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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葉起舞 - 天生色女郎

葉起舞 - 天生色女郎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maisy929 您是第634個瀏覽者
  她承認她是個好動又好色的女人,
  叫她看到男人不開黃腔簡直不可能,
  可那傢伙是怎樣?
  明明躲在一旁偷笑,顯然聽得懂中文,
  幹麼故意擺酷臉,裝「阿豆仔」?
  而且沒搞錯吧?!
  這男人一看就是只隨時會發情的公獅,
  沒想到竟會是氣質高尚的大提琴手!
  她可都還沒嫌他「高檔」得礙眼,
  他卻怪她不該出現,這什麼論調啊?
  更何況她虧帥哥也沒礙到他,
  他幹麼一臉不爽的叫她惦惦,還──
  什麼?!要扒光她的衣服、吻遍她!
  他、他、他不是很不屑她嗎?
  怎麼這會竟轉性,像野獸般,
  打算滿足她的「性」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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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樂音悠揚,餘音繞樑,資深指揮家身著燕尾服站在最前排、最顯眼的位置,看他氣勢如虹的揮舞著指揮棒,在一片如癡如醉中劃下最後一個音符,結束這場規模龐大的演奏會,宛如完成一項最神聖的使命。

  如雷的掌聲響起,眾樂手鞠躬回禮,布幕落下,莊達佑隨即起身,將琴弓隨手一插,琴弓完美的貼合在他的手掌與大提琴之間。

  看他熟練又輕鬆的神情,彷彿自己是流浪的劍客,這漂亮的一招便是刀劍入鞘,沒什麼了不起,可是身處氣質上乘的古典音樂世界,在旁人看來,他著實是特立獨行的。

  所謂特立獨行,並不單指他耍帥似的收拾他吃飯的傢伙,還有他的髮型、上台演奏時的打扮、休閒時的活動,及平時的座車。

  他的髮型是「停機坪」,也就是小平頭的變種--會留這種發型的,最常見的就是美國大兵了,而以一個大提琴手來說,這種發型並不搭軋,如果再加上他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簡直像是把琴弓當軍刀,隨時準備割人家喉嚨了。

  不上台時,他身上永遠看不到有扣子的衣服,他有各式背心、迷彩服,還有運動服、休閒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大軍靴,走起路來簡直比美國大兵還跩,然而看到這身打扮,還有誰會將他與古典樂聯想在一起?說他是職業傭兵還比較像。

  達佑喜歡冒險,不練習時就攀岩、運動、打獵、騎馬、參加恐怖冒險營、玩真刀真槍,甚至還報名過一些不可思議的挑戰節目……說得清楚點,如果他不是不怕死,就是個大變態!

  而如果他真的那麼愛從事冒險活動,幹麼不去當個冒險王就好了,還跑來裝模作樣的玩古典樂?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莊家有個老爺子,本身明明是學音樂的,偏偏跑去從商買賣土地,結果可能是錢賺太多了,有損陰德,導致妻子無法與他白頭,於是這個老頭又放棄事業,跑去學命理,想看看老伴為什麼不要他先走了。

  這一學倒學出興趣,竟學了十幾年,還拿莊家上下幾十口人做實驗,當然,也不會獨漏達佑這匹野馬。

  他剛出生時莊老爺還學藝不精,頂多只能算算他的個性,看將來有沒有成就,如此而已;過了幾年,他懂事了,莊老爺批命的能力也見成熟,竟鐵口直斷他沒有搞藝術的命,後來還會成為流浪漢,到老才見安定。

  嗟!他為什麼要聽他的?他要是相信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又怎麼會成為今日的野馬咧?

  不過,莊老爺花了時間和金錢去學命理也不是白學的,更少達佑的個性就如莊老爺說的很難受控制,要不是他堅決打敗命運之說,肯定不會走入音樂這一行,而是跑去當個名副其實的流浪漢。

  事實上,達佑不安於室的本質並非莊家第一人,舉個現成的例子,他父親的流浪癖就比他更嚴重,自從二十年前與母親離異後,他便浪跡天涯、居無定所,並且另娶了三任老婆,可卻都不得善終,十年來都沒再回過莊家,最近一次聯絡,是他三年前寄來的一張明信片,莊家人早就不敢期待他回來團聚,且已習以為常。

  然而這一切,莊老爺子算中了嗎?很令人氣餒的,他算中了。

  那麼,莊老爺子說達佑今年將有大變化,真會應驗嗎?

  呃,好吧!他這匹野馬眼看是快拴不住了,但要變也要挨到明年再變,否則他對抗命運之說那麼多年,到頭來還是全盤輸給那個老滑頭,這不是比砍了他的頭更叫人不能接受!

  至於會有什麼變化,老滑頭沒說,他也不想知道。

  「嘿!大俠!先前我看到你和一個東方人在說話,是你朋友嗎?」金發碧眼的史密斯過來打招呼,他是同團的大提琴手。

  為了遠離爺爺愛算命的魔爪,達佑到美國定居、學習音樂,並在國家樂團任職,完全不接受批命的干擾。

  近來好萊塢吹起中國風,幾部拍攝精緻的武俠片,打響其國際知名度,成功打進西方市場,不僅深獲好評,更引起西方人對中國武打的興趣,所以達佑的「刀劍入鞘」立刻令他被人聯想為深諳武功的大俠,名號不脛而走。

  「是我祖宗,你有興趣?我可以幫你們撮合、撮合。」達佑故意胡說八道,他和這名同儕還滿熟的,知道他並非同性戀。

  「你這個神經病!我只是好奇你們談什麼談那麼久?」

  達佑這個人最沒耐心聽人說話了,每每跟他說幾句話,他就動來動去,好像身上長蟲一樣,巴不得重點說完就閃人,而他竟破例安靜的和那名東方男子談了近半小時,所以史密斯才會這麼好奇。

  「我下個月要去台灣,我哥要開個人獨奏會,我是神秘嘉賓,聽說愛德華也接受了邀請。」達佑終於告訴他。

  「你哥哥開獨奏會?怎麼不早說!幫我留張票。」史密斯趕緊報名。

  達佑的哥哥莊達彥是個小提琴家,在樂界評比奇高,現下要開個人獨奏會,想必一票難求。

  「去年新年你不是才在這裡看過他的演出嗎?」達佑瞟他一眼。

  「好音樂怎麼會嫌多咧!而且上次你哥哥來紐約時,談到你們台灣的算命學,我很想去見識、見識。」史密斯興致勃勃的道。

  「你要去便去,幹麼跟著我?再說我最討厭算命了,你跟著我,永遠沒機會見識到何謂算命!」達佑恨恨的瞪著他。

  「嘿!」史密斯不由得被他瞪得矮了半截,「中國不是禮儀之邦嗎?你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抱歉!我拿的是綠卡,當美國人很久了,不爽我嗎?來單挑啊!」達佑皮皮的哼了聲。

  「跟我這個真正的美國人講美國人?你是沒見識過美國人的厚臉皮嗎?太自不量力了!你機票訂了沒?幫我訂你旁邊的位子。」

  就這樣,達佑帶著一個跟屁蟲回台灣,因為他如果不照史密斯的話辦,他往後的日子會更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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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意臻是個好動的女孩,而且好色。

  所謂好動,就是她喜好戶外活動,不管是團康,聯誼、爬山、健行……什麼都好,只要開口找她,她一定準時赴約。

  因為她討厭閒閒沒事待在家裡,她討厭那個家,所以巴不得天天有藉口逃離!

  羅家是個社會階層不高的家庭,羅母在工廠上班,常常為了加班沒空做家事;羅父雖名為出租車司機,但其實是個賭徒,家裡的財務狀況永遠入不敷出--但,家境不好並不是她討厭這個家的原因,畢竟她不是虛榮的女孩,不會因為家庭狀況不如人就瞧不起自己的家。

  若要說,她討厭的,應該是父親愛賭這件事才對,想有哪個人能容忍家裡有個賭徒的?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爸爸,她也要罵他不負責任。她國中畢業就得開始打工賺學費,全都是這個任性的老頭害的!

  而意臻更討厭她的哥哥,因為他是個以考大學為名,老是向家裡要錢的豬頭!

  不是她故意貶損他,但以現在大學錄取率近乎百分之百,他也能落榜來看,不是豬頭是什麼?更何況他老是以長子自居,對家人頤指氣使的,偏偏父母卻都縱容著他,她看了心中就有氣!

  他憑什麼?就憑他身為男丁,還虛長她幾歲就可以指使人嗎?啐!滾遠點,讓她耳根清靜點。

  家中唯一讓她心服的,就只有姊姊了。

  姊姊非常負責,而且負責得太過沒分寸,為了增加家裡的收入,她毅然決定高中畢業就不再升學,不但白天開父親的出租車賺錢,晚上還端盤子兼差,忙得姊妹倆都沒時間好好說上一次話。

  意臻少了談心對象,對家的排斥感不由雪上加霜,每天都祈禱自己能早日脫離苦海,可惜逃離的費用太高,她的課外活動又花了不少錢,所以她只好繼續窩在那個討厭的小地方,偶爾向姊姊調點頭寸。

  嗚……她不過是個高中剛畢業的十八歲少女呀!為什麼她的少女時代是這樣過的?真是太機車了!

  至於好色呢,是指意臻這個人說話葷素不忌,只要對方是公的,她就敢跟人家講黃色笑話,管他是老是少,半生還是不熟。

  其實她長得相當精靈可愛,削薄的短髮不胡搞,粉嫩的臉頰不化妝,平板的身材不賣弄風騷,清脆的聲音也不亂發嗲。

  從外表,完全看不出她是個愛虧男人的好色女,可是從她嘴裡吐出來的,男人不是帥哥,就是「酷面」,除了不屑家裡那兩個男人,懶得理他們外,她對討厭的男人開的玩笑尤其過火。

  有一次,一個色老頭開著Lexus到加油站加油順便來把妹,雖然把的不是她,是另一個綁馬尾的俏麗女孩,但意臻仍忍不住對他開了個「鐵杵磨成繡花針」的玩笑。

  剛開始,她主動出擊,不斷誇獎色老頭的車多帥,開這種車的男人又有多瀟灑,一定有很多美女自動黏上來等等,搞得色老頭心花怒放,有見風轉舵的意圖。

  可是到了中場,重頭戲來了--

  「鐵杵磨成繡花針」是說古代有個好色皇帝,每天沉迷於美色、不問政事,眾卿家束手無策,不知如何規勸才可免於被砍頭的命運,後來一位聰明的大臣鼓起勇氣告訴皇帝一句話,「鐵杵也會磨成繡花針啊!」於是皇帝為了寶貝著想,從此便非常節制。

  「帥哥你年紀也超過五十了,每天有這麼多美女陪你,可能早就磨得跟針一樣了吧!」意臻用甜膩膩的聲音問道。

  色老頭雖然有錢開高級房車,但小時候沒唸過什麼書,連鐵杵磨成繡花針都聽不懂,所以聽得有些模糊,不過,他總算還聽得懂「針」有多細小。

  「嘿嘿,小美眉,妳要不要上車來,我免費給妳看看我有多粗!」他色膽包天的問。

  「哎呀!人家還在上班耶,怎麼不等到下班了再問?沒誠意!」意臻嗔道。

  「妳幾點下班?」色老頭以為有希望,連忙追問。

  「嗯,人家肚子餓了,想不起來啦!」她可愛的說。

  「妳想吃什麼?我請客!」色老頭急於表現。

  「我喜歡吃香腸嘍!但是只請我吃,這麼多同事看著,多不好意思。」她故意眨眨眼,伸伸丁香小舌,一語雙關,逗得色老頭差點現場解開褲頭。

  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色老頭色慾熏心,當下從皮夾裡掏出兩千元,伸手想拉她--

  「小美眉,我們去繞一圈再回來,買點東西請大家吃,相信妳的同事不介意幫妳代一下班吧!」他本想一張繳了油錢,剩下的就當成給大家的紅利,但意臻卻巧妙的躲開來,鈔票落在為他加油的男工讀生手裡。

  「這樣啊!我問問我男朋友好了。」她說著跑到對面的加油區,笑嘻嘻的邊和某個男孩說話,邊向色老頭打招呼。

  色老頭這下臉都綠了,回頭趕忙抽回一張鈔票,找完錢後便識趣的離開。

  「你又在戲弄人家了啊!」與她交情好的男工讀生了然於胸的說。

  「嗟!他要是不給戲弄,我還戲弄不起來咧!」她輕哼了聲,不在意的道。

  「我是怕有一天,我這個冒牌男友會被人蓋麻布袋。」

  「不會啦!長腿帥哥,你跑快點就行了!」

  「只怕到時連腿都被人打斷。」

  「哦,不知道沒有腿的人都怎麼辦事哦?」說沒兩句,她的話題又繞回這方面打轉。

  「妳的腦袋只裝了這些東西嗎?小色女!」男工讀生用力壓了下她戴了工作帽的頭。

  「在電視上看到美麗卻雙腿殘障的女人,你沒想過怎麼跟她炒飯嗎?」意臻沒停止她的好奇。

  「沒有大腿夾緊的感覺,肯定少一味,而且很多姿勢都不能做。」人家女孩子這麼放得開,男工讀生也不遑多讓。

  「哈--你想過!」她像挖到了天大的秘密一樣開心,連忙跑回對面大聲嚷道:「各位,我們的帥哥傑想用各種姿勢和沒腿的女人炒飯!」

  「喂!是妳先開始的耶!」男工讀生急急忙忙的追上去。

  這名工讀生叫阿傑,意臻總是喚他帥哥傑,他們兩人才認識一個禮拜,但已經因為有點色色的話題而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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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讓哥哥發現他回來了,達佑接受音樂會協辦單位的招待住進五星級大飯店,而不回莊家位於陽明山的豪華大宅。

  奇怪的是,這件事竟然被神通廣大的莊老爺給發現了,氣得達佑摔壞了飯店兩組電話,因為他最不想見的就是這個人了。

  可是莊老爺再怎麼說也是他爺爺,他親自打電話上來,說他在樓下的Lobby等他,他還能怎樣,直接叫他去死嗎?那可不行,老人家年紀一大把了,如果真的不幸就近掛了,到時家人怪他咒死他可怎麼辦?

  既然老人家死不得,那就拉個墊背的好了。於是達佑拉了史密斯同行,打算真的受不了時,就踢他兩腳出出氣。

  「喂!臭小子,你可回來啦!爺爺三年都沒看過你了。」莊老爺坐在漂亮的淡綠色沙發上,揚揚他的掃帚眉,一臉喜悅的道。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司機兼保鑣的壯年男子。

  「有什麼好看的?我還不是這樣,住紐約、搞音樂,『安定』得很!」達佑故意強調安定兩個字,目的是要讓爺爺明白,他的算命學在他身上根本無用武之地。

  「這是史密斯,跟我一樣是拉大提琴的。這是我爺爺。」他簡單的為雙方介紹一下,不等兩人寒暄,便自顧落座,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老滑頭。」除了工作人員外,這件事應該是被保密的呀!為什麼他爺爺會知道?

  「達彥獨奏會的神秘嘉賓是我孫子,人又是我推薦的,當他到達台灣,協辦單位自然要禮貌性的知會我。」莊老爺一臉老奸巨猾的說。

  「靠!」達佑說著用力踹史密斯一腳。

  幸好史密斯還沒坐下,動作靈活,又訓練有素,這下竟然躲過了。好險!

  莊老爺對孫子輕慢的態度一點也不在意,回頭笑著對史密斯點頭致意,用英文道:「史密斯,達彥曾經寫信告訴我,達佑承蒙你照顧了。」

  「尼爾在信中提到我?真是太榮幸了!想不到他還記得我。」史密斯欣喜若狂的叫道。他聽得懂一點點中文,可一句也不會說。

  「我這個孫兒優點不少,人緣佳更是不用多說,哪像阿佑,你敢拿他當朋友,我還真佩服你的勇氣。」他瞟了眼孫兒。

  「我哪裡差了?才剛回來,你就馬上跑來求見,還有誰比我更有魅力的?」莊達佑超屬的揚著下巴。

  「我知道你不會來見我,才特意跑來堵你;而你不想聽我說命理,我今早特意卜了個卦,就是要你非聽不可。」莊老爺就是愛挑釁。

  「嗟!果真是個無聊的老頭,只有老頭子才會幹這麼無聊的事。」達佑忍無可忍的翻起白眼。

  「卦象說你今天會遇到一個改變你一生的人,遇見了嗎?」莊老爺神秘兮兮的問。

  「我今天遇見很多人,每個人都可能改變我的一生,但絕不是你想的那種改變!」達佑說完朝他敬個舉手禮,又道:「我去外面抽根菸。」打算丟下他和史密斯,獨自快活去。

  再聽老滑頭說下去他準會「破病」,還不如溜出去抽根菸爽快。

  走到飯店門外,他燃起一根菸,自在的抽了起來。

  沒錯,就如老滑頭說的,他們已經三年沒見了。老滑頭年事已高,一年難得出一次遠門,就算要出遠門也不會是去看他,大部份是拜訪老朋友,而雖然莊家人每年都會在中秋節這天聚會一次,但這三年來他始終沒回過台灣,所以祖孫倆就這樣一晃,三年未曾相見。

  內疚嗎?才怪!反正莊家人口多得是,不差他這一個,沒什麼好內疚的。

  說來奇怪,老滑頭生了十名子女,可是沒一個跟他住,其實他這個人脾氣並不壞,也沒什麼怪癖,但就是子孫緣薄,據他自己說,他和親人相剋,飯吃多了反而會害他早日歸西,所以還是分開住來得好。

  嗟!又是算命。因算命而無法享天倫之樂,算他活該,怨不得別人!

  不過,看來老滑頭並不難過,他們就不必為他白操心了。

  達佑的父親是莊老爺的么兒,也是莊老太太生前最疼愛的一個,可是他們這一房的命運卻很坎坷--父親離婚、出走、漂泊;大哥雖有成就卻必須娶個有特定八字的女孩,管他愛不愛;而他呢?為了反抗命運之說而過著勉強自己的生活,無所謂快不快樂。

  因為種種前因,所以莊老爺給予的關注才特別多吧!

  個性的關係,爺孫倆老是鬥來鬥去的,也許莊老爺認為這是增進親情的方式,但達佑覺得根本沒什麼幫助,依然不屑老滑頭的命理之說。

  而到底老滑頭的預測準不准呢?用個比較貼切的形容詞,他不只是准而已,而是「狠」準!

  自他懂事以來,這個老滑頭還沒算錯什麼大事件,加上這幾年老滑頭開始研究道術及神通,簡直如虎添翼,都快變成活神仙了。

  只是老滑頭到底想幹麼呀?想當神仙也不要拿自己的子孫當實驗對象啊!

  說他今天會遇到改變他一生的人,真的嗎?

  不管是真是假,老滑頭的目的都達到了。他是故意來給他好看的,雖說他努力抵抗命理之說,但老滑頭的威信已立,他受影響的程度仍不小。

  現在才早上十點多,難道他一整天都必須在心裡偷偷臆測,誰是改變他一生的人?

  踩熄煙屁股,達佑燃起第二根菸,不禁開始憂心起爺爺的預言來……




第二章

非例假日的二流PUB裡依舊高朋滿座,意臻這個不甘寂寞的女人又參加聯誼了。

  新學期開始她就要上夜二專了,工作也已由小夜轉日班,高職畢業後的空窗期,夜晚實在閒得發慌,有活動當然要參加嘍!管他二流三流、高級低級,反正她不想待在家裡。

  本次活動是由同學小P負責的,不是什麼大陣仗,只有三男三女而已;女方都是意臻的同學,男方則是某三流大學的學生,大家都是初識,連主辦人也不例外,只有一面之緣而已,也就是上次聯誼的續攤。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年輕人容易混熟,昏暗的環境中,很快地,一群人開始百無禁忌的聊了起來。

  其中有位男孩很逗,幾乎跟意臻一樣愛說有顏色的笑話,他嘿嘿嘿的冷笑,看著她道:「這個東西很奇妙,聽說東方人比較短,西方人比較長,和尚則是用不到。妳敢不敢去問問那邊那個老外,」他指著同排最後一桌的一個外國人,「問問他有多長,並請他大聲告訴我們?」

  「這個簡單!」意臻笑笑,一拍桌子,瀟灑的轉身往老外的桌子走去。

  真是小兒科!不知道她羅意臻天生就愛這味兒嗎?

  目標桌總共坐了四個人,三男一女,只有一個老外坐在正中間,很明顯他就是她要找的人,可是她越走,就越發現自己的目光被坐在右手邊的東方臉孔所吸引住。

  他是個搶眼的男人,而且相信不論身在何處都是搶眼的,因為他有張漂亮卻剛毅的臉、充滿野性味道的劍眉、彷彿洞悉一切的銳利眼神,結果他只是若無其事的坐在那邊而已,不知道是來獵豔的還是來被獵。

  總之他看起來傲慢得像頭公獅,彷彿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除非來了入侵者,他才可能有所行動。

  而意臻這個又瘦又扁的小女孩當然稱不上入侵者嘍,迷途羔羊還比較貼切,所以他也只是懶懶的抬眼盯著她。

  就這樣,意臻在老外的面前站定,眼睛卻盯著達佑不放,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來幹麼,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有什麼事嗎?」左手邊的東方男子問。

  「呃,我想問……」意臻發覺自己還盯著那頭公獅看,連忙掉頭面對發問的男子,「嗯,這個老外會不會說中文?」

  「不會。」男子回道。

  「不會更好!」她將兩手撐在桌面上,然後伸出一隻手,用蹩腳的英文說:「Hello!My  name  is  羅意臻,What  is  your  name?」

  老外不疑有他,也伸出手與她握了下,大方的回,「Duncan?Smith  and  Hello!」

  「我和朋友打賭,」意臻放棄自己的爛英文,改用中文慢慢說:「請你幫個忙,跟著我念,OK?」

  「What?」史密斯不明所以的左右看了下。達佑仍沉默不語,倒是左手邊的男人很樂意幫她解釋。

  意臻看他大概懂了,便道:「我。」

  「我?」史密斯配合著說。

  「Louder,please。」她示意他站起來,自己則退到一邊,讓他可以看見她的桌子。

  史密斯有趣的笑笑,站了起來,就見意臻用雙手圈住嘴,大聲對著朋友桌大喊,「我的--」

  「我的--」史密斯有樣學樣,也圈住嘴喊道。

  「勃起--」

  眾人這時發出曖昧的聲音,史密斯回頭看看朋友,似乎覺得這只是無傷大雅的玩笑,於是繼續配合。

  「勃起--」

  「長度是--」

  「長度是--」

  「九公分!」

  「九公分!」

  九公分一出,所有人不是趴在桌上就是跌倒在地。

  大家都知道東方男子勃起的標準長度是十二公分左右,西方男子應該不只。現下老外承認自己只有九公分,難怪大家要跌成一團。

  這時意臻聽見後方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突然身體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只覺得那聲音無比性感。她驚訝的轉頭看了身後男子一眼,只見他別開頭抱著肚子笑,笑得全身都在抖動。

  史密斯終於發現自己出糗了,連忙拉著友人問發生了什麼事。

  「還沒完!」意臻出手阻止,要史密斯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她再度圈起嘴,再喊,「這是--」

  「這是?」史密斯開始有些遲疑,聲音沒剛才那麼大了。

  「直--徑!」她仰頭長嘯,以爆發似的狂吼做結束。

  史密斯感染了她的瘋狂,索性不顧一切的大吼,「直--徑!」

  最後兩個字一說完,現場掌場四起,狼嗥聲不斷。

  意臻滿意的拍拍手,回頭向史密斯道了聲謝,再與他一握,鞠個躬完美的退場。

  臨行,她又看了達佑一眼,結果發現他也在看她,眼裡多了一分有趣。

  但事情到這裡便打住了,意臻回到她的位子,達佑也回頭和朋友聊天,整晚都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喂,意臻,我是要妳問問那老外的名字而已,妳怎麼問他這種問題?妳的思想很邪惡哦!」回到座位,出題的男孩表情曖昧的對她擠眉弄眼。

  「我知道!西洋人的比較長嘛!Duncan?Smith,天曉得怎麼拼,不過翻成中文是鄧肯史密斯,五個字,還是很長;和尚用不著,只用法號。這種恐龍時代的笑話你以為我沒聽過嗎?敢在我面前賣弄!」意臻坐回自己的座位,得意揚揚的蹺起二郎腿。

  「哇!辣哦!要不要和我去續攤?」

  「嗟!等哪一天你直徑九公分的時候再通知我,我會去試吃的。」意臻說著坐姿向前,拿起桌上的吸管,唱作俱佳的表演起來。「剁下來!我切切切切!切成薄片,倒麻油、加辣椒、爆炒三分鐘,咬一口……嗯?怎麼縮水了?吃不飽啦!」假裝吃完,還一臉不屑的樣子。

  「哇!妳好毒啊!當妳的男人不就要穿護具才敢睡覺?」

  「穿護具那有個屁用!我上面和下面都長牙齒,最好的方法就是都不要伸進來。」

  「哇咧Orz!」看字的外型就知道,意思就是一個人手撐地,跪在地上磕頭。

  「我還Or2咧!」這個屁屁翹的比較高。

  大夥看她玩得這麼辣,乾脆玩起時下最In的「國王遊戲」來。

  「國王遊戲」是種紙牌遊戲,顧名思義就是抽到國王的人可以下達指令,不管內容是什麼,照辦就是了。這時若是沒有紙牌,用紙條代替也可以。

  很多年輕人將國王遊戲玩得很鹹濕,他們這一群也不例外。

  有人要求拔三根最接近鼠蹊部的腿毛吞下去,有人要求舔股溝,有人要求舔腋下的汗水,更有人要求來段舌吻,情況是越來越失控。

  現下所有人全投入瘋狂的遊戲中,方才的插曲不過是今晚節目的一小部份而已。可是在意臻心中,那異樣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即使她一直都背對著那名東方男子而坐,還是得努力克制自己不回過頭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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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UB的另一頭,厚臉皮的史密斯正請同桌的友人喝酒,為他直徑九公分的大寶貝慶功。

  他舉杯輕敲了下自己左手邊的酒杯,饒富興味的道:「很可愛的女孩子,她哪才多看了你一眼哦!」

  「是嗎?她看你比看我多。」達佑回道。

  「少在那邊吃味,看得出她看我們兩個的眼神不同。」

  「當然不同,你也知道自己什麼尊容。在台灣,即使長得像殺人犯,只要是西洋臉孔,女孩子一樣主動ㄔㄨ過去。」何況史密斯長得又斯文又俊美,在這裡才坐了一個鐘頭,就有二十幾個女孩子自動靠過來詢問,平均三分鐘一位。

  「瞧你口氣酸的,我也注意到你多看了她兩眼啊!」

  「我是看這個小女孩,沒胸又沒屁股的,可惜了一張清麗的臉。」達佑若無其事的否認。

  「原來你是嫌棄她呀!我還以為你怕和別人搶,那桌說不定就有她的男人。」史密斯故意靠向他,遙望著意臻那桌道。

  「我要是真的喜歡她,還怕和別人搶嗎?老子今天就是沒心情搞一夜情!」達佑嘴硬的推開他。

  雖然他沒心情搞一夜倩,但那女孩的確勾起他的興趣,這點是不容否認的。在他內心深處,爺爺的預言仍威脅著他,他不想認識任何一張新面孔。

  「嘿,你轉性了,開始像個音樂人了!」史密斯訝異的道。他自認為搞古典樂的都有氣質、品德,不屑一夜情,而達佑顯然一直不符合這項標準。

  「吵死了!笑面虎,喝你的酒吧!」達佑煩躁的吼道。

  可以確定的是,今晚,他不會再看那女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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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歸瘋,不甘寂寞也有個時限,意臻還算守規矩,她總是儘量趕在午夜十二點前瘋完,然後回家洗澡睡覺。隔天還得早起上班呢!

  第二天,她邊打哈欠邊與假男友阿傑哈拉起昨晚的豐功偉業,說到生動處,瞌睡蟲禁不住也全部跑光光。這時,連有車子進來都不能讓她閉嘴。

  「那個酷面有夠爆笑的,後來我趁著大家在交換電話號碼的時候,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歡迎光臨!請問加什麼油?」她上前招呼加油客,等客人調下車窗的這段期間,還不忘回頭繼續道:「他的電話簿裡竟有我的電話!原來我們曾聯誼過,不過那一次人數太多,沒機會說話,他說他很想認識我。」

  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有點面熟的臉孔,這時意臻並不在意,反正這個行業有點地緣性,也許這位客人曾讓她加過油啊!

  可是坐在車裡的人對她印象可深了。

  「嘿,美眉,這麼巧,原來妳在這裡打工啊?」男人說。

  「呃,對不起,你是……」她疑惑的探頭問。

  「我們昨晚在PUB見過,記得吧?」他笑著說。

  意臻一經提醒,仔細將來客瞧了一遍,這才發現他是昨晚PUB裡那名老外的朋友。但不是讓她感覺怪怪的那位,而是她左手邊,帶著一個女孩的那位。

  「我想起來了!帥哥,你女朋友咧?開著這麼拉風的車,怎麼沒她帶出門?」她開心的問。剛才還在哈拉昨晚的事呢!想不到就來了個目擊證人。

  「她還要上班啦!對了,我旁邊這位妳不知還有沒有印象?」男人將身子往後靠,讓她能看見坐在他旁邊的達佑,然後又自作主張的降下後面的車窗,接著道:「史密斯坐在後面,妳要不要跟他打聲招呼?」

  意臻沒料到「怪人」也在車上,只來得及瞥見一眼,便又將目光調向後座。不過那一眼已足夠讓她發現他又用那種深不可測的眼神在看她了,害她全身又漾起一陣陣怪怪的感覺。真是超詭異的!

  這人到底怎麼了?連個基本禮貌都不懂嗎?連聲嗨都吝嗇給予,會不會是聽不懂中文啊!看他的氣質並不像個道地的台灣人,甚至有點粗魯可怕,唔,說不定是日本山口組的呢!

  「哈囉!史密斯。」她很自然的打招呼,史密斯也回了聲哈囉,可惜一句中文也不會講,兩人沒什麼交集。

  「九五加滿。」開車的男人道。

  這時阿傑接手幫忙,一時間,意臻也忘記剛才跟他哈拉到哪裡了。

  油箱的油正在滋滋加滿中,三方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阿傑突然用手肘推推意臻,「喂,小臻,要不要和我們聯誼?這邊很缺女孩子耶!」

  「你們?你們那幫都是小孩子吧!下學期開始我就是大專生了,你們這些小毛頭才不想和我們這些老女人混咧!」

  「我們才差一歲,妳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老女人!」

  「至少比你大。」

  「外表看不出來。」

  「是啊,還很登對咧!」

  「誰說不是?」

  「嘿嘿,不會吧!」她賊賊的將他從頭瞄到腳,「你哈上我了哦,帥哥傑?」

  她是瘦長型的身材,他也是,兩隻排骨精站在一起,外型上是還滿登對的,但是……做那檔事時會撞到骨頭吧?想想就覺得好痛!

  「從頭到尾都是妳在哈我好不好?我是給妳機會耶!」阿傑用力給她瞄回去。

  「哇嗚!第兩百二十三位,你是第兩百二十三位自以為被我看上的男人!」

  「幹麼?妳每次主動跑來跟我哈拉,不是對我有意思哦?」

  「主動跟你哈拉就是對你有意思哦?那我的花名冊人數早破千了!」

  「妳說我的手很漂亮。」

  「是很漂亮啊!長長的手指、膚色均勻,比我的還漂亮。」

  「那來比一比呀!」

  「比什麼比?想比我中指的長度嗎?聽說中指是女孩子的深度,信不信?」意臻惡作劇的對他比了中指,但只是一晃眼而已,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楚。

  「想知道妳的深度,還不如用我的中指試一下。」阿傑也來句狠的,同時亮出自己的中指。

  「怕你啊?來去廁所呀!」意臻下意識的反應。

  「好啊!」阿傑也不遑多讓。

  「好啊!」她繼續挑釁。

  「好啊!」看誰ㄍㄧㄥ得久。

  「好了,先生,總共是一仟一。」意臻面帶微笑,瞬間已將目標轉向。

  男客人將錢數給她,笑道:「你們這對小朋友真好玩,現在的年輕人平常都是這麼說話的哦?」

  「想聽更辣一點的嗎?來跟我聯誼啊!」她隨口說道,但沒指望聽到回答,就轉身去打發票。

  阿傑將贈品拿給客人,她送出發票,一笑,「謝謝光臨,歡迎您再度光臨!」她彎身,符合車子的高度,指了指他隔壁座的達佑,又道:「那位酷哥別這麼酷嘛!害我底褲都濕了。」

  這是她第一次針對怪人做出評論,想不到效果超出她的預期。只見他深邃的眼睛一瞪,嚇得她兩腿差點軟了。

  幹麼?開不起玩笑啊!她是在讚他有魅力耶!

  嗯?等等!他瞪她,表示他聽得懂中文嘍?

  對了!昨晚在PUB,他聽到她的九公分笑話時也笑了,當時好像沒人翻譯給他聽。

  嗟!既然懂中文,幹麼老擺酷臉?她又沒得罪他。

  果然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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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輛行進中,車箱內的溫度似乎陡降了兩度,陰沉得有點可怕。

  自從離開那個加油站,達佑那張酷臉就繃得死緊,好像人家欠他幾百萬似的,真怕他再繃下去會皮開肉綻。

  後座的史密斯不經意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結果竟被他反射性的抓住,要不是他突然驚醒回神,史密斯真怕自己的手臂會不保。

  「你幹麼?我又不是咬上你的蛇!」史密斯驚魂未定的埋怨。

  此時達佑的腦中立刻浮現一條戴著那女孩面具的蛇,一口咬中他脖子的影像。

  「沒什麼。」他吐口氣,力持振作的道。

  「莊先生,我沒做錯什麼吧?」開車的人問。他是音樂會主辦單位派給達佑的臨時助理,兩人稱不上朋友。

  「沒有。」達佑將頭一撇,極力否認。

  沒事才怪!昨天他明明已經過關了,自認為沒遇上什麼可以改變他一生的人,而且決定音樂會結束後,立刻飛回美國,沒人會影響他的決定。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偌大的城市裡,怎麼兩人又遇上了呢?

  剛才她一開口和他說話,他整個人都硬了--包括他的小兄弟。

  她不會就是改變他一生的人吧!

  他實在不該為了見幾個朋友而提前一天來台的,他應該今天才來,大睡一覺後直奔音樂會,隔天打包回美國,這樣鐵定不會遇上那個花癡美眉。

  幸好只剩今晚,只要平安渡過,他就有贏的把握。

  老滑頭不要太得意,他一定會撐過二十九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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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意臻的乖巧姊姊最近偷偷交了個男朋友,沒說還沒人知道,最讓人意外的是,對方還是個音樂家。

  哇!好高檔哦!不知道和這麼高檔的人交往是什麼感覺,有沒有限制多多?

  其實有個高檔男友沒什麼好羨慕的,她羅意臻可是自由派的,最受不了人家管她,所以太高檔的男人她才不碰,因為太浪費時間了。

  高檔男人只用高檔貨,上高檔餐廳吃飯,要求的社交禮儀多,還有繁文耨節一大堆……這些,短時間內她還能忍受啦!可是高檔男人說起話來喜歡引經據典,髒話更是絕對禁忌……拜託,髒話和黃色笑話是她的兩大精神食糧耶!叫她不說簡直是要她的命,誰喜歡自討苦吃呀?

  嗟!不干、不干,給她一千萬也不干!

  然而,本來姊姊開開心心的準備去參加男朋友的音樂會,後來卻發現放在抽屜裡的票竟然不翼而飛!

  不會吧!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不收好咧?明知被她們貪婪的哥哥、爸爸發現可是會屍骨無存吶!

  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顯然是沒辦法應付這種突發狀況,於是她只好代姊姊出征,自願到現場詢問黃牛票,看看有沒有機會進去。

  可是她們到達的時間好像太晚了,不要說黃牛,連野貓都看不到,所以她只好不停找警衛大哥哈拉,看他能不能放她們一馬,假裝成工作人員或是記者溜進去。

  她先是帥哥、酷面的叫,再說她最喜歡他這種肌肉結實的男人,問人家有沒有女朋友,最後還承諾事成後願意當他的女朋友,並強調自己的口技一流,當然不是指吹喇叭啦!不過如果當事人要誤會,那她也沒辦法。

  意臻好不容易哄得警衛大哥點頭答應,意晨那邊卻搞定了另一個人。

  當姊姊叫她時,意臻並沒有心理準備,只是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結果卻看到一種奇怪的現象--一頭穿著燕尾服的公獅!

  媽呀!這是什麼怪物?

  人家穿燕尾服是一派紳士,他呢?同樣是個紳士,不過卻是野獸派的。

  說得直一點,紳士這兩個字只給了他的燕尾服,因為他這人根本就和燕尾服不搭,穿起來超像黑社會電影裡的大哥,完全是反效果!

  他怎麼會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裡呢?

  意臻歪著頭走過去,像在打量外星人一樣打量著他,見他沒反應,她只好率先出聲招呼--

  「你好。」

  達佑看見她,先是一楞,緊接著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妳好,小美眉。」

  嗯,他的聲音不錯聽嘛!低低沉沉的,很有磁性,幹麼這麼吝於出聲?

  糟了!那種怪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你好高。」她一百六十一公分的身高還要仰起頭來看他,可見應該超過一八○。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站著的他,看起來,嗯……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此時意晨滿臉羞澀的介紹道:「小臻,這位是我男朋友的胞弟,他叫莊達佑,他說要帶我們進後台。」顯然還不習慣說自己有男朋友。

  「裝答?」「裝的啊」的簡稱。「既然是裝答,那他說不定是要帶我們去賣掉,妳不覺得這個人看起來不太正派嗎?」意臻是和姊姊在講話,眼睛卻看著達佑。

  「小臻,沒禮貌!人家是一眼認出我這條項鏈,才斷言我是他哥哥的女朋友的。」意晨緊抓著胸前的翡翠項鏈,羞得臉都紅了。

  可見那項鏈不是什麼時下流行的樣式,而是家人特意保留的紀念品,男友送的。

  「哦,那還不走?」意臻無所謂的一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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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帥哥,猛哦!」

  「唷!酷面,你的褲子哪裡買的?我一直在找這種款式。」

  「嘿!酷哥,不錯哦!要不要和我聯誼啊?」

  意臻一進入後台就到處打游擊,一時間帥哥、酷面滿天飛,聽得坐在個人休息室裡的達佑肝火直冒。

  這個大花癡在幹什麼呀?!想釣男人也不小聲點,不知道他在裡面聽得很刺耳嗎?

  尤其這時候有三個人在他臉上塗塗抹抹,整理儀容,加上他那個呆頭呆腦的臨時助理,擠得狹小的空間動彈不得、呼吸困難,簡直惱死他了!

  他一把抓住眼前一支大刷子,用力的摔到角落,大聲喝道:「你們到底有完沒完?搞這麼久,要上幾層才高興!」

  「對不起,莊先生,上台是一定要化妝的,再一下下就好了。」助理上前勸說。

  「再上幾層都一樣,我就是這麼黑,陽光曬出來的!你到外面去叫那個花癡小妞閉嘴,聽到她的聲音我就煩!」達佑瞪著他,指著門外大罵。

  「花癡小妞?」助理呆呆的問。剛才他去停車,沒和達佑一起進來,所以不知道他在說誰。

  「就是到處叫帥哥、酷面的那個!」達佑沒好氣的吼。

  「哦,好。」助理領命出去,結果就這樣半個鐘頭都沒回來。

  好半晌沒聽見那大花癡的聲音,這下達佑更火了。他扯掉身上一堆固定夾,推開一名造型師,決定親自去看看……呃,他的助理在做什麼。結果就看到那個花癡女倚著牆、啃著面包、歪著頭和他的助理在哈拉。

  媽的,大花癡!連有女朋友的呆頭鵝都想勾引,她還真不是普通的飢不擇食啊!

  「阿尚!」他大聲喝令助理,「你都沒事做嗎?」

  「對不起!莊先生,我去……幫你買吃的,你還沒吃對吧?」阿尚吶吶的問。

  「嗯,我要吃御飯糰,可以報公帳是吧?多買一點!」意臻邊啃面包邊說,並興奮的不停拍打著阿尚的手臂。

  達佑看不下去了,臉色鐵青的道:「阿尚,要去趕快去!那個小妞,妳進來!」

  「我?」意臻指著自己,一臉疑惑。

  「就是妳!」他肯定的說。

  「我又不是工作人員,你可以命令我嗎?」

  「妳影響我的演出心情就可以,除非妳想被趕出去?」

  她聽完一聳肩,「哦」了一聲,低頭往他的休息室走去。

  去就去嘛!還怕他會吃了她嗎?

  等意臻一進入休息室,達佑便將三位造型師都轟了出去,只剩下兩人獨處,這時室內靜悄悄的,跟外面的鬧烘烘完全成反比。

  「妳知道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他用低沉的嗓音問。

  「阿災?從一開始我就不知道哪兒得罪你,你老是在瞪我。」意臻還在啃面包,她的食量一般,但進食的速度特別慢,現在耳邊聽著那充滿磁性的男音,她吃東西的速度就更慢了。

  「妳一開始就不該在我面前出現!妳一開始就不該讓我看見妳!」他抱怨的說。

  「這也能怪我?又不是我安排自己遇見你的。」怎麼下去怪月亮繞著地球轉呢?傲慢的公獅!

  達佑無奈的閉上眼。沒錯,這是命運安排的,因為就算老滑頭真的練成神通,也不可能安排他對她的感覺。

  而他對她的感覺,就像是在玩高空彈跳,結果卻是狠狠的撞在水泥地上那樣疼。

  他搖搖頭,說道:「妳好像特別喜歡男人,小花癡?」

  「男人很可愛呀!只要和他們多哈拉兩句,他們就開心得『尾椎』都翹起來了;如果我多給一點鼓勵,他連『底迪』都會翹起來!」意臻故意裝出一派天真的笑臉。

  「這麼說,妳還沒有固定的男朋友?」否則怎麼會這麼喜歡虧男人?

  「你有興趣角逐啊?」她反問。

  「我想介紹個大根尾讓妳閉嘴!」

  「直徑有九公分嗎?」

  「……」他瞪她。

  「……」她回瞪他。

  「妳討厭我?」他環住雙臂,斂起雙眉。

  「沒有,只是不再感興趣。」她繼續啃她的面包。

  「不再?表示曾經對我有興趣嘍!」

  「是啊!在我發現你是高檔貨之前。」她不否認。

  「高檔貨?什麼是高檔貨?」

  「像你這種。穿著燕尾服、打著真絲領結、拉大提琴、吃魚子醬,自以為擁有一切的人。」

  「Come  on!錢又哪裡得罪妳了?有錢並不會使我變得高檔,光看外表,妳覺得我像個有錢人嗎?」

  「至少不像窮人。」

  「意思是,妳只跟窮人交往?」

  「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樣?」他垂下雙手,雙拳一鬆一握,逐漸失去耐心。

  「你想揍我嗎?」她瞪著他的拳,背貼著門,一臉驚恐的問。不會吧!這麼沒風度!得不到她就要毀了她哦?

  「我想對妳做的事很容易想像。」他慢慢向她靠近,啞著嗓子道:「我要扒光妳的衣服,吻遍妳的全身,我要妳用妳潔白的大腿夾緊我,在妳的身體裡面來回衝刺,直到妳大聲求饒為止……」他雙掌貼上門,將她困在他與門之間。

  她看著他的眼睛,儘管目不斜視,呼吸仍在頃刻間紊亂起來。

  這麼近距離接觸,她全身的細胞都開始叛變,彷彿在呼喚著他大手的觸摸。

  是的,她一直都知道那怪怪的感覺是什麼。他挑動她的神經末梢,他讓她無所遁形,他讓她滿腦子色情畫面具體化,他是第一個讓她感覺到慾望的男人!

  問題是,她該讓這種感覺延續嗎?

  「你知道嗎?在加油站時,我說的話……是真的……」她吞了好幾口口水才說完。

  「哪一句是真的?妳虧完阿尚,再虧妳那個瘦竹竿同事,然後又虧我……」他停住了,似乎想起什麼。

  然後,他邪惡的笑了。

  「你沒必要笑得這麼得意。」真想伸手打掉這抹笑容!

  「妳知道,我可以讓妳更濕。」他充滿挑逗意味的說,熱唇停在距離她只有兩公分的地方,熱氣噴在她的粉頰。

  「是嗎?你這頭光說不練的大公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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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主動的,那已經不重要了。

  意臻只知道此刻她全身上下好像有螞蟻在爬一樣,亟需眼前的男人幫忙搔一搔。

  她回應他的吻,交換唾液,她貼著他的身子蠕動,彷彿這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她喜歡這種感覺,火熱、燃燒,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也不在乎。

  原來這就是慾望的火花呀!燦爛奪目,簡直比國慶煙火還耀眼。

  意臻今天的穿著實在太方便調情了,蓬蓬袖中空娃娃裝加上牛仔短裙,只要她放軟身段,男人隨時有機可趁。

  達佑將舌探入她的口腔,追逐、嬉戲;他一手覆在她小而挺的胸前,一手在她裸露的腰間摩挲,悄然往她的股溝探去;他的雙腿微開,緊貼她的大腿外側,因為沒有他的支撐,她顯然會往地面溜下去。

  「好甜。」他偷得一點空隙稱道。

  「甜的是波蘿面包。」她喘口氣才回。

  「波蘿面包?」他感覺她兩隻手都在他的身上,哪來的波蘿面包?低頭一看,原來波蘿面包早已被主人丟棄在地,隨即一笑,「妳比較甜。」

  「請用辣來形容我,我喜歡辣。」她說著舔了他的舌尖一口。因為身材不夠辣,所以需要口頭上的激勵。

  「妳辣翻天了,小妞。」他拉高她的裙襬,讓她的兩腿圈住他,繼續耳鬢廝磨。

  此時門板傳來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兩人才稍稍暫停,望著彼此,眼裡寫著慾求不滿,嘴角撇著被打擾的不悅。

  「我們音樂會結束後再繼續?」達佑低聲問。

  「我和姊姊一起來的耶!」意臻考量著現實。

  敲門聲再起,夾帶著急切的催促聲,說什麼只剩二十分鐘,他的妝還沒化好,節目流程還沒核對之類的。

  「再等一下!」他一手抱著她,一手用力擂門大聲吼。吼完又低頭,低聲低氣繼續說:「妳姊可能會參加慶功宴,妳只要找個藉口溜出來就好了。」好像剛才的暴戾完全不存在一樣。

  「要是我姊不參加慶功宴呢?」她問。這個可能性滿高的,畢竟,明天早上還是得出門討口飯吃,她們又不像這些貴公子,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會有人管他們。

  「那更容易,妳就留在後台等我。」

  「不行啦!我姊一定會問東問西的。她這個人太守規矩了,怎麼可能放任我半夜在外遊蕩,尤其是她跟我在一起時更不可能。」

  「那妳回家後還能溜出來嗎?」

  「急什麼,大根屌先生。」她在他懷裡動了一下,這真是不智之舉,因為它引發另一波欲潮,害得兩人皆忍不住深吸口氣撫平情緒。她逸出一聲嬌吟,才又道:「我明天還是要上班,等明天晚上再說好嗎?」

  「可以,」他答應得倒爽快,不過接下來的要求才勁爆--「把妳的內褲脫下來。」

  「什麼?你這個變態!」她低聲尖叫,並用力掐了下他的手臂。哇!他的肌肉好硬哦!掐起來痛的反而是她的手。

  「不答應我就不放妳下來,外面的人可要衝進來嘍!」他笑著威脅她。

  「絲襪好不好?我穿裙子耶!」這頭髮了情的公獅,還真是不怕人家知道吶!

  「妳的絲襪濕了嗎?」他問。說著手從她背後溜進她的裙子底下,又揩了一次油。

  被擊中要害,意臻忍不住張嘴想叫,但又不能,於是反過來用四肢纏任他,並啃咬著他的脖子宣洩。

  自此又是一輪激情爆發,兩人再度吻得不可開交,兩分鐘後,敲門聲再起,意臻才匆匆忙忙跳下他的腰,脫下絲襪丟給他。

  「祝你今晚打手搶打到天亮!」她邊穿鞋邊撂狠話。

  他用力嗅了下她仍帶微溫的絲襪才回,「掰了,辣妹。」

  兩人分開時,眼睛都比星星還要亮,不必化妝也夠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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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臻和姊姊果然在音樂會結束後就回家了,沒有餘興節目,達佑只好帶著厚臉皮的史密斯去參加慶功宴。

  老哥的慶功宴,當然免不了遇上老滑頭,而老滑頭一看見他,便一臉詭異的黏了上來。

  「臭小子,她出現了是吧!有沒有大難臨頭的感覺啊?」莊老爺笑嘻嘻的問。

  「在說什麼?莊先生是不是提到誰?」史密斯好奇的問。由於莊老爺說的是中文,所以他只好用猜的。

  「史密靳,你怎麼不去跟那些音樂家打個招呼呢?這邊和你是不同國的。」達佑使了個臉色,示意他罩子放亮點先離開。

  這時達彥自遠處接近,一臉嚴肅的道:「爺爺,我有話跟你說。」

  奇怪,慶功宴應該是歡聲雷動、喜氣洋洋才對,可是這個慶功宴的主人卻臉色凝重,簡直就像要上斷頭台一樣難看。

  「哥,你不是在拍照嗎?」達佑笑問。他非常歡迎他的攪局,因為只有老哥才能讓老滑頭轉移注意力。他才不想和老滑頭談「誰」出現了呢!

  「有拍就行了,又不是要出寫真集。」達彥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尼爾,真是無與倫比的演出,你的琴聲太叫人感動了,真的!」史密斯看見偶像,忍不住像個fans一樣上前握手,興奮得忘了自己也是圈內人。

  「史密斯,我剛才看到愛德華在找你,可能是要和你合照。」達彥指著另一群人。

  「這樣啊,那我還是去一趟好了。」史密斯皺皺眉,有點兩難的決定。

  眼看史密斯走遠,終於擺脫這個黏人牛皮糖,達彥轉頭與莊老爺協商。

  「爺爺,剛才楚阿姨跟我說了件事,我決定退婚。」

  達彥十五歲就訂婚了,至今歷時十五年,楚阿姨即是女方家長。

  「你終於下定決心擺脫命運啦?哥,恭喜你了!」達佑真心為兄長開心,說著搭上哥哥的肩膀,彷彿站在同一陣線,一起對抗莊老爺而來。

  「楚夫人說了什麼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明年三月就要結婚了,錯過這一次,你就沒有姻緣了。」莊老爺要他瞭解事態的嚴重。

  「可是楚阿姨說她的女兒另有其人,湘琴並不是她真正的女兒!」楚湘琴便是和達彥有婚約的女人。

  「嗯?」莊老爺揚揚他的掃帚眉,想了一下,「她們是同年同月同時生的吧?」

  「如果照楚阿姨的說法,她們是在醫院出生時就抱錯了,這個八字應該是她真正的女兒比較適用,不過湘琴的也八九不離十。」

  「那沒必要退婚。娶哪一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家的女兒。」

  「可是……」

  「喂!老滑頭!」達佑忍不住打岔,「你太誇張了吧!老哥根本不想娶楚家的女兒,他有心愛的女人了。」

  「我知道。」莊老爺仍然信心滿滿的說:「但是達彥的命格比較特殊,他非娶楚家的女兒不可。你就不一樣了,即使旁人再怎麼阻撓,你還是會結三次婚。」

  「媽的,狗臭屁!我才不信邪,我偏偏一次也不結,你等著瞧!」





第四章

隔天,意臻沒和達佑見面,理由是她沒良心的老爸心血來潮說要搬家,所以她只好請假在家幫忙,事後還得大掃除,簡直累死她了。

  再隔天,史密斯準備回美國了,他問好友要不要一同回去,達佑心想有何不可,他就是不相信意臻會改變他的一生,所以跟史密斯坐同班飛機走了。

  意臻找不到人,電話也打不通,滿心以為只是手機收不到訊號之類的,後來再試,電話裡竟有個女孩告訴她達佑已經回美國了,這支電話號碼只是臨時機。

  靠,發現自己被人耍了又能做什麼?那人遠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啊!所以意臻只能嘴上不乾不淨的罵遍他祖宗十八代。

  想不到天意自有安排,過不到一個星期,達佑又回來了,因為達彥打電告訴他婚約解除了,又和意晨分手,心情煩悶得不知道怎麼辦好,希望他能幫他去看看意晨,或是向意臻打探一下她的近況。

  失戀的人最大,大家都得同情他,基於手足之情,達佑能說不嗎?所以他回來了,不為別的,只為了讓老哥好過一點。

  而既然回來了,不管有沒有必要向意臻打聽她姊姊的近況,總之先道個歉準沒錯,也許他們有機會延續那火熱的一夜啊!

  一到台灣,他就找了個朋友,開著車上加油站去找意臻。這樣做看起來誠意十足,其實是,他根本忘了她的電話,而且真要道歉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

  畢竟他不告而別的理由,對任何人來說都難以接受啊!

  到了加油站,遠遠就看見意臻和那名瘦排骨在打情罵俏,氣得他差點將牙根給咬斷。

  好個花癡妹,她可真是不浪費時間啊!好像他這個火熱情人失蹤了也無關緊要似的,反正她的備糧還有一大堆。

  此時意臻正和阿傑哈拉著昨晚的電視節目內容,看見有車進來,只是下意識的挺了挺身子。可是詭異得很,看看周邊,除了女生外,幾乎所有人都兩眼發直,連大口呼吸都不敢。

  「幹麼?看你好像在朝聖一樣,這車是你夢裡失竊的那輛哦?」意臻打趣的問。

  那輛車看起來的確很炫,光車身顏色就鮮豔得不像話,竟然是橘黃色的!車頭也一般轎車不太一樣,又寬又扁,在意臻看來,它好像鯰魚的嘴唷!而它的Mark更奇怪,是一隻牛耶!它的車尾就更不用說了,她從來沒見過設計這麼複雜的東西!

  「天啊!」阿傑忍不住拉起她的小手,「快!快掐我一下,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

  意臻看他古裡古怪的,不過,既然人家有求於她,她就甭客氣了。她活動活動兩根手指,預備、掐住、用力、向右轉!

  「嘶!痛啊!妳想謀殺親夫啊?這麼用力!」阿傑痛得原地跳起來,邊拍她的手邊叫。

  「我怕太小力你醒不過來呀!」她笑呵呵的回道。

  「在有生之年能親眼看到藍寶堅尼開到你面前,不覺得自己在作夢才怪!」阿傑用力搓著屁股。這小色女還真會挑部位下手!

  「藍寶堅尼?什米碗糕?」意臻問。

  女孩子這方面的知識就是不足,在她們眼中,頂級車種就是雙B系列、法拉利跑車之類而已。

  「靠,藍寶堅尼耶!一輛要價三千多萬,全台灣絕不超過三輛!」阿傑說得口沬橫飛,差點就將口水噴到剛到點的車身。

  「哇!藍寶堅尼。」

  幾個男工讀生跑了過來,同時發出讚歎的聲音。

  車子剛停妥,就見車門「ㄕㄥˊ」的一聲,像狗頭鋤刀似的往上掀,嚇了意臻一跳。

  「哇靠!屬!」她興奮的大叫。

  看到這麼炫的車,的確像看到飛碟一樣叫人熱血沸騰。

  同時,從車內走出兩個男人,只見駕駛穿著橘黃色的賽車服,顯然和車體是配成一套的,叫人目眩神迷,而另一人則穿著黑色彈性背心,下半身從這方向看不到,兩人皆戴著墨鏡。

  「我沒要加油,小心,別刮傷我的車。」駕駛說:「還有,我的車弄到好要六千萬,全台灣只有這一輛。」他顯然是聽到阿傑剛才的評論。

  奇怪,不加油跑來這裡幹麼?愛現嗎?

  這時另一人也開口了,「嗨!辣妹。」這句話是針對意臻說的。

  意臻的注意力還在駕駛身上,聽到他的聲音,抬眼看到他頭上的停機坪,這才意識到是達佑。

  「靠,死豬頭!你還有臉叫我!」她掄起拳頭,如果他再站近一點,保證能嘗到它的滋味。

  「我承認自己不對,妳願意接受道歉嗎?」達佑的表現還算平靜。

  「什麼不對?你是大、錯、特、錯!」她抑揚頓挫的說著,「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道歉?你以為你是誰啊!」

  「因為我稍晚要帶妳去的地方,妳絕對無法拒絕。」

  「我喜歡什麼你懂個屁呀!你根本就不瞭解我,你根本不想瞭解我,你跑回美國去了!」

  「我回來了。」

  「回來有什麼了不起!你回來我就要撲上去嗎?告訴你,我幸子多得很,不差你一個!對不對,帥哥傑?」她將手搭在阿傑肩上,充滿挑戰意味的看著他。

  「又拿我當墊背?」阿傑小聲的在她耳邊問。

  「習慣就好。」意臻也小聲的回他。

  「拿個小毛頭跟我比。妳說吧!要我怎麼道歉?」達佑人跩架子大,連道個歉都鼻孔朝天,擺明了她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好啊!叫你那個長得跟王子一樣帥的老哥在一個星期內迎娶我姊,我就考慮原諒你。」最近姊姊非常不快樂,她的心情跟著大受影響。

  「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而且提分手的是妳姊,就算我老哥肯,妳姊還不見得願意。」他直接拒絕。

  「那是你的問題。」她輕佻的將頭一拐。

  「我晚點再來。」達佑一改剛才的果決,似乎並不急著和解,說著坐回車內,關上車門,等朋友回座,車子便揚長而去。

  待車子飛馳離去後,阿傑忍不住開口問:「妳這個幸子好像來頭不小,這樣甩掉他會不會太可惜?」有個開藍寶堅尼的朋友,本身的層次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惜個屁!」意臻放下搭他肩的手,「這麼沒品的人,我才不希罕咧!那種會不告而別的人,最好下十八層地獄!」那個豬頭,也不會多求一會兒,哪有做錯事的人兩手空空的來,還說兩句話就要人家原諒的!

  「是嗎?不會是為了我吧?」阿傑壞壞的笑道。

  「為了你?」她揚動一雙美目,一時想不通。

  「妳分明是對我有意思,要不然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拒絕條件這麼好的男人?」

  「又在臭美了!白目傑。」她用力推他。

  兩個人又開始打鬧過一天。

  過了半個多鐘頭,意臻的手機收到一束玫瑰,是新號碼,沒有署名,她猜應該是達佑傳的。

  又過了十分鐘,她收到一束玫瑰,這次是真的花,總共十一朵,同樣沒署名,而且也沒卡片,她仍然猜是達佑送的。

  一個鐘頭後,她收到一台DV,DV內有段預錄,內容是讓人看了臉紅心跳的猛男秀,看得意臻哇哇叫,並播放給所有同仁觀賞。

  再過半個鐘頭,藍寶堅尼回來了,達佑下車劈頭就問:「精采嗎?還有更精采的,要不要看?」

  「你這招太卑鄙了吧!」意臻咬著唇道。唔,她的好色指數有那麼明顯嗎?為什麼他覺得用猛男秀可以打敗她?

  「猛男俱樂部,VIP座位,要不要看?」他再問一次。

  「當然要!」她回答得又快又響亮。有猛男看耶!機會難得,又不用她出錢,不看白不看!

  「下班來接妳。」達佑帥氣的說完,準備鑽回車內。

  「等等!」意臻叫住他,開心的說:「謝謝你的花。」

  「花?什麼花?」他疑惑的問。

  「咦?不是你送的嗎?」她指指放在發票機下方的花束。

  他瞇起眼睛,蹙眉又道:「妳喜歡花?」

  「喜歡啊!香香的,聞到它的味道,精神就來了。」她看他的神色,直覺那花不是他的傑作,於是奇怪的問:「真的不是你送的?」

  達佑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點點頭,「妳喜歡香花是嗎?我記下了。」

  「OK,掰嘍!」意臻擺擺手,不留戀的說再見。

  車子離開後,她搔搔頭,開始細想,那到底誰會送她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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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男俱樂部,當然是越晚越瘋狂。意臻下班時,太陽才剛下山,還不到看秀時間,所以達佑先請她吃飯,並且帶著他的藍寶堅尼朋友當電燈泡。

  他記得她說過不喜歡太高檔的地方,所以他們去了家價位普通的川菜館,並趁菜還沒上前,正式把朋友介紹給她。

  「歐建理,猛男俱樂部的幕後老闆,和我在美國認識的,這個人品味太高,不適合妳。」他這麼說。

  「品味高怎麼會去開猛男俱樂部咧!妳說是嗎?」歐建理看著她笑問:「這隻野獸一定是怕妳煞到我,因為我比他有魅力多了。」

  「品味不高怎麼會買了一輛藍寶堅尼、兩輛法拉利、三輛保時捷,光這幾輛車,我賺一輩子都賺不來。」達佑馬上給他吐槽,

  「真的唷!你剛才開那輛是什麼車?」意臻問。剛才突然冒出一輛黑色跑車來接她,害她還以為又換人了呢!

  奇怪,她最近的桃花好像特別旺。

  「保時捷,平常開的。其它的車都是一個月只開一次出來溜躂,為了妳,我可是破例將藍寶堅尼開上交通狀況不好的馬路,給的面子夠大了吧!」

  「對我這個不懂車的人來說,開什麼車哪有差別?」她實在不懂男人的思考邏輯。

  「至少我聽到妳讚了聲『屌』,形勢上已經戰勝了。」歐建理不由眼睛一亮,言語間充滿著驕傲。

  「該道歉的又不是你。」意臻瞟了達佑一眼。

  「我還不夠誠意嗎?是我說服建理開藍寶堅尼去找妳的,妳自己還不是看得很爽。」他一貫的雙手環胸,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誠什麼意?我的花咧?你不是要送嗎?」

  「我只說我記下了。」他喃喃道。

  「你的話明明讓我有所期待,就跟你六天前說了明天見一模一樣,結果呢?第三天你回美國去了!這是追女孩的新招嗎?我可不敢領教!」她不滿的挖舊帳。

  「看來妳很在意。」他淡淡笑道。

  「誰被耍了會不在意?你嗎?」她凶巴巴反問。

  「在意我。」他另有所指。

  「你--」差點就被他套出話來,差點就羞紅雙頰,她連忙轉向歐建理尋求支持,「帥哥,你覺得這有天理嗎?是他自己問我喜不喜歡花,這是一種承諾吧!」

  「達佑,這就是你不對了,為什麼不買束花塞住她的嘴呢?女人就是愛在小事上作文章。」歐建理是這麼想的。

  「嘿,帥哥,首先呢,我不是女人,我才十八歲,請叫我女孩;接下來呢,這不是小事,不懂承諾的人,給人不安全感,你懂嗎?你幾歲?你承諾過嗎?」

  歐建理看起來比達佑年長個三到五歲,如果說達佑是野獸,那歐建理絕對是蠻牛,兩個人氣質不相上下,既霸氣又狂野。

  「承諾?呼!」歐建理打個哆嗦,「還是車子贊,懂得沉默是金。」

  「建理離過婚,承諾的代價是五百萬美金外加每年三十萬美金,直到對方再婚為止。」達佑興災樂禍的看了好友一眼。

  「你是頭殼壞去嘍?承諾不一定是指婚姻,只是一般的尊重。」年輕美眉老氣橫秋的大談義理。

  「好吧、好吧!今晚結束前,我會弄一束花給妳,這樣妳開心了吧?」女人就是愛囉唆,他認了。

  「你這種態度還是沒誠意。」

  「厚,女人,妳的名字是不滿足!」

  「我還布農族咧!你要是不滿意,那麼……呃,看完秀就分道揚鑣啊,有什麼了不起!」秀還沒看到,話不宜說得太絕。

  「信不信我把妳拖到廁所去教訓一頓?」達佑威脅道,改將手扠著腰,上身向前傾。

  「來呀,我還怕你不敢咧!」她不服輸,也傾身向前。

  「我知道你們想躲到廁所裡去親熱,不用說瞎話來騙我這個明眼人。」歐建理喝口茶,懶懶的道。那空中交會的火花滋滋作響,以為他看不到嗎?

  「嗟!」意臻立刻退回原位。

  「嗟!」達佑同一個模式。

  兩人同時嗟了一聲,又同時對望了一眼。

  她輕哼一聲,將頭一撇,「我才不想跟他去廁所,誰知道他會拿什麼髒東西塞住我的嘴。」不知道這算不算默契哦?

  達佑兩眼一翻,頭撇向另一邊,「沒有直徑九公分的東西,塞得住妳的嘴嗎?」原來她也用這句口頭禪。

  歐建理一揚眉,有趣的道:「欸,你們的對話很限制級喔!」

  「你練成神功了啊?不然怎麼敢秀給我看?」她意有所指的瞟了達佑胯下一眼,不在意現場多了個人。

  「套上兩打保險套應該夠了,夠騙妳這個笨女人!」他斜睨著她,好像多瞧不起她似的。

  「原來你天生就是個騙子!」

  「原來妳天生就愛被騙!」

  「原來你們兩個是天生一對。」歐建理插嘴道。

  「嗟!」兩人再度同時回他一句。

  在旁人看來,這兩個笨蛋不叫天生一對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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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過後,達佑和歐建理又陪意臻去買了套衣服。畢竟猛男俱樂部是個高消費的地方,隨便穿著T恤、長褲就混進去,只會讓週遭的人瞧不起而已。

  不說別的,要讓那些萬事向錢看的猛男注意妳,最好也先注意一下自己的行頭。

  而被猛男注意是什麼感覺呢?現成不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站在兩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中間,意臻覺得自己好像誤闖巨人國的小人,左轉右轉都是肉牆,帶出門真的很招搖。

  進入俱樂部,在燈光和音樂的密集轟炸下,她從頭High到尾,看得不亦樂乎,差點就衝到舞台上去抱著猛男共舞,害達佑得頻頻上前拉住她,怕這小色女被其它怨女活生生給宰了。

  不過誰叫他事先給了她一萬塊零鈔去塞猛男的內褲咧!人家沒空理他,算他自作自受。

  猛男秀看到十二點多,出了俱樂部時,意臻還意猶未盡的又叫又跳,達佑忍不住摟住她吼道:「妳夠了沒有!當我死了嗎?」再怎麼說他也算她的現任情人,她到底是天生好色,還是故意氣他?

  「我的花咧!」她小嘴嘟嘟的,還惦記著他的承諾。

  「在車上。」他說。

  「車?」

  「難道妳希望我一直找建理當電燈泡?」

  「你OK,我就OK嘍!」她聳肩以對。

  「真不知道我怎麼會看上妳,妳跟花癡有什麼兩樣?」他放開她,改拉她的小手往停車場走。

  喜歡男人叫花癡,喜歡花也叫花癡,她是一人花癡二重奏!

  「幹麼?不想見我就明說,別像上次一樣搞失蹤。」看來她還沒能釋懷。

  「對了,妳的電話幾號?」他突然停下來,拿出手機跟她要電話。

  「你連我的電話號碼都沒記?!」真是火大了!

  「記在上次那支手機了,再說一次吧!」

  「說你個大頭鬼!想見我就每天過來接我下班,否則免談!」

  這兩個暫時將肉體關係訂為目標的戀人,看來還有得「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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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意晨是個出租車司機,這個時代出租車不靠行就沒飯吃,所以要找人,找車行就對了。

  第二天,達佑一家家車行問,好不容易從別的同業口中問到正確的車行,可是她的頭家車行卻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否認,真是讓人覺得一頭霧水。

  無計可施之下,他只有等晚上再問意臻了。

  今天他帶她去一家中高價位的日本料理店用餐,這種地方不要求客人輕聲細語,也不需要什麼餐桌禮儀,意臻還滿喜歡的。

  而當她知道他是替他哥哥問起姊姊的問題,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很乾脆的回直:「誰知道?這次突然搬家,我爸還交代所有人封口,搞得神秘兮兮的,我想大概是為了躲賭債吧!」這種事五年前也發生過一次,她的賭徒老爸一向這麼沒責任感,所以她根本懶得問清楚。

  「妳爸喜歡賭錢?」

  「自我有記憶以來就是這樣了,所以我老是覺得我們家很Low,沒錢又不溫暖,樣樣比不上人家。」她說的是實話。

  「但我看妳姊被教養得氣質好又乖巧,妳們姊妹倆怎麼差那麼多?」仔細一看,連長相都很不同,真的差太多了。

  「天生的吧,說不定我是抱錯的哦!」意臻笑笑,開心的吃著她的鮭魚卵手卷。

  她小時候是有點這麼希望啦!因為對那個家太不滿意了,可是又無能為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作作白日夢。

  一直到今天,她不敢指望中樂透,也不敢奢望父親突然變成愛家的好男人,所以目前仍過著過一天算一天的生活。

  「你還不是一樣,」她又說:「你和你哥也差太多了吧!一個是白馬王子,一個是隨時在發情的公獅。」

  「所以我們兩個才會看對眼啊!小色女。」他似笑非笑的道,一口吞掉一個握壽司,好像隨時準備要吞掉她一樣。

  意臻朝他做了個鬼臉。

  她才不在乎他的批評呢!小色女這個封號她當之無愧。

  「對了,你這次要在台灣待多久?不要到時又讓我找不到人。」她進攻自己的握壽司,可是嘴巴張得再大,了不起也只能咬掉三分之二而已。

  「大概兩個星期,下個月有演出,我得回去排練。」

  「哦,那你在美國有沒有女朋友?」問這個問題時,意臻嘴裡還含著東西,說得不是很清楚,而且不敢看他。呃,現在才問好像有點晚ㄋㄟ!

  達佑握住她可愛的下顎,將她轉回來,笑答,「很多。」

  就如同史密斯說的,他大部份都搞一夜情,參與盲目約會,即使後來因為一夜情而開始交往的,也不會超過兩個星期。

  「很多是多少?要跟我比嗎?」她吞下還沒咬碎的食物,嘴硬的道。她在幹麼呀!現在好像不是愛面子的時候吶!

  「妳還有其它男朋友?」他危險的問。

  「你還不是承認自己在美國有很多女朋友,我這是對你公平耶!」男人可以同時擁有很多女朋友,女孩就不能同時交很多男朋友嗎?雖然她不是說真的。

  公平!達佑一時為之氣結。

  的確,大家都有自由交往的權利,這才叫公平,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在意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意臻很可愛,對他來說擁有致命的性吸引力,可是再這麼沉淪下去,會不會中了老滑頭的圈套?

  她不會是老滑頭派來的吧!

  「幹麼呀?莊達佑,你的眼睛好像要殺人一樣。」野獸的本能都跑出來了。

  「可以在這段期間淨空嗎?」不管是不是圈套,他發現自己選擇沉溺在她的魅力中,他的思緒已經被色慾沖刷得不清不楚了。

  「當然可以!」很樂意答應,意臻可不想把那群哥們都拉進來。

  「這才叫公平。」他輕輕撫弄著她玫瑰色的唇,又問:「待會兒要去哪?」總不能直接帶她回飯店吧!

  「這個時間半早不晚的,去看電影好了。」她看著他,以舌尖輕舔他指尖的味道,想起那天他們在休息室裡火熱的擁吻。

  「妳在玩火,辣妹。」他渾身一僵,有點要改變初衷了。

  「你不喜歡嗎?」她將他的拇指整個含進嘴裡,感覺好像在演色情電影。

  「不喜歡在這裡,我已經硬邦邦了。」他面無表情的道。

  「啊!濕了!嘻!我是說你的手指。」她調皮的看著他的拇指嘻笑。

  「受不了妳ㄋㄟ,妳到底有沒有心看電影?」

  「不看也無所謂啊!」她一聳肩。

  「那就直接來了,是妳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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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達佑這只色豬!他不是太有把握會帶女人回來睡,就是看準她是個慾求不滿的花癡,所以一開始就住進雙人套房。

  靠,太瞧不起人了吧,再怎麼說她也是個處女啊!雖然不怎麼清純啦……

  不過算了,做「大」事不用太計較小細節,舒服就好。

  意臻站在浴室的半身鏡前,挑剔的檢視著自己。

  OK,今晚她就要成為女人了,準備工作不可少。

  第一,全身都洗乾淨了嗎?

  剛才努力別了半個多鐘頭,還特地清洗了腋下及胯下,現在應該很乾淨,什麼異味都沒有,香噴噴的。

  第二,口腔。

  牙齒刷了三遍,舌苔也清了兩遍,現在既清新又健康。

  第三,外型。

  頭髮--吹乾了,蓬鬆又柔軟,額頭露出來,看起來不差;指甲--手和腳都修過了;關節硬皮--摸不出來;臉色--紅潤有朝氣。過關!

  第四,內衣褲……

  唔,雖然是新的,但工作了一整天,一定有汗味,就不用穿了,直接圍上浴巾出去好了。

  第五,保險套。

  這個應該留給男人去準備吧!她又不知道他是什麼size,萬一不合怎麼辦?飯店有這種服務嗎?

  事到如今,船到橋頭自然直,出去吧!

  她打開浴室門,抬頭挺胸--為了讓她小巧的胸部看起來比較大,準備迎接她的大日子。

  結果呢?那個死豬頭躺在床上睡覺!

  不會吧!她這麼不值得期待嗎?雖然她在浴室待了一個多小時,身材也不怎麼樣,但她也是為了他呀!居然丟下她,自己去睡覺,太沒良心了吧!

  看他身著四角花格子內褲在床上躺成一個大字形,一動一靜都像隻野獸,這個人天生就充滿了侵略細胞,連睡覺時都不肯放鬆。

  而且他真的好高哦,整張床都被他佔滿了,精瘦起伏的肌肉線條,古銅色的肌膚,不知道他是怎麼曬的,怎麼會曬得這麼均勻呢?

  倏地,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內褲裡面也是一樣嗎?

  走到床邊,瞪著他好一會兒,他仍然無所覺,繼續呼呼大睡。

  現在怎麼辦?

  也不知道他是真睡還是假睡,不如偷看看他內褲底下的廬山真面目吧!

  意臻天生好奇,可是對於男性口中的寶貝,她一次都沒見過。

  因為家裡實在太小了,她必須和姊姊窩一間房,根本沒有私密空間可以看光盤,頂多看過幾本不太精采的黃色書刊而已,而大部份的黃色書刊又都是拍給男人看的,角度取的自然都是以女性為主,所以直到現在,黃色笑話也不知道說過幾千回了,卻光是紙上談兵,真正實戰的畫面怎樣她還是得用想像的。

  如今,好東西就擺在眼前,不看白不看,對吧?

  她再看他一眼,確定人沒有醒來,便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他褲頭的鬆緊帶,輕輕拉起……

  突然,一隻鐵臂橫過半壁江山,一把抓住她的皓腕--

  「太心急了吧!辣妹,難道妳想用妳的嘴讓它醒過來?」達佑慢慢的坐起來,渾身充滿著慵懶的魅力。

  「厚!你裝睡!」意臻沒有被抓包的心虛,反而指控他耍心機。

  「我剛才是真的睡著了,誰叫妳這麼會拖。不過妳推門出來時,我就醒了,於是決定裝睡懲罰妳。」

  「年紀一大把了還玩這種遊戲,無聊!」

  「是啊,這種遊戲還是留給妳玩比較有聊。」

  「聊什麼聊?我們是來這裡聊天的哦!」

  「妳還真是坦白啊!辣妹。」他笑著露出白牙,將她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啃咬著她的手腕內側,或用舌尖刷過。

  「你要是不想的話,那我們出去看電影吧!我無所謂。」她楞楞的看著他的舉動,只覺得身體一陣騷動。奇怪,他只是咬著她的手腕而已,為什麼她全身都癢起來了?

  隨後,她只感到瞬間的天旋地轉,然後整個人便躺在他身體底下。

  「要關燈嗎?」他問。真是個會挑戰男人定力的丫頭!

  「不用。要我幫你穿小雨衣嗎?」她反問。剛才沒看到真可惜!

  「既然妳誠心誠意的問了,那麼……」

  還沒來得及說完,她立即出聲打斷他,驚慌的叫道:「想得美!自己穿。」

  她只是想試探他準備了沒有而已,畢竟連看都沒看過,真叫她幫忙,她一定會手忙腳亂,萬一不小心弄傷他,他不砍了她才怪!

  「想不到妳這麼不體貼。」他親她一口,雙手撫上她的大腿,「我以為妳很喜歡我的兄弟。」

  「嗯,我想,有件事,我必須先說明。」她看著他的眼睛,表示她的認真。

  「現在才想談條件,未免太破壞情調了吧!」他的手停在她的浴巾下緣。

  「不是那回事,只是,我是處女,你瞭解嗎?」

  這下達佑不得不嚴陣以待了。

  他坐了起來,從頭將她看到腳,發覺她現在的模樣就像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沒有平常的隨性與大膽,這表示--她是說真的。

  「妳知道……我們……」他不知該如何啟齒,「我們不是……呃,妳怎麼會是處女呢?」他艱澀的問。

  「問我這個問題叫我怎麼回答?這是機緣的問題吧!如果你今天不能辦事,我明天還會是處女。」

  「可是,妳不是說妳有很多男朋友嗎?」

  「可是,他們都沒能讓我濕了底褲。」

  聞言,他低聲笑了起來,搖搖頭,「羅意臻,妳真是個天使!」

  「我喜歡你的笑聲,好好聽。」她癡癡的望著他赤裸的胸膛,有股衝動想靠在那上面,聽他因笑聲而震動的回音,就像她第一次在PUB見到他時一樣。

  「而我喜歡妳的小嘴,不管是它吐出的話,還是它嘗起來的味道,都讓人回味無窮。」他低頭親吻她。

  這時候,不管她處女的事實是否會影響他的判斷,或身為她第一個男人是否會讓兩人的關係複雜化,他都要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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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一聲而已,表現出來好像在撒驕,不是真的痛,呼呼就行了。

  痛痛!兩聲,表現出來好像在騙小孩,口水塗一塗就好,不用那麼緊張。

  痛痛痛!這下真的痛了,不過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咬咬牙便可以撐過去。

  痛痛痛痛痛……這下真的是「代志大條了」!

  怎麼會這麼痛?筒直像硬要將蘿蔔塞進鼻孔裡那麼痛!

  她一定裂傷了吧!初夜就這麼痛了,不敢想像生孩子會痛成什麼樣,八成痛到暈過去!

  「等一下!」意臻雙手握住他的腰,阻止他繼續深入,這是她第五次這麼做。她一臉如喪考妣的樣子。

  「你還沒全部進去嗎?」她痛到眼淚都飆出來了。

  「還有一半。聽著,辣妹,讓我一口氣進去,這樣妳就不用受苦那麼久了。」達佑全身緊繃到不行,額上的汗水已經滴落,整個背全濕了。

  「說得容易,痛的又不是你!不公平!女人為什麼要經歷這一關?」她躺回床上,一臉苦瓜的哭叫。以為對他的慾望可以幫助她減輕痛楚,結果現實與想像根本是兩回事,前半場她的確很享受很舒服,可是後半場完全是種折磨!

  「別哭了,我都被妳哭軟了。」他低頭親吻她的紅唇。她喜歡接吻,他則欲罷不能,結果親到後來兩人的唇瓣都腫了。

  「真的嗎?」她小心的收攏雙腿,想感覺他是不是真的變軟了。

  「妳必須讓我兄弟重振雄風,否則我們今天肯定半途而廢,然後妳下次又要從頭痛一次。」他這麼說簡直是威脅她。

  「我不要!」她才不要從頭再來呢!經歷這種折磨,想從頭來的是笨蛋!

  下一瞬間,下腹傳來一陣巨痛,全身有種被貫穿的感覺--

  「啊--」這聲慘叫又尖又長,簡直像命案現場,「好痛!好痛!好痛!」她用力搥打他的肩膀。

  「已經全部進去了。」他喘息著道。

  她壓根沒聽到他的話,只是邊打他邊哭叫著,「我不要了啦!不要做了啦!好痛!」明顯痛到失去理智了。

  他知道最困難的已經過去,暫且按兵不動,吻著她、撫著她,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她還是痛得哇哇叫,對他又是槌又是咬的。幸好症狀慢慢減輕,到最後只剩下淡淡的悶聲抗議。

  然而,他已經忍了太久,隨時準備爆發,最後卻只能雜亂無章的衝刺幾下,便鳴金收兵,草草了事。

  唉!原本充滿期待的性愛,結果因為掃興的處女膜,弄得兩個人一陣失落,真是始料未及。

  意臻一動也不動的躺著,感覺下半身完全麻木,好像不是自己的,要不是腳指尖偶爾傳來間斷的抽搐,她懷疑自己已經變成半身不遂的殘障同胞了。

  半小時過去,她還是沒有動,兩人誰也不願先開口,這情形好像兩人吵了架,卻不知道錯在哪裡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意臻嘗試挪動自己的大腿,翻身下床,又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才撿起地上的浴巾包住身體,往浴室走去。

  胡亂的清洗了一下,她坐在馬桶上,抱著頭痛思--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期望太高,所以才會失落得這麼嚴重?

  也許她不該期望第一次就能享受到性愛的歡愉,但是以她的痛法,即使第二次、第三次,結果仍是相同吧!

  天啊!想到必須再次體驗猶那如刀割般的痛楚,她好色的本能完全消失了。

  她心想,可能有好一段時間再也講不出黃色笑話。

  對了,他那邊想必也非常失望吧!看他一句話都不說,說下定正在想如何安靜的脫逃,連分手的話都不用跟她說。

  正在苦惱的時候,達佑推門進來了,他倚在門邊,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妳還好嗎?」他問。

  「還在流血。」她答。

  「對不起,我沒碰過處女,可能我處理得不對,妳才會痛得這麼厲害。」

  「哦。」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結果是一陣沉默。

  「你很失望對吧!」她試著乎靜的問。

  「我知道妳也很失望。」

  「哦。」她這聲「哦」無疑是承認了。

  沉默、沉默、沉默!

  最後她開口說:「我要回去了。」

  「我送妳。」他這麼答。

  結果,兩人一路無語的結束了這一天。




第六章

隔天,達佑和哥哥見面,提到自己和意臻的情形,兩個失落人像沒了靈魂一樣,躺在莊家豪宅的日光室裡曬太陽。

  「也許我們該請教一下爺爺,為什麼我們兩兄弟在感情方面都這麼不順。」達彥說。

  「嗟!感情不順的是你,我和辣妹還談不上什麼感情。」達佑反駁哥哥的話。

  「如果你沒放感情,又何必傷腦筋?就像你第N次一夜情一樣,不滿意就怪運氣不好,摸摸鼻子走人!」

  「她不是普通的一夜情,她是你女朋友的妹妹!」

  「已經不是了。」

  「你心裡還認為是。」

  「唉!其實我和意晨也有過類似的問題。」達彥感慨的說。

  「哦?說來聽聽。」

  「她非常怕癢,只要我的唇一離開她的,她就開始渾身不自在。」

  「還好她沒有痛得像殺豬一樣。」想到意臻的慘叫聲,達佑不覺斂起一對劍眉,還是覺得自己的問題比較嚴重。

  「我們還沒進行到那個階段。」達彥繼續說。

  「啥?」達佑驚奇的轉過去看他。沒進行到那個階段就要死要活的,這對戀人談的果然是愛情,不是肉慾,跟他是完全相反。

  「阿佑,如果真如爺爺所說,命運是無法抗拒的,那要是你是我,你還會花費這麼多時間去玩愛情遊戲嗎?」

  「為什麼不玩?如果命運真的無法抗拒,到頭來只是繞回原點而已,沒有損失,就比如現在有兩條路可以回家,而你又有充裕的時間可以利用,這時你想選擇由高速公路直接回家,還是繞進遊樂園盡情歡樂之後再回家?」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意晨就像在遊樂園偶遇的遊客,大家結伴玩一場後就各自回家?」

  「我的意思是,你想把羅意晨當成家,還是遊樂園?」

  「我當然希望她是最後的家。」

  「那就像我先前建議的,帶她逃走算了。也許離開老滑頭的勢力範圍,你們會發展出不同的結果。」

  「即使我有這個決心,意晨不配合,說再多都是枉然,她覺得我們的背景及價值觀相差太多了。」

  「所以我說老滑頭最狡滑了,他只要說幾句,你們這些笨蛋就會照著他的規則做。等我三十歲生日,我要在他面前拉大提琴慶功,然後一把火燒了它,再到世界各地去旅行!」達佑發下宏願。

  達彥淡笑一聲,久久不語。

  「幹麼?笑得那麼無奈。」達佑問。

  「你知道嗎?前幾天我和爺爺又討論起命理這玩意兒,他說,命是注定的,後天的一些因素的確會影響它,只是程度上不同而已。我現在終於瞭解他的意思了,你還認為自己真的戰勝命運了嗎?也許你才是深中爺爺圈套的那位,流浪,仍然是你最終的宿命。」

  「靠!」達佑咒罵一聲,坐了起來。

  直腸子的他一直以為熬過二十九就算贏了莊老爺的預言,他沒想到,過了二十九,莊老爺的預言才算真正開始。

  老滑頭明知他不適合安定的生活,也不是真正喜歡音樂;老滑頭明知道他倔強不認輸,一定會盡全力反抗,結果還批出那樣的命--也許老滑頭預言的真正用意是要困住他三十年啊!他怎麼會笨成那樣?!

  「靠,被騙了!」他恍然大悟的暴吼一聲,伸手抓住旁邊的浴袍套上。

  說不定什麼「改變他一生的人」也是個煙幕彈,老滑頭不過是為了要他過度在意,結果誤人誤己而已!

  「你要走了嗎?」達彥起身問。

  「我去找老滑頭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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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老爺並不在家,所以就算達佑想找他算帳,一時間也不能如願。很快的,時間又來到意臻下班的時間。

  今天要去找她嗎?為什麼不?免得她以為他又想落跑。他又不是沒種的傢伙,老做類似逃跑的行為,一世英名豈不毀了?

  此時此刻,達佑已經不想去在意莊老的預言了,管她是不是改變他一生的人,他只想憑自己的感覺和她交往。

  意臻今天沒有平常活潑,達佑認定她是害怕親熱,這可能和昨晚的失敗有關。

  這麼說來,好像他是強暴小女孩的大色狼似的。天啊!他是做錯了什麼?她已成年,而他只是按照兩人的希望進行而已,為什麼要有罪惡感?

  吃完飯,兩人依照昨天的計劃去看了場電影,什麼事都沒發生,然後這一夜就結束了。

  送意臻回到六樓的小公寓門口,達佑突然很不想就這樣結束,好像他們已經遇到瓶頸一樣,再這樣下去怎麼行!

  「妳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太粗魯了?」他開口問。

  「粗魯?」她瞟他一眼,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定義是不懂修飾,不在乎別人眼光的人嗎?那我這個人也很粗魯啊!你在嘲諷我哦?」

  「不是,只是妳今天似乎不太開口說話,我以為妳還在生氣。」

  「哦。」

  這時門內傳來嘈雜聲,意臻不覺皺緊眉頭。

  其實昨晚的事,她早已不在意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個成功的開始,但是傷口仍然需要休息。不過她的沉默確有原因,這件事發生在昨晚回家之後,目前效應正持續發酵中。

  「裡面似乎在吵架。」他看著門說。

  「是啊!爸媽吵架。」她聳聳肩,努力表現得不在乎,但其實他問到重點了,「他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奇怪,我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麻痺了,其實並沒有。」

  「這種負面情緒如果真的能習慣,未免太悲哀了吧!」這家人的問題還真多。

  「我去你那裡睡好嗎?」她突然轉頭看著他問。

  達佑剛才還在想這種緊張的關係不想個辦法不行,想不到意臻這時竟然有求於他,真是天助他也!

  「妳想談談嗎?」他摟住她的腰,回身按下電梯。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當作是在發牢騷好了。」她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續道--

  「昨晚呢,我媽突然說我姊是抱錯的小孩,想不到我的希望竟然是讓我姊給實現了,而我那個沒見過面的親姊姊是個從小被慣壞的千金小姐,我怕到時也要和她擠一間房,一定和不來的。好煩哦!」

  「妳姊是抱錯的小孩!」老哥一定還不知道吧!

  「是啊!我媽還說要和我爸離婚,我是不反對啦,但是這樣下來,這個家一定會更吵,我真不想回家。」

  「妳爸媽幹麼離婚?」就因為抱錯小孩?

  「同一個原因。因為我爸覺得一個千金小姐不會賺錢給他花,所以他不想用我現在這個姊姊換她回來,而我媽則是怪我爸沒良心。」

  「這樣就要離婚,太衝動了吧!」電梯來了,裡面沒有別人,剛好方便兩人談私事。

  「這又要從我爸的好賭成性開始說起。為了賭,我爸可以不理家庭、不去上班、不用睡覺、不要臉到了極點!這就是所謂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早就希望他們離婚了。」她跟著走進電梯,並按下一樓的按鈕。

  「妳……還真另類思考。」他一臉怪怪的看著她。小時候,爸媽再吵他都希望兩人不要離婚,但最後還是不能如他所願,在他八歲那年他們離了婚,而他被送到美國寄讀,然後定居。

  「如果你是我,你就會瞭解。人家說貧窮夫妻百事哀,我爸老是把生活重擔丟給妻子及女兒,還要我們這些努力賺錢的女人看不務正業的男人臉色過活,拜託!他們以為女人都犯賤啊?我一定脫離這個不三不四的家庭,即使叫我嫁給沒錢的老實人也沒關係。」

  「為什麼是沒錢的老實人?」她的小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呀!

  「因為老實人好管教,沒錢他更該知道慚愧,所以我叫他往東他就往東,叫他往西他就往西,我也有權享受指揮男人、將男人踩在腳下的樂趣!」

  他揉揉她的短髮,感覺心境有些複雜。

  「妳在我面前說妳想嫁人求解脫是什麼意思?讓我為妳難過?希望我給妳承諾?」他們才認識幾天,彼此都還不瞭解,說這些都太早,但一想到除了他之外,還會有別人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他突然衝動得想殺人!

  「你想太多了,老頭!在真正嫁人之前,我還要談好多次戀愛,直到厭倦戀愛遊戲為止。」她右手握拳,槌了自己左手一記,彷彿一切都在計劃中。

  「原來如此。請問妳目前談了幾次戀愛?離妳厭倦還要多久?」不是他看扁她,但她除了那張嘴巴會說之外,看不出來多會談戀愛。

  「我從國小就開始談戀愛,認真或不認真,加加減減也有十幾次,本來希望二十歲以前就能嫁掉,現在家裡出了這種事,真希望能馬上就嫁。」她吐了口氣,好像下定決心一樣。

  「妳這個愛胡思亂想的小鬼!算了,明天我撥三百萬台幣到妳名下,應該夠妳慢慢用到找到滿意的對象為止,不用隨便找個老實人嫁。」

  「真的?!」意臻聽了先是一楞,接著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抱著他的腰大叫,「真的要給我三百萬?」

  「如果錢能買到妳的快樂,三百萬我還拿得出來。」他低頭看著她道。

  「為什麼?你每個女朋友都有嗎?」好好奇哦!三百萬耶!不是筆小數目。

  「不,這樣說吧!就當作拯救妳不良的靈魂好了,誰叫妳遇上我這種大善人呢!」他一臉痞痞的笑。

  「哇!難怪現在這麼多女孩子去援交,要是有幸遇上你這種凱子爹,只要一個就夠本了!」她說得好像發現得太晚似的。

  「援交?」他聽不懂這個詞,但依她口中的意思,應該跟賣淫脫不了關係。

  「放心,我不會去援交的,凱子爹,我有三百萬!」她開心的抱著他狂吻,不管電梯到了幾樓,會不會被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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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係緊張的時候需要釋放壓力,釋放壓力的方法也很多,但有什麼比放聲尖叫更有效呢?所以達佑要意臻請兩天假,一方面實現他的承諾--轉三百萬台幣到她的戶頭,另一方面,預備帶她去玩點刺激的--高空彈跳。

  而在轉好帳後、高空彈跳之前,意臻特地拉了他去逛集精品名牌於一身的101大樓。

  嘿嘿,有了三百萬嘛!當然要試試自己會不會敗家嘍!要是她禁不起誘惑,就算有三千萬也不夠她花,包準沒多久又被打回原形。

  結果事實證明她的原形很簡單,就是不愛高檔貨,逛了半天,逛到腿都快斷了,只到超市去買了兩瓶礦泉水。

  回到飯店,意臻急忙擺脫掉腳上的鞋,架高來晾乾,因為她真的累斃了!這時候不管她穿的鞋高不高檔,腳力才是一大問題。

  「呼!莊達,你怎麼都下累?我的腳都腫成兩倍大了!」她躺在床上,看著掛在牆上的兩條腿,完全沒有形象。

  「我平常都有在練體力,哪像妳,只會耍嘴皮子。」達佑用腳脫掉自己的大軍靴,駕輕就熟。

  「光聽你說的話就知道你不是台灣人,我們台灣年輕人不流行運動,運動都是給那些怕死的老傢伙做的。」

  「我天生就是靜不下來的人。」他走向她,親了下她甜蜜的小嘴,「我隨時準備脫離都市生活。」

  「脫離都市生活?去哪裡?叢林啊?」意臻抿抿唇,一笑。嗯,這種不含慾念的吻也滿不錯的。

  「登喜馬拉雅山、游亞馬孫河,非洲、歐洲,文明、不文明,我想到處看看,看這世上不同的美景與事物。事實上,我不再跟自己過不去,我打算一回美國就把工作辭掉。」他躺在她身邊,一人頭向床頭,一人頭向床尾。

  「辭掉工作?那你哪來的收入揮霍?你說的生活要花不少錢吧!」她轉頭看他。想不到他這人不只看起來很野,連想法都野到不想待在同一個地方。

  「其實我的經濟來源不是拉大提琴,而是建理。我不但投資他的事業,也向他募集資金,將來我在世界各地收集到的好東西,他都有權利擁有。」

  「你投資猛男俱樂部?」

  「不,猛男俱樂部賺的哪夠建理買一輛藍寶堅尼!他另外還開了家投顧公司,各種能賺錢的生意都沾一些。」

  「哇!真羨慕,你們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呢?還是一樣混吃等死,即使戶頭裡多了三百萬。」

  「妳從沒想過自己想做什麼?」他的關心基於好奇。

  「沒有。」她答得乾脆,「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即使有夢想也只是空想,還不如多想想怎麼增加收入。」

  達佑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起身道:「我去洗澡!」

  有一瞬間,他真的想帶她去看看他嚮往的世界,他想像身邊多了個人是何情景,他想像有她陪伴的旅途有何不同。

  但只有那一瞬間而已,只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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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臻雖不曾玩過高空彈跳,還是信心滿滿的告訴達佑她不會害怕。

  可是當她站在吊橋上往下看,她覺得天啊!這條路是直通地獄嗎?這樣跳下去會不會腦袋開花?

  「怎麼?怕了嗎?」達佑調侃她。他剛才當然是身先士卒,跳給她看過,而且表現得一點也不含糊,好像這只是在盪鞦韆一樣簡單。

  「咦?呃,請問這個出事的機率有多高?」彈跳繩都已經綁好,意臻卻開始怯場,她不理達佑的調侃,轉頭直接詢問專業教練。

  「妳放心,我們目前還沒出過意外。」教練給她一個保證的笑容。

  「是嗎?你們一定要這麼說吧!否則誰敢來玩?」她才不信。

  「原來妳膽子這麼小哦?這種小ㄎㄚ就嚇到妳了。」達佑還在刺激她。

  「你惦惦啦!我又沒說我不跳,檢查一下繩子夠不夠粗行不行?」

  「咕咕咕咕咕!」達佑開始跳雞舞。

  「吵死了!有種就踹我下去啊!」

  「就踹妳!」

  「啊--」

  意臻無法想像世界上怎麼有這麼狠心的男朋友,竟然真的一腳把她踹下去?!她發誓自己要是沒死一定要報仇,她要剁下那隻踹她的腳!她要--

  掉下去之前,她還將他罵個半死,但是彈回來後,她卻開始狂笑。這時候她改變主意了,耶!重來一百次也不怕。

  回到橋上時,她還在笑,笑聲引來多人側目,其中又以男人為多。

  「再一次、再一次!這次我要綁腳!」剛才因為是第一次跳,膽子還沒養大,所以用背後式的,現在玩出感覺來了,當然要用終極的綁腳式嘍!

  「美眉,妳要放輕鬆點,否則很容易受傷哦!」年輕的副教練伸手拉住往上爬的她,笑容可掬的說。

  「哈哈!帥哥,你跳過幾次?你們男人在綁這條坐式吊帶的時候很容易『卡蛋』吧?痛不痛?」她對他眨了一隻眼,大剌剌的比了下胯間的吊帶。

  「對呀!妳們女孩子就幸運多了,『通風』設備良好。」

  「嘿嘿,『通風』我聽得懂這兩個字哦!」

  「我想妳的意思是需要我幫妳通一通吧!」達佑挑挑眉,對於意臻的言行一臉不以為然。她的花癡個性到底有沒有得醫啊?連他人站在旁邊都還找男人打情罵俏!

  「你的臉色不太好哦,莊達,要不要到旁邊休息一下?」意臻往旁邊一指。幹麼?現在她連虧男人的自由都沒有嘍!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咧?

  「美眉,我們下個星期在京華城有辦一場高空彈跳,妳要不要報名參加?」副教練好像不怕死似的,旁若無人的繼續和她說話。

  「好啊、好啊!我一定去!」意臻回頭答應副教練的邀請,笑靨燦爛如花。

  「等一下拿報名表給妳。」

  「羅意臻!我想妳沒聽懂我的意思。」見她的態度沒什麼改變,達佑的臉色開始發黑。

  「懂!」她用力的點頭,「怎麼會不懂?你不喜歡我和男生說太多有顏色的笑話嘛!這太難了,我這張嘴從出生開始就跟我搞獨立,經過十八年,它已經是個體戶了,我管不住它,它就是喜歡虧像你這種又酷又帥的男生!」說得頭頭是道,其實說來說去還不是離不開男生兩個字。

  「那麼既然我在這裡,妳可以隨便高興怎麼虧都行,沒必要把路人甲乙丙丁都拉進來。」

  「什麼路人甲乙丙丁?我的生命操控在這些帥哥的手裡耶!說幾句好聽的給他們聽有什麼不對?」

  「喂!先生,你太小氣了吧!」副教練不知死活的又插了進來,「你知道男生被虧的機率有多低嗎?通常沒遇上恐龍就算好裡加在了,何況是漂亮美眉。」

  「漂亮美眉是我的,你要是不服氣的話,自己找一個去!」達佑的口氣是越來越差。

  「美眉,妳的男朋友好霸道,看起來又臭老,要不要換一個呀?」副教練的眼睛笑到瞇成一條線。

  意臻驚異的看看他,然後再看看達佑。

  真的,她最近的桃花真的很旺,連有隻野獸跟在身邊,都有男人敢動她腦筋。怪了!她又沒去拜狐仙,也沒去養小鬼,怎麼突然一下變成萬人迷了呢?

  「嘿,帥哥,我男朋友臭老,是因為他真的老了我十一歲。你要搶別人的女朋友也別在他面前搶,小心有報應吶!」

  「我要是怕了就不敢來……」

  「真的不怕?」達佑說著欺近副教練,一把抓住他的前襟,頗有準備與人幹架的架式。

  說實在的,以達佑的身高及肌肉線條看來,怎麼看都比副教練強些,加上他天生雄獅的氣勢,一般人很難招架得住:而副教練這人顯然不是太笨就是太白目,竟然敢當面挑釁,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也許是年少血氣方剛吧!副教練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而已,衝動的成份多一些。

  「這位先生,別這樣,大家開開玩笑而已。」正牌教練眼看事態嚴重,連忙過來勸架。

  「對!莊達,等一下再動手,等一下哦!」意臻突然跳過去,拿下達佑身上的DV準備拍攝。

  這DV便是上次他送給她的那一台,為了出來玩,她特地跑回家去拿的。不知道剛才她高空彈跳的英姿他拍得如何。

  「好了!露出你們的牙齒,讓我看看你們凶狠的樣子!」她看著DV旁的小屏幕,指揮著兩個男人的一舉一動。

  「美眉,妳怎麼在一旁火上加油咧!」教練一臉哭笑不得。

  「從小到大還沒人為我打過架,當然要開打嘍!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莊達,加油,我男朋友不能漏氣哦!」

  也許剛才還不是真的要開打,但現在女人都這麼說了,男人不爭氣點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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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黑色奧迪快速劃過公路,時間是晚上八點多,剛才還塞得水洩不通的某一路段突然間豁然開朗,一路順暢到底,真叫人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車內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不見汽車音響有樂聲傳出,也不見車內男女有任何交談,只有空調的嗡嗡聲持續著,好像在訴說著沉默的力量。

  又鬧僵了嗎?不會吧!這麼小心眼?又沒什麼深仇大恨,能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了,幹麼這麼愛計較!

  嘿,想錯啦!實在是因為白天的活動太累人了,不用開車的意臻,只好無辜的睡她的大頭覺嘍!當然,睡著的人是沒辦法交談的。

  而達佑呢?看他狀似專注的看著路面,其實心思複雜得很。

  和副教練之爭的結果很明顯,他的手臂被擦過一拳,不痛不癢的,比被蚊子叮到還容易被忽略;可副教練就沒那麼幸運,他被他打趴在地上,狼狽的樣子有點侮不當初,不過他臉上倒是滿完整的,他已經給他留了面子。

  這件事後,達佑疑惑的想,他是怎麼了?光看意臻和別人說幾句話就氣得快抓狂,他怎麼會是這麼善妒的人呢?

  至於善妒這兩個字,是情人專用的吧!難道他是對她用了情,所以才會管不住自己的醋意,滿腦子只想扁多看她一眼的男人一頓?

  不可能!他們之問有的只是肉體關係。達佑說服自己。

  可是,他們在床上配合得不怎麼好啊!為什麼他還黏著她不放?太不像他以往的作為了。

  偷空覷了身邊熟睡的身影一眼。

  這女人,怎麼看都只是個好色的小花癡而已,雖然長得清秀可人,但也不是什麼驚世的美貌;至於身材,對他這種見慣西方大尺碼的人來說,更不是普通的爛!

  他在意她什麼了?

  要學識沒學識、要腦袋沒腦袋、要美貌沒美貌、要身材沒身材,簡言之,他是不可能對她用情的!

  肉慾、肉慾!全是肉慾搞的鬼!達佑再次說服自己。

  他還記得她所有美妙的吻,記得兩人如何四肢交纏、耳鬢廝磨,記得那足以讓地獄之火相形見絀的熱情--直到那晚粗糙的結合。

  對了!這是不服輸。

  就像在運動場努力了一輩子,結果卻不斷與奧運金牌擦身而過一樣,他不信兩人狂燃火焰的結果換來虎頭蛇尾,一定有他還沒發掘到的熱情深埋在她身體裡面。

  他等的,就是終極的完美性愛!

  「嗯,到哪了?」唾美人揉揉眼睛,悠悠醒轉。

  「到……咦?」達佑定神一看,才發現這條路不對,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走錯路的?雖然除上次的短暫停留,他有三年沒回台灣,但他的方向感一向很好,記憶力更強,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呢?再仔細一看,原來他下意識把車開往莊家豪宅的方向了。

  他帶她上莊家做什麼?看老哥嗎?對了,他還沒告訴老哥羅意晨的事,就當作順便聚聚吧!

  「妳不累吧?我們去看一下我老哥。」達佑硬將走錯路給拗回來。

  「哦,有餘興節目嗎?要不要帶些吃的喝的過去?」意臻問。

  「不用了,那裡什麼都有,不過妳得忍耐點,那裡可是非常高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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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有多高檔呢?不親眼看看意臻還真無法瞭解。

  到了莊家豪宅,還得再開一小段路才進入噴水池圓環,圓環後的主屋大得不像話,說得誇張點,光一個客廳就比她家租來的小公寓大十倍,裡面的裝潢更不用說,說不定隨便打破一樣東西都要她工作一輩子來償還。

  「達彥孫少爺請您到娛樂廳去。」老管家這麼對達佑說。

  有娛樂廳?聽起來好像某企業社的福利設施。意臻心想。

  「呃,老滑頭在嗎?」達佑有些遲疑的問。

  「老爺在樂室。」老管家回道。

  還有樂室?這家人還真是有錢沒處花。意臻又想。

  「老滑頭是誰?」她問。

  「是我爺爺。」他答。

  老管家說完就離開,兩人移步前往娛樂廳。

  意臻忍不住好奇,再問:「這裡除了娛樂廳、樂室外,還有什麼跟平常人家不一樣的地方?」這個房子也太離譜了吧!到底要花多少錢來蓋呀?

  「除了娛樂廳跟樂室,這裡就跟一般大房子差不多嘍!游泳池、健身房是一定要的,後來老滑頭又想到要蓋日光室、溫室、佛堂、馬廄,全部按照他的指示建造,如果他突然想到什麼,就再加蓋好了,反正這片土地夠大,夠他玩很久。」達佑好笑的說。

  有錢的老傢伙就是喜歡玩這種縮小版的,換作是他,想玩水最好去有大浪的海邊衝浪,要做日光浴最好去天體營,要看植物最好去原始熱帶雨林,要騎馬最好去大牧場,多麼遼闊舒暢啊!佛他沒在拜所以不予置評,至於其它室內的遊戲就不用說,他的興趣並不高。

  「這麼說住在這房子的人很幸福吧!不用出門就有一大堆東西可以玩。」意臻不可思議的道。

  「一個人的幸福是什麼樣的幸福我不知道,也許有機會妳可以問問他。」

  「一個人的幸福?」

  「對呀!這麼大一間房子只有他一個人住,所有設備他一人獨享,不是一個人的幸福是什麼?」

  「你爺爺一個人住?」為什麼?是聽姊姊說過莊達彥長年住在德國,可是莊老爺的兒子和媳婦呢?還有他老婆呢?怎麼都沒聽人提過。

  「哼,我想妳應該聽妳姊姊提過老滑頭愛算命的事吧!」

  「是有聽過一點。」姊姊說莊老爺篤信算命,並且相信莊達彥必須娶一個理想八字的女孩,否則會發生不幸。

  「老滑頭說他是孤獨命,就是不能和子孫們一起吃飯過日子,所以早把他的兒孫們趕出去了。」只有他老哥是例外。不過老哥雖然深得老滑頭疼愛,仍然長期旅居德國,也許老滑頭真的是孤獨命吧!

  這時,達佑發現自己似乎慢慢接受命理之說了。

  「你爺爺真是活該,那麼迷信,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意臻批評道。

  「我也這麼想。」他贊同的對她露齒一笑。也許命理有它一定的可信度,但也該有個限度吧!

  「那你奶奶呢?兒孫不能住在一起,不會連老婆都不能吧!」她又問。

  「我奶奶死了三十年了。」

  「男人比女人長壽,真少見。」

  「老滑頭說是被我哥剋死的,妳相信嗎?」

  「太誇張了!」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孫子的!意臻腦中自動勾勒出一個頑固老頭的面孔。

  這時迎面走來一位像白馬王子一樣,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正是莊達彥本人。

  「阿佑,我有事要出去,你陪你女朋友慢慢玩吧!」他的模樣顯得有點急迫。

  「老哥,我專程來的耶!」再怎麼說,他也是被他從美國給召回來的呀!

  「湘琴自殺了,我得去看看。」達彥一臉無奈。

  「哦!那不送了。」達佑無情的說。

  達彥點個頭,便匆匆忙忙離去。

  「湘琴是誰?」意臻問。

  「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是死是活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都來這麼一趟了。」

  「幹什麼?嗯,不如來裸泳好不好?」她眼珠子一溜,恢復調皮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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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達佑孫少爺來了。」老管家一路前往樂室通報這個消息,這是莊老爺親自交代的,要他一看到人就通知他。

  「來了嗎?」莊老爺噹的一聲停下彈琴鍵的手,嘴角一揚,笑得有點邪惡。

  「是的,他還帶著一位小姐,現在正和達彥孫少爺在娛樂廳。」

  「那走吧!」莊老爺說著起身,老管家立刻送上擺在一旁的手杖。

  可是當兩人興匆匆的來到娛樂廳,卻連只小貓都沒看到。

  莊老爺失望得掃帚眉都快垂成毛筆,老管家趕緊拿起對講機詢問廚房,問他們有沒有收到達佑指定的任何東西。

  「有了,在泳池。」老管家收到新信息,立刻轉述。

  莊老爺聽了,毫不猶豫的往泳池的方向走去。

  此時達佑正和意臻在泳池畔的躺椅上卿卿我我。要裸泳不急於一時,他們點的飲料都還沒送來呢!

  「辣妹,妳對我是只有肉慾,還是再加點複雜的成份?」達佑咬著她的耳珠子問。這個答案好像越來越重要了。

  「肉慾!」意臻故意這麼說,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磨蹭,調皮的小手有意無意的撩撥他的下腹,就是不碰那個重點部位。她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接受他再一次的入侵。

  「如果我再回來找妳,妳還會像這樣對我嗎?」他忍住一聲呻吟,試著保持清醒。他知道今晚絕對可以達陣成功,不像前兩晚,親都親了、摸也摸了,最後還是得一個人自我解脫,雖然她就躺在身邊。

  「誰曉得你下次什麼時候回來,這種太遙遠的承諾,恕不接受!」她將一條腿插進他兩腿中間,雙手捧著他的頭,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

  「是啊,小花癡,經過我的開發,說不定妳現在見到每個男人都會濕了底褲。」想保持關係,果然還是不行嗎?

  「你一年半載不回來,下面的洞都長牙齒了,我怕把你咬得動彈不得、血肉模糊,就跟上次一樣。」

  「頂多長蜘蛛網吧?長了牙齒,這麼誇張!」

  「我上輩子是大白鯊,有兩百多顆牙,多出來的高興長哪裡就長哪裡!」

  「這麼說妳是不等我嘍?」

  「你一出門一定也會去鬼混,我才不信你有那麼幹淨!」

  「糟了!被妳看出來了,那我得趕快轉移妳的注意力。」他說著隔著她米白色的背心,用力抓她胸部。

  「啊!卑鄙小人,我也要抓!」

  兩人又嬉鬧一陣,這時,達佑停了,看著她的後方,意臻以為是僕人送飲料過來,想不到轉過頭去,竟然看到兩個老頭子。

  「歡迎、歡迎!哈哈,果然是女孩子!」莊老爺笑呵呵的走過來,完全不理會當事人有沒有衣衫不整,想不想被打擾。

  「你爺爺?」意臻詢問的看了眼達佑,這才從他身上爬起來。

  莊老爺跟她想像的差太多了,怎麼看都像只和善的狗狗,怎會是阻礙姊姊戀情,指責孫子剋死奶奶的老頑固呢?

  「呵呵,丫頭,妳好啊!這匹野馬很好管教的,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莊老爺對她說。

  「老滑頭,你來幹什麼?又來推銷你的算命術嗎?」達佑起身擁住意臻,有點防衛性的問。

  「沒有、沒有,我只是來看漂亮小妞,看漂亮小妞是我維持長壽的秘訣。」

  莊老爺的心情似乎很好,從頭到尾都笑咪咪的。

  「對了,我問你,你說我安定的日子過不了二十九,是編造出來的嗎?」他想起前天想追問莊老爺的話。

  「當然是算出來的,你今年二十九,不就打算放棄安定的日子了嗎?因為遇到一個改變你一生的人。」莊老爺瞟了意臻一眼,暗指那人就是她。

  「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老哥說命運影響一個人的程度是可以改變的,如果我不是因為你的話受困三十年,說不定求學階段一結束,就已經去過剛果、巴拿馬運河了!」

  「那也是!不過,你不能否認我算得真的是太準了。」莊老爺志得意滿的挺起胸膛。

  「准你個大頭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玩弄別人的命運很有成就感嗎?我是你的孫子!」

  「就是因為你是我孫子我才幫你,要是你一求完學就去冒險,現在你腰間的疤痕不會是被蛇咬的小疤,而是被子彈射傷的大疤,傷口被感染後,你應該骨瘦如柴,而不是像現在壯得跟蠻牛一樣。」

  達佑聽了驚異的撫向右側後方--那裡的確有個被蛇咬傷的小疤。

  「誰告訴你的?」他這個傷口連就醫紀錄都沒有,因為蛇沒有毒,所以他當時只是克難式的包紮一下,但後來卻留下兩個白白的牙印。

  「真的有疤?」意臻好奇的掀起他的黑色緊身背心查看。她雖然摸過,但不知道那裡有疤,可見這疤真的滿小的。

  「還用問嗎?我今年九十三,不怕告訴你,大限的日子就快到了。再贈你一句話,快娶了這個女人吧!否則你會後悔莫及。」

  「後悔?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扣除掉中間的空白,我和辣妹認識還不到一個星期,談什麼結婚?」

  「就是咩!現在想炒飯可以不用結婚啦!我已經滿十八歲,父母不能來抓姦嘍!」在意臻心中,最糟糕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

  「別不信邪,丫頭,妳的世界正在起最大的變化,再過幾天妳就知道了。」

  「被外星人綁架,做人體實驗,然後生下外星人的小孩,類似這種變化嗎?」

  「這我不能說。洩漏天機,想折我的壽是不可能了,但會折我子孫的壽命。」莊老爺用眼角瞄了下達佑。

  「天啊!好深奧,都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意臻鼓起腮幫子,有點頭昏腦脹的搖搖頭。代溝、代溝、代溝!十年一條代溝,這老頭和她隔了整整七條代溝。

  雖然意臻聽不懂,但達佑卻聽出其中意味來了。

  「你是說這跟某個人的性命有關?」洩天機,折壽命,不就是攸關性命嗎?

  「臭小子,你一向聰明,只是有點固執不通。」莊老爺笑道。

  「爺爺,你真的練成神通了嗎?」達佑緊張起來了,竟然不叫莊老爺做老滑頭而改稱爺爺。

  「時有時沒有。不過我因為前天作了個夢,所以卜了個卦,我卜的卦一向很準,你知道的。」

  「什麼時候?」他問的是出事的日期。

  「三天後。」

  「我知道了。」接下來,只剩做與不做的問題了。

  直到現在,達佑才瞭解到哥哥的難處。當年老哥願意以訂婚來挽救母親的性命,不是他的選擇,而是他的絕望:他自問,今天自己願意以結婚來挽救意臻的性命嗎?還有,老滑頭會不會又耍了他?

  「什麼三天後?你信啦?」意臻奇怪的問達佑。

  「辣妹,把妳的生辰八字給我爺爺。」

  也是到現在,達佑才瞭解自己為何會開錯路,因為他要老滑頭算算意臻的未來是否與他不謀而合,因為事情發展至今已完全失去控制!

  怎麼會這樣咧?一個多星期前他還可以大聲的說自己完全自由,不理老滑頭說他是流浪命,毫不在意的丟下這名可能改變他一生的女子回美國,大發豪語的說他這輩子都不結婚……

  而今,他到底在幹些什麼啊?

  不但準備流亡全世界,且對這名沒胸又沒屁股的小女孩充滿獨佔欲,更甚著,他已經決定要跟她結婚了!

  沒道理,連天都聽老滑頭的!

  而如果真如老滑頭說的,他這輩子會結三次婚,這要叫他如何看待他的前兩次婚姻呢?遲早要結束的不是嗎?何必苦心經營呢?

  可是,和她結婚可以挽救她的性命!

  「喂!莊達,你不是真的要娶我吧!」意臻拍拍他的臉頰,好像要拍醒他。

  「辣妹,我不想看到妳出任何事。」他看著她的眼睛說。

  「你神經病啊!我這種平凡人哪會出什麼事?出門被車撞嗎?」

  「別胡說!辣妹,妳想想看,嫁給我就可以馬上脫離那個妳不喜歡的家了,這一直是妳的夢想,不是嗎?」

  「可是……」他說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沒道理,總覺得好像缺少什麼……

  「辣妹,妳喜歡我吧!對不對?」

  「喜歡啊!可是……」可是了好一會兒,她終於知道缺少什麼,是愛情。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為脫離那個嘈雜的家,而成就一樁沒有愛情的婚姻,可是面臨達佑沒有愛情成份的求婚,她反而躊躇起來。

  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在乎了呢?是因為……太在乎他嗎?

  「那麼就嫁給我吧!」

  「我……考慮、考慮。」





第八章

意臻要是不答應嫁給他,達佑也不能勉強。雖然覺得自己有義務拯救她的生命,但是人家不信邪,他又能怎樣呢?

  他早忘了,原本他才是最不信邪的那位。

  而要佳人同意嫁給他,當然是要努力給他表現嘍!

  只是裸泳已是不可能了,還是回飯店去吧!都怪N年沒嘿咻過的老滑頭,不懂情趣的跑來攪局。

  此時此刻,床上一對纏綿的人兒,正上演令人臉紅心跳的情事,這一次的前戲長了點,是意臻的要求。

  人家說:「第一次痛痛,第二次驚驚,第三次脫褲子跟他拚!」

  意臻才進行第二次而已,當然還是有點怕,多留點時間做心理準備總是好的。

  剛開始,她真的很怕像上次那樣痛到想殺人,幸好老天垂憐,那種痛一次就夠了,如今她只感到稍稍的不適而已。

  也許是傷口經過休養吧,到後來她都忘了為什麼要害怕,只是抱緊他,從喉嚨深處不斷發出嬌弱的呻吟。

  「妳還好嗎?」達佑看她不堪負荷似的,不禁擔心的問。

  意臻睜開雙眼,眼眸因激情而蒙上薄霧,看起來水汪汪的,美極了。她以收緊小腹、夾緊大腿來回答他,喘得像剛跑完馬拉松似的。

  達佑看得有趣,突然停下一切動作,壞壞的問:「妳那張利嘴是怎麼了?不說我怎麼知道?」

  「哈……討厭!不要……停下來!」她用腿勾住他的腰,弓起下半身,貼著他的堅挺蠕動,可見已經完全進入狀況。

  等的就是這一刻,達佑發揮他驚人的自制力,硬是壓下想向前衝刺的渴望,低頭咬著她的耳珠,啞著嗓子道:「如果妳嫁給我,每天都有得銷魂哦!我們可以做很多實驗,甚至可以不戴套子做愛,保證妳一試便愛上它。」

  「不要……你欺負……我……經驗不足……等我……經驗夠了,一定……要你……吃苦頭!」她身體的渴望加劇,氣息亂得失去步調。

  「訂這麼長遠的計劃,跟嫁給我有什麼不同?」他表情扭曲的笑著,懶懶撫著她的粉頰,感覺她臉上的細毛、她燙熱的體溫,還有她微帶香氣的汗水。

  「經驗……不一定來自……你……啊!」意臻尖叫一聲,猛抽一口氣,因為達佑突然用力撞了她一下,撞得她的魂魄差點飛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懲罰她的失言,她知道。

  達佑眼睛發出精光,咬牙道:「妳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會給妳許多機會見識我獨到的經驗,多到妳連下床都沒力!」

  「就會欺負我,才不嫁給你!」她抱怨不斷。

  「妳不答應,我就不動,看誰損失大。」她越是不肯答應,他就越非要她點頭不可。

  看他好整以暇的拉開她纏在他背後的雙腿,抬高她的左腿,慢慢的從她的指尖吻到她的膝蓋後方--其實全是虛言恫嚇,他額上的青筋可以證明他忍得多辛苦。

  「唔……」她蹙緊秀眉,承受慾火焚身的痛楚,「求求你,當一次好人。」

  「妳先答應我。」他已是滿身大汗,眼看就快堅持不下去了。

  「不要!」她堅持著。

  「可惡!」他改變戰術,拉高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頭,使出渾身解數,用力進出她的體內。

  「哦!天--」她整個人都痙攣了,只能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當依附的對象。

  這時兩人都沒空說話,好像只有最簡單的動作能完成最終極的目的。他將她的腿往下壓,也虧得意臻瘦、筋骨柔軟,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吃力,就這樣被他折得像刈包一樣。

  「救……救命!」意臻情下禁的呼喊出聲,因為她覺得自己快掛了,她的神智已經不清,靈魂就快脫離軀殼,自由翱翔於天地。

  不一會兒,她達到她人生第一次高潮,可是他好像還不過癮似的,將她翻個身,繼續在她體內作亂。

  由於身體一直處於敏感的高峰,意臻很快就不行了。她想自己有短時間的失去意識,因為當她回過神來時,她和他又回覆到正常體位。

  這時達佑已進入最後階段,全身肌肉緊繃,嘴裡發出哼哼怪聲,氣喘如牛。

  她將腿盤上他的腰,助他一臂之力,纖手纏上他的脖子,將他拉近,給他一個致命的熱吻。

  突然,他衝刺的力道大到幾乎將她貫穿,她感覺體內的凶器熱得燙人,整個內壁開始顫動著要搾乾他最後的精力。後來她放聲尖叫,可是全被他吃了進去,只聽到悶悶的幾聲迴響。

  然後她知道他爆發了,自己更是無力再承接,只好任四肢頹然放鬆,兩個人像虛脫一樣軟倒在床上,久久不能恢復。

  不知過了多久,意臻感到一陣地動天搖,原來是達佑怕壓壞了她,於是抱著她翻成側躺,可是身體的一部份仍留在她體內,捨不得離開。

  這時她才知道,自己的意識剛才又渙散了。

  「我想,下次你再來時,我也會像這樣歡迎你。」她將頭埋在他胸前吃吃笑著。

  「我要是三年都不回來,妳說不定早嫁人了,仍會像這樣歡迎我嗎?」他用手指劃著她的背。

  「有我這麼棒的對手在,你竟然想三年再回來,真是笨蛋!」她偷掐他一把。唔,肌肉還是這麼硬,掐不太起來。

  「妳怎麼知道妳多棒?我又沒贊妳。」

  「問你的兄弟就知道嘍!看它多捨不得離開我。」她抬頭,調皮的對他伸伸舌頭。

  他輕輕抽離她,起身褪掉髒了的保險套,看一眼時間,決定再戰一場。

  「好吧!這次我們不用套子,讓妳嘗嘗真正的肉搏戰。」他站在床邊,手握著他的兄弟,壞壞的笑道。

  「嘿!十二點多了耶,我明天還要上班。」她嘴巴上抗議,可是人卻躺在床上等他,一點也不像要打道回府的樣子。

  「不要裝了,小花癡!」

  「你才是大色狼!」

  於是兩人用力的做了一整晚,所以第二天意臻上班遲到了,還遲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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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佑要意臻回去考慮清楚,如果願意嫁給他,隨時可以到飯店去找他,留言給他,他自會安排一切。

  反正莊老爺預言的日子還沒到,所以達佑不是很緊張,剛巧表妹費嘉棋這時打電話找他,他就和她一起出門去了。

  費嘉棋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女孩,由於家境不錯,賺多少花多少,不夠用還可以找老爸擋一擋,所以成天世界各地的跑。

  這不就是達佑嚮往的生活嗎?差別只在費嘉棋不管去了多遠,最後總是會回到家而已,她仍是個有根的人。

  這個時間見面,吃一頓飯是免不了的,且費嘉棋又很愛精緻美食,所以他們決定選一家意大利餐廳吃飯。

  「阿佑,你最不夠意思了!我每次去紐約都會去找你,你來了台灣卻連通電話也沒,還要我主動約你,你才肯出來。」費嘉棋邊走邊抱怨。

  「我知道妳遲早會來約我,不想搶了妳的功用嘍!」達佑嘻皮笑臉的回道。

  「嗟!少貧嘴了,我的功用就是約你們這些不懂得如何維繫家族親情的人見面嗎?」她不依,咬著牙抗議。

  「我是在感謝妳對我這麼好耶!妳假裝生氣的模樣真漂亮。」他捏捏她的鼻子,親暱得就像一對情人。

  「你這頭花心的野獸,回來台灣有沒有去獵豔啊?對了,我也約了阿彥,可是他說有事不能來,好像是他那個未婚妻闖了什麼禍。」

  「他那個沒靈魂的未……靠!見鬼了--」達佑突然瞠目結舌的看著前方,並加快了腳步。

  「幹麼?真的有鬼啊?」費嘉棋緊跟在後,詢問似的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也不知道自己該鎖定什麼鬼影子。

  「我看到一個人!」

  「當然是人!難道還真的有鬼咧!」她翻了翻白眼,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人在鬼話連篇。

  達佑遠遠看到目標穿梭在人群中,連忙拉著表妹的手趕上去。

  「我們到底在跟誰?我認識嗎?」費嘉棋忍不住開口問。

  「妳不認識。這麼說吧!她是我目前獵豔的對象。」他撥開一堵人牆,並幫助表妹避開路人的碰撞。

  「咦,真的?她看見我們了?是不是誤會了?」費嘉棋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沒有,她沒看見。」他倉卒的回答。

  「那你緊張個什麼勁?她很龜毛哦?」這太不像她的表哥莊達佑了。

  「都不是,是她帶著個男的。」

  「哦。」

  原來如此,重點終於抓到了。

  達佑也不知道自己眼力怎麼會這麼好,意臻離他少說也有一百公尺遠,也沒穿鮮豔顏色的衣服,可是好死不死的就是被他給瞧見了。

  而瞧見也就算了,一天不見面又不會怎樣,問題是,她帶著那個老是在加油站和她打情罵俏的小弟弟,看了就叫人不舒服。

  也許意臻對阿傑真的沒什麼,但他看得出來阿傑對她有點愛戀的味道,加上自己的出現,讓平常愛打打鬧鬧的阿傑也忍不住認真起來了。

  現今如果自己不採緊迫盯人,說不定這個阿傑真的會暗槓成功!

  「你找到了沒有?是哪一個?穿什麼衣服?我幫你跟!」費嘉棋好奇的東張西望。

  「就在前面--羅意臻!」相距十公尺遠時,達佑出聲叫著她的名字,希望她停下來。

  意臻聽到了,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他,手裡抱著一束白玫瑰。

  「莊達?」她看看他,再看看他身邊的美人,再看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妳這是怎麼回事?」達佑上前打歪了她手中的花,滿臉不悅的質問,「妳答應過我什麼?妳說妳會淨空妳的男朋友!」

  「你又是怎麼回事?我以為你台灣沒有別的女朋友!」意臻也不甘示弱的反擊。

  「呃,我不是……」費嘉棋想幫忙解釋,但達佑覺得沒必要。

  「這是我表妹!」他自己會說。

  「表哥表妹手牽手逛街,真是浪漫啊!」意臻給他一個很難看的假笑。

  其實在她提出疑點之前,兩人早放開手了。

  「我沒必要騙妳!妳手捧著花,帶著一個小男朋友,要去哪裡?賓館?」

  「你這個老色狼!帶著男的就一定要上賓館辦事嗎?我們是在玩偵探遊戲!」意臻不准他這樣貶低她的貞潔,雖然她的貞潔早毀在他的手裡了。

  「玩偵探遊戲要送花?妳以為我是白癡嗎?」他一把搶過她的花,丟在地上踩扁。他已經完全成為一個被嫉妒心矇蔽雙眼的男人。

  「喂!你怎麼那麼野蠻?那是我的花耶!」她心疼的看著慘遭蹂躪的花束,誰叫她是花癡呢?花就是該漂亮的插起來嘛!就算自己沒辦法帶回家,也可以分送給別人啊!

  「以後除了我的花,其它的花一律不准收!」他霸道的說。

  一旁的費嘉棋及阿傑訝異的看著他,不禁暗付,哇!這個男人的醋桶怎麼這麼大!

  「你不送我花,又不准別人送,太過份了!人家我姊有人追時,每天都收到花,那樣才叫優越感。」

  「妳姊的氣質適合花,男人一看到她就想到花,妳又不適合!」

  「對啦!我不適合花,我是被你玩過的破鞋,你要是不給我好好的道歉,以後都不要來找我!」她負氣說完,拉著阿傑的手轉身要走。

  「等等!我還沒說完,妳敢給我走?」達佑一腳踢開阿傑,硬是將她給扳回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不答應嫁給你,你就挾怨報復嗎?」

  「什麼?!」地上的阿傑,旁邊的費嘉棋,不約而同的發出驚訝的嘆息。

  「阿佑,你向她求婚了?」費嘉棋搶先問。真是個大驚奇,天生浪子想結婚了耶!

  「小臻,做得對,這個流氓這麼野蠻,以後一定會把妳當沙包打,千萬不要嫁給這種人。」阿傑邊從地上爬地來邊說。

  「幹你屁事!」達佑聲拳齊下,阿傑又躺回地上,這回鼻頭多了兩道血跡。

  「莊達,你不要太過份了!」意臻想彎身去扶阿傑,可是達佑拉住了她。

  「妳到處去拈花惹草,難怪性命堪慮,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救妳!」

  「你們一家子都是神經病!我才不要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嫁給你呢!」

  「我是神經病,妳是大花癡,我們三百年前本一家!」

  「我才沒那麼倒霉!你去跟你的美人表妹一家吧!」

  「嗟!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了。」費嘉棋忍不住接話。

  「厚!原來是她的口水吃多了,難怪你這個假洋鬼子喜歡嗟過來嗟過去的,還敢說她是你表妹!」意臻胡亂指責著。

  「她本來就是我表妹,我就喜歡嗟,就是跟她學來的,按怎?」

  「不怎!你這麼大變態,我們沒話說了,不見!」她破口大罵,罵完扶起阿傑,咬著牙離開。

  想想真的很不甘心,為什麼自己要被他那樣貶低?因為她太早獻出自己了嗎?如果他們不是以肉體關係做為開始,她會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

  在男人的眼中,她就如同他說的,沒氣質、關係隨便、是個大花癡嗎?

  去他的!她為什麼要讓他影響她對自己的觀點?

  他明明昨天才求過婚的,可卻視她如糞土,什麼心態呀?

  看來這次是徹底完了,可是一肚子氣還沒消呢。

  意臻走了幾步,拉著阿傑又回到達佑面前,瞪著他的眼睛大吼,「死白目!去吃屎吧!」

  吼完狠狠踩他一腳,踩完又怕他報復似的拉著阿傑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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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臻,我們還要去追查送花的神秘人物是誰嗎?」

  阿傑的鼻頭腫了,所以意臻帶他到麥當勞坐坐,順便用冰塊幫他敷一敷。

  「不了,什麼心情都沒了。」她一手幫他扶著冰塊,兩眼無神的盯著桌上的DM。

  「那人是不是蠻牛喝多啦?這麼野蠻!」阿傑用濃濃的鼻音抱怨。

  「他本來就是一隻野獸。」她道。配那個美女表妹剛剛好,好一對美女與野獸。

  「小臻,我知道妳這個人沒什麼品味,但也不要找那種人當男朋友嘛!搞不清楚狀況就亂吃醋,結果不只我倒霉,連妳也倒霉!」

  「吃醋?」她茫然的看著他。

  「是啊!我二年級的時候,有一位同學的男朋友就超愛吃醋的,所以就跟他分手嘍!結果有一次,那個分手的男朋友看見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二話不說就把她毀容了,哇咧潛水艇!所以說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還要恐怖,勸妳還是離那個人遠點好。」阿傑這麼說有點是為了自己,畢竟她要是離開那個男人,自己又為她受過傷,機會自然大起來。

  「吃醋?」意臻再次重複這兩個字,顯然沒聽見他在念些什麼。

  她怎麼沒想到呢?達佑的暴躁易怒,還有自己的尖酸言詞,這些全都是因為吃醋所引起的,原來他們兩個都是大醋桶啊!

  兩人打從認識開始,從頭到尾都在磨磨蹭蹭,沒有甜言蜜語,也沒有追求浪漫,只曉得是情慾在作祟,從沒想過愛情也正在發酵……

  原來自己很喜歡他啊!所以才會對那位美女表妹大吃飛醋?

  原來達佑也很喜歡她啊!所以他對她是有點情份才向她求婚的?

  嗯,下次有機會再問……

  等等,不會吧!這一架吵得比以往都激烈,話說得比以往都絕,達佑不會真的不再來找她了吧?

  「小臻,妳看我的鼻子有沒有好一點?」阿傑握住她的手腕,拿開冰塊,吸吸鼻子以博取同情。

  「好大。」她笑道。

  「妳終於發現我大了厚?」阿傑得意的揚揚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可惜是騙人的。」意臻立刻予以打擊。

  「怎麼會是騙人的呢?要不然我翻出來給妳看!」

  「本來就是騙人的,要不然你天生就是腫的哦?又不是攝護腺有毛病。」

  「哼!女生最愛『夭鬼假細姨』!」

  「嗟!男生最愛打腫臉充胖子!」

  「小色女!」

  「大笨蛋!」

  果然是好搭擋,三兩下又鬥上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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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答!一道極細的聲響,不仔細聽還聽不到。

  大概是蟲子撞上玻璃的聲音吧?不過這裡是六樓耶!什麼蟲子會飛這麼高?

  喀喀答答,好像下雨的聲音,可是又不太像。

  氣象報告說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應該不會下雨才對。

  凌晨三點多,房間內兩個女孩原已就寢,可是窗外卻不停傳來喀喀答答的怪聲,吵得警覺性高的意晨率先醒了過來。

  她下了床,睡眼惺忪的踮腳看了眼睡在上層的妹妹。見她還在熟睡,確定嘈雜聲不是她製造的,於是又疑惑的看了窗子一眼。

  這裡是六樓,而且是廉價公寓,沒什麼好偷的,所以沒有加裝鐵窗,可小偷應該也不會從那邊進來才對。

  平常房間的窗戶很少開,因為看不到什麼風景,也忙得沒時間看,這房子租來時就很老舊了,會不會是窗櫺腐朽了?

  喀答又一聲,這時意晨發現窗外有陰影在動,霎時整個人清醒過來。

  難道真的是小偷?!

  「小臻、小臻!」她小聲的搖著妹妹,生怕驚動窗外的人。

  「幹麼?人家剛睡著。」意臻閉著眼睛說。

  「窗外有影子啦!會不會是小偷?」

  「偷什麼?內褲嗎?小偷不會來偷我們這種人啦!而且這裡是六樓,沒有人爬得上來。」意臻翻個身想繼續睡。

  「可是我看到有影子在動!」

  「可能是蝙蝠啦!」

  「哪有這麼大隻的蝙蝠。」

  「有啊!蝙蝠俠。」

  「小臻,拜託妳起來看看啦!」

  「唉!」意臻長嘆一聲,坐了起來。

  「等一等,我把燈打開,看能不能嚇走他。」

  意晨躡手躡腳的跑去開燈,結果燈一開,窗戶的怪聲更頻繁了,簡直就像是有東西想破窗而入!

  意臻不得已張開眼睛,跳下床,怒火中燒的往窗子走過去。

  到底是什麼不知死活的玩意兒!她為了達佑的事,可是輾轉反側了好久才睡著,想不到才瞇了一會兒就被搖醒。知不知道睡不著是很傷神的啊?她可是累得頭都痛了,竟然還來惹她!

  隨手掀起一支電蚊拍,她準備不管來的是人是鬼還是蝙蝠俠,都要給對方一頓粗飽。而當她打開窗鎖,拉開窗子,赫然發現外面真的有人時,所有怨氣瞬間浮上來。

  壞公獅!笨野獸!臭莊達!媽的瞎了眼的蠢小偷!要偷也不會找有錢人家去,竟然烏漆抹黑的竟然摸到本小姐的閨房來,摔死了也不足惜,見他祖宗去吧!

  她按住電蚊拍的電源,使出手勁大叫--

  「去……啊!」

  這時人影突然一蕩,一雙大軍靴勾住窗櫺的兩旁,然後一雙大手跟著攀了過來。

  「嗨!辣妹。」

  意臻循著聲音往上看,房內的燈光還不足以照亮窗外的人影,但這眼熟的大軍靴、大掌,還有這耳熟的聲音--不就是那頭討厭的臭公獅嗎?

  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達佑嘿的一聲跳進來,解開身上的扣環,深不見底的黑瞳專注的看著她。

  「你怎麼上來的?」她只記得這麼問,早忘了剛才把他罵到臭頭,準備送他上西天。

  「我從上面下來的。」

  「咦?」意晨上前一看,發現不是小偷,再往外一探,看見一條自頂樓垂落下來的登山繩,這才知道達佑是有計劃的來夜探小女友。

  「怎麼不走前門呢?這樣好危險ㄋㄟ!」意晨微微蹙眉,有點責怪他的不知輕重。

  「我不想吵醒其它人。」達佑說。

  「我就是其它人!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

  「我不想再等了,我必須立刻和辣妹談談。」

  「談什麼?不會是在這裡吧!你們吱吱喳喳的我怎麼睡?」意晨無力的拍拍額頭。

  「那走吧!」他摟住意臻的腰,將她往窗邊帶。

  「走?」她跟了一步,彷彿記起什麼,立刻停下腳步,「你準備好怎麼道歉了嗎?」

  「要花是吧?小花癡。我會買給妳的。」他面無表情的說。

  「又是空頭支票!」

  「我說了會買就會買。」他一臉受不了的樣子。

  「你每次都要人家提醒才肯送花,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心裡誠意十足。」

  「沒浪漫細胞!」

  「妳有就行了,我負責配合。」他抱起她,將她丟上窗檯。

  「別這樣!走前門!」意晨心驚膽跳的看著兩人。

  「對厚,我得穿件長褲。」意臻說著跳下窗檯。平常她都穿T恤短褲睡覺,現在只要找件牛仔褲穿上,套上佈鞋就好了,襪子先放口袋。

  準備完畢,她又回到窗邊,自己踩上去。

  意晨看了不禁愕然,「我說走前門!」差點失聲大叫。

  「沒問題吧?」達佑看著意臻,好像沒聽見意晨的話。

  「安全嗎?」意臻看著腳下,也當作沒這回事。

  「絕對安全。萬一跌下去,至少有我當墊背。」

  「看起來比高空彈跳容易多了。」

  「果然是我的辣妹!」

  「怎麼弄?」

  「我幫妳。」

  「走前門!」

  意晨差點沒氣壞,可是兩人依然我行我素,沒人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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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的花呢?想來是還沒準備好。達佑這個男人平常手腳挺快的,但碰到浪漫的事就是慢半拍。

  他凌晨四點把意臻帶回飯店,仍然什麼都沒準備,儼然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臉皮真是夠厚的!

  「我是不是該麻痺了?你根本沒誠意道歉嘛!」她將頭一歪。乾脆眺上床去睡覺算了,失眠加上攀高樓雖然很痛快,但真的累斃了!

  「我說我會買,又沒說我買了,妳明明聽見了。」他抵死不認罪。

  「藉口、藉口、藉口!你要是有心道歉,應該提早準備,而不是讓我一再失望。」意臻趴在床上,兩隻細長的腿還掛在床沿踢呀踢,整個臉都悶在床單裡面。

  「妳別小孩子氣了,花又不能吃,沒那麼重要。」他看著她晃動的小屁屁,真不知道女人怎麼可以煩起來這麼可愛。

  「誰說花不能吃?很多花都可以吃的,還可以泡茶喝。人家我都嘛把收到的玫瑰拿來泡花茶,很香、很好喝。」

  達佑聽到她的話,驀地想起昨天傍晚的事,他走過去側臥在她身邊,吹口氣,撩動她前額的瀏海。

  「到底誰送妳花?妳要這麼『搖擺』的抱在街上走?」他問。

  「都說我在玩偵探遊戲咩!」她轉過頭去看他,眼窩有了淡淡的陰影,「我已經連續幾天都收到神秘愛慕者的花了,連我請假那兩天都沒間斷,可見不是客人也不是同事,我也很想知道是誰呀!」

  「不明人士送的花妳也敢泡茶喝,不怕上面撒了毒嗎?」

  「不會吧!你這個人思想怎麼那麼邪惡?住美國果然不一樣。」她翻了個白眼,又將頭埋回去。

  「中國不也有句古話,說『防人之心下可無』嗎?」

  「對呀!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咧?你這種人最該防了,沒誠意,又不浪漫,除了引發我好色的本能外,沒一點用處。」

  「這是最大的用處吧!否則把像我哥那種浪漫派的美男子擺在妳面前,妳都沒胃口吃,不覺得很浪費嗎?」

  「是很浪費。」她悶悶的說。

  「喂,」他動手搖搖她,「妳對我到底有沒有一點複雜的感情?」她好像快睡著了,跟他說話有那麼累嗎?

  自己精力過剩,還怪人家沒用心陪他說話,有夠機車的!

  意臻又悶了,悶到達佑以為她真的睡著了。

  約莫過了一分鐘,她才慢慢轉過頭來,很嚴肅的道:「阿傑說你亂吃醋,我發覺我好像也是。」她反問:「你對我的感覺也開始複雜了嗎?是不是喜歡我喜歡到想掐死我那種感覺?」

  「為什麼這麼說?好像我多暴力似的。」他雖不拘泥於禮教,但也不至於濫殺無辜吧!

  她說:「因為我喜歡你,喜歡到只要看到你牽著別的女人的手就想掐死你。你給我的感覺跟以前那些小孩子的戀愛很不一樣。」

  聽完這些話,換達佑悶了,他定定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後吻上她,好像這就是答案了。

  這就叫心照不宣嗎?意臻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吻溫和得像春風,不禁讓人懷疑像他這樣一頭野獸怎麼會有這麼柔情的一面。

  她滿足了,也不在意他有沒有說半句道歉的話,就這樣沉溺在他難得的溫柔一吳。

  過了好一會兒,達佑見她都沒反應,這才發現她睡著了。

  他脫掉她腳上的布鞋,踹掉自己的大軍靴,將她挪個睡覺的好姿勢,然後躺下來看著她。

  「我想妳的意思是妳愛上我了,對不對?」他問。

  意臻當然沒有回答,所以他當她默認了。

  「我想妳應該不會反對嫁給我了,對不對?」他再問。

  沒有聲音,當然又當是默認了。

  「我不知道爺爺說的三次婚姻是怎麼來的,但現在的我一點也不想放開妳。妳問我吃起醋來是不是有想掐死妳的感覺,我告訴妳,妳錯了。

  「我的答案比妳想像的更極端,我想把妳吃下肚,成為我的血脈,變成我身體的一部份,我是個嗜血狂魔,程度遠比我想像的更嚴重。也許阿傑說得對,妳不該跟我在一起,有一天妳若是人間蒸發了,必定是被我啃到骨頭都不剩。」

  意臻以鼾聲來回答他。

  「但是妳不怕對不對?妳也有冒險犯難的精神。」

  意臻翻個身,一掌打在他的臉上,好像在抗議他的多話。

  「我希望老滑頭偶爾也會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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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一點了,剛好今天她輪休,不用請假,心裡落得輕鬆,可以陪達佑在床上打滾一整天--她心裡是這麼決定的。

  感覺身旁有熱源,她半夢半醒中挨向他,睜開眼,男人如預期的躺在她身邊,長長的睫毛,真的就如同許多野獸那樣,異常美麗。

  他還在睡嗎?會不會又是騙她的?

  這時好色的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論清醒與否,他看起來一樣那麼秀色可餐。

  不管了,先偷吃一口再說吧!

  意臻傾過身去,想偷親一口當早點,不料唇才碰上他的,整個人立刻被抱住,兩人纏得像麻花一樣。

  果然又是誘敵之計!這頭公獅就愛裝睡,老是欺騙純情小女生。

  「唔……」

  她掙紮著想搥打他,這時,眼角餘光似乎瞄見了什麼,轉動眼珠子,赫然發現……

  「唔--唔--花!」好不容易掙脫他的唇,可是臉頰還貼在他霸道的嘴邊。

  花!好多的花!茶幾、沙發、地板、天花板,甚至床上,到處都是花,而且全部是玫瑰。紅玫瑰、黃玫瑰、白玫瑰、粉紅玫瑰……

  「你搶了幾間花店?怎麼會有這麼多花?」她驚奇的問。

  「這些夠讓妳十年都不再跟我要花了吧!」他咬著她的脖子說。

  「嗟!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怎麼下一次吃十碗飯,然後說未來三天都不用吃了?」

  「妳很難取悅ㄋㄟ!」他放開她一點點。

  「我沒有叫你跪下來道歉,要你連送十天花再見你,已經對你很仁慈了,你還敢說我難取悅?」她不高興的瞪他。

  「好!算我笨好不好?我這個人就是沒浪漫細胞,教都教不會。」

  「還好啦!送這麼多花,算你有點誠意嘍!」意臻轉而吃吃笑道。在她的感覺,好像花就代表浪漫了,只要送她花,她就變成花癡,而且很好說話。

  可是他接下來的話炸得她頭昏眼花、滿天星斗。

  「就當作我們婚禮要用的花吧!」他說。

  「什麼?!」婚禮的花?這些花若不插起來,鮮度保持不了一天,那麼,他把婚禮安排在何時何地?

  意臻這一嚇不輕,叫得達佑不得不抽身,以免被她的魔音功給震傷。

  「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了?」她驚惶的往旁邊挪了幾吋,結果壓到幾朵粉紅玫瑰,連忙把花抽出來,抱在胸前當護身符。

  「昨晚。」他壞壞的笑著。

  「我不記得自己說過。」她皺眉。

  「想反悔哦?膽小鬼!」

  「什麼呀!我才不是膽小鬼,只是……要確認一下嘛!」她邊說邊回想,真的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他。

  「我待會兒打電話給飯店經理,一個小時應該夠了。」他已經趁著她睡覺的時候都安排好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為你爺爺的預言娶我?」她期望得到個不一樣的答案。

  「因為我不想看到妳出事,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讓它發生。」對她的感覺,他還是沒能說出。想不到他是個外表剛強,內心靦腆的男人啊!

  「這種婚姻有保障嗎?說不定我們今天結,明天就離了。」她疑惑的嘟著小嘴。

  「有可能。」

  「你這……」她想用手上的花打他,又覺得好可惜,於是改成踹他一腳,「死豬頭!豬頭、豬腦!你就不能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說你愛上我了唷!」就算騙騙她也好!

  「妳說了算。」他這麼回答。

  「厚!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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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非常簡單,而且速戰速決。達佑只是打了通電話給飯店經理,請他安排一些人,還有準備結婚證書,然後到他房裡,證婚人與新人一同站在佈滿玫瑰的花床上,互說願意成為對方的妻子及丈夫,這樣儀式就完成了。

  前後如同達佑估計的,花不到一小時,這還包括請在場所有人喝香檳的時間。

  等這些臨時串場的客人走後,意臻仍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結婚了,除了左手無名指上多了個銀色指環,其它都好像作夢一樣。

  「莊達,我覺得這樣行不通。」意臻坐在床沿,看著自己的白金婚戒道。

  「不要想太多,莊太太,木已成舟。」他坐到她的旁邊,摟著她開始親吻她的頸後。接下來就是送入洞房了。

  「可是你不是說你回美後就準備去冒險、流浪了嗎?」

  「妳害怕流浪的生活?」他有點擔心的問。

  「阿災,我又沒有流浪過。」

  「那就冒個險吧!人生無處不冒險,將陌生的兩個人湊在一起過生活,本來就是種冒險。無論流不流浪,會在一起的還是會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的,就算天生是連體嬰,一樣會被分開。」

  「講得好哲學哦!」她的眉頭自動打個叉。

  「那講簡單點,本人目前亟需床上運動,妳能配合嗎?」

  「好啊!」她露出一個色色的笑容。

  「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回她一個淡笑,將她壓進床墊裡,「也許我們會一直像這樣需要彼此,沒空去想別的、不用想得太遠。」

  「肉慾主義者。」

  「厚!無力。」

  「妳也不差呀!莊太太。」

  「叫我辣妹。」

  「遵命,辣妹。」





第十章

隔天早上,兩人在纏綿中醒來,達佑預備稍後帶意臻去辦護照,好為未來離境作準備。

  而趁他去梳洗的時候,意臻檢查一下自己的手機,赫然發現竟有十多通未接電話。有幾通沒顯示號碼的,可能又是那名神秘的愛慕著打的,另外幾通是同學小P的傑作。

  她立即回Call給小P,結果小P告訴她,今天晚上有聯誼,要她準時到。

  「等一下,小P,我已經不玩聯誼了。」平常她都是義不容辭的,難怪小P還沒問過她就幫她安插好位置了。

  「幹麼不聯誼?妳又不是死會了。我已經跟人家說好了耶!臨時叫我到哪裡找人?」小P不滿的問。

  「誰說我還沒死會?現在不到十點,妳趕快再去找一個女孩子來補還來得及!」都怪和達佑的戀情進展太快,上個星期她還去聯誼呢!難怪沒人知道她死會,甚至已經結婚了。

  「妳什麼時候死會的?是誰呀?曹鎮榆嗎?不對,他今天也會來。妳死會了我怎麼都沒發現?」小P問了一連串問題。

  意臻在腦中回想了下。曹鎮榆?對了,是那個通訊簿裡有她電話的男生,上次聯誼時又碰上了,當時他還說下次聯誼有驚喜給她,如今大概沒機會了。

  「哎呀!改天再告訴妳詳細的情形。妳那邊怎樣?今天有幾個人?」聯誼啊!今後只能懷念了,可惜。

  「五對五,轟趴哦!真的不來唷?機會難得ㄋㄟ!」

  「哇!搞轟趴,會不會太危險了?到時候一定有一堆大麻和搖頭丸出現吧!」

  「小心一點就好了,而且我們又不是沒吃過。」

  「也才一次而已,還是人家請的,我可沒錢吃那種玩意兒,吃了也沒比較爽,害我第二天頭痛得要命。」

  「每個人的反應不一樣啦!我就覺得還不錯。嗯,對了,妳的男人到底是誰呀?連我也要保持神秘。」

  「才不是這樣咧!我的男人妳沒見過啦!要不然我明天帶去給妳看啊!」順便秀秀她的婚戒,宣佈她已經結婚了,嚇死她!

  「哎!那個曹鎮褕可要失望了,他好像對妳滿死忠的。」小P仍然滔滔不絕的聊著聯誼的小插曲。

  「妳幹麼一直提曹鎮榆?妳對他有意思哦?喜歡就夾去配呀!我還以為妳是現代新女性,倒追男人已不是新鮮事了。」

  「怎麼這樣說咧!好歹我叫小P嘛!生活永遠都是粉紅色的,當然是被追才有感覺嘍!」P不就是Pink的簡稱嘍!

  「誰是曹鎮榆?」

  達佑突然插進來,嚇得意臻差點跳了起來。她沒聽見他的開門聲。

  「是誰、是誰?妳的男人嗎?」電話彼端的小P興奮的問。

  「對啦!三八!我們正在做很黃的事哦!現在『性福』得很!」意臻推開他的毛手毛腳,轉個身繼續和朋友哈拉。如果跟達佑出門流浪的計劃成行,以後想這樣熱線就難嘍!

  「妳才三八咧!性不性福跟我講幹麼?想讓我聽嗯嗯啊啊的聲音啊!」

  「想把『性福』分妳一點啊!妳都哈到快變成紅色的了,趕快找個人消消火吧!」意臻再次推開他擾人的嘴唇。她在講電話耶!不要做些讓她分心的事嘛!

  「誰是曹鎮榆?」達佑還在問。

  「是小臻的愛慕者!」小P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就對著電話大喊。

  「哈!我行情不錯吧?說不定那些神秘的花束就是曹鎮榆送的。」意臻得意的笑笑。現在想想,收到花束的那一天剛好是聯誼的第二天,的確滿有可能的。只是他幹麼要搞得神秘兮兮的呢?她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往啦!所以達佑才能這麼輕易勝出。

  「是啊!我的眼光好嘛!」達佑轉個彎褒揚自己。

  「對了,小P,你們在哪開轟趴?也許晚一點我會去。」意臻此時已被壓倒在床上。達佑又開始不規矩了。

  「我來。」他突然一把奪過她的手機,按下鍵,通訊立即中斷。

  厚!很可惡ㄋㄟ!意臻心想晚點再打給小P好了,這時又發現--咦?胸口怎涼涼的?他什麼時候解開她的內衣的?!

  「嘿!大變態,你給我放尊重點!」她彎起一隻腳抵住他。

  「妳想去見那個曹鎮褕?」他輕易將它化解,兩人又再度四肢交纏。

  「我跟他不熟啦!我只是好奇花是不是他送的。你又吃醋了是嗎?大醋桶。喂!你幹麼?我們不是要出去嗎?」他開始扒她的牛仔褲了。

  「那個可以等。」

  「嗯……」他在親吻她的胸部,而她發現自己竟不自主的抬起臀部配合他。「我們昨晚還沒把一個星期的份做完嗎?」她問。

  「如果以早上一次、晚上兩次來計算,還差得遠呢!」他邪惡的笑道。

  「一天三次?你也太色了吧!」

  「沒辦法,碰上個好色的辣妹,效果加倍。」

  「厚!自己好色賴給我?」

  「妳也毫不遜色呀!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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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平安的到了晚上八點,小P的轟趴已經開始了,在意臻的堅持下,達佑只好陪她一起赴宴,其主要目的是想問問曹鎮榆有沒有送她花,因為她實在太想知道了。

  心裡老掛著一個問號,想必不怎麼好受吧!

  兩人準備待一會兒就走,嘿嘿!也許回飯店繼續炒飯嘍!

  轟趴的地點是在陽明山的一間別墅,聽說是曹鎮榆的家,意臻倒是想不到他也是個有錢子弟耶!

  按了電鈴,出來開門的是曹鎮榆本人,他一看到她,眼睛立即為之一亮,但看到她還帶了個男人,立刻又轉為黯淡。

  「嘿,我帶了蛋糕哦!不歡迎我唷?」她雙手奉上一個大蛋糕。

  「今天又沒人生日。」曹鎮榆說。

  「沒人生日,就唱非生日快樂歌呀!又不是只有生日才准吃蛋糕。」

  「他是誰?」他看著她身邊的高個子問。

  「我老公。」她亮出右手的戒指。

  「哦。」曹鎮榆顯然當她在開玩笑,因為現代未婚男女互稱老公老婆的太多了,婚戒也許只是訂情物,不見得是結婚的證明。

  「蛋糕拿去,我要找小P。」意臻不理他的陰陽怪氣,拉著達佑的手逕自往裡面走。

  客廳裡擠滿了人,人手一瓶啤酒,大型電漿電視播放的是恐怖片,食物堆在桌上亂七八糟,氣氛還沒炒熱,派對才剛開始。

  「小臻!」小P看見她立刻跑過來,盯著她身邊的男人仔細打量,「妳真的有個男人哦?還滿稱頭的嘛!」

  「哈!小P,我昨天結婚了,看!」她亮出自己的婚戒,覺得不夠,又拉著達佑的手加入亮相。

  「恭喜你們。」小P真心的笑著,但顯然還不夠驚喜。

  「不,妳不明白,我們真的結婚了,簽過結婚證書的。」意臻眼睛睜得大大的,閃著興奮的光芒。直到現在,她才發覺她需要朋友們的祝福,非常需要。

  「開玩笑,妳結婚我怎麼沒收到邀請?」小P還是不信。

  「除了飯店經理和一些工作人員,我們沒邀請任何入。中秋節過後,我要跟達佑回美國去處理一些事,然後到處去流浪!很棒吧?」

  「呃……妳不讀書嘍?」小P還是半信半疑。

  「讀書是為了對抗我爸重男輕女的觀念,對我的未來毫無意義。現在我已經對抗成功,我結婚了!」意臻開心的高舉雙手,然後抱住達佑。

  「我們真的結婚了。」達佑首度開口,給的是肯定的笑容。

  「啊?!」這下小P真的嚇呆了。

  「各位,我結婚了!以後沒機會跟大家聯誼了,不好意思!」意臻開心的對現場諸位揮手,又叫又跳的,顯然很高興能與大家分享這個消息。

  明天開始,她要昭告天下,首先要通知她最愛的姊姊和媽媽;至於那令人失望的老爸和老哥,就等她離開的前一天再說吧!

  派對裡十名男女,有四位女孩是她同學,男生裡面也有幾個熟面孔,和她聯誼過,所以她這樣用力的宣傳她結婚的消息,應該不會被噓吧!

  「騙人的吧!」同學B尖叫道。

  「小臻!妳真大膽,先斬後奏哦!」同學C奔了過來。

  「不行這樣啦!我們還沒鬧過洞房耶!」同學D跟在後面。

  「好耶!派對改成慶祝小臻新婚!」有男生這麼說。

  「不行、不行,我們待會就要走了。」意臻連忙搖手說不。

  這時門口傳來嘈雜聲,四個男人押著曹鎮榆破門而入,情況急轉直下。

  看到來人手持開山刀,一時尖叫聲四起,所有人像被驅趕的綿羊一樣往裡面縮。

  同時,達佑心裡亮起警戒訊號。

  今天是老滑頭預言的日子,如果他沒跟著意臻現身,她的下場會是如何呢?的確可能有生命危險。而如今他們結婚了,危機真化解得了嗎?

  真不該答應她到這種鬼地方來的,真是悔不當初啊!

  「全部給我面壁站好!今天本來不關你們的事,是你們自己倒霉!」為首的歹徒大聲叫道:「要是給我看到誰亂動,我馬上把他的頭給剁下來!」

  「怎麼回事?」意臻低頭面壁,偷偷問小P。

  「我哪知道?看來曹鎮榆的背景不單純。」

  「曹鎮榆的老爸是賣毒起家的啦!」小P旁邊的男孩解開大家的疑惑,「這些人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貨,我們真的是倒霉挑錯日子來了!」

  此時兩名歹徒押著曹鎮榆上樓去了,另外兩名歹徒留下來看守他們。

  過了好一會兒,為首的歹徒又下來了,手上拿著一朵金色的玫瑰。

  「誰是羅意臻?給我出來!」他猙獰的大吼。

  「咦?」意臻偷偷偏頭看了他一眼。又幹她什麼事了?

  「沒人承認我就從最旁邊這個開始砍,砍到有人承認為止!」

  這下大夥只好把頭紛紛調向她,因為害怕呀!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

  達佑深深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像在輸入穩定的力量。

  「沒事的。」他溫柔的保證。

  意臻無言,只能默默看著他,希望這不是場生離死別。

  她不知道歹徒找她做什麼,但她知道自己擁有的只有迫切的現在了。

  「你愛我嗎?」她仰頭問他。

  「我愛妳,真的,我的辣妹。」他無懼的說出。

  「快點!別拖拖拉拉的。」為首的歹徒又在狂吠了。

  意臻踮起腳尖,親了達佑一口,不想說再見。

  「待會兒見。」他卻這麼告訴她。

  此去真是生離死別嗎?

  命,是固定的,要如何做才能用運去轉動命呢?

  真的該留給上天去安排嗎?達佑可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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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鎮榆上樓後不久就被殺了,聽說歹徒在他身上搜出一隻盒子,上頭寫有意臻的名字。

  原來裡面那朵純金打造的玫瑰,就是他說要給她的驚喜啊!

  可惜她永遠不會知道其它的花是不是他送的了。

  歹徒原本的目的是保險箱裡的兩百萬現金及五十公斤海洛因的下落,想不到老大太粗暴、太心急,架著曹鎮榆脖子的那把刀一不小心就把他弄死了,只好另外找線索嘍!

  而當老大找到曹鎮榆身上的盒子,自然以為意臻就是他的女人,可能知道他許多事,所以急著找她上樓去。

  可惜他們估計錯誤了,達佑可不是坐以待斃的小綿羊。

  本來是非不來惹他,他也不會故意去惹是非。大家心想歹徒搶了東西自然就會離開,應該不會取他們性命,可是現在他們架走他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放過他們呢!

  老大帶著意臻上樓不到一分鐘,達佑就趁著樓下兩個嘍囉不注意時候,從背後摀住其中一人的嘴,奪下他的刀子,然後跳起來踢昏另一個人的頭,一氣呵成,歹徒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他命令那些驚惶失措的小朋友找繩子綁好歹徒,並且綁住他們的嘴巴,然後便上樓去了。

  樓上這一攤比較麻煩,因為他們握有他心愛的女人當人質,不過他還是有辦法解決。他用在廚房找到的一些化學藥劑調成煙幕彈,搞得老大弄不清方向,再趁機奪回意臻,一併將他們給清理完畢。

  事後意臻很驚奇的問:「你是馬蓋先哦?連煙幕彈都會調!」

  「我隨時準備脫離都市生活。」他還是一貫的回答,雖然他不知道馬蓋先是什麼碗糕。

  這件事的後續動作當然得報警處理,幸好達佑有先見之明,事先要求警局不要曝光他們的消息,所以一干人等並沒有上傳媒,功勞全給了警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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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中秋節,十年不見蹤影的莊老爹竟然現身了,真是叫人大吃一驚。

  達佑心想下次再見不知是否要再等十年,於是將意臻介紹給他認識--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況且意臻又不醜。

  莊老爹實在不該被稱為老爹的,因為他很年輕就結婚了,現年不過五十二歲,加上本質隨性,又有音樂藝術的加持,看起來像個不到四十歲的雅痞。

  「你結婚了?而家裡沒有人知道?」莊老爹表現得好像在問他今天早飯吃了沒那麼輕鬆,其實他背裡的意思很明顯--怎匭可以沒有人知道,真是大逆不道!

  想他在外流浪十幾年,雖然家人不可能去參加他的婚禮,但娶過多少老婆,他都會向家裡報告,而這個兒子人都踏在台灣的上地,竟然還大搞神秘,成何體統!

  所以莊老爹自顧自的找了人去羅家談如何補辦婚禮,不過達佑沒現身,他覺得太麻煩了。

  結果羅爸爸大動肝火,認為達佑很沒誠意,並要求一百萬聘金--其實是他自己貪財,想不到莊老爹一口答應,因為這點錢對他們莊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於是兩家歡歡喜喜的準備婚禮去了,只要求兩位新人到場就好。

  而這一拖,達佑和意臻的流浪計劃又多拖了一個月,等他們回到美國時,美國的同儕又覺得他很沒意思,結了婚也不通知,於是又抓著兩人補辦了一場美式婚禮。

  至此,兩人在短短兩個月內已經結了三次婚,這樣是不是就破了莊老爺的三次姻緣魔咒呢?

  達佑懶得打電話問,意臻也不想知道,他們只想把握住現在,只要知道對彼此的吸引力無人能敵就好了。

  隔年三月,兩人回台灣參加雙方哥哥姊姊的婚禮,意晨非常關心的問她對於國外生活習不習慣、有沒有吃苦。

  意臻則面有難色的告知,「除了語言有障礙,其它的都還OK啦!」

  「真的嗎?除了語言,妳都不害怕其它的事嗎?我對德文也一竅不通,一想到結婚後要跟達彥到德國去,就擔心得不得了。」意晨有些洩氣的道。

  語言要是不從小就開始學,長大了就難有成就。而沒了基本溝通,日常生活要如何應付呢?她還得上音樂課呢!到時老師得不到她的反應,對她的印象一定大打折扣。

  「其實沒差啦!前陣子我和莊達都待在墨西哥,莊達會英文和西班牙語,目前溝通上沒什麼困難,但是有一天要是去了非洲,我就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了。到時候我們兩個就完全平等了耶,我很期待哦!」意臻的想法是越無知的狀況越有趣。

  「小臻,妳變了。」意晨詫異的說。

  「變怎樣?變醜嘍?」意臻無所謂的聳聳肩。

  「變樂觀了。妳以前有點憤世嫉俗。」

  「是嗎?唔,出門在外,的確偶爾會想家,這時候不管哥和爸以前多討厭、多過份,現在我都可以一併想念了。」

  「妳知道嗎?當初我也不看好你們,可是現在,我卻覺得你們似乎很有未來。」

  「哈哈!是嗎?也許每個人都有點流浪本質吧!」意臻傻笑了一陣。目前,她非常快樂,不再期望有個可以逃避的窩,因為只要達佑在,哪裡都可以成為她的窩。

  「辣妹,快來!意晨,恭喜妳!」達佑找到人,向意晨點個頭後,立刻將老婆給拉走。

  「幹麼那麼急?又沒人跟你搶位子,怕吃不到龍蝦啊!」意臻被動的讓他拉著走。

  「嘻!我找到可以嘿咻的地方嘍!保證刺激。」他極度曖昧的瞟她一眼。

  「真的!在哪裡?」她喜孜孜的加快了腳步。

  這兩個人,每天炒飯炒不停,到了人家婚禮還要找刺激,真是敗給他們了。

【全書完】

欲知意晨和達彥的故事,請看《八字缺兩撇》

[ 本帖最後由 maisy929 於 2010-3-7 16:4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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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的第一次看GB言情啊,,奉獻給這文...
不錯好看,,,,幾年來沒關注GB言情,,,想不到還是有吸引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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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本小說好色喔~~
意晨最後有和達彥在一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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