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將軍的寵物
天朝年間出了位英雄將軍，立下赫赫戰功，迫使一向以英勇見長蠻夷俯首稱臣，邊界穩定，四海聲平，年紀輕輕就被封為大將軍。又因為他生得英氣逼人，容貌俊雅，被人稱為「玉面將軍」。
但是，就是這樣一位人人稱頌的將軍，卻有著異於常人的癖好。先前還只是迷戀美少年，突然有一天他喜歡的美少年不見了蹤影，這位將軍倒好，居然迷戀上了一隻紅狐。
這期間對他敬若神人的張法將軍，曾經一度試圖挽回這一局面。甚至不惜違背良心原則，替他找來一些美貌如花的男孩，偷偷送去休息的營帳，希望他迷徒知返。愛戀美少年最多也不過也龍陽分桃之好，總好過寵愛一隻狐狸這麼離譜。這簡直就是有違人倫，人獸相交。
可惜他的好心根本沒有得到回報。送去的美貌少年從來沒有一個得以在將軍營帳內過夜。第二天一大早，只看到將軍對著那只趾高氣揚的狐狸又是賠罪又是討好，比起以往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實在是慘不忍睹，看不下去。至於想出這種主意的張法將軍的良苦用心非但不能被將軍體會，反而每次都被罵得狗血淋頭，說他多管閒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如此這般來了幾回，大家除了睜一隻眼之外，基本上再沒有其它辦法。只是對於那只紅狐，對外大家都相當有默契的稱之為：將軍的寵物。
這一天半夜，就在裴元堯關起門來和那隻小狐狸打情罵俏的時候。突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身穿綠衣是位長相極其俊俏美少年；另一位公子穿著一身深色華服，氣度不凡。
張法先見了那綠衣的公子，心中大喜過望。他見過裴將軍以前寵愛的美少年，的確是人間絕色，世間少有，後來雖然他也費盡心機，但是總是找不到這樣極美的少年。裴元堯之所以看不上眼，以前簡單的想法，十之八九就是看不上眼。
但是這綠衣少年，生得俊俏異常，一顆赤紅的眉心痣越發稱得眉眼風流。只怕將這樣的少年送給裴將軍，說不定將軍就能迷途知返，再不迷戀那只紅狐狸了。可是這少年身邊還有另一位公子，他們言談時時透著親密。這可不太好辦。
就在張法又高興又煩惱的時候。那位綠衣少年突然問他，「紅寶在不在？」
「紅寶？」這名字熟悉，可是張法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哪裡聽過。
「你問他紅寶，他只怕早就忘了。」跟他同來的公子笑著搖頭，問張法，「裴將軍在不在？」
「將軍自己是在的。但是不知道你們找將軍有什麼事？」
綠衣少年淺笑盈盈道：「我們是來替你們將軍治病的。」
「大膽。我們將軍好好的，哪裡來的毛病？」張法怒斥道。
「沒有病？沒病幹什麼整天陪著一隻小狐狸談情說愛，濃情密意的？」
「呃……那，那是將軍的寵物。」
綠衣少年聽了笑得上氣接不上下氣，「寵物，說得真好。」
「好了好了，小綠。紅寶這麼久變不回人形也夠他受的，別整他了。」
「就你好心。」小綠衝他做了個鬼臉，「那時候他可沒少關整你。」
張法聽他們說得奇異，自己又插不上嘴。
「張將軍，你帶我們去見裴將軍吧。我們和他，和他們是舊識。」
張法將信將疑，但是見他說得肯定。再加上心裡又有些小小私心，於是就領著他們來到裴元堯的營帳。
「將軍，有人想見你。」
「張法，你不要搞一些莫名奇妙的事了。你再帶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過來，當心我真的要軍法處置。」裴元堯門都懶得問大聲道。
「不是，這回他們說是將軍的舊識。」
「什麼舊識，不見。」
張法無計可施，「將軍不肯見你們，你們請回吧。」
小綠突然歎了口氣，對著大門自言自語，「紅寶啊紅寶，我大老遠跑來看你。你躲著不見面，那我真走了，你可不要怪我。」
話音未落，一隻紅狐閃電似的衝了出來，一頭紮進了那綠衣少年的懷裡，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張法對這此狐狸再熟悉不過，整天粘著裴元堯，旁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今天居然一反常態對這綠衣少年如此親近？
小綠抱著這只紅狐笑得花枝亂顫，「哎呀哎呀，這些日子你就天天這個樣子？可也真難為你了。」
都是流銀呀，明明都給了我內丹，可是就是不知道在哪裡下了個封印，我就是滿身力氣使不上來，怎麼也變不回人身，我都急死了。
小綠拍了拍他的頭，「你還怪他？流銀對你有多好，難道你不知道？就算和你開個小玩笑，也是逗著你玩的。他不是叫我來替你解了？」
紅寶被說得低下頭，我哪裡是真的怪他，只是心裡著急，說得急了些。
「紅寶你抱著他幹什麼？」緊跟著追出來的裴元堯見到小綠，心裡泛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是？」
小綠歎了口氣看著他，「你小時候的命還是我救的。現在居然不認識我了？」
「你是小綠？」裴元堯大喜過望，「快請進。」
「小侄子，你長得這麼大了。」小綠身邊的公子笑瞇瞇的看著他，「沒想到那時候救你一條小命，倒成全了紅寶這小狐狸。」
「小舅舅？」裴元堯從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遇上多年前就得了道的小舅舅，心中的歡喜一時之間簡直無法言語說清，「我娘和幾位姨母都十分想念你。」
「我有去看過姐姐們。你和紅寶的事，你娘不會再反對了，放心吧。」譚春波呵呵一笑，「他們以前就對我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也一樣。」
「多謝小舅舅成全。」裴元堯急忙行禮。
「好說好說。」
小綠看著紅寶突然大笑拍手叫好，「紅寶呀紅寶。我說你和哪個人在一起不好，偏和譚春波的小侄子搞不清。論輩分你不是也要叫聲好聽的了？想你以前這麼欺負我們家譚呆子，現在可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就知道你這小蛇妖沒這麼好心，果然是跑來欺負我的。紅寶氣呼呼的瞪著小綠，我叫譚呆子小舅舅也行呀，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小舅母呀？
「好你個小狐妖，都這德性了還死性不改。」小綠氣得伸手抓他尾巴，好在紅寶身手靈活，一個飛撲跳到裴元堯懷裡，躲著再不肯露頭。
小綠背過雙手，「你躲著好了。躲著做一輩子的小狐狸吧。」
這正是紅寶最擔心的，一聽這話再也躲不過去了。磨磨噌噌的探出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小綠。好小綠，別耍我了，是我錯了還不行嗎？
小綠側頭看著你，「求饒了？以前你就這樣。打不過我就來求饒，我一放過你，你就去流銀那裡告狀。最壞就是你小狐狸精了，今天不饒你。」
「小綠，你就看在小舅舅的份上救救紅寶吧。」裴元堯在一旁急忙求情，「他任性愛胡鬧，不過是小孩子心性並無惡意。」
「這我自然知道。」小綠看著紅寶眼睛一轉，「你今天讓他陪我睡，明天我再還你一個新的紅寶吧。」
裴元堯哭笑不得，這紅寶哪裡還有新舊？只是對著昔日救命恩人，又是小舅舅的心上人，他實在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不用擔心，小綠是為了紅寶好，不會有事的。」譚春波安慰道。
「多謝多謝。」
「那也得看紅寶對我好不好再說。」
躺在床上，小綠對著紅寶的原形左看右看，一會兒拎他耳朵，一會兒抓他尾巴，可是就是不見有什麼實際舉動替他想辦法恢復人形。
紅寶急得團團轉，臭小綠，耍我耍夠了沒有？快替我解問封印呀！
小綠看著他搖了搖頭，「紅寶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傻，那麼天真。哪有什麼封印呀？」
什麼？沒有封印，那我不是一輩子都變不回人形了？
「當然不是了。要是不能讓你變回來，流銀何必浪費這七百年修行替你修了顆內丹？」說到這裡小綠不再嬉皮笑臉，神情黯然，「流銀面冷心熱。他對我們是再好也沒有了。」
這個我知道。我心裡也不知道有多擔心他現在怎麼樣。可是他說以後說不定不再見面了，叫我好好保重自己。
小綠長長的歎了口氣，「我上次見到流銀的時候，他額間的那顆過了天劫的眉心痣已經變了很多了。你知道流銀早在認識我們的時候就已經過了天劫了。那顆眉間痣每多修一千年就會有不同的變化，越變越複雜，也代表法力越來越高深。流銀原來那顆已經修出了四片花瓣，可是上次看到的時候已經只剩下簡簡單單的一點了。」
怪我，都怪我。流銀肯定是用了法力給我修了內丹。所以才會變得沒什麼法力了。
「應該不光是你的事。」小綠搖了搖頭，「只是具體什麼事他不肯說，我也猜不到。」
那我怎麼辦？我把內丹還給他行嗎？可是這內丹已經在這裡了，怎麼還呀？
小綠這才稍微露出些許微笑，「算你這隻小狐狸還有些良心。我還以為你為了要和姓裴的那小子雙宿雙飛，壓根不管流銀的死活了！」
你胡說，我才不是這樣的。紅寶氣得毛髮都豎了起來，狠狠的瞪著小綠，恨不得咬他一口。
「好了好了，和你開玩笑。」小綠伸手摸他後背卻被紅寶躲了開來。
「我錯了，不該冤屈你，紅寶小爺別生氣了。」
哼！
「其實流銀根本沒有給你下什麼庭印，只是你是只小狐狸，他是只雪狼。他替你修的內丹真元，你的身體一時之間不能適應，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你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了，自然可以運用自如。」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只要靠自己的力氣就可以變回人形？那你不早說？紅寶氣得半死，閉上眼睛凝心靜氣。
「只是……」小綠在旁邊又出聲道，「因為你現在用的是流銀的真元，你的身體應該會有一些部分變得和流銀有些相似。」
相似就相似，先變回來再說。紅寶猛然睜開眼，果然恢復了。手上五隻手指頭，還有這手臂，這腰，這腿……太好了，全變了。
「元堯，元堯。我變回來了。」紅寶心急火燎的拉開門衝了出去，直接往裴元堯的營帳奔過去。
小綠在他身後叫他，可惜他根本聽不進。
譚春波伸手拉住小綠，「算了算了，忍了這麼久又恢復人形，也難怪他著急。」
小綠靠在他懷裡轉念一想，「說得是。要是我這麼久變成小蛇，不知道你能不能像你小侄子一樣忍著什麼也不做？」
譚春波哈哈大笑，「只怕忍不住對著你的原形也發起情來可就糟了。」
「死性不改。」
「隨他們去吧。」
小綠點點頭，「一頭銀髮也很漂亮。只是不知道你那小侄子，會不會嚇一跳。」
《本書完》
◎關於小綠和談春波的故事，請看風大的尋妖記之春波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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