遠離塵世喧囂,仿佛入了世外桃源。

  孔宣牽著她的手,慢慢的踏進了一處院落,這才在秦阮耳邊輕聲道:「阿阮,睜開眼睛瞧瞧。」

  秦阮感受著天地間的這片寧靜,才緩緩的將眼睛睜開,然後她就看見了這一生中見過的最輝煌而美麗的景像。

  甚至要比當初在夢中見到的孔雀觀還要富麗堂皇。

  碧綠色的瓦在夕陽下閃動著翡翠般的光,七彩繽紛的庭院裡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兒,柔軟的草地上散發著獨有的芳香,院中的櫻桃樹下,有幾只翠綠的孔雀徜徉,清澈見底的水池中還浮著一對又一對的活鴛鴦。

  白石砌成的長階美如白玉,從黃金的高牆間穿過,這地方就好像完全用金珠寶玉砌成的一樣。

  九重院落,三十六座樓台,八十裡基業,仿佛望不到邊。

  整座莊園,雕欄玉砌,碧玉輝煌,珠翠圍繞,美輪美奐。

  走過三重大門,站在莊前,抬頭仰望,燙金匾額,奢華宏偉,四個大字在夕陽下閃著金光,書聖親筆提字:

  孔雀山莊。

  ……

  那日,正是深秋時節,翠屏山上的樹葉開始飄落,但孔雀山莊栽的柳絮卻生的正茂,山莊內臥虎藏龍,高手聚集,尤其以那神秘的暗器孔雀翎聞名江湖,於是時常引得武林後生來拜訪,好奇詢問孔雀山莊主人名諱,孔宣不願暴露身份,遠遠望著那深秋飄揚的柳絮,笑道:「在下姓秋,名絮之。」


第77章 四 花青cp初見

  花滿樓今天醒的特別早,客棧外面的天還沒亮,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穿衣服,梳頭發,忙裡忙外。

  而和花滿樓同屋的司空摘星,被他的動靜吵醒,打了個哈欠,睜眼望了望窗外,眼見天色還大早,忍不住啰嗦道:「花滿樓,你今天起的怎麼比雞還早,你要這個時辰去喂羊,那羊都還沒醒呢,反正現在已經在翠屏山腳下了,晚點起有什麼關系。」

  「抱歉司空兄,把你吵醒了。」花滿樓聽司空摘星也醒了,就給司空摘星道歉,但他嘴上雖然說著抱歉,臉上卻帶著愉悅的笑容,滿面紅光,好像有什麼大喜事。

  他換了身草青色的新衣服,頭上的發冠也換了個青色的,頭發梳的服帖又順滑,若使勁聞聞,他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司空摘星揉揉鼻子,暗自奇怪道:「這花滿樓怎麼也學的跟陸小鳳和楚留香那兩個風流浪子似的,身上帶著花香,頭發也梳的騷裡騷氣的,看這樣子像是要去找小姑娘似的。」

  一想到小姑娘的問題,司空摘星恍然大悟,打趣道:「哦~花兄一定是想早點見到阿青姑娘。」

  花滿樓被說中心事,耳根雖有幾分燙,但更多的是愉悅,他點點頭:「正是因為已經到了山腳下,所以我才要更早一些,阿青姑娘已經來到這裡好些日子了,她說……她正無聊,想快些見到我。」

  司空摘星聽罷,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盯著花滿樓瞧:「哎呀,花滿樓啊花滿樓,我們辛辛苦苦的陪你趕羊上山,你卻早就和阿青姑娘你儂我儂了。」

  花滿樓抿了抿唇角,才有些臉紅的說:「勞煩司空兄了。」

  司空摘星湊到花滿樓身邊,嘿嘿笑著小聲道:「都是兄弟,不必客氣,只是到時花兄辦喜事可一定要頭一個邀請我司空摘星去,第二個再邀請陸小雞,不不不,是最後一個邀請陸小雞,一定得讓他坐在最後面的位置。」

  「好說好說。」花滿樓知道這是司空摘星又要和陸小鳳打賭,就很爽快的答應了他。

  司空摘星一想到陸小鳳吃癟的樣子,高興的一個跟頭翻回床上,催促花滿樓快去見心上人,然後自己又蓋著被子繼續睡覺去了。

  於是花滿樓就繼續理好他的衣服和頭發,愉快的出了門,去馬車上抱了一捧皇竹草,走到借宿客棧的草棚裡,開始喂他的小羊。

  今天的老白也都起的很早,它們就像有靈性似的,好像知道花滿樓要帶它們去見原本的主人,見到花滿樓拿草過來就全都起來咩咩叫著轉圈圈。

  花滿樓把羊兒們喂的半飽之後,就打開草棚的門,趕著它們往山上走,這些白羊也很聽花滿樓的話,不掉隊也不亂跑。

  上山的路很平坦,也很寬敞,花滿樓慢慢往上走著,感受著大自然的氣息。

  但越往山上走,他就越覺得奇怪,雖然他看不見,但是能聽見,能感受到,快要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他終於確定了這翠屏山究竟哪裡不對勁。

  這日的翠屏山風朗氣清,陽光明媚,地上的小草也已經生了嫩芽,小小的花兒也有了花骨朵,漫山遍野都是生機勃勃的景像。

  這明顯是春天才有的感覺,他們從江南來的時候還是秋天,走了兩三個月算來應該是冬天,但翠屏山上卻變成春天了。

  想來翠屏山的確有些古怪,但無論如何古怪,花滿樓也不在意,他知道這裡有他想見的朋友就足夠了。

  而這滿山的勃勃生機也讓他的心情非常愉悅,他喜歡這充滿生命力的季節。

  他在山上一路走著,側耳傾聽著周圍的一切動靜,生怕錯過了與阿青姑娘的相逢。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聽見從山上走下來兩個人,聽腳步聲應該是江湖中人,只聽其中一個刀疤臉罵罵咧咧的說:「大哥,你說咱們怎麼這麼晦氣,你說說在巴蜀,有誰不知道咱兄弟倆的大名,兩把雙刀,打遍巴蜀無敵手,怎麼今天偏偏就被個小丫頭片子用跟破竹棒給挑了,不僅丟人丟到家了,連剛搶的萬把兩銀票都輸干淨了。」

  那禿頭大哥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臉色鐵青的說:「閉嘴吧,輸錢事小,今天咱兄弟倆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怪就怪咱倆太輕敵,別說那小丫頭,就是他旁邊那不說話的啞巴都是個用劍高手。」

  「呸!這翠屏山上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武林高手,以後怎麼有咱兄弟倆的立足之地!」那刀疤臉越說越氣,見前面有頭羊擋了他的道,一腳就將一只老白踢翻了,罵道,「他娘的,連這畜生都來擋爺爺的道!今天就剁了你給老子出氣!」

  那只被踢的老白慘叫了一聲,就受驚嚇似的亂竄,刀疤臉抽出手中大刀就要一刀把羊砍死,吃羊肉填填肚子,誰知他刀還未出鞘,肩膀就被什麼東西擊中了,踉蹌後退幾步,差點摔倒。

  禿頭趕忙將他扶住,站定一瞧,發現肩膀的衣服上沾了好些土,原來他剛才是被土塊擊中了,而他們面前就只有一個看起來很儒雅的貴公子。

  花滿樓的臉色並不好,他很少有臉色不好的時候,如果他臉色不好,那他肯定是生氣了。

  「兩位就算輸了比賽,又何苦拿在下的朋友出氣?」

  刀疤臉像是聽見了很好笑的笑話,畢竟沒有誰會把山羊當朋友,刀疤臉和禿頭互相望了一眼,瞬間就有了一個共同的主意,他們看花滿樓的打扮確定他出身富貴,瞬間就想到了搶劫上。

  兩人也不說話,抽出大刀,照著花滿樓就砍,花滿樓無奈的搖搖頭,正想出手,那兩人卻先一步被人擊倒了。

  撞在兩人手腕上的東西是一根竹棒,竹棒從遠處飛來,一下擊中了兩個人的手腕,只聽哢嚓一聲,瞬間這兩人的腕骨就錯開了,兩人手裡刀也掉在了地上,疼的跪在地上哀嚎道:「姑奶奶饒命。」

  他們認出了這竹棒的主人,正是剛才在山腰上打擂時,將他們打的屁滾尿流的小姑娘用的竹棒。

  「你們為什麼要踢傷我的山羊?」

  小姑娘從山坡上走下來,穿著淺綠色的衫子,一張瓜子臉,睫長眼大,皮膚白皙,身材苗條,容貌秀麗,正是剛才在山腰上擺擂台的少女阿青。

  阿青聽聞秦阮修建孔雀觀要用錢,所以她就想出這打擂的主意幫秦阮籌錢。

  「你們踢傷了它,是要賠的。」她的聲音嬌嫩,也有幾分憤怒。

  花滿樓的心忽然跳的極快,無光的眸子望向山坡,仿佛看見了漫山遍野的花叢間,芊芊少女跑著跳著朝他奔來,花瓣刮起了少女的裙擺,輕飄飄的像迎風搖擺的百合花兒一樣美好。

  刀疤臉捂著手腕,顫顫巍巍的說:「什麼,什麼你的山羊,明明是這個小白臉的。」

  阿青已經走到身邊,那些山羊看見她,都跑了過去將她圍住,幾只小一點的山羊還用羊角輕輕的蹭她的手,阿青笑說:「我說這是我的山羊,就是我的山羊,你看他們都還記得我。」

  花滿樓用了不少力氣,才讓自己的心暫時平復下來,溫柔的說:「這些羊的確是這位姑娘的,在下只是暫時幫忙養幾天。」

  阿青卻糾正他說:「不對不對,這明明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養的。」

  阿青並不見外,因為花滿樓原本就是她認識了很久的好朋友。

  花滿樓聽罷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暖流,他展顏一笑,如風光霽月,初日出雲,美好的幾乎要讓阿青看呆了眼。

  「花滿樓,你笑的真好看。」阿青忍不住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嬌柔的聲音就像小鹿一樣撞著花滿樓的心髒。

  阿青就是這樣的姑娘,她喜歡誰就會表達出來,喜歡就是喜歡,從不遮遮掩掩。

  而幸好這次,她喜歡的人偏巧也喜歡她。

  那一刻,在花滿樓心中,仿佛這漫山遍野的鮮花全都盛開了。

  花滿樓覺得他這是他從出生到現在最開心的時候了,阿青的手又小又軟,就像摸一只小兔子一樣柔軟可愛,花滿樓緊緊的攥著她就像攥住了全世界。

  阿青看起來也很開心,她無視了不討喜的刀疤和禿頭兩人,拉著花滿樓就往山上走,邊走邊說:「花滿樓,我帶你去孔宣的山莊裡瞧瞧好不好,他的山莊可豪華了,你一定不相信,他已經跟秦姐姐求婚了。」

  阿青就像只快樂的小黃鸝鳥兒,一直愉快的說啊說,好像要把這世上所有的喜事都和花滿樓分享。

  花滿樓笑著跟上她的步伐,知覺的跟著她走的每一步都輕飄飄的,好像踩在了棉花上。

  花滿樓也為秦阮和孔宣能修成正果而開心,他笑問:「那孔兄的山莊裡能不能養羊?」

  阿青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花滿樓趕上來的幾只老白,笑出聲:「就這幾只,半個院子就夠了。」

  「那可不一定,阿青你來瞧。」花滿樓拉著阿青往回走,走到來時路的山坡上,讓阿青往山坡下瞧。

  阿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只見漫山遍野的山羊成群結隊的聚在一起,幾乎要把整個翠屏山腳給占滿了。

  她驚訝的說:「這、這麼多老白,那孔宣的山莊可真盛不下了。」

  阿青萬萬沒想到,花滿樓竟然趕著這麼多山羊,一路從江南走到了巴蜀,就是為了給自己證明,他說的話一定算話。

  花滿樓笑說:「沒關系,到時我們也在山下建一座更大的山莊,然後種上一大片草地,一定能盛下的。」

  阿青養老白是為了換米和面,殊不知花滿樓喂羊用的皇竹草比面和米還要貴。

  「花滿樓,你對我真好,比範蠡還要好。」阿青看著滿山的老白,覺得自己和娘以後,都不會再挨餓了。

  花滿樓攥著阿青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溫柔的說:「阿青,以後讓我照顧你吧,照顧你一生一世,等秦姑娘和孔兄成完親,我就陪你去把伯母接來一起住,好不好。你會不會因為我是個瞎子……」

  阿青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咯咯』的笑,不等他說完就撲到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紅著臉宣布主權道:「花滿樓,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許你再說自己不好,你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要是有壞人欺負你,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作者有話要說:

  阿青:花滿樓,以後有人欺負你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宮九:……有種不祥的預感。

  ps:腦洞私設,上章寫的孔雀山莊以及孔宣化名秋絮之,就是說他就是孔雀山莊的第一代莊主,後來十幾代的秋鳳梧《七種武器》和三十代的秋水清《天涯明月刀》之類的都是傳人~~


第78章 五 齊聚孔雀山莊

  這孔雀山莊的九重院落,巍然屹立,秦阮從未見過如此奢華宏偉的山莊,無論是夜帝府還是聚賢莊,甚至是吳宮、李園和萬梅山莊都遠比不上它的瑰麗與莊嚴。

  秦阮驚訝極了,她仰望著大門匾額上的燙金大字,感嘆:「這翠屏山上,竟然還有如此豪華雄偉的地方。」

  孔宣瞧她這般反應,心裡很得意,心想自己這幾日的辛勞總算沒有白費,話本上不就那麼寫的嗎,這叫『千金買美人一笑』。

  他為了建這座山莊,真是耗費了十分百分的精力,為了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他還專門換了身低調的衣裳,束起了頭發,帶上了發冠,就像一位遠離江湖紛擾,要隱居山林的員外莊主一樣。

  秦阮還不知道這孔雀山莊是孔宣專門為她建造的,她還在暗自思量: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以孔雀翎聞名天下的孔雀山莊?

  就是《七種武器》書中所寫的秋鳳梧的孔雀山莊?

  秦阮有點糊塗了,她還以為她剛從《笑傲江湖》又到《七種武器》裡了。

  孔宣不知秦阮所想,見她發呆咳了一聲,問:「怎麼樣阿阮,這山莊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 秦阮高興的點點頭,不等孔宣說『我就用這山莊當聘禮,娶你可好?』就聽秦阮一臉憧憬的問,「秋鳳梧呢,秋鳳梧在哪兒,我早就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玉樹臨風的少莊主了。」

  孔宣一怔,根本不明白這怎麼無緣無故出來個秋鳳梧,問:「秋鳳梧是誰?」

  秦阮興致勃勃的跟他科普:「當然是孔雀山莊的少莊主了,化名『小武』加入青龍會又反水的那個,他跟秋水清都曾經是孔雀山莊的莊主,你等著,我親自問問秋水清不就得了。」

  秦阮說著就從懷裡將八卦盤拿出來點開直播間,從直播間的土著俠士頭像裡找到了秋水清。

  秋水清和傅紅雪是好朋友,也是《天涯明月刀》中記載孔雀山莊的第三十代莊主。

  秦阮聯系秋水清,但接通上線看直播視頻的卻是傅紅雪,秦阮將八卦盤的攝像頭對著孔雀山莊,從大門的燙金匾額到從大門走進去重重院落,將山莊的奢華宏偉全都直播給傅紅雪看,一邊直播一邊問:「傅紅雪,你快讓秋水清來瞧瞧,這是不是他的孔雀山莊?」

  就這開直播的空檔,紛紛上線了好多人,但秦阮沒空管他們,只想讓秋水清親自證實一下,這個孔雀山莊是不是就是他們秋家建得孔雀山莊。

  而此時此刻的傅紅雪剛剛從一場驚心動魄的陰謀裡死裡逃生。

  他和秋水清中了公子羽手下燕南飛和明月心的詭計,被困在孔雀山莊的密室裡,他們兩人剛逃出來卻發現,那名聞天下經歷了三十代四百多年屹立不倒的孔雀山莊,九重院落、三十六座樓台、八百裡基業竟被一把大火燒了個干淨。

  眼前一片殘垣焦土,血跡斑斑,秋水清正在跟傅紅雪交代後事,要將他那還未出生的孩子托付給傅紅雪之後,自殺殉莊。

  然而,沒想到秦阮的這場無意間的直播,卻救了秋水清的命。

  傅紅雪來過孔雀山莊好幾次,當然認得秦阮直播間裡的山莊就是孔雀山莊無疑,他忙將秦阮的直播遞給秋水清,道:「秋兄你快看!」

  秋水清原本因為山莊被燒,覺得此生已了無生趣,但見了秦阮的直播之後,心中又生出了波瀾,他看著視頻裡山莊的院落,看著秦阮的興致勃勃介紹山莊裡的樓台院落,看著她那張年輕的臉蛋,又看著無奈的跟在她身後欲言又止的孔宣,看著孔宣換的造型,忽然間想起了一件有萬分不可能但卻偏偏要讓人不得不去懷疑的事情。

  這孔宣和秦阮怎麼越看越像孔雀山莊第一代的莊主和莊主夫人呢。

  秋水清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驚,愣過之後才忙湊到屏幕前,問:「秦、秦姑娘,你這孔雀山莊可是在巴蜀的翠屏山上?」

  秦阮點頭道:「當然,秋莊主你若有空閑,快親自來山莊看看,說不定能遇見你們孔雀山莊的十一代莊主秋鳳梧呢。」

  秋水清原本了無生趣的內心忽然又燃起了一團火焰,忙拉住傅紅雪的手腕道:「傅兄弟,你可願隨我去一趟巴蜀?」

  傅紅雪點點頭:「自然。」

  兩人說罷,便立即啟程趕往巴蜀。

  而在山莊裡的孔宣,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實在聽不下去了,拿過秦阮手中的八卦盤,無奈的說:「阿阮,什麼秋水清、秋鳳梧的,這孔雀山莊是我親自找人建來送與你當做聘禮的,這莊主與莊主夫人自然是你和我,怎麼會變成別人,你莫不是和陸小鳳呆的時間長了,變傻了不成。」

  秦阮:???

  「什、什麼?」秦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孔宣在開玩笑,看著這雄偉不輸皇宮的莊園,結巴問他,「這是你、你建的?要贈、贈與我?當、當……」

  她這一句話沒問利索,反倒越說越覺得臉紅了。

  「當聘禮啊!」

  不等孔宣回答,忽然從第一重院落裡的一座樓台上,探出一個人頭,這人大聲的替孔宣喊:「小姨媽,你怎麼這麼笨,孔宣他說要娶你當媳婦兒,你快答應他吧,我都在這聽了大半天了,可憋死我了。」

  這粗獷的聲音還略帶幾分急躁,好像最受不了婆婆媽媽的,忍不住了才開口,秦阮認得這個聲音,這世上能叫她小姨媽的就那三個,就這語氣,除了胡鐵花還能有誰。

  果然,緊接著就聽見了楚留香的聲音,楚留香說道:「我說,小胡啊小胡,你要是能改改你這急躁的臭毛病,咱們就能多看會兒好戲了。」

  胡鐵花『呸』了一聲,罵道:「呸,你這老臭蟲就知道看好戲,我這忙前忙後的累了多少天了,扛石頭砌牆的你動過一根手指頭嗎,還看好戲?要是小姨媽覺得當莊主夫人還不夠,還想當山大王,那我是不是還得扛著鋤頭把整座翠屏山給開荒了啊!」

  楚留香可吵吵不過胡鐵花,搖搖頭不與他爭辯,只好回屋去,把和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幾人聊天的夜帝請出來,當初夜帝認了秦阮當干女兒,秦阮在此無親無故,這婚姻大事,自然也是夜帝說了算的。

  夜帝也是恨鐵不成鋼,不就是娶個親嗎磨磨唧唧的,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也不必講究太多繁文禮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情我願的,聘禮都收了,可不就等挑日子了嗎。

  「阮兒,你快答應他,老夫太喜歡這孔雀山莊了,老夫以後就要住在這山莊裡哪裡也不去了,你要不回話,我就替你應下了。」夜帝站在欄杆前,應聲說,說完還瞥了楚留香和胡鐵花一眼,小聲訓他們,「小姑娘臉皮薄,人家倆的事人家不會自己解決嗎,要你倆在這瞎摻和什麼!」

  「我……」楚留香哪裡敢跟夜帝叫板,只能摸摸鼻子嘆了口氣,自認倒霉,他身後的宋甜兒見他吃癟,忍不住『咯咯』的笑個不停。

  宋甜兒的笑的太大聲,李紅袖覺得她這樣不太禮貌,所以就拽拽她的袖子,讓她小點聲,但宋甜兒卻和李紅袖打鬧起來,還透過窗戶指指對面,說:「你不看熱鬧,卻有那喜歡看熱鬧的。」

  李紅袖順著她的手指,透過這樓台的窗戶往對面望了一眼,就正好望見了對面樓台上的景像。

  對面住著前些日子剛上山的玉羅剎、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等人。

  此時,葉孤城正在和中原一點紅聊劍道,而且聊的還很投緣。

  而宋甜兒說的看熱鬧的人卻是玉羅剎。

  玉羅剎正坐在桌邊喝茶,他正盯著站在夜帝身後和宋甜兒打鬧的李紅袖看,對在他旁邊冷著臉一言不發的西門吹雪說:「看見了嗎,就那穿著一身紅的李姑娘,她就是李紅袖,這姑娘重情重義,博聞強識,據說對天下間各門各派的武功高手都了如指掌,而且膚白貌美、體貼入微,實在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好姑娘,不比孫姑娘差,我覺得很適合你。你不要總是冰著張臉,這樣我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你能不能看看人家楚留香……」

  玉羅剎聽過楚留香的那些江湖傳說,所以知道他將來會成親也會有孩子,他是想借著紅顏知己環繞,女人緣極好的楚留香刺激刺激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並不感興趣,他似乎有點不開心,冷冷的說道:「楚留香女人再多,他也沒兒子。」

  玉羅剎被西門吹雪的話噎了一下,又說:「人家沒兒子人家有女兒也行啊。」

  西門吹雪冷著臉,道:「可他女兒姓西門。」

  玉羅剎:「……」我竟無言以對。

  孔宣覺得這些人一個個的實在太吵,就把秦阮的直播給關了,拉著她的手,大跨步走出了山莊,只想和她單獨相處,把這話說清楚,省的秦阮在這麼多人面前害羞。

  秦阮突然一下子被孔宣告白,心裡沒有准備,多少有些懵,但事後安靜下來一個人想想,卻又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好生欣喜。

  反正她早就和孔宣互生情愫,也不必推推脫脫的,認定這輩子就是他了。

  所以她在靜心思考了一晚之後,就很爽快的答應了孔宣的求婚,孔宣大喜之余,決定將這好消息告訴了他的親弟弟『大鵬』。

  『大鵬』一聽這消息,差點一口水沒上來給嗆死。

  孔宣瞧他這反應,不滿說:「你成親時我興高采烈的支持你,怎麼我成親了,你卻苦著張臉。」

  『大鵬』瞧了瞧左右無人,小聲說道:「你也不看看你娶的人是誰,她那表姐知道了一定會拔光你的毛的。」

  孔宣抓住大鵬的手,囑咐說:「所以這件事,你必須先去幫哥哥說說。」

  『大鵬』手一抖,忙道:「我瘋了麼,我可不去!」

  我也不想被拔光毛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這日,楚留香遇見了自己的夢中情人張潔潔,很快就和她成了好朋友。

  同時他也從玉羅剎口中知道了自己將來會和張潔潔有個可愛的小女兒。

  楚留香抓耳撓腮的特別想知道自己的女兒將來長什麼樣,於是他就去拜托秦阮。

  秦阮好心的去了一趟《西門無恨》給他直播劇情。

  楚留香看了看屏幕裡的西門無恨,怔住了,他又回頭看了看張潔潔,忽然撒丫子就跑了。

  懷疑人生的楚留香:好可怕,拜拜了您。


第79章 六 山莊的天雷劫

  孔雀山莊剛竣工時,裡面的九重院樓、三十六座樓台就已經被預定完了。

  那愛看熱鬧的胡鐵花在蓋樓房的時候,就選了要在第一重院落裡的東邊樓上住,而他西面住的就是一點紅。

  一重院樓裡四座樓台分屬不同的方位,看似整齊,實另有玄機。

  楚留香跟著夜帝住在胡鐵花後面的小樓上,他們小樓對面住的是姬冰雁和他的姬妾們。

  而蘇蓉蓉宋甜兒和李紅袖三位就住在離楚留香不遠的第二重院落裡,鐵中棠和水靈光則住在另一邊。

  而三重院裡住的卻是來的算晚一點的玉羅剎和西門吹雪、葉孤城、司空摘星、陸小鳳以及老實和尚等人。

  四重院落裡的則是蕭峰和阿朱、段譽等人,五重院落裡的東方不敗之類的,剩下的空出來的還有為即將上山的王重陽、黃藥師等人准備的。

  阿青和花滿樓他們住的則和秦阮、孔宣在一個院落裡。

  不過住在哪兒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因為他們都在一個山莊裡,只是相隔幾步遠,想找誰嘮嗑隨時都可以串門,就像司空摘星這樣活潑好動的,眨眼就能從這個院裡躥到下個院裡。

  所有人能住在一起確實非常熱鬧,這些人都是秦阮的朋友,又是各個江湖中頂尖的高手,無論是他們的人品還是武功,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他們能同時聚集在孔雀山莊裡,實在是個奇跡。

  自此孔雀山莊內臥虎藏龍,各路高手雲集,遠離塵世紛擾,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各路武俠土著聚集,好事是好事,秦阮很樂意看見這其樂融融的畫面,但不曾想這也間接的導致了一件,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的隱患。

  那就是劇透。

  王重陽他們沒來之前還好,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都不是愛說話的人,陸小鳳雖然經常找楚留香聊騷,但他的注意力實際上都在宋甜兒和蘇蓉蓉身上,還有自稱盜仙的司空摘星時不時的去找楚留香切磋偷盜的藝術之外,偶爾說起關於他後世的那些傳說,也不過是寥寥提起幾個人名,幾件震驚江湖的大事件。

  因為他們之間的武林,時間實在相隔太遠,所以具體的楚留香破案細節,就算讓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劇透,他們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但是金老爺子的江湖,就完全不一樣了。

  等王重陽、洪七公以及黃藥師、段皇爺、歐陽鋒他們五絕全來齊了之後,見到了蕭峰和段譽等一眾前輩,這局勢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這劇透的非但有江湖的英雄事跡,還有朝堂的歷史大事。

  比如說哪年哪月哪個大宋皇帝繼位了,哪年哪月岳飛出世了,哪年哪月黃裳寫出了九陰真經,哪年哪月發生了靖康之變,哪年哪月岳飛被秦檜陷害坑殺,哪年哪月偏安一隅等等等等。

  甚至更過分的是他們聚堆劇透,又讓已是大明年代的東方不敗聽見了,他偏偏還告訴這些前朝的前輩們,大宋朝早就覆滅了,蒙古大軍攻破襄陽,統一中原,建立元朝,後又被推翻,朱元璋又統一中原,建立大明之類的說個沒完。

  總之是劇透的透透的。

  所以這就直接導致了一件躲都躲不過劫難,孔雀山莊招雷了。

  原本,這幾日秦阮在夜帝等人的攛掇下,以長輩的身份應下了孔宣的求婚,並選定了良辰吉日,趕制了鳳冠霞帔,布置了紅燭羅帳,就等到日子拜堂洞房,讓兩人結成一對真正的夫妻。

  而偏偏孔宣就在這幾日籌備婚禮的期間,出門去找了他的大鵬弟弟去了,他准備讓『大鵬』帶著夫人出現在婚禮上給秦阮一個驚喜。

  只是萬萬沒想到,喜還未到,驚卻先來了。

  這日,兩人的婚房都布置的差不多了,陸小鳳就自告奮勇的上山要采些花兒來點綴點綴,順便摘些給山莊裡的姑娘挨個兒送去一束,誰知道他剛走到半山腰上,就突然聽見天空中傳來轟隆的雷聲。

  他忙抬頭瞧去,竟發現天上眨眼間便烏雲密布,雷聲聚集,好像要下大雨的樣子。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雷聲來的有點不太對勁,剛要往山莊走,就在半山腰上看見到一個老人家。

  這老人家滿頭白發,還留著白胡子,背上背了個大包袱,手裡拄著個拐杖,脖子上掛著串珠子,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看起來像是著急趕路。

  陸小鳳望了望天上的烏雲,很有正義感的就過去詢問老人家是不是要找地方躲雨,這走進了一瞧,陸小鳳才發現,這老人不正是多日之前,他和秦阮在洞庭湖聊過幾句天的老人家嗎。

  老人家看著陸小鳳的樣貌也愣了一下,而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說他要去孔雀山莊找秦阮的小姑娘,並給她帶了兩件成親的賀禮。

  陸小鳳好奇是什麼賀禮,老人家就將背上的包袱解下來,放在地上打開一瞧,裡面竟然盛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枕頭和一個烏漆抹黑的紫砂洗臉盆。

  陸小鳳有點懵:「老大爺,你從洞庭湖一路走到翠屏山,難道就是為了送秦姑娘一個枕頭和一個臉盆?」

  老大爺看著陸小鳳的模樣,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面上的表情既『心痛』又無奈,就像沒眼看他一樣,嘆了口氣,說:「小伙子,這可不是普通的枕頭和臉盆,我現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可別攔我的去路,我找秦姑娘有大事。」

  陸小鳳聽他說的神秘,摸著兩撇小胡子,眯著眼睛盯著他瞧,一聽他開口,陸小鳳就知道事情對不上號。

  這老頭究竟是什麼身份?看他在洞庭湖的時候根本就不像早就認識秦阮的模樣,那又怎麼會知道秦阮要和孔宣成親,而且地點還在巴蜀,這些事連秦阮本人也是回了翠屏山才知道的。

  他還專程趕來一趟,送什麼賀禮,就是算算時間,以他這腳程,從岳陽到宜賓也不可能用這麼短的時間。

  有古怪,肯定有古怪。

  但這老人家就像真的找秦阮有什麼急事似的,不跟陸小鳳聊天耽擱時間,匆匆的就往山莊走。

  陸小鳳皺著眉頭,一路跟在這老人家身後,伴著頭頂的滾滾雷聲,疑惑的回到了山莊大門。

  等到了山莊裡面的時候,陸小鳳才發現,山莊裡現在有點亂,好多人堵在門口嘰嘰喳喳的像在開大會一樣。

  蕭峰望著天空中的烏雲,只聽轟隆一聲悶響,就想起了當年聚賢莊內,秦阮引雷的景像,疑惑道:「秦姑娘,這天雷可是你引來的?」

  「怎麼可能!」秦阮也望著天空烏雲發呆,聽蕭峰這麼問,忙搖頭,「這天雷當然不是我引來的,我躲它們還來不及呢,這天雷的厲害我知道,上次孔宣幫我擋了一劫,耗費了大半成的法……功力,我看這時的天雷陣仗可比上次厲害多了。」

  她絕對忘不了,當年出了聚賢莊剛跟蕭峰分別,就被阿青劇透,結果引來天雷劈她,逼得她差點跳了崖,要不是孔宣及時出手相救,她早就沒命了,所以她對天雷一直非常忌憚。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說道:「那這次孔兄他還能……」

  不等楚留香把話說完,秦阮就著急制止道:「不行!他剛修好道觀,剛積累完善緣,剛恢復法力,剛完成任務,再去對抗天雷,萬一、萬一……」

  楚留香知道她是害怕孔宣出點什麼事,然這天雷滾滾,若連孔宣都擋不住,那又豈是他們肉體凡胎能扛得住的,他自己倒是不怕,但就怕蘇蓉蓉她們有個好歹。

  秦阮抬頭望了望天,而後便推著楚留香的胳膊,催促他道:「你們快走吧,這天雷多半是衝著我來的,你們快叫上其他人,全都離開孔雀山莊,離得越遠越好。」

  胡鐵花急性子,忍不住吼道:「小姨媽,你當我們是什麼人,莫說咱們這關系,就算是普通朋友,遇到危險時也斷然沒有扔下朋友自己逃命的道理。」

  蕭峰也道:「不錯,秦姑娘,你先別著急,我們在這兒,總會有法子的。」

  就在這話音剛落下,就聽哢擦一下,一道悶雷劈下來,正朝著山莊正中央,楚留香眼疾手快,將秦阮拉倒一邊,陸小鳳也護著那老人家,但想像中的閃電卻沒有劈在小院裡,而是在到山莊上方不遠處後就憑空消失了。

  那閃電消失的地方隱隱泛出一陣五色光輝,陸小鳳驚呼:「莫不是孔宣的五色光?」

  楚留香問:「孔兄回來了?」

  胡鐵花四處瞧了瞧,說:「沒見到啊。」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那閃電每次往下劈的時候都會被五色光給擋住,恐怕是孔宣臨走之前使了法術,才將這天雷擋住的。

  胡鐵花笑說:「看來孔宣早有防備,咱們這是虛驚一場啊。」

  這時候老大爺才有存在感的開口說:「並不是虛驚一場,他這五色光頂多能撐幾個時辰,等這五色光的法力消失殆盡,孔雀山莊還是逃不了毀滅的命運。」

  大家這才看見這裡還有個老人家,老人家是陸小鳳帶來的,所以陸小鳳就跟大家解釋了一下老人家來此地的目的,這老人家神神秘秘的,說話也很有玄機,當初在洞庭湖就是他推算出孔宣有難的。

  秦阮驚道:「老大爺,莫非當初你說的鳳凰的至親便是……」

  東方不敗也想起和陸小鳳他們的聊天,及時插話道:「是孔雀!」

  老人家摸摸胡子,嘆氣說:「正是孔宣。」

  聽老人家說完這話,陸小鳳和楚留香這倆早就懷疑過孔宣身份的人才驚嘆道:「莫非他真的是……」

  「李長庚?什麼風竟把你給吹來了?」

  陸、楚兩人話剛說了一半,就聽見了孔宣的聲音,大喜。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最後用神話篇結尾,這次是封神榜。

  ps:

  推一下完結文《綜[我有一只雕]》最後的西游篇裡也有點孔宣戲份,在我的專欄裡找哦。


第80章 一  金雞嶺大將軍

  孔宣透過五色光能感受到孔雀山莊又遭遇雷劫,其實他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什麼人神結合不合天規之類的破規矩,但他不屬於天界,他是自盤古開天辟地就誕生的天地間第一只孔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因此應該不受任何規矩束縛。

  他不受束縛,但秦阮作為一個凡人卻終究會受到牽連。

  孔宣摸著自己的胸口,微微蹙眉,五色光刷了那劈下的天雷又開始消耗他的法力。

  他知道阿阮向來害怕打雷,所以不敢在大鵬那裡停留,匆匆忙忙的趕回了孔雀山莊。

  大鵬聽孔宣跟他說他也要娶個凡人女子時,就想起了自己當初和夫人阿箐成親時也經歷千難萬險的情形,當初多虧了孔宣幫忙,這次他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他在孔宣走後,也趕忙回家去找自己的夫人商量,怎麼去翠屏山幫忙。

  孔雀山莊果然快要亂作一團,孔宣一眼就看見了在安撫大家的秦阮,他剛想說話,卻在眾人群中看見了一個原本不屬於孔雀山莊的白胡子老頭。

  孔宣能注意到他,是因為他身上隱隱泛著只有仙人才有的金光,孔宣心中疑惑,再定睛一瞧,這不是當年大鵬金翅雕在獅駝嶺上遇見過的太白金星嗎?

  因為大鵬的緣故,他也見過太白金星幾面,所以認識他。

  孔宣著實沒想到能在孔雀山莊看見太白金星,但縱然是玉皇大帝,也絕對管不了他的事。

  太白金星本名李長庚,聽大鵬說他當年幫過阿箐姑娘,也就是秦阮的小表姐,所以孔宣對他的態度還算不錯。

  太白金星看見孔宣之後,就『笑呵呵』的走過去,聽到孔宣的詢問,老實回答:「老夫自然是受人所托,來為明王賀喜,順便助明王渡劫。」

  他一口一個明王,把大家都聽懵了。

  「哦,不知是受何人……」

  孔宣剛想問『是受誰所托』,忽覺眼前一晃,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秦阮看出他的不妥之處,忙去將他扶住,卻見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一層薄汗。

  秦阮心有所感,忙抬頭望天上望去,發現那滾滾天雷,又一道道落下,消失在光輝之中,每消失一道天雷,孔宣額頭的汗就多一點,仿佛又看見了他當年在懸崖上幫忙擋雷的情形。

  而孔宣也知道,照這個速度下去,只要半天,他施在山莊上方的五色光就要消失了。

  秦阮的第六感已經預見了不對勁,不知為何她聽著遠處的雷聲,看著這樣的孔宣,非但不慌張了,反倒鎮定了下來,她將孔宣交給楚留香扶住,嚴肅的上前拉住太白金星的手,問:「老人家,您有什麼救我夫君的法子,還望如實告知。」

  秦阮雖然不知道太白金星的身份,但是孔宣認識他,那就說明他可靠。

  她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稱呼孔宣為夫君,這也已經說明她要救人的決心。

  太白金星見秦阮關鍵時刻不慌不亂,也覺得她雖是凡人,卻是個了不起的小姑娘,於是解釋道:「其實要化解這一劫難並不難,只需要去找幾件能擋天雷的寶物來代替五色光,那孔宣自然就不必再受這天雷加身之苦。」

  「那要如何去尋這寶物?」秦阮問道,楚留香和陸小鳳等人也紛紛上前,爭先說著,「無論是什麼寶物,刀山火海也必尋來。」

  太白金星笑了笑,就將包袱中的臉盆和枕頭拿出來,說:「幾位不必著急,這寶物並非凡間所有,除了秦姑娘之外你們也取不得。」

  陸小鳳道:「你這老人家,神神秘秘的,怎麼除了她我們就取不得了?」

  太白金星聽陸小鳳講話,忽的一拍腦袋,忙道:「你看我這老糊塗了,差點忘了,小兄弟也非常人,也是可以跟秦姑娘一起去的,只不過這游仙枕只能一個人睡,所以這最佳人選也只有秦姑娘一個了。」

  「游仙枕?」秦阮雖然沒有聽過封神榜但卻聽說過七俠五義,一說這游仙枕她就想起來那開封府三寶,忙說,「那這紫金盆莫非是傳說中的古今盆?」

  「正是,老夫受一位朋友所托,特來給秦姑娘贈寶。」太白金星是受了文曲星君所托,文曲星君當年和大鵬尊者以及紫薇星君有過不淺的交情,所以就拜托老朋友太白金星下凡來幫忙了。

  楚留香摸摸鼻子問:「這兩件寶物可能幫孔兄擋住這天雷?」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覺得一切都很玄幻,但此時此刻已經顧不得去刨根問底,雖有一肚子疑惑也只能等劫難過去再說。

  太白金星道:「當然不能,這只是能送秦姑娘去尋寶物的東西而已。」

  一直沒有開口的一點紅,突然插話問:「要送她去哪裡?可有危險?」

  太白金星捋捋胡須道:「殷商,武王伐紂,封神大戰。」

  幾人一聽,都忍不住變了臉色,不用問已知這一去的重重危機。

  孔宣抬手捂著額頭,他額頭上滲出的薄汗越來越多,但這天雷劈過後,又聽太白提起封神之戰,不知怎地他腦中恍惚的記起了一些舊事,忙將目光轉到秦阮臉上,看著她那張臉,忍不住道:「莫非……莫非當年,阿阮她……」

  「當年?」秦阮聽得莫名其妙,武王伐紂距她生活的年代都三千多年了,能跟她有什麼關系。

  「不錯,時間緊迫,還是快快開始吧。」太白金星拉著秦阮,就往最近的樓台裡走。眾人不解,但聽他們說的神秘也不敢插話打擾,只能跟著他們一起上了樓,孔宣已經知道了太白金星所說的方法是什麼。

  肯定是要讓阿阮通過古今盆和游仙枕回到武王伐紂之時,那時姜子牙手下帶的強兵猛將,他們哪個身後沒有背景,哪個身上沒有一兩件震天撼地的法寶,所以

  「不可,阿阮凡胎肉體,又豈能……」可這行軍打仗,危險無處不在,孔宣又怎麼能放心她一個人去。

  「只要有希望,就要試一試,只要能幫你,刀山火海我亦不懼。」

  秦阮聽太白金星把計劃說了,內心已經決定自己必須去試一試,她知道此次事關重大,危機重重,但她已經考慮清楚了,她已經經歷過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也經歷過生死考驗,這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斷然沒有放棄的道理。

  太白金星見她如此堅決,知她也是個有膽識的女子,便讓她抱著古今盆躺在游仙枕上睡了一覺。

  夢裡的時間過得很快,總是比夢外快的多,古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這夢裡夢外的時間差也差不多是這樣。

  秦阮躺在游仙枕上,懷中抱著的古今盆閃著光,她只覺得自己閉上眼睛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就到了一處看起來十分荒涼的地方。

  周圍全是山嶺,光禿禿的一片,天氣應該是三月天,看起來還不錯,不冷也不熱,秦阮環顧四周,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她忙將懷裡的八卦盤掏出來,點進直播間,發現大家還能看她直播,就放心了,至少她不用擔心自己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會被餓死。

  她先觀察了一下地形,發現腳下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通往山嶺的路。

  此時孔宣還在受天雷之苦,孔雀山莊幾十位朋友的姓名可就等著她回去救,所以她不能耽擱時間,只能當機立斷往山嶺上走,只希望快點遇見伐紂大軍,想方設法從姜太公那裡借幾件寶貝渡過這一劫。

  秦阮雖然對封神榜不熟悉,但對姜太公這個名字還是如雷貫耳的,她走到那山嶺腳下時就見到了山腰上立著的一塊石碑,這石碑上用朱砂刻著三個字,但不知是用商周時期的哪國文字寫的,秦阮看了一頓也沒看懂,只隱約能分辨出個『嶺』字來。

  她只好直播求助,最後還是得到了孔宣的幫助,說那上面寫的就是『金雞嶺』。

  金雞嶺並不是一個山頭,而是一片山頭連在一起。你若不爬上山頂永遠不知道山頭的另一邊山下有什麼,秦阮爬上山頂往下望時,驚訝的差點把手裡的八卦盤掉在地上。

  山下是一片密密麻麻營寨,營寨外面飄揚著許多大旗,大旗上分別寫著『周』『武』兩個大字。

  這場景極其壯觀,軍隊多的,一眼望不到邊。

  「莫非那就是姜子牙率領的周兵?」秦阮大喜,忙想下山去周軍中見一見傳說中的姜太公,誰知剛在山嶺上歇息了片刻,下山的腳還沒邁出去,就見身後有人跟著她也上了金雞嶺。

  「什麼人?!」秦阮忙警戒起來,將身後的青光劍解下握住,已運起內力,准備隨時戰鬥狀態。

  隨著她身後上山的人是騎著馬,只有三個人,穿著看起來很古老的戰甲,想來應該是探路的士兵,那士兵坐在馬上,望著她瞧了瞧,似乎不知道為什麼這嶺上會有個小姑娘,皺眉問:「你又是什麼人?」

  他話音剛落,就越過秦阮瞥見了山下的周軍,臉色微變,忙拉緊韁繩,准備掉頭下山,走時還特意囑咐秦阮:「叛軍馬上就上山了,此地危險,姑娘快隨我回營帳躲躲吧。」

  「營帳?」秦阮疑惑,卻順著這人的目光往身後一瞧,這才發現,她剛剛來時的道路上已經集結了一大隊人馬,那人馬中也揮舞著大旗,寫的卻是『商』與『孔』字。

  秦阮忙問:「你們領軍的元帥是誰?」

  那探路的士兵說道:「正是天子欽點,三山關總兵,孔宣孔大將軍。」


第81章 二 封神榜奇遇記(上)

  午時陽光正好,少年將軍身披鎧甲戎裝,端端正正的騎在高頭大紅馬上,手拿一柄大刀,陽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渾身映著金色火焰一樣,氣勢威嚴,一雙鳳眼中透出桀驁與自信,這俊美的容顏,只要遠遠一見,便要讓人熱血沸騰、永世難忘了。

  直播間的評論裡炸了鍋。

  「呦呵,這是誰啊,長得這麼帥。」

  「剛剛不是都說過了嗎,這是孔宣,兩千多年前的孔宣。」

  「媽呀,兩千多年前,我早就猜測他身份不一般了,他果然是個老妖精。」

  「什麼老妖精,封神榜的傳說沒聽說過嗎,他是孔宣,就是那個率領三軍在金雞嶺和姜子牙大軍對峙的那只孔雀。」

  「啊!我想起來了,五色光就是他的絕招,哎呀,想不到真想不到,我就說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

  「那這麼說來,咱們非但能見到傳說中的姜太公,還能見到後來封神了的諸位仙人了?」

  「哪吒,我想見哪吒,這故事我從小聽到大的,還想見雷震子、申公豹、黃飛虎、楊戩,我都想見!」

  「秦姑娘,你還愣著干什麼,快上啊!那孔小將軍還是個毛頭小子,抵不住你的魅力的,快去用你的美貌征服他!」

  「對對對,征服他,讓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孔宣:「……」

  拜托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現在快被雷劈死了好嗎?

  孔宣攥緊還在睡夢中秦阮的手掌,坐在床頭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聚堆看戲,忽然有種黑歷史要被這群混小子扒光了的感覺,心好累。

  直播間裡一群人嘰嘰喳喳個沒完,秦阮也沒時間去理他們,只是看著馬上的少年將軍,就想起了當年初見孔宣時的情景,他自稱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

  那時,秦阮還以為他是水軍,胡說八道來騙人的,但看他俊美的樣貌,也不像是個能騎馬打仗的,但今日一見這大刀崢嶸、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秦阮才知,孔宣的過去的經歷實在比現在要輝煌的多。

  「報告元帥,姜子牙率領周軍已在金雞嶺山下。」將秦阮帶下金雞嶺的哨探,見了孔小元帥忙翻身下馬,半跪著稟報道。

  秦阮也趕緊下馬,站在一邊,手中握著長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武功高強的劍士,正想著怎麼跟孔小元帥介紹自己,說起來頭一次看見他這模樣,還真讓人臉紅心跳的。

  孔小元帥見到這探子竟然帶了個女人回來,只匆匆瞥了她一眼,就皺眉呵斥道:「大膽!為什麼帶個女人回來!」

  那哨探一見元帥生氣了,忙跪拜解釋:「稟元帥,這女子方才是在金雞嶺上的,屬下怕她為周軍所擒,所以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就……」

  「閉嘴!婦人之仁!一個女人死就死了!若因你多管閑事延誤了軍機,本帥砍了你的腦袋!」

  孔小元帥狠狠的瞪了秦阮一眼,打斷了探哨的話,現在都火燒眉毛了,誰能管這種小事的時候,他聽探哨說姜子牙大軍已到金雞嶺,忙將大刀一揚,下令說:「三軍將士聽令,立刻隨我上山,占領金雞嶺,全軍在嶺上安營扎寨,阻斷咽喉之路,周軍休想上前踏進一步!」

  「是,元帥!」

  三軍將士唯孔宣的命令是從,那探哨剛才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從地上爬起來,忙上馬跟在了孔宣身後。

  孔宣長刀一收,拎起韁繩,雙腿夾著馬肚,就率先往山上衝去。

  他這命令下的急匆匆的,秦阮根本來不及介紹和推薦自己,他就打馬跑出去很遠了,秦阮愣了一瞬,想起剛才孔小元帥眼神中的桀驁與不耐煩,實在與後來的孔宣大相徑庭。

  而且他說的話,實在是可氣,什麼叫一個女人死就死了!

  「喂,孔宣你真是個混蛋!」秦阮氣的罵了他一句,眨眼睛孔小將軍已經跑沒影了。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並沒有傳說中的一見鐘情,孔小元帥非但沒熱情款待,反倒很不友好的訓斥了一頓,還說了這麼難聽的話,這對看戲的眾位俠士來說,實在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哎呦,這小子挺傲嬌啊,這軍中見了個小美人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唉,這種不知道憐香惜玉的人,注孤生啊。」

  「小姨媽你怎麼這麼笨吶,你怎麼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兒,你朝他拋媚眼兒啊!」

  「你跟在後面跑什麼呀,你跳他馬上摟住他啊,你輕功呢,輕功不是很好嗎!」

  「哎呦,太笨了太笨了,你直接上啊!你們不是都要成親了嗎,還矜持個屁啊!」

  「不錯,陸小鳳說的對,你也不用非要去姜太公軍營裡借寶貝,你跟著孔元帥打敗他們,那寶物自然就是你的了。」

  「我看孔兄還是好自為之吧,秦姑娘回來一定打死他了。」

  孔宣:「……」

  秦阮氣的想關了直播,但現在又不是鬧脾氣的時候,而且這群人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陸小鳳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相對於去誰都不認識的姜太公軍中借寶,她還是願意跟著孔小元帥的,畢竟就算他再氣人,將來還得跟他湊成一對。

  孔小元帥安營扎寨的速度很快,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將商紂的大旗插滿了金雞嶺,周軍的哨探軍在嶺下一看,忙去回報,此去朝歌一路被堵住,姜子牙大軍只能在離金雞嶺幾裡處也安營扎寨了。

  隨後就是兩軍對峙,孔小元帥一直在軍營裡等了三天,才決定去試探試探周軍,而在這三天時間裡,秦阮差點沒急死。

  孔小元帥身為三軍主帥,一般人不得進見,秦阮想方設法用了很多法子,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取得了他一丟丟的信任,不過這其中的艱難與曲折實在是一言難盡,秦阮根本不想再去回憶一遍,這簡直就是她的黑歷史。

  她從來沒有追過人,也不知道怎麼追人,那時孔宣喜歡她,她和孔宣相處久了覺得這人人還不錯,長得好看武功又高,就自然而然的跟他在一起了。

  但是這封神時期的孔小元帥卻從來都沒見過秦阮,也不認識秦阮,秦阮只好想方設法的接近他。

  比如用楚留香教的法子見了他就拋媚眼,比如用陸小鳳教的法子找機會就跳他身後樓主他,比如用黃藥師的法子給他做一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又比如用夜帝的法子在傍晚月色剛升起來的時候給他吟一首情詩,最後聽了西門吹雪的法子跟他比了一場劍法等等。

  這種種事件加在一起,秦阮果然就成功的引起了這位年輕氣盛的孔小元帥的注意,然後她就被孔小元帥義無反顧、斬釘截鐵的關入了後營的大牢裡。

  給的罪名好像是叫陣前魅惑刺殺主帥,懷疑她是姜子牙派來的臥底。

  不說那群看直播的損友出的主意坑不坑人,反正她已經使出他們教的各種偶遇法子魅惑孔小將軍,但這人簡直是個鋼鐵大直男,絲毫不近女色的。

  看著這期間發生的窘迫之事,唯數胡鐵花最高興,他總是嘮叨著當初秦阮拍他們小時候在河裡撒尿洗澡的黑歷史,這下秦阮也有了黑歷史,他激動的簡直想親楚留香一口。

  楚留香摸摸鼻子,總覺得孔兄還在受苦,而他幸災樂禍不太好,但實在忍不住也想笑一笑。

  畢竟孔宣這個人平時看著一本正經的,現在看他被姑娘調戲也是看的很開心的。

  但現在正被關在大牢裡的秦阮卻想打死他們,氣道:「你們到底靠不靠譜?孔小元帥現在以為我是個傻子了!」

  陸小鳳聽她質問,嘆道:「唉,這帶兵打仗的果然都不一般,這麼個小美人投懷送抱,他竟然一點都心動。」

  楚留香摸摸鼻子也說:「按說是個男人都拒絕不了如此主動的女孩子,陸小鳳是不是你教她的方法有問題?你怎麼能讓她直接上呢,至少也應該先鋪墊鋪墊,先假裝矜持一下,欲拒還迎才是最吸引男人的。」

  陸小鳳不悅道:「什麼欲拒還迎,就你還欲拒還迎,香帥你可別想瞞過我,你在海上見白雲生的時候,睡了一船女人!哪個不是主動的要命,你這個風流的盜帥!」

  「哈,我風流?」別人說楚留香風流楚留香還能忍,但是聽到陸小鳳說就忍不了了,尤其是他在聽阿青講了陸小鳳的故事之後,楚留香就更覺得陸小鳳這小子不是個善茬了。

  楚留香瞥了陸小鳳一眼,話中有話道:「也不知道是誰在愛的死去活來的薛姑娘生死不明的時候,一轉眼又愛上了青樓名妓,又是誰在幽靈山莊,前腳剛跟人莊主小女兒睡了一覺,想著要跟人定親隱居,後腳就跟人家姐姐睡了一覺相親相愛了。」

  陸小鳳不服氣道:「哪有你風流,你是來者不拒,人家胡鐵花胡前輩的未婚妻琵琶公主你也睡!」

  「陸小鳳你是不是想跟我比劃比劃。」扯上了胡鐵花,楚留香這就不能忍了,這都有種挑撥離間的嫌疑了。

  陸小鳳擼起袖子也想跟楚留香比比,他竟然拿薛冰來戳自己的痛處,忍不了,心裡已經要對這位盜帥粉轉路人了。

  然後在這關鍵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竄出了樓台,你一句我一句『罵罵咧咧』的打架去了。

  秦阮:「……」


第82章 三 封神榜奇遇記(中)

  陸小鳳轉頭看了看越過大門的楚留香,卻突然轉了剛才氣呼呼的態度,神色嚴肅的問道:「楚香帥,你可是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楚留香聽他這麼說,也笑道:「這世上斷沒有乖乖等死的事,無論辦法有沒有用,但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也絕不能放棄,一定要試一試。」

  陸小鳳也笑了,眼神中透著堅定,回道:「不錯,天命未必難改,最重要的是事在人為,人定未必不能勝天!」

  兩人言罷,轉眼間離開孔雀山莊來到了山莊旁邊的一處樹林裡,陸小鳳看著樹林裡的幾棵十幾米高筆直的大樹,摸著胡子思量間,卻見旁邊的楚留香已經當機立斷抬起雙掌用那『霸絕天下』的掌力,『嘭』的一下子將其中的一個大樹齊根劈斷了。

  「好掌法!」陸小鳳贊嘆的同時,並雙指為劍,對准那倒下的大樹,唰唰幾指,那樹干上枝杈縱橫的樹杈就全被削斷了,兩人配合眨眼之間,一段十幾米高的圓木長柱就做成了。

  正當他們要劈另外一棵樹時,就見遠處似有一聲虎嘯龍吟,就見嘩啦倒了一大片樹,楚留香和陸小鳳一怔,對視一眼忙去瞧,就見一個精壯的漢子,一手抱了兩根斷掉的大樹,正往孔雀山莊走。

  走進了一瞧,才發現這人正是鐵中棠。

  誰也沒有注意到鐵中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所以在此地看到他兩人都很驚訝。

  楚留香忙追去問候:「爹,你怎麼……」

  鐵中棠看起來面色有幾分嚴肅,並不驚訝看見這兩人也出來,他已經猜到了他們的企圖,所以不慌不忙吩咐說:「前唐《炙轂子》一書中有記載,如果能將一塊魚尾形狀的銅瓦放在屋頂的頂層上,就可以防止雷電所引起的天火。我從前在大旗門中,也看過一些記載,有些地方,會以龍頭為裝飾,龍嘴裡放上根針頭,用銅線將雷引入地下,也有避雷之用。我們找些高大的圓柱,放在孔雀山莊周圍,然後在柱子上纏上銅線,上面放上這種避雷針,說不定也能這天雷引入地下,為孔宣和秦姑娘爭取點時間。」

  陸小鳳摸摸小胡子,感嘆:「原來我們的法子,鐵前輩早就想到了。」

  楚留香得意的捋了捋鬢角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爹。』

  鐵中棠點頭說:「不錯,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幫他們做的了,還愣著做什麼,圓柱的事情交給我,你們去找針和銅線。」

  說完,他就扛著木頭走遠了。

  陸小鳳看著鐵中棠遠去的背影,眼睛發亮,笑說:「鐵前輩真是集智慧、膽識於一身,可真帥啊!」

  楚留香腳步微頓,看了陸小鳳一眼,有幾分嫌棄的說:「哈,恭喜陸大公子又換偶像了。」

  說罷,一溜煙就消失在月色中了。

  「香帥!等等我!」陸小鳳也不知道楚留香怎麼一縷煙就跑沒了,忙在後面追上去了。

  ……

  秦阮不知他們是想做避雷針,只當他們這麼關鍵的時刻還顧著吵架,嘟囔道:「我就知道他們靠不住,孔宣,你說我可怎麼辦?怎麼才能讓你心動呢,你能不能告訴我?」

  孔宣捂著半邊臉,簡直沒眼看,他能不能回去揍自己一頓,然後拎著這小元帥的領子告訴他,你說你媳婦兒這麼勾引你,你卻能把人給扔大牢裡去,你說你是不是缺心眼?你知道我現在多想讓她多勾引勾引我!

  「阿阮,你將身上帶的羽毛扇給他,告訴他你是大鵬金翅雕請來的幫手,他自然就放你出去了。」

  孔宣心裡吐槽了自己一陣,這才想起秦阮身上有孔雀羽毛做成的扇子,一般人並不知道他和大鵬金翅雕的關系,所以孔小元帥肯定會信任她。

  「大鵬金翅雕?」秦阮皺著眉頭,又想起當初在洞庭湖邊跟陸小鳳聊天的事,說,「鳳凰育九子,孔雀和大鵬,那獅駝國最難打的妖怪竟然真的是你親弟弟!」

  秦阮說出了真相,但孔宣能說什麼,他只能點頭,他總不能再說,其實大鵬雕的轉世就是獨孤求敗,就是你姐夫吧。

  見到孔宣點頭,秦阮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魔幻了。

  明明一直都是武俠世界,突然畫風一轉,變成仙俠了,神仙妖怪的,她得好好消化消化才行。

  但為了大家,她還得繼續做任務,她聽孔宣的話,將羽毛扇拿出來給孔小元帥,並告訴他自己是大鵬金翅雕叫來幫忙的之後,果然被孔宣從大牢裡給放了出來。

  孔小元帥拿著羽毛扇反復觀看,又反復打量著秦阮,見她穿了身紅裙子,身材高瘦,膚白清秀,杏眼薄唇,臉頰透紅,倒還算有幾分姿色。

  人倒是還行,就是有點瘋瘋癲癲的,腦子不太靈光。

  這是孔小元帥頭一次好好打量秦阮之後的印像,一想起他那個不省心的弟弟,孔小元帥就覺得心累,「大鵬他能有這好心?莫不是在哪裡惹了亂子,又要我去替他收拾亂攤子,還讓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幫我,我看是添亂還差不多。」

  秦阮聽孔小元帥果然要留下她,忙表忠心說:「不不不,我絕不添亂,以前時常聽大鵬提起元帥您,今日一見,元帥果然是玉樹臨風,神勇威武!元帥此戰定能成功阻擊周軍,讓他們原路返回西岐。」

  孔小元帥聽罷臉色果然好了許多,順帶著看秦阮也順眼了不少,但他還是一本正經點頭說:「嗯,此話說的不錯,但姜子牙此人詭計多端,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你叫什麼名字?秦……秦阮是吧,我瞧你的劍法不錯,是個可造之才,那你這幾日就跟著本元帥在前營待著,好好瞧瞧姜子牙是如何被本元帥打的落花流水的!」

  說罷,他就派人去陣前找姜子牙挑戰去了。

  到這時,在金雞嶺上,孔小元帥率領的商軍和姜子牙帶領的周軍就正式開戰了。

  起初的戰局對孔小元帥來說並不算好。

  他一前一後剛派出的兩名大將,沒幾招就被姜子牙手下的黃天化和武吉給斬殺了,緊接著派出的第三名大將高繼能也被哪吒給打成了重傷。

  孔小元帥剛剛誇下海口,卻緊接著連輸三陣,臉上實在有點掛不住了。

  秦阮雖然面上鼓勵孔小元帥『勝敗乃兵家常事』,但直播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問還遠在孔雀山莊的孔宣,說好的金雞嶺的常勝將軍呢。

  孔宣本人是知道當年封神大戰時後來的戰局的,他也不著急,只跟秦阮交代:「那是本元帥還未出馬,哪吒和楊戩算什麼,你接下來等我全部制服了他們,就只管撿寶物就好,其余的不要參與,快去快回,莫忘了我還在山莊等你呢。」

  「好好好,我很快就回去,你再堅持堅持。」

  秦阮關了直播之後,就焦急的去勸孔小元帥親自上陣了,孔小元帥也有此意,第二日清晨一大早,他就命令軍中人點上火炮,要親自帶兵下山去了。

  秦阮早就聽楚留香他們說過,傳言封神榜上,姜子牙手中有元始天尊親自給的,專打三百六十五名眾神的打神鞭,無論什麼寶貝法器在這打神鞭面前,統統都要落了下風。

  她怕孔小元帥年紀輕輕一時輕敵會不小心受傷,所以還好心的在他走前提醒他一句,誰知小元帥很不屑的哼了一聲,說:「不過米粒之珠,有何光彩,區區打神鞭,你若喜歡,我替你取來便是,你在此溫酒等候,不出片刻,我必凱旋而歸!」

  說罷,就威風凜凜的扛著大刀下山了。

  秦阮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緊張的瞧著,片刻也不敢將目光移開,待看見周軍出來的將帥,驚訝的以為自己在做什麼修仙的夢,她默默的打開直播,表示不能自己受驚嚇。

  因為這次對戰和前幾場都不一樣,這次親自迎戰孔小將軍的是姜太公,只見他身下騎著四不像,手裡拿著打神鞭,身後四位大將,分別是,洪錦、哪吒、雷震子和黃天化。

  這陣勢,非但讓秦阮大開眼界,也讓看直播的武俠土著們大跌眼鏡,震驚的連彈幕都發不出來了。

  孔宣只能搖頭,看他們一個個的都沒見過世面,一會兒還不被他的勇猛給折服。

  只見兩軍陣前,孔小元帥一馬當先,手中只拿柄大刀,與姜子牙對峙,縱然商軍連輸三戰,他的氣勢依然很高漲。

  兩元帥各自客套了幾句,姜子牙身後大將洪錦就舉刀砍來,孔小元帥也舉刀一擋,兩人只打了兩三下,孔小元帥冷笑一聲,長袖一揮,眾人只見一道黃光閃過,原本坐在馬上的洪錦就消失不見了。

  姜子牙左右的大小將官,見了都目瞪口呆,不明白這是什麼招式,就在這驚訝間,孔小元帥騎馬直取姜子牙,姜子牙急忙架劍相迎,兩人打了十五六回合,姜子牙就將打神鞭拿了出來,秦阮見他拿出打神鞭,緊張的要命,誰知又見孔小元帥袖手輕揮,只見紅光閃過,姜子牙的打神鞭竟也不見了蹤跡。

  姜太公大驚,忙鳴金收兵,倉皇回營去了。

  孔小元帥大笑幾句,『哼』的一聲,長袍一揮,騎在馬上,也回營寨了。

  秦阮覺得他這一戰打的實在威武,帥的要命。

  孔小元帥將打神鞭握在手中打量幾下,就隨手丟給了秦阮,並對她說:「小姑娘家家的舞刀弄槍的容易受傷,這鞭子到適合你,就送你用吧。」

  秦阮攥著手中的打神鞭,激動的簡直說不出話。

  看直播的陸小鳳摸著小胡子感慨:「嘖嘖嘖,看見了吧,這才是正確的撩女孩子的方法。」

  送打神鞭這真的騷不過啊。


第83章 四 封神榜奇遇記(下)

  秦阮拿著打神鞭反復觀摩,至今覺得自己想做夢一樣,這可是傳說中元始天尊送給姜太公的東西,孔小元帥竟沒說大話,說取來就取來了。

  而且他回營帳時,那酒竟然真的還是溫的。

  「孔小元帥果真厲害。」秦阮忍不住感慨,滿臉都是崇拜的模樣,孔小元帥瞧她一眼,吩咐人將擒來的洪錦關入天牢,又將身上的長袍脫下來遞給她,秦阮很識眼色的將他的袍子掛起來,聽他說,「若不是姜子牙跑的太快,本帥定然連他一並擒來。」

  他這話說的霸氣又威武,倒真有點『金雞嶺上第一猛將軍』的意思了。

  秦阮正在為這樣的孔小元帥感嘆,剛將他脫下來的長袍找地方掛起來,就感覺懷中的八卦盤隱隱震動,忙拿出來瞧,只見胡鐵花發消息說:「小姨媽,你看我和鐵公雞給你找到了什麼?」

  緊接著就見屏幕上寫著:「姬冰雁打賞許仲琳編纂小說《封神榜》一本。」

  這話剛說完,就從秦阮腦袋頂上快速落下一本書,她早有防備,剛想側身偏頭舉起雙手想用靈犀一指夾住,自從她學會了陸小鳳的靈犀一指之後,總是忍不住想裝個逼,但她萬萬沒想到孔小元帥的速度卻比她快了一步。

  她剛轉身,就見孔小元帥已經站在了她身後,舉著一只手,已經將那本書給接住了。

  胡鐵花:「?!!!」

  胡鐵花看見在孔小元帥手裡的《封神榜》,覺得他可能是又闖了什麼大禍,忙說了一句『小姨媽保重』就趕緊拉著姬冰雁下線了。

  秦阮大驚,她雖然沒看過封神榜,但也知道這本書寫的就是武王伐紂的故事,忙轉身抬手去搶。

  她的體格雖在孔小元帥面前顯得小巧,但身手卻很靈活,孔小元帥也又意試試她的速度,於是高舉著手臂,腳踩著方位,後退了幾步,秦阮哪裡能讓他看見《封神榜》內容,自然不會相讓。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間,不知不覺竟對了十幾招,孔小元帥很驚訝,他還真的沒想到一個凡人女子竟然會有與他對這麼多招數的本事,就這身手,恐怕不比姜子牙軍中的鄧嬋玉和龍吉公主差。

  就在孔小元帥分神間,秦阮已經用那踏月留香般的輕功和身手,將孔小元帥手中的書搶了回來,孔小元帥回神,剛想問秦阮究竟是何來歷,就見門外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將他的帥旗卷了三四卷,孔小元帥又是一驚,他知這不是吉兆,也顧不得和秦阮搶書,忙掐指算了算,算出姜子牙今晚要派人來劫營,於是忙吩咐手下去埋伏去了。

  秦阮見他自顧忙去,松了口氣,也忙偷偷抱著書,回後營翻閱去了。

  《封神榜》上詳細的記載了孔宣當三山關總兵時,在金雞嶺上對陣姜子牙情節,按照劇情接下來的發展,果然,晚上軍營裡就有了一場大戰。

  孔小元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姜子牙派兵來劫營,這晚姜子牙派出來的人是哪吒、雷震子和黃天化三路軍,孔小元帥也不怕,提槍從容上馬,祭出五色光,一下子就將哪吒和雷震子收付,那黃天化也被高繼能偷襲,不幸戰死,靈魂去了封神台。

  因此戰太過激烈血腥,孔小元帥怕秦阮一個凡人女子見不慣這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狀,就讓她一直老實在營帳待著哪都不能去。

  天亮之後,孔小元帥才班師回營,此戰非但大捷,還生擒了哪吒和雷震子,奪了哪吒的紅纓槍,混天綾,乾坤圈,雷震子的黃金棍等。

  姜子牙無法,只得想法子去找外援,也就後來的南岳崇黑虎,後來『五岳』齊聚又來商軍帳前叫嚷,他們雖將高繼能殺死,為黃天化報了仇,但卻又被孔小元帥的五色光全部捉去,孔小元帥以一敵五,仍是戰無不勝,生擒了五岳,奪了湛金斧、紅葫蘆等寶物。

  孔小元帥吩咐士兵將暈過去的眾人押入牢房,獨自進營歇息,他坐在元帥座上,往座下一瞧,發先底下空蕩蕩的,一時間他竟無將可用了。

  自此,金雞嶺商軍總賬中的將帥,就剩下孔小元帥一個能領軍打仗的了。

  這些暫且先不提,先說秦阮從書中看到,孔小元帥接下來要獨自面對姜子牙大軍,於是換下長裙,穿上一身戎裝,決定和他一起守住金雞嶺。

  《九陰真經》上曾經記載過一種鞭法,叫做白蟒鞭法,梅超風曾經就靠這套鞭法名揚武林,秦阮記得這套鞭法,所以她用起鞭子來也算的心用手。

  自從孔小元帥發現秦阮的武藝還不錯之後,就經常跟她在一起切磋,由於秦阮之前和孔宣接觸的時間很長,也知道他的習慣與喜好,於是相處幾日之後,孔小元帥發現,秦姑娘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逐漸放下了對她的戒心與偏見,和她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

  秦阮看過書之後,知道孔小元帥在接下來獨自面對周軍時,雖有勝局卻也有些曲折,於是她決定豁出去和孔小元帥一起來面對這一劫。

  姜子牙手下能人太多,連那後世人盡皆知的玉帝外甥二郎顯聖真君楊戩,都只是個運糧兵,但這些人在孔小元帥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孔小元帥第一陣對陣楊戩,連他的照妖鏡和三尖兩刃刀,甚至連哮天犬也一並收走了,而後第二陣對陣哪吒的父親李靖以及兩位兄長金吒、木吒也大獲全勝,一股腦的把它們全都擒住了,打的武王姬發和姜太公都要懷疑人生,班師回朝了。

  甚至就連傳說中那法力高深的陸壓道人和燃燈道人都不是對手。

  孔小元帥獨守金雞嶺,這威武的戰績,非但讓秦阮佩服的心服口服,也讓看直播的眾位俠士佩服的五體投地。

  若非後來那西方極樂之鄉的淮提道人,非說孔宣與西方有緣分,不知用了什麼方放讓孔宣現了孔雀真身,怕是這場伐紂之戰的結果便要改寫了。

  先前,孔小元帥與土行孫等人比武的時候,一時不察被鄧嬋玉的石子打傷了臉,秦阮覺得他與姑娘們動手時,總要留上幾分力氣,否則戰無不勝的猛將軍也不至於偏偏被凡人女子給傷了,還傷的是臉。

  定是他自持身份不願與女子為難,才會吃虧,所以後來與鄧嬋玉以及龍吉公主對打時都是秦阮上去幫忙的。

  秦阮卻曾想過,她縱然武功高強,又有打神鞭在手,但畢竟是個凡人,又怎能比的過那瑤池金母的女兒厲害,如果她真的參與進來,說不定就真的會戰死在金雞嶺上,到時靈魂去封神台還能陰差陽錯的封個神也說不定。

  因為立場問題,她也少不了被那些周軍將領以助紂為虐為由,狠狠罵上一罵,但她還是樂意和孔宣站在一條線上,就算為此丟了性命,她也不後悔。

  她看過孔小元帥結局時也曾想過:為什麼後來的孔宣再也沒有了,像現在的孔小元帥這般意氣風發的驕傲模樣,定是當年他被准提道人帶去西方極樂世界,聽諸天神佛講經了那幾千年,將他的棱角全都磨平了吧。

  他被困在靈鷲山上如來佛祖身邊那幾千年,究竟是不是他自願的呢。

  秦阮自從看了封神榜,知道了孔小元帥的結局之後,總是入戲有點深,甚至有時候都恍惚的忘記了,她之所以要去那個時代的目的。

  而在孔雀山莊的孔宣卻很著急,他已經隱隱發覺,秦阮在游仙枕帶她去的那個夢境中越久,就陷的越深了。

  這絕對不是件好事,但孔宣又無法穿回那個時候去幫忙,所以只能在秦阮床邊一遍遍的喊她的名字,想把她叫醒,但她就像陷進去了似的,怎麼叫都聽不見,怎麼都沒有回應。

  就在孔宣覺得大事不妙的時候,游仙枕與古今盆發了光,一個穿著身黑衣長袍的清俊男人出現在了他面前。

  此人長了一雙瑞鳳眼,眼尾微微上翹著,目光中似乎滿是溫情與慈祥,他的嘴角微揚,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蓄著胡須的臉卻給人一種優雅又從容的感覺。

  只見他輕輕拍了拍孔宣那因為焦急而微微顫抖的肩膀,溫柔的安撫道:「兄長莫急,阿箐很快就會將秦姑娘平安帶回來的。」

  孔宣只覺得那只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掌上,有股溫熱的法力源源不斷的輸進他的身體裡,讓他因為承受著天雷撞擊的痛楚消散了許多。

  聽黑衣人這麼說,孔宣才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千言萬語只點頭道了一句:「多謝。」

  這黑衣人突然閃現在房間裡,讓房間裡的人大吃一驚,胡鐵花忍不住好奇心,剛想問一句『大俠是何方高人』,就忽然被原本遠遠倚在門框上一言不發的東方不敗一把推開了。

  只見他直勾勾的盯著這黑衣人,神色緊張又激動的說:「是你,果真是你!我果然沒有做夢!」

  胡鐵花更奇怪了,東方不敗認識這個人,他們究竟什麼關系。

  他好奇的抓耳撓腮,又想出口問剛才想問的那句話,誰知又剛想開口,就見門口衝進來一個臉色黑乎乎的人,蹭的一下子從他身前躥了過去,一把就抱住了那黑衣人,雙腿像八抓魚一樣盤在他身上,大喊:「兒砸啊兒砸,我是你們的爸爸啊!」

  黑衣人身形一僵,孔宣也是一怔,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睛看到了震驚。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焦味。

  東方不敗眼疾手快的將這人從黑衣人身上扒下來,氣的怒吼:「陸小鳳!你胡說八道搞什麼鬼!」

  胡鐵花揉揉眼睛,大嗓門驚訝道:「這團黑乎乎的快被燒焦了的東西是陸小鳳?!」

  陸小鳳不服氣的轉過頭,露出一張黑乎乎的臉,對胡鐵花喊:「我不是陸小鳳!我是鳳凰!大鳳凰!快點跪下叫爸爸!」

  黑衣人&孔宣:「……」

  胡鐵花同情的說:「完了完了,莫不是傻了。」

  然後就見楚留香很無奈的走進來,摸著鼻子嘆氣道:「對不住了各位,他方才被雷劈了一下,就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了。」

  抱著一根避雷針走進來的司空摘星,也痛心疾首的搖頭:「完了,這下小雞變燒雞了。」


第84章 五 團圓的大結局(上)

  孔宣見司空摘星抱著避雷針進來,驚訝道:「你們去裝避雷針了?」

  楚留香聽孔宣這麼問,摸著鼻子說:「行不行的總要試試,你們神仙有神仙的法子,我們凡人自然也有凡人的對策。」

  黑衣人點點頭,微微笑著贊揚道:「有時候科學的法子未必不管用。」

  楚留香打量著眼前的黑衣人,優雅道:「見這位兄台樣貌出眾、氣質不凡,不知是哪路仙人下凡,孔兄也不介紹介紹,也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他一邊說著,還不忘伸出手要將趴在人身上的陸小鳳扒下來,他覺得陸小鳳這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太禮貌。

  說起陸小鳳,楚留香非常無奈,剛在山莊外,也不知道這陸小鳳是忽然有了什麼毛病,非要在鐵中棠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他的絕頂輕功,然後自告奮勇的飛到樹頂上去裝避雷針,結果嘚瑟過頭了,一不小心就被天雷給劈中了。

  天雷劈在陸小鳳身上的時候,似乎燃起了一團火紅火紅的火焰,將他包裹起來,就停在空中,乍一看就像那浴火重生的鳳凰一樣,在蔚藍的天空映襯下顯得格外美麗。

  俗話說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幸虧楚留香反應快,抄起旁邊的一根大樹干,用盡了十成十的內力,就橫起一棍子將被火焰包圍的陸小鳳給打了下來。

  陸小鳳掉到地上之後,渾身都被火燒的黑漆漆的,連那兩撇小胡子都被火燎的卷了起來,渾身一股子燒焦的煙味,那時可真把楚留香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小命不保。

  但神奇的是,他很快就醒了過來,蘇蓉蓉給他把脈之後竟發現他的奇經八脈都極為通暢,根本沒受一點傷,身體狀況甚至比之前還要好,就是這腦子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的,蘇蓉蓉說這是方才受了驚,等過幾天就會恢復如初了。

  楚留香這才松了口氣,原本想讓他換身衣服洗個澡再去休息,誰知他自顧自的喊叫著『兒砸兒砸,爸爸在這兒』就跑回來找孔宣了。

  直到現在還抱著人家不撒手,非要讓人喊爸爸。

  楚留香忽然有種老臉都快被他丟盡了的感覺,但此時的陸小鳳明顯沒有一丁點的羞恥心,他就是賴在人家身上不起來,還一個勁哈哈大笑著,拍胸脯保證:「放心吧!兒砸們,爸爸不會讓你們有事的!爸爸保護你們!爸爸愛你們!」

  孔宣捂著胸口,用力咳了幾聲,仿佛要吐血了似的,眼看著就快要被他氣死了。

  黑衣人趕忙將陸小鳳從身上放下,扶助孔宣繼續給他輸法力。

  陸小鳳還要賴上去來著,但東方不敗卻實在看不下去了,先他一步就點了他的睡穴,將他又丟給楚留香了。

  東方不敗暗自心想,獨孤前輩是你想抱就抱的嗎?

  沒有了陸小鳳搗亂,獨孤求敗就能一心一意的幫孔宣治傷了,他感謝的朝東方不敗笑了笑,溫柔的說道:「多謝。」

  東方不敗見獨孤求敗朝他笑,臉紅彤彤的,有些局促的說:「不、不用謝,獨孤前輩太客氣了,反正我們都是舊識了。」

  「獨孤前輩?」楚留香驚訝的問,東方不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激動,「不錯,他就是我要找的獨孤求敗前輩。」

  找了好多年都默默不忘的獨孤求敗。

  東方不敗是魔教教主,他平日裡和人說話都很高冷,但見了獨孤求敗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好似個懷春的少女一般。

  房間裡的這些人,獨孤求敗是都認識的,因為他前些年也有過一段很奇妙的經歷,而東方不敗有關於獨孤求敗的那段記憶,也正是因為這段奇妙的經歷而發生的。

  他們的這些過去暫且不提,獨孤求敗此時來到孔雀山莊的主要目的,主要是為了孔宣這天劫。

  他算是歷天劫的過來人,所以對這個是有些經驗的,這點太白金星也知道。

  太白金星這時才樂呵呵的走來打招呼:「大鵬尊者,別來無恙。」

  太白金星和獨孤求敗是舊相識了,這裡也只有他和孔宣知道獨孤求敗的前世是大鵬金翅雕,也就是孔雀大明王孔宣的弟弟,如來佛祖的親娘舅。

  當初大鵬金翅雕歷劫的時候太白金星也幫過忙,但現並不是敘舊聊天的時候,先救人要緊。

  孔宣得了大鵬的法力,臉色逐漸好轉,籠罩在孔雀山莊的五色光也重新變得亮起來。

  胡鐵花見這果然又是個神仙,不禁感嘆:「今日真是開了眼界,這些人個個都是神仙轉世,這麼說來說不定我老胡也是酒仙轉世呢?」

  他這話剛說完,姬冰雁就送了個白眼給他,自始至終只有一點紅認真的看著直播間裡的視頻,此時卻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能讓一點紅驚呼的,定然不是小事,楚留香原本還想打趣一下胡鐵花,此時也忍不住變了臉色,忙往鏡中瞧去。

  原來是秦阮用青光劍與龍吉公主對戰,她凡人之人不敵龍吉公主,差點被一劍砍斷肩膀,幸而千鈞一發之際,周遭忽的紫光籠罩,一個身穿大紅長裙的女子從天而降,手中紫光如閃電,將龍吉公主的長劍架住,護住了秦阮在身後。

  眾位觀看直播的俠士都不知此位女子身份,但見她眉眼與秦阮有幾分相似,招式干脆利落,英姿颯爽,定然又是一位女俠士,她已將長發盤起,恐怕已嫁為人婦,約莫著就是獨孤求敗口中說的『阿箐』了。

  果然,秦阮見到這位女俠,激動的幾乎熱淚盈眶:「小表姐!你怎麼在這?」

  正是秦阮時常掛在嘴邊的小表姐,也就是獨孤求敗的夫人——謝箐。

  謝箐臉上略有怒氣,沉聲道:「我為什麼在這兒,我當然是來救你!你可知你剛才差點丟了性命!」

  秦阮也有些後怕,她握劍的手還微微有些顫抖,渾身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但她卻不能後退,只能咬牙堅持,與謝箐背對背肩並肩,堅定道:「對不起,小表姐,可我實在是有不得已要來完成的任務,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救必須要救的人。」

  她說的這人自然就是孔小元帥了。

  謝箐狠狠瞪了『捂著被鄧嬋玉用石子打傷腦袋的孔小元帥』一眼,咬牙道:「回去再找這只可惡的老孔雀算賬!」

  看直播的孔宣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

  那龍吉公主見又有人前來助威,手舉長劍就要衝來,謝箐正在氣頭上,也不和她硬碰硬,忽然就從懷裡掏出了陰陽鏡來,陰陽鏡對著龍吉公主一照,龍吉公主一時大意,就被陰陽鏡照了個正著,竟變成了一只紅色的鳥兒來,這正是傳說中的紅鸞鳥。

  她就是未來封神之後的紅鸞星,謝箐也不知道現在得罪了她,會不會影響自己將來的姻緣,但此時也確實顧不得那麼多了。

  姜子牙見此大驚,萬萬沒想到這除了五色光之外,商軍中還有這樣厲害的寶物,還有這樣的外援。

  謝箐二話不說又將那陰陽鏡照到姜子牙坐下的四不像身上,只見白光籠罩,那四不像就變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狗。

  陰陽鏡這招屢試不爽,謝箐最喜歡它,同時趁著周軍吃驚的空擋,她早已領著秦阮跑回了營帳。

  孔小元帥見狀,也只得收兵回營。

  此時的營帳裡,秦阮正在親自給孔小元帥包扎傷口,在他額頭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包扎期間也努力的給孔小元帥解釋謝箐的身份。

  見到了小表姐,秦阮別提有多激動了

  孔小元帥道:「原來是你姐姐,的確有幾分膽量。」

  孔小元帥非常難得的誇人一次,但謝箐似乎並不想給他好臉,只是坐在那裡陰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尤其是謝箐剛剛看見,自家的小表妹給孔小元帥包扎傷口的時候,那含情脈脈又心疼的眼神。

  這分明就是陷入愛河,動了春心!

  再看那孔小元帥仿佛已經很熟練的握著小表妹的小手,輕柔的對她說什麼『這次是我大意,才被那凡人女子偷襲,真的多虧了你』等等巴拉巴拉的哄人的鬼話。

  謝箐的臉色更陰沉了。

  她猜想,這孔宣天生長著一張風流的臉,也不知這千百年來惹了多少風流債,現在竟然敢對她的小表妹下手了。

  氣氛有些尷尬,但孔小元帥並沒有注意,還繼續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

  秦阮突然見到小表姐的心情可想而知,她內心也是非常想把孔小元帥介紹給小表姐的,但是顯然,小表姐並不是個純顏控,所以對孔小元帥的態度並不好。

  然而秦阮不知道的是,謝箐和孔宣還是有過不錯的交情的,當年她和獨孤求敗成親的時候,孔宣還專門送了她一套用天邊的彩虹繡成的喜服,為了讓他們兩個終成眷屬,孔宣還耗費了一大半法力。

  她當年在獅駝嶺也沒少受孔宣的照顧,何況還有獨孤求敗的這層血緣關系,按說這多年後重見,怎麼著也得愉快的敘敘舊調侃幾句。

  然而現在,她卻想狠狠的揍孔宣一頓。

  她當初讓孔宣幫忙照顧一下她小表妹,但是誰能想到,這個老家伙竟然照顧照顧著,就趁機順手把她的小表妹給泡了。

  你說氣人不氣人。

  你說你這和混沌一塊誕生的第一只老孔雀,你都幾千萬歲了,你還好意思染指我那還不到二十歲的小表妹嗎?!

  「流氓老無賴,簡直臭不要臉!」

  獨孤求敗忍不住學楚留香摸摸鼻子,瞧了孔宣一眼,心虛道:「還好說的不是我。」

  孔宣也回瞥了他一眼,小聲吐槽:「別以為你多年輕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小鳳:兒砸們都找對像了,可爸爸還單著呢!!!

  ps:

  陸小鳳爸爸的對像:《綜武俠》男神全崩了

  文風參考前兩篇,新文在專欄,求預收。


第85章 六 團圓的大結局(下)

  軍營裡這幾乎要凍死人的冷氣,連在房間裡看直播的各位大俠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出來,楚留香挑了挑眉毛,忍不住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說:「我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胡鐵花翻了個白眼:「傻子都能看出來孔大元帥要倒大霉了,撩了人家妹妹,還不許人家罵兩句嗎,唉,這位獨孤夫人看起來並不太好說話,那我們豈不是又多了一位不好惹的小姨媽?!」

  獨孤求敗瞧著孔宣只能沉默,那眼神仿佛是在對孔宣說:「你瞧,我早知道會是這個樣子。」

  「早知道有什麼法子,反正不管她早知道晚知道,阿阮我都得娶回家,你可莫忘了你當初和謝姑娘那點事,要不是我出頭好說歹說的,人家爹能能同意她跟你……」孔宣啰嗦道,「你這胡子拉碴的模樣、這悶騷的性格都能娶到夫人,我如此光鮮亮麗,天人之姿,我那岳父大人能不同意?」

  「你誇你自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順帶損我幾句。」 獨孤求敗早知他是這個性子,但見他千百年來終於動了凡心,找到個喜歡的姑娘也實在不容易,誰要見家長的時候都會緊張,獨孤求敗很理解他的感受,所以只能由著他的性子多聽他幾句嘮叨。

  孔宣說了一通,最後嘆了口氣:「你那夫人生氣也沒用了,算算時間准提道人馬上就去了,你快些讓她們回來吧,千萬別因為我的原因,連累了她倆。」

  當年孔宣在金雞嶺上以一人之力阻斷姬發大軍,天上地下無人能敵,就連燃燈道人和陸壓也只有逃跑的份,可惜五色光最後被准提道人的七寶妙樹所破,只好現了真身,不得已去西方如來那裡聽佛講經數千年了。

  獨孤求敗聽他說的有理,忙讓曾經的系統老賈呼喚她們回來。

  然而有些時候,再發生一次的事情,往往並不能按照原有的軌跡發展。

  此時的營帳裡,孔小元帥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要發生很大的改變,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已經被謝姑娘罵了很多遍,他仿佛也不會看人臉色,只瞧著謝箐手中的寶鏡,攥著秦阮的手,好奇的問:「她手裡的鏡子是什麼寶物?」

  謝箐瞥了眼攥緊秦阮的那雙手,沉聲道:「陰陽鏡,你要不要瞧瞧?」

  「哦?陰陽鏡?聽聞那楊戩手裡拿個照妖鏡,從來沒聽說過還有什麼陰陽鏡。」

  孔小元帥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然攥著秦阮的手,挑眉笑著說,他的語氣聽起來還有些不屑,因為不久前楊戩已經用照妖鏡照過他了,根本對他沒什麼影響。

  謝箐瞧他這個傲慢樣,又聽腦中老賈催促她快點回去,忽的玩心大起,心生一計,隨手將手中的陰陽鏡遞給了孔小元帥,並對他說:「不過是面普通的鏡子,對孔大元帥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不信你照個試試。」

  孔小元帥順手就拿把鏡子接過去了,秦阮剛想說話卻被謝箐用力瞪了一眼,只好乖乖閉嘴。

  「不好!」看直播的獨孤求敗見狀,驚呼出聲,「孔元帥,千萬別照!」

  然而,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晚了,孔小元帥已經從陰陽鏡裡看見了自己的臉,他剛想感慨一下自己的俊臉,然後就發現自己周圍發出了一團亮光,比五色光還要亮,幾乎照的他睜不開眼。

  緊接著亮光散去,他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現了真身。

  一只真正的綠毛孔雀,看起來油亮亮的,但體型卻小的像只雛雞一樣。

  看直播的眾人:「……哇哦。」

  這只綠色的小孔雀『哇哇』的叫著,奶萌奶萌的,就想當年獨孤求敗的小奶雕一樣。

  孔宣:「……」

  看直播的孔宣有點懵逼,他怎麼不記得當年還發生了這種事的!

  秦阮也驚呆了,她從未見過這麼神奇的事情,懷裡抱著這小奶雀,有點結巴的問:「這、這是孔元帥嗎……小表姐他這怎麼……變成這樣了。」

  謝箐伸手揉了揉那小奶雀的腦袋,抱緊從五色光裡搜羅來的寶物背在身上,挽著秦阮的手,說:「你用游仙枕和古今盆的時間太長了,可千萬別把他真的當成孔宣了,真正的老孔雀還在孔雀山莊等著咱去救呢。」

  說完,她們倆周圍就被一團金光籠罩了,游仙枕和古今盆就帶她們回到翠屏山的集結點。

  秦阮只覺得一陣耀眼的光輝閃過,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仿佛過了很久很久,才從夢境中醒來。

  等她醒來的時候,孔雀山莊的危機已經解除了,謝箐已經將那些寶物都交給了獨孤求敗,這些寶物裡就數燃燈道人的紫金缽盂最管用,用那缽盂將山莊罩住,果然就將天雷擋在了外面,那天雷劈了七七四十九天以後,就自動消失了。

  天劫解除之後,孔雀山莊就恢復了往日的繁華與熱鬧,而孔宣的孔雀觀也因為阿青姑娘那次在山腰上設下擂台,一招之內打敗了所有上山挑戰的劍客而聞名天下,而孔雀觀也在姬冰雁的監督改造和宣傳下,香火也越來越旺盛。

  太白金星不敢在凡間逗留太久,沒多長時間就回到天庭去了,而在獨孤求敗的勸說以及多日的相處之下,謝箐也逐漸對孔宣追她小表妹這件事看開了,於是在那年開春,由眾多親朋好友的操持下,他們就在孔雀山莊成親了。

  而隨著來翠屏山的人越多,孔雀山莊因為富麗堂皇、臥虎藏龍,在江湖上的名聲也越來越響,慕名來拜訪孔雀山莊莊主的江湖俠士也越來越多。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孔宣和大鵬一樣在凡間換了個身份、換了個名字,他自稱姓秋名絮之,也就是後來孔雀山莊的第一代莊主。

  後來,孔雀山莊更因天下第一的暗器——『孔雀翎』,而聞名天下。

  而等到開春時節,五絕因為當初和陸小鳳的賭約,來到翠屏山,但陸小鳳卻時不時的腦子犯糊塗而終止比武的事也暫且不提。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覺得這翠屏山上景色優美、風景宜人,又遠離塵世喧囂,又有一點紅和劍魔獨孤求敗在此,他二人竟也不想再回到紅塵喧囂中去了,就相約在此畢生研究劍道,到是把玉羅剎氣了個半死,幸虧夜帝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撫他,這才好了許多。

  玉羅剎只得帶著滿心無奈回到教中,待整頓之後,找到合適的接班人,再回翠屏山來看望自己的兒子。

  花滿樓也帶阿青一起回了江南,江南的水鄉美景與風土人情都深深地吸引著阿青,他們決定要從宜賓開始,一起看遍江南的所有風景。

  所以在開春時期,他們就下山去了,秦阮還有些舍不得阿青走,但好在他們手裡都有八卦盤,如果有事,可以隨時聯絡。

  蕭峰和阿朱也在花滿樓和阿青下山不久,去了蒙古大草原,騎馬放牧去了。

  黃藥師也追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阿衡夫人,不久之後也下山回到桃花島,過他們自己的小日子去了,王重陽和林朝英解除了誤會,也相伴游歷江湖去了,只有洪七公因為謝箐炒菜炒的好吃而留在了孔雀山莊。

  而楚留香和胡鐵花他們也決定,先留下來和鐵中棠、夜帝等人團聚一段時間,等再過兩年,安定日子過煩了,再回到他們的江湖中去。

  司空摘星和陸小鳳也暫時留在山上了,因為他們覺得這裡還有很多有趣又神秘的朋友,等著他們去慢慢了解。

  秦阮和孔宣成親之後,每年都會跟著她的小表姐和姐夫回家看看,然後小半年會搬回孔雀山莊住,而他們的後代也終會繼承孔宣這孔雀山莊莊主的位子,這山莊也會一點點的積累擴建,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成為江湖上威名顯赫的武林世家,屹立江湖四百多年而不倒的傳奇。

  ——————完結分割線——————

  【最後添個日常小故事】

  這日傍晚,夕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閑來無事的陸小鳳正在山上幫花滿樓把羊趕回羊圈,自從花滿樓和阿青下山之後,他們的那群羊就拜托給了陸小鳳照顧,陸小鳳正想著怎麼用羊奶和鮮花研究研究做些香皂送給宋甜兒她們,忽然見到山下鬼鬼祟祟的走上兩個人來。

  陸小鳳覺得這兩人很可疑,所以偷偷跑到樹上藏起來,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干什麼。

  這是兩個年輕人,而且是長得很不錯的年輕人,兩人時不時的轉頭說著什麼,還四處瞧著有沒有人,一看就是衝著孔雀山莊來的。

  以陸小鳳識人的經驗來講,能進孔雀山莊的一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好好的觀察了觀察,發現那少年雖然說不上英俊瀟灑,但那雙眼睛裡卻帶著盛滿野性的笑意,那女子到是風風火火,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兩人悄聲走到山莊門口,看見山莊裡金碧輝煌的裝飾,兩眼放光,但卻偏不進去,反倒藏在牆根大樹下,不知在商量什麼。

  過了一會兒,太陽已經落山了,最後余輝也消失了,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那兩人見左右無人,不走大門,竟然翻牆進了山莊,看著身手竟還不錯。

  陸小鳳摸著小胡子,心裡暗笑:「原來是兩個小賊。」

  想罷,運起輕功,就跟了上去。

  這兩人偷偷藏在屋頂上,左顧右盼,陸小鳳曾跟花滿樓學習聽聲辯位,所以藏的遠也隱約能聽見這兩人的對話,聽得幾句之後,陸小鳳才知,原來是那女子聽聞這孔雀山莊的孔雀翎是天下聞名的武林第一暗器,所以就想偷出來開開眼界,那少年看起來比那女子年幼幾歲,看他的模樣對孔雀山莊的興趣似乎比孔雀翎要高的多。

  因為天剛黑,孔雀山莊的燈還沒來的及亮,這兩人黑燈瞎火的在第一重院落裡沿著院子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了其中一座樓台前。

  那女子偷偷的從窗戶裡往房間裡瞧了瞧,發現裡面沒動靜,然後就從腰封裡掏出一把匕首,想把窗戶撬開。

  陸小鳳在他倆身後,忍不住出聲,笑道:「見姑娘長得這般美麗,撬鎖動作又如此熟練流暢,一顰一笑皆風情萬種,勾魂奪魄,想來在江湖上肯定不是無名之輩,在下陸小鳳,四條眉毛的陸小鳳,請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和少年聽到身後有聲音嚇了一跳,忙回頭找人,這才看見輕飄飄的走過去的陸小鳳,才知這人走路無聲,定是輕功絕頂。

  那少年下也不怕,從容的站在一邊打量陸小鳳,而那女子卻下意識將匕首對准陸小鳳,驚訝了片刻之後,就對他嫵媚的笑道:「這位少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說話到是中聽的很,那你可聽好了,聽了本姑娘的名號可別被嚇到,本姑奶奶生不改名死不改性,風四娘是也!」

  「咳~」陸小鳳聽她自報姓名嗆了一下,瞪著風四娘瞧了幾眼,又轉過頭去看那少年。那少年臉色竟還有笑,眼中也還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吸引力,陸小鳳恍然大悟:「莫非這位小兄弟名叫蕭十一郎?」

  少年聽陸小鳳這麼說,眼中才露出了詫異的目光,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嗓音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風四娘眨巴眨巴眼,感嘆道:「不會是咱們倆的名聲已經傳遍江湖了吧。」

  她話音剛落,周圍突然嘩的一下子亮起來,仿佛山莊裡所有的燈都同時亮了。

  陸小鳳仿佛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摸摸小胡子笑道:「可不是嘛,風姑娘和蕭少俠的名聲早就名揚天下了。」

  只見司空摘星也從閣樓屋頂上輕飄飄的跳下來,笑眯眯的打量著蕭十一郎,笑問:「喲,蕭少俠要來山莊偷孔雀翎啊,我猜蕭少俠的夢想定是想當武林第一神偷。」

  楚留香也從窗戶裡輕飄飄的飛出來,落地無聲,摸著鼻子打量著蕭十一郎,笑道:「我猜蕭少俠的夢想定是想當武林第一大盜。」

  胡鐵花緊跟著在他身後,調侃楚留香道:「你是不是還想要教他,將來偷東西的時候不要偷偷摸摸,要大張旗鼓的給人送張紙條,最好寫上讓人家將東西自己奉上,免得麻煩,這才算個有逼格的大盜。」

  司空摘星也笑說:「我猜陸小鳳還想教他請人吃面的時候要賒賬。」

  陸小鳳道:「我猜傅紅雪很想教他練練刀法。」

  胡鐵花道:「那照你這個說法,他唱的關外那些牧歌,說不定是阿朱姑娘教的。」

  楚留香道:「說不定蓉蓉還會教他些易容術。」

  司空摘星看了看楚留香、陸小鳳以及胡鐵花三人,感慨說:「那些東西是誰教的我不確定,但我可以肯定,他痴情這一點絕對不是你們教的。」

  他們這些人,自從在山莊住下之後,全都看過也聽說過那江湖大盜《蕭十一郎》的故事,他們正盼著有一天,能有個故事中的主角來到山莊裡,好讓他們找了樂子,起初他們盼著來的人是秋鳳梧或者葉開,誰知這左盼右盼的竟先把蕭十一郎給盼來了。

  蕭十一郎同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一臉懵逼的問:「你們到底是誰?」

  司空摘星一本正經抱拳自我介紹道:「咳,在下司空摘星。」

  蕭十一郎驚呼道:「江湖人稱來無影去無蹤的盜神——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有些的得意的謙虛道:「都是江湖朋友抬愛。」

  蕭十一郎眼睛往陸小鳳那撮小胡子上瞧,忍不住猜道:「那、那莫非這位就是傳說中以靈犀一指無敵天下的俠探陸小鳳?!」

  陸小鳳笑道:「哎呀客氣客氣,無敵天下算不上,算不上。」

  風四娘眼睛偷瞧著楚留香,楚留香的注意力也在她身上打轉,只聽風四娘問:「那這位是?」

  楚留香捋了捋鬢間的長發,優雅從容的自我介紹:「在下楚留香。」

  蕭十一郎:「????!盜帥夜留香!威名震八方!楚香帥?!」

  胡鐵花瞧他一臉沒見識的樣子,一邊把他往屋裡拉一邊說:「這有什麼,不過是個老臭蟲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小兄弟認識鐵中棠嗎,夜帝呢,西門吹雪呢,葉孤城呢?」

  「那秋絮之秋莊主你一定認識,不就是個孔雀翎嗎,你想看我帶你去要就是了。」,

  胡鐵花難得一次很好客,但蕭十一郎卻又懵逼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為什麼有這麼多傳說中已經仙去了上百年的傳說人物?

  我是不是壓根就不該來?

  陸小鳳看著被胡鐵花拉走的蕭十一郎,跟上去偷偷跟他說:「蕭兄弟,你一定不知道,其實秋莊主得叫我一聲爸爸!我不是什麼陸小鳳,我是天上的鳳凰下凡!」

  楚留香無奈的摸摸鼻子,和司空摘星對視了一眼,一起嘆息道:「完了,陸小鳳這後遺症是好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給自己撒個花,這篇斷斷續續的實在沒寫好,感謝一直留言等我的小天使們,愛你們。

  有幾篇新文計劃在專欄,先開哪個還沒想好,不過不管開哪個再開新文就盡量保持日更。

  最後,再一次表達我的感謝,比心。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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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過小表姊和大鵬的故事
但這篇武俠快穿非常的搞笑有趣~
尤其是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的比拚還有葉城主和雪兒的情話www
王重陽和多一頁的九陰真經也差點笑瘋我
大半夜我的笑聲差點吵醒隔壁鄰居XDD
能看到王重陽和林朝英修成正果實在令人高興
一直覺得祖師婆婆獨自一人堅守古墓到死實在太遺憾了
明明內容不算少,可那麼快就看完了還真有點捨不得_(:3_ㄥ)_
類似的風格如果再開個綜漫坑感覺好像也挺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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