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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吸血鬼騎士)屬於他的騎士》作者:雅久夜【完結】

《(吸血鬼騎士)屬於他的騎士》作者:雅久夜【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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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

  玖蘭 樞和玖蘭 絮是對雙胞胎,父母身亡前,兩人是一同生活在元老院的監視之下,戴上面具的雙胞胎。
  
  黑主學園
  夜晚的黑主學園特別詭異,冷颼颼的風、樹林之間傳來的颯颯聲,還不時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腳步聲從樹林之間傳來,身著夜間部的制服,手提著小提袋,行李早先一步送到學院,站在校門外,她輕笑著。
  「看來是不錯的學校。」
  
  十年前父母自殺身亡,替他們舉辦榮重的葬禮,並且活在元老院的監視之下,讓絮越來越討厭,有父母在她才願意讓元老院的護衛跟著,父母身亡的那刻起,由樞保護妹妹,而絮在父母身亡的五年後在外旅行,卻每個月要定時向元老院提出行蹤,說是自由卻不是完全的自由,比起絮、樞則活在元老院監視之下,。
  
  鐵門的另一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鐵門也慢慢打開了,一個女孩跑到她的面前慢慢喘著氣。
  「好久不見,優姬。」絮笑看著正在她面前喘氣的優姬。
  自從出外旅行後的五年來從未探視過優姬,只有偶而寫信給他們,這是跟她們的約定,說著自己的近況,每次都從不同的國家寄信,每次報行蹤給元老院,他們總是撲個空,能掌握她的行蹤的只有樞,就像這次樞寄信給她,叫她來黑主學園,雖然不是第一次寄信給她,這一次卻要她回來。
  「好久不見,絮學姊。」優姬見到五年以來,除了寄信問候以外,就再也沒見過她的人了,顯得相當開心。
  
  優姬與絮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黑主家,那是在優姬到黑主家的一個月後,樞帶著絮去見她,她還說:「有兩個樞大人。」讓她笑了出來,明明一個是短發的、一個是長發的,她竟然分辨不出來,雖然知道第一次見到是沒辦法分辨,卻還是讓絮足足笑了三分鐘,之後兩人不能同時離開元老院,只好分別前往探視。
  
  「絮學姊,這五年都到哪去了?」優姬邊帶路邊問著,她好奇這五年絮到跑到哪裡去玩,雖然寄給她的信是風景明信片,還是忍不住想問。
  「到各個國家遊玩,要一起去玩嗎?」絮開玩笑的問著,看著優姬,她的頭髮變短了,五年不見以為改變不大,現在看到改變還是很大。
  「不行,我還有書要讀。」優姬喪氣說著,而且她並不能拋下零一個人。
  「那還真是遺憾。」絮遺憾說著,轉眼間已經來到了理事長室前。
  優姬敲敲門,得到了許可開門進入,絮看灰閻的一身服裝,只有這個人沒變,她望見站在一旁的男性,一眼就知道他是誰了,錐生 零,而他則是訝異望著絮,與樞一模一樣的臉孔。
  「好久不見,黑主灰…。」絮頓了一下,「不,這裡該說黑主理事長。」她笑著說,並從提袋裡拿出別國買的圍裙、親自縫製的紫色薔薇花樣的連身裙與一對黑、白翅膀的吊飾,並遞到理事長與優姬、零面前。
  「五年不見了,還不忘了幫我們買禮物。」黑主笑著說並收下。
  「好漂亮。」優姬將衣服抱在懷裡。
  「優姬,這是五年來我沒回來探視妳的歉禮,我親手縫製。」絮笑說著。
  「絮,那我的呢?」黑主玩笑說著。
  「買的。」絮斬釘截鐵回答他。
  「絮,那妳也不用說的那麼明白吧。」黑主笑看著絮,而她則是跟優姬聊著天,絲毫不理他,讓他更加失望了,「好過分。」
  零看著一眼就撇過頭去,絮明知道他不會收下,還是買下來給他。
  傳來了敲門聲,進來的是樞,表明是來接絮的。
  「優姬。」絮輕聲叫著,優姬望著她,「妳是風紀委員,跟我們一起走,好嗎?」絮輕聲祈求著她,並知道她不會拒絕的。
  「好。」優姬爽朗答應了,零很不削的看著我們,而零表明也要一起,他不喜歡優姬靠吸血鬼太近,卻抑制不了優姬對樞的喜歡。
  
  一路上,優姬與絮聊著這五年所發生的事,零不削的看往一旁卻也跟在他們後面,樞則是看著她們聊天,對樞來說,這是許久不見的景象,對他來說盡是懷念,卻不能表現出來,所以他們兩個只能等了。
  一送到教室立即拉著優姬離開,零原本討厭吸血鬼,因為吸血鬼奪走他的家人,還有對他所做的事,讓他更加討厭吸血鬼。
  「真是討人厭,跟優姬見面才不到二十分鐘,就拉走她。」絮開玩笑說著。
  「這是沒辦法的事。」樞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心理盡是五味雜陳。
  「為甚麼他還在日間部?」絮望著零的背影,他身上的吸血鬼感覺無法瞞過純血種感覺,訝異的是…已經四年他竟然還沒變吸血鬼,他的意志力真讓她佩服。
  「還沒…。」樞淡淡回答。
  絮點點頭,明白其中的意思,雖說學園是表面和平,正因為有樞在才能和平,這學園本身也是充滿著危險。
  「樞,該進教室了。」絮提醒著。
  樞打開門,教室的每個人畢恭畢敬的對絮鞠躬,連教授也不例外,純血中的純血一族。
  「我是新來的轉學生,玖蘭 絮,以後請多指教。」絮微笑說著。
  教室內的吸血鬼,無一不說是。
  絮跟在樞後面進教室,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絮則是坐在桌子上,看著教授教課,雖說是上課,也只不過表面上的而已,上到最後大家都是各做各的事。
  感覺到有人的視線看著她,轉頭一看,是一頭金髮的男生,絮只有在葬禮上看過他,對他微笑,他紅著臉轉過去。
  教授離開後,所有人上前對絮虛寒問暖,絮也笑著回答,對他們來說,絮是鮮少在舞會上露面,而且每次露面的舞會地點都不一樣。
  「絮。」樞輕聲說著,並闔上自己的書本。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也該走了。」絮微笑拒絕他們,他們也退下並回月光寮,現場只剩下幾人。
  夜晚的月亮被雲遮住,表示吸血鬼的時間來了。
  藍堂一行人在絮面前自我介紹著,讓絮也明白這是樞信賴的吸血鬼。
  「你們好,以後請多多指教。」絮笑著說,轉過頭看著一條,「一條副寮長,好久不見了。」絮跳到一條的面前。
  「絮,好久不見了。」一條見絮的笑容越來越邪惡,讓他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你等等捎個信給元老院,說我在這,叫他們不要去撲空了。」絮邪惡的說著。
  「絮,妳上次寄信地點在哪裡?」一條顫抖的說著,絮寄信的地點總是奇怪的地方,有一次是在秘魯、還有一次在沙漠,真是苦了找她的人,很多吸血鬼都央求元老院換人,實在受不了奇怪的地方。
  「北極。」絮無所謂的回答著並抽走樞手中的書,翻了幾頁,對絮來說樞所看的書頗微深澳,「最好趕快去通知,要不然他們會凍死。」絮提醒著,一條一聽趕快去通知。
  「絮,該走了。」樞走在前頭提醒著。
  「來了。」絮趕緊走到樞的旁邊,其他吸血鬼則是跟在後面。
  
  回到月光寮,樞帶著絮回到他房間。
  「寮裡已經沒房間了,我請人多放了一張床。」樞打開房間門,在窗戶的另一邊多放了一張床。
  絮撲上床,在床上翻滾,「好久沒睡這麼柔軟的床了。」床單傳來淡淡花香味。
  「調查如何了?」樞躺在自己的床上。
  「那女人的鳥已經放出去了,大約一、兩個月後才會來。」絮輕輕說著,「她不可能不來,你不是知道嗎?」
  「想知道更加確實的時間。」
  兩人不在說話,沈默環繞在兩人之間,慢慢的傳出平穩的呼吸聲,樞起身替絮蓋上被子。
  「辛苦了。」樞望著外面的月光。
  夜晚的天空迎接了黎明,也迎接新來的章節。
  
  翌日
  太陽開始西落,越來越接近夜間部的上課時間,慢慢的所有吸血鬼一個接著一個起床,樞從更衣室出來卻發現絮還在睡,不喊醒她自己則是走出去,靜靜的關上房門離去。
  半年前,樞寄了封信給絮,要她調查四年前,讓錐生一家近乎毀滅的女人,絮為了調查她的所在地,走遍了各個國家,一邊又要閃躲元老院的人,幾乎都沒甚麼睡到,又在半個月前收到樞的信,叫絮到黑主學院,雖說是純血種吸血鬼,絮的疲勞幾乎接近極限。
  
  到了樓下,他們訝異絮沒跟下來。
  「樞大人,絮大人呢?」藍堂問著。
  「不用叫醒她,讓她繼續睡。」樞靜靜說著,「該走了。」
  「是,樞大人。」
  
  深夜時分
  絮悠悠轉醒,發現窗外月亮已經高高掛起,才發現自己已經睡過頭,卻絲毫不在意,是五年來睡的最好一的一次。
  「睡的好飽,好久沒睡這麼久了。」絮下了床,走進更衣室,換上制服。
  絮拿起一本書,往教學樓方向前去,在路上聞到鮮血的味道,她轉了個方向,往味道傳來的方向前去。
  學校禁止一切吸血行為,一點點的血味還不足以撼動所有的吸血鬼,如果是在附近的吸血鬼就不一定了,但,這都是貴族以上的吸血鬼,還不至於想吸血。
  穿過樹林,就看見錐生 零開槍,樞也出現了,看著樞提著藍堂英,馬上就知道他做了甚麼事,連架院也被牽連了,他表示會交給理事長處理,零拉著優姬就離開現場了。
  「藍堂。」絮無奈看著他,轉向架院,「架院,你怎麼沒阻止?」
  「我看月亮看到不小心失神了。」曉抱著歉意說著,絮聽到這句話差點跌倒。
  絮嘆了口氣,竟然有人看月亮可以看到失神,見他們在這,表示今天課程已經結束了。
  從理事長室回來,兩人確定被停課十天,絮拿著換洗衣服至月之寮沐浴場,其他人都已經睡了,靜靜的泡在水裡。
  多久的時間能這麼安靜的度過,五年以來閃躲著元老院的護衛,卻要每個月定時向元老院報告,在外面度過想要的日子,調查幕後黑手的日子,可說是邊旅行邊做調查的日子,定時向樞報告調查進度。
  吸血鬼也是可悲的存在,在飢渴的時候卻不得不吸血來解除,對純血種更加困難,純血種卻能讓人類變吸血鬼,除非對象一樣是同類,現在只能定時拿取血液,解除飢渴。
  絮從水裡出來,換上衣服,看著籃裡的血液藥錠,拿起毛巾開始邊走邊擦乾,見樞在前方,原本要打聲招呼的,卻聽見藍堂的話,而他因此被樞賞一巴掌。
  「樞,該休息了。」絮冷冷的看了藍堂一眼,吸了優姬的血就很不應該了,還說出這種話,要不樞先打他,不,就算他不打,絮也會打他一巴掌。
  「藍堂,以後不可以在做這種事。」絮背對著他說著,並看著手中的藥盒。
  對他們吸血鬼來說,血液藥錠是無味,沒有鮮血的味道,只要在這個校園裡是不能進行吸血行為,在校外可就不一定了,雖然這藥物在夜族之間流開來,有誰使用沒有人知道,唯獨純血種不一樣,只能互相吸食對方的血液而已。
  「是,絮大人。」藍堂低著頭說著。
  「交給妳了,絮。」樞越過她的同時並說著。
  絮嘆了口氣,轉過身面對他們,「你們兩個記得這十天好好反省就可以了,不早了,趕快去睡吧。」
  「絮大人,妳不打我嗎?」藍堂訝異看著她,以為她會像樞大人一樣打他一巴掌。
  當藍堂說出這句話時,絮跟架院都傻眼了,無法理解他為何這麼說。
  「我打你乾嘛?你剛剛不是被樞打了嗎?」你有被虐症嗎…。
  「我以為妳不高興,會賞我一巴掌…。」藍堂顫抖說著。
  「你有被虐症嗎?」絮和曉同時回答。
  「沒有。」藍堂立刻搖頭。
  「我是不高興,你不是被樞打了,那我乾嘛還打你。」絮邊擦頭髮邊說,「對我來說,你不要再犯就好了,而且我想好好過完高中生活。」雖然以後可能不太順利,還是想過完它,反而可能形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罷了,這樣對她來說可能比較好玩。
  「謝謝。」藍堂低聲說著。
  「你們兩個趕快去休息吧。」些許的陽光透入屋內,打著小小的哈欠,雙眼越來越困。「兩位,晚安了。」
  「絮大人跟樞大人明明是雙胞胎,帶給人的感覺卻不一樣。」藍堂小聲說著。
  「差不多有五年沒見過絮大人了,聽說這五年來去找絮大人的護衛,都是無功而返,到最後都央求著元老院換人。」架院雙手插口袋,望著絮離去的方向。
  「為甚麼?」藍堂問著。
  「聽說那些護衛都在極地之地尋找絮大人整整一個月,等絮大人再次用信報告行蹤在別處,才知道白白尋找一個月。」架院無所謂說著,跟他沒事一樣。
  藍堂沒再回答,像似在思考甚麼似的。
  
  絮打開房門,見樞站在窗戶前還沒睡。
  「樞,你認為他還能撐多久?」絮坐在自己的床邊。
  「不知道。」樞躺回床上,「如果發生的話,他就要入夜間部。」
  「是嗎?」絮打了哈欠,慢慢的呼吸平穩下來。
  吸血鬼獵人家族進入夜間部,吸血鬼的敵人進夜間部,還真有點諷刺。
  
  下午時分
  絮慢慢張開雙眼,看著外面的天色還很亮,拿起一旁的時鐘,顯示下午三點十分。
  「才三點多。」絮躦進被窩裡想繼續睡,越想睡反而越睡不著,「昨天睡太多。」她看向一旁,發現樞還在睡,她起床開始梳洗,就算是吸血鬼,也要保健牙齒,露出自己的獠牙,慢慢刷著它。
  梳洗完後,換上制服,原本想出門的絮,卻想到日間部的學生還在上課,想出去不能出門,絮跑回二樓,敲一條的房門,沒多久,門開了。
  一條見是絮在外面,出來並把門輕輕帶上,「絮,妳這麼早起床阿。」
  「我想去外面看看,想叫你陪我去。」絮祈求著一條。
  「現在日間部都還在上課,況且我們出現會引起騷動的。」一條在絮面前分析著。
  「那你繼續睡,反正晚上在看也沒差。」太早起床讓她沒事做,「那我先回房了。」一條見她回房才放心回房繼續睡,萬一她亂跑就不好了。
  
  絮坐在椅子上,玩弄手中的藥盒,想到殺害真正殺害絮父母的人,那個人在絮的面前將樞當成喚醒始祖的容器,就連她也差點出事,所幸父母的實時趕到,讓她免於災難,樞就沒這麼幸運了,樞卻無法攻擊他,只因為他是喚醒始祖的主人,而絮根本沒辦法攻擊到他,他的力量比絮的力量強大,卻甚麼有做不了,只因為她還只是個小孩子,但,現在的她的力量比以往強大,樞的力量比她更強大,只有他們兩人之間才知道。
  「早安。」樞的聲音打斷了絮的思考。
  「早安。」絮慢了半拍才回應。
  外面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引起了絮的好奇心。
  「外面怎麼這麼吵?」
  「因為聖巧克力日要到了。」
  原來聖巧克力日要到了,絮嘆了一口氣,聖巧克力日=情人節=戰爭,不管是哪個國家,女孩子只要到情人節顯得相當恐怖,為了送出巧克力,不擇手段的恐怖行徑…。
  「是聖巧克力日…。」絮把玩著藥盒,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的喊叫聲,只能說這些女孩還真有元氣,明明都上了一整天的課程了,還可以這樣吶喊,只能佩服了。
  「該上課了。」樞拿起一旁厚重的書籍。
  「來了。」絮拿著已準備好的書本,跟上樞的腳步。
  才靠近大門絮就感受到了女孩子們的熱情,大門一打開,吶喊聲迎面而來,不時聽見女孩子吶喊著玖蘭、支葵、一條等人的名字。
  絮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而她的出現更是顯起了日間部的討論。
  
關懷

  日落
  月之寮的大門慢慢打開,一乾女生站在外面,一直喊著玖蘭、支葵、一條等人的名字,而有些女生手上都拿著禮盒,優姬、零兩人努力維持秩序,說努力也只不過是優姬一人,零則是以那張臉讓許多女孩不敢前進。
  「優姬,早安。」絮對她揮揮手。
  「早安,絮學姊。」
  「優姬,早安。」樞平靜說著。
  「早安,樞學長。」
  當樞對優姬打招呼,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忌妒,絮見優姬後面的女生忌妒升起,她連忙打哈哈,以便蒙混過去,女生們的忌妒心果然不容小看,如果眼神能殺人,優姬不知道會被殺幾次,不過她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很好過。
  「那個女孩跟玖蘭學長的好像喔。」
  絮才失神一下子,不知不覺大家的眼神集中到她身上,她感覺到許多視線在她身上,被女孩子注視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絮也只能報以微笑,不過優姬明天可能會被問到煩吧。
  
  課堂上,教授在講課,大家卻看各的各的書,課堂上卻不吵不鬧,絮坐在桌子上,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書,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對吸血鬼來說沒有所謂的時間…
  課程結束,絮闔上書本,松了口氣。
  「結束了。」絮伸了伸懶腰,撇見優姬正在外面巡邏中。
  人有句俗話說;『日久生情。』,絮看了看樞,絲毫不擔心這樣的事情發生,雖然適當的遠離是需要的,不過,有時候過於遠離,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絮拿起書本,就往後門走去,一條見她往門口走去。
  「絮,下一節課就要開始了,妳要去哪裡?」一條提醒著。
  「幫我請假。」絮簡單說明,打開門就出去了。
  一條傻眼,才上課第二天而已,她就要請假…。「樞,不去叫她回來好嗎?」
  「沒關係。」樞瞥了一眼門口,繼續看著自己的書。
  一條見他不追究,自己也不好去追究了,上課鈴響,所有人都回到座位。
  
  上些古板的課程,讓絮覺得無聊,一個人在廊下走著,到了陽台。
  徐徐微風拂上頭髮,「好久沒這麼悠閒了。」
  絮看著樓下正在追日間夜遊學生的優姬,手上還拿著數字相機,被追到的學生還說優姬濫用權力獨佔偶像學長,她笑出聲,樓下的學生也注意到了。
  「樞學長…。」夜遊的學生喊著。
  絮聽到樞的名字,嘆了口氣,只能怪她們還不知道我是誰了,「晚安,優姬。」
  「晚安,絮學姊。」欠一欠身,「絮學姊,現在應該是上課中…。」
  「身體有一點不舒服,所以早退了…。」絮臉不紅氣不喘說著謊。
  夜遊的學生看著絮,拉了拉優姬的衣服,「風紀,她不是樞學長嗎?」
  「絮學姊是樞學長的雙胞胎妹妹。」優姬熱心為她解答。
  夜遊的學生錯愕了一下,「今天下午的那個女孩…。」
  絮聽她這麼說,現在才想起來有沒有搞錯…,害她差一點跌倒。
  「吶,妳在不回宿舍的話,一直造成別人的麻煩,我會覺得很困擾的,好不好?」絮雖說在笑,眼神卻充滿了怒氣,人類都是自私了,雖然這麼說,吸血鬼也一樣自私,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怕有人得到那力量,而訂下規則,讓其他人不敢再追尋,有時規則是會被遺忘、被打破的。
  「好的。」夜遊的學生並沒注意到她的眼神,她彷佛看見樞正對她微笑,臉頰微微發紅。
  「優姬,拜託妳了。」絮對她揮揮手,優姬對她道謝後,就帶夜遊的學生回宿舍。
  絮戳了戳自己的臉,原來自己臉還有這種用處阿…。見女生是因為她的臉而沈醉,對她來說是第一次。
  「玖蘭學姊,現在上課中。」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絮轉過身,「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嗎?身體不舒服。」
  「別騙人了!」零吼著。
  「吸血鬼要不要上課…,何時輪到你說話了?」
  「妳來這學校到底有甚麼目的?」零握著拳說著。
  「目的?」絮輕笑著,「就讀書而已,身為吸血鬼就這麼不被信任嗎?」鮮血般的雙瞳直視著零,「而且…就快有好玩的事發生了。」她側著臉說著,看著遠處黑夜中遠方的風景,像似埋在黑夜中的真實。
  「好玩的事?」零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絮慢慢說著,像要吊他的胃口似的,零專注聽著,「這所黑主學院要辦的活動!很讓人期待呢!」
  零無奈看著絮開心的表情,見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我可是很期待呢!」絮對他做出可愛的表情,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離開了,留零一人在陽台。
  
  走在廊下的絮,笑容很快就逝去,黑暗中的事時總有一天會癱在光明之中,到時你承受的了嗎?錐生 零,被詛咒的雙生子之一。
  
  數天後
  聖巧克力日已經到了,日間部的女生,從一大早躍躍欲試,還不時互相討論,更是跑到月光寮的門口吵吵鬧鬧。
  
  大廳
  「終於又可以跟樞大人一起上課了,好開心…。」藍堂開心的哼著歌。
  絮看著樓下正歡樂唱歌的藍堂,想到他在喪禮上對樞所說的話,忍不住笑出聲,畢竟會讓人想到某地方。
  「絮大人。」藍堂聽到絮的聲音而抬頭,難道剛剛的事都被看見了!
  「你看起來跟開心,可以讓我參一腳嗎?」絮微笑說著。
  「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藍堂不太想讓她知道自己開心的原因。
  「開心的事就應該一起共享不是嗎?」這孩子…真好玩。
  「是這樣沒錯…可是…可是…這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藍堂慌亂說著。
  「那就對了阿,告訴我…是甚麼事那麼讓你開心?」
  「這…那個…」藍堂吱吱嗚嗚的說著,實在不敢說。
  「甚麼?」絮故作要聽得更仔細,要從樓上下來。
  絮才踏下一個階梯,藍堂更加慌亂,想跑也不是,誰能來救救我!
  「絮,不要玩了。」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好…。」絮嘆了口氣,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藍堂看見絮小小不爽的表情,我…被玩了。
  
  絮聽著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真是聲勢浩大,用書掩住打哈欠的模樣,一大早就被躍躍欲試的聲音給吵醒不少次,雖然有用枕頭蓋住自己的耳朵,還是蓋不掉那些女生的熱情,見眼前有不少人打哈欠。
  「睡眠不足嗎?」樞見她打哈欠的模樣。
  「沒關係,不行的話…趴桌上睡就好。」絮揉了揉眼睛。
  樞摸了摸她的頭髮,「我的頭髮會亂掉啦。」絮梳平被弄亂的地方。
  好好喔∼,藍堂看著他們,我也想給樞大人摸頭∼。
  
  門一打開,女生躍躍欲試的聲音迎面而來,聲勢浩大的場面,絮不得不佩服。
  看著前面的優姬講明規則,轉過身,提醒夜間部的男生不可以忽略女生的心意,她都還沒吹口哨,藍堂就衝出去了,樞提醒著籃堂要注意,倒不如說是警告吧,優姬看了樞一眼就離去了,樞才走幾步就被擋下了,看了一下上面的牌子,開始收巧克力,才拿取三個就說雙手已經滿了,不好意思的婉拒她們,她們反過來說抱歉。
  真不虧是樞阿,讓絮又佩服了一次。
  離開前提醒了優姬的自身安全,才轉身而已,被喊住了,零丟了個巧克力給樞,優姬還翻著口袋,樞向優姬說了聲謝謝才離去。
  
  教室
  因為活動的關係,課程時間延後了。
  藍堂吃了一盒又一盒的巧克力,絮看著他,「藍堂,你不怕流鼻血嗎?」其他人收到的巧克力幾乎都給了藍堂。
  「不怕。」才說完他又吃下一盒巧克力。
  你不是吸血鬼吧?是人吧…。
  絮轉向一邊,一條開心的看著那些信,「一條,你很開心的樣子。」
  藍堂一聽到這句話,就停下嘴巴的動作,想到稍早被玩的情況,正為一條會變下一位,戰戰兢兢的轉過頭。
  「讀信是一種樂趣喔。」一條燦爛的笑容,讓人無法抵擋。
  「原來如此。」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見藍堂正在看他們,露出了笑容,他隨即轉過頭去。
  藍堂繼續假裝吃著巧克力,好可怕…。
  
  書房
  三個人在樞的專屬書房內,絮坐在沙發上,翻著手中的書本,似有諾無的聽著他們的對話,主題…零。
  零的臉色很明顯就是不好,時間近了…,從四年前開始人生就不一樣了。
  絮闔起手中的書,放回書架,準備回房睡覺。
  「絮,喝了它在去睡。」將已經溶在裡面的血液藥錠的高腳杯遞給她。
  「耶∼∼,這時候喝睡覺途中會跑洗手間。」絮不高興看著那高腳杯,一條輕輕笑著,絮瞪著他,他將笑聲收起,笑容並沒收起。
  「妳…沒吃吧…。」絮知道樞口中指的是甚麼…,血液藥錠,從入學以來,她一顆都沒吃。
  絮愣了一下,「我知道了。」賭氣喝完它,放在桌上,「晚安。」
  「她還真能忍,都十幾天了,一顆都沒吃。」一條佩服著。
  樞沒有在答話,拿起水壺再次填到八分滿,丟下兩顆血液藥錠,水慢慢被染成鮮紅色,鮮血般的鮮紅,摸著杯子的邊緣,她喝下的地方,濕潤感依在。
  
  翌日 下午時分
  樞搖醒了絮,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外面,太陽還高掛空中。
  「要去找理事長,妳也一起去。」
  絮睡眼惺忪看著絮,「你自己去就好了阿。」她知道樞要去找理事長是為甚麼事。
  「換衣服。」不讓人拒絕的口氣,樞拿起床上的外套就走出去了。
  絮嘆了口氣,起身將衣服換下,並開始梳洗,出了房門,樞與琉佳已經在那邊等著,「抱歉,那你們久等了。」
  
  日間部的學生開始討論著他們的出現,不遠處發現了零正朝這邊看,樞說了他的身體如何,就離去,絮與樞進入了理事長室,讓琉佳先行回去。
  絮不理會他們說的話,看著外面太陽西沈,再度沒入了黑夜之中,並打著哈欠,真無聊,看著理事長的桌子。
  哇,裂一半耶。看著外面黑夜的景色,這一點小事也要我跟,今天的零心情應該會壞到不行,而且還要忍耐對血的飢渴。
  純血種有一種能力,讓人類變吸血鬼…。
  
  空氣中傳來香甜的血味,驚動了理事長室的兩人,還有夜間部的學生。
  「血的…味道。」兩人異口同聲說著,快速離開理事長室,到案發現場。
  看著滿口、衣領、雙手上都是血跡的零,優姬愣在原地,生氣的樞先行走了上去,絮趕緊跟上,擋在優姬前面,絮扶助優姬,看著她脖子、衣領、手上的血跡,優姬掙開絮的手,站在他們兩人之間,被吸血過多的優姬倒在零的懷裡,樞抱起優姬前諷刺了零一番,優姬想要安慰零,樞不讓她下來,走之前提醒在一旁的理事長,好好重新考慮零的事,直接走往保健室,絮跟在後面。
  幫樞打開保健室的門,而自己留在外面,那是他們獨處的機會。
  
  理事長來提醒,夜間部開始騷動,要我們兩個都回去。
  回到教室,要他們全都忘記,並讓他們都回寮裡。
  回到房間的兩人,絮進入更衣室將制服換下,換上另一套服裝,出來之後,將自己丟在床上。
  「優姬,很怕吧。」絮淡淡說著,最信任的人卻變成了吸血鬼。
  樞不回話,沈默環繞在兩人之間,整個月光寮…。
  
  一天課程下來,夜間部所有人都沈默著,不敢提問那股血腥味。
  夜裡,絮醒了過來,見樞用拆信刀射在桌上優姬與零的合照,她走了出來,拔起拆信刀,「這是拿來拆信的,不是拿來射的。」絮知道樞很生氣,自己也是。
  樞不理會絮的話語,只靜靜的看著外面。
  絮見樞不理她,「要記得休息。」說完就回房了。
  將零留在日間部,樞在多麼不願意,也要有人去保護優姬。
  
  絮再次醒來已經日陽高照的白天,看一旁的床鋪,樞不在上頭休息,絮套上一件薄外套,打開門感覺一股又一股的冷氣,她朝來源處走去,發現樞阻止優姬下手,藍堂被甩了一巴掌,趕緊離開他們,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絮也不會不識趣的打饒他們,靜靜退下。
  
  教室
  絮一直憋著笑,樞的的懲罰真的太贊了。
  樞見她一直憋著笑,忍不住的微笑著,很快便逝去。
  所有人一下課,瑠佳等人去欺負藍堂,無法張牙虎抓的藍堂,只能動口無法動手。
  「絮。」
  絮聽見樞的叫喚,趕緊挺直腰,「甚麼?」
  「今天有吃嗎?」
  絮愣了一下,慢慢轉過頭去,不敢看樞,除了父母能治她之外,還有一個…那就是樞。
  真是的,怎麼比媽媽還啰嗦,早知道不來黑主學園了,她慢慢移動自己的屁股,溜到一邊的走廊,準備跑往門口。
  「絮…。」樞不讓人拒絕的口氣,見她的小動作。
  絮只好乖乖回過頭來,眼睛再怎麼轉,就是不敢看他,雖然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就是無法看他,恐怖阿…。
  「幾天沒吃了?」
  「兩、三天而已…。」絮低著頭說著。
  「是嗎?」樞嚴厲的看著她。
  恐怖…,絮明顯感覺道樞的視線,「好啦∼,好幾天沒吃了。」怎麼管那麼多,我才幾天沒吃而已,早知道繼續我的旅行了,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阿…。
  一條等人看著他們的互動,掩住自己的笑容,卻感受到某股視線,殺人的視線射向他們,誰敢笑!我就打死他!
  所有人都撇過頭去,看到藍堂就算了,還看到絮大人的。
  樞在絮的面前,八分滿鮮血般的高腳杯,她嘟著嘴,「才幾天而已,就非喝不可?」十幾天不喝又不會死人。
  「絮…。」
  絮一口喝完它,看著一旁的人,一附見到奇景的模樣,看到她殺人的視線,又轉過頭,不看她。
  「絮,妳嘟嘴的模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一條不怕死的說著。
  「一條!領死吧!你。」絮站起身,滿教室追著他跑。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充滿著歡笑聲的一天…
  
薔薇印記

  我的存在只為了他們,直到生命用盡…
  絮站在鏡子前,摸著左胸上的薔薇,我的生命…只為了你們…。
  不管經過多少年…,那傳說…依然在腦中回蕩…。
  
  今天是夜間部的假日,絮特地套上了外出服,黑色襯衫、白色裙子、鴨嘴帽。
  「樞…。」絮慢步走道樞的正前方。「我今天可以出去買東西嗎?」
  「我知道,找一個人陪妳去。」樞寫著枯燥乏味的報告書,雖然是假日,一刻都不得閒。
  「那我出門了。」絮出了房門,敲了敲藍堂、架院的房門。
  等了許久,門終於開了,架院見是絮在外面,「絮大人。」
  絮微笑說道:「我希望你跟藍堂陪我出去買東西。」燦爛的笑容,不容讓何人拒絕的口氣。
  「我知道。」
  「準備好到樓下。」絮說完,踏著愉快的步跋走往大廳。
  
  架院、藍堂兩人跟在絮的身後,三人都吸引到了不少的視線,甚至偷偷跟在後面、或者不停的放電,期望他們能看自己一眼。
  三人逛到了一間超市,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到了服飾店,經過五年的時間,絮早有許多衣服不合身了,能穿的就只剩下不到兩件了。
  店員熱烈歡迎他們,絮試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問他們好不看看,只會點頭,不然就是說好。
  「早知道找其他人出來了。」絮嘆了一口氣,千金難買早知道阿。「早知道找琉佳出來了。」
  絮挑了幾件衣服便結賬了,在到禮服店挑了件禮服,三人邁步到了咖啡店。
  絮點了杯巧克力聖代,消除暑氣,架院點了杯咖啡,藍堂點了蛋糕、一杯飲品。
  許多人的視線看向他們,甚至上前打招呼,還有人的手裡拿著簽名板,她們的臉上都充滿著紅暈,可見這兩人都很受人類歡迎,不過,她們的視線快把她射穿了,明明甚麼都沒做。
  絮快速吃完,丟下拉麵店三個字,就趕緊離開,兩人見狀想走也走不了,他們要追上她是好陣子以後了。
  
  絮開心的吃完拉麵,不停誇贊,老闆見她吃的這麼開心,聽的讓他引以為榮,甚至送了她一顆蛋。
  身後的門,刷一聲打開,見兩人滿身都是汗水。
  「掙脫啦?」絮一口吃下最後一顆蛋,面對那麼多的女生,能逃脫出來真是不容易。
  兩人嘆了一口氣,一人坐一邊,「剛剛遇到一條副寮長,他要我們回去了。」
  「我知道。」絮簡潔有力的回答,讓兩人松了一口氣。
  離去前還不忘誇贊面很好吃。
  
  夜晚
  今晚是一條的生日,許多吸血鬼都聚集到樓下的廣場,絮本身不是很愛參加宴會,一貫的社交辭讓她厭惡,卻還是不得不參加,能不參加的就不參加,畢竟生日是不一樣的,是每個吸血鬼、人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只在宴會開始後露了一下面,就離開回房了。
  從房間窗戶看往樓下,說熱鬧也還好、說安靜也不對,只能說是曖昧充斥在空氣中,相反的一條就不一樣了,超像人類了,雖說像人類、到不如說是他的個性,生長在那種家庭之下,卻能養出這種個性,剛接近他時,真的會讓人覺得是偽裝出來的,相處久了,就覺得那不是他的偽裝,而是真實的存在。
  
  見優姬與零在架院、藍堂兩人帶領下,來到舉辦一條生日的廣場,原本想下去的絮,卻打消念頭,坐在窗框上望著樓下發生的每一件事,脫下鞋子,腳ㄚ子晃阿晃,她既不擔心也不想理會,因為有樞在樓下,他會妥善處裡每一件事。
  絮忍不住摸了摸薔薇的位置,這個印記除了父母,沒有人知道,就算是現任的當家、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個傳說。
  「不知道也好。」絮垂下眼簾,低語說著。
  
  曾經,以為自己可以跟父母一樣,可以跟樞成為夫婦…
  後來…從父母口中聽到的事實,自己的世界不一樣了,從出生的那刻起,本來就不可能的事。
  『對不起,絮。』樹裡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絮輕輕拍著母親的背,並說道:『沒關係。』
  一句沒關係,讓他們更心疼,但,這是無法避免的事。
  悠抱起絮,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對不起,我們會補償妳的。』
  補償?父親,你為甚麼要說這種話?絮搖搖頭,『只要你們、樞、還有即將出生的妹妹,陪著我就可以了,我不要甚麼補償。』她微笑著,看在他們眼裡,只是讓他們更為心疼,兩人抱著絮。
  對樞的愛戀不得不切斷,不在黏著他、不在膩著他,徹底的遠離他,將這份愛戀存在心底。
  讓自己…學著遺忘…。
  
  絮看著樓下,兩個跑走的身影,這種氣氛,他承受不了吧。
  不久,槍聲傳來,震撼了所有吸血鬼。
  「是誰開槍?」絮淡淡說著,「算了。」
  樓下因為槍聲騷動著,很快的騷動也被壓下來了,繼續宴會,看著廣場上他們互相依偎跳著舞、互喂血液藥錠水。
  敲門聲傳來。
  絮連頭都不回道:「進來。」
  「絮大人,樞寮長請您下去一起參加。」架院皺了皺眉頭,絮可以說整個人都在外面,「絮大人,您這樣的動作非常危險。」
  絮依言回到屋內,穿上鞋子,「可以不要用那些敬稱嗎?聽了一段時間,還是無法習慣的。」
  一個人在外的日子,沒有承重的負擔,沒有討人厭的敬稱,少少的宴會,讓她習慣。
  「跟一條一樣,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絮走到他的前面,「走吧。」越過他,頭髮隨著走路而擺動著,點燃的蠟燭照亮了腳下的路,透過玻璃看著皎潔的月光。
  多久的時間在躲避樞,就算在房間都以睡覺、梳洗之類的事情躲避他,「還是…不要去。」絮轉過身,想越過架院卻被擋下。
  「樞寮長請您務必過去。」
  絮嘆了一口氣,「剛剛的槍聲嗎?」她低語說著,只有自己才聽得見。
  架院靜靜跟在絮的身後,沒人能看透她在想甚麼,雖然在眾人面前,是個活潑,很少發脾氣的人,像光與影存在的兩人。
  來到廣場,因為剛剛的槍聲,不少吸血鬼提起警戒,不時環繞周遭,深怕有人出現傷害在場的兩位純血種。
  「絮,妳終於下來了,我以為妳只露一下面,就不下來了。」一條切下一塊蛋糕,遞到絮的面前。
  「謝謝。」絮微笑接過蛋糕,「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是特別服務喔。」她俏皮的吐了吐舌。
  「妳變好多了。」一條突然說出,讓絮斂下眼簾,聲音不大不小,讓不遠處的樞也聽見。
  「我沒有變很多,是你想太多了。」絮吃下一口蛋糕。
  「說的也是。」一條微笑著,不再多問。
  
  夜晚的時間很長,時間慢慢推進,無法停止的時間。
  絮幫自己用了一杯果汁,走到樞旁邊坐著。
  「怎麼突然要我下來了?」絮晃著酒杯中的果汁。
  「學校裡辦的宴會,不像外面的宴會。」
  絮笑了一下,將杯中物飲盡,「那我要先上去了。」她起身卻聽見樞這麼說。
  「為甚麼突然不在膩我、黏我?」
  小時候早想問的問題,卻拖到現在才問,五年前面對她不斷的閃避問題。
  絮再度落坐,「想到處玩玩而已。」為了不在痛苦下去,要痛苦一個人就夠了,後面的話語沒有說出,她晃了晃空的酒杯,星煉幫她再添了杯果汁,深邃的血色雙眸印照在酒杯上,屬於吸血鬼的雙眸。「優姬來的時候,就該下來了。」
  「剛剛的槍聲,妳怎麼想?」樞轉了個話題。
  「大概是哪一個吸血鬼獵人,射擊了某個人的吸血慾望吧。」絮喝了一口果汁,「應該是有吸血鬼獵人來偵查吧,畢竟這裡有”我們”的存在。」
  臨時有吸血鬼獵人來訪,也不稀奇,打著保護人類的名義來偵查。畢竟這裡是打著和平主義的學校,協會深怕會擦槍走火的一天,或許有人想藉此機會滅了某一方,或者是…。
  「我要去睡了,晚安。」將已空的酒杯交給星煉。
  「晚安。」
  小時候的兩人,總是膩在一起,突然的某一天,絮不在膩著樞,反而膩著父母,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他無法適應,卻也慢慢適應下來。
  
  隨著天明,宴會的結束,每個人都回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的樞,摸著絮的臉龐,「真是令人擔心的妹妹。」替她拉好被子,就回自己的床鋪睡去。
  
  絮翻身起床,看著外面太陽高掛,刺眼的太陽,抬手擋住陽光,哪怕只能擋住一絲絲的陽光,起身換衣,換上的不是校服,而是外出服,特地用緞帶將頭髮綁成高馬尾,出房門前,將所有窗簾拉上,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樹林裡透露一點又一點的光芒,灑落在草地上,悅耳的鳥叫聲不絕於耳,與蟲鳴聲搭配成天籟之音,在都市內無法享受到的音樂,大自然贈送的音樂。
  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樹縫間透露的一絲絲陽光,舉起手擋住那一絲絲的陽光,想擋住一句話語,卻也無法掙脫。
  「真的好刺眼。」從指縫間看著陽光,有時厭惡自己的存在,溫暖的家庭總是讓自己推翻這種想法,想要掙脫…血薔薇的命運,卻掙脫不了,血薔薇讓他人飲去,會改變對樞的契約。
  
  血薔薇,飲下擁有者的血液,成為死亡替身的契約,他人飲下者,契約隨之改變。
  
  那傳說就如同對血薔薇者的死亡證明,傳說的內容、事實以及奠定契約只有玖蘭當家、與擁有者最明瞭了,擁有者通常只有父母才知道,父母以外的人一概不知。
  「真的…好刺眼。」絮再度重復同一句話語。
  「刺眼的話,就戴上帽子。」
  絮正想轉頭時,頭上多了一頂帽子,擋住了視線,擋住了那一絲絲的陽光。
  「樞,你怎麼會出來?」絮取下帽子,「這裡是樹林,不會很刺眼。」
  「星煉告訴我的。」樞看著眼前有相同容貌的絮,淡淡的憂鬱總是在眉間,從那一天起從未散去。
  「那你沒看到紙條了?」絮邁開一小步一小步的步跋,陽光撒在她的身上。
  「看了。」樞邁開步跋,跟在她的後面。
  絮停下腳步,「黃昏前,我就會回寮裡。」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讓人打擾,享受清靜的時間。
  樞走向前,摸著她的頭並說道:「別老是一個人承擔,還有哥哥在。」
  「我知道。」絮微笑著,並拉下他的手,推著他的背,「回去在睡一下,養足精神才能上課。」
  樞順著她的意離開了。
  「妹妹嗎…」絮靠著一旁的樹,「果然…。」眼中的憂鬱,只有她最清楚,原本已斬斷的愛戀,不知不覺中生長著。
  純血種、不能在他人前落淚。
  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頭髮隨風飄逸,樹林間傳來許多腳步聲。
  「真討厭,只不過是走到學園的一角,就有人來拜訪了…。」絮躍出圍牆,來到學園不遠處的草原。
  一群張著獠牙的吸血鬼,血色的雙眼充滿著慾望,不在乎是對純血種張開獠牙,只要完成任務。
  「連一點點安靜的時間都沒有嗎?」絮手插口袋,「真不曉得你們是誰的手下,連這裡都可以追來,都五年了…,還不放棄。」原本血紅的雙眼,微亮的雙眼如同紅寶石般閃耀著。「死吧!」一瞬間,吸血鬼全都成沙。
  身後長長的影子,光與影,「我只是影子,不會被注意的影子。」
  
  黃昏,如同鮮血般的紅色。
  回到房裡,換上制服,門口一如往常的吵雜,只有優姬一人維持秩序。
  坐在桌面並敲著,嘆了一口氣,「今天,只有優姬一個人。」絮想到優姬努力維持秩序,「我也去成為風紀委員好了,藍堂你也一起吧。」
  藍堂立即轉過頭,「絮大人,風紀的職務並不適合您。」
  「那你去好了。」絮微笑著,「還有敬稱拿掉,我還是不習慣有人這樣稱呼。」
  「絮大…。」藍堂才一開口,馬上被絮瞪,「風紀這職位不適合我。」
  「是嗎?」絮看著他,「我覺得你還蠻適合的,那些女孩不是有很多是妳的粉絲,這樣你也不寂寞。」她分析著,藍堂的臉越來越鐵青。
  琉佳呵呵笑著,「這主意真不錯。」
  「反正,你很喜歡逗弄那些女孩,可以清淨點也不錯。」架院贊同說著。
  「贊同。」支葵、莉磨舉手贊同。
  「這麼多人贊同,藍堂你真該去當風紀的。」絮晃著雙腳。
  「請不要這樣!」藍堂大喊著。
  絮一手摀著耳朵,另一手拿起書本,朝他丟過去,「吵死了,叫那麼大聲,耳朵會痛。」
  教室的門被推開了,歡笑的氣氛隨之消失,右眼帶著眼罩的男人,每個吸血鬼都看著他。
  他開始自我介紹,夜刈十牙,首屈一指的吸血鬼獵人,每個吸血鬼都議論紛紛,只有樞跟他對話。
  夜刈十牙的說話態度,讓許多吸血鬼不滿,沒有樞、絮的命令,沒人敢動手,為了不打斷學院裡的小小和平,頂多送他一份小禮。
  樞、絮,兩個人各站走廊的一邊,優姬沒有巡邏,沒見著她在最長站、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一條提醒兩人該上課,都表明要休息、不想上。
  「優姬,真的很溫柔…。」有時溫柔會傷害一個人,月亮被雲籠罩住,一絲的月光無法透出。
  「今天,有吸血鬼進入學園。」樞翻著書頁。
  「知道,原人類的吸血鬼,全都結束了,不會再來了。」他們只是來確定我是否正在這個學院,比元老院的吸血鬼更知道她所在的地方。
  「為甚麼?」
  「他們只是來確定主人想要的東西是否在這而已。」絮無所謂說著。
  「東西?」樞看著她,停下手裡的動作。
  「一個永遠無法得到的東西。」絮輕聲笑著。
  鐘聲響起,一天的課程結束,絮跟著其他吸血鬼一同回寮裡。
  
  月亮從雲的後面透露出光芒,在夜裡閃耀著,它需要太陽的幫忙,才能如此閃耀,旁邊的星星點綴著夜空。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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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紅 瑪麗亞

  尚未退去夜晚,擔心、寂寞、等待總是難耐,月亮孤單在夜中閃耀著,就算許多無數星星的陪伴,它還是孤單…。
  
  優姬的溫柔,讓自己犯下沈重的罪孽,只為了讓他留下…。
  樞溫柔的擁抱,無言原諒她沈重的罪孽,只為了不讓她離去…。
  
  太陽漸漸升起,夜晚慢慢退去,照亮了天空,卻照不亮一個吸血鬼的心。
  樞不進房門,而躺在外面的椅子上,絮知道他在煩躁,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靜靜在房裡等他睡去。
  有時對一個人的溫柔,卻是對他人的傷害,不知不覺中造成的傷害。
  
  絮從櫃子中拿出一條毯子,輕輕的打開房門,樞已經沈沈睡去,輕輕的幫他蓋上毯子,拉上窗簾,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才剛關上房門,卻聽到藍堂的吼聲,加快腳步走去,發現已經一群人聚集在他們的房門。
  絮輕聲問道:「怎麼了?」
  他們聞聲轉頭,絮站在他們都身後,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一條的爺爺、一翁,要來看副寮長。」架院回答著。
  一翁,多久的時間沒見過他了,元老院的首席長老,「是嗎…」絮從第一次見他,就非常討厭他,厭惡不能透露出,只能微笑,說著厭惡的社交辭。「是來訓斥一條的嗎?」
  一條臉色鐵青說道:「大概吧。」
  絮輕聲笑著,「你真的很怕一翁。」
  
  夜晚靜靜的來到,全部的吸血鬼為了迎接一翁的到來,都已經請了假。
  「你真的要下去打招呼?」
  「妳要下去嗎?」樞反問著。
  「其它人都請假了,能不下去嗎?」絮嘆了口氣。「我先出去了。」
  輕輕的關上房門,明明不想見一翁,卻無法說出口,邁開步跋離去。
  純血種、不能表現出恐懼
  
  大廳已經聚集了許多吸血鬼,緊張的氣氛充斥在所有吸血鬼之間。
  「絮,妳怎麼來了?」一條問著。
  「只是想見見他而已。」絮淡淡說著,並坐在沙發上。
  隨後樞也下來了,一條不想讓他們兩人面對面,卻被樞拒絕。
  「絮。」樞低聲喚著,絮依言來到樞的身旁。
  大門還沒打開,全部的人都感覺到了,經過歲月洗滌的毒氣,大門”碰”一聲打開,謙虛說著排場話。
  「好久不見了,一翁。」絮微笑著。
  「好久不見,絮大人。」一翁皺著眉頭,「絮大人的行蹤總是讓元老院捉摸不定。」
  「各國的文化實在讓我著迷,希望沒造成元老院的困擾。」絮不理會他的話語的意思。
  「並不會。」
  樞與一翁的話語,絮並沒有去仔細聆聽,只祈願一翁快點離開,一翁的一句話語惹惱了在場的吸血鬼,瑠佳、藍堂出現阻止,卻惹來了一翁的不開心,架院將瑠佳拉走,藍堂說著大言不慚的話語,而被樞賞了一巴掌,讓他不得不低頭道歉,一翁單膝下跪,吻著樞的手背,表示尊敬之意。
  
  瑠佳的血味飄進了房內,絮卻絲毫都不想理會,聽見外面的門再度開啓、關上的聲音,她打開房門,看見外面桌上、地板一片零亂,跳過一片零亂,直接坐在桌上。
  「難得有血可以喝,竟然不想喝?」絮開玩笑說著,她知道…瑠佳的血液無法滿足他。
  樞聞言,只有瞥了她一眼,繼續看手中的信。
  「不過,元老院還真會壓榨人。」信中參雜邀請函與文件。
  每個貴族吸血鬼都想得到玖蘭家的青睞,個個都希望能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樞為妻,對他們來說那是無比的光榮。
  樞坐起身,單手支著頭,眼神望著前方,心思卻不在這裡,讓人無法看透他的想法,起身到更衣室換衣服。
  「樞,你換衣服要去哪裡?」絮見他從更衣室出來。
  「有事要找理事長。」
  「我也去。」絮到更衣室拿了件大衣套上。
  樞訝異她主動要求一同前去,「妳先去找理事長,我還有點事。」
  「零。」
  忌妒…,他忌妒零可以保護優姬,書要他認清自己的本分,認清自己是誰讓他活下來的。
  明明同樣擁有感情的生物,夜之一族壽命比人類長一點,能力也比人類強一點,卻被視為異類,這也是無法奈何的事,因為夜之一族需要吸血維生。
  
  習慣在黑暗中的雙眼,走在月光所鋪成的路,他們之間就只有沈默,直到理事長的私人住所。
  樞與絮在樓梯間分開,各往不同的方向前去,兩條不一樣的路,不一樣的未來。
  絮輕輕敲了門,得到了允諾進到裡面。
  「絮,第一次見妳來找我。」
  「有點事,等等樞會過來。」絮微笑著。
  黑主灰閻點點頭,「是甚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想讓一個人入學。」
  「戀人嗎?」黑主驚訝說著,「原來妳已經有戀人了!」
  絮挑了挑眉,「不是。」不理會黑主的驚訝。「那個是我的罪孽。」她皺著眉頭,眼中的痛苦化不開,有苦說不出。
  「罪孽…。」黑主直視著絮,「可以,樞知道嗎?」
  「他大概知道吧。」絮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了一個哈欠,單手支著頭,眼簾越來越沈重,好幾天已經沒睡好了。「你已經四年多沒見過他了吧。」
  「已經這麼久了,說到這裡,他怎麼沒跟妳一起來?」
  「讓他…回去見…家人。」語落,絮已經睡去。
  
  四年前的春天,在偶然的情況下,發現滿身傷的絮,靜被她鮮紅色的雙眼吸引,被吸血鬼的她所吸引,將她帶回家。
  見她露出了吸血鬼的獠牙,她不想咬靜。
  飢渴的她冒著冷汗,看見靜的血管,拼命叫他離開,身體裡的野獸正在奔騰。
  靜卻不離去,到她的身前蹲下,將衣領拉開,露出潔白的脖子。
  他這個動作,讓她壓抑不了身體裡的猛獸,獠牙沒入了靜的脖子。
  鮮血的香味、鮮血的甜味,大口大口吸吮著,臉頰滑落了一顆淚珠。
  用獠牙將手指咬破,讓靜飲下。
  靜輕吻她的手背,以示尊敬。
  她不能表現出心裡的痛苦,作為純血種的痛苦。
  純血種獲得其它吸血鬼的尊敬,卻要表現出君王的存在,痛苦、悲傷不得表現出,只能隱藏在心裡。
  「我賦予你永生的性命,永生都不可叛離我。」
  雨宮靜從此刻起死亡,取而代之的是...被賦予新名卡涅的存在
  她無法原諒自己,渴望鮮血的自己,讓靜成為夜之一族,取這名是為了記得自己身體裡的野獸。
  怪力量不成熟的自己,對付她的吸血鬼全都滅,自己卻也身受重傷。
  
  吸血鬼的痊愈能力,讓她在十分鐘內痊愈,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個小盒子並打開它,裡面擺放著三瓶水滴型的空瓶子,拿出一個空瓶子,咬破自己的手指,讓血一滴又一滴的滴進瓶子,滿了、鎖上,鎖住了血的香味,握緊了手中的血瓶,她回去了,回優姬所在的黑主家,將手中的血瓶交於灰閻,交代他一定要親眼見樞飲下,在優姬回來前,她離去了,開始屬於她的旅途,為了未來的旅途。
  
  敲門聲傳來,外面的人得到了允許開門進入,樞瞥見一旁的絮正安穩睡著。
  「你來啦,樞。」黑主打著哈欠。「你應該不是來找我的吧。」
  樞抱起一旁的絮,「雨宮,曾經是吸血鬼獵人家族,你應該知道吧。」
  黑主應了一聲,若有所思看著絮。
  「雨宮,曾經是與椎生家並駕齊驅的家族,聽說在五十年已經銷聲匿跡了,真沒想到他成了絮的手下。」黑主頓了一下,「你要把他編近日間部嗎?」
  「不了。」樞要轉身離去。
  
  白晝悄悄的來臨,是吸血鬼的睡眠時間。
  因為樞的走動讓絮慢慢轉醒,她揉著眼睛,稍微抬頭往上看,樞正好擋住刺眼的陽光。
  「樞,放我下來吧。」
  樞依言輕輕放下她,正好看見支葵與莉磨走出來。
  「你們要去哪裡啊?」絮睡眼惺忪的看著他們。
  「有工作。」莉磨回答著。
  「原來做模特兒這麼忙,一大早就要出門。」
  「那我們先失陪了。」
  「嗯,晚上見。」
  兩人目送他們離開,他們越走越遠,影子交織在一起。
  「卡涅、本名雨宮靜。」樞淡淡說著。
  「你果然知道了。」絮邁開步跋,往寮裡走去。
  樞點點頭,轉身走往寮裡,絮停下腳步,側頭看著他,「可以?」
  他輕聲允諾,「這種事妳自己決定即可。」寵溺摸著絮的頭。
  「這裡的寮長是你。」絮聳聳肩,「當然要問過你才行。」在度邁開步跋,先行回到房間。
  她不想待在他的身邊,他一點點的寵溺,總是讓她忍不住想起那一小段只屬於自己的幸福,那段幸福無法再回來了,現在的她知道…樞只當她是妹妹,永遠的妹妹,一起守護一個人。
  
  沈溺在血的香味、甜味,那是吸血鬼永遠無法脫逃的束縛。
  隨後進房的樞,見絮已經睡去,坐在她的床邊,撥開覆蓋在脖子上的發絲,血液正流動著,血紅色的雙瞳正閃耀著,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瓶子,那正是四年前絮交於黑主的瓶子,裡面還殘留著一半的血液。
  「絮,為甚麼要這麼做?把妳自己的血給我…。」樞拉起她的手,臉貼著她的手背,「我明明知道的,我還是喝下。」絮一直以為他不知道,就在父母身亡的前一個月,將當家該知道的是全都告訴他的,直到四年前,黑主 灰閻拿這瓶血給他,他當下就明白了,純血種是不隨便把血給他人。
  
  不管是人類、吸血鬼,只要還有一次活的機會,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為了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就算是犧牲自己的家人,也在所不惜。
  沒有誰是完美的。
  
  夢裡傳來一絲絲熟悉的聲音,絮邁開步跋朝光處走去。
  白色建築物聳立在樹林的不遠處,門外兩個小孩子的嬉笑聲回蕩在樹林,兩張相同的稚幼臉龐,正在玩抓鬼遊戲。
  女孩子不小心跌倒在地,小心翼翼的爬起,雖說是吸血鬼,回復力再怎麼迅速,畢竟她還是小孩子會怕痛,她忍著疼痛不哭出聲,受傷的地方慢慢愈合。
  男孩子拿出手帕,擦著已經落下的淚珠,「痛就哭出來,沒關係,有我在。」
  女孩子點點頭,依然不哭出聲、任憑淚珠落下。
  她抬起頭看著他,「回家吧?」
  他點點頭,讓她牽著自己的手站起,走往白色建築物,兩人的手從未放開,他們的影子重迭在一起,影子拉的好長,向似永不分離的誓言。
  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或許能永遠下去…。
  
  傍晚
  寮門口一如往常的喧嘩,有時不得佩服這些女孩的精神,都上了一整天的課程了,只要對她們眨著眼睛,就尖叫不已。
  除了吸血鬼獵人以外的人類容易受到吸血鬼魅力影響,尤其是被吸過血的人類,更是對吸血鬼的命令唯命是從,吸血鬼是批著美麗外皮的野獸也不為過。
  
  遲來的插班生在教室內引起了話題,藍堂還因巧克力棒被吃掉而低怨著,絮輕輕笑著,卻也參雜其它笑聲,她立即停下笑聲,望向聲音來源,有著銀白髮絲的女孩坐在講桌上。
  全部的吸血鬼聽著她的話語,她卻因為藍堂的一句話而微怒,她跳躍到藍堂的面前質問著他,他全身充滿無法壓抑的恐懼,如同面對純血種生氣的恐懼。
  樞阻止她的質問,而銀色發絲的紅 瑪麗亞開始裝無辜,介而接近樞,崇拜的動作引起其它人的不滿,說著抱歉的話語退出教室。
  絮歪著頭,「我不是叫卡涅今天要來嗎?該不會被困在理事長室了吧?」
  此時門被推開,全部的視線被吸引過去,銀發男子筆直的走到絮的面前,半跪在她的面前。
  「非常抱歉,剛剛被一個風紀攔下。」
  絮微笑道:「明明是吸血鬼獵人的後裔,卻臣服吸血鬼之下,他是這麼說的吧。」該說是零還不夠成熟,還是說他還沒經歷一些事。
  絮的話語震驚全部的吸血鬼,而卡涅也不說話,默認了事實。
  「卡涅,你不說話表示你已經知道了?」
  「前些日子,爺爺已經告訴我了。」
  「後悔?」絮微笑看著他。
  卡涅搖頭,「我並不後悔。」
  絮笑而不語。
  自責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深根地固,一點一滴啃蝕著一個人。
  隨著一天課程的結束,絮與樞分開行動。
  絮一人坐在餐廳內,桌上擺著血液藥水,松一口氣,望著窗外的月亮,血紅色雙眼印照出皎潔的月亮。
  棋盤上的棋子已全部湊齊,第一盤棋是誰能勝出,是他還是她?
  由誰開始下第一步?絮站起身,離開餐廳。
  
  絮走到夜間部專屬的圖書館,發現一個人類站在外面,裡頭傳來了紅 瑪利亞的聲音,她開心的走過絮的身旁,絮看了她一眼,邁步走進圖書館。
  「怎麼了?」絮見一條一臉無奈。
  「現在的宿舍讓她緊張,所以她要搬去臨時宿舍。」
  絮點點頭,緊張阿…。
  一條先行離去,處理瑪利亞的事。
  「你跟她…誰會先贏得這場遊戲?」絮坐在桌上。
  「誰知道…,但,絕對…。」樞拿起棋盤上的白色的King。
  絮跳下桌子,「遊戲已經開始…。」
  第一場遊戲從瑪麗亞出現已經開始了,一場已經無法停止的遊戲。
  
感冒、舞會

  吶~,你知道嗎?
  看著優姬徘徊你跟零之間,私底下不時看到你顯露出痛苦的表情,讓我心疼。
  …樞,請不要忘了,我們是家人。
  
  白晝,月光寮的窗戶都拉上的窗簾,唯獨一間的窗簾未拉上。
  「樞,可以嗎?全都交給一條處理。」看著一條追著瑪麗亞出去,藍堂隨後也跟出去。
  「沒關係,我們出現處理,可是會引發問題的。」樞玩弄著手中的棋子。
  「是嗎…,不要造成太大的騷動就好。」絮拉上窗簾,「牽動兩人鮮血的羈絆…。」絮小小的嘆著氣,「我先去洗澡了,你要早點睡。」回到房間,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進入浴室。
  樞看著她進入浴室,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聽到水聲傳來,想起了以前的事。
  
  十一年前
  絮在自己的房內練習著小提琴,一個約四歲的女生在旁外看著她,絮感覺到了視線,停下了小提琴的練習,看到自己的妹妹…,對她招招手,她也乖乖的到絮的旁邊。
  「怎麼了?」她笑看著妹妹。
  「好好聽。」
  「想拉嗎?」絮將小提琴推到她的前面。
  「這是姊姊最寶貝的小提琴。」她知道絮一向很保養這把白色小提琴,從來都沒有給父母以外的人碰過。
  絮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在怎麼寶貝,也寶貝不過妳阿。」
  她開心笑著,絮開始教她如何拉小提琴,剛拉出來的音樂只有噪音可以形容,就算拉著在難聽,就算拉壞一條弦,兩人也能開心笑著。
  兩人見到樞正在門外。「在那邊偷看是不行的。」推了推妹妹,讓她去拉樞進來,三人的笑聲總是綿延不絕。
  
  絮整個人泡進了浴缸裡,蒸氣彌漫,用出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不管是哪一個種族,就像漣漪一樣會互相感染的,現在優姬的眼中只注視著零,而樞重視著優姬,零也重視著優姬,盲目的三角關係,自己卻沒辦法踏入其中。
  
  坐在椅子上,先幫自己用了杯血液藥水,在用毛巾擦著長及腰的頭髮,視線看著血液藥水的酒杯。
  「我幫妳擦吧。」
  絮才想轉過頭,頭卻被一雙大手轉正,細心的幫她擦著頭髮,「樞,你怎麼還沒去睡?」
  「笑容。」
  絮聽不懂他的意思,「笑容?」自己每天不是都有在微笑。「我每天都有在笑啊。」
  「真心的。」
  絮轉過頭,用手指著自己的笑容,「真心的笑容。」想證實自己的笑容是真心的。
  「我說的笑容不是這一種…。」他單手撫著她的臉龐,「以前…的笑容。」
  絮愣住了,原來自己的笑容是如此虛假,虛假到連旁人都看的出來,「我要去睡了。」想站起身卻被壓回去。
  「頭髮還濕的,這樣睡會感冒的。」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抽好插頭之後用溫風吹著。
  他們之間除了沈默還是沈默,絮開口打破了這片沈默。
  「優姬,好像沒有禮服。」
  「已經挑好了。」
  「這麼快。」絮一點也不訝異他的速度,「那我要送她一條項鏈。」
  「項鏈?」
  「那是旅行途中,在一家店面看到的。」絮微笑著。「非常的漂亮。」
  絮跟樞聊著,旅行所看的漂亮景色,轉移話題,而自己希望笑容更加完美。
  「頭髮已經乾了,那我要先去睡了,晚安,樞。」她跳起。
  樞拉著她,輕吻著她的額頭,「晚安。」
  絮微笑著,「晚安。」說完這句話便回房間去了。
  
  無聊的課程,讓絮昏昏欲睡,而頭卻沈重的像有鐵塊壓著,索性直接趴在桌上睡,她這一睡去,睡到所有課程結束。
  藍堂搖醒絮,絮迷蒙的雙眸、頭髮都滑落在右邊,藍堂感覺到熱氣集中在雙頰,趕快轉過頭去。
  「課程都結束了?」絮的聲音如同撒嬌的聲音問著。
  「絮大人,課程都結束!」藍堂緊張說著。
  貴族有貴族的矜持,如何叫他們改掉昵稱,他們還是會說出來。
  絮歪著頭看著他,發現他臉上的不明紅暈,「藍堂,你怎麼臉紅了?」
  「只是有一點感冒。」
  「那要保重身體喔。」絮說完越過他的身旁,到樞的面前。
  原本以為會被玩弄的藍堂,看著絮越過他身旁,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
  「樞,我先回房間了。」絮轉過頭喚來卡涅,絮要轉身離去,卻被拉住。「怎麼了嗎?」
  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妳有一點在發燒了,要早一點休息。」隨後吩咐支葵跟著她。
  絮點點頭,樞輕吻著她的額頭。「那我先回寮了。」
  卡涅接過絮手中的書本,並跟在她身後,直到回到月光寮。
  
  樞必須做自己該做的事,為了保護優姬,消除她發現的事,瑪麗亞是緋櫻閒,殺害錐生一家的仇人,希望她繼續在陽光下、平凡的幸福中在度過一段時間,直到最後一刻。
  支葵、莉磨兩人交替照顧著絮,卡涅在一旁換著水,絮一直高燒不退,輕輕的喘著氣,張開迷蒙的雙眼。
  「對不起…。」
  支葵等人聽到她的聲音,紛紛走向前。
  「支葵、莉磨,你們明天還有…工作,卡涅照顧…我就可以了。」絮說完閉上雙眼,輕輕喘著氣,發高燒讓她頭疼不已,狂冒著汗水,濕了衣物與被單,身上的熱氣感覺像似排不掉似的。
  「明天只是拍照而已。」兩人異口同聲說著。
  絮勾起嘴角,「謝謝。」語落,她閉上眼準備小憩,「等等可以拿一點熱食來嗎?」語落,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開門聲傳來,樞見支葵、莉磨、卡涅都在房內,一旁的矮櫃上還有水盆,替換的毛巾。
  「你們都去休息吧。」
  他們依言離去,輕輕將門關上,樞坐到她的床邊。
  絮聽見聲音,微微張開雙眼,「樞…。」發燒的痛苦讓她想要依賴,她抓住他的袖子,再度閉上了眼。
  額頭抵著額頭,絮的熱度傳到他的額頭,擰乾的毛巾,蓋在額頭上,再拿一條毛巾擦著被汗濕的身軀,扶起她,解開她胸前的兩顆扣子,左胸上的血色薔薇印入眼簾,這是絮的詛咒,細心的擦乾汗濕的地方,再扣好扣子,放平她替她蓋好被子。
  
  未拉上的窗簾,讓耀眼的陽光射進了房內,喚醒了沈睡中的人兒,慢慢張開雙眼,坐起身,樞正躺在旁邊,絮微微勾起嘴角,替他蓋上被子,自己則是悄悄的下了床,推開房門,卡涅正在門外。
  「不虧是跟了我五年的卡涅。」雙眼的紅寶石正閃耀著,看著卡涅脖子血液流動的血管。
  卡涅解開衣領的扣子,露出潔白的脖子,讓絮雙眼的寶石更加閃耀,卡涅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不得讓才一百六十五的絮墊起腳尖,雙手攀著他的脖子,卡涅閉上眼,微微的彎著腰,絮張開口露出潔白的獠牙,舔拭要刺入之位,正要讓獠牙刺入時,腰上的一股力量,拉開她與卡涅。
  絮的雙腳完全不著地,在半空晃著,「你已經醒了。」以為自己的動作沒驚擾到他。
  「退下。」樞一說完,就關上房門。
  樞將她抱到床上,他也坐在床上,撫著她的臉,看著她雙眼的寶石在閃耀,眼神往下移,看著左胸的位置,一個人承擔詛咒、如今可以跟她分擔痛苦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已經在飢渴了嗎?」
  「沒關係,我喝血液藥水就好。」絮起身,打算拉開矮櫃的抽屜拿出血液藥錠,卻被一股力量拉回去。
  「喝我的血吧。」樞的話語讓絮非常驚訝,她咬著下唇再松開,她知道他的血只有一個人才可以喝。
  「不行,你的血只能給她喝。」絮婉拒他的好意,去拉開矮櫃的抽屜,拿出血液藥錠,此時,身旁卻傳來的血味,絮緊張的轉過身,發現樞嘴角的血,手腕上的血跡、愈合的傷口。
  樞抬起絮的下巴,用嘴喂她,絮想推開他,雙手卻被抓住,血液一點一滴的流入口中,絮皺著眉並緊閉的雙眼,樞離開她的嘴唇,擦拭掉她嘴角上的血。「飢渴就說,不需要一個人忍耐。」樞將她擁入懷裡,「今晚的課,妳就休息一天。」
  絮點點頭,她在意他後面的話,擔心他是否發現了,血薔薇的存在。
  
  舞會
  外面的太陽西落,禮堂內才要開始今晚的活動,閃耀的舞池,輕巧的音樂,女孩們穿著各自獨特的晚禮服,男孩子穿著制服胸前各別著一朵玫瑰花,看著他們在舞池中舞動著,他們的臉上充滿著笑容,看著夜間部的眾人,帶著舞伴跳著舞,希望這景像永遠都不要被破壞。
  「真是不錯的景色。」絮坐在欄桿上望著禮堂內,輓著高發髻,黑色削肩式的晚禮服,由小白花點綴著,左胸前別了一朵鮮紅色的玫瑰,白色細跟高跟鞋。吸血鬼很少在人類學校讀書,沒有吸血鬼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吸血鬼獵人所狩獵,說起來,他們可算是我們的父母,提供讀書的地方。
  見優姬走來,絮立即跳下欄桿,她也正好走到,望見優姬手上還帶著臂章。
  「樞學長、絮學姊。」
  「我先離開了。」絮走到優姬前面,見琉璃薔薇在她鎖骨前閃爍,滿心勾起笑容,拉起她的手,將臂章拿走,「這個我先保管了。」越過她,朝禮堂內走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絮走到錐生零的旁邊站著,正好望見剛才的陽台,樞與優姬兩人正跳著舞,踏著不合舞曲的舞步,慢慢享受著兩人時間,舞池裡夜間部的舞蹈吸引著其它人的視線。
  「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喔,錐生。」
  「玖蘭學姊,沒人邀妳跳舞嗎?」
  「你要跟我一起跳嗎?」絮笑看著他,「反正我是個吸血鬼,跳不跳無所謂。」靠著牆,抬手摸著嘴唇,並看著陽台。
  一個女孩子怯怯懦懦的來向錐生邀舞,她後面的女孩子交頭接耳的,錐生側著身看著她,然後拒絕她。
  絮伸出手來,擋住他的去路,「錐生,難得她鼓起勇氣邀你跳舞了。」
  錐生冷看了絮一眼,就越過她,絮看他離去,轉過頭跟她說抱歉,就走往理事長的方向。
  「絮,不跳舞嗎?」
  「不想跳。」絮將臂章遞給理事長,「記得還給優姬。」
  「妳不為我提倡的和平舞一曲嗎?」黑主哀怨的看著她。
  單手托著下巴,「不要。」絮斬釘截鐵的拒絕,「與其跟我說,倒不如跟他說。」指了指從陽台出去的零,瞥了正出去的價院、藍堂一眼就離去。
  來到陽台,正瞧見樞非常不開心的表情,「優姬…,去了吧。」絮坐在欄桿上,夜風吹動滑落的發絲。
  「等等寮裡見。」樞跳出了陽台,往臨時宿舍前去。
  「小心點。」絮朝他去的方向揮手,直到看不見人影才停手。「千萬要小心,你只有一次活命的機會。」
  月光照映在她的身影,影子拉的好長,孤單的影子,沒有人陪伴的影子,而舞池中的影子重復交迭。
  看著舞池中,一條、支葵、莉磨跟夜間部的同學圍圈跳著舞,支葵與莉磨顯得相當無趣,架院還不小心撞到他們,女孩子們為了換位置發生了點小爭執,一條關心著不小心跌倒的女孩,一條與架院兩人交頭接耳後,就朝陽台走來。
  「架院,怎麼了?」絮直視著他。
  「只是有重要的事跟樞尞長報告。」
  「是嗎?」絮微笑著,「樞他去處理重要的事,晚點在跟他報告。」
  「我知道。」語落,架院便離去。
  「你們最好不好太深入…。」她低語說著,看著舞池裡的夜間部的學生。
  想把眼前的景像刻盡心裡,而努力看著眼前的和平。
  
  一個人走在回寮的道路上,聞到鮮血味,並停下了腳步,也意味著一場遊戲的完結、一個吸血鬼的生死,摸著左胸的位置,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
  「謝謝妳,閒。」捏碎左胸前的玫瑰,讓它隨風而去,「不會讓妳白白犧牲的。」鮮血味越來越接近,並停在她的身後,「歡迎回來,樞。」轉頭看著他。
  「我回來了,絮。」
  月光的照映下,兩人的影子卻沒有交集。
  
  翌日 夜晚
  絮坐在一旁看著書,架院在跟樞報告緋櫻 閒的報告,而藍堂緊張的坐在一旁,樞淡淡說著錐生殺緋櫻閒的動機,等到他們離去,絮將書闔上。
  「應該說…又有誰瞭解我們純血種了。」絮單手支著頭,看著樞。
  「不去上課?」樞反問著。
  「沒心情。」看著那道門,「藍堂已經發現你做的事了。」
  樞輕聲應著,「去上課吧。」樞揉了揉絮的頭,「今晚還有要處理的事。」
  絮站起,跟在樞的身後一同離開了房間,與元老院的初戰。
  
  外面風聲蓋不過一句話,樞的輕聲一句話,讓教室內安靜下來,轉而看著樞,能被純血種所請求是莫大的光榮,不管是被拜託甚麼事,就算要對付元老院,而一條等人知道樞接下來所要做的事。
  夜晚只有優姬一個人,零因傷缺席,元老院所眷養的吸血鬼漸漸接近了,處決零的名義而來,快速離開教室,看見優姬、零兩人被吸血鬼圍住,一支吸血鬼瞬間化著沙,他們錯愕著,全部圍著元老院的吸血鬼,樞說著錐生的罪證,他們看見玖蘭家兩位立即下跪,他們請求夜間部的各位退下,樞不想學園被玷污,立即滅了負責人的一隻手,只能依言離去。
  樞看著優姬的手緊抓著零的,眼中一閃而似的寂寞,沒逃過絮的眼睛,優姬的擔心、樞的安慰、零的質問。
  結束後,回到教學樓,樞只要一松懈,巨大力量就一擁而出,牆壁凹了一個洞,與一條分開後,遇到了零,零的質問讓樞說出了事實,並冷眼看著他後離開。
  
  絮慵懶的坐在貴妃椅上,看著手中的文件。
  「效率真好,元老院要我們去解釋了。」絮看著樞,不屑的甩著手中的信件。
  「妳留在寮裡就好了。」
  「我知道了。」將手中的文件,收進拆開的信封裡,「早上了,我先去睡了。」絮站起身著懶腰,走向房間。
  樞走到她身後,摟著她纖細的腰,「有點…餓了」舔拭著她潔白的脖子,獠牙沒入。
  脖子上的刺痛感傳來,很快的被一陣酥麻所取代,抓著攬在腰上的衣袖,口中傳來輕聲喚樞的聲音,耳邊傳來吞咽的聲音。
  絮軟倒在樞的懷裡,張開迷蒙的雙眼,「人都不小了,還喝那麼多。」
  現在的我…最多只能做到這樣,只能解除你的飢渴…,卻不能滿足你。
  將她抱到床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撫著她的臉,吻上她的唇,並低喃著:「我們是兩條無法交集的並行線,命運早已注定,無法改變。」吻上她的額頭,隨後離開房間。
  白晝的來臨,樞帶著一條、架院前往元老院,為了保護學園裡的短暫的和平。
  
溢出的情感

  緋櫻閒死亡一事、袒護錐生零讓夜之一族陷入緊張感,為此前去元老院一趟,在其它人眼中恰巧為未來建構和平基礎。
  絮從矮櫃裡拿出昨日拆開的信封,拿出信紙下面還交迭著一張並攤開,促著眉,那張信紙瞬間化成灰。
  「開甚麼玩笑,腐朽的元老院。」幾百年下來,元老院早已腐朽,權力讓他們變的貪婪,想獲得更大的力量,私底下開始有小動作,尤其是十年前,現在他們希望絮跟他訂婚。
  煩躁的絮走到窗邊,見藍堂跑了出去,原本以為藍堂跟樞他們去一趟元老院了,卻沒想到他在寮裡,今日剛好是休假日,絮也不想管太多,直接拉上窗簾,隔絕外面的一切,走到桌前拿出信紙開始書寫,寫好放進信封裡。
  「卡涅。」絮才輕輕喚他,他已經推開門進入。「將這封信交給元老院。」
  卡涅接過信就離開,絮靠著椅背,讓人窒息的空間,房內都是絮跟樞的交纏味道,煩躁的揉了揉頭髮,「真想哭…。」絮低喃著,不可忽略的愛戀壓著她喘不過氣,眼眶中充滿著淚水,隨即會滑落似的,他…眼中只有她。
  絮離開了房間,見莉磨拿著提袋,「莉磨,妳要去工作嗎?」
  「是。」
  「我可以跟去看看嗎?」想到學園外喘口氣,到處都有他的味道,如果不是兄妹,就可以不用每天在一起。
  莉磨見絮痛苦樣,「可以。」感覺絮似乎被甚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
  「謝謝。」絮微笑著,「那我們出發吧!」她故作活潑喊著,拉著支葵跟莉磨的手。
  坐上他們經紀人的車,開始討論今天的工作內容,以吸血鬼為主題。
  絮一直看著窗外,外頭景像飛逝而去,想多看一眼都不行,對吸血鬼來說,人類就像外頭的景像,一轉眼,那個人可能就不存在了。
  到達了工作地點,一個有湖泊的小小公園,裡面卻還開著不合時節的花朵,已經有許多工作人員在準備了,他們被拉去化妝,穿上各式各樣的衣服,擺各式各樣姿勢讓他們拍攝,不時露出讓他們誤以為裝上的獠牙,擺出撩人的姿勢,今晚他們同時為香水、項鏈拍攝,他們在模特兒界小有名氣,多少人類為他們瘋狂,拍攝工作時間也不一定。
  絮一個人走到一旁的椅子落坐,看他們工作,擺出一個又一個讓人臉紅心跳撩人姿勢,一旁的工作人員都被吸引,她站起走到湖邊,徐風撫過湖面,頭髮揚起,輕撫著被他獠牙刺入之位,被吸血的人會對對方產生感情,原本愛戀樞的她,更加的愛戀他,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空氣,令人窒息的感覺慢慢消除,一陣閃光讓她睜開眼,看向閃光來源。
  「對不起,因為太美…讓我不由自主就…」攝影師抱歉說著。
  人類是最容易被吸血鬼所吸引…。
  「藤木先生,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是不拍照的。」支葵、莉磨擋在絮的前面,「麻煩把照片刪除好嗎?」支葵不悅的皺起眉。
  拍照的途中,攝影師像注意到甚麼,停下了手,朝絮走過去,並且按下了快門,他們才驚覺。
  攝影師頻頻說抱歉,口中並說著會刪,邊說邊離去。
  「絮大人,沒事吧?」莉磨問著。
  絮搖搖頭,「我不該貿然出來的。」外面的空氣消除了心中的煩躁,為此付出一點代價也沒關係,「只要那位攝影師沒把我的照片用上雜誌就好。」那是專業的攝影師應該不用擔心。
  支葵前去詢問進度,再度走了回來。
  「絮大人,我們已經拍完了,可以走了。」
  「我知道了。」感覺心中不在那麼煩躁,在來的途中也整理好思緒,「回去吧。」
  莉磨注意到絮跟出門前的感覺完全都不一樣,現在的絮感覺很清新,他們踏上歸途,回到黑主學園。
  
  才推開房門,卡涅就已經在身後。
  「回信了嗎?」絮接過信封,「你去休息吧。」絮遣退他,進入了房內,拿起桌上的拆信刀,小心翼翼的割開,拿出信紙,內容不甚滿意,尚可接受的狀態,「要我跟他訂婚,你們真以為我會接受嗎。」絮笑看信的內容,卻拿走。「歡迎回來。」
  「元老院希望妳跟他訂婚。」樞看著信的內容促起眉,那個讓人厭惡的名字。
  「婉拒了,不過,我這邊可能是下策吧。」絮仰著頭看他。絮接過信紙,塞回信封內,「現在的元老院,野心真是越來越大了。」
  「元老院小動作似乎開始了。」樞坐在她的旁邊。
  「這個…是第一步吧。」絮甩了甩信封。現在的學園那怕是一點和平也好。
  「現在…先享受這一點點的和平吧。」樞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
  絮輕聲應著,將信封放在桌上,單手支著頭,讓這些孩子多享受當學生的感覺,也讓她繼續沈溺在這一點點的和平。
  樞突然躺下,以絮的腳當枕,這個動作嚇著了她,「有點累,休息一下。」他閉上雙眸。
  絮立即反應回來,「我用一杯花草茶如何?」輕撫著樞的頭,動作非常的輕,「可以消除疲勞,又容易入眠。」停下動作,抬起他的頭,想起身而已,就被他壓下。
  「星煉,端兩杯花草茶來。」
  「是,樞大人。」門外傳來了星煉的聲音。
  絮不解的看著他,「你要不要去躺在床上休息?」
  「只是瞇一下而已。」趁還有一點時間,想在貪戀她給的愛戀、溫柔。
  
  他曾經也相信著,像父母那樣。
  絮的分開讓他不知所措,突如被告知,尚未出世的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絮的遠行,他無法攔阻,卸下面具的她,如此疲憊的倦容,厭惡被監視。
  讓她享受短暫的自由,拾回她原有的笑容,然而,那抹笑容早已回不來了。
  慢慢的愛戀她的心情開始淡去,靜靜守護著他們所愛護的她。
  為了未來需要,將她喚了回來,她的發絲更長了,更加成熟嫵媚。
  她的出現,吸引許多日間部男性眼光,心裡卻升起不快。
  她希望他能夠跟她一起,為此才離開他,因為從一開始,他們的命運就沒有交集了,她是為了當他的影子才出世的,為了未來的一切,她的存在是必須的。
  雖是這麼想…,卻還貪戀她給於的一切。
  
  絮見他緊閉著雙眸,享受這難得的平靜,貪戀看著他的睡容,奢望時間能夠停止,時間卻毫不留情的向前邁進。
  白晝的腳步越來越進,沈靜的空間,絮的睡意慢慢襲來,放下星煉早已送來的花草茶,樞依然枕著她的腳睡,沒有醒來的跡象,有意無意的撫著他的頭。
  「身為你的影子,忠於你的騎士。」停下手的動作並低喃著,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趴在扶手上漸漸睡去,直到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樞張開雙眼,站起並輕輕的抱起她,嘴唇輕吻著她的發並低喃著,「繼承血薔薇的第二人,束縛妳的詛咒,那…詛咒不會成真的,我跟她需要妳。」輕放在床鋪,蓋好被子,輕吻著她的額頭,「這短暫的和平…要好好享受。」
  
  隔日,因為日間部的某位女同學被吸血了,還沒黃昏就被一條喚醒了。
  拉開帷幕,瞧見外面的太陽正閃耀著,輕嘆著口氣,換上制服,前去理事長室,優姬、零已經在等了樞對自己的監督不周而說著抱歉的話語,為了抓到犯人,開始討論著可能性,並說著零也是其中一位,黑主灰閻想阻止樞的話語,卻沒成功,優姬開始反駁,絮驚覺不能再讓樞說下去。
  「樞,不要再說了。」絮拉著樞的手,要他別再說下去。
  還是來不及,優姬不相信零是犯人,並要揪出犯人來,還說著以後不跟樞說話的幼稚話語,絮嘆了口氣,黑主說著白目的話而被樞瞪。
  
  因日間部女學生被吸血一事,夜間部而臨時停課,一條吆喝著架院等人,一同組成偵探團開始調查真相,一條將絮拉進偵探團裡,前往醫務室向受害學生詢問,一條手上還拿著花束,從正門進入會引起騷動,選擇從窗戶進入。
  不久,優姬與零也來了。
  「優姬。」絮趴在窗框上,對優姬揮手,她錯愕的表情,訝異著為甚麼我們會來這裡。
  女學生離開時,還誇零是好人,一條、優姬還一副安心的表情,零轉頭,直問我們為甚麼會在這?
  一條開心的說著,還問著要將正義偵探團取甚麼名字,絮整個無奈。
  「你們自己慢慢調查吧,我要回宿舍了。」
  「絮,犯人還沒抓到。」一條以哀怨的口氣說著。
  「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抓的到犯人。」絮微笑著,「樞的正義偵探團,拜託你們。」微笑看著他們並揮別離去,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來到陽光寮的女宿舍,樞將一名男學生壓制在牆上,單手抵制著他,不惜讓夜間部陷入危機的學生,絮走近那名男學生,撫著他的臉。
  「不可以破壞規矩喔~。」絮輕聲說著,「破壞規矩的人…絕不饒恕。」不能原諒…破壞這學園短暫和平的人,散髮著殺氣,男學生不寒而慄。
  「絮,妳先離開。」
  「好。」絮身上殺氣瞬間瓦解,微笑看著樞後,邁上回月光寮的路。「下手記得要輕一點。」
  
  踏著輕巧的腳步,雙手交握在後,還不時繞圈,人類的一生…就像裙襬化著一個又一個的圓,不斷的輪回,有相同面貌的人,卻不是同一人,而吸血鬼的他們,能活上千年,甚至萬年都不容易死去。
  一個腳步不穩,往後跌去,閉上眼,等著屁屁與地面親吻的疼痛,許久,沒有突如其來的疼痛,反而感覺到溫暖,睜開眼,樞正看著她。
  「走路小心一點。」樞將絮扶正。
  「好。」絮跟樞並肩走著。
  「明天有藍堂家舉辦的舞會,妳要參加嗎?」樞瞧著她。
  「藍堂家…可以阿。」藍堂 英是樞的心腹,感謝他的忠心,就稍微露一下面,「我只稍微露一下面。」
  「不參加也沒關係。」樞停下腳步,單手沒入她的發絲,「不想去直說無妨。」
  「沒關係,只是很久沒參加舞會。」絮再度踏著輕巧的腳步,並閃過他的手。「已經累了,回去休息吧。」望著夜空,舉高雙手,星星總是那麼的閃耀,明明他在那麼近的地方,明明他就伸手可及地方,跟他的心感覺…卻好遠好遠。
  只要開口…這一層隔合就會消失,卻在意著自己的詛咒,在意著優姬的一切,將自己困在無法走出去的死衚衕。
  她害怕…害怕破壞眼前的一切,努力的偽裝自己,而自己卻也忌妒著優姬,有他們的保護、零的保護,活在這短暫的和平。
  從臉頰傳來溫熱的感覺,摸上臉頰才知道,自己在流眼淚了,拼命想擦掉它,眼淚卻越掉越多。
  樞見她沒邁開步跋,她突然開始拼命擦臉,走向前一看,她在掉眼淚,他拉住她的手,在這麼用力擦下去會受傷,就算受傷憑著自身的治愈力,擦傷一瞬間就好了。
  「怎麼開始掉眼淚了?」他心疼,微微皺著眉。
  「我不知道,眼淚就突然掉下來了?」絮搖著頭,接著蹲在地上,想停下眼淚。
  「想起以前的事嗎?」樞在她前方蹲下,輕拍著她的背。
  她搖頭,「不知道。」將頭埋在雙膝之間。
  絮突如其來的心情起伏,她不知道該如何停止,更讓樞不知如何安慰,「先休息一下吧。」樞用能力讓她睡去,穩穩的接住她,替她逝去淚珠,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吻著她的發絲,踏上回月光寮的路上。
  
  趴睡的絮,手試圖抓住甚麼東西而揮動著,抓到上方的羽毛枕,枕著自己的頭才再度睡去,樞笑看眼前的事,不久,他也睡去。
  
  絮再度醒來時,已經快接近黃昏之際,感覺到有視線正看著她,轉頭一瞧,「早安,樞。」
  「該起床準備了。」樞先翻身下床。
  絮坐起,揉著眼睛,「我怎麼跟你一起睡?」看著他進入更衣室。
  「我擔心…有人像小時候找不到人在哭泣。」
  「樞,不要在那邊調侃我了。」絮微微皺著眉,翻身下床到浴室做個簡單的梳洗,將後腦勺的頭髮用白色薔薇發飾固定在右耳後方。
  兩人換好衣服,絮發現樞的領結沒打好,特地幫忙從打一次,「這麼大的人了,還打不好領結。」
  穿上風衣就下樓了,一條等人都在樓下大廳等待了,搭上車子前往藍堂家的地下別墅,才下車沒多久,就聽見架院發現優姬倒在門口,怕被其它吸血鬼發現,將她抱到玖蘭家的專屬休息室,將空間留給兩人,絮輕輕關上門,遠離休息室,並看往樓下,聽著一個一個又一個上來說服的吸血鬼。
  「樞要下去,我在下去。」
  絮看著接受獵人協會命令而來監視的錐生 零,雖然這裡的吸血鬼都屬於穩健派,協會明知道那怕一個不小心而擦槍走火,造成吸血鬼大開殺戒的局面,說是監視…倒不如說…錐生零是來被處決,「果然…串通在一起了嗎?」
  夜刈 十牙摸著錐生零的頭,兩人互相聊著天。
  「絮,怎麼不下去?」一條的聲音從旁傳來。
  絮轉頭看著他,「換你嗎?」
  「是阿,難得你們來,為晚會添加點光彩。」一條笑看著她。
  絮回頭繼續看著樓下,「等等會跟樞下去。」
  一條聽見她的答復,就前往休息室說服樞。
  樓下的吸血鬼雖有說有笑,卻還不時瞥向錐生 零,一切的小動作都看在絮的眼裡,夜之一族都以為是錐生零殺害了緋櫻 閒,樞的適時出面,被當作和平的基礎,實質上知道事實的有幾人。
  兩人一同出現在晚宴,晚宴上的聲音停止了,只剩下流暢的音樂聲,與衣服的磨擦聲,每個吸血鬼行著禮,樞說著抱歉的話語,其中有人提出了質問,袒護錐生 零一事,樞給他滿意的答復,讓在場的吸血鬼不敢再有意義,舞會的主人、藍堂當家走向前,推薦自己的女兒、月子,期望她總有一天能受到樞的恩寵,樞微笑著,客套的話語,一聽見有機會,讓其它吸血鬼紛紛向前,圍著他們,推薦著自己的女兒。
  絮微微皺著眉,周遭的空氣變的混濁,混著每個吸血鬼的呼吸,手輕輕抓住樞的外套衣擺,感覺到外套被拉住,眼角余光看著絮,看著一旁的吸血鬼開始推薦自己的兒子,絮說著:「不管是否有結果,我們先從朋友當起吧。」她微笑看著眼前的男子。
  白蕗 更的出現,讓眼前的情況安定下來,紛紛讓開一條路,讓更通過。
  「更,好久不見了。」
  「絮,好久不見了,聽說妳跑去環遊世界了?」
  絮點點頭,「你們慢慢聊,我要先失陪了。」微微抬頭瞥了樓上,一閃而逝的身影,落入兩人的眼中,絮拿起隨從上的果汁便離去。
  想走上樓梯的絮,瞧見靠牆而站的異色雙眸小孩,他的雙眸讓她聯想到,從玖蘭家族譜消除的男人,絮立即走上樓梯。
  舞會接近了尾聲,優姬也回黑主學園,絮側躺在歐式沙發上,抱著抱枕,樞做在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
  「累了?」
  「還好,樞,那個異色雙眸的小孩?」腦海裡浮出了舞會裡的小孩。
  「是他。」樞單手支著頭。
  「優姬會昏倒在門口…果然不是偶然的。」絮緊抱著胸前的抱枕。
  敲門聲傳來,一條提醒他們車子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回學園。
  「絮,這樣躺著不好喔∼。」一條推門進入,見黑色高跟鞋被雜亂擺著,絮整個人縮在一起。「萬一被其它人看見,有損妳的氣質。」
  「有損氣質?又不在舞會上、又不在學校、你又不是其它人,更何況…躺著休息最舒服了。」絮直視著一條。
  「要睡著也特別快。」
  「那你要不要拿一個枕頭給我。」絮面無表情看著他,「這樣要睡比較舒服。」
  「該回學園了。」樞阻止他們的玩鬧,站起往門口走去。
  兩人跟在樞的身後,搭上車往學園方向開去。
  
  很快的,長假來臨了,日間部、夜間部的學生開始打包著行李,夜間部的學生先行離開學園,才換日間部的學生。
  將所有行李放在推車上,讓司機先推去放置在後車箱。
  樞鎖上月光寮的大門,將鑰匙放進信封內。
  「要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優姬了。」優姬看著不遠處的優姬,「好想帶她一起去。」
  「她跟我們在一起會很不自在的。」樞先行邁開步跋,絮緊跟在後。
  「說的也對,感覺…有一到無形的牆在中間。」那是人類…與吸血鬼的隔閡,長期的戰役,吸血鬼從人類的歷史中消去,人類政府中少許的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卻也害怕著他們反抗,才成立獵人協會,跟夜之一族達成和平協議。
  優姬有點害怕面對樞,稍微往零身旁躲著,一條還不忘開玩笑,樞微笑著將裝有鑰匙的信封遞給優姬,樞相信優姬當晚答應他的事,摸上優姬的頭,要他別放心上。
  絮摟著優姬的肩,下巴抵著她的肩膀,「優姬,我會買禮物回來給妳的,要好好期待喔∼。」
  「不行啦,我已經收了項鏈了。」優姬忙著拒絕,上次收到的琉璃項鏈,一看就知價值不斐。
  「原來優姬不喜歡我送的禮物阿∼。」絮故做嘆氣,讓優姬升起了愧疚感。
  「只要絮學姐送的,我都喜歡。」優姬急忙解釋著,才發現自己沒有婉拒。
  「優姬,果然可愛。」絮微笑著。「要好好期待喔∼。」
  一條打斷了他們,要一同前去藍堂家別墅的人都準備好了,就差他們而已,樞讓一條、優姬離開,要零認清優姬對他們的重要性,揮別離去時,停下了腳步,說了協會的事,又馬上改口說沒事,卻讓零很在意。
  全部的人都搭上車,驅車前往車站。
  「樞,你話說一半,豈不是要掉零的胃口。」絮望著車外的風景,車窗也映照出車內景像,車內步算司機只有三人。
  「只是讓他去思考而已。」
  絮看著前方的車子,並微笑道:「不過,前去別墅的途中…似乎不會太無聊。」
  「藍堂反應非常好玩,等等搭車時,可以跟他好好玩。」一條開心說著。
  時間會慢慢改變一個人,感情也隨著時間增長。
  外面天空沈重的烏雲,掩蓋了其它色彩、光亮,忽然飄下白色雪花,讓大地慢慢披上銀白色大衣,雪的潔白,沒有染上任何色彩的潔白。

醒來的惡魔

  一行人坐著地下高速鐵路,服務生非常勤勞幫他們服務,不管是男女,喧嘩的獨立車廂,樞在一旁看著書,星煉在門外守著。
  「藍堂,你的牌技真的很爛耶∼。」絮笑看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從頭輸到尾。」藍堂手握著兩張鬼牌。
  「不是的,是我不敢贏絮大人。」藍堂驚呼喊著。
  「一條、架院、莉磨、瑠佳都贏過我,你還說你牌技不爛?」絮單手支著下巴。「只是簡單的抽鬼牌…。」拿起桌上的紅桃A,邊緣抵著唇瓣。
  藍堂頓時說不出話,「第一次玩…。」他輕聲說著。
  「你不是第一次玩,英。」架院立即戳破他的謊言。
  「英太好看穿了。」莉磨面無表情說著。
  「這麼簡單的遊戲,既然可以從頭輸到尾,我也是第一次看見。」瑠佳輕笑著,並且藐視他。
  「瑠佳,小心我殺了妳!」藍堂拍桌站起。
  「快洗牌吧,”輸家”。」瑠佳刻意加重後面詞句,有他們在,藍堂實在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的洗牌。
  藍堂當了一次又一次輸家,一次又一次的被瑠佳羞辱,簡直氣到快要到翻桌的地步,卻添了不少笑點,旁人還不時叫他忍著點。
  
  火車緩緩停下,提起行李,踏上月台,出現的一瞬間,全部人的眼光被他們所吸引,周圍的喧嘩聲讓藍堂稍微不滿,反悔著應該打地下鐵回來,聽見藍堂不滿的樞,只要他們不衝上前就無須在意,瑠佳開始抱怨著日間部,一條開始開玩笑,形容樞是凶猛生物,瑠佳無言的看著一條,莉磨重復凶猛生物一詞,藍堂上前抱怨,而樞接受一條的玩笑,並要藍堂別掃興。
  到達藍堂家的別墅,管家出來迎接,在他的帶領之下,先到各人的房間放置行李在到大廳,聽見藍堂調侃著一條,樞話說著抱歉,絮含著淚水也附和著,一條更是環抱他們兩人,兩人安撫著一條,而他無辜望著藍堂,其它人無奈看著眼前這一切,玩弄完藍堂,三人各自散去。
  絮輕笑著道:「藍堂的反應真好玩。」
  樞輕聲應著。
  他總是漠不關心的表情,彷佛外界的一切都隔絕在外。
  「擔心優姬?」絮雙手交握在後,並停下腳步,樞也停下。「不用擔心,零…大概跟你一樣的心情吧。」語落,隨即回道自己的房間,將他一人留下。
  
  靠著已鎖上的房門,慢慢滑落在地上,房內沈重的黑暗掩沒她的存在,如同影子般溶入黑暗。
  在外人眼中,他的冷靜、她的微笑,不同的存在個體。
  一昧的付出,要求的回報,希望他能跟優姬一起,自己真的是這樣子想嗎?自問自答好幾次卻找不出答案,真的是這樣嗎?
  絮站起,走到落地窗前並推開它,沒有月光的黑暗,感覺起來卻如此沈重。
  希望解除詛咒、想跟他在一起、想跟妹妹一起,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只是奢望,如果這件事落幕之後,她…還在嗎?
  
  慢步到客廳,聽見藍堂問起雙親死亡一事,沈重的氣氛環繞著他們,靠著牆傾聽著他們的內容,回想到他們被殺害的那晚。
  
  他們的戰爭,拉著父親的手,央求著父親喝她的血液,那時只想要保護家人,悠摸著絮的頭並微笑著,擊向她的後頸,讓她昏倦過去,醒來後身旁只剩下樞,才短短一晚就只剩下他們。
  
  門開啓,打斷了絮的思緒,是藍堂,是樞的話語中,他沒有懷疑是他們做的,心裡有些高興,藍堂向絮點頭示意就離去,絮隨後進入客廳,落坐在沙發上。
  「他…真是個好孩子。」藍堂家是王權守舊派,絮單手支頭,望著門的方向,「讓支葵回去,真的好嗎?」皺著眉,
  「沒關係。」樞停下動作,「妳想回去嗎?」直視著絮,那睽違已久的家。
  絮頓了一下,並搖頭道:「要回去,起碼把該做的事做完。」那時我還在嗎?靠著椅背,仰著頭,應該不在了…。
  莉磨與瑠佳捧著薔薇花花瓶進來,擺在一旁的小圓桌上,而架院手中花瓶拿到樓上,樞突然單手摸著頭,同時星煉也回來了,說明瞭一件事,玖蘭李土…從沈睡中清醒了,周圍的花朵立即枯萎,明顯感受到樞的怒氣。
  
  漫長的假期接近了尾聲,所有人開始收拾行李。
  整理好行李的絮,踱步到樞的房間,發現他床上躺了一隻人偶。
  「樞,那只人偶要給誰的阿?」
  「錐生 零。」
  「他會收嗎?」上次送他的禮物都沒收了,會收嗎?絮懷疑看著那只人偶。
  「會收的。」樞輕笑著。
  絮坐在床上,「強迫他收…是不好的行為喔~。」她輕笑著。
  「我看起來要他強迫收嗎?」樞微笑著。
  「很像…。」
  樞輕笑著。「不虧是絮,這麼瞭解我。」
  「當你妹妹那麼久了,當然瞭解你。」就算你是始祖,我是你妹妹這一點是不變的。「差不多該走了。」起身正想邁開步跋離去時,因他一句話而停止。
  「絮,胸前的紅薔薇…是刺青?」
  他看見了,絮輕聲應著,並背對著他道:「是刺青…。」語落,就邁步離去。
  對她這一點不松口,樞感到無奈,「我就這麼不值得依賴?」作為始祖復活的樞,不管活過幾個歲月、看過幾個日出、日落,他人的心思依然難已理解。
  
  回到黑主學院,零、優姬在月光寮門口迎接他們,樞將自己的禮物交於優姬、零,零還把等身人偶放在地上踩。
  「優姬,好一段時間沒看到妳,有點寂寞。」
  「絮…絮學姐。」優姬無奈看著絮。
  「這是給妳的禮物。」絮將紙袋交給她。
  優姬看了一下裡面,「熊娃娃吊飾。」
  「比起上次的禮物,這個妳比較能接受吧?」
  優姬點點頭,接下來向樞見面要求,樞還對她開玩笑,讓優姬線入了慌張,併發現還沒向夜間部點名而離去,兩人看到優姬如此有精神,多多少少也安下心,樞看了零一眼就邁步離去。
  「你有帶優姬…去獵人協會。」絮皺眉瞪著他。
  「優姬有想知道的事。」零回瞪她。
  「她現在…這樣就可以了…。」絮丟下令零不解的話語離去。
  讓她繼續活在這溫室之下就可以了,到不得不破壞這溫室的時候…。
  
  一條、支葵因家裡有事而晚回校。
  「家裡有事阿…。」絮晃著酒杯,液體順著杯而滑動著。玖蘭李土…連自己的兒子也想牽扯進來嗎…。「還真是狠心的父親…。」液體映照出怒氣的容顏,跟這種人有血緣關係…感覺真不好。
  「怎麼了?」大手壓上了絮的頭。
  「沒甚麼。」絮拉開他的手,看見他右手掌上的紅腫,正以緩慢的速度痊愈,「受傷了?」
  「優姬…想打開溫室的門…。」
  「門外…可是充滿血的世界,在裡面多待一陣子不好嗎?」絮無奈說著,優姬…長大了,想要找回過去、想知道一切,閉上雙眼,「待到一切結束…不是很好。」這所學園特地為妳打造的溫室…。
  「差不多該行動了。」
  絮輕聲應著,圓桌上擺放著元老院的介紹函、以及學生數據。
  
  樞有事跟星煉、架院談,出了房間,絮一個人靜靜的看書,雖說是書,卻有相當時間的書本,裡面記載了前任血薔薇擁有著的筆記,在遠古時後出生的擁有者,吸血鬼與人類的戰鬥就此揭開序幕,上面寫著她的不安、一樣說不出的愛戀,而她也發現了封印血薔薇的方法,卻短短只活了五十個年頭就已經死亡。
  「這就是擁有血薔薇的命運嗎?」絮闔上書本,閉上雙眼,準備小憩一下。
  
  門的開啓聲驚動了絮,張開雙眼並望著他們,閉上眼聽著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兩人之間的爭執,巨大的聲響讓她張開眼,起身看見牆壁裂開,樞抵制著零,零拿出槍抵著樞的脖子,絮擔心的看著他們,樞一用力,牆壁應聲而碎並夾帶槍聲,想上前阻止卻被樞的話語而止住,樞被子彈擦傷慢慢的流出血,零看到血,眼睛泛出血紅色,樞恥笑他的反應,並不滿將他脖子抓傷,要他趁飢餓上為湧上心頭,開槍射殺他,而零卻下不了手,零知道射殺他優姬會傷心,樞要他就這樣吸取他的血液,遠離令他失去理智的黑暗,兩人抱持著對優姬一樣的心意,讓絮既羡慕又忌妒,卻不能表明,這是擁有血薔薇的命運。零吸取樞的血液,而夜間部也開始騷動了,因為吸取樞的血液,而痛苦掙扎著,樞調侃著零,被子彈擦傷的地方尚未痊愈,零不滿的敲向牆,應聲而裂,要樞忍耐一點,零掙扎起身從窗戶離去。
  「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絮遞手帕給他,看著被破壞的浴室,「傷沒事吧?」
  「希望消除優姬其中一個不安。」用手帕蓋著傷,手帕慢慢的被血染紅。
  「消除他…,優姬可是會傷心的。」絮看向門口,「他們也很擔心。」
  樞輕聲應著。
  「玖蘭家的血像毒…,我怎麼一點也嘗不出來。」絮依著牆,想道剛才零所說的,『看你自己的血有多毒』。
  「那妳嘗是甚麼味道?」
  絮歪著頭想著並道:「甜甜的…像巧克力。」
  「巧克力…。」樞輕笑著,「那就是摻有毒的巧克力…。」
  「真是不錯的形容詞。」絮再瞥了一眼浴室,「要請人來修浴室的牆了。」
  「我先去換衣服了。」樞起身走進更衣室。
  「傷好了記得讓他們看一下,要不然他們會一直站在門外。」絮不忘提醒。
  樞停下腳步,望了一下門口,「我知道。」語落,便進入了更衣室。
  「與其說是巧克力…。」倒不如說是糖果,巧克力則摻有苦澀的味道。
  她的戀情則是濃到化不開的苦澀,就像一杯黑咖啡…。
  
  絮窩在沙發上繼續看書,樞則是站在窗戶前,看著陽光慢慢將天空染白。
  絮一直無法專注看書,三不五時望向門口,「樞,你還不讓他們看一下,說明你平安無事。」闔上書本並嘆了一口氣。
  樞輕聲應著,邁步走向門口並開啓門,讓他們安心去睡。
  
  站在月光寮的門口,等著門開啓上課,聽著外面的喧嘩聲,絮輕輕打著哈欠。
  樞見她打哈欠,並問道:「沒睡好?」
  「只是看書看太晚。」絮揉著眼睛。
  「以後看書別看太晚了。」
  門開啓,一如往常的喧嘩聲、風紀委員努力的維持秩序,卻看見了錐生的另一個雙胞胎,錐生 一縷。
  「優姬,早安。」絮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糖果,「來~,優姬…啊。」絮做出張口的動作,讓優姬也跟著做,將糖果丟入她的嘴裡。「好吃?」
  優姬點點頭,絮滿意的笑了笑,望向一縷的方向。
  一縷注意到兩個人正注視著他,並轉身離去。
  絮走到零的旁邊,「明明是雙胞胎,感情卻不好。」
  「跟妳沒關係。」零怒視著她,她卻輕笑著。
  「他…比你早發現…。」事實的真相,絮依然笑著。「我喜歡聰明的孩子…。」雖然聰明,卻只能幫上一點忙。「不過…我阿~有點討厭不成熟的小孩。」
  「甚麼意思?」零皺著眉並看著她。
  「誰知道是甚麼意思?」自己好好去想吧,聽見樞喚她,「晚點見喔~。」語落,並跑回樞的身旁。
  
  「妳看起來好像很開心?」樞看著她的笑顏。
  「跑去逗逗零而已。」絮輕笑著,「在這所學園真的有好多有趣的事。」看見錐生雙胞胎之間的同一個目標,而零卻渾然不知。
  「那就好。」樞寵溺摸著她的頭。
  
  一天的課程平靜的結束,優姬喊住了樞,樞要他們先行離去,他說著調侃的話語,錐生是優姬硬拜託來,希望樞不要岔開話題,突然說出的愛語,讓優姬驚訝了一下,優姬對樞說出心裡話,錐生發現在說下去就離題,趕緊喊住優姬,讓她回歸正題,優姬慢慢說出了心裡的疑問,樞笑看著優姬,她激動的問著,要告訴她真相,心疼她急於想知道事實,為甚麼不多活在這溫室之中一下?最不想讓她知道被隱藏的事血淋淋的真相,深怕她討厭他們,樞慢慢的將優姬擁在壞裡,要優姬當他的戀人,優姬掙扎著,想知道真相就照他說的去做,優姬才放棄掙扎,並要錐生被擔心。
  絮慢慢退步離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事,踱步在月光灑滿的道路,眼裡竟是苦澀,卡涅則是慢慢跟在她的身後。
  明知道這一天會來臨,早有心理準備,果然還是會痛啊…。「為甚麼…還不快點結束?」絮低喃著,結束後就可以不用在面對這一切,可以去天國找父母。
  
  藍堂等人被派去當優姬的護衛,樞中午就出了房間直到傍晚才回來,絮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聽到優姬昏倦過去了,心中難免會擔心。
  待在屋頂,冷風直襲而來,天空被一層又一層的烏雲所覆蓋,看見了遠方的車燈,朝這所學園駛來,絮輕輕呼出熱氣,「已經要開始了嗎?惡魔。」
  樞與星煉也來到了屋頂,隨後支葵、一條也來了,絮轉過頭不看他。
  「絮,妳怎麼變的這麼沒有禮貌?看到這樣的我不開心嗎?」李土調侃著她。
  絮微笑道:「好久不見,伯父,你回到自己的身體我會更開心的。」
  「是嗎?可惜的是…我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李土搖頭嘆息著。
  「吶,伯父,我想問你一件事?」
  「請問?」
  「這五年來…是你派他們來追我的吧。」絮斂下笑容。
  「我想確保想要的東西在哪裡。」李土直視著她。
  「東西?那伯父也要努力將它得手。」絮笑看著他。
  「我會努力的。」李土輕笑著並轉頭跟樞說話。
  絮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對話與爭執,樞說完隨即離去,她知道樞要去的地方,讓優姬從長年的假眠中覺醒,卡涅隨即出現在身旁。
  絮從他們身旁走過去時,「一條,不會有事的。」轉過身看著李土,「連自己的兒子也牽扯進來,伯父,你真沒做父親的資格。」
  「就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才會牽扯進來。」李土笑看著她,「能借來的身體,就他血緣跟我最近,還是說妳要把身體借給我。」
  「這怎麼可能,不過…你想做的是不會成真的。」絮說完隨即轉身離去。
  
  空中飄下了雪花,赤手接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在手中化為水,「吶、卡涅,你知道嗎?」
  卡涅疑惑看著她。
  「雪…可以最美的存在,卻也是最殘酷的存在。」稍不留神就被卷入了暴風雪之中,甚至取走性命。「就像是吸血鬼…。」
  卡涅輕聲應著。
  「卡涅,你跟他們去保護日間部的學生。」
  卡涅欠一欠身,隨即朝陽光寮前去。
  風中傳來了血的訊息,優姬…覺醒了,回到了這血淋淋的真相之中。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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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封印

  十六年前 夏季的夜晚
  微涼的徐風、星辰布滿天,白色建築物前,兩個孩子的嬉鬧聲,父母在屋裡甜甜蜜蜜。
  但,最不襯的景色,就是那抹紅到不能在紅的月亮,紅到讓人膽顫心驚。
  玖蘭李土突然出現在眼前,反應不及的兩人,被擄到擺放許多棺材的地下室,絮看著樞抓到一副棺材前,他的血液流入棺材之中,絮拼命吶喊住手,李土依舊沒停止,她想掙脫、想救樞,發動那微小的力量,卻傷不了他半分,李土轉身走來,絮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卻不失王者風範,直視著玖蘭李土,他抓傷絮的胸口,深的見骨,看見她胸前的血薔薇,並開始大笑,她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疼痛而昏倦過去,意識朦朧的絮隱約看到父母親前來搭救,醒來時,已經在母親的懷裡,緊抱著母親的脖子並顫抖著,兩人跟她說著抱歉,讓她遇到這麼可怕的事。
  絮看見正牽著父親手的樞,感覺到他些許的不一樣,卻說不出來的哪裡不一樣,擔心問著他,是否安然無事?明看見他安然無事卻還忍不住問出口。
  她問父母,樞到底出了甚麼事?兩人互看了一下,才說出實情,她親眼看見了儀式的過程,長大後都會知道,不如現在告訴她,聽明原委,絮頓了一下。
  「那他還是樞,不是嗎?」
  
  「就算是始祖,他還是哥哥、樞的存在。」絮轉身走向月光寮的方向,空氣中充斥著香甜的血味。
  
  月光寮的門口遇到了樞,一同前去玖蘭李土所在的房間,吩咐星煉讓其它人去看守揚光寮的學生,以免發生危險,瑠佳出現在眼前,說明自己已明白的事,並越過他們,樞信任的一句話,讓她充滿了自信心而離去。推開房門,錐生 一縷正在裡面看守著石棺,要求將石棺打開,一縷也照做了,獵人的雙胞胎真的不多見,看著他彷佛看到零一樣,樞將手覆在李土胸口上,抽出一縷腰間的刀,筆直的插上自己的手,血液慢慢的流開來,此時,一條扛著支葵進來,看到此況立即衝上前阻止,樞無所謂的先將手拔出來,血濺得到處都是,舔拭手背的血,一條看他如此無所謂,讓他一時心寒,一縷質問他為甚麼不殺掉李土或者是做不到…,他說出了自己是玖蘭家始祖的事實,讓他們傻愣在場。
  「絮,妳也知道?」一條見絮一點都不驚訝。
  「知道,那一天我也在…。」絮促著眉頭,改變了樞命運的一天。想起那天讓她如此厭惡,她隨即轉身先行離去,不想想起讓她最感到無力的夜晚。
  
  慢慢的長夜…迎來了第一道曙光,絮靠在最近地下監牢的一顆樹,等著樞離開監牢後,兩人來到的陽光寮的女宿舍,門口有瑠佳、架院守著。
  絮抬頭望著宿舍優姬房間,「你上去就好…。」
  「妳不去?」
  絮輕聲應著,「就算現在不見,等等又能再見了。」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裝滿血的瓶子丟給她,「讓優姬喝下去。」
  「為甚麼?」樞望著她。
  抬起手擋住刺眼的陽光,「你應該知道血薔薇。」
  「悠…跟我說過那傳說…,這是連身為始祖的我都不知道的傳說。」
  「優姬現在的力量就像嬰兒,萬一有危險,血薔薇能救她一命。」絮直視著他,而他則平靜聽著,絮輕笑著並道:「你果然知道。」
  「看出來了?」樞錯愕的看著她。
  「你平靜過頭了,一點點的表情都沒有。」她微笑看著他,「這件事結束之後,我的行李裡有一本書,記得要看。」或者是…給下一個血薔薇擁有者。
  樞輕聲應著,隨即邁步走進宿舍,絮漫步到他們的旁邊。
  「一條呢?」
  兩人搖頭。
  「一條大人…,只說要去做他能完成的事。」瑠佳擔心回答著。
  絮輕聲應著,「他…會沒事的。」純血種不可以顯露出疲憊、恐懼。
  兩人點頭道是,不久聽到玻璃碎掉的聲音,藍堂也出現在門口,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優姬身體內流竄。
  絮坐在階梯上,樞越過她準備前去元老院。
  「絮,不去嗎?」樞回頭問著。
  「不了。」望著遠方月光寮宿舍。「那種地方…你一個人就足夠了。」
  「要小心一點。」
  絮知道樞在提醒甚麼,她站起並走到樞的旁邊,墊起腳尖吻上他的臉頰,「優姬,以後就拜託你了。」她小聲說著,彷佛是在訣別,讓他心升不安。
  「優姬,她會需要妳的。」樞撫上她的臉,臉上的面無表情,心裡卻心波蕩漾。
  絮看著他,笑彎了眼,讓他人無法看見眼中的痛,「說的也是。」
  樞將最重要的人留在這裡,使用□喚出元老院的元老們,卻也給於藍堂、瑠佳、架院信任感,相信他們能好好保護優姬。
  
  太陽西下,包圍在一旁的吸血鬼開始進攻,由瑠佳他們應付,絮躍到屋頂上,感覺到有人在身後,回頭看去,微笑道:「優姬…。」
  「絮…姊姊。」優姬拿著自己的武器,站到絮的面前。「謝謝…。」
  「為甚麼要道謝?」絮撫著她的臉。
  「樞哥哥、絮姐姐守了我十年。」優姬微微低下頭。
  絮弄亂她的頭髮,「笨蛋,比起我…樞更加辛苦。」抱住優姬,「樞…就拜託妳了。」
  優姬點點頭,「姊姊…也要一起…。」
  絮輕笑道:「說的也對。」說著無法兌現著諾言,就算能活下…她也是離開的那一個,沒有人可以看著生命中重要兩人一起,沒有她介入的餘地。「該走了。」她放開優姬,並背對著她。
  複雜的心情交織著,親情、愛情、忌妒,無法忘懷的命運,讓她無從選擇,想逃避卻無從逃避,胸前的血薔薇時時刻刻提醒她,妳隨時隨地都會消失。
  
  巨大聲響傳來,月光寮屋頂破裂,露出更多危險的氣息,兩人回到月光寮,一躍而上,優姬將藍堂拉離危險的人物。
  「玖蘭 李土,恭喜你復活了。」絮促著眉頭並由高處往下望著他,「伯父不從房間出來出來好好的敘敘舊嗎?」
  李土聞言並躍上屋頂,看著他們兩人,「我也很想跟妳敘舊,妳忘了嗎?我還有正事要辦。」看著絮身後的優姬,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初次見面,伯父。」優姬走到絮的身側,「那雙眼就想要把我吃了…。」她不滿說著。
  「兩人都長的好像樹裡,都好想好好疼愛一下。」語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李土瞬間出現在她們面前,讓她們立即做出了反應,優姬揮動手中的武器,擋在身前,阻擋他的觸碰,李土要碰上優姬之際,絮推開她,藍堂抱離她。
  「李土,不准你用骯臟的手碰她!」絮怒瞪著他。
  「只要喝下血薔薇擁有著的血,可以多一次活命的機會。」李土笑看著她。
  絮皺著眉頭,「你果然知道,為了證明這一點,你那天才將我們兩人抓去!」咬牙切齒說著,對她來說,自己不得不成長的一天,那時自己連三歲都還沒滿,卻看見了讓她恐懼的喚醒儀式。
  「是阿…,妳知道妳父親、悠被甚麼殺死的嗎?」李土見她怒視著自己,沒有忽略她握緊的雙拳,忽然開口大笑,「樞甚麼也沒說吧?我跟妳說吧!優姬手上握著武器所殺的。」
  優姬聽見痛苦的撇開眼,絮看了優姬一眼,咬了一下唇並道:「不,父親是你殺害的事實永遠不變,不管是被甚麼武器所殺害。」她不忍看優姬那麼痛苦,雖對她有忌妒的心,她是自己妹妹這點事實永遠無法改變。「玖蘭 李土,我不會讓你碰到優姬的。」樞守了優姬十年,不想讓他功虧一簣,十年雖對吸血鬼是一眨眼,守護十年、承諾十年、愛戀十年的卻顯得漫長。
  優姬忽然推開藍堂,數顆荊棘從屋頂竄出,絮看見少部分荊棘朝他們襲來,立即跳開以免遭殃。
  錐生 零踏著荊棘出現在眼前,讓優姬驚訝不已,兩人互看一下,錐生 零撇過頭,對下方喊著,後方突然出現了血鞭朝他襲去,優姬擋下了攻擊。
  絮作為他的替身出生、優姬作為他的妻子出生,明明為同一人付出,為同一人而生,得到卻是不一樣的事,一悲一喜的存在,而她就是那個悲。
  站在旁邊…默默看著一切…,等待著死亡…等待著結束…等待著終結。
  零想保護優姬、卻也憎恨吸血鬼的優姬,愛恨在心頭交織。
  優姬突然被荊棘推往一旁,絮跑過去抱住優姬,知道零不想讓她動手,不想讓她的手沾上血,一部分是李土對弟弟的殺害,一部分是自己本身獵人的職責。
  兩人平安落地,絮望著上面,「零,你還是小孩子…。」四年前緋櫻 閒殺害錐生一家,他的憤怒她們懂,但,也有想追求和平的吸血鬼…。
  月光寮開始崩塌,優姬將一旁的藍堂喚離,李土出現在眼前,手中拿著血瓶,在她們面前晃著。
  「絮…,妳知道這是誰的血嗎?」李土邪魅笑著。
  絮立即會意過來,咬牙切齒道:「在那一天拿到的血嗎?!」
  一抹身影出現在眼前,絮熟悉道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將絮大人的血還來。」他立即衝上前。
  「卡涅!回來!」絮才剛喊出,血鞭貫穿卡涅,他慢慢回過頭,看著絮微笑著,嘴唇動著,他已經無法發出聲,下一秒,已經化作成沙,悲憤瞬間流竄全身,絮怒視著玖蘭 李土。
  「真是不自量力,連讓我吃的價值都沒有。」李土不屑說著,並打開血瓶喝下一口,絮感覺道自己的血液正在他體內流竄。
  絮見零要動手,立即喊住他。「零!快住手,現在殺不死他。」
  「為甚麼?」零怒視著他。
  「你現在殺他,死的人並不是他!」絮開始述說著玖蘭家的傳說,讓他們驚訝不已,她望著玖蘭 李土,輕笑並道:「玖蘭 李土,你應該不知道,血薔薇的封印方法?」
  玖蘭 李土直視著她。
  「看來伯父是不知道了。」絮輕笑著,轉身抱著優姬,「優姬,對不起…,我要毀約了。」放開她,看著優姬微笑著。
  「姊姊…。」優姬想拉住她,卻被絮閃過。
  絮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額頭、血薔薇、雙手手背位置畫上黑主學院的標誌,「錐生 零,擁有悲慘過去的不只有你一個人。」直視著李土,輕笑著,「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李土 伯父。」左手壓額頭、右手壓血薔薇,「血薔薇、封印!」
  絮身上散髮著紅色光芒,刺眼的讓人睜不開眼,他們再次掙開眼,她身上特有的吸血鬼氣息、血色眼珠、棕色發絲,全都消失,黑色眼珠、黑色發絲的她出現在他們眼前,是一位人類。
  在遠方的樞,感覺不到了絮的血液,望著學院的方向,「錐生 零!」
  
  絮開始往後倒去,優姬立即接住她,緊緊抱著絮,沙啞喊著:「姊姊…。」
  零從驚訝中回過神,開始攻擊李土,優姬將鐮刀架在兩人身前,深怕受到波及,零的持續攻擊,讓李土無法招架,李土忽然接近優姬兩人,優姬立即攻擊,鐮刀沒入他的體內,他卻將絮拉過去,擋在身前,優姬深怕攻擊到絮,立即將鐮刀收回。
  李土轉過身,將絮擋在身前,「錐生 零,再攻擊,絮可是會死的。」伸長的指甲尖端抵著絮的脖子,刺破了皮膚,流下了一滴血,沒有立即復原,證明瞭她真的是人類。
  「她是吸血鬼!怪物!」零不想承認,原本吸血鬼的絮便成了人類。
  「你真的這麼想?」李土的指甲刺入的更深,血液流的更多。
  優姬握緊了鐮刀,「李土,你太卑弊了!」
  李土聞言,開始大笑,「一點也不卑弊。」為了活下去,根本不管卑不卑弊。
  零咬緊唇瓣,眼前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優姬,我們會再見的。」語落,李土消失在兩人的眼前。
  
  玖蘭 樞回到了學園,優姬撲近了他的懷裡,說明瞭原委,樞怒視著錐生 零,「優姬,將她找出來吧?」
  優姬點點頭,「跟姊姊約定好,要一起。」
  「錐生 零,不要忘了我對你說的話。」語落,樞將優姬留下,邁步回月光寮,只要玖蘭李土不死,優姬的危險就沒有解除的一天。
  
  回到房間,整理著行李,也找出絮交代的書本一同放進行李,黑主校園因為這件事,日、夜間部全面停課,將所有學生遣返回家。
  樞、優姬兩人在校門口遇見了瑠佳、藍堂、架院三人,一同踏上旅程。
  
  一棟日式古宅,所有窗簾都拉起,隔絕陽光,屋內閃爍一顆顆的紅寶石。
  香甜血液飄逸滿屋,李土貪婪吸食著血液,被吸血的吸血鬼最後換化成沙,被優姬弄傷的傷口慢慢復原。
  李土伸手撫上絮的臉龐,「樹裡…」扶起絮,舔拭著她潔白的脖子,將獠牙沒入,香甜的血液滑入喉嚨,絮的發絲便回原有的棕色,再度回復純血種。
  絮悠悠轉醒,李土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前,「你是…誰?」
  「我是玖蘭 李土,妳不記得了?」
  「玖蘭 李土,我是誰?」絮迷蒙的雙眼直視著他,想不起任何事,包括自己。
  「妳是樹裡…,我最愛的樹裡…。」李土邪笑著,玖蘭 樞,你保護的了優姬,卻無法保護她。
  「我是…樹裡…。」失去了記憶,忘記了一切,現在的絮如同紙一樣的潔白,「你是…我的誰?」
  「戀人。」
  
玖蘭 李土的戀人

  數月後 春天
  春天的來臨,萬物開始蘇醒,發著新芽、花苞,花朵爭相鬥艷開著,鳥叫聲、蟲鳴聲不絕於耳,太陽慢慢西落,鳥叫聲停了,只剩下蟲鳴聲,微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身著白色上衣、灰色格子裙的女孩子跑進一棟日式古宅內,沿路上的僕人看見她都喊著:「歡迎回來,小姐。」她則揮手示意。
  她拉開紙門,一個男人悠閒的坐在窗框上,「李土,我餓了。」她撲進了他的懷裡,還沒等他回應,張開口,獠牙沒入他的脖子。
  「樹裡…真的好任性。」耳邊聽著她吸允的聲音,一手扶著肩、一手扶著她的腰。
  她聽見他喊自己樹裡,卻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感覺自己不是叫這名字,而是另外一個,到底是甚麼?想知道,卻沒有人給她答案,問李土,總是說:「樹裡就是樹裡。」真的是這樣嗎?
  「我的任性…是你教出來的。」她依靠在李土的懷裡,她現在會東西,包括自己是吸血鬼的一切,都是他教她的,「學校那些食物,實在提不起我的食慾。」
  「那…今晚的祭品又派不上了。」李土摸著她的頭髮,「從妳醒過來之後,都沒喝過人類的血,為甚麼?」見她輕閉雙眼,緊靠他的懷裡,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知道…。」她輕嘆著,為甚麼不想喝人類的血,自己也想知道。「李土,為甚麼我要去讀白晝的學校?每次回來我都很想睡…。」語落,就已經沈沈睡去。
  「我想好好玩一玩…。」手指卷著她的發絲。
  
  血紅之月高掛空中,張開雙眼的她,看著血紅的月,無由來的恐懼蔓延全身,她討厭那抹血紅,立即將窗簾拉上,坐起將臉埋在雙膝之間,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甚麼,有股恐懼深植在心,無法去除。
  許久,起身換套衣服,趁他人不注意偷偷跑出門,漫步在河堤岸,另一邊櫻花盛開,第一次背著李土跑出來,之前出門他都一定派人跟著她,像在防誰似的,想問又問不出口,停下腳步,望著細流的河川,映照出夜空的模樣,
  「好漂亮,好像星河…。」笑彎了眼眉,絲毫未發覺有人走進。
  「夏季到了會更美。」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絮…。」
  她驚訝轉過身,跟她有相同面貌的男人站在她眼前,他慢慢走進,將她擁入懷裡,他的懷抱傳來熟悉的感覺,讓她有安心的感覺,為甚麼這個人…明明沒見過面,卻有那麼熟悉並痛心的感覺?
  「回去吧,絮,優姬正在等妳…。」絮…是在叫誰?為甚麼他的聲音讓自己有安心的感覺,可是,為甚麼會如此痛心?感覺到眼眶開始匯集眼淚,並驚覺不對。
  她掙離他的懷抱,「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絮,妳真的像書上寫的一樣,失去記憶了嗎?」他悲傷的眼神,讓她不由來的心疼。
  「你真的認錯人,我是樹裡。」她撇過頭,她不想看他那雙悲傷的雙眼,看著他,自己的心會好痛。
  「樹裡…。」母親的名字,玖蘭 李土你竟然欺騙她!他拉起她的手,「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是玖蘭 樞。」
  「玖蘭…,你跟我一樣的姓氏。」她不著痕跡抽出自己的手,「該不會我們是親戚吧?」
  「是阿,我們是有關係的。」樞微笑看著她,「我們是雙胞胎兄妹…。」
  她錯愕的看著他,隨即促著眉,「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為甚麼看到他笑?我會很開心,剛剛胸口那麼痛的,到底怎麼回事?看到他往前踏一步,她隨即後退,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逝的痛苦,心也跟著痛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想用這雙手撫去他的痛苦。
  那雙熟悉的手撫上他的臉,有多久…那雙手再度撫上自己的臉…,已經不記得有多久的時間了…。
  「為甚麼…」
  「樹裡…。」呼喚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兩人不約而同轉頭,她立即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裡,李土輕撫她的頭,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怎麼了?」
  她緊閉雙眼,「不知道。」看到他不知道為甚麼…心就好痛…。雙手緊抓著他的衣服,她討厭那股心痛,感覺就像快喘不過氣來,不知道怎麼處理。
  李土邪笑看著他,「樞,嚇壞我的未婚妻,可不行喔…。」李土擁緊懷中的她,看著他的怒顏,讓李土有一絲痛快。
  「未婚妻?」樞怒視著他,看著她依賴在李土的懷裡,以前的她卻從來不依賴自己,為此感到憤怒。
  「是阿。」宣示著她是自己的所有物,白晝的第一道光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雙方更能看清對方的表情。
  李土愉快的表情讓樞感到憤怒,樞生氣的表情讓李土感到愉快。
  「樹裡,我們該回家了…。」李土抬起她的臉,溫柔說著。
  她點點頭,「回家吧。」原本想轉過頭與樞道別,卻只撇了他一眼就離去了,她不知道為甚麼不跟樞道別,應該說…期待跟他下次見面,她搖頭,搖掉這想法,應該說…不會再見…,左胸再度傳來疼痛感…,痛到不能呼吸、痛到想哭泣,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有誰可以告訴我答案?
  她停下了腳步,白晝將她的影子拉長,看著李土,「李土…你…真的跟我所遺忘過去有關?」
  李土毫不猶豫的回答:「有,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嗎?」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摸著她的唇瓣,他確實跟她過去有關,只不過現在扮演她的戀人。
  她著急辯著,「沒有那種事…,只是…」那個人不是喚自己樹裡,而是…絮。
  「在意他嗎?」抬起她下巴的手,轉而卷起她的發絲。
  她點點頭。「有一點…。」
  「是嗎?」卷著她發絲的手停下了,「回家吧。」語落,便牽起她的手,一同離去。
  
  剛醒過來,第一個人認識的就是李土,他對她說,自己是他的戀人,對戀人的意義完全不明,對他卻有莫名的情緒,她不知道是甚麼,卻也沒問出口,接下的好幾天,他總是留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教導她所有事情,還讓她去上學,身邊有許多好友,有時見李土來接她,隔天總是被她們調侃,總是讓她無地自容,那莫名的情緒慢慢消失了,她喜歡留在他身邊,有時,她覺得他並不是在看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白晝,應該是吸血鬼睡眠的時間,而她卻睡不著,腦裡總是想著那個人的事,想著他心中雖甜蜜,疼痛卻大於甜蜜,卻想在見他一面,李土的面貌出現在腦海裡,想起了之前,他喚她時,那種不切實際,一直環繞在心頭,到了昨日,那個人喚她為絮,讓她感到熟悉、充實。
  依靠已拉上窗簾的窗戶,拉開了一些縫,讓房間不再黑暗、沈悶,「真想在見他一面…。」
  她脫口而出的話語嚇到了自己,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就想在見一次面,她變的好奇怪,變的不在是自己。
  
  面對他們親密離去的樞,看到原本想跟他道別的絮,也看見了她眼中的疑惑,卻又回過頭去,想起了黑主學園最後一次見面,拐彎抹角說再見,不,是不再見。
  「樞哥哥,姊姊失去記憶了嗎?」優姬從一旁的櫻樹下走出,握著樞的手。
  樞輕聲應著。
  「該怎麼辦?」她不安的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不會有事的,她會實現她的承諾的。」樞將優姬擁入他的懷裡,「我們都需要她…。」
  「已經不想再失去了…。」優姬靠在他的懷裡,聞著他的體香,腦海裡卻冒出另一人的身影。
  對不起…。
  
  她成為李土的未婚妻,很快的在夜之一族傳遍,許多吸血鬼驚訝不已,也流傳到黑主學園。
  熟悉實情的架院等人憤怒不已,不知情的吸血鬼獻上虛心的祝福。
  「絮大人跟李土大人…。」藍堂訝異的看著樞與優姬。
  「沒錯,李土利用姊姊失去記憶,讓她成為他的未婚妻。」優姬咬一下唇,「取名為…樹裡。」
  「怎麼會…」琉佳掩著嘴,那位不拘小節卻讓人看不透心思的…絮大人,如今被殺父仇人利用了。
  「那該怎麼辦?樞大人。」架院問道。
  樞平靜讓他人看不出心思,望著窗外風景,小時後的風景躍入腦海裡,如今卻少一人,輕閉上眼,再次睜開眼,堅定的眼神瞬間閃過,「連絡黑主 灰閻。」
  
  黑夜
  她再度漫步來到了同一地方,再度背著李土跑出來,她想要在見他一面,可惜得是…今晚天空不做美,沈重的烏雲掩去了月光、星星,讓黑夜看起來更像吸血鬼的夜晚,路燈是唯一的燈光,照亮腳下的路。
  走到了公園,這裡的櫻花也盛開著,喧嘩聲不絕於耳,許多人攜家帶眷或者跟同事、朋友賞夜櫻,儘管天空不做美,今晚的主題可是櫻花。
  而她卻顯得孤單,她慢慢遠離喧嘩區,來到公園的一偶,一棵櫻樹獨自開著,她走近並看著它,勾起了嘴角,張開手掌,接住了幾片櫻花。
  「今晚…我們都一樣孤單。」
  
  數天下來,她總是出現在這個公園,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兩個人,而那第二個人不是李土,是隨從。
  「小姐,快白晝了。」
  她輕聲應著,抬頭看著櫻花,眼中充滿著失望,今天也沒有見到他,已經不會再見面了,「回去吧。」
  剛轉身,看見了一名金髮男子,並往她走來。
  「絮大人!李土大人並不是您的戀人!」
  她不明白他說出的話,還說李土不是她的戀人,她生氣了。「你認錯人了。」轉過頭不看他,
  金髮男子拉住她,「您不是樹裡大人,樹裡大人是妳的母親!」
  他的話語讓她驚訝,他否認李土、否認自己的名字,隨即靜下心來,「我不懂你說的話。」她甩開他的手。
  「藍堂,你在做甚麼?」一股熟悉的聲音傳來,語氣雖平靜,卻聽的出來這個人正在生氣。
  兩人同時轉過頭,她想看見的身影就在眼前,心跳的好快。
  「非常抱歉,樞大人。」他隨即半跪在樞面前,「我只是想替…。」原本他想再繼續說下去,看到樞不滿的眼神,隨即住了嘴。
  「非常抱歉,給妳造成麻煩。」他微微彎腰。
  「不會。」她微微側過頭,看著後面的隨從,「走吧。」越過他,並看了他一眼,隨即離去。
  藍堂見絮越走越遠,「就這樣讓絮大人回去…」語未落,隨即被甩了巴掌。
  「我有允許你那麼做嗎?」樞不滿看著藍堂。
  「非常抱歉。」藍堂驚恐低著頭,不敢看玖蘭 樞。
  
  才剛拉開紙門,發現李土正坐在床上,等著她回來。
  「歡迎回來,樹裡。」李土攤開他的雙手。
  她撲進了李土的懷裡,「我回來了。」
  「又去看櫻花了?」李土由下人口中得知她的行徑,他知道她想見玖蘭 樞,畢竟他們是兄妹。
  她點點頭。
  「庭院裡的櫻花,不喜歡?」李土扶著她的腰。
  「只是覺得那櫻花…特別的美。」她賴在他的懷裡,可以遮去所有的情感。
  他不再過問,「樹裡…。」她還沒反應過來,獠牙便沒入了她的脖子。
  通常她都是吸血的那一方,第一次反過來被吸血,她想起…玖蘭 樞,才見兩次面在她心裡站了極大的位置。
  李土發現她的心思並不在他身上,「不行喔…,樹裡。」他捧著她的臉,嘴角還流著她的血液,「怎麼可以想著別人…。」語落,便吻上她的唇。
  李土發現她開始想著其它男人,並忌妒那個人、忌妒玖蘭 樞,他花多少時間讓她愛上他,而玖蘭 樞才出現那短短的幾分鐘就奪走她的心,或許從一開始…她並沒有愛過他,指把他當家人看待,想到這裡…心忽然傳來疼痛,上次為樹裡疼痛過的心,又再度疼痛…,這次是樹裡與悠的女兒…絮。
  血腥味在兩人口中傳開來,李土吻著她嬌喘連連,慢慢吻到血液的地方,將血液舔拭掉,「等等去試穿一下婚紗。」
  她雙眼朦朧看著李土,嬌弱的模樣想讓他一嘗在嘗,屬於她的香甜、她的柔軟,他已經迷上她了,不是樹裡,而是她本身。
  李土在如何調教,她依然不會成為樹裡,她依然還是她自己,他何時戀上她的,這是沒有一定的答案。
  「已經做好了。」她開心的跳起,並拉著李土的手,「走吧!」
  為喜歡的人披上純白色的婚紗,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
  
  無肩低胸式婚紗,裙襬點綴粉色小花,將她粉色肌膚點綴得更美,讓旁人看的入迷。
  「李土,只是個訂婚典禮,有必要這麼隆重嗎?」她看著一旁守上正拿著頭紗的服務人員。
  「這件是結婚典禮上的婚紗。」李土起身懷抱她,「非常適合妳。」
  她扶著李土的手並直視著他,「李土,你今天好怪。」
  李土笑而不語,感受著懷中的溫柔,剛開始只把她當做報仇工具,卻不知不覺戀上她,在她行動中總是看的見樹裡的影子,漸漸的她將樹裡的影子抹去,讓她成為回憶中的一員。
  「妳不是樹裡,是絮…。」
  她看著李土,眼中充滿著驚訝,「玖蘭 樞說的都是真的?」
  李土輕聲應著,「生氣嗎?」
  絮嘟著嘴,「當然生氣,但是…。」
  聽到她的但書,李土不由得的緊張起來,卻也嘲笑自己,活了三千多年的時間,確還像情竇初開的小鬼頭…。
  絮摸上李土的臉,「你是我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教會我所有事情的人,跟名字都沒有關係。」背脊緊靠著他的胸膛。
  李土抱的更緊,稍微沈溺短暫的幸福時光內也不錯。
  
卡涅番外篇
  
  那一天,他一如往常的上下學,卻有一股衝動讓他走離了回家的路,來到了海岸公園,海風吹亂了整齊的短發,數根發絲滑落到眼前,太陽西落,注意到時光飛逝。
  他輕輕嘆口氣,轉身同時也看到了一些人影,是同校的女學生,他在校人氣也不算差,每幾天就有人告白,也有後援會。
  
  許多女同學問他,為甚麼不交女朋友?
  他笑了笑,我在等待…能奪走我的心的人。
  
  他只淡淡撇了她們一眼就離去了。
  夜晚來臨了,正要踏出的公園的他,聽見了打鬥聲,看見了數個穿西裝的男人,正在追逐一名女性,而且那些男人伸長他們的指甲,抓傷那名女性,瞬間血樓如柱。
  他自己也嚇到了,他們的指甲、速度,是人類都比不上的,他們是怪物!
  「去死!」她一說完,眼睛瞬間紅的像寶石,幾名男人化成沙,瞬間幾名男人遞補位子,持續攻擊她。
  她喘著氣,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發現越來越接近人類的城鎮,她忽然停下,追她的人也停下了。
  「你們別太狂妄了!Level E!」她一喊完,追她的人都化成沙。
  他看見了,她嘴裡的牙,吸血鬼的牙,「是…吸血鬼。」怎麼可能,卻也不能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事,卻也不得不相信。
  她癱軟坐在地上,喘著氣,身上的傷慢慢愈合,她知道愈合的速度變慢了,可惡!他們竟然使用對吸血鬼武器!
  聽見了腳步聲,鮮紅的雙眼望向聲源,看到的是一名銀發男子,人類,她看見了,缺血時,撼動吸血鬼的嗜血慾望…血管。
  打開行李,想拿出血液或者藥錠,卻發現行李被划破,不少件衣服都沾染上血液,藥錠也全都掉光,對她來說是最倒霉的一天。
  站起身,想要離開充滿鮮血味的場所,卻被銀發男子抱起,怕跌下去,懷抱住他的脖子,「放開我!」
  「警察快來了,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他無視她的話,自說自的,並邁開步跋。
  「你不要自作主張!」
  
  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一間歐式古宅,踏進去是一片黑暗,他還沒開燈,她那已習慣黑暗的雙眼,已將屋內的擺飾看的一清二楚。
  他開起燈,亮光瞬間將屋內照亮。
  她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光亮,瞇了瞇雙眼,讓雙眼適應光亮。
  他將她在客廳沙發上,走去電視櫃旁找出急救箱,玻璃照出沙發上纖細的身影,勾起嘴角,他在發甚麼神經,竟然救了素不相識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怪物。
  「我是雨宮 靜,妳呢?」
  「玖蘭 絮。」
  她感覺到飢渴,想要血的慾望在身體各處漫延開來,玻璃桌上映照出渴望鮮血的鮮紅雙眼,雙手懷抱住身體並彎下腰,企圖壓意住那渴望。
  「怎麼了?」他見絮彎著腰並懷抱著身體,喘著氣息並冒著冷汗,似乎非常痛苦。
  鮮紅的雙眼望向他,他嚇了一跳,隨即鎮靜下來。
  「離我遠一點!」喘著氣息要他離開,在他人耳中聽起來卻像嬌喘著氣息,讓人更想接近她,她忘了吸血鬼本身有一種魅力,而那魅力容易吸引人類,「叫你離我遠一點!」
  這一次他看的更清楚,吸血鬼的獠牙,滾了滾喉結,「妳是吸血鬼嗎?」他想問,只在於小說中的吸血鬼是否在於現實中?
  絮不語,存在於小說中的吸血鬼,卻出現在現實之中,許多人類羡慕吸血鬼的長壽、以及年輕貌美,可是她...確羡慕人類短暫卻燦爛的人生,她之所以羡慕,卻是另一個原因。
  他見絮不語,她默認了...是他口中的吸血鬼,看著手中的醫藥箱,笑了一下。「妳想要血吧。」他被自己的話語嚇到,竟然要把自己的血獻給素昧平生的吸血鬼。
  絮錯愕看著他,冷笑了一下,「我不要。」想到由元老院獻上的祭品,想要長生不老、永保青春的人類,讓她不屑一顧。
  她的理智正一點一滴的被嗜血的慾望侵蝕,在待下去恐怕真的會吸食他的血液。
  靜解開扣子,露出他潔白的脖子,蹲在絮的面前。
  絮驚見他的動作,不滿喊道:「從我面前離開!」靜的血管映照在眼瞳裡,慾望越來越強,努力壓制身體裡的野獸,不讓它暴走。
  靜將絮的頭壓向自己的脖子,「吸吧!」
  「你是笨蛋嗎?」絮忍不住說著。
  「可能吧。」
  絮舔拭著他的脖子,獠牙隨即沒入,血液的香甜在喉間漫開來,臉頰卻也滑落了一滴淚。
  
  四年來,絮與卡涅,走訪每一個都市,為了調查事件,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可言,因為夜晚的訪客總是特別多…,都應接不暇,而應付訪客的都是絮,少量的訪客則由卡涅動手。
  休息時,有時會有真正的訪客來訪,給於絮信件。
  私底下,總是看見絮將信讀過一遍又一遍,雖然臉上有笑容,那卻帶有淡淡悲傷的笑容。
  前去黑主學院前,絮要他先回家一趟。
  
  回到睽違已久的家,剛踏入家門被責怪,爺爺阻止了家人的責怪,將他帶上書房,看著他許久,一口道出事實,很訝異爺爺為甚麼知道吸血鬼的存在?他的下一具打破了卡涅的疑惑,他道出了事實,包刮自己曾是吸血鬼獵人事情。
  那爺爺要狩獵我嗎?
  就算你成為了吸血鬼…,你還是我的孫子,再說,我已經不想狩獵。
  
  到了黑主學園,前去教室的途中,被一名風紀委員攔下。
  明明是吸血鬼獵人的後裔,卻臣服吸血鬼之下。
  吸血鬼獵人…,雨宮家已經退出獵人協會。
  他讓錐聲 零啞口無言。
  
  再度見到絮,還問他會不會後悔變成吸血鬼?
  不後悔,那是因為我想跟在妳的身邊。
  妳的視線總是追隨著那個人,玖蘭 樞,而他的視線總是在另一個女孩子身上、黑主優姬。
  
  妳感冒了,想留在妳的身邊照顧妳,而玖蘭 樞出現,只好跟著支葵他們離開房間,等到了深夜,剛走到房門,妳便開起門,看著妳閃耀的紅寶石,我知道妳想喝血,跟著妳四年,知道妳想要的東西,玖蘭 樞翻身起來,將妳拉到他的懷裡,我看見了…玖蘭樞裡的怒氣,我卻沒有告訴妳,明明這種事妳最想要的聽見的,我卻沒說,因為我忌妒…明明他擁有妳的心,卻渾然不知。
  
  舞會上妳穿著黑色禮服,襯托出妳的白色肌膚,跟玖蘭 樞一同出現在學校舞會,吸引許多人的視線,看到男學生想上前邀舞,看到妳身邊的他,卻都打退堂鼓,就算他們上前邀舞,應該都會被婉拒,妳想要的舞伴…是妳身邊的那一位,明明可以開口跟他邀舞,卻沒又這麼做,玖蘭 樞想要的舞伴…是黑主優姬,妳默默退出陽台,站在另一端…看著跳舞的兩人,妳的眼中百感交集。
  他跳出露天陽台,看著妳一個人坐著,讓妳看起來非常寂寞。
  我知道妳想一個人獨處…,我先行離開舞會,回到宿舍,因為我不喜歡看到妳悲傷。
  
  我跟星煉一同站在門外,玖蘭 樞要星煉拿取花草茶,她開門進入,我看見此時的妳,一覽無遺的愛戀,臉上的淡淡微笑,那是我無法給於妳的笑容,我只是妳的隨從。
  
  妳的視線中總是帶著無法言語的愛戀,用虛假的笑容偽裝著自己,為妳心疼。
  就算無法成為妳心中的玖蘭 樞,我不奢望你能回頭看我一眼,只是,想哭的時候,只要回過身,這個懷抱承擔妳所有的淚水,讓妳好好發泄,總比妳忍著淚水…不哭來的好,在我面前不用戴上那虛假的面具。
  在我面前的妳,卻從來不這麼做,總是一個人忍耐,就算眼眶蓄滿淚水,妳也不從讓它落下。
  妳唯一哭過的一次,是在玖蘭 樞的面前,妳只想在他的懷中哭泣吧…。
  
  妳說過妳羡慕人類,人類那短暫的生命,燦爛卻顯的美麗。
  吸血鬼擁有所有人類想要的東西,卻嗜血為生。
  
  妳為了他參加原本就厭惡的舞會,看著妳對他的小小依賴,讓我有點忌妒。
  長假來臨,妳將我留下,保護黑主優姬,直到長假結束,到車站接妳,將長假期間所發生的事跟妳報告。
  
  黑主優姬,擁有著妳想要的溫柔,而她的溫柔,卻傷害妳最重要的人,妳無法責怪她,妳希望用溫柔撫去樞的心疼,卻只能默默付出一切。
  妳的悲傷…我想用我的雙手為妳撫去,只留下笑容。
  
  當黑主優姬成為了玖蘭 樞的戀人,看見了妳眼底的悲傷,忍著淚水不落下。
  
  黑主學園成了爭鬥場地,妳為了保護剛恢復純血種的妹妹,將自己的血給了她,妳無悔的付出,卻沒有得到任何東西。
  
  為了奪回妳的血,我無視妳的命令,明知道打不過純血種,我還是想要奪回妳的血,血鞭貫穿自己的瞬間,我想跟妳說一句話…。
  「我愛妳,絮大人,請幸福的活下去…。」
  第一次看見,也是最後一次看見,絮大人為他悲傷,真…開心…。
  
結束

  清柔的音樂聲,流暢在白色屋內,讓旁人停下手中工作,傾耳傾聽,音樂聲的主角正是小提琴。
  音樂聲裡有著新手的生澀,仔細聽每幾個小節裡,就有拉錯音符的地方,小提琴似乎受到甚麼驚嚇,突然拉出高音。
  『媽媽!不可以錄!』尚未脫稚聲音從音箱裡跑出來。『這一首我還不太會拉。』
  『小絮,害羞啦~。』清柔的聲音正調侃著絮。『臉紅了,好可愛~。』
  『我才沒有害羞!』絮嬌羞喊著,引的樹裡哈哈大笑。
  笑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音樂聲,開始重復播放。
  一個男人坐在沒有窗戶的大廳內,一個女孩正枕著他的腳睡去,聽著這片CD不斷重復播放,眼睛閃爍著紅光,彷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海邊?」絮激動看著李土,「真的?」深怕自己聽錯,忍不住在問一次。
  李土點點頭。
  「第一次去海邊玩。」絮笑彎了眼眉,腦海中閃過那櫻花孤獨的影子,臉上的表情僵住了,「甚麼時候要去?」
  「明天。」絮看著李土,「李土,我想去一個地方,可以讓我自己去嗎?」
  「可以,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李土笑看著她。
  「甚麼條件?」只要能讓她一個人出門,甚麼條件她都答應。
  李土聽絮想一個人出門,心理升起了一股不安,想要求與她同行,卻害怕被她拒絕,也害怕她跟樹裡一樣,離他而去、投入他人的懷抱,一想到絮投入樞的懷中,胸口疼的無法喘氣。
  李土站起,走到她的面前並將她擁入懷裡。
  「不可以忘了我。」他害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突然溜走,害怕絮回復記憶,忘了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事,像以前…只恨他,現在的他無法承受她的恨。
  如果樞不出現,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意識這件事,只把她當作樹裡的替身。
  絮頓了一下,隨即笑看著他,她以為是多麼困難的條件,「你在說甚麼?我不會忘了你,會記著你。」
  「永遠?」怕這永遠只是恨,李土苦笑著,看著眼前完全忘了過去的事,忘了將樞抓來捉祭品、忘了他殺害悠、忘了他想抓優姬,忘了一切的事情。
  絮笑彎了眼眉,「永遠。」抬手摸上李土的臉,感覺到他身上傳來微微顫抖,她不知道李土在害怕甚麼,只希望他能安心。
  樞的出現,也讓他意識到另一件事,他能讓絮回復記憶。
  「現在就要去嗎?」
  絮搖搖頭,「今夜。」她指了指窗外,「現在還是白晝,是睡眠時間。」
  李土下巴靠著她的肩,「一起睡吧。」
  「可以。」絮依偎近李土的懷裡,她喜歡這個李土,眼裡只有她一人,但,腦海裡總是閃過那一個人的身影。
  孰不知這短暫的幸福…很快就會結束了…。
  
  櫻花漫天飛舞,比前幾次看見的櫻花,是無法比擬的美,一位人兒在飄落的櫻花中舞動著,粉色的櫻花掩蓋不了她的笑靨,旁人忍不住停下腳步,不忍去打斷她歡愉的心情。
  感覺到他人視線,她停下了腳步,看到來人,她微笑並看著他道:「又見面了。」
  樞輕生應道,「今天妳似乎心情很愉快。」
  絮笑彎了眼眉,「是阿,明天要跟李土一起去海邊。」
  她愉快的心情,樞覺得刺眼,帶給她愉快心情的不是她而是李土,之前她在身邊從未看過她真心、愉快的笑容,眼前的笑容讓他生氣。
  「那真是太好了。」
  絮愉快應著。「我要趕快回去了,不然李土會擔心。」
  才越過他身旁卻被他拉住了,絮看著他,並沒有問出聲,等他放開手。
  「妳可以跟我去見一個人嗎?」
  「誰?」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絮的心突然抽痛一下,勉強掛起微笑道:「可以。」
  樞看她的笑容,他知道那笑容…非常勉強,不過,只要她答應跟他一起走,他就可以讓她回復記憶,讓她在回到他…們的身邊。
  樞完全沒注意到,他想說的是自己,而不是他跟優姬。
  
  樞領著她來到了一間旅館,裡面的吸血鬼看到她,都說歡迎回來。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不認識他們,為甚麼要說歡迎回來?為甚麼有著熟悉的感覺?
  來到位於頂樓的總統套房,推開門,裡面的人用著訝異的臉龐看著她。
  「姊姊。」
  一頭長發的女孩,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對不起,這麼晚才找到妳。」
  為甚麼要跟她說對不起?為甚麼一見到她心裡起了厭惡感?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就有這麼複雜的情緒?
  「我不是妳姊姊。」絮一說完,馬上就轉身離去。
  她不知道為甚麼有一股衝動…想要將她…,明明不是熟識的人,會讓她有如此想法,在李土身邊看到有女孩子接近他,自己也從來沒有過的想法,她立即搖頭,她要趕快回去,回到李土身邊。
  
  「玖蘭 絮!」
  絮跑到一樓大廳,一聽見有人喊她,立即停下了腳步,看往旁邊,銀發男子正舉著槍指著她。
  「玖蘭 李土在哪裡!」銀發男子吶喊著。
  「你是吸血鬼獵人?」絮瞇著眼看著他,如果她沒記錯,他便是雙胞胎之一的錐生 零。
  「我再問一次,玖蘭 李土在哪裡!」
  絮無視他的怒氣,「你認為…我會說嗎?」走上前一步。
  「玖蘭 絮,快說出他的下落。」一頭黑發的男人,踩熄煙蒂並看著她。
  「這不是排行NO.1的獵人,夜刈十牙。」絮側過頭看著他。「那你認為…我會說嗎?」
  「妳不說,我們只好用另一種方法。」
  「甚麼方法?」絮瞇著雙眼,看著他們兩人。
  「妳認為…我們會說嗎?」錐生 零反諷她。
  「是嗎?」絮冷笑了一聲,「那我就不能乖乖就範了。」
  錐生零將武器收起,絮不解他的動作,讓她受傷是最快讓她就範的方法,這麼做到底是甚麼意思?絮開始警戒,怕他們來個出奇不異。
  等了許久,他們依舊不動,只是盯著她看。「你們這麼做到底甚麼意思?」絮不解,感覺對他們警戒的自己是愚蠢至極,偏偏不警戒怕他們的突然攻擊。
  「因為他們只攻擊有犯罪的吸血鬼。」玖蘭 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絮想轉身,後頸一疼便昏了過去。
  玖蘭 樞將絮抱起,越過他們兩人並說道:「等等玖蘭 李土就會過來了。」語落,門便”碰”一聲飛向兩邊去,閃避不及的吸血鬼變換做沙塵,飛向屋外。
  「又見面了,侄子。」玖蘭 李土看到另外兩人,「真是好不久不見的臉孔,錐生 零,還有排行NO.1的獵人,夜刈 十牙。」
  「用這種方法把你引上門,感覺真不好。」夜刈 十牙點燃一支煙,開始吞雲吐霧。
  「既然不好,就將我的未婚妻還我。」李土笑看著他們,眼中的怒氣掩蓋不了。
  玖蘭 樞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往一旁沙發走去,輕輕放下絮,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血,那是他自身的血,打開它,血液甜味飄散在空中,將它喂入絮的口中,血卻從嘴角一旁流出,樞含著一口血液,嘴對嘴,將它喂食進去,樞坐起,擦掉絮嘴角的血液。
  「李土,等她醒來,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玖蘭 樞喚來蘭堂、架院,命他們將絮帶到樓上。
  李土開始大笑,才明白他剛剛做了甚麼,早該在他們第一次見面,就該將她帶的更遠,讓他們永遠也找不到,他後悔當初沒這麼做,卻也明白自己沒有擁有幸福的資格,或許從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沒有。
  同樣失去所愛之人的錐生 零,能明白他的心情,但,他不能原諒他,他殺害了弟弟,利用了協會讓父母被殺害,他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錐生 零開了一槍,玖蘭 李土連閃都沒閃,承受了那一槍,那一槍打中了心臟,他們都傻眼,以為他會閃卻沒閃,才失神一下,李土消失在眼前,他們四處找尋,他出現在蘭堂、架院的眼前。
  「將她交給我。」高傲的語氣,顯示出他是純血君主,他們無法抵抗他的話語,乖乖的將絮交給他。
  手慢慢的出現裂痕,開始蔓延開來,李土直看著樞,「你比我…更加的悲哀、可憐,父母、自己,兩者其一。」他低頭看著絮,如果能更早發現,或許他們不會碰面了,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多的或許,已經改變不了現實了,比起玖蘭 樞,自己比他幸福許多。
  絮慢慢張開眼,看見眼前的人,他的臉龐已經出現裂痕,「李土。」她記得李土對她的好,愛戀母親的心情,長達數月的樹裡、數天的絮,她知道他為母親的瘋狂愛戀毀了自己。
  玖蘭 樞以為她會忘了失憶期間的事,表示前代的血薔薇擁有著,隱瞞了一些事情。
  「還記得這段時間?」他訝異她喚他李土,以為她會就此忘了他的事情。
  「你很愛母親,而且禮服很美。」就算記得他的好,卻無法遺忘父親是被他殺害,母親為了給優姬不一樣的未來而死。
  「這樣就夠了。」在死前聽見她沒有對他的怨言,下一刻他如同珍珠般的碎裂。
  絮慢慢撿起地上的結晶,握在手中,轉過身看著他們,「我回來了。」
  她笑了,她眼中沒有悲哀,不,是被隱藏,讓其它人看不出來。
  
  回到白色洋房,原以為永遠無法回來的家,現在回來了。
  僕人們將行李都拿到絮的房間。
  他們有再回去,回去她跟李土的家,宅邸都充滿他們的回憶,抹滅不去,絮讓李土的下人繼續留在宅邸,李土的房間內,每一本相簿內的照片都是樹裡,最近的相簿是屬於她的照片,拿了少許的東西、還有兩張合照,一張是他們與僕人所照,那是她的任性要求,另一張是他們的合照。
  
  屋內突然播放起一張熟悉的小提琴聲,她走出房間來到客廳,一走進被響炮嚇到。
  「歡迎回來!絮大人!」「歡迎回來。」
  他們為絮舉辦了派對,她很開心,「我回來了。」
  每個人都上前敬酒,蘭堂開始被玩弄,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而絮卻悄悄退出,走到露天陽台,現在的她只能勉強撐起笑容,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活下來,卻要面對她不想面對的事實,在派對上她看見他們十指交握,為甚麼要讓她回復記憶?現在的你們更本就不需要我,你們需要的是對方。
  「絮,不開心嗎?」一條走到她旁邊,將手上一杯香檳給她。
  「怎麼會不開心?」絮望著星空,「終於回家了。」
  一條看著她,「妳喜歡樞吧。」這句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你看出來了?」絮沒有否認,直接承認她的感情。
  「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一條一成不變的笑容。
  絮微笑著,「你家願意讓我住嗎?」
  皎潔的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一起。
  
  樞見絮走了出去,原本也想跟上去,卻無法跟上去,他無法丟下優姬一人,他放棄了這想法,看見了一條往陽台走去,他想將一條喊住,卻無法開口,優姬拉了拉他的手臂,要我們悄悄跟去看,她開玩笑道:「或許一條要告白。」書衣聽優姬這麼說,沒有來的一股火氣,他微笑應著,一走進陽台卻聽見,絮要去住一條家,樞原本想上前說不准,卻被優姬拉住了,她要他們在等一下,看往下面的發展如何?
  
  一條微笑道:「可以啊。」
  「這麼大方啊。」絮微笑看著眼前的風景,是她想逃離,如果真的待在這個家,會精神崩潰的。
  「那個家已經剩我一人了。」那個家太大了,萬籟俱寂讓他覺得寂寞。「多一人也無妨。」
  「反正行李還沒整理,等等就一起回去吧。」絮一口飲盡香檳。
  「不問樞可以嗎?」一條擔心說著。
  絮想要開口時,已經有人替她回答了。
  「當然可以!」優姬出現在他們的後面。
  「優姬。」兩人異口同聲喊著。
  絮看到了優姬身後的樞,不自覺的撇過頭,怕他聽見自己對他的感情,「你們從甚麼時候開始聽的?」
  「從姊姊問說可不可以到一條家住開始。」
  絮聽到優姬的回答松了一口氣,比起被樞聽到…,更怕被優姬聽見。
  「捨不得我嗎?」絮微笑並看著優姬。「希望我住家裡打擾你們的兩人世界?」
  優姬臉紅喊著:「哪有捨不得!」
  絮揉亂她的發絲,「優姬真單純。」
  一條看著樞道:「樞不介意吧?」
  樞輕聲應著,他的回答難免讓她落寞,希望他能輓留她,那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身邊有其它人了,是她唯一能成為他的妻子。
  她也下定了決心。
  
  派對結束後,大家開始慢慢離去,絮的行李幫上一條的車子,優姬喝了點酒,不勝酒力的她,先跑去睡了,無法為她送行。
  「優姬去睡了?」
  樞輕聲應著。
  「是嗎,那這樣剛好,有些事要跟你說。」絮踮起腳尖,靠著他的耳邊說:「我喜歡你、還有謝謝你。」
  樞驚訝看著她,他以為她會將這股心情隱藏在心裡,永遠不會說出來。
  「要好好照顧優姬。」
  
離開、思念

  絮看著外面風景一閃而逝,夜晚慢慢被染白,車子駛離了白色洋房,那裡充滿著許多回憶,還有對她最重要的兩人。
  「越來越遠了…。」絮低喃著,輕閉上雙眼。「一條…。」
  「絮,怎麼了?」一條微笑看著她。
  「等等看到的事請你無視。」一條只應了一聲,絮要司機將車停下,立刻下了車,一條跟在她身後,兩人跑到距離車子稍遠的樹林。
  絮停了下來,抬頭看著逐漸被染白的天空,想起了與李土的約定,永遠不要忘了他,淚珠一顆又一顆的落下,能為他的死流淚的人只有她。
  一條在一旁看著,絮要他無視現在,無視流淚的她,拿出手帕並遞到她的眼前,絮看著他要開口時,卻被一條搶先開口,他微笑道:「妳要我無視…實在做不到。」
  絮接過手帕,擦乾臉上的淚水,「你不問我為甚麼要哭嗎?」
  一條笑而不問。
  絮見他的笑容,她隨即輕笑,食指壓著嘴唇,「這件事是秘密喔。」
  一條微笑道:「我知道了,那件秘密是?」
  「眼淚是為李土而流的。」語落,絮便望著天。
  「為了李土大人?為甚麼?」一條不解,李土為了束縛他們,抓支葵當人質,他看見的是冷酷的一面,而絮看到的是李土的溫柔、體貼。
  「為甚麼?」絮望著一條並輕笑著,仰望著天空,「很簡單的理由,因為他很重視我。」雖然只有最後幾天,第二次感受到被重視的感覺,第一次則是父母對她的重視。「而且…李土很愛母親的。」他使用錯誤的方法,讓母親與父親怨恨他,並且從玖蘭家家譜刪去,也是殺害卡涅的人,淚水再度從盈框中溢出。
  此時的絮並不堅強,卻很軟弱,唯一能依靠的懷抱已經被玖蘭 樞親手破壞了,她也知道李土存在本身不得不破壞,她喜歡李土,卻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想恨樞卻恨不了,恨也只能恨愛上樞的自己,任憑眼淚落下。
  一條看著絮,她現在落淚的神情,讓人心疼,想要擁進懷裡,幫她抹去臉上的淚珠,純血君主是不能在其它吸血鬼面前落淚,能為李土流淚,卻只有絮,她唯一能做的…將她擁入懷裡,讓她盡情哭泣。
  一條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絮嚇了一跳,隨即回復冷靜,不轉身看他,「一條,放開我。」她不掙扎,靜靜等待他放開。
  「不行。」
  絮第一次聽見一條不服她的命令,冷語道:「為甚麼?」
  「因為我是妳的朋友,肩膀借妳哭。」一條輕笑著。
  絮擦乾自己的眼淚,轉頭看他並微笑道:「我都已經哭完了,你速度會不會太慢了。」
  「那我該檢討、檢討了。」一條放開雙手並攤開,苦笑著。
  絮呵呵笑著,「是該檢討了。」
  
  優姬悠悠轉醒,摸向身旁位置,是冷冰冰的,她緩緩坐起,「樞哥哥?」她下了床,開始尋找樞的身影,打開了幾間房間,有一間房擺放著許多樂譜,和白色小提琴,優姬低喃著:「這是姊姊的房間。」語落,關上房門,便繼續尋找樞。
  走到玄關,優姬正看見絮踮著腳尖,在樞耳邊說話,而樞的眼中充滿著驚訝,她想聽卻聽不見,看他們這麼親密,她卻沒有一絲忌妒,姊姊還要哥哥好好照顧她,這一句話讓她很開心,雖然她的雙手也沾滿了鮮血,卻是一位好姊姊,優姬笑瞇了眼,錯過了絮眼中的悲傷,絮很快的戴上屬於她的面具,瀟灑的離去。
  優姬慢慢走到樞的身邊,「走掉了,要看姊姊就要去一條學長家了。」
  樞輕聲應著,扣住優姬的腰,親密的吻上她的發絲「已經醒了啦,睡不到半個小時,怎麼不多睡一下?」
  「本來想為姊姊送行,結果我還是睡晚了。」優姬不好意思的吐出舌頭。
  「沒關係,絮不會怪妳的。」
  優姬看著他的炯炯有神的雙瞳,一瞬間變的灰暗,下一秒再度回復那炯炯有神的雙瞳,誤以為自己看錯,眨了眨雙瞳,確定是自己看錯了。
  「怎麼了?」樞看優姬眨了好幾次眼睛。
  「沒有,沒甚麼。」優姬搖搖頭,看來真的是自己看錯了。「白晝了,該睡了。」她拉著樞的手臂,往房間方向走去。
  樞敷衍應著,心思不在這個家,而在另一個地方,在一個人身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等優姬睡去,樞爬了起來,慢慢的走到自己的書房,拿出紙筆,寫好並塞入信封內,喚來星煉要她送往目的地,星煉走後,他靠著椅背,他不解他為甚麼要寫下這封信?絮明明只是去住一條家,卻擔心她會投入他人懷抱?他閉上雙眼,我會擔心她,只是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怕她被騙而已,編出了合理的理由,才再度張開雙眼,離開書房,回房間的途中,經過絮的房間停了下來,才碰上手把,手卻如同滾燙般縮了回來,想起她的表白,不絕於耳。
  
  絮、一條兩人上了車之後,絮開口要求前去黑主學園,司機立即轉了方向,向黑主學園駛去。
  
  絮尚未下車前要求一條在車上等,怕再度發生剛才的情況,得到一條的承諾,她才安心下車。
  
  空無一人的學園,學生們都已經休假,踏入才讀一年黑主學園,短短一年發生的事情卻如同昨日,每踏出一步,記憶如跑馬燈在眼前划過,當時那麼多的歡樂,現在卻令人感傷。
  踱步到熟悉的月光寮外,望著大門,與樞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忍不住落下淚珠,樞永遠是優姬的。
  「原來純血種也會流淚。」
  「雖然是不一樣的種族,請不要忘了…我們也是有感情的。」
  就像失去戀人的緋櫻 閒,是失去了戀人才失去理智,而殺了錐生一家。
  說到底…,大家都是因為感情而行動,感情可以最美、也可以最殘酷的存在。
  「已經是吸血鬼的你,難道還不懂,還是說你對優姬的感情是虛假的?」絮轉頭看著錐生 零,他轉過頭,逃避她的視線,他對優姬的感情…並不是虛假的。
  絮見他動作並輕笑著,卻引來零的白眼,她不理會他的不滿,「其實…我們還蠻像的。」
  零不滿喊道:「哪裡像了!?」
  「無法實現的戀情。」絮仰望著天空,清澈的藍天,讓人想在天空翱翔。
  零轉過頭去,不願承認被說中的事實。
  「我該走了,幫我跟黑主打聲招呼。」絮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臉色難看的零。
  
  絮漫步到校門口,往回看空無一人的學園,心中百感交集,微皺眉頭並低喃道:「樞,由你親手打照、屬於夜之一族的學園,如今優姬已經不在這所學園了,你會怎麼做?讓它消失或者繼續存在?」她再看了一眼學園,便轉身上車。
  一條聽見車門開啓的聲音,慢慢的將信收進口袋內。
  絮見一條將信收起,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多想。
  車駛離了黑主學園,心思卻還留在遠處。
  
  一條家
  踏入六年未踏入的一條家,走進曾經是她的房間,裡面的擺飾從未變過,簡單卻顯示出主人的高雅。
  「沒有變…。」絮走到落地窗簾前,突然拉開,刺眼的陽光灑進屋內,讓兩人的雙眼睜不開,眨了眨雙眼,讓眼睛適應再張開。
  
  一條家是被一片楓林所包圍,等待秋天後,原本的綠意盎然的楓林,慢慢染上秋天的顏色,小時候的絮總是被秋天的顏色吸引,可惜現在快夏天,秋天還要等上數月。
  
  一條微笑著,「樞的房間也保持原樣,要去看嗎?」
  絮背對著一條道:「不,不用了,而且我已經累了,想休息了。」她拉上窗簾讓房間回歸於黑暗。
  「也對,坐車那麼久了,該休息了。」一條依然微笑著。
  絮轉回身,面對著一條道:「晚安。」
  一條也微笑說道:「晚安。」
  他退出了房間,絮的笑容隨即消失,躺到床上,想睡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玖蘭 樞,思念纏繞著她,思念甜蜜、卻也痛苦著本人,閉上眼嘗試著入睡。
  
  一條站在離絮房門口的不遠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自從離開玖蘭家,他的雙眼不在明亮,如同平靜的湖面,一點波動也沒有,尤其是面對樞與優姬時,更是黯淡無光,原本想幫她打氣,卻吃了閉門羹,或許她真的累了,只好等待時間治愈她。
  一條從口袋裡拿出信,看了絮的房間,「樞,抱歉了,晚幾天再打電話給你,現在絮最需要時間。」
  
  躺在床上的樞無法入眠,望著天花板,等待電話時間一點一滴的經過,身邊的優姬已經深睡了,他起了床,到絮的房間,站在櫥櫃前,打開並拿出一張CD,走到了大廳,播放CD並拉開窗簾,紅色夕陽陽光灑進了大廳,將米色地毯染的血紅。
  歡樂的音樂從音箱內竄出,讓他人為之震嘆,熟悉的練法,並投入自身感情,讓小狗圓舞曲更加的歡樂,忍不住想舞一曲。
  樞想起了那晚,在櫻花爛漫下舞動的絮,那麼的快樂,而他親手破壞了她的快樂,她親眼看著李土死去,她卻沒有恨他,卻微笑說:『我回來了』,那時,卻讓他覺得慚愧,沒恨他,卻說喜歡他,為甚麼不恨他?恨他…,至少他會好過一點,不恨他…,他會覺得慚愧,他緊握著窗簾,手的血管都冒了出來。
  
  在樞關上門的同時,優姬早已醒了過來,坐起並望著門口,「哥哥…。」臉色沈淡了下來,他們被綁住了,被父母賦予婚約所綁住,父母一定沒想到…,姊姊活了下來,她喜歡他們兩人,小時候自己總是黏著他們,充滿著歡笑,那時卻沒看見姊姊痛苦,卻自傲姐姐對她的好,現在她看的見,就在姐姐離開時,雖然只有一瞬間,她看見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果說出口…會不會剩她一人?優姬望著小矮櫃上的合照,只有幾張家庭合照是五人,那是她剛出生時所照的,其它的都是四人,還有一張她、零跟黑主灰閻的合照,而薔薇花正擺在照片的正前方。
  「我該怎麼做?零…。」優姬低著頭,緊咬著唇瓣。
  
  夜晚
  絮坐在陽台上的藤椅上,望著平靜的月色,心思卻不平靜,心思都被那一晚所充滿。
  敲門聲傳來,得到絮的准許,門打開了。
  一條推著餐車,「早安,該吃早餐了。」
  絮淡淡撇了一眼餐車,便轉過頭去,「晚一點在吃。」整著人靠進了藤椅裡,享受著夜風,她或許該感謝一條,打斷對樞的思念,將自己的心思拉了回來。
  一條只著絮說道:「不行,正餐都要乖乖吃。」
  絮轉過頭,傻眼看著他,下一刻噗滋一聲笑了出來,「一條,你不適合訓話,比較適合微笑。」
  一條看著她的笑容並微笑道:「妳也適合笑容。」
  絮傻了一下,「讓我想起那天舞會上的事。」
  「我也是。」一條微笑著,「先吃早點吧。」
  絮拿起餐車上精制的三明治,慢慢吃著,一條如同執事般,幫她倒了杯紅茶,隨即落坐在一旁陪她談天說地,也說了晚點打電話給樞,說明她的情況,絮沒有反對,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她吃了幾口,說要散步去,便離開了房間,一條起身去打了通電話給樞。
  
  樞聽到了電話聲響,關掉音響並接起了電話,得知她已經稍早到達一條家,由於坐車過累兩人先回房休息,所以才如此晚通知他,他雖有不滿卻不能表示,只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即掛上了電話,靠近椅背並仰著頭看著天花板。
  
  一條看著已被掛上電話的話筒,只是無奈的搖搖頭,掛上了電話,走到了庭園,看到絮望著月色,「思念真的會啃食一個人。」不管是人類或者是吸血鬼,都無法逃脫感情的束縛。
  
  絮走在庭院內,元老院已全部身亡,下一個階段…就要開始了,奪回玖蘭家的權利。
  一條接到下人的通報,在鄰近的市鎮有失去控制的吸血鬼,正在攻擊人類,原本不想打擾她的思緒,能由她出面控制是在好不過了,那個市鎮不在被襲擊。
  「絮,在鄰近的市鎮有失去控制的吸血鬼。」
  「失去控制的吸血鬼…。」失去元老院,讓原本嗜血的吸血鬼失去了控制,跟李土在一起的那幾個月,他從來都沒跟她說明這件事,宛如在溫室中的花朵,「我知道,走吧,一條。」
  絮的雙眼閃亮著光芒,就算不能跟樞一起,為他下一步計劃清除小小障礙。
  一條見她雙眼回復了明亮,不知道她下定了甚麼決心,才如此快速回復精神。
  「好。」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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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舞會

  沈寂的夜晚、皎潔的月高掛在繁星之間,是如此讓人心曠神怡。森林內的人們卻顯得急躁,彷佛在閃躲誰似的,事實上確實如此,閃躲著他們所害怕的存在,他們所犯下的錯誤,足以那存在發怒的罪行。
  他們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的人兒,他們直發抖,原以為他們所聽見的事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他們跪了下來,知道請求原諒也沒用了。
  純血族─玖蘭家代替已消失的元老院,懲治犯下罪行的吸血鬼。
  不只玖蘭家,一條、藍堂、早園、架院…等貴族也一同行動。
  女孩見他們跪下,便輕笑說道:「還要玩你跑我追的遊戲嗎?」微笑的臉蛋,雙眼卻是冷酷的。
  他們不敢吭聲、也不敢抬頭,他們跑給她追已經是罪該萬死了。
  女孩收起笑顏,直盯著他們看,「你們兩人殺害了五條人命。」
  她冷酷的語氣刷過兩人,他們臉色發白,發抖的更厲害,並冒著冷汗。
  她的雙眼一紅,他們換化作沙塵,飛揚在空中。她回過身,望著頭上的月,閉上了雙眼。沐浴在月光之下,樹影之間傳來了小小的聲響,慢慢的張開雙眼,眼角瞄向聲音來源,準確無誤的說出來人是誰。
  「一條,有事嗎?」
  一條微笑走出,臉上沒有被發現的尷尬,反而笑笑的道:「絮,樞希望你能當他的女伴。」
  舞伴?絮不解的皺起眉頭,不是還有優姬…,該不會!她轉頭,看著一條緊張道:「優姬生病了!」
  一條見絮如此緊張,趕緊解釋道:「不是的,是優姬不能再出來,她上次出來是破例的。」
  破例…,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逝,快的讓人無法察覺,「是嗎?」絮回過身,「我知道了,甚麼時候的舞會?」
  「明晚。」
  微風吹亂她的發絲,「我知道了,回去吧,一條。」將發絲塞進耳後,並邁開步跋離去。
  一條見她離去,絲毫沒有等他的意思,趕緊追上去,「絮,等我一下!」
  
  已經住在一條家將近三個月了,每晚都出門懲治犯下罪行的吸血鬼,白晝時才回一條家,只有忙碌才不能繼續思念著,不忙碌的時候,他的臉總是佔據她的腦海,沒有開始…卻已結束戀情。
  回到家的兩人,早各自回房,絮坐在藤椅上,望著夜空,「多久沒這麼悠閒了。」她輕閉上眼,一想起樞,心扉像似被撕裂開來的疼痛,輕摸著衣中的項鏈,瓶型的墬飾,減輕疼痛。
  敲門聲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嘆了一口氣,並微開了雙眼。
  門外的人得到她的允許開啓門扉,探頭進來的是一條的微笑。
  絮見是他,閉上微張的雙眼,絲毫不想理會他。
  一條見絮閉上了雙眼,並沒有無奈或者失望,反而繼續微笑的走到她身旁,「絮,妳要拉小提琴嗎?」
  「不用了,謝謝。」絮連想都不想的拒絕了。
  一條大大嘆了一口氣,「那真可惜,難得樞親自拿妳的小提琴來了。」轉過身,「那我請樞拿回家了。」
  絮張開了雙眼,並慢慢站起,掩飾她激動的情緒,歡愉又悲傷的心情,「等一下。」聲音不大不小,傳入一條耳裡,「你陪我下去拿。」
  「我知道了。」
  
  走到大廳,見樞一人坐在沙發上,小提琴盒在旁邊,他則正搖晃著血藥水,杯中印出三人的身影,他回過頭,見他們兩人一臉燦爛的笑容,心中有股不快。
  「好久不見,樞。」絮一臉燦爛打著招呼,掩飾著心中的悲傷。
  見絮燦爛笑著,他便勾起嘴角,「好久不見,絮,優姬很想妳,有空回家一趟。」利用優姬當作藉口,掩飾自己也想念她的事實。
  「那我這個姐姐當的真失職,幫我轉達一下,一定會回去看她的。」絮俏皮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頭,便看了小提琴盒,眼中悲傷一閃而逝。
  「我會轉達的。」樞微笑著並將小提琴盒交給她,「明天的舞會…,我希望妳能拉一首曲子。」
  「我知道了。」絮接過小提琴盒,並微笑著道:「快點回去吧,優姬在等你。」臉上微笑,心中正滴著血。
  樞見她的微笑,是如此虛假,想抬起手抹去那虛假的笑顏,理智卻壓抑這想法,微笑道:「我知道了,期待妳的小提琴。」他將絮拉進懷裡,吻上她的額頭,他不理解自己為甚麼這麼做,或許她是自己的妹妹,這麼做只是是屬於家族間的親密、話語。
  絮一臉驚訝,也隨即鎮靜了下來,這只不過是…禮貌,「不會讓你失望的。」語落,她立即推開樞。
  樞訝異看著她,是她第一次推開他,心中有著不快,「那我先走了,記得回家一趟。」
  絮輕聲應著,提醒他路上小心,目送著他離去後,便回房間,要求一條別去打擾她,讓她好好練習,許久未練的小提琴。
  
  絮打開琴盒,白色小提琴靜靜的躺著,只所以會學習小提琴,是想忘了…忘了對樞的感情,小提琴帶給她歡樂,為家人帶來歡樂,讓自己沈溺其中,如今,為了讓這一切結束。摸著小提琴,心中百感交集。
  
  翌日 夜晚
  絮早已醒來,望著夕陽西下,才進入更衣室,換上白色細肩帶的小禮服,穿上白色系繩細根高跟鞋,第一次戴上父母為她買的小粉鑚項鏈,使用鮮紅色薔薇發飾將發絲系成公主頭。拿起小提琴盒,踏出了房門,見一條已換上白色西裝等待著她,她疑惑看著他,「你也要去?」
  「沒錯,忘了跟妳說,這次的舞會由玖蘭家舉辦,邀請了許多純血、貴族參加。」
  絮聽著一條的解釋,才知道樞為何要她出面。她狠瞪著一條,「為何不早點說明?」
  「抱歉、抱歉,我忘了。」一條輕敲著自己的頭,隨後伸出手,「一起走吧,公主殿下。」
  他俏皮的話,讓絮無奈的笑著,將手交付他的手上,「只好勉為其難的拜託你了,騎士大人。」
  
  舞會
  玖蘭家所屬的地下別墅,地面上停放不少的轎車,一條家的轎車緩緩駛入,大門口停下,一條先下了車,走到另一邊,司機早已打開了車門,纖細的手搭上一條的手,並慢慢的走出,絮環視著周圍,其它貴族見到她,便議論紛紛,夜之一族流傳好一陣子的謠言,”一條 拓麻是玖蘭 絮的情人。”,直到發生一些事,才被打破這謠言。
  
  兩人一起走到了舞會門口,侍者見絮到達,立即將她領到休息室。
  絮踏入了休息室,正看見樞一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樞見她進來便站起,將她的小提琴盒交給在外的侍者,並請侍者沏壺紅茶,侍者行禮後便關門離去,絮越過樞,坐在單人沙發上,樞見她坐下,他也隨即落坐,一臉困擾的看著她。
  「我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樞看著絮眼眶下的淡淡黑影,知道她為了這場舞會的演奏,犧牲少許的睡眠時間。
  「不會。」絮撇過頭,兩條項鏈因她的動作交纏一起。不想望著他,望著他…只是看著原本就不會實現的戀情,昨天…她或許就不該答應了。
  樞看著交纏一起的其中一條項鏈,特別覺得刺眼。
  此後,他們便沒有再開口說話,留下寂靜的空間,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不是他們不開口,而是不知從哪開口,才不會如此尷尬。
  敲門聲打破寂靜的空間,侍者推著餐車進入,將陶瓷壺、陶瓷杯以及小餅乾放在桌上,侍者便隨即離去。
  休息室內彌漫著紅茶香味,絮拿起眼前的陶瓷杯,聞了一下香味,並淺啄了一口,「優姬最近如何?」
  「非常好。」樞也拿起了陶瓷杯,淺啄了一口紅茶,「妳最近非常活躍。」他直視著絮的雙眼。
  絮毫不猶豫看回去,「不會,這是我該做的。」不再看他,越看只是越心疼而已,輕閉雙眼。樞見她閉上雙眼,以為她準備閉目養神,卻不知她真正的用意。
  樞很在意…為何她要留下李土的碎片?他們不是都恨著李土嗎?他想知道原因,正想開口詢問時,卻被敲門聲打斷。
  侍者提醒他們,所有賓客正等待著,他們點頭意示知道,絮先行站起,並提醒侍者何時拿小提琴盒給她,侍者點頭後隨即離去準備,樞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他寬大的手,絮看著他的手,她沒有忘,今天是他的女伴,她想問他是否可以流露出對她的感情,現實卻阻止了她的想法,她只是優姬的替身,她也沒忘,自己是無法拒絕的。絮將手交給他,一同進入舞會大廳。
  剛踏入舞會,就吸引許多人的視線,絮身著簡單卻高雅的小禮服,襯托出她不容侵犯。樞身著黑色西裝,襯托出天生王者霸氣。兩人緊緊吸引著賓客的視線。
  兩人一同說著簡單的開場白,侍者立即將小提琴盒打開,絮拿出小提琴,她還提醒所有賓客,她已許久未拉小提琴,可能會走音,還請各位海涵,她的說法引起了不少笑聲,微笑的擺好姿勢。
  絮拉下了第一個音符,會場頓時安靜了,聆聽一個又一個調皮的音符,在舞會裡玩耍著,一旁的樂團配合著伴奏,雖說還是有點瑕疵,卻還是有人邀請身旁的舞伴一同共舞,臉上洋溢著笑容,卻沒人發現音符中有著淡淡的悲傷。
  
  絮走下了舞台,將小提琴放進小提琴盒,讓侍者拿回休息室。
  一條拿著香檳走到絮的面前,將香檳遞給她,「辛苦了。」
  「謝謝。」絮接過香檳,望著一條,「你不去跳舞嗎?」
  「妳忘了嗎?我可是妳的騎士。」一條毫不害羞說著。
  「騎士嗎…。」絮望著杯中液體,不只有印照出她,還有另一個人影。她慢慢轉過頭,那人影正是緋櫻家的長子,緋櫻 時。
  時微笑看著她,並伸出手,「玖蘭 絮小姐,願意一同跳一曲嗎?」
  絮望著他,他身著白色西裝,宛如白馬王子的存在,卻想起被他們所犧牲的閒,雖然不是她所殺,她也是共犯,心中卻充滿愧疚感,將香檳交還給一條,「願意。」她微笑看著他,並將手交給他,一同進入了舞池。
  他們隨著音樂起舞,一圈又一圈的舞步,讓旁人沈醉他們的舞步之中,卻有人怒視絮的男伴、緋櫻 時。
  一曲終了,舞池中的人們互相行禮,有人繼續舞著下一曲、有人回到自己的舞伴身旁,絮對他行禮後,往監視今晚的舞會、錐生 零走去。
  「好久不見了,錐生 零。」絮靠另一面的柱子,看著玖蘭 樞跟緋櫻 時談話,仔細一看,樞雖然臉中帶笑,在絮看來是皮笑肉不笑,而時繼續微笑著。
  零不理會絮,仔細監視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倒不如說,他在尋找某個人。
  「優姬不在這裡。」
  零眉頭皺的更緊,自己的心事被他人所料中,他為自己辯道:「我來這裡是為了監視,不是找人。」
  絮笑而不語,看著舞池的人們,他們兩人是最相近的存在,他們所說的話總是口是心非…。
  「絮…。」
  絮聽見有人喚她,她回過頭,「樞,怎麼了?」
  樞看了錐生 零一眼,便看著眼前的絮,「只是想請妳跳一曲。」他伸出手等待著。
  絮錯愕的看著他,她從來沒想過…樞開口一同跳舞,她望著他,他眼中的舞伴會是她嗎?她不想去瞭解、也不想去瞭解,最後一次放任自身的感情,她微笑著,將手交到他的手中。
  兩人剛踏入舞池,其它人退出了舞池,音樂緩緩響起,兩人隨著音樂慢慢舞動,他們沒有依依相靠、沒有看著對方,彷佛靜靜享受著最後時光。
  樞想將她緊緊擁入懷裡,卻沒這麼做,他害怕失去她,只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妹妹,想起她剛剛與時一同跳舞,他麼想上去將他們拉開,只因為害怕她受騙,只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妹妹,他卻答應了緋櫻家當主的要求,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
  如果這段時間能停住多好,可惜時間是無法停住,理智總是將她拉回現實,現實是如此殘酷,不敢做白日夢,不敢奢望他總有一天屬於自己的,自己是他計劃的一小部份。
  然而,樞的一句話,讓絮憤恨的甩他一巴掌,並將他丟在舞池,離開舞會,怨恨自己是純血種,無法放肆的流淚。
  「我希望妳能跟時…結婚。
  
死心

  「我希望妳能跟時…結婚。」
  絮從來沒想過,會在他口中聽見這句話,氣得渾身發抖,失去理智,直甩他一巴掌,看他臉頰上的掌印、與一臉的錯愕,她並不後悔甩了他一巴掌,「做不到。」不理會其它人的眼光,直接轉身離去,小跑步的離開舞會,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卻也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樞從來沒想過,絮有失去理智的一天,看她眼裡毫不掩飾的悲傷,卻也是第一次看她如此悲傷,胸口疼的無法呼吸,第一次覺得自己對她做錯了選擇,卻不承認自己後悔。
  一條聽見響亮的巴掌聲,卻看見戲劇般的演出,讓旁人如此錯愕,見絮跑步離開,趕緊追了上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只知道不能丟下她一人。
  
  絮兩眼無神望著車窗外的的風景,手掌隱隱約約傳來疼痛感,回想著舞會上所發生的事,無法接受從他口說出來的事情,雙手緊握,指甲陷入了肉裡,淡淡的血味在車裡蔓延開來,她彷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繼續望著車窗外。
  一條聞到血味,喚她許多遍,似乎恍神了,輕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絮並沒有拒絕,將她的手掌攤開,傷口已痊愈,只剩下玫瑰般點綴的鮮紅色,一條微皺著眉頭,拿起手帕,幫她擦乾淨。
  「吶、一條。」絮低聲喚著他。
  一條聽見她的聲音,「怎麼了?」
  「樞要我跟緋櫻當家結婚,你認為他在想甚麼?」絮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一條錯愕看著面無表情的絮,她淡淡的口氣,彷佛這不是件大事,而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件,身為樞好友的他,據他的瞭解,他很珍惜家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才對。他正想開口時,絮再度說話了。
  「我是不是很笨?」
  一條看見她眼中毫無掩飾悲痛,輕輕握住她的手,「妳不笨,只是想實現他的願望而已。」
  絮不語,只是靜靜的望著外面,那誰能實現她的願望?
  
  數天後
  絮依舊消滅著犯罪的吸血鬼,對她來說只是例行的公事,跟之前的生活沒甚麼差別,差別在於只是行屍走肉般的消滅。
  絮才剛踏入大廳,就看見她最不想看的人,卻還要面帶微笑,「緋櫻 時先生,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我的未婚妻、玖蘭 絮。」時微笑看著她。
  聽見未婚妻這一稱呼,微怒的臉龐,她很不滿緋櫻 時如此稱呼她,「我可沒答應這件事。」
  時笑著說:「生氣了,看我最好是打道回府了。」
  絮巴不得他快點離去,卻不能疏忽待客之道,「不送了。」她才剛要越過他,卻被拉住手,她回頭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請放開你的手。」
  「妳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他微笑著並望著她。
  絮不解的看著他,卻看見他眼中的狡詐,似乎算計著甚麼。
  
  翌日 緋櫻家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緋櫻家的大門口,穿著粉紅細肩帶連身裙的絮緩緩下車,看著眼前的日式古宅,柱上的痕跡凸顯出它已有數千年歷史,櫻樹竪立在道路的兩旁,可惜春天已過,看不到櫻花漫舞的景象,不遠處還有一個偌大的水池,"叩”一聲,鹿威正裝滿水,往下傾倒水而發出的聲音。
  緋櫻 時出來迎接她的到來,牽著她進入屋內,僕人們排排站開來迎接她,絮看到不遠處的女人,她是閒與時的妹妹、緋櫻 楓,她鮮少出現在夜之舞會,有聽過對方,卻沒看過對方。楓正訝異的眼神看著她,絮對她微笑著,看見時溫柔的笑容、眼中的柔和,她隨即明白時要她幫甚麼忙。
  絮被領到房間,正好鄰接時的房間,對面是楓的房間,她看眼前的情況,緋櫻 時你是故意的吧。她坐在窗框上,看著眼前識曾相似的風景,想起了他、李土,半閉著雙眼,等所有事結束後,就該回家一趟了。
  敲門聲傳來,將她的意識喚回,外面的得到她的允許,拉開門進入。
  絮瞇著雙眼看著眼前的人,「緋櫻 時,你的掩飾技巧需要在練一下,一覽無遺的愛戀。」
  時笑看著她,並說道:「妳也是。」
  絮皺著眉頭,「你到底要做甚麼?」
  「妳很快就知道了。」
  
  在沒有詢問絮的情況下,他們擅自將婚禮訂冬天的第一個週末,每日絮卻被時拉著到處玩耍,出席許多舞會,打破了之前的謠傳,兩人行影不離,好事將近,一個傳一個,打碎不少少女心,只能給於衷心祝福。也流傳到玖蘭家,優姬開心的祝福她,樞也微笑說著,左胸卻傳來陣陣疼痛,想反悔卻無法反悔的承諾。
  
  時間慢慢的消逝,充滿食慾的秋天,紅楓染遍了整個山頭,絮站在紅楓圍繞的水之教堂外,她與時相差十多歲,她知道時想做甚麼,因為她也在做,她在賭、賭唯一的一次機會、賭一個微小的希望、賭自己的未來,賭有沒有人可以在婚禮前、婚禮中喊停,如果沒人喊停,他們將會被綁在一起,直到死亡。
  絮望著眼前的教堂,「這裡很適合演戲。」她對後面來人說著。「萬一你妹妹沒出來阻止,我們可是會被綁在一起的。」
  「我們只是在賭一個可能性的。」時並不訝異她知道,因為從一開始就跟她說了。「妳認為他會阻止嗎?」他反問絮。
  絮頓了一下,隨即勾起微笑,「跟你一樣賭一個可能性,不過我的機率比較小而已。」她搖頭,「倒不如說是零。」
  「那妳還想賭?」時拉起絮進入教堂,對他最重要的人來了。
  「只是賭一個希望罷了。」絮任由他拉著走。那微小到不行的希望、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希望。「如果可以實現那就好了…。」絮喃喃低語著。
  
  每一天絮看著楓的變化,一開始楓對她的真心笑容,絮跟時的同進同出,看楓的毫不在意,而楓發現絮的出現,她不能對時無時無刻的撒矯,她開始討厭絮,她搶走哥哥對她的疼愛,不喜歡哥哥身邊有另一個女孩子在,她想辦法趕走絮,她卻對她總是笑笑的,明明不是她的錯,卻都攬在身上,就算覺得慚愧,她希望哥哥身邊就只有她一人,不能有任何人取代她的位置。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哥哥身邊會有別人,以為自己是他的唯一,眼見婚禮的日期越來越近,看著絮試著一件又一件的禮服,都是她跟哥哥說過的樣式,她討厭她穿上那些禮服,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時間慢慢的消逝,他跟時擅自決定好的婚禮日期,越來越近,他想阻止那場婚禮,理智總是將那想法壓下,他的未婚妻是優姬,不是其它人,看著優姬吸食她的血液,總是不經意想到,當時在學園裡唯一一次喂食絮自己的血液,也是唯一讓他生氣的一次,她沒有跟他要吸食血液,而是她的隨從,他才出現短短的四年多的時間,討厭他的存在,希望她能永遠留在優姬跟他的身邊。
  
  樞哥哥最近都好忙碌,為了姊姊的婚禮,還有自己的工作,總是早出晚歸,回來休息一下子,就急著出門。而哥哥的眼眉間總是有淡淡的憂愁,一見到她那憂愁也沒有消失。她明白了那憂愁是哪來的,是她無法抹去的。
  吶,樞哥哥你是不是喜歡著姊姊?
  
  冬天
  厚重的雲層遮去了藍天,冷冽的空氣,穿越許多街道,出門的人們忍不住打了寒顫。
  原本是紅楓圍繞的山頭,漸漸被白雪覆蓋,別有一番風味。
  教堂內人聲吵雜,等待著主角出場。音樂緩緩響起,吸血鬼們紛紛入位,神父就定位,水塘上杵立著十字架,身為吸血鬼在教堂結婚,還真有點諷刺。
  新娘穿著斜肩式的白色禮服站在門口,頭紗掩蓋住她的面容,讓他人看不清,輓著樞的手臂,慢慢的邁開步跋往前走,看著前方,時正帶著笑顏,她也跟著微笑,他們正含情脈脈看著對方。樞不認識身邊的新娘,她給他的感覺說不上來…。
  樞將她的手交付到時的手中。坐回家屬位,神父說的話語他沒有聽,她只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時掀起新娘的頭紗,在場的吸血鬼倒吸了一口氣,那不是絮而是楓。真正的新娘跑到哪裡去了?時笑看著賓客,慢慢解釋著,騙了夜之一族數個月之久。
  
  「我輸了呢。」絮望著天空,回想剛才發生的事。
  
  楓闖入新娘休息室,開門見山的說,我喜歡哥哥,請妳把他還給我。絮並沒有驚訝,反而笑了出來,好啊。絮爽快的答應,讓楓錯愕不已,還小心問,真的可以嗎?絮輕笑著,當然可以,因為新娘本來就是妳了。這句話更讓楓錯愕不已,絮站起,將錯愕的楓拉過去坐下,終於可以把這個位置還給妳了。
  
  絮微笑著,「我的機率果然是零阿。」她不該賭的,該死心了,一個走不穩,將高跟鞋的鞋跟折斷了,她輕嘆著,運氣真不好,她拖下高跟鞋,拿在手上邊走邊晃。
  一台銀白轎車呼嘯而過,越過她的身邊,煞車聲傳來,讓絮轉頭看去。
  銀發男子下了車,有一瞬間絮以為他是卡涅,他越走越近,才發現他是許久未見更的哥哥、森。
  「絮,妳怎麼會在這裡?妳不是新娘嗎?」森很錯愕應該在婚禮上的新娘,竟然在這裡孤單的走著。
  「沒有,真正的新娘不是我。」絮笑看著森,慢慢解釋著。聽完她的解釋,森彷佛松了一口氣。「森,你不趕快去參加婚禮嗎?」
  「丟下淑女,是紳士不該有的行為。」森寵溺弄亂她的頭髮,他左看右瞧。「樞呢?」在他的記憶中,他們很少一個人。
  「正參加婚禮中。」絮頓了一下,「應該是說…被我丟在婚禮上。」她苦笑著。
  「是嗎?那我載妳回去吧。」森微笑著,拿過她手上的高跟鞋。
  絮輕聲應著,便跟他上了車。平穩的車速,讓她安穩的睡去了。
  森見她睡去,便轉了個方向,開往白蕗家的別墅,讓她好好睡一覺。
  
  絮在緋櫻家總是淺眠,很少深睡,累積了不少的疲勞,每天都在應付楓的問題,明知道她是在陷害她,她還是一肩攬下了問題,幸好時是個明理的人,適當的責備楓錯誤。
  
  森慢慢駛入別墅車庫,原本想搖醒絮,見她睡的香甜便沒搖醒她,下了車,他輕輕的將她抱起,怕警醒她,慢慢的走到二樓的客房,輕輕的將她放下,替她蓋上被子,再慢慢走出房間,輕輕的關上房門。他走到了書房,寫了一封信,讓下人送信到玖蘭家,怕有人擔心他們的安危。
  
  太陽漸漸西落,森抬起手靠在窗框上,在吊祭玖蘭雙親上對絮一見鐘情,十年後得知她人正在黑主學園,黑主學園每一件事都傳入他的耳邊,在之後便得知玖蘭 樞叛變,並被人監視。
  「玖蘭 樞,你還無法下決定的話,她將會屬於我的。」森對自己的倒影說著。堅定的眼神,不可忽略的決定。
  
  翌日 夜晚
  絮睡了一天多,慢慢轉醒,不熟悉的天花板印入眼簾,她驚坐了起來,趕緊下了床,才打開門一陣香味撲鼻,她的肚子開始發出聲音,她也快兩天沒進食了。她吞了吞口水,慢慢的走下樓,到了廚房,銀發男子正圍著圍裙,將西式早點上桌,感覺有人正盯著他瞧,便抬起頭建到來人,並微笑道:「早安。」
  絮也抱以微笑,「早安。」
  
白蕗 森

  厚重的雲層,終於開始飄下雪花來了,算一算時間,優姬已經回來一年了,回想這一年亂糟糟的生活,與獵人協會很少往來,雖然還一同消滅Level E吸血鬼,之前訂下的契約,早已若有似無了。
  絮吃完了早點就先行回房,拿起了剪刀走進了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留著長發的自己,下一瞬間,剪掉那過腰的長發,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看著手上的長發,卻猶豫了一下,還是丟進了垃圾桶裡,證明自己已經對他死了心,已經不想愛著永遠愛不到的人。
  絮捧著裝著熱牛奶的馬克杯,望著窗外飄雪的夜景,桌上擺著已拆封的信件,旁邊擺放著小點心。看著玻璃中反射出她俏麗短發的模樣,有一點不習慣短發的自己,「要習慣才行。」
  敲門聲傳來,「絮,該出門了。」森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提醒她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絮輕聲應著,開啓門扉,森錯愕的看著她,她並沒有理會,直接越過他,往大人方向走去,正要開啓大門時,回頭看著還在站在原地的森,「森,你還要發楞多久,在不走會遲到的。」語落,她便開啓大門,走了出去。他們正出發前去參加協議儀式,由夜之一族代表、玖蘭與獵人協會重新訂下和平協議。
  「來…來了。」
  
  爵士樂流暢在兩人之間,森用眼角偷瞄著絮,「妳怎麼把頭髮剪了?」
  絮摸了摸自己的發絲,「我想改變我自己。」
  森輕笑著,「改變自己不需要剪頭髮吧。」
  絮微皺著眉頭,「這是我自己的事。」
  聽見她的口氣並不是很好,只好打哈哈的道歉。「抱歉、抱歉。」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並沒有在對話,只剩下爵士樂流暢在車內。
  
  銀白色轎車出現在飯店前,引起許多人的低語,下車的人更為驚呼。
  森將轎車的鑰匙交給泊車人員,伸出手。「走吧。」
  絮連看都沒看,毫不猶豫覆上他的手,一同走向會場。在他們後面來的樞、優姬看到了,有人眼中充滿了怒氣、有人充滿了驚訝。
  優姬小跑步追了上去,絮聽見有人喚她,回過頭看去,勾起了嘴角。
  「姊姊。」優姬站定在她的面前,看見一旁的男子,緊張的自我介紹,看見他與絮牽著手,又悄悄看著兩人,好奇他們的關係。
  絮微笑著,看著優姬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怎麼了?」
  優姬慢慢走到絮的旁邊,微微墊起腳尖,提出她的問題,是在場所有人想問的問題。
  絮看了樞一眼,「男朋友。」這一句話震撼了全場,包括當事者白蕗 森。
  每個人都錯愕的看著他們,絮親密輓著森的手臂,讓他們不得不相信,她墊起腳尖,在森耳邊說話,只見森點了一下頭,將自己的手覆蓋絮的手,更加的親密。
  樞無法相信這種事,不能做出任何事,只能繼續微笑著,胸口疼得無法呼吸,希望眼前的一切是虛假的。
  
  會場
  所有人陸陸續續的進場,一邊是夜之一族,另一邊是吸血鬼獵人,看的出他們對對方厭惡不已。
  優姬落坐在樞與絮的中間,她的眼角一直瞄向某人,而那個人直盯著前方,完全不想回視,讓她的心情落寞不已。
  儀式開始慢慢進行,由玖蘭 樞、黑主灰閻簽下和平協議,實時生效。
  結束後,為了慶祝千訂和平協議,舉辦了酒會,酒會中黑主灰閻激動衝向優姬,卻被優姬閃過,黑主吊著兩行淚水,惹得他人呵呵大笑,優姬沒變教訓著他。
  森將酒杯遞給了絮,他笑問著:「沒關係嗎?」
  絮搖頭,「我不能在為他而存在了。」腦中響起了梁靜如所唱的崇拜,輕輕微笑著。
  「那妳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再回去讀書。」她的眼中閃耀著亮光,決定了之後的目標。
  兩人互說著最近的情況,森三不五時說著笑話,引得絮呵呵笑著
  
  樞遠看著他們笑談,他讓絮呵呵笑著,他感到不開心。
  優姬看著錐生 零監視著會場,女獵人上前跟他搭話,他並沒有對她凶,靜靜的跟她說了幾分鐘的話,女獵人臉紅著離去,胸口充滿著疼痛,她不喜歡零對其他人這麼溫柔,她喜歡以前的零,雖然對她凶,卻對她很好,兩人不經意的對上視線,他又立即轉過頭,繼續做他該做的事,心情不經意落寞,我…喜歡…喜歡零,後悔現在才發現這種心情,又回頭看著樞所看去的方向,第一次看絮那麼開心笑著,她推著樞,「去吧,樞哥哥。」
  「優姬?」樞不解的看著優姬。
  「剛回復吸血鬼身分的我,其實很害怕,很害怕獨自一人,哥哥總是陪伴著有,有時哥哥總是會望著門,也總是把心情隱藏的很好,但,姊姊一出現,有一段時間眼睛總是追著她跑。」
  「優姬…。」
  「每個人都有追尋幸福的資格,就算希望是零。」優姬向他行了禮,往錐生 零的方向走去。
  玖蘭 樞看著優姬離去,幸福嗎?想起了李土對他說的話,優姬選擇對自己誠實,那他呢?看著正跟森對談的絮,因為她在身邊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選擇忽略她對自己的感情,明知不該給她希望,卻又給了她希望,享受著被她愛的感覺,她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事,認為她不會真的離開他,但,看見她俏麗的短發,讓他錯愕不已,到底發生甚麼重大的事件讓她剪去了長發?他想知道。
  樞走到兩人的旁邊,表明要借一下絮,絮則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將手上的酒杯交給森。
  「絮,等等結束時,需要我載妳回去嗎?」
  絮搖頭,「不需要,有點事要處裡。」
  處裡?樞很不滿這句話的意思,也沒有隨即表明。
  「好,有需要再找我。」森親密的吻上她的唇。他眼中帶笑看著樞,正在跟他下戰帖,樞微皺著眉頭。而絮本人完全不知情。
  絮錯愕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森會這麼做,只能點著頭。旁人看見也都倒吸了一口氣。
  樞拉起她的手,往露天陽台走去,絮任由他牽著,並沒有反抗。她淡淡看了那只手,如果是昨天的她…或許還會很開心,如今…已經開心不起來了,只想把自己的手抽離。
  
  絮抽出自己的手,撇過頭去,不願看他,「找我有甚麼事?」她看了看左右,並沒有看見優姬的身影,「優姬呢?」
  「她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樞抬起手,想摸那俏麗的短發,卻被她閃過。
  「是嗎。」他被保護已久的優姬拋棄了,「那父母指定的婚姻該怎麼辦?」
  「我記得有一個人跟我說過,我比他可憐、悲哀。」他望著相似的臉龐,她的眼中只剩下冷淡,沒有了以前哀傷、以及對他的愛戀,他…不喜歡這樣的她。
  絮輕笑了一下,「或許他說的沒錯,你確實比他更可憐、悲哀。」她冷眼看著樞,「李土他重視自己的感情,就是對母親愛的方式錯誤。」但,他是殺人兇手這一點也不會變,她並沒有說出這句話。
  樞錯愕看著她,「妳知道?」一直以為她不知道,可以瞞得天衣無縫。
  「我知道,就在李土的懷中醒來。」她撇過頭去,「看見你的恨,卻也看見你的自私。」語落,她便轉身離去,卻被她拉住。
  「我不得不這麼做。」樞的語中充滿著痛苦。
  「我知道。」絮背對著他,「你的自私,給了我希望,下一瞬間又幻滅。」將自己的手抽出,「如今該做的事都結束了,而我不想再愛了。」語落,她便小跑步離去。
  樞想抓住她的手,卻只抓到了空氣,只能目送她走,走到森的旁邊,看著她洋溢著滿臉的笑容。那笑容他多久沒見過了,真正的笑容。
  絮請森送她回玖蘭家,也跟一條說明,謝謝這陣子以來的照顧,便搬出了一條家。一條歡迎她再來住,這裡永遠是她第二個家。
  
  玖蘭家
  樞坐在單人沙發上,想著舞會上絮所說的話,給她希望卻又幻滅,只是害怕她離去,無意識中做出的行為,卻沒想到真的讓她離去了,如今這個家真的只剩他一人了。
  敲門聲傳來,沒等他的響應,門扉已經被開啓了,他訝異來人。
  「樞,我會先在這裡住幾天,等找到房子我就會搬出去。」語落,就關起了門扉,走回自己的房間。
  樞從訝異中驚醒,趕緊跟了出去,拉住她的手,「為甚麼要回來?」
  絮冷眼看著他,「為甚麼?」她不解他說的話,「因為這裡是我的家。」
  家,這裡是她出生的家,無需理由便可回來,他放開她的手,讓她離開。
  絮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的猶豫,不疾不徐走著。
  
  翌日 下午
  熟悉的銀白色轎車又出現在門口,絮快步上了車,車子便呼嘯而去。
  樞看著車子駛向遠方,如同心的距離越來越遠,已經無法連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已經找不到拉線的人,孤單飄泊在天空中,無邊無盡的飄著。
  森帶著她看了許多房子,都位於在市中心,就都無法滿意。直到森帶她到一棟白色大樓,搭電梯到了十樓,森拿出鑰匙開啓了大門,米白色躍層的格式,三房一廳,還有小酒吧。
  「這裡是?」
  「這裡我臨時歇腳的場所。」森走進了小酒吧內,幫自己調了一杯調酒,「也是我第一次買下的屋子,更是結婚以後住的地方。」他望著她。
  絮皺起眉頭,「我拒絕。」
  森輕笑著,「起碼也給我一次機會吧。」
  「現在的我,並不想碰這些問題。」只想讓時間慢慢沖淡這些年來的痛。「對我來說,你只是哥哥的存在。」
  「那表示以後我還有機會了。」森不理會她的拒絕。
  「也許。」她撇過頭,閃避他火熱的視線。「差不多該走了。」
  「不用了,妳就住這裡吧。」森走到她的面前,將備用鑰匙塞進她的手裡,「我會跟樓下管理員說一聲。」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便關上大門離去了。
  絮輕嘆了一口氣,為甚麼有些人做事總是這麼霸道,完全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翌日
  森拉著絮到百貨公司購物,完全不理會她的拒絕,讓絮哭笑不得,幸好中午森回公司上班,而讓她更加錯愕的是,森的公司竟然就在新住處附近,他想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夜晚,絮寫了封信給樞與優姬,跟他們說明她現居的位置,以免讓家人擔心,而優姬當晚便跑來,還拉著零,讓絮錯愕不已,優姬說,怕森虧待姊姊,所以一定要親眼看一下,這句話更讓她哭笑不得,開始後悔寫信給她了。不過,她也開心優姬能重視自己的感情,其實零很寵優姬的,只是他的行為總是讓人生氣,優姬還在努力讓零接受她的感情,而零隻所以會來只是因為黑主、樞的威脅而來的。
  
  樞看著手中的信,上面寫著絮現居的地址,請他不用擔心,哥哥。第一次不在喊著他的名字,而是哥哥,已經表明瞭她累了,已經放棄在愛他了。如此的槌心之痛,是之前無法比擬的痛。
  小茶几上擺著一束長發,旁邊的信紙上面寫著,”對你不求回報的付出,足夠了吧?”



  兩天下來,對講機快被燒壞了、門坎快被踏破了。她在想明明自己才寄了兩封信件,卻來了這麼多人,到底是誰這麼神通廣大。
  絮正坐沙發上,想著兇手到底是誰?此時,對講機又再度響起,輕嘆了一口氣,走到門口案下對講機的按鈕,屏幕中跑出優姬的臉,只好無奈笑著,為他們開啓樓下電動門,開啓門扉讓他們可以自行進入。這棟大樓的管理員功能只有趕走無賴、收放信件以及客戶登記而已。
  絮走到廚房將下午傭人已削好的頻果從冰箱拿出,正好見優姬與零走入。
  「真罕見,未來協會長竟然會來到這個地方。」將水果盤擺到了桌上,看著眼前的兩人。
  「跟妳沒關係。」零撇過頭去,不屑看絮。
  「沒有關係?關係可大了。」絮咬了一口頻果,「可關係到優姬幸福。」
  優姬臉紅著跳出來掩住絮的嘴,要她別說出來,因為她還在努力,讓零接受她的感情。
  絮不解看了看優姬,又看零立即明白他們的情況,她勾起了嘴角,立即變臉,「原來妳還沒跟零一起阿,真無趣,我想說多了一個可以欺負的弟弟。」她斜眼看零,「你是被脅迫才跟優姬來的阿。」
  零一聽,臉色顯然非常不好,「吸血鬼,跟妳沒有關係!」
  「口氣真不好。」絮轉過頭跟優姬道:「優姬,何必委屈在他身邊,姊姊在幫妳找更優質男人,不、是吸血鬼。」
  「姊姊!」優姬低吼著。
  「我有說錯嗎?」絮無所謂的將雙手靠在腦後。「我為妳著想耶~,竟然吼我~。」眼中蓄滿著眼淚。
  優姬見姊姊眼框中蓄滿了眼淚,著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才幾天沒見,優姬就已經不要我了。」絮抽泣了幾聲,眼淚在優姬面前硬生生的收了回去,讓她感覺絮婉如被拋棄,心生愧疚。「小時候那麼的疼妳,有了異性沒了姊姊。」在抽泣了幾聲,她更是愧疚到了極點。
  「沒有那種事。」優姬越來越著急,想盡辦法要安慰她,「我只喜歡零!」一時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讓她臉紅到了耳根,想挖個洞鑽進去。
  「絮,不要玩弄優姬了。」平穩的聲音傳門口傳來,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絮僵在原地,她真的死心了嗎?是,她死心了。但,她怕,她怕心中好不容易建築好的城牆,見到他會崩潰。
  絮慢慢轉過去,燦爛的笑容,「真是的,我已經很久沒跟妹妹相處了,我只是擔心她受委屈,哥哥。」
  在場的所有人聽見她對樞的昵稱,無一不錯愕,在猜想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哥哥這個昵稱這次從她口中聽見,已經不直呼他名字。卻只有他知道,她燦爛的笑容是虛假的。
  絮走到森的旁邊,問他是否要留在這邊過夜,他點頭。她轉頭詢問優姬他們是否要留下過夜,他們搖頭。
  在他人的面前他們如同居男女朋友的存在,沒人敢留下打擾他們。
  「哥哥呢?」
  他看了他們一眼,「不了,我跟優姬他們回去。」面容平靜,心卻在絞痛…。
  
  他們實在不敢叼擾太久,吃了幾顆水果,講上幾句話便說要離去,因為森三不五時喂絮吃水果,讓他們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擺。識相離去,才是上策,識時務為俊傑。
  絮與森送他們去搭電梯,提醒他們回家途中要小心,還不忘開玩笑,「優姬,我會好好幫妳物色的。」
  優姬生氣吼著,要姊姊別再開她玩笑了,而絮輕聲笑著。
  "叮”一聲,電梯門慢慢滑開,他們踏入了電梯,絮再次提醒回家路上要小心,他們點點頭,電梯門慢慢關上,此時,森懷著絮的腰,輕吻她的臉頰,慢慢將她的臉轉正,直接吻上她的唇。
  她傻眼了,腦袋頓時空白,忘了要將他推開,更忘了要甩他一巴掌。
  他直視著樞,挑釁意味相當重,樞微皺著眉頭,眼前的情況零都看在眼裡,除了一個人微微臉紅、優姬。
  電梯門一關上,她立即將他推開,也甩了他一巴掌,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做。
  森感覺到臉頰上傳來的麻辣感,卻一點怒意也沒有,並笑嘻嘻道:「妳的味道真甜。」
  絮聽到他的話,臉紅的像頻果似的,低喊著:「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種話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響應。
  森看絮臉紅到耳根子,「妳該不會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吧。」這是一句肯定句。
  絮的臉更紅了,「不關你的事。」語落,便返回屋內。
  森鎖定獵物般的眼神,望著她的背影,低喃著,「近水樓台先得月。」說完,他便返回屋內。
  
  絮躲回客房內,坐在化妝鏡前,鏡子上夾了少數的照片,她望著與李土的合照,手將瓶型項鏈拿出來,擺在合照前,「李土…,你為甚麼沒教我怎麼應付…。」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臉像紅蘋果般的紅潤,摸上唇瓣,那他吻我的時候是甚麼味道?腦中浮出他的面容,立即搖頭,我不是已經死心了嗎?她不願在想,立即躺入被窩裡,他的面容還是不停的跑出來,擾得她很晚才睡…。
  
  森做在小酒吧裡,淺酌一口又一口的紅酒,想著剛剛絮臉紅的模樣,不自覺勾起嘴角,「真可愛。」想起了她之前對他說的話。
  
  森領著絮到一間房,她看了一下,米白色的房間,King size的雙人床,衛浴間,更衣室,「這是主臥室吧。」
  「怎麼了嗎?」森不解望著她。
  「主臥室…是給房屋的主人的臥室,不是給房客的。」絮淡淡說著。
  森笑著,「又沒關係。」因為他想讓她成為這裡的女主人,這句話他並沒說出口。
  「關係可大了。」絮看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森輕嘆了一口氣,沒讓她聽見,原以為她不會在意,沒想到她這麼在意…,失策阿~失策~。
  
  樞走進絮的房間,裡面屬於她的芳香撲鼻而來,他也發現,屬於她的芳香慢慢被灰塵淡去,打開櫃子,上層排著世界名曲的CD,下層是樹裡錄下的CD,為了記錄她的成長過程。
  在打開旁邊玻璃櫃,擺著數把的小提琴,只缺白色小提琴,而她唯獨只喜歡白色小提琴,為甚麼?連他也不知道。
  落坐在床上,樞想起在稍早,森對他的挑釁,怒意充斥在心頭,他生氣又怎樣,他親自扼殺了絮對他的愛戀,結束她還沒開始就已結束的愛戀。
  
  數日後
  絮正坐在書房閱讀著德文的原文書,對於旅遊各地的她,德文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不,夜之一族壽命長,足夠將各國語言學完,之前的事也讓她心裡響起了警戒,要快點離開,而她正準備自傳,想考取國外的學校,日前她捎了一封信給黑主,問她的是否可以領取畢業證書,隔日,他親自把畢業證書送上門來,她便發誓要把她居住地址泄露出去的人給掐死。
  位於不遠處的巨大建築頂端的一間辦公室,裡面的森打了個寒顫,「冷氣太強了嗎?」披上西裝外套,繼續辦公。
  
  對講機響起,打斷正在閱讀的絮,她嘆了一口氣,闔上書本,快步離開書房,好不容易寧靜了幾天,又有哪一位知道她的居住地址,按下紅鈕,熟悉的面容出現在影幕上,他正在樓下,等她開門。沒有想過樞會再來,猶豫了一下,便為他開門。
  
  絮喚來傭人沏了兩杯紅茶,一杯遞給樞,自己則回房間拿剛剛所看的書本,坐在單人沙發上,將書放至膝上,望著他,「哥哥,你怎麼來了?」
  樞面無表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氣,卻不能說出口,「聽說妳要到國外升學?」他淺嘗了一口紅茶。
  「嗯,我有了目標,想要去完成。」除了閃避他,她想成為世界知名小提琴家。之前都為他而活,如今擁有自己的夢,想要完成。
  樞望著她炯炯有神的雙眼,無法掩飾的閃亮,閃亮得讓他撇過眼。從小絮總是以他為優先,為他做許多事情,喜歡被她愛的感覺。認為她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她的離去讓他驚訝、措手不及,最後,是自己親手推她出去。如今,不知要花上多少時間,一定要將她輓回。
  「那妳有想讀哪間學校嗎?」樞的雙眸眨也不眨的直盯她看。
  「還沒決定。」絮雙手捧著杯子,慢慢喝著紅茶,雙眼看著杯中物,閃避著他的視線。這不是第一次被他盯著看,以前的她都會回他一個笑容,如今,她不知道該用甚麼表情面對他,或許,甚麼都不變才好。
  樞見她完全沒正視他的意思,「我好些天沒睡好了,有一點累了,可以讓我在這睡一晚嗎?」他苦笑著並閉上雙眼,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疲憊。
  絮抬眼看了他疲憊的臉龐,胸口疼了一下。剛好樞張眼看她,兩人四目相對,絮立即撇過眼,喚來了傭人,要她準備一間房,準備完便可休息。
  「謝謝。」
  「不會,我們是家人,何必這麼客氣。」絮微笑看著他。
  樞苦笑著,她的話無法讓他反駁,只好再說聲謝謝…。樞想再開口說話,卻被腳步聲打斷。
  絮見傭人走來,揮手要她下去休息,「房間已經好了,先去休息吧。」翻開書本繼續閱讀。
  樞起身,看了絮一眼,她沒想繼續談話的意思,抬頭的意思也沒有。挫折的走往在二樓已開啓房門的房間,越過小酒吧便停下腳步。
  「絮,這些酒可以喝嗎?」
  絮聽見他的話,抬起頭微皺著眉頭,「你要喝?」她依稀記得除了宴會,他根本不動酒類,就算喝酒,也絕不超過一杯。
  「想喝一杯,這樣比較好眠。」樞望著她。
  絮無奈將樞闔起書本,將書拿回房間放著,在出來走進小酒吧內。打開酒櫃,拿出最近森剛買的紅酒,倒一小杯紅酒。這瓶紅酒原本森擔心她睡眠質量不好,為了提升她的睡眠質量特地買的,卻沒想到她一口也沒喝。
  樞說了聲謝謝,便接過酒杯。而絮只說了聲,要白晝了,先去睡了。
  留下樞一人坐在酒吧前,孤孤單單的,第一次她狠心留下他,面對這孤單。很想抱怨她,留他一人,不過,他現在有甚麼資格抱怨,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樞一口氣將紅酒喝完,他卻忘了他已經一餐未進食了,不可空腹喝酒、不可一次喝完,很容易醉的。他又倒了數杯紅酒,空腹又黃湯下肚。
  樞的臉龐染上淡淡紅霞,站起走向房間,原本走向為他準備好的房間,卻走向隔壁房間,輕敲著房門。
  
  絮回到房間,頹廢的坐在床上,原本平靜的心臟,卻像脫了疆的野馬,激動跳躍著,等它慢慢平靜下來,看著化妝鏡上的照片,「李土,為甚麼不將我帶的遠遠的?」
  敲門聲傳來,打斷了絮的思緒,她起身開門,卻看見了臉臉浮著淡淡紅霞的樞,她微皺著眉頭,「你喝醉了?」第一次見樞喝醉,她記得他總是將自己控制不喝醉酒的,現在,她卻喝醉了。
  樞望了她,低下頭吻著她的唇。絮錯愕的瞪大眼,推拒著他,他卻聞風不動。而他更用力將她擁裡,不許她的拒絕,溫柔卻不失霸道的吻。她狠心咬破他的唇瓣,鮮血在兩人嘴裡回蕩,他驚醒了過來,絮趁機將他推開。
  樞望著她嘴唇上的血跡,那是他的血。
  「請你出去!」絮低吼著,她從來沒想過他如此衝動。
  樞想說對不起卻說不出口,「我不說向妳道歉。」
  絮冷眼看著他,冷言道:「是嗎?過了這白晝後,請哥哥…。」話還沒說完,便被他插話。
  他不喜歡她冷言冷語。「我想要妳回來!」
  絮錯愕的看著他,隨即回復平靜,「不可能的,你親手將我推出去了。」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許會答應,可能會手舞足蹈。
  「是嗎?」他堅定的眼望著她的雙曈,「沒關係,時間還很長。」語落,他便邁開步跋,走進為他準備的房間。
  絮關上門,她不可能不懂他的話,她知道她心中的城牆正在崩落,要快點離開才行。
  嗶嗶─
  日前森替她安裝了一台計算機,讓她方便尋找學校,郵寄自己的信件。她坐在計算機前,打開了電子郵件信箱,這封信讓她決定了出國時間。
  
演奏會、婚禮、襲擊

  黑幕緩緩降下,覆蓋著大地,一盞又一盞的霓紅燈亮起,將都市染的鮮艷亮麗,將夜生活染上光採。
  躺在床上的人兒,蓋了件薄被露出她白皙的手腳,然而,她卻皺著深深的眉頭,彷佛正做著可怕的惡夢。
  
  絮正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桌上擺著精緻的菜餚,她望瞭望旁邊的人,穿著一身白的執事服,正微笑望著她的樞。
  
  絮驚醒了過來,蒼白的臉,正冒著冷汗。明明是好夢卻是惡夢,讓她沒了胃口。她甩甩頭,不在去想,下了床,進淋浴間,梳洗一番,看鏡中的自己不在過於蒼白,才踏出房門。
  一踏出房門,看見兩位男士正互相怒視著,半空中似乎還冒著火花。原本沒了胃口的絮,更加沒胃口,直接往客廳走去,落了坐,隨即喚來了傭人,要她備一壺紅茶。
  「森、樞哥哥,明日一早,我要搭機到維也納。」
  原本在怒視的兩人,聽到這句話,立即回過頭,錯愕的看著她。
  「甚麼時候決定的?」兩人異口同聲說道,發覺說的話一樣,互看了一眼。
  「今天。」絮拿起了遙控器,開啓了電視,傭人也送上了紅茶。
  兩人丟下了桌上的佳餚,衝到絮的面前,微怒的眼神看著她。他們正氣頭上。
  「為甚麼都不跟我說?」兩人又異口同聲說道,想再互看一眼,驚覺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絮看著他們,淡笑著,他們可以去表演相聲了,「現在不是說了。」她拿起瓷杯,喝了一口茶,「我拿到了入學通知,打算先去那邊先習慣一下環境。」
  「為甚麼不跟我商量?」兩人再度異口同聲說道。
  他們真的可以去表演相聲了。
  「我認為…不用,我自己可以應付,不能一直依賴著你們。」短短的一句話,讓他們想生氣卻無法生氣。他們知道絮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不是鳥籠裡的金絲雀,她早已習慣獨立。只是她的決定…讓他們措手不及而已。
  絮起身,向他們鞠躬,他們更加的錯愕,「謝謝你們照顧我。」說完,她便直挺了身子,邁開步跋,越過了他們,回到房間整理行李。
  他們看著絮進房,絲毫留下的意思都沒有,唯一能做的…就是送她去機場。而他們的戰爭,還沒開始卻被迫結束,他們互看了一下,嘆了無聲的氣息。
  樞深刻感受到,她離去的恐懼,蔓延著全身。他想起了那晚,他假睡的那晚,還有絮說的話。
  
  身為你的影子,忠於你的騎士。
  
  她說過她是我的影子,忠於我的騎士;如今,他的影子,他的騎士要離開他了,他無法輓留。
  
  機場
  許多人停住腳步,看著正上演著十八相送的一群人,男的俊、女的美,讓他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絮微笑著,看著眼前來送行的人,短短一夜的時間,消息流傳的如此之快,心中不經輕嘆。
  她輕聲交代,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會定時連絡。
  優姬嚴厲交代,每年一定要回家一次,不要她再像那五年,只聞其信、不聞其人。絮點頭,一定每年乖乖回家。
  英、瑠佳、曉、一條、莉磨、支葵等人,一一上前道別。
  絮望著站在一旁的兩個男人,有話說不出口的模樣,讓她不經失笑。她邁開步跋,站定在他們的面前,墊起腳尖,在兩人臉頰上各烙下一吻。
  他們錯愕看著她,她淡笑著,「這是照顧我的一點小禮,雖然不成敬意。」
  樞正要開口時,廣播催促著,催促著旅客上車。
  一行人依依不捨的目送,絮看著樞,他心痛不已的眼神,入了她的眼底。她聽見了,聽見城牆開始崩毀的聲音,她趕緊轉過頭,提醒自己都不可回頭。
  不愛一個人,比愛一個人還要難。應該說,一樣難。
  
  森看著絮的背影,毫不猶豫的拒絕他,真的只把他當作哥哥看待。她從不給他希望,一點也不給。因為她不願給了希望,下一刻卻幻滅。或許,從一開始她早就沒有機會了。
  森勾起嘴角,「樞。」
  樞斜眼看著森。
  「你妹一點機會都不給我。」雙手撐在腦後,目光依舊在絮的背影。「跟她暗示幾次要追她,總是吃到閉門羹。」
  樞不明白他為甚麼要說這種話?可,聽到絮一點機會都不給他,暗自竊喜了一下。
  「真不曉得誰可以站在她的身邊?」森將目光收回,望著樞,冷笑了一下便離開了。
  
  絮坐在位子上,望著窗外的風景,想那五年的旅行,有卡涅的陪伴不孤單。她偶爾坐貫穿全球的地下列車,常乘坐飛機,一定有他在身旁,陪她踏上旅程。如今只剩下她一人踏上旅程。
  她不自覺的希望,有人可以陪她走上這漫長的旅程,她望著藍色的天空,慢慢的陷入沈睡之中。
  這一別卻是三十年…。
  
  偌大的場所,虛無坐席。每個人都閉上眼,享受著音符的流動。
  演奏會,聚集了許多國際知名演奏家前來演奏,門票收入全數捐給紅十字會。
  台上的小提琴家正演奏著自創曲,身著淡紫色低胸長裙晚禮服。
  拉弓弦的手停下,表示一曲終了,掌聲轟動如雷。
  絮微笑著走下台,經過了三十年的社會磨練,更加的成熟、美麗。她撇見了正等在一旁的男人,臉龐立即冷了下來,越過他,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絮到達維也納的一個禮拜後,沒想到樞跑到了維也納來,他淡笑說:「我要來輓回妳。」
  她冷笑,像似聽到可笑的答案。「隨便你,"哥哥”。」她故意加重哥哥的語氣,提醒他永遠都不可能。
  每天都準時出現在門口,接送她上下學。
  他的出現在校園裡,引起了不小的炫風。
  絮的美麗,總是吸引不少男子上獻殷勤,樞發覺自己的地盤被侵略,嚇阻他們靠近,卻總是無法如願,因為他們是雙胞胎兄妹。
  不管他如何獻殷勤,絮會照單全收後,總是會給他落井下石,尤其是送花的時候,她毫不猶豫送給全班女生,食物送給流浪狗吃,偶爾吃個幾次。
  
  絮剛踏入休息室,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她接過手並拆開,裡面是一張婚禮邀請函,而男女主角讓她淡笑著,喜悅洋溢在臉上。
  她將邀請函交給後面男子,「該回去參加優姬的婚禮了。」
  
  所幸這次在附近國家參加演奏會,兩人一同搭地下列車回國。在列車上兩人坐在包廂裡,完全沒有交談。
  絮低著頭看著鋼琴譜本,MP3正撥著這首曲子,透過耳機傳到耳朵裡,手不自覺得在腳上彈著。她的主修為小提琴,副修為鋼琴,她之所以副修選擇鋼琴,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加的忙碌,讓她沒時間想看他,卻沒想到喜歡上了鋼琴。或許,不管學哪一種樂器,音樂已經是她的最愛了。
  
  絮在學成績優異,為學校抱回不少奬杯,在音樂界嶄露頭角。畢業後立即進入知名樂團,她的小提琴與鋼琴演奏受各國音樂家賞識。
  有一年她接到演奏會的邀約,那場演奏會的並不大,來的聽眾以青少年居多,前來演奏的音樂家也小有知名度,一位又一位音樂家的精湛演奏,讓她沈溺在音樂的世界裡。她自己演奏出”惡魔的顫音”,塔替尼: 第四號小提琴奏鳴曲,獲得滿堂喝採。
  她之所以拉奏這一首,因為她是吸血鬼、人類的惡魔。
  之後,她受邀演奏梁祝小提琴,讓她在國際舞更往前邁向一大步。她所詮釋祝英台,淒美哀傷,輕輕訴說,她的感情美與悲,彷佛她身在其中,讓少許的聽眾疾首痛心,落下了淚水。
  早已獲得國際間肯定的她,成為知名樂團的首席。
  
  五年後,她活耀於國際舞台的小提琴獨奏家,每年的行程排檔滿滿,除了冬、春季交接的那一個月,她一定休息五天。她要去紀念,去海邊紀念卡涅、李土。
  
  地下列車緩緩停下,列車裡廣播著,帶著耳機的絮並沒有聽見,樞取下她的耳機,提醒她目的地已經到了。絮看了他一眼,並淡淡的說聲謝謝。
  樞看著她,她的態度三十年如一日,完全沒有改變的跡象。
  
  各自提著行李,下了列車,便看見了優姬、零,以及藍堂一行人,朝他們走來。
  眼尖的絮,發現優姬的肚子微微隆起,她不滿瞇起了雙曈,升起了不滿的情緒。
  優姬走近發現了絮的不滿,立即拉著姐姐的手,開始噓寒問暖,小小的責怪姐姐不回家。
  絮立即承認了錯誤,並看著她的肚子,微笑著問:「幾個月了?」
  優姬心虛立即低著頭,「四…四個月了。」
  「所先上車後補票了?」絮立即盯著零。
  零回瞪她,「那又怎麼樣。」
  絮嘆了一口氣,「是不怎麼樣,只是不好好對待優姬,我會她帶回家。」
  優姬聽到這句話喜出望外看著她,以為姐姐會大發雷霆,不准他們在一起。
  「明天在婚禮上彈一首曲子,當作送給妳的結婚禮物。」絮笑看著她,她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果然女人需要愛情的滋潤。
  樞看見優姬挺著微微隆起肚子,並不覺得訝異,因為他前去找絮時,安排好一切,藍堂將優姬身邊發生的重大事件寫信跟他報告,不過,實際看見她懷孕,難免會有些溫怒。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地下車站,搭上了黑色轎車離去。
  
  車上環繞歡愉的氣氛。
  優姬興奮看著絮,「妳要住家裡嗎?」
  「不了,下個月底我剛好要舉辦演奏會,住飯店就好。」絮微笑著,「住在家裡有需要不少時間來回。」
  優姬希望看著她,「那姐姐你明天要演奏甚麼歌曲?」
  修長的唇瓣壓著漂亮的嘴型,「是、秘、密。」
  優姬垂下肩頭,「那我只好期待明天了。」
  樞原本也想前去一起住,被絮阻止了。
  「難得回國一趟,你就住家裡吧。」絮望著優姬,「優姬,今晚妳也住家裡。」
  優姬哀怨連連,
  
  由於絮下個月底將在本國舉行自己的演奏會,住在本家需花四個小時來回,決定住在玖蘭產業下的五星級飯店之一,離表演會場相當近,準備、彩排都相當方便。
  絮揮別了他們,走到櫃台check in的動作。服務人員見到客人進入,原本要上前打招呼卻被絮阻止了,吸血鬼的櫃台人員一見是她,立即將所有手續辦好,揮手將剛剛的服務人員招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傻眼的看著。趕緊將她帶到樓上的總統套房,一刻都不敢怠慢。
  
  絮走進了總統套房,付了點小費給服務人員,她讓服務人員退下,將門關上,把行李的衣物一一掛上衣櫥裡,進入浴室將自己梳洗一番,在上床休息,一覺到天明。
  
  樞回到了家裡,將行李交給傭人去打理,落坐在單人沙發上,想著不原諒他的女人。
  「樞哥哥,你不去休息嗎?」優姬坐在沙發上。
  「晚一點。」樞閉上了雙眼。
  「姐姐,還不原諒你嗎?」優姬擔心看著哥哥。
  「一點進展都沒有。」樞輕嘆著一口氣,張開雙眼,看著頭上的水晶燈。
  「誰叫哥哥要做那種事,姐姐當然也不可能輕易原諒。」優姬輕輕搖著頭。
  傭人剛好送了壺紅茶來,為兩人倒一杯茶,隨即退下。
  樞拿起瓷杯,淺嘗了一口紅茶。「只好繼續等,等到她原諒我的那一天。」
  優姬笑看著哥哥,真希望這一天可以快點到來。
  這一天來得特別快,快的讓人措手不及。
  
  翌日
  他們在教堂做了簡單、低調的婚禮,這種場合獵人協會理所當然的派人監視。
  優姬穿著白紗輓著哥哥的手,走在紅毯上,走向一輩子要一起的男子。樞將優姬的手交付給零,要他好好對待她,只要受了一點委屈,隨時歡迎她回家。
  零慎重的發誓,樞獲得滿意之後,走到女方家屬座位坐下。身邊的絮穿著粉色系肩帶長禮服,望著隆重的婚禮,腿邊擺著小提琴盒。
  禮成後,掌聲轟動如雷,未婚的女性聚在一起,等著新娘丟捧花,絮站的非常後面,樞站在她的身旁,望著她的側臉,眼中有對優姬的寵溺。
  優姬不小心力道過大,捧花飛進了絮的懷裡,一群人恭喜著她。
  絮淡淡笑著,隨即換了個話題。
  「我將要演奏一首歌曲,送給這一對新人。」絮將捧花交給最近的女性,是瑠佳。「給妳。」她錯愕看著她,絮拿著小提琴走上舞台。
  絮擺好了姿勢,望著那一對新人,微笑著,拉下第一個音符。
  音符婉如淑女般的躍過每個人的耳邊舞動著,現場的賓客著傾聽著音樂,下一刻婉如脫了疆般的狂野。
  卻沒發現有一個獵人正舉起槍枝,對準了台上演奏者,槍聲響起,音符斷了線的掉落,賓客都傻了眼,零、樞以及獵人從震撼中回過神。
  零冷靜的指揮在場的獵人,將兇手逮個正著。樞走向舞台,抱起跪坐在舞台中央並壓著血流如注傷口的絮,傷口在心臟位置的左上方,將粉色禮服染的血紅,怵目驚心的紅。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只是你不曾去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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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直牽著手嗎?

  結婚會場陷入了慌亂,尖叫、憤怒、哭泣混雜其中。賓客全慌了手腳,兩個男人冷靜的處裡一切。
  零立即下令,將開槍的兇手抓起。樞第一時間衝上舞台,扶著絮虛軟的身子,血染紅了她的禮服。
  
  那一瞬間來的太快了,絮沈溺在自己所拉出的音樂中,淑女般的音符、狂野般的音符。突然,胸口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微低著頭,胸口淌著血,衣服瞬間被染紅,身子頓時失去了力量,落坐在舞台上,小提琴掉落在一旁,無法在舉起。
  到底發生甚麼事?絮靜靜看著眼前的慌亂。
  她身子正往旁邊傾斜時,有人撐住她的身子,是她最熟悉的懷抱。
  她抬起頭,看了樞擔心的神情。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一付擔心樣,我只不過是受傷了,吸血鬼痊愈能力是很厲害的,忘了嗎?
  看著樞的嘴唇一直在動著,你在說甚麼,大聲一點,聽不見阿。
  絮想說話,發現無法說出口,立刻放棄開口,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好累喔,讓我睡一下…一下就好。
  她輕輕的閉上眼,臉上慢慢的出現裂痕。
  
  十年後
  蒼白的女人靜靜躺在四柱床的中間,宛如睡美人般的睡著。
  此時,門慢慢開啓,俊秀的男性拿著書走進來,留著過肩的長發,用發圈簡單的束起,坐在床旁的單人沙發上。
  一頁一頁慢慢翻著,細看著書中的內容,直翻到了最後一頁,封底有刀划過,夾著已經泛黃的信紙,淡淡看了一眼,闔上將書放置一旁。
  直視著床上女子的側臉,眼中有著哀傷、愛戀交織在一起,伸出手,輕握著她蒼白的手,冷冰冰沒溫度的手。
  「絮,明天是外甥生日,妳想送他甚麼禮物嗎?」樞的話語在空中飄蕩,接下話語的是一陣沈默,顯得他如此寂寞。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她醒來,讓他從新追求,回到他的身邊。
  他淡笑著,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發絲,額頭相抵,「沒關係,等妳醒來再跟我說。」落了一吻在她的額頭,感受她的呼吸,靜靜的看著她。
  他害怕,她突然死去,無法在承受十年前恐懼纏繞在身,害怕她死去的恐懼。
  
  十年前
  混亂中,樞緊抱著她,拼命說著,要她不要睡。天不從人願,見她雙眸慢慢闔上,臉上慢慢出現了裂痕,失去她的恐懼蔓延全身,身子微微的顫抖,第一次,這麼害怕永遠失去。樞努力保持著冷靜,想出救她的方法、活下的方法。
  一個想法閃過,脫離吸血鬼的身分,或許能活下來。
  樞毫不猶豫照著書上的方法做,他看往她的胸口,沒發現血之薔薇的蹤影,更加仔細看著,有著淡淡影子,他立即明白她使用化妝品掩蓋了它的存在。開始在照書上所寫的位置在額頭、血薔薇、雙手手背位置畫上黑主學院的標誌,「血薔薇,封印。」
  絮身上散髮著紅色光芒,刺眼的讓人睜不開眼,覆蓋了整個會場,再次睜開眼,樞已經站起,雙手抱著絮,她身上的血液沾染在樞的衣服上。他不以為意,坐上藍堂已準備好的車子,到吸血鬼相關醫院,進行治療。
  
  才剛到醫院門口,許多醫療人員已經等著了,樞將她輕放在病床上,醫療人員推往手術房的方向跑去,一路上評估她的傷勢,他一路跟著,直到手術房外才停下。
  樞在手術房外急躁不安,無法得知裡面情形,只能等待。
  
  優姬、零匆忙趕到了醫院,身上的衣服還來不及換下。來到了手術房外,只見樞低著頭坐在椅子上,身影顯著寂寞。
  優姬走上前安慰著他,姐姐絕對不會有事的。她看著他無神的臉龐,只能期望著姐姐平安無事。
  此時,手術房的燈熄滅了,門被推開,醫師先出來,再由兩位護士推病床出。
  樞緊繃著臉站了起來,醫師立即上前跟他報告情形,聽著醫師的好消息,表情慢慢放鬆。
  
  絮被推進了VIP病房,樞原本想跟進,卻停下了腳步。他想起了一件事,轉過身。問著兇手在哪裡,他要親自問那個人,為甚麼要做這種事?
  零微皺著眉頭,立即拒絕。
  他的拒絕引來了樞的不滿。怒視著他,要他給合理的拒絕原因,否則他無法接受。
  零望著他充斥不滿的雙眼。「絮是這件事的被害者,等她醒來再問也不遲。」他深知樞冷靜的身後下,有著一種殘酷。
  零的話語確實讓他冷靜了下來,樞輕聲應著。
  原以為等麻醉退去很快就醒來,卻沒想到等了好幾天已就未見她醒來的跡象,而她身上的傷早已痊愈。讓樞焦急不已,立即喚來了醫師,查出問題在哪裡。
  醫師為她做了全身檢查,無法查出原因在哪裡,他們做出了一個判斷。
  她拒絕醒來…。
  樞錯愕不已,也不懂,為甚麼她要拒絕醒來?他想了許多原因,依舊摸不著頭緒。他讓醫師離開病房,自己沈思了許久。看著病床上正打著點滴的絮,蒼白的臉色,取代了蘋果般紅潤的臉。
  他坐上了床沿,一手握住她沒有打點滴的手,一手撥開白皙玉頸的發絲,低下頭,露出他的獠牙,沒入她的玉頸。
  人類的她不出幾年,或許會死亡;吸血鬼的她,只會陷入沈睡,不管多久都會醒來。會沈睡多久?他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他替絮辦理了出院手續,將她帶回了家裡。懷中的她,早已失去了溫度,只能感受她的呼吸。
  隔日,他要零將那個人帶來,問明原因為何要槍殺絮?
  零、優姬帶來了一名女孩子,她深皺著眉頭,表示著她的不滿。
  樞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為甚麼要這麼做?」
  她冷笑了一下,「因為她害靜死亡,所以我要她一命賠一命!」她不滿吼著,眼裡充滿了悲憤。她是靜的青梅竹馬,私自看了靜爺爺的信,得知吸血鬼、獵人的事情。隨即她要求加入獵人協會,靜的爺爺剛開始一直婉拒,這條不是她該走的路,卻沒想到她遇見了正消滅的血鬼的獵人,而進入了協會。
  一旁的優姬一聽見她這麼說,怒氣不由得升了起來,她從黑主灰閻口中聽了不少有關姐姐的事,包括卡涅的事,「妳根本不懂她!」卡涅的死亡歷歷在目,「姐姐要他別管,不要他卷入這場紛爭,他違反了她的命令才離開了。」
  她無法接受,無法接受她說的話跟腦中的想法不一樣。
  樞看她充滿悲痛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感嘆,愛充滿著酸甜苦辣,看向零道:「她的事我不過問了,由協會發落。」
  全部的人都傻住,女孩子立即回過神,「果然是高傲的吸血鬼,不懲罰我,不怕傳出去有損玖蘭家的尊嚴嗎?」她冷笑說著。
  他看著她,冷酷說道:「不懲罰妳是看在卡涅為絮犧牲生命的份上,這件事就到此打住,下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他的冷酷的警告,讓她不寒而慄。
  零將她交給在屋外的獵人,由協會發落。
  優姬笑看著樞哥哥,「不是為了卡涅,是為了姐姐吧。」
  他點頭,「因為她心裡將卡涅變成吸血鬼視為一種罪孽,她醒來如果知道我懲罰卡涅的青梅竹馬會很生氣的。」
  「不過,哥哥以前真的太固執了。」優姬呵呵笑著,「現在固執或許不錯。」她拐著彎罵他。
  樞陪笑著,現在固執或許不錯。
  
  敲門聲傳來,打斷沈溺在回憶中的樞。
  外面傳來了優姬愉快的聲音,以及外甥稚嫩的聲音。
  樞的嘴角不自覺勾起,起身離開房間,將門關上的同時,床上的人兒手抬了起來,似乎要抓住甚麼。
  
  一個小時後
  門扉慢慢打開來,走出身著白色睡衣、長發及地的女人,臉上充滿著茫然。踏著沒有記憶、卻熟悉的地板走著。
  她往人聲吵雜的方向走去,剛好走出客廳的星煉看見,立即回頭向廳裡的人說著。
  廳內的人立即走了出來,一見到她,樞與優姬激動的看著她。樞立即走向前,將她擁入懷裡。
  她感覺到抱她的男子微微顫抖著,抬起頭看他,卻看見溫柔的笑容,不自覺將手抬起,手指描繪著他的輪廓。她有著很熟悉的感覺,她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他又是誰?
  「歡迎回來。」
  她沒有回答,直看著他,「你是誰?」
  他微笑的眼眸中,悲痛一閃而逝,他多希望別聽見這問題,可是,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的過往。回過頭,要優姬一家人先去休息,有甚麼事明日在說,說完便牽著絮離開。
  
  優姬感覺到手臂搖晃著,看見兒子充滿疑惑的眼神望著她,蹲下身子,微笑著解釋。期望他們能夠在一起,讓她的孩子有個舅媽可以喊。
  
  樞讓她安坐在床上,要她將眼睛閉上,他咬破手腕的動脈,血味蔓延整個房間,也挑逗了絮的味蕾,他含了一口血在嘴裡,傷口很快愈合了。落坐在絮的身旁,手扶著她的臉,讓她的臉面對著他,覆上她的唇,一口一口喂進她的嘴裡。
  絮感覺到有東西覆上她的嘴,她驚嚇的睜開雙眼,他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了數倍,原本想推拒的雙手,在口中嘗到血味,貪婪的想要更多的血,睜開眼,她大剌剌的坐在他的身上,將他推倒在床,發圈松了開來,飛落在地上,依照吸血的慾望,舔舐他白皙的脖子,獠牙迅速沒入他的脖子裡,吸食著他的血液。
  樞輕撫著她的發絲,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婉如兩人永遠糾纏一起。
  當記憶一點一滴回籠時,停止了所有動作,退開他的身邊,嘴角還殘留著他的血液。她也發現這不是屬於她的房間,是屬於眼前的人。
  樞起身,走到她面前,想觸碰她時。
  「不要碰我。」
  他的手停在空中,眼中深沈的痛苦,她的痛,手慢慢收回,微微笑著。
  絮看見他眼裡痛苦,心裡重重一擊,胸口突然揪在一起,好疼、好痛。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對不起。」她口出的話語,讓他們嚇到。
  氣氛僵直著,沒人開口說話。她咬了咬唇,獠牙划過唇瓣,流出少許的血。淡淡的血味回蕩在兩人之間。
  樞聞道絲絲血味驚覺過來,看見她的唇瓣上掛著血珠,行動遠壓過思考,走到她的面前,拿出手帕擦掉她唇瓣上的血跡,細心的擦拭,宛如捧在手心的娃娃般的珍視。
  「妳已經睡了十年。」
  「十…十年!」絮瞪大了雙眼,瞧見了一旁的鏡子,發現她自己的長發長及地,她不是在夢境中逗留一下,怎麼一逗留就十年過去了,而且還是在她失去記憶下,在夢境裡被父母洗腦著,還有李土、卡涅,而且還是沒日沒夜的洗腦著,還趁著她迷迷糊糊,對他們一點記憶都沒有的時候。想到這,她懊惱不已,他們連手起來,真是恐怖不已。
  「我需要休息一下。」需要整理一下情緒,她越過樞,看見他溫柔、寵溺的表情,選擇漠視,開啓門扉,筆直的往她自己房間走去。
  樞坐在微亂的床沿,煩躁扒著微亂的發絲,輕嘆著一口氣,不曉得該怎麼做,她才會原諒他?又再度輕嘆了一口氣,手摸上獠牙沒入的地方,傷口早已消失,留下血跡,想起她被嗜血慾望控制,將他撲倒在床,那狂野的她,不自覺勾起嘴角。
  一道驚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很快就起身,還沒開啓門,就聽見那稚嫩的聲音在對他最重要的女人表白,便冷著臉龐開啓門扉。聽見絮的話語,只輕輕開啓一個縫隙偷看、偷聽著。
  
  絮關上門扉,輕靠著門,低下頭,眼中的愛戀,她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停止愛他,早再那三十年清楚的事情,再怎麼冷淡,還是愛著他。邁開步拔,走到屬於自己的房間,才剛碰上門把,被一道稚嫩的聲音給喊住。
  「阿姨。」
  絮看著身旁的小男孩,他有著深棕色短發、白白淨淨的臉蛋,非常像她認識裡的其中一人,又喊她阿姨,早已猜出他是誰了。
  「你是優姬的小孩?」她微彎下身子看著他,少許的發絲滑落至臉龐,她淡笑著,果然很像錐生 零。
  「嗯,錐生 光。」他的眼神打量著,雖有耳聞,卻從未見過的阿姨,「阿姨,我喜歡妳,請妳嫁給我!」
  絮驚呼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面對十歲的小孩子,「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他點點頭。
  她微笑著,「可是,我們相差很多歲。」
  「媽媽說,有喜歡的人就要去追求,不能像她跟爸爸一樣,耗上很多時間才在一起。」
  他一語驚醒夢中人,有喜歡的人就要去追求,她半瞇著眼,想起樞那三十年對她的用心,她卻遲遲不敢接受,那是因為她心裡有一個疙瘩在,她不在意自己付出多少感情、不在意是否得的到回報,只是害怕、害怕他再一次推她離開,也知道,他只要說出那六個字,她必定會回到他身邊。
  「你為甚麼想跟阿姨結婚?」
  「因為阿姨很美。」
  她笑著搖頭,「喜歡一個人,不能只喜歡她的外表。」她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胸口,「喜歡一個人,會想瞭解他的優缺點、興趣,會想看見他的各種表情,想為他分擔每一件事。」這些從學習中所得來的,她眼中慢慢蓄滿眼淚,並看光的表情千變萬化,「在你這種年紀,想讓喜歡的人注意你,就是欺負她。」看見他驚訝的表情,她笑著,「你真正喜歡的人是別人,對不對?」
  「阿姨,妳怎麼知道?」他訝異看著她。
  「你這年紀的小孩,表情都寫在臉上。」她眨去淚水,「所以,是誰教你這麼做的?」
  「媽媽。」他不滿自己的情緒這麼容易被看出,指著不遠處的轉角,爆出了自己的共犯,「在那邊。」
  優姬慢慢從轉角走出,她尷尬笑著,「姊姊,好久不見…。」走到了兒子的身邊。
  絮望著優姬,「優姬,帶光去睡吧。」
  優姬望著她,「可是,剛剛的事…。」她早已吃定了絮的個性,絕對不會責怪她。
  絮搖頭,「沒關係,妳快點帶光去休息吧。」她望著光,「你要快點去跟她表白,不過,你欺負她的事她不會忘記,記得要說對不起。」
  光點頭,優姬趕緊帶著光離開,因為她已經看見哥哥房間,有著小小的縫隙,正偷看著。
  絮站直了身子,開啓了門扉,想踏入房內,有人從她身後環抱著她,也感覺到頭頂被輕壓著,她不用轉頭,便知道他是誰。「你都聽見了?」
  樞輕聲應著,「妳口中的他,是我嗎?」
  「是阿。」她爽快的回答。
  他輕笑著,「願意原諒我嗎?」
  「我拒絕。」她微皺著眉頭。
  「我要怎麼做,妳才會原諒我?」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不滿的拍掉他的手,背對著他說道:「自己去想。」當著他的面,關上了房門。
  他錯愕看著門扉,她真的要他,說出那三個字嗎?輕嘆了一口氣,望著天花板,明知他很高傲,他絕不說的,她剛剛對光說的話提醒的那麼明顯了。因為她還很愛、很愛他。
  輕敲著她的門扉,等了許久才開啓。
  將她擁入懷裡,在她耳邊輕語那六個字,換來了她的笑容與眼淚,以及責罵。
  兩人十指交握著。
  「可以一直牽著妳的手嗎?」
  她輕點著頭,不過,就算原諒他,還想懲罰他幾年,因為這些話來的太慢了。可是,要怎麼懲罰他,她還要多想想,或許,多出去旅行個幾年是不錯的選擇,反正他都等了四十年了,在多等個十年也不為過吧。
  
幸福其實就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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