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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清)荒唐記(原名《弘歷他小姨子》)》作者︰亦人 【完結】

《(清)荒唐記(原名《弘歷他小姨子》)》作者︰亦人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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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亦人

主角:富察雲驕(芸嬌)
配角:弘曆,英琦,弘時,弘晝,一眾NC……
其它:偽清穿,還珠,梅花、新月,NC

內容簡介:
在那架空的清王朝當孝賢改了性子、不再賢慧,乾隆皇帝還能有多風流?當人神共憤的大反派弘時,搖身一變成儒雅俊男,命運還會如此悲催?當赫赫有名的荒唐王爺弘晝,遇上精明聰慧又強悍霸道的富察雲驕……這將會是一場怎樣紅火熱鬧、嬉笑怒駡的大清遊戲?弘曆,我愛你,可是…我不能對不起英琦,你更不能。——沈雨棠公子,我是大明湖畔想你、念你、愛你十八年的雨荷啊!——夏雨荷皇上,您…我們…奴婢對不起皇后,沒臉再回長春宮了!——魏氏於是,富察英琦一聲怒吼,弘曆,滾出去找你的小三小四小五去! 雲驕一瞪眼,弘晝趕忙撇清關係:我和四哥不是一個額娘生的!雲驕一挑眉:哼,你要是敢弄個三四五回來,打得連你媽都認不出!還珠……新月……梅花……玉指環……劇終:無數nc,皆成炮灰!編輯令到,此文準備v了,謝謝大家長期以來的支持,v文後保證品質


偶不知道這是甚麼的同人啊"|
知道的請PM我...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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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正文 富察雲驕



    作者有話要說︰

    亦人新開滴坑~~大家喜歡滴要多捧場哈~~收藏留爪撒花花哦~~

    架空清王朝。

    ……

    “二姐,你這又是要上哪兒去?”富察家的大門口,三公子傅恆堵住了富察雲驕的去路,無奈開口勸道。

    富察雲驕,原名芸嬌,五年前實在忍不住,逼著阿瑪李榮保偏把“芸嬌”改成了“雲驕”二字,倒也是符合了她的性子,不是嬌弱嬌氣,而是驕傲驕縱!(作者︰不就是個穿越人物,想要搞點特殊嘛!切!雲驕︰你這後媽把我搞來這鬼地方,亂七八糟,連野史還不如,還不許我把名字改了不成?哼!)

    雲驕瞧著面前擋路的弟弟,一巴掌拍過去,傅恆哪敢承受,自家二姐可少有留情的,匆匆躲過,也讓雲驕側身向前跨一步,越過了三弟奪門而出。

    “你小子拿了雞毛當令箭,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明明小時候挺可愛一正太,誰知道,越長大、就越不听話了。去去去,少擺出額娘那副無奈又無語的樣子,你是我老弟,不是我老媽!”

    雲驕揮揮手離去,還不忘嘴里念叨,直把傅恆說得滿臉羞怒,若不是額娘叮囑要看住了這整天胡鬧的二姐,他哪兒敢攔著魔女的去路。

    富察府里,路過的小廝丫鬟都掩嘴忍笑,三少爺對戰二小姐,可不是,屢戰屢敗,還屢敗屢戰來著……也是,二小姐那性子,連英琦大小姐都制不住,傅恆三少爺又是個知禮守禮的厚道人,哪兒經得住雲驕那二姐的霸道勁兒!(作者︰知禮守禮的厚道人?眼拙了啊!)

    正巧英琦回府,瞧著眼前景象,也能猜出**分,“傅恆,怎麼了這是?又惹你二姐了?她就那性子,別在意。”

    話說,大姐啊,你這是在安慰我嗎?是和二姐呆久了,也被染黑了吧?

    傅恆欲哭無淚,我哪兒敢惹二姐啊,她那性子,我敢惹嗎?

    瞧瞧,天都快黑了,大姐你也知道要回府了,哪有二姐那樣子,偏要在這個時候出府玩樂的?若讓額娘知道了,她老人家懶得去管二姐,可會把我拎到跟前兒去念叨……你們都欺負我!

    “哈哈!傅恆啊,瞧你那樣兒,還是個男子漢嗎?讓人看到咱們滿洲的男兒哭鼻子,可不要被笑死了!”年輕男子爽朗的笑聲,調侃的話語,引得傅恆咬牙切齒,卻還是無可奈何,說白了……他果然是被欺負的命!

    “……听說,前兩天,熹妃娘娘為四貝勒您新添置了一房格格,端的是知書達理、才貌雙全,貝勒爺您真是好福氣啊!還沒恭喜……”

    傅恆垂下眼簾,下一刻變了一張笑臉,暗說,被大姐二姐欺負,我認了,還不都是自家人嘛,可是你弘歷想要看我的戲,可不得買票?

    雲驕從小教導,小弟啊,要吃虧就來找二姐,當然,二姐不在、去找大姐也行,但可千萬別讓外人得了便宜!

    果然,傅恆此言一出,大姐英琦笑意盈盈,對著身旁送她回府的四貝勒弘歷,說“再見”了。

    傅恆笑著跟上大姐的腳步,轉身也跑了,留下弘歷一人在風中飄零……教訓啊,未來小舅子,不好得罪!

    趕忙著追上前去,富察家的下人自然不敢攔著這位皇子爺,弘歷急急緊趕著幾步,忙拉住了英琦的手臂,“英琦,你听我解釋,你別生氣,那……那都是額娘給的,我……”我不要也不行啊!

    英琦倒也沒一副生氣的樣子,可是弘歷看著她毫無醋意的模樣,就更急著想要解釋清楚了,他和英琦兩人稱得上青梅竹馬,皇阿瑪也早說過了,等再過兩年就為他和英琦指婚,如今他倒是分了府出宮住,閑來無事能和英琦多多出府玩樂、增進感情,可是……皇後娘娘並著額娘兩人,時不時地給自己塞些個房里人,容不得他拒絕啊!(作者︰哼!鬼才信你這話!)

    “呵呵!你哪只眼楮看到我生氣了?你想陷我于不義?還是說,你早就存了心思,故意拿這些事兒來氣我,想要逼著我和你鬧,然後好讓我留下一個善妒的罪名?你是不是早想著讓皇上收回成命,根本不想兩年後娶我?你是不是後悔……”

    富察英琦,未來的孝賢皇後,也是傳聞乾隆帝至愛的元皇後,似乎,還真……沒吃醋,沒嫉妒,挺賢惠。

    “沒有沒有,絕對不是這樣的!英琦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怎麼會後悔?我恨不得一眨眼就是兩年後咱們大婚……”弘歷瞧著英琦紅了眼楮,那副委屈樣兒,他那里舍得?

    “哼,不害臊!這麼晚了,還呆在這里做什麼?你是不怕別人說閑話,可我介意,回去,去你的貝勒府,找你的知書達理、才貌雙全去!”雖然話是這麼說,可那神情,讓弘歷看明白了,英琦這會兒是真的不生氣了,這才抬步離了富察府。

    “姐,放心吧,四貝勒眼里,再多知書達理、才貌雙全,也比不上他心里,有你一個富察英琦!”瞧見大姐看著弘歷離開的方向發呆,傅恆從拐角處冒出來,打趣。

    “混小子,惹不了你二姐,拿大姐我來開刷是不是?”英琦雖是大姐,可也其實只是個十五歲的花季少女,本就性子直爽開朗,平日里也和弟弟妹妹追打笑鬧。

    到這里,不得懷疑,這樣的富察英琦,還會是將來那個傳聞中賢惠大度的孝賢皇後嗎?還會任著乾隆皇帝風流快活嗎?拭目以待。

    再說二小姐富察雲驕,傍晚時分,急著出了富察府,竟是跑到京城有名的恆泰賭坊,消遣玩樂去了,怪不得富察福晉要讓兒子盯緊了這個二女兒呢!成何體統?

    這是個奇怪的世界,十三年的異世生活,雲驕看得明白,也看得糊涂!實在搞不懂,身處的還是清王朝嗎?還是說那蝴蝶翅膀扇得太過厲害了?

    罷了,這樣的世界,倒也合她的心意!

    若是真正的清朝,哪兒容她一個女孩子肆無忌憚成這樣?(作者︰原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若是真正的清朝,大姐英琦怎麼可能與那風流的弘歷先把感情基礎打好了?雲驕似乎已經預見了,將來這對帝後的生活,絕對精彩萬分,當然,若是弘歷敢辜負姐姐的情意,可就別怪她這小姨子不客氣,哼!

    “你這小丫頭,這是什麼地方?你也敢怎麼發呆?不怕被人一棍子敲暈、賣了!”戲謔的男聲從背後響起。

    雲驕清醒回神,安坐,都不用回頭,“滾!誰敢打本小姐的注意?來試試呀,看我不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哼!話說,你小子怎麼才來啊?”

    被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叫做“小子”,已經年滿二十的俊朗男子,倒也不生氣,氣定神閑地繞過雲驕,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丫頭,說了多少遍了?能不能別這麼粗魯?將來誰還敢娶你?”

    “切!你听好了,我也說過千百遍了,大不了,本小姐這輩子不嫁了,總不至于餓死,嫁男人有個屁用,餓了能當飯吃嗎?”雲驕從椅子上站起來,把臉湊近男子,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頓地說道,然後,啪的一下又跌坐了回去,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嘻嘻,我倒忘了,秀色可餐是吧?那也得找個漂亮的,嗯,你看看,你就不行,俊是俊的,可這笑容真是太假了,怕,吃了,我還會胃疼不消化!”

    若是別的人听了,準是要為這大言不慚震驚了,可是這男子不是一般人,也不是第一次听她這些個不著調的胡侃,“丫頭,沒關系,實在嫁不出去,我就委屈點,包你食宿玩樂,我養了!”手中扇子一收,啪地敲在了雲驕的頭上。

    一手揮開他的扇子,“呸!論身份,你堂堂一個皇子貝勒爺,倒也玩得起包養這回事兒,可惜,可惜啊……”雲驕搖頭嘆息,“你確定,養得起我一輩子?弘時,我看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是先顧好了你自己吧!”

    沒錯,這俊朗的笑面男子,正是雍正帝的三阿哥,愛新覺羅弘時……傳聞中,很是淒慘悲催的一個皇子阿哥。

    還記得,七年前第一次見面,只有六歲的小雲驕,抓著眼前的俊雅少年郎左看看、又看看、前看看、後看看……假的吧,這哪兒是人神共憤的大反派啊?

    被雲驕說中痛處,他掩飾得再好,那笑容還是出現了裂縫,“你這丫頭,就這麼看不得我好?”非得見一次,戳一次我的傷口。

    “拜托,大哥啊,我這是好心,好心啊!要不是把你當朋友,我有病啊,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您就行行好,別讓我成天提心吊膽的,行不行?”雲驕惱得很,她哪兒料到過,明明她準姐夫是四阿哥弘歷,怎麼就讓她撞上了三阿哥弘時,莫名其妙還混成了不錯的朋友,“哼,你自己都不在意,我瞎操心個p啊!最好小命兒玩完,我拍手叫好……”

    听著丫頭嘀咕,弘時哭笑不得,卻是眼中多了幾分暖意,至少,還是有人關心他的,“行了!有你說得這麼嚴重嗎?盡管放心好了,我怎麼也是堂堂的皇子貝勒爺!”他說得隨意。

    她卻心中隱隱不安,雲驕猜不到,這個世界,弘時會是什麼下場?(弘時︰喂喂,什麼叫做下場?你這丫頭就沒想我好,是吧?)

    雍正三年了,她沒辦法阻止他和廉親王走得近,她也不敢告訴他,或許明天、或是哪一天,他皇阿瑪雍正皇帝就要把他這兒子徹底放棄、丟給廉親王允為子?

    難道要她說,弘時,你會不得好死嗎?





正文 三貝勒弘時



    “雲驕,你是不是又去見三貝勒了?”晚飯過後,英琦一直等在雲驕的院子里,直到半夜,瞧這二妹才偷偷從牆頭跳進院子里。

    “嚇!”黑漆漆的院子,冷不丁有人出聲,還真被嚇一跳,“英琦,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半夜三更在我這里扮鬼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雲驕一躍輕輕落地,夸張地拍著胸口,表示被嚇壞了。

    英琦見妹妹躲著話題扯開了,哪能那麼容易讓雲驕糊弄,“別說你姐姐我還不是鬼,難道,你堂堂雲驕小姐還能被鬼嚇死?”這妹妹向來調皮,卻又人小鬼大、注意多著呢!

    “啊呀啊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們用得著整天這麼盯著我嗎?”點了燈籠,掛起來,院子里敞亮了不少,見桌上還有熱茶點心,雲驕便也索性坐下喝茶聊天了。

    整個富察府,早就見慣了這副樣子的雲驕,絲毫沒有丁點兒大家小姐的矜持儀態,如今,連福晉慧韻都已經放棄了對這個二女兒的念念叨叨。

    當然,也是因為,雲驕是個聰明人,她若下功夫、裝起大家閨秀,倒也不含糊,曾經跟著姐姐英琦被叫到宮里參加茶話會,還被雍正帝的那拉皇後贊了幾句“小小年紀識大體”,也就是那之後,慧韻福晉索性撒手不管了,也虧得小兒子傅恆還把話當真,時時刻刻盯著那無藥可救的二姐。(作者︰傅恆小弟啊,乃的確悲催了!)

    “英琦,你還是擔心你的弘歷吧!听傅恆那小子說,宮里熹妃又往他房里塞了個漂亮的,嘖嘖,你說,熹妃娘娘也不怕把他兒子搞個精盡人亡的下場……”雲驕,口無遮攔啊,禍從口出。

    “富——察——雲——驕!”英琦哪兒能听得妹妹這麼說,倒不是責怪她把弘歷拿來說事兒,畢竟妹妹是自家的,弘歷這男人還是個外人……雖然英琦也知道妹妹的性子,可,那羞人的話,雲驕這丫頭怎麼就能如此脫口而出呢?“誰教的你這些東西?以後和那弘時離得遠些,他要是再敢帶壞我妹妹,哼!”

    不得不說,英琦,你實在是低估了雲驕的能耐、也錯怪了人家弘時……你家妹妹不把他這三貝勒教壞,就已經很不錯了!

    雲驕對姐姐這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毫不在意,甚至心里隱隱期待著,富察英琦vs愛新覺羅弘時?誰勝誰負?好好奇哦~~(弘時吐血︰小丫頭,你狠!)

    弘時自然也是這半夜才回到貝勒府,正被自家福晉那拉芮纏著,被鬧煩了,臉色一板,正待發作,卻是突然一個噴嚏,壞了氣氛,郁悶不已。(作者︰被雲驕念叨了啊~~)

    “好哇,愛新覺羅弘時,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外邊兒金屋藏嬌了?今晚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明天就進宮找皇額娘做主,哼!快把那個小狐狸精交出來……”

    那拉芮,弘時在兩年前十八歲時被皇帝指婚的嫡福晉,烏喇那拉氏的嫡系格格,也是那拉皇後的親佷女。

    三貝勒弘時不得雍正皇帝喜歡,是眾所周知的,兩年前和弘歷一同加封貝勒,弘時正值大婚娶了那拉家的格格,就有傳言,這位三阿哥能得個“貝勒”的封號,還是沾了那拉家的光……畢竟,弘歷出宮分府就是貝勒爺,等到大婚,難說到時候雍正皇帝會給個郡王、甚至是親王的封賞!

    因此,兩年來,那拉福晉在弘時的貝勒府,那是作威作福慣了,在娘家被嬌慣出來的脾氣,絲毫沒有收斂,反而越來越肆無忌憚地胡鬧了!

    哪兒來的小狐狸精?弘時心里本是憋火,卻被那拉芮這話鬧得笑了,眼前貌似還真出現了雲驕那狡猾無賴的小狐狸,那丫頭可是成了精的難纏,“來人,送福晉回房。”

    留下這麼一句,弘時再也不管身後那拉芮的鬧騰,直接踱步回了書房,還真被雲驕說對了,他這三貝勒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可憐他在自己的府里,連個安穩覺都難睡……主房臥室,早被那拉芮佔了,有這麼個福晉在,宮里皇額娘、和自家額娘齊妃送進來的妾氏等人,幾乎就是擺設,看得見、吃不著。

    好在他弘時也不是外頭傳言的那般下流不堪,誰想他本就清心寡欲,這點倒是有幾分他皇阿瑪雍正帝的樣子,可惜,他老人家哪兒看得見自己這個兒子!

    “爺,您這樣……怕是明天福晉真的會鬧到宮里去,皇後娘娘興許還是護著您的,可若是傳到皇上那兒……”貼身小太監這般憂心,有誰明白爺心里的苦呢?

    “小順子,你就讓爺好好睡一覺,別的事兒,明兒再說,啊!”可笑,一個奴才都比至親之人要貼心。

    果不其然,第二天,弘時睡到大中午才起床,若不是今兒朝里輪休,他也不敢昨晚和雲驕玩得那麼晚,可還沒梳洗妥當,小順子就匆匆忙忙進來,說是宮里的太監總管甦培盛奉了聖命來傳口諭。

    等弘時正裝出來接旨,甦培盛把皇帝交代的話一股腦兒地照搬出來,細听,哪是什麼口諭,分明就是長篇大論的訓斥,終究認定了他這個兒子實打實是個不孝子,吃喝玩樂、家宅不寧,枉為人子!

    不孝子?枉為人子?這得是多重的責備!

    他終究得了這麼個下場……弘時苦笑,原來,雲驕那丫頭還真是比自己看得通透,皇阿瑪啊皇阿瑪,您眼中除了弘歷這個文武雙全、德才兼備的兒子,我弘時究竟算是什麼?

    “噗!”一口悶氣沒有忍住,鮮血噴出,弘時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甦培盛還沒背完聖上口諭,這時候,卻也不得不打斷了,趕忙打發小太監去傳御醫,御醫倒也不敢耽擱,把脈沉思一陣子,寫了藥方去抓藥,甦培盛見這三貝勒有驚無險,便也急急趕回宮中去復命。

    那拉芮在坤寧宮鬧了一通,卻被皇後斥責了,罰了去佛堂抄寫經書,雖然被這女人惹來了皇阿瑪的痛斥,也還好,能清淨幾天了……半醒半睡,想著小順子打听來的消息,弘時如此感慨。

    這皇家無小事,更沒有秘密可言,很快,三貝勒弘時的倒霉事兒,就被傳得沸沸揚揚,鬧了個大笑話……別說弘時本身才能不及四貝勒弘歷,單瞧瞧他這會鬧騰的福晉,大家都會好笑地搖搖頭,不禁懷疑,皇帝不會是早就打好了傳位的主意?要不怎麼就給三貝勒指了這麼個白痴福晉呢?

    雲驕喜歡沒事兒到處瞎晃蕩,雖然前兩天被英琦纏得厲害,沒能成功溜出府去,這會兒,誰知,剛一進茶樓,就听見大伙兒聊得火熱……弘時那家伙,笨死了!買塊兒豆腐撞死算了!

    這才恍然,原來英琦是早得了弘時的消息,就怕自己一時沖動做出什麼胡鬧的事兒來,所以她也憋在家里,連弘歷都不見了,一直粘著自己不讓出府,甚至在府里嚴令封了消息……雲驕苦笑,英琦這大姐還真是了解她這妹妹啊,若是前兩天听了這消息,還真會立馬沖到弘時那兒去!

    哎,話說,現在過去,也為時不晚……看戲嘛,趕巧、不趕早!(弘時︰死丫頭,我都吐血了,你個不厚道的小狐狸!)

    原本,雲驕是去了天寶齋,買了上好的茶點去弘時府上的,還特地擺了食盒,深怕那銀耳羹涼了不好喝,再慢悠悠,一邊逛著街、一邊兒往三貝勒府上去。

    卻是,半道上提著食盒,瞥見了廉親王允的坐轎,可不,也是沖著弘時家的方向去的,這下,雲驕顧不得手里的食盒,提氣就開始狂奔,而且還是鑽了那七拐八拐的小道兒。

    “啪!”的一聲,踹開弘時的房門,見小順子正在給弘時更衣,雖然不是赤身相對,弘時倒是有些尷尬,趕忙著自己伸手把外袍子的扣子扣上了,“丫頭,你個女孩子,怎麼就不知道……”

    “知道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哦,還有,非禮勿視……或者,你還想說什麼?就你這身材,我又不是沒見過!還記不記得,兩年前,你大婚那時候,我還來鬧洞房呢!那時候,你穿的比現在少……”

    其實,見到他不是奄奄一息的樣子,神色也還算精神,雲驕松了一口氣,當然,她是不會把擔心說出口的。

    而弘時越听她說下去,本就稍顯蒼白的臉,變得越來越黑了,他自然記得大婚那會兒,這丫頭跑來他的新房放迷香,還真迷倒了那拉芮……嗯哼!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頂級迷香,第二天一早那拉芮還沒醒來的跡象,偏是他割破了手指在床單上做的假!

    即使弘時不喜那拉芮,但新婚夜,洞房花燭千金時,看著頭“死豬”霸佔新床……那種滋味兒,全拜你富察雲驕的大手筆!

    “如果,你是來瞧我死了沒?大可放心。”弘時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他早就練了一副嬉笑不正經的樣子,騙得過所有人,甚至包括皇阿瑪,偏偏在這丫頭面前忍不住破功,“如果,你是想趁虛而入想著要把我給氣死,那就繼續往下說,我倒是能解脫了,一了百了!”

    “呃……”沒想到他說得這麼直接,還帶著幾分悲涼,反而讓雲驕愣了愣,“咳咳,我這不是剛听說你出事兒了嗎!可不,天寶齋的好東西,都是你愛吃的……呃……”

    打開食盒一看,點心碎了,銀耳羹灑了,雲驕“嘿嘿”兩聲,尷尬了……當然沒有,她富察雲驕哪兒會知道尷尬為何物?

    坦然自若地往他面前一推食盒,反而拿起原本桌上小順子為他準備的茶水,喝了起來,一路狂奔啊,渴死她了!

    “爺,王爺到了,已經在前廳了,您看?王爺說,若是您身體不適,他就進院子來探望無妨……”貝勒府的總管薩多跑來請示。

    原本,主子爺和廉親王是約好了在前廳見面的,只是小半會兒,主子還未出來,他這奴才就來跑腿兒了,哪知,撞見爺的院子里還有個小姑娘,甚是沒形象地趴在桌上大口喝著茶水。

    咳咳……話說,一時情急,為了來無影、去無蹤、不留痕跡,雲驕剛才是從貝勒府的後門,翻牆而進的,功夫不錯,雖然打翻了食盒里的東西,倒也沒讓人發現。

    她抬頭瞥了一眼那總管,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他的府里,可是,府上似乎除了貼身伺候弘時的太監小順子,就沒人知道她是誰了。

    弘時皺眉,的確,他是得了信兒,八叔今兒要來府上,可是……這會兒,他猶豫了,不是蠢人,聯想她剛才那股冒失勁兒,還有那食盒里打翻了的茶點,再細一打量這丫頭,可不,跑得氣喘吁吁!

    她,是故意搶在八叔之前到了這里,目的……他,其實,明白的。

    她一次次的暗示,讓他遠離八叔廉親王。

    而,他一次次的裝糊涂,自我放逐,不惜故意接近八叔,想要引起皇阿瑪的主意,哪怕是適得其反!

    自從相識,他從未見過這麼狼狽的丫頭……虧得他一次次辜負她的心意。





正文 四爺雍正



    “臭小子,活該被你皇阿瑪送人,你就和你那八叔狼狽為奸去,呸,活該輪到你抑郁而終!哼哼,不識好歹的混蛋,本小姐若是再多管閑事,我就不叫富察雲驕!”雲驕負氣離了三貝勒府,當然,和來的時候一樣,踩著貝勒府的後牆跳了出去,一路上嘀嘀咕咕不停。

    她若管了閑事,真能承認自己不叫“富察雲驕”了?這種話,從她嘴里出來,別說是一個人嘀咕的,就是一群人听見了,她也能耍賴個一干二淨。

    “哎喲!”撞了,“哪個不要命的混蛋敢撞本小姐!”正在氣頭上,送上門的出氣包,不打、白不打,雲驕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說她驕縱,絕對不冤枉了,甚至她還以此為傲。

    明明是這小丫頭走路低著頭、不看路,現在偏偏叫得比誰都凶,揉揉被撞疼的胳膊,瞧瞧眼前張牙舞爪的雲驕,沈雨棠雖然皺眉,卻還是忍下了,“小姑娘,你沒事吧?”端的是溫柔大方。

    “咦?”美人啊?雲驕聞聲抬頭,只見眼前典型的江南溫婉美女一個,雖是溫婉,然而雲驕也沒忽略美女那眼底劃過的一絲惱怒,“小姑娘?叫誰啊?瞧你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怎麼不長眼楮,本小姐那里‘小’了?還有,你撞了本小姐,怎麼會沒事啊?”

    胡攪蠻纏,是她富察雲驕一貫的愛好,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你……”美女一愣神,眼中蓄了幾分委屈。

    “你這小丫頭怎麼這般無禮?我們小姐是被你撞的耶,好心好意問你有沒有事,你倒居然反咬一口,明明是你這臭丫頭的錯,走路不長眼楮……”丫鬟啊,你怎麼可以如此強悍?

    “冬兒。”小姐皺眉喝止了丫鬟,然而,眼中的幾絲認同,還是被對面的雲驕抓到了。

    “本小姐無禮怎麼了?你個小丫鬟就有禮了?僕不教,主之過。你個丫鬟好沒規矩,我倒要問問她這做小姐的,怎麼管教的?放你出來亂咬人!”伶牙俐齒,小意思,認識富察雲驕的人,都不會輕易和她爭辯。

    顯然,眼前的主僕兩人,不明就里,小姐雖然攔著,那也是裝裝樣子,丫鬟比起小姐怒氣更甚,看得出來,平日里這主僕感情很好,“小姐,你不要拉著我啦!讓我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京城的人,都這麼自以為是嗎?太欺負人了……”

    說著,冬兒丫鬟就要擄袖子揍人了,看得雲驕在一旁咋舌不已,真是好強悍的丫鬟啊,“嘖嘖!原來……是初到京城受了氣,這會兒倒拿我個小孩子出氣,佩服佩服!”毒舌,剛還否認自己“小”,現在仗著年幼當資本。

    “小姐,你快放開我,她太欺負人……”冬兒越听越氣人,說不過,還打不過嗎?

    沈雨棠拉著冬兒,又看看眼前小姑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冬兒,你別鬧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不要節外生枝了,冬兒,我們走……”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看著柔柔弱弱的美女,還真拖著那蠻力丫鬟離開了。

    “冬兒?小姐?正事要辦啊……”雲驕垂下眼簾,眸中情緒未明,也不記著剛才撞人的教訓,依舊低著頭走路,嘀嘀咕咕又開始自言自語了。

    而那一邊,“小姐,你干嘛不讓我教訓那丫頭……”

    “冬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此次進京,只為幫我爹洗清冤屈,不能再節外生枝了。”沈雨棠無奈,一路從甦州進京,吃了很多苦,卻也懂了很多人情世故,一夜之間失了父母庇佑,現在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帶著冬兒來這京城,可是,一定要救爹。

    “小姐,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別不高興嘛!”冬兒見沈雨棠沉默著不說話了,也就丟開了剛才的不愉快,只顧逗著小姐高興。

    雨棠莞爾一笑,拉起冬兒的手往前走,如今還能有冬兒相依為命,該知足了,也不知道爹和娘在刑部大牢,過得是什麼日子?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到爹呢?

    “緒銘,跟上她們。”走了一小段路,雲驕突然停了腳步,也不抬頭,就這麼低著腦袋,還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卻是稍稍提高了音量。

    很快,一個人影一閃,向著剛才那主僕兩人離開的方向迅速追去,雲驕自然不用考慮,緒銘能不能再找到她們,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一水閣”就可以拆了。

    來到恆泰賭坊,雲驕索性不再費心思,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她又不是萬能的神,更不是聖母命,沒閑心操那麼多心思,“阿泰,本小姐來了,怎麼樣,敢不敢賭一局?”

    對著一個賭坊老板問敢不敢賭一局?笑話,“哈哈,雲少是貴客,自然奉陪,請。”

    雲少,那是大名鼎鼎的京城三霸之一,以女子之身,小小年紀能混到這種地步,也真難得……基本上沒人輕易敢惹,當然,這種名氣,對于一個閨閣女子而言,不要也罷,偏偏咱這位富察二小姐,樂此不彼。

    雅間內,沒有意料之中的豪華賭桌,倒更像是個典雅的茶室,雲驕隨意便坐了上首主位,“幫我傳話給老莫,就說我請見四爺,有……要事。”頓了頓,果然,還是忍不住管了那閑事,雲驕偷偷罵了自己一句不爭氣。

    “是,小姐。”恆泰賭坊的大老板,反而侍立在下首,恭敬以對,然而,他臉上此刻多了幾分猶豫,“可是,小姐,從來都是莫老那里傳話過來,四爺要見您,這……會不會?”阿泰是為了雲驕考慮,誰都知道那位“四爺”,可是個講規矩的主子,小姐這次破例?

    “咳咳,沒事,你照著我的意思就行。”話是這麼說,也盡量克制著話里的不自在。雲驕自嘲,果然還是不夠火候,想起四爺,難免仍是有些怕怕的,這一次,哎……總歸要試一試,否則,晚了,怕自己後悔一輩子。

    “是。”既然小姐堅持,阿泰也只好從命。

    原以為要等上一些日子,卻不料當晚半夜三更就接到了回復,第二天,在傅恆詫異、甚至震驚的目光中,雲驕揮揮手一大早出門去了,“二姐居然起得這麼早?見鬼了!”

    瞧著眼前這一尊尊大佛,听著耳邊連綿不絕的鐘聲,還有那嗡嗡嗡的小和尚念經,雲驕撫額頭痛了,不管是第幾次,總還是不習慣這氛圍……上帝啊,其實我真的不信佛!

    沒辦法,誰讓這四爺是boss,不管他是真信還是假信、又或是根本不信,偏偏整天拿著個佛珠串子擺弄?

    在自己釋放威壓的同時,仍能愣怔神游天外的人,這世上還真不多,可不,卻是眼前的小丫頭就算一個,“咳哼!”

    “啊?”回神,愣愣對上四爺冷若冰霜的眼神,雲驕一打顫,傻乎乎冒出一個語氣詞兒,沒了下文。

    雍正很無語,還好自己早就打定主意,不和這丫頭一般見識,否則,非得被她給氣死,“不是你讓傳話,要見我的嗎?怎麼,沒話說?”瞧著她小身子一抖,別人會以為她是怕了他,可是,這幾年相處下來,雍正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真的怕嗎?

    和皇帝說話,偏這冷面帝王出口不是“朕”而是平平常常一個“我”,榮幸之至的事兒,“嘿嘿,四爺,我這不是想您了嘛,都這麼久沒讓老莫傳話,雲驕都快以為您把我給忘了……”賠笑啊,這事兒你大小姐干得挺溜!

    近似獻媚的話,瞧著雲驕那撒嬌的神情,雍正面上毫無反應,然而,眼里,還是難免露出幾分笑意,他也不過是個平常人,哪能不會笑?

    “如果不是為了弘時,你會想起要見我?”其實,這是四爺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這就是真相。

    可是,為毛?听著這話,怎麼著都覺得四爺竟是在吃醋、鬧別扭?太神奇了!

    “咳咳……咳咳……”四爺,您還是冷面冷情的更適合,現在這副樣子,有點驚悚,雲驕腹誹著,卻是沒錯過機會,順桿兒往上爬了,“爺果然是無所不知的!”馬屁拍得利索,“爺,按我說呀,你們不愧是父子,連脾氣都一樣別扭……balabala……”

    這就是給了三分顏色開染坊的鮮活事例!

    四爺喝了一口雲驕倒的茶,剛給一點好臉色,這丫頭就順著一股腦兒地把心里話都倒了出來,藏也藏不住,瞧瞧,結果就是丫頭靠著四爺,自己一個人嘰嘰咕咕說了一大通,也不給他插嘴的機會……蹭著四爺的大椅子,倚著四爺的肩膀,抱著四爺的胳膊,睡著了。

    因著雲驕曾經有過睡覺流口水的前科案底,四爺無奈、卻又寵溺地抱著丫頭進了禪房,細心蓋好被子,這才離開,他知道,小丫頭這時候其實還沒真睡著,可也不打算拆穿她……看在她一心為了自己和弘時那父子情的份兒上。

    “老莫,你暫時留下。”雍正對著一個並不顯老的老人吩咐了一句,就回宮了。近日新政難推,苦惱得很,政事更是繁忙,有陣子顧不到這丫頭了,難得第一次主動要求請見,也就當做是休息,出宮走走、散散心。

    沒有一個人,天生就是薄情寡恩命。

    老莫是雍正還年輕的時候,出京辦差,半道上救下來的遇難江湖人,如今跟著效忠好些年了,雍正讓他暫時留在寺里守護富察雲驕,可見小丫頭在這四爺心里的位子。

    雲驕听著四爺離開的步子,緩緩睜開眼楮,心說,混蛋弘時啊,為了你,本小姐可是豁出去了,從來都是在雍正面前小心翼翼的自己,今天竟然說了那麼多……好話說盡,你弘時的命運若還是變不了,我也無能為力了!(四爺︰你在爺面前小心翼翼?說真的,沒怎麼看出來!雲驕︰爺,你拆台!)

    “阿嚏!”弘時苦笑,這從昨天小丫頭離開貝勒府,自己就噴嚏不斷,還記得見了八叔,贏得了不少關切的目光,以為自己是又傷寒了。

    今天上午的時候,他吩咐小順子去富察府外候著,若是見雲驕出府,就攔了請來這恆泰賭坊,然而,“主子,奴才打听到,二小姐一大早就出門了,還沒回來,也不知去處。”

    “算了,回府吧。”冷清的貝勒府,沒有了福晉那拉芮的吵鬧,甚好。

    只是,昨天一番姿態,怕是從此以後,自己也該失了八叔的關懷,不知道那些話,是否真的會傷了八叔?

    明知道,廉親王接近自己,不斷向自己示好,總是有目的的,明知道,自己接受八叔的示好,會引來皇阿瑪的不滿和猜忌……卻還是貪戀著幾分溫暖,現在好了,夢醒了,這真真假假做戲的十幾年,八叔可否真擺過真心?

    弘時,你真可悲……雲驕啊,被你那烏鴉嘴說對了!

    “主子,三貝勒府來消息了。”恭恭敬敬遞上一份密函,老莫把雲驕安全送回富察府,就去了一次粘桿處,得了密折帶回來,查的,就是三貝勒和廉親王的事兒。

    雍正拆開、掃了一眼,直接示意拿了火盆子,燒了干淨。

    “傳旨,皇三子弘時……”早就打好了腹稿,此刻,猶豫了,“下去吧,朕要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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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弘歷遇刺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親們,新老朋友們,多多捧場哈~~

    “你是說,有刺客想要弘歷的命?”雲驕听著緒銘的回報,臉上不復平日里的靈動可愛,反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讓見過雍正爺的緒銘,背後不禁冒出幾絲寒意,閣主越來越有四爺的威壓了。

    “是。刺客身份已經在查了,怕是有備而來,剛被屬下擒住,就毒發身亡了。”二十出頭的男子,單膝跪在雲驕面前,一張臉,普通得能讓人見過就能忘記。

    一水閣,比不上四爺的粘桿處,卻也足夠讓雲驕自豪了。

    “這件事,咱們一水閣不用管了。”把消息給四爺,自然有人去辦,“弘歷沒有發現你?”竟然還是讓她們遇上弘歷了。

    “四貝勒帶著那兩個姑娘跳了崖,屬下是之後現身的。”緒銘的話,有些猶豫,“閣主,那小崖下面是水潭,屬下……”不到萬不得已,能確保四貝勒性命無憂,不該現身,暴露身份。

    雲驕燦然一笑,伸手扶了緒銘一把讓他起身,“你們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一水閣,我難道還信不過?”該死的弘歷竟然背著大姐去和別的女人同生共死玩跳崖!(作者︰弘歷,你死定了!)

    “咳咳……咳咳……”頭好痛,看來剛才那潭水太冰,寒氣入體了。

    “艾公子,你沒事吧?”沈雨棠眼中盡是關切,若不是為了救自己和冬兒,他也不會被牽扯。雨棠和冬兒在街上被人追殺,要搶她手中的賬冊,也是唯一能幫到沈父洗刷冤屈的物證,自是拼了性命要守住,幸好被弘歷及時救下,卻不料那伙賊人竟是一路追出了京城郊外。其實,雨棠和弘歷都沒料到,刺客和殺手,本不是一伙人,誰被誰連累,還是未知數?

    此刻,山間的廢棄小屋中,弘歷感覺身體輕飄飄的,眼前那小姐明亮的眼神、溫和的笑容,卻是讓他提神了幾分,“沒事沒事,小姐不用擔心……”眼神定定看著沈雨棠。

    “喂喂!你這人,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們,就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我警告你,只要有我冬兒在,你要是敢亂來,我先一棒子打死你!”雲驕的眼光沒錯,果真是一個強悍的丫鬟。

    “呃……”弘歷尷尬了,見慣了女人倒貼過來,卻不想,今兒被當做色狼嫌棄了。

    “冬兒!”雨棠對這情同姐妹的丫鬟甚是無奈,瞧見弘歷強笑的樣子,有些過意不去,“冬兒,別胡說。艾公子,真是抱歉,冬兒她沒有惡意的。”只是,她也意識到了,這自稱“艾四”的公子,看自己的眼神,有著幾分迷戀。

    按說,弘歷是個皇子貝勒,哪能容得被個丫鬟指著鼻子罵?偏偏,他早就認識了一個叫做“富察雲驕”的刁蠻丫頭,被言語上諷刺幾句,那還算是輕的,“小姐不用介意,無妨、無妨。”

    說是“沒事”,可不多一會兒,弘歷感覺整個腦袋越來越重,迷迷糊糊靠著山間小屋的一角就睡過去了。腦子里,卻還想著剛才落水時,看到沈雨棠脖子上掛著的碧玉指環,好不熟悉,真的是她嗎?

    “小姐,小姐!我們快走,快走吧!”一大早,冬兒大呼小叫地從外面回來。

    “怎麼了?找到出山的路了嗎?可是,冬兒,艾公子他好像病得很嚴重……”雨棠一早醒來,卻發現弘歷縮在另一邊的木板床上昏迷不醒,額頭燙得嚇人。

    昨天落水之後,弘歷讓雨棠和冬兒先將衣服烘干了,而他自己卻是穿著濕衣服好一陣子,定是因此才得了傷寒。

    “啊呀!小姐,不要管什麼艾公子啦,我們快點逃吧,都有人搜山了,要是讓他們發現,我們死定了!”一早去找出山的路,卻遠遠地發現南邊兒有人搜來了。

    雨棠來不及反應,被冬兒拉著就跑,“冬兒,我們怎麼能把艾公子一個人丟在這里,我們……”不忍心,也怕弘歷出什麼意外,雨棠總覺得,對那艾公子有一份莫名的好感,或許,是因為他出手救了自己吧。

    可是冬兒容不得雨棠猶豫,“小姐!難道你不想救老爺和夫人了嗎?”拉著她就沿著小道跑了,那什麼艾公子的,色迷迷地盯著小姐看,肯定也沒安好心。

    而那一邊,英琦瞧著昏迷在小屋里的弘歷,好一陣搖晃,“弘歷,你醒醒,弘歷,弘歷……”雖然平日里也經常鬧個小別扭,可看著眼前弘歷的狼狽樣,英琦心疼極了。

    傅恆是主動請纓來幫大姐找人的,而雲驕是被英琦拽著好不情願才跟著來的,此刻,雙生姐弟倆兒,對著大姐那樣兒,滿額頭的黑線冒了出來……大姐啊,弘歷就算沒事兒,也能被你搖暈乎了!

    一陣慌亂,英琦本想著親自背著弘歷出山,卻終究還是被小弟傅恆把體力活搶了去,傅恆雖然偶爾也會和弘歷鬧騰一番,卻是多年下來,兄弟感情相當不錯,更不忍心大姐累著了。

    找到了弘歷,英琦這會兒也把雲驕給忽略了,風風火火一干人等回京,只留下雲驕在小樹桿邊上靠著,不一會兒,暗中跟著的緒銘果然現身了,“閣主,是屬下思慮不周,害得四貝勒……”

    緒銘心有愧疚,他沒料到,跌入潭水的四貝勒會病重昏迷,更沒想到,這木屋之中不見那兩個女子的身影,竟是把救命恩人就丟下了嗎?雖說跳崖,其實是被四貝勒連累的,可是緒銘清楚得很,若不是四貝勒出手相救,那兩個女子根本沒命活到現在。

    雲驕擺擺手,“風流成性,他活該。緒銘,他還不是我姐夫,就算是,為了個女人弄得自己如此狼狽不堪,還讓英琦操心勞累,終了,指不定她知道了真相要怎麼傷心……就這麼一暈了事,還便宜他了,哼哼!”

    緒銘沉默,原以為閣主會降罪,卻發現……堘禤�br />
    四貝勒遭遇刺客,如今回了貝勒府,卻還是昏迷不醒,雍正在宮里得了消息,見熹妃哭得稀里嘩啦的,猶豫了一會兒,也就帶著熹妃出宮到了貝勒府看望……竟敢在天子腳下,對皇子貝勒出手,看來,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熹妃一來,英琦無奈只能把床沿讓給弘歷額娘了,甚至剛才被熹妃撲過來,一個沒留意,英琦發現左腳不小心扭了一下,卻沉默在一旁侍立,熹妃娘娘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自己呢!

    雍正沒有錯過英琦的小動作,皺眉,明白英琦是扭到腳了,卻是暗下點點頭,是個識大體的丫頭,朕和皇後的眼光果然沒錯,倒是熹妃,有些無理取鬧了,不過,弘歷有病在身,瞧著熹妃心疼的樣子,雍正理了理心緒,沒有發作,卻是心中更加喜歡富察英琦這個定下的兒媳婦,連帶著對英琦旁邊的少年傅恆也注意了幾分。

    富察家的孩子,倒是都不錯,常听雲驕那丫頭念叨,姐妹兄弟幾個,感情也很好,李榮保倒是好福氣,雍正突然發現,有幾分羨慕了,隨即想想自己這帝王家,心情頓時多雲轉陰了,“熹妃就留下來吧,既然弘歷無大礙,朕就回宮了。”

    熹妃在兒子床邊直呆到傍晚時分,不得不回宮去,“婉傾,你好好照顧貝勒爺。”對著跟前的女孩吩咐,卻是直接把英琦和傅恆給忽略掉了。

    “是,娘娘請放心,奴婢一定照顧好爺。”婉傾是熹妃宮里出來的,被送到貝勒府做侍妾,即使只是個格格,卻仗著熹妃做靠山,神情中,對英琦這未來女主人挑釁得很。

    英琦看得好一陣胃酸,若不是有傅恆在邊上暗暗攙扶著,腳下該是站不住了,本就扭到了筋骨,現在瞧著熹妃和那婉傾的作態……想吐,當然,這只是形容。在長輩面前,英琦很懂分寸的,不然,雍正爺和那拉皇後,也不會如此看重她了。

    等得熹妃不見了人影,就一個婉傾?還能爭得過英琦?

    “弘歷!”再度搶佔了弘歷的床沿,英琦執起弘歷的手,好一副深情的樣子,然而,傅恆偷笑了,大姐,你這是想把弘歷掐醒嗎?好主意。英琦正用力在弘歷手臂上掐了一把。

    婉傾臉色一僵,竟然被英琦的氣勢搞得尷尬不已,明明,她才是貝勒爺的女人,明明,眼前姓富察的,根本還沒進門,為什麼她能那麼理所當然?真不要臉,“富察小姐,不早了。”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是啊,不早了,弘歷這里有我照顧,婉傾你就回去休息吧。”既然被定了,要嫁給弘歷,自己也確實喜歡他,那,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只是……富察英琦,可是好欺負的人?

    “你……你……你……”

    富察家的人,有驕傲的資本。

    “富察家的英琦,倒是真的不錯。”得到皇帝的認可,難道還不算有驕傲的資本?

    “哈哈,看來四哥真是對那丫頭挺滿意的。”怡親王允祥暢懷大笑,語氣一轉,“四哥,我可是羨慕得緊,能得到四哥的夸獎,不容易啊。”雍正的確甚少夸人。

    瞧著弟弟笑鬧的神情,雍正眼中多了幾分暖意,這皇家,自然還是有真情義的,“十三,哎……現在就有人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殺弘歷,還真有恃無恐啊!”

    自己的子嗣之中,弘歷是出類拔萃的,這是連當初皇阿瑪都承認了的,另外,除了弘歷,其他幾個皇子的額娘,都是出生漢軍旗,不管怎麼樣,就算是安撫滿洲貴族,弘歷也該是最佳的繼承人選。

    “四哥?”總感覺今日四哥突然來府上,是有了什麼心事,“四哥,難道是老八老九他們……還是,弘時也參合了?”允祥了解四哥的痛,這些年,三皇子弘時和老八他們走得近,比起當年十四,更讓四哥傷心痛心。弘歷此次遇刺,允祥不得不如此猜疑?

    天寶齋的蘭字雅間,雲驕一腳踹門而入,卻發現屋內有人時,愣住了,好半晌,才回神,“你怎麼在這里?”

    今日是廉親王的生辰,王府該是很熱鬧,往年,這時候,弘時可總是把自己當廉親王府的主人一般,幫著老八允招呼客人。

    弘時側頭,雅然一笑,端的是偏偏佳公子的模樣兒,“怎麼?我就不能在這里?”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我都把八叔得罪厲害了,不在這里躲著,還能去哪里?

    雲驕反手關上門,送了一個白眼丟給他,“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去,關我p事兒!”(作者︰女兒啊,形象,注意形象啊!)

    “怎麼?還生氣呢?”弘時湊近臉兒,對著雲驕討好,心說,定是上輩子欠了這丫頭的。

    “滾!”一巴掌拍過去,被他躲得快,揮空了,“你要死要活的,別礙我的眼!”想想不過癮,啪地雙掌一拍桌子立起來,“愛新覺羅弘時,你蠢啊,上輩子是豬啊?腦子里裝得都是漿糊不成?你就算不為自己打算,那宮里的齊妃娘娘呢,你都不管了?一旦你出了什麼事,你讓她怎麼過?宮里是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忍心看她連最後的依靠都沒了……balabala……”

    如果這時候,雍正看到了,會不會覺悟?這丫頭果然是在自己這四爺面前“小心翼翼”,就算是耍無賴,也不會像是對著弘時這般“母老虎”發威!

    听著小丫頭念叨,弘時突然發現,其實,就算沒了八叔,自己還是可以感受溫暖,這些年和皇阿瑪 著,如今被丫頭一盆冰水潑下來,似乎……清醒了不少。





正文 富察英琦



    作者有話要說︰

    嘛~~不多說了,親們看文吧~~

    廉親王府。

    宴席散去,王府書房內,“八哥,今兒是怎麼了?總覺得你不對勁。”九爺允看出了端倪,“你這笑啊,太假,這可不像是八哥你!”

    一針見血,允了听了,嘆氣一聲,終于撤去臉上那勉強的笑,“弘時,怕是以後都不會再來了。”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滋味,明明,這些年,待好弘時,就是瞧準了他和老四父子倆不對盤,明明,只該是利用而已,卻突然發現,心里一陣空蕩蕩的。

    “我說奇怪了,怎麼總覺得少了什麼,原來是弘時那小子!八哥,到底怎麼了?往日里,就算是老四訓斥,那小子跑你這兒、可比跑宮里勤得多。”允也挺喜歡弘時的。

    允皺眉,“他……說,這些年,我利用他太多,不想再被當傻子了……”當初,渴望著溫暖懷抱的弘時,竟然覺得一直是個“傻子”嗎?允自己也不知道,在心里,弘時究竟是個什麼角色?

    “混賬!就算是利用,難道那小子察覺不到,八哥你待他,可比對親兒子弘旺好多了!這些年,弘旺為了弘時,鬧得別扭還少嗎?”

    “允!”允擺擺手,算了,緣分而已,若是真想利用弘時,自然不會讓他那麼輕易脫身、撇清關系,可是,現在允猶豫了。

    “八哥,你說,會不會是富察家的丫頭?這些年,弘時不是和她走得很近嗎?李榮保的長女已經定給了弘歷,難不成,是富察家又從中作梗?”

    “靜觀其變吧!”允不想再談弘時的事,話鋒一轉,“剛傳來的消息,弘歷遇刺了,你說,老四不會又是想拿我們當箭靶子吧?”

    “哼!別說不是我們做的,我倒是真想那刺客一劍結果了弘歷那小子!”允恨恨道。

    “咳咳……咳咳……水……”漸漸清醒過來,腦袋也沒那麼重了,就是口干舌燥。

    “弘歷、弘歷,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什麼,水?哦哦,你等等,傅恆,快倒水來……傅恆……”英琦本是靠著床沿睡著了,弘歷不醒,即使太醫說無礙,她也不放心,便親自守著。

    “姐。”傅恆趴著桌子也在打瞌睡,听英琦叫喊,嚇了一跳,緩神過來,連忙倒水,把杯子遞給英琦。

    喝了些許茶水,潤了嗓子,弘歷感覺舒服多了,臉色也好了很多,英琦用手撫了一下他的額頭,感覺退燒了,便真松了一口氣。

    “怎麼了?英琦,你怎麼在這里?我是怎麼……”弘歷剛剛醒過來,腦子里一片混亂,瞧見是自己的臥房,卻發現半夜三更,英琦怎麼在這里?

    “弘歷,你嚇死我了,太好了,你沒事、沒事了就好。”英琦順了口氣,“弘歷,你不記得了嗎?你被刺客追殺,然後,我們在山里找到你的,你當時全身發燙,昏迷不醒,是我和傅恆還有雲驕一起找到你、把你帶回來的。你還記得什麼?刺客究竟是什麼人?”

    經英琦這麼一說,弘歷漸漸清醒了,也自然想起了前因後果,“英琦,你們當時就發現了我一個?還有兩位姑娘呢?”如果是完全清醒的弘歷,或許不會這麼魯莽地問英琦,可事實是,現在弘歷正處于半醒不醒的狀態。

    “……”英琦消聲了,傅恆甚至听到了大姐腦袋里名為“理智”的那一根筋崩斷了。

    “英琦?”弘歷低頭听不見英琦說話,一抬頭,見了英琦頗為抽搐的表情,揉揉微痛的腦袋,覺悟了,這下,完全清醒了,“咳咳,英琦,你不要誤會,我……她們是……”

    還沒等弘歷解釋完,英琦一甩手,負氣離開了,“姐”,傅恆看了弘歷一眼也,跟著離開,留下弘歷一人躺在床上,手中還余留著英琦掌心的溫度,“英琦,你听我解釋……”苦笑。

    “姐,你慢點,我背你。”傅恆不由英琦拒絕,就一把背起大姐,出了貝勒府,“你腳都扭傷了,跑什麼!跟他生氣,值得嗎?”傅恆平日里被兩個姐姐欺負慣了,可是關鍵時刻,阿瑪說過,作為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要照顧好姐姐,不能讓姐姐受傷,不能讓姐姐受委屈。

    熹妃娘娘害得姐姐受傷,傅恆已經心里很難受了,現在弘歷又風流成性害得姐姐委屈,傅恆憋了一肚子氣,卻還是輕輕柔柔地背起英琦回家。

    英琦也不說話,任由弟弟背著,傅恆的性子,她知道, 起來,誰也拗不過……當然,雲驕或許另論。

    “喲,這是怎麼了?”富察家門口,遭遇戰啊!

    弘時千般討好、萬般保證,終于哄得雲驕小姐展顏一笑,這不,又是玩得明月當空才回府,卻見自家小弟傅恆竟然背著個女子,雲驕剛想出口調笑,借著門口燈籠里的燭光,才看仔細了,竟是大姐英琦。

    英琦本是勞累了一整天,這會兒幾乎要趴在傅恆背上睡著了,一听是雲驕的聲音,抬頭,“三貝勒?”皺眉,不滿。

    弘時苦笑,活該啊,“富察小姐,這麼晚了,我送雲驕回來……”何嘗不知道,因為以前和八叔混在一起,又是在外面一番紈褲作態,富察家的這位大小姐可是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

    果然,“三貝勒你也知道很晚了?”英琦是強悍的,好好一個妹妹,怎麼能被弘時帶壞呢?(作者︰英琦啊,真的冤枉弘時了!)

    “咳咳……”弘時也不辯解,側頭一笑,把難題扔給了雲驕,你這丫頭就知道看戲,還不快解圍!

    雖然不情願浪費看戲的機會,雲驕也知道,這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難道還要把額娘吵醒了出來“河東獅吼”?雖說額娘近來也不管自己晚出晚歸,卻還是要守著分寸啊,額娘在沉默中爆發,很可怕的,“傅恆,你是陪著英琦送弘歷回貝勒府,怎麼了這是?遇上打劫的了?說給二姐听听,這京城,誰還敢不給我雲少一個面子,二姐幫你出氣……”胡攪蠻纏的來了。

    傅恆堘磠A 橢 烙鏨隙悖 透帽3殖聊  尬蘩幔 岸悖 故強旖ヲ桑 蠼閂ジ肆私牛 姑徊烈   弊 隻疤獍。 慰觶 食疤猓 環至俊br />
    “什麼?”果然,雲驕撤去了笑鬧的神情,皺眉了,“弘時,你回去吧,答應我的,不許反悔。”

    “好好好!”弘時笑著點頭,也不在意,轉身去扶著英琦的雲驕是不是能夠看到他臉上的誠意,最後嘀咕了一句,“我還有反悔的機會嗎?”

    “傅恆,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英琦會扭到腳?”把英琦送回房內,雲驕拿出膏藥替她揉捏。

    “呃,二姐,還不都是……”傅恆本性自然不是八卦的,卻是因為涉及姐姐,心中很是不甘。

    “傅恆!很晚了,你先回房去睡。”英琦不待傅恆說話,就趕人了,不容置疑的語氣,擺明了沒有商量的余地。

    傅恆無奈,把求救的視線轉向二姐,卻發現雲驕好似沒听到英琦的話一般,只管著擦藥,只好道了一聲“晚安”離去。

    “你何必為難他呢?他也是關心你。”雲驕淡淡開口,瞧著英琦紅腫的腳踝,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怎麼?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歡欺負小弟,現在倒是轉性了?”英琦說話有些沖,緩了緩,“咳咳,我不是和你生氣,更不是為難傅恆,就是心里憋著難受。”只有在最親的人面前,英琦才會如此。

    “活該你被欺負!”雲驕見英琦的性子軟了下來,趁勝追擊,“憋著難受?要我說,你就該把弘歷揍成豬頭,回來把臭臉色給我和傅恆看,有什麼用?弘歷就能知道你的心意了?”

    英琦沉默不語,又突然一把抓住雲驕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弘歷說的那兩個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什麼人?你怎麼不去問他?我哪兒知道……”雲驕含糊其辭,總覺得英琦在弘歷面前的性子太軟,將來難免受欺負,弘歷那神經大條的,雖然看得出,是喜歡英琦的,可風流本性,終究受傷的還是英琦。

    “雲驕!”英琦正了臉色,就算平日里不問,也能猜出個一二來,這丫頭整天在外忙活,定有隱情。

    “你凶我?為了一個臭男人,你凶弟弟、凶妹妹……你……富察英琦,你墮落了……”

    “我不急,你慢慢說,反正今晚我也睡不著了。”英琦索性一副淡定姿態,頗有興致地看起妹妹鬧騰。

    下一刻,果然雲驕的臉色垮了,知道英琦的性子,若是面對小弟傅恆,雲驕有的是辦法糊弄,可是英琦執拗起來,哎,“弘歷口中的姑娘,應該是從甦州上京申冤的沈雨棠,甦州知府沈時芳的女兒,另一個是她的丫鬟叫冬兒。沈時芳被告貪污受賄,已經羈押在刑部定罪了。沈雨棠身上似乎帶著什麼重要物證,能夠證明她爹沈時芳的清白,一路上京遭到不少劫殺,都化險為夷,這一次,也是被弘歷救下了。”

    “那……不是弘歷遇刺,而是弄錯了?”英琦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那倒難說,他們一共遇了兩回劫殺,看樣子,是兩撥人。”

    “你……”雖然能料到妹妹知情,卻還是震驚了,“雲驕,你知道這麼多,會不會有危險?”

    雲驕終于笑了,“放心吧,不該知道的,我不會去好奇,不能說的,我也不會告訴你。”所以,英琦,你放心吧,不用擔心我。

    “嗯,我相信你。”這個妹妹,從小主意就大,“那麼,你是告訴我,弘歷和那沈雨棠,共患難了兩回?”原來,還是注意到了啊!

    “啊,據我所知,那一身傷寒,還是和著那位沈姑娘一起跳崖鬧的!”幸災樂禍。

    “……”

    看著英琦對著燭光發呆,雲驕又有點擔心,“英琦,其實……如果,你真的受不了……我,我想想辦法,能不能幫你推掉婚約……”逆天嗎?貌似不容易,可若是英琦真的不喜歡,不妨試一試。

    “雲驕!這種話,還是別說了!”英琦很認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皇上已經下旨指婚了……難道,我們家要背上欺君的罪名?雲驕,我富察英琦,不會選擇逃避。”

    “呵!是我多慮了。”富察英琦嗎?本就不該小看你。





正文 英琦的手段



    “傅恆,大清早的,上哪兒去?”雲驕打著哈氣,堵在自家大門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傅恆瞪著二姐,疑似一副見鬼的神情,“你……你……你怎麼在這里?”听,說話都哆嗦了!

    “好好說話,你這小子怎麼就長不大呢?真給咱們富察家丟臉。”不遺余力打擊到底。

    傅恆白眼翻翻,直接無視了二姐雲驕,若真和二姐較真,早就被氣死了,只是,從來都是賴床的二姐,怎麼最近偏是撞什麼邪了,起得比自己還早,“二姐,你讓讓,我和驥遠約好了,一起去騎馬打獵,有事,回來再說吧。”

    雲驕伸手一攔,“騎馬打獵?你小子就知道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去什麼去,你給我回書房讀書去,這幾天,不許出門。”

    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姐,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二姐,別鬧了,都和驥遠約好了,快趕不上時間了,我先走了……”傅恆側身想要避過雲驕的阻攔,誰知,還沒跨出一步,就被拎了後領子,死死被逮住了,“二姐,你干嘛?”

    “你小子長大了不可愛也就算了,現在可是越發不听話了,嗯?”雲驕的話語,似乎帶著幾分陰森之氣。

    傅恆縮縮脖子,立馬老實了,反正被二姐欺負慣了,也不嫌丟臉,“姐,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馬成不?今兒回來,我給你去天寶齋買好吃的?”賄賂?傅恆,你墮落了啊!

    若是平日,雲驕也就任著小弟撒撒嬌放行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一手拎著傅恆的衣領子,一手捏上傅恆的耳朵,扭,“再不听話,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扭下來當點心煮了……讓你吃下去?哼哼!”小弟啊,姐姐這是為你好啊!听話,一不小心惹上那沈雨棠,不討好。

    原來,雲驕打的是這主意!弘歷不可避免地和沈雨棠接頭了,雲驕可不敢再放任傅恆撲向沈雨棠的愛情魔藥了,雖然不覺得小弟現在有這種喜歡弱女子的傾向,可是雲驕還是不想冒險。

    “啊喲……喲……姐,你松手、松手,快松手……姐……”傅恆無奈,第n次敗于二姐的強權之下,“我不去,不去,行了吧?二姐,快松手……”為毛我是弟弟啊?像是驥遠,有個活潑可愛的妹妹珞琳,多好啊?額娘喂,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呢?

    雲驕松手,自家小弟有一點相當值得欣賞,那就是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遵守,不怕他耍詭計再逃跑,“你不是一直吵著想要學功夫,將來想要打敗我嗎?”

    “沒有沒有……怎麼會……”傅恆以為二姐是拿話堵自己,連忙否認。

    “噗嗤!”雲驕覺得,果然是自己弟弟最可愛,“緒方,你出來。”一聲輕喚,就在傅恆疑惑的時候,門口又多了一個人,單膝跪在面前。

    “屬下緒方,參見二小姐,三公子。”緒方很聰明,自然不會把雲驕稱作是“閣主”。

    “這……什麼人……”傅恆傻眼了,好快的身法,下一刻,盯著緒方的眼楮放光了,這時候,什麼驥遠、什麼騎馬打獵,全都拋到腦後了。

    于是,雲驕哄著傅恆回府跟著緒方練功去了,傅恆還挺高興,絲毫沒察覺,這二姐完全是擺了個眼線在自己身邊……可見,這些年,因為雲驕的武力壓制,傅恆憋了多少氣,早想著練好了功夫,不期望“以牙還牙”,至少不能再這麼輕易栽在二姐手里了!

    只是,剛勸回了小弟傅恆,眼見著大姐英琦一拐一拐地走出來,雲驕真想仰天長嘯了,“英琦,你又怎麼了?都傷成這樣了,還想干什麼?回去,回去休息……”

    英琦現在和傅恆剛才的表情差不多,雲驕啊,你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這時候,不是該埋頭大睡的嗎?

    “昨晚我又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總覺得弘歷和那個什麼沈雨棠之間,沒那麼簡單,還有那個婉傾,沒見過就算了,昨天雖然被我打壓下去了……哼,弘歷的性子,最見不得這種溫婉柔弱的女人,整天把什麼江南美女當做夢中情人,我能放心嗎?”英琦這是準備開戰了?想要守住弘歷那天生的多情風流種,辛苦了!

    雲驕汗顏,但瞧著英琦那副鄭重的樣子,倒是生出幾分敬服,這樣的女子,為了守護幸福,難為了她了,“行了,我一早得到的消息,沈雨棠主僕盤纏被盜,這會兒,竟是想著去酒樓賣唱,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去看看,至于你,讓府里派轎子送你去弘歷府上,不管如何,你只要陪著他留在府里修養就好。”

    英琦也不管雲驕究竟是怎麼得到的消息,點點頭,不再逞強,被丫鬟扶著上了轎子。

    “弘歷,你要出門?”剛到四貝勒府的大門口,還沒下轎子,英琦就見弘歷和貼身太監小綏子從門里出來,一身便服。

    見是英琦,弘歷臉上顯了幾分興奮,“英琦,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做什麼?你確定,不是去找你的那兩位姑娘?”原本英琦是隨口戲謔的,卻不料看到弘歷尷尬的臉色,真的怒了,“你……好好好,你去啊,你現在就去,不用管我……啊呀……”

    一激動,腳上又痛了,“英琦,你怎麼了?”原本對于英琦的無理取鬧,弘歷臉上多了幾分不耐,卻在下一刻,看見英琦叫痛,急忙蹲下來幫英琦查看腳踝,“怎麼腫了?快,別用力,我扶你進去。小綏子,去叫太醫,就說我不舒服。”

    “是,奴才這就去。”小綏子抬步就走。

    “小綏子,回來,別去。”英琦一聲喝,叫回了小綏子,又對著弘歷,“你急什麼?不就是扭到了,不礙事,弘歷你先扶我進去,休息休息就好。”

    弘歷無法,只好扶著英琦,可是沒走兩步,實在心疼英琦忍痛的樣子,索性打橫把英琦抱進了貝勒府,“誒,你別動,小心摔著,再扭傷了,可怎麼辦?你呀,就是太不知道疼惜自己,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在弘歷懷里,听著他念叨,英琦嘴角彎起,煞是好看,“知道了知道了,羅嗦……我不會照顧自己,難道你會?還不是把自己弄得在荒郊野外,昏迷不醒……”

    “呵呵,那也不是沒事嗎?還好,有你會去找我,也是你能找到我,這麼說來,你扭傷了,自然就該換我來照顧你的……”弘歷抱著英琦,這一刻,倒是異常舒心,氣氛好得不行。

    “啊啊啊!”

    然而,總有不長眼的,可不,婉傾一早要給弘歷送點心,誰知就見這貝勒爺抱著個女人堂而皇之在府里走,“啪”地一聲,她親自端著的早點,全都灑了。

    弘歷皺眉,“怎麼回事?”感覺到剛才懷里的英琦身子一顫,以為是被嚇到了,此刻,對著突然出現大驚小怪的婉傾,皺眉不已。

    平日里,貝勒爺哪會這麼嚴厲,婉傾不禁委屈極了,昨天被富察英琦欺負了,今日本想著親自煮了早點取悅弘歷,卻不料,“爺,我……我……我……”瞧,眼眶都紅了。

    英琦不動聲色,弘歷倒像是做賊心虛,偷偷低頭看了眼英琦的神色,見懷里的她不喜不怒,有些緊張了,又見婉傾那副委屈的樣兒,弘歷內心吼開了,你還委屈?爺委屈了找誰啊?

    “行了行了,好好的,瞎轉悠什麼?呆在院子不是挺好……”說著,不管那一邊瞪大了一雙淚眼的婉傾,抱著英琦直往主院走去。

    婉傾震驚了……這、這、這貝勒爺是中邪了嗎?自從自己被熹妃娘娘送到貝勒府,爺對自己可不是一直很滿意嗎?即使府中還有皇後娘娘送來的侍妾,自己卻是最得爺寵愛的,可今兒……

    小心翼翼把英琦放到軟榻上,“英琦,還痛嗎?真的不需要請太醫來看看?”

    “你心虛什麼?”英琦板起臉來,嚴肅得厲害,直盯著弘歷追問。

    “呃……咳咳……我哪有心虛?我有什麼好心虛的?你別瞎猜。”弘歷受不住英琦的眼神,轉頭,“小綏子,還不快上茶。”

    英琦頓了頓,拉上弘歷的手,不快不慢,輕輕說道,“弘歷,我覺得自己變了,變得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你……你若是……若是真的不喜歡我了,可不可以看在咱們青梅竹馬的份上,先告訴我一聲……”

    “英琦!你胡說什麼!你怎麼會這麼想?”弘歷反手抓著英琦的手,急急道。

    哼哼!要不是你小子風流不厚道,我怎麼會這麼想?

    “弘歷,你冷靜點,我是說如果……我知道,你其實並不高興,被皇上和皇後早早地定了婚事,我……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我、我去、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你要是真敢說“好”,哼哼。英琦啊,你扭曲了!

    “富察英琦,這種話,不許再說了!我喜不喜歡你,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如果我不喜歡你,我就不會違了額娘的意思,去求皇阿瑪下旨指婚!如果我不喜歡你,我愛新覺羅弘歷就不會……”弘歷真的急了,而在英琦面前一急,說話準出錯。

    其實听著弘歷這麼說,英琦心里早就高興了,她可是第一次听弘歷這麼直白地示愛,“哦,原來……熹妃娘娘真的有那麼討厭我?”

    “呃……咳咳……英琦……那個……”弘歷真相抽自己一嘴巴,可是,仔細看英琦的神情,“英琦,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昨天,額娘又給你臉色了?”這並不奇怪,弘歷一早知道,英琦很得皇額娘那拉氏的喜歡,卻總是被額娘熹妃排斥。

    “喏……”英琦一伸腳,然後,趕在弘歷發話之前,又說,“她不是給我臉色,她是直接把我忽略掉了,當做空氣一推,我就成這樣了,當然,我也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你放心好了,以後我盡量避著吧。”語氣中,卻沒多少委屈,就像是平淡如水。

    這就是富察英琦!

    弘歷感到心口一陣暖暖的,眼前的女子,雖然沒有江南女子的溫婉柔和,卻意外的能夠暖人心弦,“英琦,委屈你了。”

    這一刻,他抱著她,屋內,暖意洋洋。





正文 父子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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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時怎麼也沒想到,一陣子未進宮看望額娘,竟會如此?

    “額娘,對不起,都是兒子不孝。”除此之外,弘時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二十歲的俊朗男子,此刻卻跪在地上,雙眼通紅,好似下一刻,就能落淚。

    齊妃李氏亦是紅著眼楮,趕忙把兒子拉起來,“弘時,別這樣,額娘沒事,額娘沒事的,你不要這樣,乖,弘時,你不用擔心額娘……”淚珠子還是沒忍住,落在弘時的手背。

    那淚水的溫度,似乎燙傷了弘時,“額娘,你放心,以後不會了,不會了……會好起來的,額娘,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兒子不會再任性了,這些年,苦了額娘。

    雲驕說的沒錯,自己做兒子的任性,和皇阿瑪對著干,最辛苦的便是宮里無依無靠的額娘,誰想,今日進宮,竟會瞧見額娘被宮女太監奚落。

    “弘時,別多慮了。”齊妃知道弘時見不得自己受委屈,“額娘這麼些年都過來了,難道就真的這麼不堪?不過是幾個不知死活的奴才,弘時何必與他們為氣,傷了自己的身子,額娘才是舍不得。”

    經齊妃這麼一提醒,弘時頓了頓,臉上有些微紅,略有尷尬,是了,大風大浪額娘都挺過來了,怎麼會真的受幾個奴才的氣?自己是關心則亂,可是,“額娘,不管怎麼樣,兒子想明白了,以後……不,兒子現在就去找皇阿瑪認錯去。”

    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齊妃笑了,這些年,就剩下眼前這個兒子了,如今兒子想得通透了,她才真正放心,“弘時,不和你皇阿瑪慪氣就好,其實,皇上他……你小時候,還記得嗎?那時,還在雍王府邸,你阿瑪待你,總不差了弘歷的……”

    去乾清宮的路上,弘時想了很多,先前被雲驕一頓痛罵逼著清醒,如今被額娘念起當年的事,現在想想,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和皇阿瑪越走越遠了?

    “誒,听說,四貝勒遇刺,是那位……”

    “哦,你是說三貝勒下的手啊……”

    “噓!你不要命了,就算知道也不能說!走啦走啦……”

    呵!原來,我都不知道,弘歷遇刺,是我做的?

    弘時退到拐角處,頓住了腳步,低頭沉默,看著那兩個太監說笑著離去。

    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一點一點慢慢崩塌,吶,雲驕,現在回頭,真的還有用嗎?

    “答應我的,不許反悔。”丫頭的話,似乎就在耳邊。

    一念之間,弘時轉身打算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皇宮,逃出這個牢籠,抱歉,雲驕,不能遵守了。(雲驕︰弘時你個混蛋!)

    “要去哪里?”平靜的一句話,似乎不帶一絲情感,然而,听在弘時耳中,卻像平地驚雷,“轟”的一聲,炸開了。

    皇後抱恙,雍正去坤寧宮看望,正巧就在弘時後面,身邊也只跟了一個甦培盛,弘時心中有事,根本沒有發現,雍正竟也鬼使神差只是慢步跟著這個兒子,心里記得雲驕說過“弘時啊,別看他平時嘻嘻哈哈不正經,敏感起來,簡直比女人還女人”,當時听得哭笑不得,自己兒子被這麼形容,雍正該有什麼心情?

    “皇、皇阿瑪,皇阿瑪吉祥。”惶恐之下,急急忙忙下跪行禮,跪在冰冷的地面,心中,瞬起一片寒涼。

    雍正皺眉,情緒不明,“朕問你,要去哪里?”若是沒有料錯,這是去乾清宮的路,那麼,他是要去見自己嗎?有多久,這個兒子沒有主動請見了?

    “……”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還能說什麼?心中難免忐忑,剛才那兩個太監的話,是不是也被皇阿瑪听見了?皇阿瑪會怎麼想?

    太過渴望親情父愛,受傷,是難免的,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囚籠之中。

    “哎……”是雍正的嘆氣。

    皇阿瑪,在嘆氣?是……對我徹底失望了嗎?兒子,真的有那麼差勁?究竟該怎麼做?

    如果這個時候,雲驕在場,定要狠狠給弘時一個爆栗,臭小子,心思細膩得比女人還女人,站起來,挺起胸膛,別說像個堂堂皇子貝勒,你小子也該要像個男人大丈夫!

    “跟朕來。”說完,雍正抬步離開,弘時無奈只好起身跟著,卻意外發現,怎麼只有皇阿瑪一個人?平時隨侍左右的甦培盛呢?(作者插嘴︰甦總管去處理那兩個該死滴小太監了!雍正即使冷面冷心,卻也看不得兒子被個奴才妄論!)

    “身子養好了?”沒有意料之中的怒斥,卻是皇阿瑪淡淡一句問候。

    僅此而已,卻讓弘時的一顆心狂跳,盡量壓制住激動的心情,他不記得,上一次得到皇阿瑪關心是何時,“回皇阿瑪,兒臣的身子無礙。”明明是高興,卻不禁裝作一副不領情的神態,疏離。

    雲驕說過,這父子倆就是一樣的別扭!

    雍正的眼楮有多毒,怎麼會看不出弘時的情緒,換了一種心態,此刻故作姿態的兒子,竟是順眼了許多,而低著頭的弘時,錯過了雍正眼底的幾絲笑意。

    “你額娘總是盼著你進宮,得空了,多陪陪她。”這種話,竟然從雍正口中說出,弘時一個不留意,抬頭雙眼直直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阿瑪,雍正也不在意,繼續,“朕不記得給你布置了那麼許多差事,連回宮的時間都沒有了?你的孝經學到哪兒去了?”

    是訓斥,卻是帶著溫度的話語,就像一個父親,對著出門在外的兒子囑咐,常回家看看。

    弘時此刻想起了額娘眼中的情意,說起皇阿瑪的時候,額娘總會帶著一種眷念,或許,額娘的心意沒有完全白費,或許……皇阿瑪還是記著額娘的好。

    齊妃,是最早在胤身邊伺候的女人之一,雖然現在只剩下弘時一個兒子了,可曾經,他們共同擁有的,何其多。

    “皇阿瑪,是兒子錯了。”弘時正了跪姿,恭恭敬敬給雍正磕了一個響頭,抬頭,直直望進皇阿瑪的眼中,帶著許久不曾顯露的真切。

    雍正神色怔了怔,卻是越過弘時向著窗邊走去,弘時看不到阿瑪的神情,然而,卻是听到聲音傳來,“我拿你和弘暉比,是盼著你能代替他,做好弟弟們的兄長,把你和弘歷比,是想鞭策你、也想激勵弘歷弘晝他們。”

    “皇阿瑪?”弘時顧不得規矩,轉身回頭對著雍正驚詫,從小到大,他何時見過阿瑪會解釋?

    “是……朕糊涂了,弘暉是弘暉,你是弘時。”雍正沒有再多說,揮揮手,讓弘時出去了,沒想到今日會撞見弘時,更沒想過這些話就那麼順著說了出來。

    你是弘時。

    皇阿瑪這是承認自己了嗎?離宮回府,看著府內嘰嘰喳喳的福晉那拉芮,弘時依舊帶著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沒有吝嗇笑容,于是,很真切的那種笑容砸向那拉芮,直把這女人砸得暈頭轉向。

    “弘、弘時?你瘋了嗎?死了死了,這可怎麼辦?弘時撞邪了……”有這樣的福晉,真是悲哀。

    那拉芮的驚叫,倒是讓弘時終于清醒了幾分,半晌之後,書房里,弘時拿著手中的聖旨,笑容中,又帶著幾分苦澀……皇阿瑪,真是好厲害的帝王心術。

    沒有璽印的聖旨,皇阿瑪竟然有了把自己這個兒子過繼給八叔的想法?然而,終究改變了主意,愛新覺羅弘時,依舊是他雍正爺的三子。

    而府中的福晉那拉芮,卻又時刻提醒著他,不要妄想皇位……那樣一個女人,如何擔得起一國之母的位子?皇阿瑪的心思,早就定了。

    即使不甘,為什麼弘歷就能注定得到一切?然而,此刻,弘時終于承認,自己貪戀更多的,或許只是阿瑪的一份關注。

    能讓皇阿瑪開口解釋,想到這里,弘時再次加深嘴角的弧度,灑脫一點又何妨?要坐穩那帝王位,弘歷,讓我看看你的覺悟,不要讓我後悔今日的放手。

    心情舒暢了,多年的心結開解了,原來輕松的滋味是這樣的?

    此刻,弘時終于能夠明白,為什麼每一次,雲驕的笑容總是那麼肆意自在?

    “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笑,離我遠點,別人見了,還以為我雲少品味降低了檔次,哼哼!”醉仙樓,雲驕一臉嫌棄地跑到另一個角落處的桌子邊,獨留弘時一人在窗邊。

    弘時笑容更濃,近日,除了府中那拉芮的鬧騰,其余諸事順利,心情自然好起來,上午剛進宮見過額娘,她的氣色也好了不少。

    “爺,您看,要不要听曲?江南小曲?”小二討笑著,自然記得這位公子爺向來出手闊氣。

    “嗯?”來過醉仙樓那麼多次,還沒听說過有唱曲的,弘時心情好了,看什麼都順眼了,“新來的?”

    “是是,那小的幫您叫來。”見弘時不反對,小二樂得跑著去叫人。

    雲驕雖然離得遠,可听得清楚,好想捂臉啊……火燒醉仙樓,真是不錯的戲碼!

    那天,沈雨棠被冬兒拉著出山,誰想,再入京城,沒有遇到追殺她們的人,卻是不知什麼時候錢袋被偷了,那是她們僅有的一點盤纏,一路從甦州上京,身上的飾物也幾乎全部典當了,只剩下沈母留給她的一對鐲子,還有就是脖子上掛著的碧玉指環,哪一個,都舍不得賣。

    “公子,要听什麼曲……”剛開始的時候,雖然尷尬,卻著實能夠賺到盤纏,雨棠一心想要救沈父,自然能夠忍下來了,而且這醉仙樓的客人素質也不錯,至少還沒遇到過上前調戲的。

    然而,正當弘時稍稍打量眼前的婉約女子時,中氣十足的女聲傳來,炸了鍋。

    “好哇!愛新覺羅弘時,光天化日,你敢……你敢……我今天如果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叫那拉芮!”

    嘩!有熱鬧看了,還是皇家的熱鬧!

    如果說,前陣子,三貝勒府的鬧騰,只是流于朝間,被達官貴人作為談資,那麼,今天,那拉芮,你好樣的,立志于搞得眾所周知啊!

    角落里,雲驕豎起大拇指。





正文 火燒醉仙樓



    “好哇!愛新覺羅弘時,光天化日,你敢……你敢……我今天如果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叫那拉芮!”

    那拉芮,一直像是防賊一般防著弘時,貝勒府里雖然也有宮里皇後和齊妃送來的女人,可是在那拉芮的明刀暗槍之下,兩年的時間,還不都乖乖躲在小院子里,根本是連三貝勒的面都不敢見……福晉是惡魔。

    可是,管住了家里的女人,管不住貝勒府外的野花,可不是,此刻,便是那拉芮轉戰府外的第一仗,目標——賣唱的狐狸精!

    弘時正奇怪,怎麼做正經生意的醉仙樓來了個賣唱女?一瞥之下,發現這女子倒是一副蓮出淤泥的樣子,第一眼,很干淨。

    可惜,不和諧的獅吼功出現了,嚇到了沈雨棠的嬌容,也成功讓弘時撤去了臉上那痞痞的笑容。

    “來人,給我砸,死命的砸!光天化日,竟然做這種營生,哼,還有沒有王法了!”那拉芮理直氣壯在罵街,一班打手也不含糊,畢竟原本就是兩年前從那拉府里跟來的,這位福晉的脾氣,是越見厲害了。

    “你鬧夠了沒有?”弘時冷著一張臉,平日那拉芮愛鬧,任由她了。那拉氏,現在有宮里皇後撐著,倒不了,即使皇額娘仁厚,平日里也不見得多偏袒那拉芮這個親佷女,可弘時知道,若是和那拉一族鬧翻臉,自己在朝里受排擠也就算了,他怕額娘在宮里不好過,所以,便一直忍著。

    誰知道,這女人竟然還能鬧到大街上了?他果然低估了她!

    貝勒爺冷哼出聲,奴才們終于消停了,此刻,醉仙樓的客人幾乎都被趕走了,遠遠地聚在街上看熱鬧,而樓上也就剩下窗邊的弘時,抱著琵琶不知所措的沈雨棠和剛剛趕出來護著雨棠的冬兒,以及角落里偷偷移著腳步準備隨時偷溜的富察雲驕。

    沉默只是一瞬間,下一刻,醉仙樓前的空地上,那拉芮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樓上的弘時,“哈哈,弘時,你凶我?你竟敢凶我?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訴我阿瑪,看他怎麼對付你!若不是有我那拉氏,你以為你還能是個貝勒爺?我告訴你,沒有我那拉芮,你什麼都不是……”

    真牛!雲驕早知道這三貝勒福晉不是一般的厲害,卻實在是料不到,如此極品?這時候,雲驕也忘了要落跑,索性還蹭到窗邊弘時那里,忘了一眼橫立在大街中央的悍婦,倒是真有幾分滿人女子的英姿,一身艷麗的旗裝很是囂張,只可惜,那副恨恨的嘴臉……丑陋。

    雲驕曾經百般逗弄挑釁,逼得弘時撤去那偽裝的無賴笑臉,以此為樂,樂此不彼,然而,這麼些年,才第一次發現,此刻弘時的表情才叫精彩,若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人物也不對……雲驕真想跑上前去仔細討教一番,能把弘時這廝逼到如此地步,不容易!

    男人嘛,面子有多重要?雲驕摸摸鼻子,笑著,那拉芮真夠蠢的。

    果然,弘時若是再能忍下去,就別說是個皇子了,都不像個男人了!

    飛身從大窗口跳了下去,恨不得掐死那拉芮這女人,看著氣勢洶洶的弘時,那拉芮緊退好幾步,嚇得花容失色“啊”的亂叫,連用身前的打手擋著弘時,可惜,幾個小廝奴才,都不夠弘時塞牙縫的。(弘時︰這話說得?爺又不吃人,塞個p牙縫啊!)

    “啊……啊……”眼看著那拉芮真要被弘時一把揪住,听到另一陣驚叫聲,所有人的視線又轉回醉仙樓,剛才還向著那拉芮討饒的醉仙樓老板回頭一看,嚇得臉色都刷白了,“我的命根子啊……我造什麼孽了老天爺要這麼對我……啊……”

    一陣熱氣撲面而來,眾人趕忙退開,整幢醉仙樓竟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原本還在底樓的打手和幾個攔著的店小二都沖了出來逃命。

    弘時也顧不得那拉芮,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今兒這是什麼日子?能不能再衰一點?先不說醉仙樓背後的勢力,單單在京城大街上鬧出這麼大的丑聞,還不知道皇阿瑪要怎麼處置!

    難得與皇阿瑪的關系稍稍改善了些,就要被這白痴女人搞砸了!

    來不及多想,弘時腳下用力,踩著還未著火的牆面向著醉仙樓的二樓去,“雲驕,快下來!”一把伸手拉了窗邊的雲驕,然後摟著她安全著地,“沒事吧?”

    雲驕白了一眼,只一瞬的功夫,就能看透了弘時的想法,雖然不情願,卻稍稍內疚今日這局面鬧成這樣自己也有幾分責任,“嚇死我了,這……這怎麼就燒起來了?”夸張地拍拍胸口,像是心有余悸的樣子。今日之事若是被查,也只能證實,三貝勒與富察二小姐在醉仙樓吃飯喝茶,抓奸、狐狸精什麼的,純屬虛構,那拉芮討不了半點好。

    “好哇,原來是你這小狐狸精,給我拿下……”對于燒得正旺的醉仙樓,那拉芮絲毫不以為然,一見弘時竟然和個丫頭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火氣噌的就上來了,恨不得一口咬死雲驕。

    “小姐,別怕,跟我一起跳……啊……”還沒等那拉芮叫囂完,眾人卻被樓上窗口處的兩位姑娘吸引了注意。

    冬兒拉著沈雨棠學著剛才弘時和雲驕的樣子往下跳,可惜,冬兒功夫不如弘時,拉著的沈雨棠也根本不能和雲驕的靈巧身形相比,剛跳下,便失了平衡,冬兒一個沒拉住,就和沈雨棠分開了,眼看著就要……不死也殘廢了!

    “小姐……”冬兒急急叫道,卻無能為力,淚珠子忍不住嘩嘩嘩往下掉。

    雲驕心下一急,雖然並不喜歡沈雨棠,然而也不想她在自己面前死傷殘廢什麼的,剛想著放開扯著弘時衣衫的手,要去接住沈雨棠……

    “小心!”

    “小心!”

    一男一女同時出聲,兩個身影一同出現,只是紅衫的少女似乎更快了一步,沖著直直掉下來的沈雨棠撲去,原本少年的身影也是撲向沈雨棠的,只是半道上放棄了、轉而去穩穩接住了丫鬟冬兒。

    雲驕緊緊拽著弘時的手臂,直到弘時實在忍不住伸手掰開了她的手指,才發現一個不留神,竟然死掐了弘時一通,雖然看不見,但,想必那衣衫下的手臂該是紅腫了,干笑幾聲,放開了弘時,下一刻,雲驕已經沖到那紅衫女子身旁了,“英琦,你沒事吧?腳傷還沒好,你逞什麼能啊?救美的事,有的是英雄去干,你參合什麼呀?要死了、要死了,看你把自己弄瘸了,下半輩子怎麼辦……balabala……”

    雲驕,這……就是你的本性啊???

    嘮叨起來沒個完,任誰都受不了!

    沒錯,剛才出現的一男一女,便是弘歷和英琦,英琦搶在弘歷之前救下了沈雨棠,而弘歷無奈只能去接住冬兒。

    然而,不得不感嘆沈雨棠這女人的魅力,弘歷放下冬兒,回頭便去找沈雨棠,發現雨棠神色很是慌張忐忑,弘歷眼中閃過不忍和疼惜,有一個聲音像是在告訴他……沈雨棠,不該受傷害,這樣的女子,就該是被捧在手心里呵護的!(作者︰抽了、終于抽了……)

    然而,還沒等弘歷來得及上前表示關懷安慰,丫鬟冬兒飛撲向雨棠,“小姐,你沒事吧?嚇死我了,嗚嗚~~小姐,你要是出了事,我要怎麼辦啊?我怎麼跟老爺和夫人交代啊……嗚嗚……”冬兒是真的被嚇著了。

    “英琦,你怎麼樣?是不是又扭到了?”弘歷雖然掛心沈雨棠,卻還是被剛才雲驕那一陣鬧騰驚醒了,趕忙看向雨棠身側的英琦,一副強忍著疼痛的神情,弘歷又將視線轉向英琦的腳踝,臉色凝重了許多,來到英琦身側,扶住,“回我府上,讓太醫來看看……”

    剛才那一連串動作,英琦有一種鬼使神差的感覺,現在回過神來,腳下確實疼痛得厲害,“嗯。”也不拒絕弘歷的意思,轉頭對著雲驕又說道,“雲驕,你回去和阿瑪額娘解釋一下,就說我這幾天去郊外的雲來寺祈福,不回去了……唔……別告訴他們,省得擔心。”還真是傷上加傷。

    雲驕皺眉,瞪了一眼神情關切的弘歷,“我知道了,放心吧,阿瑪額娘那兒我會解釋的,你自己小心。”

    “這位小姐,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我……”雨棠松了口氣,卻發現剛才救自己的那位紅衫姑娘好似傷得不輕,又緊張了,趕忙問候。

    英琦心里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不想讓弘歷來個英雄救美,我才懶得救你,“客氣了,舉手之勞。”溫和地笑笑,卻是勉強得很,腳上著實疼得緊。

    其實,英琦平日里就是好打不平的性子,也管閑事幫了不少人,然而,即使如此,照著雲驕的話來說,就是英琦你還沒有聖母到白痴無藥可救。

    “是啊是啊,舉手之勞,你就等著多舉幾次手,然後,把腳弄殘了吧!”惡聲惡氣,雲驕沒個好臉色。

    “是你!你這臭丫頭,怎麼這麼說話……”冬兒手指一抬,對準了雲驕。

    “冬兒!”雨棠趕忙制止,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囂張的小姑娘,和救下自己的小姐關系匪淺。

    “小姐……”冬兒覺得沒錯,明明是這小丫頭每次都不講理,剛才她那話,明擺著就是讓那位好心的小姐不要救人,那怎麼行?在冬兒心里,自然是雨棠這位小姐最重要。

    弘時一直就在邊上,沒有說話,只是這個時候皺眉了,“弘歷,富察小姐受傷了,還是趕緊治療。”別在這里多費唇色浪費時間了。

    “哼!三哥還是處理好家事再說吧!”弘歷原本也覺得雨棠的丫鬟有點不知輕重,卻又舍不得雨棠受傷,正在為難之際听見弘時出聲,弘歷根本不用多猜,一眼看見三哥弘時、三嫂那拉芮在場,所有的事端都歸于這兩人了。

    雲驕忍了忍,終究沒有在這個時候和弘歷吵起來,當下,英琦的傷最重要,“廢什麼話,沒看見英琦痛得厲害啊!”一錘定音。

    這回見是富察雲驕說話,弘歷也閉嘴了,稍稍蹲下來打橫抱起英琦回貝勒府,“小綏子,請沈姑娘一道回府。”有些事,弘歷需要向沈雨棠問明白,然而,低頭看著懷里忍痛的英琦,弘歷對沈雨棠的出現,少了幾分欣喜。

    雲驕雖然不滿弘歷時時刻刻想著沈雨棠,卻看見他此刻對英琦的動作極盡溫柔,也就不說什麼了,警告的眼神看向沈雨棠和冬兒,看得兩人莫名其妙。

    雖然火勢沒有蔓延,及時遏制住了,然而曾經輝煌一時的醉仙樓,此刻成了一地焦炭。

    “小狐狸精……”天啊,那拉芮,你長長腦子好不好?這時候,還狐狸精呢?

    “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天子腳下,你們、你們、你們太過分了……”醉仙樓曲老板哭天喊地指控著。

    “那拉芮,你鬧夠了沒?”這句話,弘時自認是和那拉芮說得最多的一句。

    “不就是一家酒樓,有什麼了不起?難道我貝勒府賠不起?”這時候,還真是以貝勒府自居啊,推了個一干二淨。

    弘時雙手握拳,青筋暴起,只是,還未等他發作。

    “天子腳下,怎麼沒王法?”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帶著些渾厚的氣韻,“來人,請三貝勒福晉去宗人府走一趟。”

    “你們反了?知道我是誰嗎?敢抓本福晉……”沒看見說話的人,只見幾個官兵樣的人上前要捉拿自己,那拉芮怒了。

    “怎麼?本王親自來請,福晉覺得面子還不夠大?”語氣一沉,滿身氣勢想著鬧騰的那拉芮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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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廢了她NC的那拉芮



    “天子腳下,怎麼沒王法?來人,請三貝勒福晉去宗人府走一趟。”

    “你們反了?知道我是誰嗎?敢抓本福晉……”

    “怎麼?本王親自來請,福晉覺得面子還不夠大?”

    “你誰啊……啊啊啊啊……十、十、十三皇叔?”那拉芮回頭一看,結巴了。

    “弘時見過十三皇叔,給皇叔請安。”雖然同樣嚇了一跳,弘時還是穩住了心緒,恭敬地給怡親王允祥請安。

    周圍一干人等也都愣住了,這怎麼就又冒出來一個親王啊?

    “行了,該干什麼的干什麼!”允祥揮揮手,讓下屬遣散了周圍的人,“愣著做什麼,本王不是說了,請三貝勒福晉去宗人府走一趟?”眼神一掃,那拉芮就被“請”走了。

    弘時知道這十三叔是皇阿瑪最親近的兄弟,小時候自己也有些印象,只是後來長大了,和著皇阿瑪疏遠了,也就和十三叔沒那麼親近了……八叔他們,本就和皇阿瑪、十三叔不對盤。

    “弘時,跟我進宮。”允祥一句話,打斷了弘時的思緒。

    “是。”不知怎麼的,在十三叔面前,不禁有些拘謹。

    跟著允祥走了幾步,才發現不對勁兒,弘時回頭去找雲驕,這時候,哪還有她的影子?早就溜之大吉了,想必是和著弘歷他們一起走的,畢竟,小丫頭最重親情,自己這個哥們兒,自然是排在她那大姐之後的。

    罷了,原本就不想因為今天的事連累了她,這樣,也好。

    允祥帶著弘時上了馬車,一路上看這佷子思緒飄忽的樣子,有些失笑,“行了,別擔心那丫頭了,即使出了事,護著她的人少不了。”單四哥一個,雲驕那小霸王就能在紫禁城橫行無阻了。

    “嗯?”弘時听得一愣,轉念一想,看著十三叔臉上和煦的笑容,才有幾分明白,“丫頭”說的是雲驕吧?听這話,十三叔也是和她相熟的?

    允祥點頭笑笑,倒是很久沒見弘時這麼乖巧了,四哥那份心思沒白費,“以前,我也不敢和你解釋什麼,因為,那時候,說再多,在你听來,也不過是我幫著四哥、你皇阿瑪掩飾。”

    弘時認真地听著,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十三叔,直覺,接下來的話,錯過了,會後悔一輩子。

    允祥很滿意弘時的態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四哥從來都是把心思死死鎖在心底的人,照著丫頭的話說,就是別扭得很。弘時,在皇家這個囚籠里,他已經盡力在保全你們這些孩子了,不善表達感情的他,從不會讓你們察覺到他的苦。”

    “站在你八叔的立場,或許你會覺得你皇阿瑪很過分,心機重,容不得親兄弟……可你是他的兒子,他不說,卻也盼著你們能夠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考慮,至少希望你們這些兒子能夠理解他。成王敗寇,若不是他足夠冷情冷心,你這個大清三貝勒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存在。”

    “不是我挑撥你和老八他們的關系,听十三叔一句勸,憑著你對你八叔的了解,說句實話,若今天是他允得勢,會善待你阿瑪、還會善待你弘時嗎?”

    “皇家的這種種,你十三叔我是看的多了,自然,你很聰明,不用全然接受我說的這些,你可以自己用腦子想想……”

    這些,弘時不是沒想過,終究,一直在逃避,此刻被十三叔揭開,真相如此駭人,又想起前幾天皇阿瑪的那一絲妥協,“十三叔,謝謝,是弘時……任性了,錯了。”

    允祥也松了一口氣,寬大的手掌竟是撫弄著弘時的頭,就像是對待小孩子一般,弘時畢竟是二十了,即使很懷念小時候也被十三叔如此對待過,即使平日里被雲驕說成厚臉皮無賴,然而,還是耳根子微微紅了,尷尬害羞了,卻沒有躲開十三叔的手。

    有時候,你一回頭、一側頭,就能發現,其實周圍還有好多人在關心著你,執著和執念,只是一線之隔。

    乾清宮。

    怡親王進去面聖很久了,三貝勒卻被留在了門外,而弘時從一開始就端端正正跪在了那里,等候皇阿瑪宣召……可沒忘記,那拉芮是他的嫡福晉,更沒有忘記,今日醉仙樓的鬧劇總該要收場,那麼,誰該承擔責任?苦笑。

    弘時听到了,里面拍桌子、摔杯子的動靜,卻實在想不明白,皇阿瑪難道是對著十三叔發怒?否則,若是惱了自己這兒子和那拉芮那兒媳婦,皇阿瑪該是把自己叫進去一通狠訓,然後從嚴發落……何況,很少見皇阿瑪與十三叔意見不合鬧翻!

    “十三,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現在居然敢在朕的乾清宮拍桌子、摔東西了?你……”胤不可置信地對著十三弟無語。

    “呵呵,四哥,做戲嘛,總該像樣一點,您就別為難我了……”允祥臉上的笑容,那無賴的樣子,倒還真是和弘時偽裝起來很像。

    究竟是誰在為難誰啊?

    胤恨不得也把杯子摔了,然而,一貫隱忍的性子,對著向來疼寵的十三弟,還是忍了下來,“是那丫頭出的主意?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賊兮兮的笑,簡直就是那小狐狸的翻版!”

    然而,胤也明白,似乎有了雲驕那丫頭,十三曾經被幽禁的那些年積攢起來的陰郁,消散了不少,虧虛的身子也日益健朗起來。

    允祥一愣,很不厚道地抖出了“元凶”,“還是四哥英明,小狐狸那把戲,哪能瞞得過您啊!”(雲驕抖著手指著十三爺︰你……你……你……沒義氣!)

    讓弘時和那拉芮鬧僵,僵到無法掩蓋的地步,然後……

    “弘時?你怎麼跪在這里?做什麼?你皇阿瑪罰的?”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女子的腳步聲明顯帶著幾分急切,而看到跪在乾清宮門口的弘時,聲音里又多了幾分疼惜。

    “皇額娘?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給那拉皇後磕了個頭,弘時卻還是跪著不起。

    若是往日,事端是那拉芮惹出來的,弘時根本不會去在乎雍正的態度,這福晉是皇帝和皇後選的,鬧出天大的事兒,有什麼理由牽扯到他?典型的破罐子破摔。

    然而,如今他有了期盼,想要維系著與皇阿瑪重新建起的父子情,弘時有些忐忑,不知道,還會不會被打回從前?

    “你這孩子,快起來,跪了多久了?”那拉皇後是個正直賢惠的皇後,對幾個孩子也都關愛有佳,這弘時,她也心疼。

    “皇額娘,兒子不孝,讓皇阿瑪和皇額娘憂心,是兒子不孝。”弘時鐵了心就是跪著不起。

    “哎……皇額娘知道了,你放心吧。”皇後低語了一句,不再理會弘時,徑直入了乾清宮。

    “皇上,臣妾懇請皇上,下旨廢了那拉芮的三貝勒福晉之名,臣妾惶恐,實在愧對皇上信任……苦了弘時這孩子了。”那拉皇後想起宮外傳來的消息,不禁心中一顫,急急趕來乾清宮滅火,不僅是替弘時滅火,更是替整個那拉一族滅火。

    “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訴我阿瑪,看他怎麼對付你!若不是有我那拉氏,你以為你還能是個貝勒爺?我告訴你,沒有我那拉芮,你什麼都不是……”

    這是大街上,那拉芮的狂妄,足以讓雍正爺抓住把柄,給整個那拉氏帶去一場浩劫,那拉皇後這麼多年跟著這位四爺,丈夫的心性,她總是了解幾分的,對那拉氏下手這種事,四爺,做得出來。

    “皇後娘娘也這麼認為?四哥,看來,皇後娘娘的看法和臣弟一樣,那拉芮,根本不配當我愛新覺羅氏的貝勒福晉,弘時就算是頑劣,也還是我大清朝的三貝勒,哼,照著那拉芮的話,堂堂一個貝勒爺,豈是個外臣可以隨意揉捏的?笑話!”

    允祥一番話,更堵住了皇後的退路,如果剛才皇後那一句自請廢了親佷女那拉芮,是一招“以退為進”,那麼此刻,被允祥一參合,她沒法再退了。

    皇後低頭,胤和允祥看不清她的神色,胤稍稍瞪了允祥一眼,“皇後……既然皇後這麼認為,那朕便依了皇後的意思,那拉芮不守婦道,妄為皇子福晉,即日起從玉蝶中除名……”胤難得有些語氣猶豫,畢竟,當初把那拉芮許給弘時的主意,是他這皇帝出的,現在卻逼著皇後搬梯子、搭台階。

    而,那拉芮這輩子,算是完了。

    弘時被允祥送回貝勒府的時候,依然是神情呆愣,皇阿瑪居然把那女人除名了?從此以後,那拉芮不再是弘時甩也甩不掉的福晉了?皇阿瑪居然……

    “傻小子!他是你皇阿瑪,若你不是一直和他 著脾氣鬧,若你早日去和他好好訴訴苦,難道他還能容忍那麼一個女人整天爬到你這親兒子的頭上?弘時,記住,你是愛新覺羅弘時,是他雍正帝的三子,你是他的兒子。”

    十三叔的話,久久未曾散去。

    ……

    “四爺,喝茶。”上好的茶葉,配上好的泉水,加上一流的茶藝。

    “……哼!”哼是哼了,茶卻還是喝了,那神情,像是滿意了。

    “四爺,嘗嘗點心。”新式的糕點,親自下廚費了心思搞出來的稀罕物。

    “……”點心都吃了,還吃了不少,爺您就不能高抬貴手一回?哪怕是哼、那也再哼一聲啊,您不發話,怪嚇人的。

    “四爺,給您揉揉肩。”

    “四爺,幫您錘錘腿。”

    “四爺……”哭喪著臉,不知所措了……哀兵政策啊,四爺,求您給個反應行不?

    “四爺……”撒嬌了,扯著爺的手臂搖啊搖,您倒是給吱個聲兒啊?

    “四爺!”怒了,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父子倆?再說了,那是皇後自個兒說的,廢了那拉芮那蠢貨,你也不需要以皇帝至尊去和那拉氏解釋什麼?一大把人證物證在那兒擺著,還怕那拉氏來找你鬧不成?我死了那麼多腦細胞,才想出來的“妙局”,您就不能給點面子嘛???

    “茶不錯。”終于冒泡了……好感動啊!

    “爺,雲驕這就給您再泡一壺……”再一次狗腿了!

    看著雲驕跑著去泡茶,胤臉上閃過笑意,罷了,丫頭天真,以為設計了那拉芮,就真能讓那拉一族甘心吃虧?

    然而,那拉芮,那拉一族,也確實過分了,該敲打敲打了,只是朕費了不少心思替丫頭你和弘時擺平那拉氏,如今跑個腿、倒個茶,不算過分吧!

    爺,不過分……是雲驕的榮幸啊!(作者︰為毛雲驕你還哭喪著臉呢?)




正文 為毛還有新月劇啊?



    作者有話要說︰

    啊……新月劇來了……

    “二姐,你不讓我出門去找驥遠騎馬打獵,我就乖乖在家溫書習武,可是……可是……可是你瞞得了阿瑪額娘,瞞不了我的!”傅恆一臉不甘,對著二姐毫不退讓,“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大姐腳上的傷,更重了?所以才讓你回來瞞著的?她在弘歷府上?”

    不得不說,小弟你還真是聰明!

    “阿瑪額娘,你們都听到了,我就不多解釋了,反正傅恆說得**不離十,暫時我也沒什麼補充得了!”雲驕對著門外說了這麼一句,神態悠閑得很,絲毫沒有被撞破謊言的自覺。

    “你……”傅恆一陣暈眩,果然回頭,門口站著阿瑪額娘兩人,“額、額娘!”額娘的臉色真難看啊!

    “兒子長大了,現在有事都瞞著額娘了,哎,老爺啊,我這心里,想想就堵得慌……balabala……”額娘好強大,可是,為啥您只對著我這兒子念叨呢?明明瞞著您的是大姐二姐啊!

    李榮保一副習慣了的樣子,伸手拍了拍福晉的手,從容安慰著,“慧韻,孩子總要長大的,沒事,還有我陪著你,永遠不會瞞著你任何事……balabala……”

    老夫老妻了,彼此的性子還不了解?兩人年輕的時候就愛鬧,現在年紀大了,兒女也長大了,就更愛鬧著孩子們了,樂此不彼。

    閉嘴你們兩個老不休的!可惜,即使是雲驕,這話也只能在心里吼上幾句,要知道,被額娘抓住念叨個不停是絕對恐怖的事,“阿瑪額娘,英琦的確不在雲來寺,這幾天都在弘歷府上,腳上的扭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弘歷叫了宮里的御醫治療,不用擔心。弘歷的風流性子你們也略知一二,我就不多說了,英琦這是先發制人,不用替她擔心,她做事,是我們姐弟最有分寸的一個,你們難道還不相信英琦嗎?”

    一股腦的全部抖了出來,徹底滿足了……阿瑪額娘的八卦**。

    果然,瞧額娘那放光的兩眼,躍躍欲試啊,想當年,阿瑪也有年輕的時候,自然也有輕狂風流的時候,額娘力挽狂瀾、誘得浪子回頭,夫妻恩愛……從此成就一段佳話!

    這故事,雲驕三姐弟听都听爛了,不得不感嘆,英琦如此勇猛無畏,敢于挑戰弘歷的天生風流,該是深受額娘影響吧!

    “雲驕,原來英琦是這麼回事啊,我和你阿瑪還真以為她在雲來寺玩著呢!”慧韻福晉展顏一笑,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傾國傾城,只是,那眼角的“不正經”讓雲驕和傅恆眼皮直跳,“其實,來找你們不是為了這個事。”

     當!傅恆看著受打擊的二姐,倒是解氣了幾分,想來能輕易制住二姐的,也就額娘這老姜了。

    雲驕嘴角抽搐,感情,兩老根本就不是沖著英琦的事來的,自己還真是沒原則、沒立場……欺軟怕硬,指的就是富察雲驕這種人,若是傅恆問起,她才沒那麼容易把什麼都抖出來交代!

    很滿意女兒的反應,慧韻笑得更得意了,看向李榮保的眼神,就像是在炫耀,寶刀未老吧,惹得老頭子笑意連連,心神……蕩漾起來!

    “額娘,你找我們到底什麼事?”雲驕投降了。

    慧韻正了臉色,“前陣子,盛京那邊有反清賊子作亂,皇上派了威武將軍帶兵鎮壓,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雁姬該是心里著急了,我想明天陪她去護國寺走一趟,你們阿瑪有差事要辦、不能陪我,卻非說不放心,要讓傅恆或是雲驕你陪著我一起。”

    額娘喂,能不能別當著我們孩子的面兒和阿瑪含情脈脈、眉目傳情啊……這都是什麼爹媽啊!

    “額娘,有說驥遠去嗎?”在雲驕風中凌亂的時候,傅恆了然地點點頭,對著慧韻問道。

    “嗯,雁姬有傳話來,說是驥遠和珞琳兄妹倆都去的,而且驥遠這兩天總念叨你,說毀約、不守信什麼的,到底怎麼回事?倒不見你以前老老實實呆在家里溫書。”慧韻額娘,真相了。

    傅恆雖然是姐弟三里面最安分的一個,卻也不是整天呆在家里的性子,而這幾天,一反常態,竟是足不出戶了……雲驕的功勞啊,二姐威武。

    傅恆撇撇嘴,忍住了沒在額娘面前告發二姐的“威逼利誘”的罪行,畢竟,他也確實是收了好處的,那個侍衛緒方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單單幾天的時間,自己就感覺突飛猛進了,“額娘,明天我陪你去吧!”正好可以和驥遠解釋一下,堂堂男子漢,若不是被二姐壓制著,他富察傅恆怎麼會言而無信、爽約呢!

    “那就這麼說定了。”李榮保一錘定音,轉身打算拉著福晉回房去。

    “等等!”雲驕一臉震驚的神情,倒是惹得傅恆詫異不已,只可惜,除了傅恆還在原地等著二姐“等等干什麼”,雲驕悲催地看著阿瑪額娘直接無視了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都是什麼爹媽啊!再次哀嘆,“傅恆。”惡狠狠地對著小弟,臉上掛著的笑容,有點……猙獰。

    傅恆一抖,退後一步,看著逼近的二姐,再退一步,“有……話好好說!”

    二姐又魔怔了,傅恆印象深刻,就像兩年前,听說富察家有個包衣叫“福倫”時一模一樣,魔怔得厲害。

    那福倫也才七八歲,倒是個機靈聰慧的,阿瑪還夸過,這小包衣學問做得不錯,將來有前途……當時,傅恆被二姐拉著去“觀摩”了一下,除了讀書聰明點,也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值得把二姐搞得神經兮兮的?

    現在……眼前的二姐,和當初那神情極其相似,又怎麼了?

    “驥遠?”

    “姐,你不是見過嗎?威武將軍府的小公子,驥遠啊,經常和我約好了出去騎馬打獵……”

    “就是那個小白臉?”

    “嗯……”姐,你說話留點口德,驥遠的志向是像他阿瑪一樣當個大將軍。

    “珞琳?”

    “就是驥遠的妹妹啊!”我可是羨慕好久了,珞琳那種機靈可愛的妹妹,可比你這種惡魔姐姐好太多了啊!

    “雁姬?威武將軍?”

    “驥遠的額娘和阿瑪。驥遠是他他拉家的,他額娘雁姬夫人是咱們額娘的閨中好友,他阿瑪是威武將軍努達海……”不過也巧了,雁姬夫人來府上看額娘的時候,二姐似乎都湊巧不在家,難怪二姐不知道。

    啪嗒!腦子里一個筋繃斷了!

    努達海……雁姬……驥遠、珞琳……他他拉氏……平亂……

    tmd還珠那幫子腦殘不是還在娘胎里嗎?為毛又冒出來新月劇里這一伙子啊……嫌本小姐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不成?

    回神,正瞧見傅恆偷偷挪著步子到了門口,“去哪里?回來咱們好好聊聊……”

    “二姐……”哭喪著臉,傅恆實在不知道哪里又惹惱二姐了,“明兒一早還要陪額娘去護國寺,我要去睡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小弟吧!

    “……”雲驕像是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就在傅恆以為希望渺茫的時候,“算了,好好休息,明天養足精神。”

    松一口氣,傅恆覺得自己把二姐想得太“壞”了,有點愧疚,“嗯,那二姐也早點休息。”

    二姐雲驕其實不太“壞”?

    “我會讓梗升幫你收拾行李。”雲驕散去了臉上的烏雲,燦爛地笑了。

    “啊?”不就是去護國寺,要什麼行李啊!(作者︰梗升是傅恆的小廝。)

    “你也知道吧,弘時明天就跟著怡親王要去西北軍中,你就一起跟著去歷練歷練吧!”雲驕好似在說,明天你就出去玩吧。

    “啊!”

    最後,雲驕是一掌劈暈了小弟,讓緒方帶著去找弘時,了事,順道也帶了封信給弘時,兄弟你出征,小妹臨時有事我就不來送行了……傅恆那小子就勞煩弘時你照顧了,沒歷練出個一二三來,你別把這小子放回京來!

    有這麼當姐姐的嗎?弘時看著少年垂頭喪氣騎在馬上跟著,倒是好一陣同情,好在傅恆原本就喜歡軍事騎射,一路上,跟著弘時,向怡親王一起討教學習,不久便又活過來了……果然,還是雲驕了解弟弟,這是後話。

    而第二天一大清早,雲驕受不住阿瑪李榮保哀怨的眼神,便代替了傅恆陪著額娘去護國寺,也見著了傳說中的雁姬、驥遠和珞琳。(作者︰阿瑪哀怨絕對不是因為兒子莫名其妙被送走,阿瑪眼里只有額娘啊!)

    還好把傅恆送走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那驥遠小白臉也是個不正常的,志氣不小卻性子偏弱,整一個實打實的“小白”沒腦子,還有那個珞琳,小姑娘嘰嘰喳喳也就算了,那性子怎麼看怎麼像是獨具“生母”潛質……就是雁姬夫人正常些,可惜,孩子都不正常,丈夫將來更不正常,這位夫人辛苦了!

    傅恆啊,你會感謝二姐的,和驥遠相處久了,沒發現你“變質”,那只能證明咱們富察家的基因免疫功能強大……可也受不了腦殘們輪番攻擊,所以,你還是遠離nc生物吧!(作者︰其實,雲驕你還是擔心傅恆被沈雨棠勾了魂吧~~)

    雲驕被驥遠和珞琳的NC性子雷得囧囧有神,英琦卻在弘曆府上“先發制人、旗開得勝”!

    “小姐,你是不是喜歡上四貝勒啦?”冬兒好奇不已,才知道,原來小姐和那位艾公子、也就是四貝勒弘歷還是“老相識”,更有信物玉指環為證。

    “冬兒,你別胡說,弘歷……貝勒爺……他……已經有了英琦小姐!”英琦小姐不顧自己的腳傷救了自己,怎能負她恩情?

    “小姐,你怎麼也叫他貝勒爺?他不是說,你小時候都是叫他小歷哥的嗎?”冬兒真的很好奇,在甦州的時候,也有很多人上門提親,可就算是那些個大才子,也不見小姐動心過。

    “冬兒姑娘,爺身份尊貴,你說話,還是謹慎些的好。”婉傾和沈雨棠站在一塊兒,初看,還真是很像姐妹。

    只是,婉傾在宮里呆過,雖是大學士高斌之女,大家閨秀,但那陰陽怪氣的作態,倒是雨棠還沒染上的,“多謝格格提點,是冬兒失了規矩。”

    雨棠拉住了冬兒,退了一步,即使單純,這貝勒府的水深水淺,她還是懂得幾分。

    雨棠告訴自己,當務之急,是救父親沈時芳。

    英琦享受著弘歷的殷勤照顧,她什麼都沒做,不過是眼看著沈雨棠被弘歷帶進貝勒府,眼看著那高氏婉傾時不時地給雨棠主僕下絆子……眼看著弘歷笑著和沈雨棠談笑當年。





正文 原來弘歷不腦殘(NC)?!!



    弘歷還是雍親王府的小阿哥時,偷溜出親王府玩鬧,街上人多擁擠,不慎被推入河中,差點就被溺死,還好那時候進京述職的沈時芳帶著女兒雨棠游街,見狀,便跳入河中救起了弘歷。

    後來是鈕鈷祿氏發現了弘歷失蹤,不敢驚動四爺,偷偷讓娘家派人去找,也就找到了被沈時芳救起的小阿哥,卻不敢暴露身份,只說是走失了的小少爺。當時弘歷落水得了寒癥,不宜立刻送回親王府,權衡之下,只好留在沈時芳在京城的別館,也就是那時候,沈雨棠陪著弘歷養病逗樂,甚至親密地叫上了“小歷哥”,弘歷走得時候,甚至還把康熙送的碧玉指環給了雨棠作為信物。

    英琦前兩天問起,弘歷也沒隱瞞,照實說了,問道御賜之物如何能隨意外送?弘歷不在意地笑笑,和皇瑪法說不小心掉了唄!

    英琦額頭黑線不已,只是弘歷之後的那句話,倒是取悅了她不少……說起這個,你回去找找,我記著從小送給你的東西,七八成都是皇瑪法給我的好東西。

    “弘歷,沈時芳的案子,刑部已經定案了。”英琦的腳傷差不多痊愈了,在離開四貝勒府之前,她想要弄明白弘歷對沈家這件事的想法,“我知道,當年沈大人對你有救命之恩,勸你的話我不會說,畢竟我富察英琦喜歡的弘歷,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只是,你謹慎一些,你也不希望我整天提心吊膽的吧?”

    弘歷根本就沒考慮過英琦會反對的可能,在他的印象中,英琦是個正義感尤其強烈的女子,這話倒也不錯,只是他忽略了,作為女人,英琦心里又何嘗希望弘歷和沈雨棠接觸太多?只不過這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她只希望,等沈時芳的事情一了,弘歷和沈雨棠之間也可以做個了斷。

    “英琦,你放心吧,雨棠那里有賬本,只要詳查,就一定能夠還沈大人一個清白。”弘歷信誓旦旦保證。

    英琦自然了解弘歷的性子,也不再多勸,卻是話題一轉,“弘歷,我在考慮,要不讓雨棠和我回富察府暫住,總覺得這樣好一些……”若是雲驕知道英琦出了這主意,還真要長長舒一口氣,幸虧已經把傅恆“弄”走了。(作者︰雲驕啊,你就這麼不信你弟弟的眼光?曾經劇中的傅恆無可救藥地愛上沈雨棠,現在這個小弟可不一定啊~~)

    弘歷詫異地看了看英琦,見她神色之中並無異色,“咳咳……你不用操心了,腳傷剛好,我……咳咳,你的意思我知道……”弘歷竟然尷尬起來,結結巴巴的。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你厚臉皮得無藥可救了!嘖嘖!”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雲驕把屋里兩人嚇了一跳,“既然知道英琦會為難,你還一個、兩個、三個地把那些個女人往府里藏?虧得英琦還得處處為你著想,良心被狗吃了……”

    敢當著面兒、這麼數落堂堂四貝勒的,也就富察雲驕這小丫頭了!

    英琦但笑不語,弘歷卻是黑了臉色,“雲驕!怎麼說我也是你未來姐夫吧?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雲驕一揮衣袖,挨著英琦旁邊坐下,細心查看了下英琦的扭傷,然後才抬頭不屑地盯著弘歷看了看,“未來姐夫嘛,也就是到現在為止你還不是我什麼人,我怎麼說話,你管不著!再說,就算是我姐夫,先管好了你後院內外的家花野花,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弘歷漲紅了臉,無言以對,英琦沒有說穿了,不代表他看不出來,這幾天在府里,婉傾對著雨棠左右挑剔,甚至還時不時對著英琦挑釁一二,深呼一口氣,不斷說服自己別和雲驕那丫頭生氣,“既然雲驕來了,英琦你們姐妹倆兒好好說說話,我看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看著弘歷離開,英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稍微正了臉色,“你呀,每次都這麼逗他,虧得他倒是不在意。”

    “哼哼!要不是看在他存了幾分心意,想娶你,做夢!”雲驕自然看得出來,向來風流自負的弘歷的確對著英琦、甚至對著富察一家都比較特別,畢竟,四爺雍正帝看中的繼承人,哪能真是那麼窩囊廢一個?

    因為真的在意英琦,弘歷才會不自覺地在英琦家人面前,放低了作為皇子的姿態。

    雲驕的到來,讓英琦心情好了不少,又听說弟弟傅恆被送去軍中歷練,倒是詫異了一番,“你就這麼把他……”雲驕這也太任性了點吧?

    “那小子不是一直嚷嚷著,作為男子漢,要保護咱們兩個姐姐嗎?這不是給他機會成長?再說,就算你不夠信任弘時,也該相信十三爺吧?安心啦。”知道英琦對弘時有偏見,雲驕搬出怡親王允祥。

    “嗯,能跟著怡親王學習,倒是機緣。”英琦自是見過那個溫和卻不失皇家氣勢的十三爺,也听說這一次,多虧了十三爺,三貝勒弘時才能擺脫那拉芮那個蠢女人,“沒想到,王爺竟然看好三貝勒,看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

    “啊呀,弘時要是听見你富察大小姐這麼說,定要得意死了!”也確實,從前,英琦可沒給弘時什麼好臉色,還一直防著妹妹會被他帶壞,倒是沒想到十三爺的舉動,幫著弘時平反了。

    剛松了口氣的英琦瞧著妹妹這副眉飛色舞的樣子,又皺起了眉頭,“雲驕,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上弘時了?他……”

    “哇!”雲驕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一臉的不可置信,“英、英琦?你是扭傷腳……你不是連腦子都扭到了吧?”這話,還真是缺德。

    富察雲驕喜歡愛新覺羅弘時?開什麼天大的玩笑!

    英琦狐疑地盯著雲驕看了又看,“你確定不是在騙我?算了,你向來主意大,自己明白就好。”

    “好啦好啦,別說我了!你操心自己的事吧,弘歷那一連串的花花草草,有得你好煩的!”

    “雨棠,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甦州那里查證了,很快,就能還沈大人一個清白。”見著雨棠一直愁眉不展,弘歷主動說起了沈時芳的案子。

    其實,自從上次從山里回來,雖然雨棠失蹤了,可他卻去了吏部調了沈時芳的檔案,又從刑部那里得知了沈時芳的案情,猜到或許其中有隱情,就已經展開調查了,後來把雨棠接回貝勒府,得到了作為關鍵物證的賬本,就更有信心幫沈時芳翻案。

    所以,剛才安撫英琦、現在安慰沈雨棠的話,並不是他太過自負,而是確實有把握。

    “謝謝你,弘歷,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因為弘歷堅持,雖然不再是像小時候那樣叫他一聲“小歷哥”,雨棠卻還是被說服了直接叫一聲弘歷,“真沒想到,當年爹救起的,竟是如今的皇子四貝勒。”

    她爹沈時芳說過,當初的那個小男孩身份不簡單,可是也只猜測是京城的貴富公子,萬萬沒料到會是最為尊貴的皇家阿哥。

    小歷哥,是四貝勒愛新覺羅弘歷,有了他的幫忙,沈時芳的案子的確很有肯能順利平反,但雨棠得到希望的同時,卻也幾近絕望,“弘歷,我……這兩天……其實在想,還是搬出去住……我……”

    “雨棠?怎麼了?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弘歷不知道怎麼了,剛才還說得好好的,听到沈時芳的案子有希望,雨棠笑得很開心,怎麼一轉眼,就說要離開?

    看了看被弘歷抓著的手,雨棠一陣愣神,腦子里,是前陣子弘歷為了救她,也曾這麼拉著她的手,甚至……記起,小時候,他寒癥稍見好轉,在回府之前,抓著她的手,將玉指環送給她,說以後一定會再見的!

    “我喜歡你!”那時候,他就是這麼說的,坦誠的眼神,雨棠一直記得,所以,這些年也不曾忘記。

    “弘歷,我……”她掙開了弘歷的手,倒退一步,笑得有些勉強,似乎眼里還有淚珠在打轉。

    “雨棠,是不是……婉傾?她欺負你了?你別听她胡說。”弘歷眼中一絲精光閃過。

    雨棠這幾天住在貝勒府,見到的何止婉傾這一個女人?如果沒有來過這里,或許她還會存著一絲希望,然而,她渴求的,從來都是爹和娘的那種……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弘歷,你別多想,格格她們對我都很好,沒事。我只是覺得……”覺得如何?她也說不明白,然而,這里,根本就沒有適合她的位置。

    格格她們?弘歷恍然,原來,那些女人不安分,定是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都見過雨棠了,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雨棠,其實,英琦剛才也有和我提起,希望你跟著她住到富察府,她也好照顧你,本想問你的意見,現在倒是正巧了。”

    沒有再糾結于那些個女人的問題,只是,弘歷似乎從未像是現在這一刻,心煩女人的事。

    听到英琦兩字,雨棠下意識地輕顫,自從進了貝勒府,見到婉傾在弘歷面前獻殷勤,知道弘歷有了很多女人,雨棠就明白了自己異常的“心思”,因為會心痛,酸酸的,才知道,原來是喜歡上了他,講不明白是當初的小歷哥、還是如今救她于危難的弘歷?

    雨棠很不喜歡和婉傾說話,然而她還是要感謝那個女人,讓她早早斷了心思,不止因為弘歷有了那麼多女人、將來注定還要有更多的女人,更是因為,英琦小姐是他的青梅竹馬、是他早就訂了親的嫡福晉。

    英琦不顧危險救了她、受了傷,英琦是這幾天貝勒府里唯一對她真心實意的女子(?!),英琦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對弘歷的喜歡……所以,弘歷,我愛你,可是……我不能對不起英琦,你更不能。(作者︰真的好聖母!!!)

    弘歷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剛才抓著雨棠,仍然感覺留有余溫,然而,再抬頭,雨棠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心里有些不甘,似乎……還有松了一口氣,“看夠了沒有?”他早就發現了假山背後有人。

    “怎麼?想要殺人滅口啊?”惡聲惡氣,看她那神情,好似這丫頭才像是要殺人的那一個。

    弘歷腳下一頓,眼角抽搐,然而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過\沒了蹤影,“……”沉默以對,他從來不知道該在雲驕面前說什麼?

    就好像是,英琦從一開始就對弘時有偏見,弘歷也早就察覺了,這位富察二小姐,未來小姨子,貌似在小時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帶著幾分莫名的敵意。

    原本,剛才和雨棠談話的時候,他發現有人偷听,打定了主意,的確有“殺人滅口”的心思,他以為是府里哪個女人竟敢如此不安分?因為雨棠那隱忍委屈的神情,讓弘歷有了幾分殺一儆百的想法,卻不料是被雲驕看了去……一肚子火,沒處發泄,難受。

    “我第一次發現,好像看錯你了,沒我想象得那麼差勁嘛!”雲驕見弘歷黑著一張臉,卻不說話,便又嬉笑著挑釁了起來。

    “我姑且當做是你對我的夸獎。”弘歷轉身,听語氣,有那麼點咬牙切齒。

    “切!沒意思!”雲驕有幾分惱怒,難說惱得是自己、還是弘歷?

    今天才發現,或許這麼多年,因為先入為主都是弘歷風流nc的壞印象,所以從未想過,或是刻意忽略了……四爺挑中的繼承人,真有那麼廢柴?

    再想想四爺的性子,雲驕頓悟了,或許乾隆的確會nc,然而,如今有四爺他老人家壓著,弘歷腦殘得起來嗎?

    面對這個nc橫飛的世界,雲驕啊,草木皆兵了呢!




正文 廢了她NC的高婉傾



    弘歷很郁悶,腦子里都是額娘熹妃的念念叨叨,他又不是沒踫過那些送進府里的女人,生不出孩子難道還是他的問題?(作者︰科學來說,難講!)

    為了那些女人,尤其是婉傾,弘歷顯然已經感覺到了英琦心中的不爽,其實弘歷也有幾分高興,畢竟從前也不覺得英琦有多在乎自己,特別是這次雨棠的出現,雖然英琦克制著,但他還是感受到了……來自英琦的醋意。

    把英琦送回富察府,雨棠也跟著一起去了,自打雨棠決定離開的那一刻,弘歷就收起了所有不該有的心思,他不想傷害雨棠……更不想看到英琦傷心,失了往日里的風采。

    卻是怎麼也沒料到,高婉傾那女人竟敢對著宮里的額娘傳消息、道是非……熹妃把弘歷叫進宮,說了一大通,無非都是些什麼不要迷戀狐狸精,甚至還暗諷是英琦為了爭寵、不惜用沈雨棠來和高婉傾爭寵!

    到最後,弘歷甚至放棄了想要說明真相的想法,額娘如果知道雨棠的父親就是當年救了自己的沈大人,會是什麼表情?呵,或許額娘仍然會認為雨棠是狐狸精吧!對于額娘熹妃的性子,作為兒子,弘歷自然看得通透,卻礙于身為人子,不能不孝。

    若論溫柔婉約,高婉傾確實有幾分江南佳人的韻味,然而,在和沈雨棠的相較之下,高婉傾在弘歷眼中,更似東施效顰的小丑角色。

    對于高婉傾的搬弄是非,弘歷有辦法整治,然而,對于額娘向來看不慣英琦的心思,弘歷無可奈何,實在不明白,英琦是皇阿瑪親自挑選的兒媳婦,額娘何苦要如此違了皇阿瑪的意願?

    “朕听你額娘說,怎麼英琦也往你府里送女人了?還是個漢人女子?”原本听著弘歷奏對差事的雍正,冷不丁對著兒子發難了。

    弘歷欲哭無淚,一張臉,抽搐得厲害,卻不敢耽擱,趕緊幫著英琦澄清,“皇阿瑪明鑒,絕無此事,額娘定是受了小人搬弄是非,誤會了英琦。”小人,小人,看爺回府怎麼整死你個小人!(作者︰鼓掌叫好~~)

    雍正點點頭,最近弘歷府上的熱鬧,早就從雲驕那里听了八卦,有此一問,他也是想看看,弘歷對自己幫他挑選的媳婦是何態度,“弘歷,朕希望你能記住,雖然英琦是朕和你皇額娘選中的兒媳婦,可其實那道指婚的聖旨,是你跪在乾清宮整整三個時辰求來的。”

    這第四子,打小聰明伶俐、天資過人,然而,性子難免有些驕傲自負,若不是時刻敲打著,就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作者︰四爺,您真相了啊~~)

    “皇阿瑪,兒子不敢忘。”弘歷離開乾清宮,回府的路上一直推敲著皇阿瑪的用意……難道,若是自己委屈了英琦,皇阿瑪就要收回那道指婚聖旨?

    弘歷悲催了,皇阿瑪,究竟英琦是你女兒、還是弘歷是你親兒子?額娘,究竟高婉傾是你女兒、還是弘歷是你親兒子?

    越想越不對勁兒,“小綏子,掉頭,去富察府。”難道高婉傾在額娘面前告狀幾句,爺還真的乖乖回府進房寵幸你不成?愚蠢的女人!

    “小姐,我們到底為什麼要搬到這里啊?四貝勒府上不是更安全?”冬兒不明白,為什麼偏偏要跟著英琦小姐回府,其實,英琦小姐很好啦,就是那個二小姐太可惡。

    雨棠自然明白冬兒的小心思,安撫地拍著冬兒的手,“冬兒,雲驕是英琦的妹妹,其實相處久了,你用心感受的話,雲驕並不是那種我們原以為的刁蠻小姐。”這是雨棠住在富察府短短幾天得出的結論。

    “她是對著其他人不刁蠻,可是總是……總是……”冬兒想說,這幾天,那雲驕對著小姐你的態度是好了不少,可對著冬兒我,還是處處挑刺兒、處處刁難。

    “本小姐就是不喜歡你,怎麼著?”竟敢背後說我壞話,活該被我刁難!

    “啊……你……你……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冬兒驚叫之後,單手叉腰,一手指著突然冒出來的雲驕指責。

    “切!要不是你心虛,在背後說我壞話,怕什麼?你看雨棠就沒怕,是吧,雨棠!”說著還走近雨棠,把她從冬兒身邊扯到了自己身邊,不得不承認,這個所謂的nc沈雨棠,給了雲驕不小的驚訝!

    雨棠無奈,卻笑了,其實富察一家人都很好相處,在這里,比起貝勒府中,舒心多了,甚至這個富察雲驕,雖然一開始對自己存著敵意,卻慢慢相處之下,已經親近了不少,雲驕和英琦一樣的善良!(作者︰雨棠啊,不要被表象騙了啊!富察家的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你……你!哼,小姐是我的,不許你拉著小姐!”冬兒不甘心,拽起雨棠的另一只胳膊。

    “冬兒,別鬧!”雨棠笑著安撫丫鬟,又對著雲驕報以歉意,“雲驕,冬兒有口無心,你別放在心里。”

    “哼哼!本小姐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放心,你這丫鬟無禮,本小姐大人大量,不和她一般見識。對了,雨棠,弘歷來了,正和英琦在花園里,我來叫你過去,走吧……”拉著雨棠向著府里花園處走去,已經和英琦鑒定完畢,沈雨棠存在的威脅性,如今已直降為零,構不成威脅。

    “小姐,等等我……”冬兒在後面追著,好吧,看在你對小姐好的份上,我冬兒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

    “雨棠,快過來,瞧瞧弘歷買的風箏,好不好看?明天如果天氣好,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好不好?”英琦遠遠地看見雲驕拉著雨棠,便招手商量著,如果不是沈雨棠,弘歷府里那個高婉傾還沒那麼容易對付,如果不是沈雨棠,英琦也還不知道,其實弘歷更在乎的是自己這個青梅竹馬。

    “真漂亮!”是色彩鮮艷的五彩風箏,讓人感覺激情似火,就好像是眼前英氣蓬勃的富察英琦,雨棠笑了笑,眼中稍稍有些苦澀,然而,更多的是祝福。

    雲驕見狀,對著弘歷也破天荒和顏悅色起來,“不錯嘛,還以為你忘記了!”每年弘歷都會約上英琦去郊外放風箏,當然,打小雲驕和傅恆就對于玩“跟蹤游戲”是樂此不彼。

    “怎麼會?答應了英琦的,就一定會記得。”收到英琦稍顯羞澀的眼神,弘歷心中一動,他喜歡英姿颯爽的英琦,也喜歡柔情似水的英琦。

    雨棠的臉色微紅,眼中帶著幾分羞愧,弘歷和英琦之間,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夠介入。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是感覺眼淚怎麼也忍不住,看著弘歷和英琦相依著說笑,雨棠抬頭看向天空……她記得,前幾日聊天的時候,雲驕說過,愛上弘歷很簡單,可若是想要在四貝勒府中得到幸福,會很辛苦,英琦她很勇敢。

    “雨棠,我知道你喜歡弘歷,可是,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說別的,就單論你的性子,不適合呢!”雲驕說得很誠懇(?!),這是雨棠自從認識雲驕,見過她最嚴肅的表情和語氣,“即使是我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敢去愛弘歷這種男人,會受傷啊!所以,佩服英琦的勇敢,所以,我會幫著英琦守護她的幸福,所以……雨棠,不要再喜歡弘歷了,不要讓你自己受傷,也不要給我傷害你的理由。”(作者︰雲驕少女啊,乃真夠文藝~~)

    因為,為了英琦,雲驕會選擇毫不猶豫地抹殺沈雨棠,一個沈雨棠、或者更多的沈雨棠……

    雲驕的意思,雨棠听懂了,甚至哭得稀里嘩啦,讓雲驕一陣無語,听了之後雨棠的話,就更加窘迫了,那聖母性子的女人竟然說“雲驕,有你這樣的妹妹,我真的好感動,你放心,我也會和你一起幫著英琦守護她和弘歷的幸福……balabala……”

    很神奇,是不是?雲驕覺得不可思議,或許,多一點善良也沒什麼,性子再聖母一些也不是關鍵,只要不是nc到害人、都害得那麼天經地義,就可以了吧?

    因為弘時不在京城,雲驕倒也很少再是半夜三更地回府了,晚上,閑來無事,和英琦在院子里擺了酒菜,小酌一番。

    “嘗嘗,我新研究出來的怪味千層糕。”雲驕挑了個碟子往對面英琦那里一推,“沈雨棠的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還真是始料未及,不過,好在順利解決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微皺眉頭,暗說,要是和弘時的話,就挑上好的陳年女兒紅、能盡情干杯了,可惜,在家里只能喝這自己釀的果味酒。(作者︰承認吧,少女,你想念弘時了啊~~)

    “唔……什麼味道?還真是怪味,虧你做得出來!”嘗了一小口,味道有些怪,不過挺有新意的,英琦對著妹妹的廚藝還是挺佩服的。

    “切!誰像你呀?連碗白粥都不會煮,真夠丟人的,還好弘歷要你,不然可怎麼辦呢?”不能痛快喝酒,怨念不小。

    英琦仔細研究著手中的糕點,對妹妹的調侃毫不在意,“對雨棠,我已經做好了愧疚的心里準備,畢竟,她爹曾經救過弘歷,要我對她用心機,難免良心有點不好受。”英琦倒很喜歡這淡淡的果味酒,“沒想到,意料之外的順利。弘歷我是不會讓給任何人的,但以後雨棠若是留在京城,我多照顧著點好了,我和弘歷說,要把她當妹妹來照顧。”

    “哼!”

    “呵呵,放心放心,我最疼愛的,當然是雲驕妹妹你,這一點,永遠不會變……”早就說好了,三姐弟,要一起幸福。

    ……

    弘歷回府,還真去了高婉傾的院子。

    可怎麼也沒料到,還沒等她傾著身子迎上去,弘歷院子里的兩個大丫鬟青竹和綠意攔在面前,架住了高婉傾,嚇得她臉色瞬間慘白慘白……從熹妃娘娘的宮里到爺的府中,這幾個月,何時見過弘歷這般狠厲的眼神?

    “從今天起,青竹和綠意暫時就留在婉晴居,好好教教爺的婉傾格格,什麼才是爺府里的規矩?這貝勒府,究竟誰才是主子!”爺沒把你抖出來交給皇阿瑪處理,不過是不想額娘掉了面子,最好,從今以後,安分守己,否則……哼!

    曾經,對她和顏悅色,不過是貪戀她的那一味江南風情,也是無法拒絕額娘熹妃的“好意”。

    男人柔情的時候,你的一切,美好似夢幻;男人無情的時候,你的所有,都下地獄去吧!

    “爺……貝勒爺……爺……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反了你們,死奴才,竟敢對我……”婉傾的叫喊聲,將會被遺忘在四貝勒府的角落里。

    “青竹,我早說了,這種沒規矩的小妾,怎麼會入得了主子的眼?嘖嘖,還真看不出來她是宮里出來的,規矩都學到狗身上去了呢!”

    十五歲的嬌小丫鬟綠意,卻是反扭著婉傾的雙手,輕易將她推著進屋,進的,卻不是婉晴居的主屋,而是西廂疑似柴房般破舊的簡陋小屋。

    青竹和綠意一般大,看那嚴肅的神情,性子倒沉穩不少,但看向綠意的眼神中,滿是寵溺,就像是個大姐姐看著調皮的小妹妹,“不合主子的規矩,所以才要你我好好教嘛,否則,咱們姐妹可不就沒用武之地了?”

    說出的話,卻不像是外表那麼沉穩,反而毒舌功力不小,根本不怕得罪了高婉傾,不怕將來有一天這女人又得了勢報復。

    “你們……你們這兩個賤人,竟敢……”婉傾心中惶恐,院子里原本的奴才都在剛才被替換了出去,新來的,沒一個上來解救自己,任這兩個丫鬟欺負自己這個主子。

    “啪、啪!”

    于是,世界清靜了。

    在宮里,被熹妃當做兒媳婦培養的婉傾,早把自己當做是個主子了,如今被個丫鬟一巴掌扇了,哪能不震驚?




正文 郊外偶遇極品兄妹



    四貝勒府中,很快傳出了這樣一則流言,貝勒爺簡直把那高格格寵上天了,高婉傾連庶福晉都不是,竟然得了爺院子里的兩個大丫鬟青竹姑娘和綠意姑娘伺候,相傳,青竹、綠意、玄音、墨雪四個大丫鬟,可是當初皇後娘娘特賜的,以備將來輔佐貝勒福晉管理府中事務!

    原本,高婉傾仗著熹妃娘娘的恩典,在貝勒府作威作福,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貝勒爺平日里去的最多的,也是那婉晴居,現在倒好,好不容易盼到這虛偽的女人遭報應、“大病”一場,卻料不到爺不只是撥了兩個大丫鬟,甚至在高婉傾養病期間,也隔三差五地還往她院子里跑……balabala……

    難道高家是上輩子積德泛濫了?

    其實,傳言真的不可信……弘歷的確三天兩頭往婉晴居跑,然而,東院的前門進,東院的後門出,壓根沒往西廂高婉傾呆的小屋看一眼。

    弘歷去宮里請安的時候,熹妃心情特別好,“婉傾最近如何?以前她身子就有些弱……”分明就是听到了弘歷府中傳出來的消息,鈕鈷祿氏才如此得意,她的兒子,她最了解,自然會喜歡婉傾那般的女子。

    弘歷稍稍彎腰以示恭敬,然而,也低頭掩去了目光中的不耐煩,“額娘放心,婉傾身子雖然弱一些,卻是越見好了。”身子弱?看不出來,不過倒是虧得青竹和綠意兩個丫頭,那高婉傾倒是越發規矩起來了。

    “那就好,婉傾是個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對人家,若是能讓額娘早日抱孫子……”人,自然是不知足的,可是,熹妃你也真夠得意忘形的。

    “額娘!”弘歷受不住,出聲打斷了熹妃的念叨,孩子?和高婉傾生的孩子?開玩笑!

    的確,他曾經想要一個溫婉可人的江南女子,或許也想要一個這樣可愛的女兒,可自從前陣子撞破那姓高的女人對著雨棠使絆子、對著英琦肆意挑釁……要不是礙著額娘熹妃的面子,弘歷早就恨不得撕碎了她那小人!

    “怎麼?你長大了,額娘說幾句都不行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balabala……”弘歷不nc,可惜,弘歷他媽是nc,所以,英琦,你還是會很辛苦的。

    “怎麼會,額娘!你先听我說,我是覺得額娘眼光這麼好,婉傾也是大學士之女,只是一個沒名分的格格,未免太委屈她了,正想著,是不是向皇阿瑪請旨,為她討一個側福晉……”弘歷說得很認真。

    “不行!”還沒等弘歷說完,熹妃激動了,然而下一刻,對著弘歷詫異的眼神,她又苦口婆心解釋,“弘歷,額娘知道你喜歡婉傾,可她爹雖然是大學士,卻是漢人包衣出生,不妥……不妥……弘歷,听額娘的,這個不急,等將來婉傾若是能給你留下子嗣,再和你皇阿瑪求旨也不遲……”

    于是,熹妃額娘耐心勸說,擺事實、講道理,好不熱忱……卻是向著一開始的反方向而行!高婉傾的地位,要先壓著,不能提得太快,否則,很容易便會忘記她熹妃才是做主的人,選中高婉傾,不過是為了培養一個幫手,將來好幫著自己這個婆婆對付那富察英琦。若真讓弘歷向皇上求旨升了側福晉,別說皇上的態度,單是飛上天的高婉傾能不能像原來這麼听話,就難說了!

    弘歷袖子里的拳頭,早就青筋暴起了,不過,一遍遍告訴自己,雖然做不到一勞永逸,至少這回之後,怕是額娘很久都不會再和自己提起“高婉傾”這個名字,甚至,還得提醒自己,別寵過頭了……

    果然,“弘歷啊,額娘是過來人,你寵著府里的女人自然可以,可也要把握住尺度,否則,後院不安,別說平日里辦差亂了心緒,難說,還得招你皇阿瑪一頓訓斥!”意思是,高婉傾那女人,你時不時地給點甜頭、寵著就行了,可別寵出問題來!

    于是,弘歷帶著滿額頭黑線離去,頓悟了,原來和額娘說話,竟是比面對皇阿瑪的威壓還要費心神、費精力!

    “你怎麼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難道和我在一起,就這麼無聊?”瞪了弘歷一眼,同時不耽擱手上的功夫,用力一拉弓,對準遠處的靶子,眨眼間,命中紅心。

    弘歷眼神盯著那射中紅心的利箭,剛那“嗖”的一聲,竟然讓他錯覺以為英琦射的是自己,抖一個,“咳咳,怎麼會無聊?只是怕你累著了……”

    看著意猶未盡的英琦,弘歷的頭更漲了,剛被額娘念叨了一個多時辰,出宮便被英琦拉著來這里練習射箭,實在有些累了。

    “累?你哪只眼楮看見我累了?”英琦卻不依不饒,又一枝箭射出,“才一小會兒,你就不耐煩?喜歡才女,喜歡琴棋書畫,想著要下江南是不是?我又沒攔著你,你去找你的那位高大才女去好了,管我做什麼……”

    “嗖、嗖、嗖……”神箭手,真乃女中豪杰!

    然而,弘歷看著心疼,這時候,什麼頭疼頭痛的,都不重要了,趕緊著抓住英琦的手,搶了弓箭,不再讓她任性下去,再這樣毫無章法地多射幾箭,兩只手都得弄傷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見我沒心情,特地帶我來騎馬射箭放松的,我的好英琦,這心意我領了,你也別折騰自己了。”

    “哼!”扭頭,卻是彎了嘴角。

    “真想要琴棋書畫,這眼前不就是個中高手嗎?何必去什麼江南?”別看英琦總一副江湖俠女的風範,能在皇阿瑪和皇額娘面前討得歡心認可的,怎麼會真的無才無藝呢?皇額娘尤其喜歡英琦的畫的梅花,皇阿瑪還曾夸過英琦的棋藝大氣不輸男子豪杰。

    “熹妃娘娘……又為難你了?如果我能討她一些歡心,或許……”低頭,暗嘆,心里卻是罵上了,好你個熹妃,我富察英琦還怕了你不成?

    弘歷一愣,怎麼這丫頭話題轉得這麼快,“她是我額娘。”

    英琦抬頭,瞪,哪兒還有剛才話里那“討好熹妃”的意思?

    弘歷忍不住,笑,手指戳戳英琦的額頭,“可我要喜歡誰,即使是額娘也干涉不了。”若不是皇阿瑪君無戲言,下了聖旨指婚,額娘怎麼也不會答應!

    “那如果是皇上干涉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環住他,埋頭,悶悶出聲。

    “怎麼會?皇阿瑪對你這個未來兒媳婦,可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要好!”這是殘酷的事實啊,想想也覺得奇怪,向來嚴肅冷面的皇阿瑪,怎麼就特別喜歡英琦呢?

    “你……”英琦剛要張口反駁,突然僵住了動作,下一刻,稍稍推開弘歷的懷抱。

    莫名的排斥,讓弘歷心跳慢了半拍,還以為英琦怎麼無緣無故生氣了?難道自己剛才說錯什麼話了?正在反省之際,只听對面的英琦突然轉身對著左邊的樹林一陣怒吼,

    “富察雲驕,你給我出來!你有病是不是?跟蹤,很好玩?偷窺,很好玩?你給我滾出來……來……來!”這妹妹的惡劣性子,讓英琦在沉默中爆發了。

    弘歷一臉了然神色,仔細觀察,身旁的英琦,耳垂都紅了,不由輕笑了幾聲,被英琦側頭一瞪,弘歷老實了……英琦生氣的時候很可怕,他沒必要在這時會,幫著富察雲驕那丫頭背黑鍋。

    可是,為什麼從樹叢後冒出來的是……尷尬不已、手足無措的……雨棠?沈雨棠!

    于是,雨棠啊,你學壞了!

    英琦臉色更黑了,雨棠遠遠瞧著英琦的“凶悍”神情,嚇得都快掉淚珠子了,“英、英琦,你……我……對不起……”

    好孩子,道歉認錯的態度不錯,看來還有救啊!等到雲驕那種厚臉皮的程度時,你完了。

    英琦走近雨棠,輕輕拍了拍雨棠的肩膀,安撫了一下,“雨棠,告訴我,是不是雲驕帶你來的?”好像誘拐小孩子的狼外婆哦!

    “嗯嗯……”于是,單純的小白兔點頭,出賣了“好姐妹”!

    “姐妹是什麼?就是用來出賣的!”這是剛才那一瞬間,雲驕把自己一把推出來時,說的一句話,雨棠點點頭,覺得自己沒听錯。

    “乖!”英琦滿意地點點頭,卻是稍稍平緩了語氣,“雲驕,你出來,我知道你還在這里。”

    于是,雨棠回神,畢竟是善良的小白兔,“出賣”姐妹之後還是有點不安心,偷偷瞄著剛才自己和雲驕的藏身之處。(作者︰你確定是擔心雲驕?而不是有預謀地黑了雲驕?

    下一刻,“嗖”的一聲!

    “啊呀!你個混蛋弘歷,敢射本小姐!”左邊樹梢上一陣叫罵,剛才雨棠看的就是那棵樹,而弘歷手中的箭,就是射向了頂稍。

    可還沒等雲驕落地,英琦一個閃身就攻了上去,“富察雲驕,你就這麼閑?整天干這種無聊的事……”一次次被弟弟妹妹跟蹤自己和弘歷約會,別說是英琦了,聖人也會怒的。

    “英琦?雲驕……你們別打……誒……”雨棠瞧著眼前兩個紅衣身影大打出手、互不相讓,有些急了。

    “雨棠,別擔心,她們從小鬧慣了,沒事的!”弘歷出聲安慰雨棠,其實,他有些詫異,這還沒過多久,雨棠就和英琦雲驕相處得這麼融洽了,這樣就好。

    其實,英琦對于拳腳功夫只是興趣,而雲驕卻是從小下了決心要練好的,所以,勝負之分,很明顯……簡直,像是雲驕逗著英琦玩。

    “弘歷!”然而,就在雲驕得意之際,竟然听聞英琦軟軟一聲。

    于是,瞬間形勢逆轉,雙拳本就難敵四手,何況,弘歷真的不是廢材啊!

    “你卑鄙!你們卑鄙!以大欺小!以多欺少……balabala……”雲驕欲哭無淚,她錯了,論卑鄙,眼前這兩個小人,她一個人斗不過啊!

    弘歷撇撇嘴,配合著英琦,也不敢出手太重傷了雲驕,其實早看出來了,這兩丫頭都是沒用全力……可不是,在逗著玩呢!

    雨棠漸漸也看出端倪了,她不懂武功,可是,看得出來,英琦雲驕、還有弘歷,他們臉上雖然一本正經,可眼角嘴角都是笑,索性,雨棠靠著大樹,席地而坐……看戲!

    雲驕說,生命在于看戲……雨棠點點頭,有道理!(作者︰雨棠啊,你要守住你的善良純潔啊……)

    只是,正在盡興之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吼,幾乎是那啥?響徹雲霄,“大膽狂徒,光天化日,竟敢欺負弱質女流,真是豈有此理!”

    于是,弘歷和英琦兩人全身一顫,“大膽狂徒”?相視一眼,你覺得我像嗎?還好弘歷穩住了腳步,扶著英琦,沒摔著,可滿臉抽搐的表情,很精彩啊!

    而,雲驕手一抖、腳一軟,沒人扶著,就跌倒在地……tmd,哪個不長眼地竟敢說本小姐是,弱——質——女——流?

    雨棠呢?反正早就坐在地上了,只是呆呆的看著來人,一男一女……這、這、這究竟是什麼人啊?

    然而,還沒等雲驕她們緩過勁來,“哼!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要以為你長得還可以,就勾引我哥哥,我哥哥才不會看上你這種心腸狠毒的女人!竟然看著那個小女孩被欺負,也不幫忙,太過分了!”那女的,端的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雲驕,我終于能生動體會你給我講的故事了……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姑娘,現在就是一副要“代表月亮消滅我”的表情!

    于是,雨棠還來不及沖向雲驕,和她一起分享這一刻的切身體會,就眼看著和那女的一伙的男子走向雲驕,看樣子,是比弘歷還要稍稍大一兩歲,身著白色錦袍,倒是人模狗樣……(作者︰雨棠啊,你確定你還是那個雨棠?你是才女啊,人模狗樣不是這麼用的……)

    白袍公子走到雲驕面前,背這陽光,向雲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緩緩伸出手掌,“小姐,你沒事吧?放心,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受欺負的……”

    若只是如此,雲驕似乎也沒理由在下一刻,狠狠踹了他一腳,告訴他……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色狼啊啊啊啊啊!”男子伸手不是等著雲驕主動伸手搭上來,而是直接伸手要抱起雲驕,所以,咱們的雲驕少女……傲嬌了啊。

[ 本帖最後由 Piyoko_9796 於 2012-9-26 18: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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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于是新月劇崩掉了……



    “色狼啊啊啊啊啊!”

    “嗖……”的一聲,男子被踹飛了。

    “ !”的一聲,男子撞樹了。

    “ 嚓!”瞧,樹干斷了。

    “咳咳……咳咳……我……你……咳咳……咳咳……”男子被樹干彈了出去,然後摔了個面朝大地,和這初春的花花草草來了個親密接觸,抬頭,爬起來,然後那右手抖啊抖,指著一臉無辜的少女,無言以對。

    “啊呀!小妹妹,你沒事吧?”剛才還一臉凶悍對著雨棠發飆的紫衫小姐,這時候,竟然第一時間沖到了雲驕面前,以迅雷之勢對著雲驕,溫柔至極地問候。

    雲驕眨眨眼,再眨眨眼,繼續眨眨眼,姑娘啊,你確定沒有問錯人?

    貌似前一刻,被自己一腳踹飛的那個男子,就是你剛才口中的“哥哥”吧!

    這時候,就算你不是跑過去詢問“哥哥,你沒事吧”,那也是該揪著我這個罪魁禍首指責“你太過分了”……可是,為毛,剛才那副痛罵雨棠的氣勢呢?

    還沒等雲驕緩過神來,只見眼前紫影一晃……啊,你終于想起來,你哥正咳得說不上話來,趕緊去問候你那哥哥吧!

    “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看你干的好事,本來小妹妹就被欺負了,你還……你竟然還要輕薄于她,你……你太過分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哥哥!”怒目而視,怒言相斥。

    啊……是……nc嗎?還是相當極品的那一種?于是,咱們的雲驕小姐終于恢復了思考能力,頓悟了。

    雲驕再抬頭,看看不遠處仍然處于呆愣狀態中的弘歷和英琦,又回頭,瞧瞧樹下早就在微風中凌亂了的雨棠小白兔,心說,沒事沒事,習慣就好!

    “新月,我……我……咳咳……你放心,雖然我不是有意輕薄于那位小姐,可是,可是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我……我會負責的!”男子被妹妹說得一臉羞愧神色,然後,又表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說要“負責”!

    叫做“新月”的女子听了哥哥的話,貌似很滿意的點點頭,“哥哥,你能明白就好。阿瑪額娘都被亂黨害死了,如今,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以後純親王府在京城的聲譽就要靠我們兩個來維護,哥,不能讓阿瑪額娘在天之靈不能安息……balabala……”

    “新月,你放心吧,我是哥哥,我克善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之名向你保證,阿瑪額娘、還有整個純親王府都將以我為榮!”真是豪氣沖天啊!

    弘歷扶著英琦,終究沒有逃過被“雷擊”的�迕耍 畔亂桓霾晃齲 餃慫   藕笸肆撕眉覆劍 琶闈空疚取 md太刺激了!

    而雲驕呢?坐在地上,抖,我抖,我再抖,我繼續抖,我不停地抖……誰tmd會習慣極品nc啊!!!咱雲驕小姐不淡定了!

    “小姐,你別怕,有我和新月在這里,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勇氣可嘉,剛才被踹飛出去,沒想到這時候,小強一般又來到雲驕面前,看著雲驕低頭打顫,以為她是真的被自己嚇到了,“新月說得對,我真是太魯莽了,冒犯了小姐,我會負責的,明天……不,我現在就送你回府,我會親自向令尊提親的,我們……”

    他長得還蠻帥,五官端正,膚色白皙,笑起來也挺燦爛。

    “無恥之徒,痴心妄想。”雲驕這回淡定了,不管內心是否真的淡定,總之,這八字說得相當平穩有力。

    “啪!”一巴掌狠扇下去。

    “嗖……”的一聲,克善又被踹飛了。

    “ !”的一聲,克善又撞樹了。

    “ 嚓!”瞧,斷了一雙樹干。

    “啊……”雨棠先一步叫喊了出來,捂著嘴,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伸手指著克善,“雲驕,我是不是產生幻覺了?為什麼突然覺得眼前一閃,明明發生過的事,竟然又發生了一遍?好神奇奇奇奇奇……”(作者︰果然,按著咱們富察二小姐的功力,沈雨棠這廝被徹底改造了!!!)

    “好痛……”相較之下,那邊趴在地上叫痛的克善,聲音已經小得像是蚊子聲了,“嘶……”想要張嘴說話,卻發現,左臉腫得厲害、痛得厲害,胸前連被踹了兩腳,饒是他從小練功,功夫不錯,也受不了了。

    “哥!你沒事吧?你怎麼樣?傷在哪兒了?快讓我看看……”新月這回沒奔錯地方,連忙跑到克善那里,“上下其手”。(作者︰上下其手?珄F 皇欽餉從玫陌傘  br />
    “嗤!”上演限制級畫面了。

    “新月,不……不要……不要撕我的衣服……不要……”克善緊緊拽著領口被撕開了的袍子,一臉惶恐,“我……我……我沒事,真的沒事……”

    “哥!”這尾音拖得老長老長的,“不行!你讓我看看,不然,我怎麼能放心呢?你一定有事,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嗚嗚……哥……”她,竟然說著,就哭了,然而,趁著克善慌神之際,新月手下撕衣服的動作絲毫不慢。

    “嘔……嘔……”于是,咱們的四阿哥弘歷,吐了。

    “弘歷?”英琦終于從呆愣中回神了,看見弘歷弓著身子干吐,眼神疑惑了一下,接著,了然之後便是充滿笑意。

    弘歷听見英琦叫他,擺擺手,卻是跑得更遠了,“嘔……”他絕對不會承認,第一眼看見那個“新月”的時候,他還在心里夸了一句“嬌弱美人”,他有病才會覺得那是美,他發誓,再也不會被“美色”所迷惑了。

    英琦追著弘歷跑過去,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是不是覺得那個新月有幾分江南美人的韻味啊?你不是最喜歡的嘛……”

    “嘔……嘔嘔……”弘歷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又吐了,好半晌,終于順氣了,抬頭對上英琦戲謔調侃的眼神,看著她得意的神情,看著她不失巾幗英氣的嬌嗔,弘歷覺悟了,“英琦,我錯了,我再也不要江南美人了……”

    這話,雖沒有可信性,但是英琦還是滿意地笑了,“哼!算你識相!”雖然自己也被惡心到了,可是能夠看到雲驕那丫頭同樣一副抽搐的表情,再能听到弘歷這麼說,英琦還是樂了。

    “那兩個沒義氣的……啊……連雨棠也是沒義氣的……”雲驕無奈看著英琦和弘歷趁機溜走,連雨棠都小步小步挪著雙腳,然後跑到大樹背後,追著英琦弘歷跑了,“誒?難道雨棠這麼有覺悟?果然啊,姐妹是用來出賣的,是真理啊,一學就會。”

    雲驕小聲嘀嘀咕咕,想要趁著那對極品兄妹沒注意到自己,也開溜,可惜,爬起來,走到一半,便……

    “咦?雲驕?你也在這里啊?難道你已經認識純郡王和新月格格了?真是太巧了!”少年人還未到跟前,卻是已經對著紅衣的雲驕少女喊叫了,“上次護國寺回來,珞琳還一直嚷嚷著說什麼時候再約你出來玩。”

    “呵……呵呵……是嗎?真巧!”雲驕覺得今天出門前應該看看黃歷,更後悔最近忙著“改造雨棠”大計劃,完全忘記從一水閣緒銘那里要消息了,只是隱約听額娘說努達海回朝了,一起回京的還有盛京純親王府的貝勒爺,四爺還專門賜了府邸,甚至加封了郡王餃,雲驕一個大意,以為“新月格格”就這麼被蝴蝶翅膀扇沒了。

    總不見得……那什麼純親王府貝勒爺,也能和那努達海來一段曠世之戀吧?

    驥遠少年好似完全看不出來雲驕毫不掩飾的尷尬,反而擋著雲驕“落跑”的去路,對著跟在他後面正跑來的珞琳少女招手,喊著,“珞琳,珞琳!你快來,看看誰也在這里?”

    雲驕被珞琳撲過來抓著手臂,完全絕望了,沒機會,徹底沒機會溜了。

    “雲驕雲驕!真的是你!誒?你也認識克善哥哥和新月姐姐嗎?真是太好了!”

    克善哥哥?新月姐姐?

    “呵呵!是啊,真是太好了!”……你們nc相聚一堂,究竟關我毛事兒?





正文 弘晝喜歡雲驕



    等到雲驕精疲力盡回到富察府,看著自己小院里石桌邊圍坐著的三人,喝茶的、吃點心的、說笑的……好不愜意!

    可惜,此刻,雲驕連開口說話的**都沒有了,剛想著進屋直接倒床上睡覺,卻被弘歷那廝一句話,生生頓住了腳步,“那純郡王克善,長得倒是人模狗樣。”

    雲驕回頭狠瞪著弘歷,卻更加悲催地發現雨棠听了弘歷的話,嘴里嚼著點心,卻是迫不及待地點頭,“嗯嗯……”(作者︰可還記得,“人模狗樣”這詞兒是雨棠對克善的第一印象,共鳴了啊!)

    “你們……很好!”雲驕,咬牙切齒,弘歷也就算了,英琦見色忘義也不奇怪,“雨棠啊,你就那麼狠心,把我一個人留在狼群里?”

    雨棠被雲驕的滿是委屈和指責的眼神嚇得抖了抖,趕忙著起身,把雲驕拉到自己的位子上,還體貼地倒上一杯茶,“誰想京城大名鼎鼎的雲少也會怕狼群!”不得不感嘆,沈雨棠,你以光速之快,被染黑了。

    自作自受……將來沈雨棠鬧騰起來,可都是你富察雲驕蠱惑出來的!染黑雨棠的大功臣,雲驕是也。

    “放心,雲驕,我剛才已經和阿瑪額娘說好了,若是那純郡王想要霸王硬上弓,真敢上門來求親,阿瑪額娘一定幫你回絕了。”想是平日里雲驕“造孽”多了,現在連英琦這個親姐姐都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啊,原來這位小妹妹是富察府的千金,真好,和哥哥也算是門當戶對。”當新月少女知道了雲驕的身份,第一句話,便是如此,甚至那神情中,很是帶了幾分高高在上,好似那意思是,你富察雲驕做我哥哥的福晉,還算湊合。

    其實回府之前,雲驕已經找緒銘了解了“純親王府”的情況,也難怪,克善進京頂著一個郡王頭餃,新月作為王府僅剩的格格,在雍正帝的恩典執之下,也被封了多羅郡主,不像是“新月劇”中的情形,落難姐姐帶著年幼弟弟在京城無依無靠……要知道,此次克善帶著新月進京,那絕對是底氣十足的。

    努達海奉旨前往盛京剿滅亂黨,然而,並不是他從戰亂中救下王府的貝勒格格,而是人家貝勒爺化悲痛為力量、剿匪有功、順帶著救了這個威武將軍一命。(作者︰不要懷疑蝴蝶版克善的真功夫,自然,更不要懷疑他nc的破壞力,其實這並不矛盾。)

    若不是已經被牽扯進nc事件,雲驕得到這種劇情之外的八卦,定是興致高昂的,可惜,只要一想起那克善信誓旦旦說定要“親自上門提親”,就堘禤�br />
    “誒?對了,弘歷,那克善不是應該上朝謝恩的嗎?難道沒見過你?不會啊……”趴在桌子上裝死了好一會兒,雲驕終于恢復思考能力了,瞪著弘歷詫異。

    听她這麼說,英琦點點頭,也是好奇地看著弘歷要答案,“這麼說起,我記得你還跟我說過,前兩天,皇上不是還讓你多多關心一下這位純郡王在京城的日子嗎?怎麼說,老王爺他們在盛京都遭難了。”

    “咳咳……你們也都知道了,人家現在是郡王爺,眼里哪有我這個小小的貝勒爺啊!”弘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天之驕子,被個nc不屑一顧,還真有點不甘心。

    酸!真酸!

    不過,當看到眼前三個女人因為他這一句話表情各異、秐w 醯氖焙潁 肜睦 ┘熗恕  八擔  那橛裘疲 壞ДЮ且蛭  鋃金 氖露 艽笠徊糠摯嗄站屠醋雜諛譴靠ゼ蹩松啤br />
    雍正吩咐了弘歷,要照顧好人家純郡王,當然,這“照顧”難免有幾分做給外人看的意思,可是,當弘歷殷勤上門探望的時候,人家郡王爺,若不是閑著無事去拜訪廉親王去了,那就是樂顛顛跑去他他拉家和努達海交流感情去了……

    幾次三番,弘歷那是有火無處發,還真能憋出病來……好在今日見向來無法無天的雲驕丫頭也吃了癟,讓弘歷的好心情,就這麼建立在雲驕的苦惱之上了!

    第二天,雲驕迷迷糊糊睡到大中午,其實她是還想著繼續睡的,昨天打擊受大發了,被一眾nc圍攻的經歷很是可怕,然而,察覺到門外緒銘有些急躁的氣息,這才舍了暖暖的被窩。

    緒銘是“一水閣”中跟著雲驕最久的,閣主那愛睡懶覺的性子,怎能不了解?否則,一早就接了消息來回稟,他也不會忍到現在才故意露出一絲絲急躁,“主子,莫老那里有傳話過來,四爺要見您。”

    四爺是定了下午在洛馨居見面,雲驕撇撇嘴,那茶樓,和四爺的性子一樣,清冷淡漠。

    親自挑了一件火紅的衫裙,長發只是簡單的挽了一下,干淨利落,她知道,四爺喜歡女孩兒素雅一些,喜歡女孩兒端莊一些,反正……見到自己如此裝扮,他總是會皺眉的。

    “像什麼樣子!”四爺皺眉,不悅。

    雲驕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甚至又拽著衣角,得意地在原地轉了一圈,“不好看嗎?這衣服、這簪子、還有這個鐲子……都是小五前不久送來的,我覺得挺好看。”

    今兒,從頭到腳,幾乎什麼都是“小五”送的。

    果然,四爺這下不再是皺眉,而是直接黑了臉,“混賬。”

    難得雲驕鼓起了勇氣,好像根本不怕這位冷面四爺,“是啊,他是夠混賬的,那也是您兒子不是!”

    瞧著丫頭一臉毫不掩飾的“不爽”,四爺眼神閃了閃,微微嘆了口氣,“弘時、弘歷、弘晝三個,性子都是一樣的倔,你既然拒絕了,把他送去軍中歷練一番,有何不可?”

    “四爺!既然弘晝性子夠倔,您就不怕,這一回,適得其反?我可是記得,從小他最怕您,可闖禍不斷的,還是他。”雲驕面對四爺,還是硬不起來,不禁軟了語氣。今日有此一激,雲驕想著有些懊悔了,該不會是昨天被nc氣糊涂了吧?

    說起弘晝,四爺眼里多了幾絲笑意和無奈,誠如這丫頭說的,那小子怕他,卻也從未真正妥協過,“既然送了東西給你,難道他沒和你說,此次去邊疆歷練,是他在乾清宮門口跪了整整三個時辰求來的恩典?”

    開玩笑!這是雲驕的第一反應,可是看著四爺的神情,會是開玩笑嗎?

    小五雖然從小向往軍旅生活,可是雲驕知道,那小子更喜歡的是那種遠離宮廷朝堂的恣意逍遙,軍中苦悶艱辛,絕不是弘晝所願……真的會主動跪了那長時間求這“罪”受?

    想到這里,雲驕有些動搖了,猜不透,半年前弘晝不告而別,究竟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

    畢竟,就在那之前沒幾天,他才剛剛跑來和她說“我愛新覺羅弘晝喜歡你富察雲驕,要娶你做福晉”,即使,那時候,她三言兩語拒絕了,從未把他的話當真,甚至,那一次“不告而別”她也未有傷心或是其他異樣的情緒……直到,前不久,收到他寄來的生辰禮物,那衣料、那玉質,根本不像是邊疆會有的東西,很明顯,是早就備好了,連帶著一起離京的吧?如今,又特地千里迢迢送回來。

    這才有了今天對著四爺的一番試探,卻無法料準真正的答案……小五,真的喜歡自己?才多大點毛孩子啊?(作者︰他不過是比你小了一天!)

    那麼,究竟是四爺趕他出京?又或是真像四爺說的那樣,他自己跪求了出京的、又為了什麼?

    正當雲驕迷迷糊糊又對著四爺發呆,雍正忍無可忍,卻不願再糾結于弘晝的問題,轉了話題,“粘桿處那里,最近注意到了純郡王克善的異常,也听弘歷提起過,克善和胤走得挺近……”

    哈?雲驕跟不上四爺的跳躍性思維!

    “既然你昨天已經見過了,正巧,以後克善有什麼異動,純王府的事情,你多注意點,粘桿處的人手最近要忙著去查江南科考舞弊一案。”這才是今日的正事,弘晝什麼的,等他三年歷練回京再說吧!

    轟隆隆!老天,你耍我是吧?

    “是……”不情願又如何?四爺他都這麼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了,誰讓“一水閣”當初是靠著四爺的幫助建起來的呢?沒底氣拒絕抱怨啊!

    等到雲驕好似斗敗了的公雞一樣離開洛馨居二樓東側的雅間,經過中間靈字雅間的時候,差點……就像昨天一樣,腳下不穩,摔了。

    “珞琳,你別傷心了,你掉眼淚,痛的是我的心!”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話語內容真夠惡心,“昨天在雲驕面前你都裝得那麼自然,你是那麼的堅強,以後也請你一直這麼堅強下去……balabala……”

    雲驕眼角不斷的抽啊抽……我真的不是故意停牆角的,誰叫他們說這種話,公共場所,還是半掩著房門的,就怕別人不知道嗎?

    “嗚嗚……嗚嗚……嗚嗚……”

    “珞琳,乖,不要哭了,你的哭聲讓我的心都要隨之而碎了!你放心,我答應過的,一定不會食言,我都已經向你阿瑪提親了,你就是我王府的福晉,名正言順的嫡福晉!”

    “嗚嗚……可是……可是……你昨天還說要去……要去富察府……提……提親……嗚嗚……”這,真的是昨天還能抱著自己胳膊親熱的珞琳嗎?

    “是!新月說的沒錯,我……我情不自禁輕薄了雲驕,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一定要負責,我不能墮了我純王府的名聲!珞琳,我會去富察府提親,可是,我還是一樣愛你的呀,難道你不相信我嗎?”純王府的名聲,終究要毀在你們兄妹手中,毀得一塌糊涂。

    “可是……額娘說過,我們他他拉氏,是比不上富察氏的,我……我……你真的要娶我做嫡福晉嗎?”珞琳少女,你真的是聖母體質嗎?貌似,聖母不該這麼考慮問題的吧?

    “珞琳!說什麼你就是不信我?我克善說出去的話,怎麼會不算數?即使她是富察氏,做我郡王爺的側福晉,難道還委屈她了嗎?我並不愛她,只是要對她負責……balabala……”

    雲驕這時候已經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是多麼地想要回去雅間拉著四爺一起“听牆角”啊!四爺,你直接把他們 嚓了吧,世界就清淨了。

    哼!若真是要做王爺嫡福晉,不管是擺脫了悲催命運的弘時、還是遠在邊疆的弘晝,嫁給他們哪個,都是真正的潛力股!

    ……

    四爺還在雅間,手中把玩著一個玉扳指,這是剛才丫頭給的,說是弘晝送東西回來時,請她順帶送給皇阿瑪的。

    四爺哭笑不得,“順帶”?感情那小子還記仇啊!

    曾經在乾清宮門口跪著請旨的,弘歷是第一個,弘晝是第二個,大概也就相差了一炷香的時間,弘歷這做哥哥的“先下手為強”了。

    一個富察氏,很難同時有兩個皇子嫡福晉。

    弘歷跪求皇阿瑪下旨指婚……因為他知道了五弟弘晝喜歡上了雲驕那丫頭,不管是真是假,保險起見,弘歷“陰險卑鄙”了一回,趕在弟弟之前先向皇阿瑪求旨了。

    就因為知道皇阿瑪和皇額娘早有了給弘歷和英琦指婚的主意,弘晝才想出這個“跪求苦肉計”想要改變皇阿瑪心意,可惜,晚了半步……輸了個徹底,跪了整整三個時辰,皇阿瑪竟然將他“發配”邊疆了,甚至連讓他見雲驕的最後一面都不許!(作者︰最後一面?言重了吧……)

    弘晝送生辰禮物回京,寫給雲驕的信里,只是含糊其辭,並未道明當初原委,跪了那麼久,卻一事無成還吃了大虧,弘晝哪兒好意思再掉面子?而雍正四爺對著雲驕又有意誤導……這份小兒女的情緣,該如何再續?





正文 提親



    “扣扣!”輕輕的敲門聲起,屋里的雲驕卻是蒙起被子死活不肯起床。

    昨晚心事兒想多了,失眠,好不容易剛入睡,哪個不要命的敢打擾本小姐補眠?埋頭在被子里繼續睡。

    弘晝什麼的,最討厭了!喜歡什麼的,最討厭了!

    “扣扣!”門外的人加重了叩門的力度,比剛才那兩聲更響了些,甚至忍不住開口了,“主子?醒醒,屬下有要事回稟……”

    等了半晌,緒銘嘴角抽了抽,靜听著房內沒動靜,抬手想要繼續敲門,卻在半道停了下來,打定主意換一個更加“溫和”的方式,君子動口不動手,“主子,純郡王一大早備了彩禮打算上門提親了。”

    “一水閣”的消息,自然不會有誤。

    “ !”疑似屋內的床,散架了。

    緒銘默默侍立在門口,再不敢打擾。

    果然,等著雲驕穿戴好了出門,緒銘眼角瞥見屋里的那張床,真的散了。

    “到哪兒了?”問的是緒銘口中打算來提親的克善,雲驕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

    “現在該是到了他他拉氏威武將軍的府上。”緒銘面不改色,心里卻快要抽了。

    “哈?”果然,雲驕懵了,然後,瞥見緒銘眼里的絲絲笑意,雲驕怒了,“臭小子敢取笑本小姐,找打!”一拳揮到緒銘肩上,還真是沒留情,饒是緒銘功夫不比雲驕差,也被打得倒退了兩步。

    “屬下不敢。”忍住笑意,“主子,郡王府的管家天還沒亮就去備了兩份彩禮,第一份,純郡王已經帶著去他他拉府上,向威武將軍努達海的千金珞琳小姐提親,按著那禮單來看,是王府嫡福晉的量。”

    主子臉色越來越黑了,緒銘自然明白,主子是想起昨天在茶樓听到的那段“牆角戲”,不得不佩服那克善和珞琳,能把主子激到這種黑臉的地步,少有人做得到。

    “……”雲驕的確黑臉了,怎一個“�A弊至說茫br />
    “主子,據屬下估計,最遲下午純郡王就該帶著另一份聘側福晉的彩禮到富察府了。打擾主子休息,屬下該死……可,請主子吩咐,只要主子一句話,屬下現在就去……那克善。”緒銘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雖然臉上帶著幾分戲謔,他卻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一水閣的人,都受過雲驕大恩,自從得到了純郡王府的消息,個個都氣得想要磨刀刮了那nc王爺,自然,已經都被緒銘擋下了……緒銘早在郊外見著主子被克善“輕薄”的時候,就已經去磨好劍了。

    雲驕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拒絕緒銘的荒唐想法,沉思之後,眼中閃耀著幾絲狡黠,“緒銘,你去安排一下,務必……要讓克善順利帶著彩禮到富察府向我阿瑪提親,不許出差池,不許任何人阻攔他……嘿嘿……”

    緒銘一開始以為主子被氣瘋了,怎麼可能讓那nc真的上門?可是,當最後听著雲驕那怪人的陰笑,緒銘頓悟了,別人都是只求別惹上京城三霸之一的“雲少”,偏著nc郡王要撞個頭破血流,那也是命,“是,屬下遵命。”閃身離開,緒銘越發期待主子的“詭計”了。

    雲驕沒有錯過緒銘的眼里的精光,然而,她轉身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無奈和苦笑,“詭計”嗎?自己不過是想個法子圖一時清靜罷了,或許她該慶幸,第一個打自己主意的,是克善那nc,其中並沒有多少世家權貴的利益糾葛。

    “傻瓜!你以為阿瑪額娘舍得你受欺負了?我就能忍心看著你受欺負?要是讓傅恆那小子知道了,他那倔脾氣,能把人家郡王府給捅破了……”

    英琦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到了雲驕的院子門口,正巧見了剛才妹妹那副稍稍黯淡的神色。雖然平日里姐妹倆兒沒少鬧騰,但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妹妹,還是個頂會疼人的妹妹,英琦自然知道,為了時不時敲打一下弘歷的風流本性,雲驕沒少花心思。

    這樣一個風采耀人的小靈精,根本不適合那種表情。

    “啊?”雲驕有些懵了,她十分懷疑自己還沒睡醒,揉揉腦袋,“呃?你不會是認為我在傷春悲秋?開玩笑,我有那閑工夫還不如想想怎麼在你和弘歷大婚的時候鬧洞房……”又不正經了。

    若是平時,英琦要麼是惱羞成怒、掄起拳頭就大打出手了,要麼是索性轉身就走,擔心這丫頭,那是自己腦抽了,可是,此刻,英琦神情中多了幾分擔憂和鄭重,“听弘歷的意思,那個克善眼楮都長到了頭頂上,根本不把他堂堂四阿哥擺在眼里,你說……會不會推不掉?若是他耍起郡王爺的威風,阿瑪會為難……”

    李榮保確實會為難,按理來說,克善頂著郡王餃,又親自來提親,即使是個側福晉,但從身份而言,算不上失禮……若是換了別家,怕是高興還來不及,雲驕雖是嫡女,卻也比不上英琦嫡長女的身份。

    “郡王爺,還請收回剛才的話,否則,休怪我李榮保無禮了。”瞧瞧,“為不為難”的問題,根本不在李榮保的考慮範圍,別說大女兒已經提醒過自己了,單是最近瞧著這位純郡王和廉親王親近,李榮保也不敢把愛女推進火坑。

    克善有些傻眼了,他以為這“提親”,也就一句話的事兒,誰想還沒等自己說完,人家就翻臉了,“富察伯父,我克善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既然輕薄了雲驕,我就一定會負責……balabala……”(作者︰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拜托,來點新鮮的詞兒會死啊!嘛~~nc就這水平~~)

    “混賬!”李榮保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真想要一巴掌拍死這小子。英琦說過有這麼回事,他也不在意,一向只有自家二丫頭欺負別人的份兒,可誰想,眼前這小子竟然說“輕薄”了雲驕,這“輕薄”二字,英琦當時可沒說。

    “富察伯父,你听我說……”克善也急了,卻還是盡量緩了語氣,他想這位富察伯父定是誤會了,慢慢說,能解釋清楚,然而,克善臉上那種“你誤會我了,沒關系,我大人大量”的神情,徹底激怒了李榮保。

    “阿瑪!”門外的雲驕一急,出聲制住阿瑪的怒火,平日里阿瑪為人和氣,在朝多年都沒和誰結怨過,四爺看重阿瑪,也是因為這種能忍的性子,怎麼可以為了個nc而破功呢?

    “雲驕!你來了,你快幫我跟伯父解釋,我是那麼有誠意來提親,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balabala……”一見雲驕,這廝更來勁了,整得好似他和雲驕才是一家人,對面的李榮保才是個外人。

    原本難得壓制著怒火的雲驕……炸了!

    “誠意?請問純郡王,你所謂的誠意是指什麼?我富察雲驕早在三年前就放話了,你去街上隨便拉個人問問,想娶我京城‘雲少’為妻,就該是什麼誠意?”當面撕破臉,絕不是雲驕的本意。她本不願阿瑪為了自己的事,得罪一個“郡王”,這種以下犯上的罪名,不值得。

    雲驕這些年和四爺相處久了,自然能摸準了四爺的脾氣,若是阿瑪這時候不顧皇家臉面冒犯這位從盛京遠道而來的郡王爺,四爺定然會惱了阿瑪。

    克善和新月是盛京的親王遺孤,代表京城皇室,四爺不會在這個時候輕易動了他們。所以,即使克善不識相,還和廉親王胤親近,四爺也忍了,而李榮保若是和克善鬧僵,顯然,就算是為了面子上的事兒,受四爺訓斥責罰的定然不是克善。

    “啊?雲少?那是什麼?”克善一臉迷惑的樣子,只不過,還沒等雲驕松一口氣,“雲驕,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我們的婚事,你不要扯到其他地方去,我不管什麼雲少、雨少的!新月說得對,我既然輕薄了你,就……”

    一個、兩個、三個……n個“井”字出現在雲驕額頭,煞是壯觀,“純——郡——王——爺!請听清楚了,我富察雲驕就是京城雲少,從小到大,除了本小姐輕薄別人,哪里輪到你來輕薄本小姐了?想要知道雲少到底是干什麼的,隨便打听打听,然後再想清楚,還要不要娶我做你的小妾!”

    “小妾?雲驕,你誤會了,我是要娶你做側福晉,純郡王府的側福晉,不是什麼小妾!你不能這麼侮辱我對你的……xxx……”克善有點惱怒了,這個富察雲驕怎麼感覺腦子有問題?一點都不像是初見那時的嬌弱可愛,一眨眼,竟然變得這麼,“你……你……你變了,變得不可理喻!”

    變你個頭!歐買疙瘩!nc罵我“不可理喻”?太神奇了!

    被雲驕這麼一鬧,李榮保倒是冷靜了,他就說嘛,只有女兒欺負別人的份兒……只是,女兒說的是“輕薄別人”,嗯哼,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好把這種話掛在嘴邊?

    于是,克善被李榮保客客氣氣送出了富察府,甚至李榮保還再三陪笑著說是自己女兒沒這個福氣、配不上郡王爺……當克善點點頭,勸著李榮保要好好管教雲驕、但也不要太嚴厲的時候,幸好,門口到了,否則,李榮保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忍住!

    “我女兒要不要管教,還用你說!”對著克善離去的背影,李榮保不滿哼聲,然而,一轉眼回到廳里,還真是對著女兒苦口婆心了,“雲驕啊,你看,你也不小了,以後啊……”

    “阿瑪,我想起來了,約了小寶在慶風樓給秋少接風……”紅衣閃過,沒了人影。

    “哎,這丫頭!”李榮保傻眼,目光中卻滿是寵溺。

    “行了,雲驕自小主意大,既然這回的事,她不願你插手,就算了!”慧韻福晉安慰地拍了拍李榮保的手。

    可憐天下父母心。

    “主子放心,今兒在富察府發生的事,不會有人知道的。”一定要牢牢遏制住任何流言,緒銘暗下決心。

    “胡說什麼?”雲驕勾勾嘴角,“今兒這事兒,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現在就去辦。”

    緒銘再不願意,也違不了主子的意思,一水閣既然有能力收集消息,自然也有能力讓“消息”在紫禁城滿天飛。

    一時間,大家終于想起來了,富察家的二小姐,京城大名鼎鼎的三霸之一的雲少,曾經在京城最繁華的慶風樓說過,她的夫君,只許娶她一個女子,若是敢偷吃一二,定……閹了他下邊兒的小兄弟!

    即使大家听過、笑過便不當真了,只作是十歲小娃的笑鬧之詞,卻還是讓一眾想要聯姻攀親之人止住了腳步,“閹”字打她口里說出來,寒顫!

    然而,並著當年雲驕的“豪放話”一同出現的,還有這位純郡王提親一事兒……按理說,克善父母才亡去半年的時間,他這做兒子的,竟然一日之內提了兩家親事!

    “不孝”,這樣一頂帽子扣下來,不知道四爺會不會滿意?

    雲驕卻管不了那麼多,反正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該暢快暢快,“秋少,一年不見,越發俊朗了啊……”瞧,果然,只有她輕薄別人的份兒!

    “哪里哪里,不及雲少桃花運旺啊!”秋墨寒一揮折扇,端的是瀟灑如風。

    “哈哈……來來來,喝酒、喝酒……”滿臉堆笑著打哈哈,這兩個家伙一見面就對掐,苦的都是自己啊!若不是見了面,到不會把雲驕口中的“小寶”和眼前的魁梧男子聯系起來。

    慶風樓老板親自招待這三位祖宗,擺好酒菜,退了出去,關上門,抹了把汗……媽呀!好不容易清靜了一年,這三霸又聚首了,太平日子難了啊!





正文 浪起風平



    作者有話要說︰

    麻麻~原本要到月底恢復更新,不過亦人受鞭策了……然後決定就算是爬、也不能賴著不動……

    本來說著近期不更的……現在這算不算是“言而無信”……�A br />
    “小寶,你哥不是調任雲貴總督了嗎?怎麼不去跟著逍遙?”秋墨寒挑挑眉,好奇,在江南的時候,一直以為小寶是跟著他哥鄂爾泰一起去了貴州貴陽。

    “什麼地方比京城更能逍遙的?他做他的總督,我跟著去做什麼?”小寶原名納索修,今年也有十**了,是西林覺羅氏鄂爾泰的幼弟,只是平日里鄂爾泰這個哥哥太過死板嚴肅,年齡相差一倍的兄弟倆,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雲驕也不管他們兩個在一旁磨嘰,只顧著自己喝酒痛快,若不是為了幫秋少接風,小寶進來都忙著練武習兵法,打算憑著真本事在沙場建功立業,她也不好再像前幾年那樣,纏著不讓人家用功不是?

    “雲少今兒個是怎麼了?遇上什麼煩心事兒,跟哥哥我說說,別怕,哥哥幫你解決……”秋墨寒瞧著這丫頭一個勁兒地灌酒,即使知道她酒量很不錯,也多了幾分詫異,相識那麼多年,年少輕狂,在京城一起闖下了“三霸”的名頭,三人之間的了解可不是一丁點兒。

    “去!少惡心我!”雲驕一巴掌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這不是幫你接風,我表表誠意、多喝幾杯嘛!”

    陽光大帥哥秋墨寒不顧形象地丟了個白眼給她,“自己酒癮犯了就直說,別拿哥哥我做擋箭牌。”話是這麼說,卻見雲驕喝得還沒盡興,對著門外叫道,“金老板,上酒。”

    長這麼大,交心的朋友,就眼前這兩個,秋墨寒是任性妄為之人,喝酒,自然是暢快地干,何況,就像雲驕說的,他們好久沒見了,是該“表表誠意”。

    于是,等著三人的滿腔誠意表完了,也就剩了小寶一個人還是能站著的,即使如此,若是再來一壇子,他差不多也能倒了。

    “大少,秋少,雲少,您們慢走、慢走……”金老板狠狠抹了一把汗,這幾位,也忒狠了,單是慶風樓千兩銀子一壇的“暴雨”就好幾十壇,不是人,簡直不是人!

    沒錢入賬,虧得這“暴雨”釀酒的方子是當年秋墨寒給的,沒收一文錢,為的就是在金老板這兒白吃白喝,可不,前陣子秋少去了江南,另兩位也不常來吃這霸王餐,可今兒個這一頓,都賠進去還不夠……(雲驕︰金老頭,你不厚道哦~~秋少給的釀酒方子,你能賣到千兩一壇,想賠都難!奸商~~)

    小寶是三人里年齡最長的,想當年更是這京里最狠的一霸,那時候,到了少年叛逆的年齡,總是跟大哥鄂爾泰對著干,闖禍不斷……京城那是什麼地方?就算鄂爾泰是雍正帝心腹,也耐不起弟弟這麼鬧騰!

    何況,四爺才登基沒幾年,鄂爾泰跟著四爺隱忍低調,誰想著弟弟卻是哪兒熱鬧、往哪兒湊,唯恐天下不亂!

    康熙朝的時候,戰戰兢兢,鄂爾泰沒少揮鞭子教訓這頑劣的弟弟,然而,轉眼間,這小子就是不記打、也不記痛,依舊禍事不斷,挨到了四爺當政的時候,鄂爾泰稍稍松了口氣,四爺這主子的脾氣,跟著一起謀劃這麼多年的鄂爾泰,也是知道的……看著冷面無情,其實對于心腹屬下,無法否認,四爺是個護短的主,前提自然是不要越過底線。

    小寶,或者說是納索修,又或者是京城三霸之一的“大少”,在年貴妃獨得盛寵、年大將軍銳不可當的時候,不過是為了年羹堯的小弟一句……一句什麼混賬話,小寶現在也記不清了,反正就是年輕氣盛,一句話不樂意,就能拳打腳踢,在大街上干上一場!

    話說年家的小弟,怎麼著也是有個大將軍的哥哥,可惜,性子像極了宮里柔柔弱弱的年貴妃,沒兩下,被小寶一個側踢命中胯、下“要害”……年家小廝當場擄來一品堂的神醫,得了個“子孫無望”的診斷。

    在西北戰場的年羹堯听著京里傳來的消息,恨不得立馬帶軍殺進京城……當然,年大將軍還沒那膽子逼宮四爺,也還顧忌四爺威嚴不敢擅動同是主子心腹的鄂爾泰,但是,大將軍即使想要低調,不想一刀剁了小寶的命,但是,年羹堯想,剁了這小子的命根子,總可以吧?自家弟弟“斷子絕孫”的虧,不能白受了!

    鄂爾泰也明白事態嚴重,雖然這烏龍賬自家小弟也要負一般的責任,雖然四爺這主子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和年羹堯鬧翻,也確實礙于年羹堯西北大將軍的兵權勢力……但是,再怎麼著,小弟們的“胡鬧”,也不該由你堂堂一個大將軍出面報復,這時候,鄂爾泰倒是忘記了,自家的小寶在京城惹了禍,可都是自己這大哥出面威逼利誘擺平的。

    朝里朝外都盯著四爺的“臉色”,可惜,“四爺那堪比死人臉的面癱表情,你奢望能看出什麼臉色?”這話是雲驕說的,不算是經典,但是,實事求是。

    年貴妃哭哭啼啼,年大將軍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飛馬入京了,事態一觸即發。

    “打得好啊!誰干的?本小姐佩服,那種光天化日、強搶良家婦女的敗類,叫年……年什麼的?早點絕了子孫,或許還能積點德多活幾年……balabala……”富察家的二小姐正式登上京城的“霸”史舞台。

    雍正爺的臉色,終于,黑了。(雲驕︰小媳婦兒狀~~人家可不都是為了幫四爺您逼出年羹堯的真面目~~~)

    “听說,京城的小爺公子什麼的,都囂張得厲害!最好這輩子別犯在秋少爺我手里……哦,對了,前幾天,光天化日,強搶我一品堂大夫的,是哪個?叫……叫年什麼的?我管他叫年xxx的,以後,這姓年的九代以內,咱一品堂不做生意了!”一品堂,連雲驕也鬧不清究竟大清哪里來的“秋”姓神醫?又哪里來的少主子秋墨寒?

    不過,這話被傳出來,听在雲驕耳里,特別順耳,兩人口氣特像啊!

    然而,一品堂這麼放話,索性,千百里外的大西北,整個年大將軍麾下,再也找不到一個一品堂的軍醫、也再買不到一品堂的藥!治軍大忌!

    在無人處的乾清宮,四爺盯著粘桿處剛剛遞上來的折子,嘴角隱隱多了一絲笑意,即使眉角還是有些皺痕……年羹堯,留不得了。

    話題扯遠了,回到此事的主人公,小寶少年被哥哥鄂爾泰關在家里狠狠地吊起來抽了一頓,然而,某一晚的午夜時分,落跑計劃成功……酒癮犯了,跑到當時還算不上京城第一的慶風樓,買醉。

    于是,半醉半醒的、而且還是一身鞭傷的小寶少年,偶遇半夜三更出門賞月的秋墨寒秋少年,撞上同樣是夜半三更溜出家門瞎逛的富察二小姐雲驕少女,三霸,聚首了。

    “啊……小寶!”當然,小寶之名,也是這半夜得來的,事後任憑納索修如何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都沒有從雲驕口中套得真相。

    秋墨寒每每都是眼中精光閃閃、笑意盈盈,他可是記得清楚,那一晚,分明……是這丫頭突然從拐角處竄出來,追著一只黑貓死命的……砸!好巧不巧,裝上了搖搖晃晃從慶風樓走出來的高大少年,一板磚,本用來砸貓的板磚,“啪”的拍在少年額頭,愣是碎成了好幾塊。

    小寶……要是猜得沒錯,雲驕是半夜三更追著家養的黑貓出來的,原因很有可能是這小貓受不了小主人的“虐待”半夜出逃,然後被追殺……因為少年“英雄救貓”的舉動,雲驕少女生命中唯一養過的一只貓,就這麼失去了蹤影,所以啊,少年,你就代替“它”,以“小寶”之命繼續“存活”于少女的生命中吧!

    三霸的故事,有很多,多到……

    “什麼人!竟敢……竟敢……把雲驕放開,否則,我不客氣了!”此刻,富察府的大門前,兩個少年瞪著眼楮,看似帥氣小白臉的那一個,指著另一個破口大罵,看著少女依偎在少年的懷里,克善簡直要崩潰了。

    剛才先把喝得爛醉的秋墨寒送了回京城的一品堂,這會兒小寶等著把雲驕安全送回富察府,他還想早點回府、趁著月色練會兒功,有陣子沒這麼猛灌女兒紅了,雖然不像另兩個醉得爛泥一般,卻也需要運動運動散去一身酒氣。

    不屑地看了一眼,小寶直接打橫抱起雲驕跨進富察府,守門的小廝自然認得這位大少,趕忙引路,哪知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啪”地一聲,抱著雲驕避過克善伸來的手,卻躲閃不及、後背撞上了門柱。

    打架都打到家門口了?不還手?怎麼可能!

    也就近來小寶躲在自家府邸練功,也是因為哥哥鄂爾泰去了雲貴當總督,往年,自從三霸勾搭到了一塊兒,那時候,小寶是直接把一品堂和富察府當做“自家”的,也確實,這個看似叛逆、實則缺乏“家庭愛”的高大“憨厚(?!)”少年,贏得了富察一家的好感,尤其是慧韻福晉母性光輝泛濫,好多次,把找上門的鄂爾泰趕出了富察府,把那個“不負責任、家庭暴力分子”的哥哥臭罵n頓……

    喝了點“小酒”,正愁著無處“發酒瘋”的小寶少年,瞧著緒銘從暗處低調現身,一把將懷里的丫頭遞給緒銘,被克善打得“撞門”這種糗事兒,即使是為了護著雲驕,那也足夠……構成“殺人滅口”的理由了。

    緒銘看著懷里的主子,正在無奈,發現福晉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門口,得了福晉示意,緒銘帶著雲驕回院子休息,至于“家門口兒那些事兒”,有福晉在,緒銘自然不會再擔心克善趁著大少醉酒之危、欺負人。(作者︰喂喂~~到底是誰欺負人啊???)

    天剛剛黑,路上還有幾個行人,慧韻福晉眼神一閃,吩咐了小廝幾句,一小會兒,克善和小寶打得正歡,克善今兒在富察府“提親受挫”正想找人當沙包發泄,這會兒小寶其實清醒得很,眼前這腦子壞掉了的家伙就是什麼純郡王吧?想要娶雲驕?想要娶雲驕做小妾?開什麼國際玩笑!(小寶︰好吧,我承認,即使不知道什麼叫做“國際玩笑”,可雲驕常常這麼說,大概那意思就是這個吧!)

    很快,富察府門口聚了很多圍觀的,指指點點,若是仔細一看,可不是剛才福晉吩咐了的小廝?換了一身衣裳,什麼純郡王仗勢欺人、什麼孝期提親、什麼強搶上門……原來,真相便是,或許雲驕的腹黑基因就是承自這位“溫柔端莊”的富察福晉。

    結果便是,第二天,咱這位慧韻福晉大清早就進宮請安了,皇後娘娘曾經給過特許,富察福晉可以多多進宮陪著嘮叨幾句,要知道,當那拉皇後還不是皇後的時候,甚至她還不是四爺福晉的時候,就和慧韻是閨中姐妹了,當然,還有他他拉府的雁姬。

    “額娘是**oss!”這是雲驕少女的誠懇評語。

    三言兩語,把宮外已經沸沸揚揚的流言說了個清楚,神情中沒有委屈,更多的是憤恨,即使眼前高貴的女人是皇後,慧韻夠聰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皇後,便是曾經的雅致。

    “慧韻,我知道了,你放心,雲驕這孩子我也喜歡得緊,怎麼會讓她受委屈了?只是近期,皇上盼著能好好安置純親王遺孤……哎……這孝期里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竟然還敢……哼!”都是聰明人,慧韻的意思,烏拉那拉氏雅致,收到了,慧心一笑,不再是端莊賢惠的國母架勢,卻有當年俏皮少女的風采。

    當天下午,等著雍正帝忙完政事兒,皇後娘娘親自到乾清宮請見,帝後談了許久,皇上一道聖旨發往純郡王府,“語重心長”訓導了克善一番要“盡孝”;一道聖旨發往他他拉府上,把私定婚約的努達海狠狠訓斥了一頓,女兒珞琳還沒經歷選秀,那就是皇帝的女人,那里容得私下許親?說重了,就是欺君之罪!

    當然,帝後是默契的。

    皇後娘娘緊接著把新月格格宣進宮,請了嬤嬤好生教導宮里的規矩,接著又把他他拉府的福晉雁姬叫進了宮,明面上是訓斥……倒是當年的姐妹三兒在皇後宮里聚了一番,安撫了雁姬。

    “雅致,雁姬……她糊涂了!”慧韻有些情緒低迷,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曾經的好姐妹,現在居然在算計,讓她女兒嫁給那個克善做“郡王福晉”?那克善,看著就不是好貨!

    其實,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慧韻可以理解雁姬的“愛女之心”,可是,據慧韻所知,克善一日兩家提親,雁姬是早知道的,那麼……雁姬,你把我慧韻這個好友,擺在什麼位置?難道我慧韻的女兒就該是給個nc做妾的命?笑話!

    “慧韻,我們能做的,也就如此了。”皇後其實是有幾分慶幸的,來不及悲嘆雁姬的變化,只是感嘆,或許只有慧韻才是當年那個率性的女子。

    憑著雁姬和皇後當年閨中的情分,為珞琳求一個更好的歸宿,很容易,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偏偏……難道他他拉府,沒一個看得透,眼下,這純郡王府的榮耀,不過是雍正帝的一場戲!

    “額娘,謝謝你……”雲驕抱著額娘,她的下巴磨蹭著額娘的肩膀,呢喃出聲。

    “傻丫頭,記得嗎?額娘答應過你的,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額娘說到做到……”慧韻自己,皇後雅治,還有雁姬,三人之中,或許,幸福冷暖自知。

    當年,慧韻抓住了自己的幸福,那麼,今日,她也會看著女兒抓住幸福,不論是英琦、或是雲驕。

    “嗯……”雲驕的眼角有些濕潤,她在感慨,來到這個世界,其實,是幸運的,有很多關心愛護自己的人,所以,她富察雲驕也有逆鱗,觸不得。





正文 三年後,弘晝依然喜歡雲驕



    皇上一句話,全盤否定了純郡王克善和他他拉府珞琳的私定婚約,只是訓斥一頓,而不是判下欺君之罪,已經是“龍恩浩蕩”了。

    四爺向來是個重規矩的主子,若不是為了做給天下人看、尤其是做給滿清貴族們看,優待老王爺遺孤、保全故去純王府的體面,雍正爺就該是一聲令下直接把克善這個不守孝道的混賬扔進宗人府大牢,怎麼也得關上幾年禁閉。

    所以,四爺是個優秀的帝王,不但沒有重罰,反而三天兩頭地給純郡王府賜下東西安撫,就差帝王親自上門噓寒問暖……不管克善和新月如何想?總之,有眼楮的都在看著,皇上仁厚啊;至于有心眼兒的也在看著,皇上好手段。

    看在眼里的,自然要夸在嘴邊兒;而懂在心里的,心知肚明即可。

    “哥,我想出門,今天是七夕,外面一定很熱鬧……去年就是這麼悶在府里的,我受不了了……”新月搖著克善的手臂,不斷念叨著,眼神濕漉漉的,甚是能博人同情憐惜,皇後娘娘派了宮里的嬤嬤上門教導,可惜,這兩年來,新月格格是越發地向著“我見猶憐”型發展了。

    “哎……”克善也覺得自己快要發霉了,兩年,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除了每月被皇上叫進宮里問話,他就根本沒機會出這郡王府,“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

    兩年前,剛被皇上勒令在府里給故去的阿瑪額娘守孝,不到一個月自己就忍不住了,然而……偷偷出府的代價,克善沒臉讓新月知道,足足有一個多月沒能下床走動。

    宗人府的板子……忒不留情了!

    當初,克善只是騙著新月,說是閉關齋戒給阿瑪額娘祈福,好不容易才瞞著新月在王府偏院養傷,倒也是因為受了這一頓教訓,沒得皇上的“赦令”,克善是再也不敢妄動心思溜出府去玩樂了……只苦了他,還得應付新月的折騰,偏偏,這丫頭沒吃過苦頭,任是他“威逼利誘”,新月怎麼也斷不了這念頭。

    “克善,你是哥哥,朕相信你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不過是一時執迷,朕希望經過這一次的教訓,你能認真反省。新月是你妹妹,你就要負起做哥哥的責任,教導好妹妹。”後邊兒的話,當初皇上沒有說完,可是,這時刻,克善倒是聰明了一回,听出來了,若是新月闖出什麼禍事,皇上一概把賬算在自己這個哥哥頭上……悲催啊!

    尤其是克善被摁在板凳上,足足打了五十大板,宗人府里的光線很暗,那時候,皇上很是森寒的眼神盯著他,克善覺得……被看一眼,此生就再也不想面對了,所以,這兩年來,好了傷疤忘、記著疼,克善乖乖呆在府里守孝,也千方百計管著新月,不得不再次感謝皇後娘娘,即使克善自己都看不慣那些宮里來的嬤嬤,可若不是她們,能看得住新月?

    千盼萬盼,終究,讓新月等到了……宮里來的四個嬤嬤,因著四阿哥弘歷和富察大小姐的婚事將近,被皇後調回了三個去幫忙準備大婚。剛才去找克善,不過是試探一番,新月轉身偷笑著,心里得意了,“哼!膽小鬼!來了京城,哥哥就越發膽小了……今兒七夕徐嬤嬤被丫鬟們叫去吃酒了,好機會!

    帶著貼身婢女桃艷從王府後門溜出去,新月喜不自禁,多熱鬧的七夕啊!

    “那不是……新月格格?呵,倒是兩年來,越發水靈了……”少女望著茶樓下的大街上,那衣著艷麗的女子,依稀便是當年的nc格格新月。

    “哼!”男子沉聲哼道,自是帶著一股霸氣,卻是內斂得很,又或是收放自如,只是一瞬間,便又消失無蹤。

    對面坐著的紅衣少女倒是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自顧品著杯中茶,視線卻是從新月的身上移開了,抬頭看了一眼男子的神情……眨眨眼,笑了,“當然,兩年來,本小姐也是亭亭玉立超級美少女一枚了,聰明伶俐不減當年,溫雅脫俗尤勝七夕鵲橋美仙子……balabala……”

    水仙花綜合癥……自戀自負自傲……

    “哼!”忍無可忍,男子哼得更加賣力了,然而,看著眼前的少女,他的眼中,若是細細探尋,確實能找到一抹贊賞,“好得沒外人,盡給爺丟人現眼。”語氣很是嫌棄,卻又隱隱帶著笑意。

    少女聞言,不在意地吐吐舌頭,的確……若是靜坐著不開口,淡淡一笑,真能和那仙子一較高下,可惜,滿口胡言亂語的女娃子,此刻又甚是俏皮的表情在嬉鬧,四爺抬手飲盡杯中的茶水,衣袖也掩去了嘴角的那一抹微笑,這丫頭,是越發的沒大沒小、沒規矩了!

    “想笑就大聲笑嘛,您這樣啊,累……哼哼,還是說,您就這麼不待見我?見個面也沒幾句話,就單是這麼哼哼幾聲,就算我是您肚子里的蛔蟲,您也太瞧得起我的能耐了……”不知忌諱是何物?伴君可是如伴虎?

    一旁伺候著的甦培盛早就忍不住笑,憋得辛苦,幫著皇上主子續上茶水,退後幾步,無聲地扯起嘴角,低頭,揚起大大的弧度……萬歲爺面前,自己伺候了這麼些年,可真就是這小祖宗敢“放肆”!

    “你這丫頭,好好說話!怎麼?看著英琦就快要出嫁了,你也等不及了?想爺我給你快點找個婆家管束著?嗯?”四爺,您狠!

    瞧著四爺那挑眉戲謔的表情,雲驕心下狠狠一顫,小聲嘀咕幾句“仗勢欺人”之類的,轉而趕忙起立,三兩步走到四爺身後,狗腿地幫著四爺捏肩,“嘿嘿……四爺,我這不是給您逗樂嘛,雲驕我還小,早著呢,英琦才剛要出嫁,我不急……不急哈……”

    四爺是人、不是神……對著外人、甚至對著他自己的兒子都是一臉嚴肅,開口閉口“規矩”的,可就是跟富察雲驕這小丫頭投緣,偏就把她寵得得意忘形、恃寵而驕!

    對于四爺而言,雲驕是女兒一般的存在,比親女兒還要親,所以,富察雲驕沒有公主之名、卻又公主之實……明里,幾乎沒幾個人知道這樣一個事實,但是,在整個大清,誰若是不長眼要打雲驕的注意,四爺可護得比她親阿瑪富察李榮保還要嚴實。

    屋里的氣氛,雖然因著剛才新月的一閃而過,多了幾分“抽搐”,卻並無大礙,直到……

    “主子……”甦培盛出去了一趟,然後回來的時候,欲言又止,難以啟口的為難樣子。雲驕敢打賭,就在甦培盛低頭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笑意“有好戲看了”!

    難為這甦大總管跟著四爺這麼久,還能保著一顆童心。

    “……”四爺沉默地抬眼一看。

    甦培盛立馬立正,嚴肅了表情,“主子,五阿哥已經回京了。”

    哦……原來是小五回來了!

    弘晝離京也快三年了,期間和雲驕兩人信件未斷,若不是雲驕曾經憋著兩個月沒給弘晝去信,以示抗議這家伙幾乎是每日一信的頻率,雲驕真要懷疑,這兩年多自己是不是光顧著回信就能在府里宅著把日子都過完了!

    “人呢?”四爺這才想起,從剛才起有一會兒了,眼皮一直在跳。

    甦培盛一看萬歲爺臉色不善,再也不敢耽擱賣關子了,“回主子,五阿哥去了純郡王府,還沒有回宮。”當初五阿哥離京的時候,也才十三歲,還沒出宮分府,如今雖然萬歲爺早就為五阿哥備了府邸,卻還是沒有正式封下來,按理,該是進京、回宮里阿哥所的。

    然而,純郡王府?

    “噗……”雲驕噴了。幸好,不是對著四爺噴的茶水。

    而茶樓窗口下的大街邊,“桃艷,我怎麼覺得下雨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真不想就這麼回去了。

    “格格,你看月色這麼亮,怎麼會下雨呢?”丫鬟抬頭指著月亮,“啊……”桃艷說著,突然望見對面茶樓的窗邊,是個俊俏的小公子。

    新月隨著桃艷的視線,從七夕的月亮……看到了……這一瞬間讓她砰然心動的異性——逆著月光,他像是從天而降,笑得那麼美麗。(作者︰小公子?他?美麗?仙子?哦買嘎達……)

    郡王府里,克善在對月嘆息……如果當初不是那個富察家、富察雲驕搞鬼,自己堂堂一個郡王爺怎麼會淪落得如此悲慘境地?這兩年關在府里,和坐牢有什麼差別?

    咳咳……在郡王府和牢里,還是有差別的!克善再也不要回到宗人府那可怕的地方,如果可以,其實他根本不想每月進宮去見皇上,每次都很驚悚!

    真是看走眼了,一開始,怎麼會覺得富察那丫頭是個精靈一般惹人憐愛的?珞琳才是我克善的小精靈,怎麼辦?皇上廢了他和珞琳之間的婚約,听說她哭得很傷心,听說她茶飯不思越發清瘦了,听說……哎,他的珞琳啊!(作者︰無語中……)

    “克善,叫克善的混蛋,給爺我滾出來!”純郡王府之中一聲爆喝,驚了院中失意黯然的郡王爺。

    “放肆!什麼人?敢在王府撒野,來人,拿下!”克善摔了杯子,怒喝,氣勢似乎不亞于剛才那一聲。

    這些日子早就憋屈得厲害,在府里無處發泄,去宮里見皇上哪里敢發泄?巧了,不要命的敢擅闖皇上御封的郡王府!

    然而,只見一朗朗少年,從暗處走近,月光下,遠遠便能看出他的一身風采,剛毅果敢,不怒而威,昂首,踱步,端的是鐵骨錚錚的男兒傲氣……

    眾人正愣怔中,听到郡王爺的吩咐,才回神幾分,剛還在心里暗嘆那少年的華彩,下一刻,還沒來得及他們哀嘆少年怎麼得罪了克善這個nc星人……便是好些個臉上都是忍俊不禁的樣子!

    其實,純郡王府之中,多得是雍正爺的眼線,甚至,幾乎成了特務探子們的聚集之地,一來,萬歲爺吩咐了,盯緊克善,尤其是克善和廉親王胤之間的來往,二來,這府里的兄妹倆兒是nc了些,可也正是讓探子們有了一個很好的身份掩飾自己,一舉兩得。

    即使近三年不見,當初大名鼎鼎的五阿哥弘晝,誰不認識?

    即使一般人或許還不明白,這些皇帝麾下的探子,常在京里轉悠,自然曉得,五阿哥可容不得任何人打富察二小姐的主意!

    于是,前一刻,還是一臉肅容的弘晝,下一刻,撲向克善就狠揍了起來……拳腳並用,就差沒把戰場上的長槍拿來對著克善戳幾下了。

    原本,克善的功夫不差,即使打不過沙場凱旋的弘晝,那也不至于毫無反抗能力,可惜……克善可沒料想過,京城王法之地,誰敢明目張膽地在自己的郡王府、對著自己動手?

    竟沒有一個侍衛上前解救這位“堂堂郡王爺”的!

    直到……

    “弘晝!夠了,還不嫌亂嗎?跟我回去……”一陣微風吹過,很快,當眾上門挑釁、毆打郡王的凶手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地上的克善,鼻青臉腫,倒是沒有性命之憂,卻是渾身痛得厲害……還能不能再悲催一些?(作者︰那還要看你還能不能再nc一些!)

    前一刻,還是凶神惡煞一般對著“弱男子”狂毆的弘晝,听到少女清亮的音質,察覺到少女熟悉的氣息,下一刻,被揪著後衣領子,直接拖出了純郡王府……瞬間,凶猛惡狼變身乖乖忠犬。

    “嗚嗚……”這剛毅少年,哭了?

    no!no!no!

    等到熱鬧的大街上,少年一個巧勁兒就掙脫了少女的束縛,反身一個熊抱,緊緊環住懷里的少女,低頭,埋首在她的頸間,蹭蹭,“嗚嗚……雲驕,我想死你了,想得都快要發瘋了……”

    這是忠犬在撒嬌!!!

    少女掙扎了幾下,便放棄了,抬頭望天,月色真的不錯……七夕啊!

    不過,很快……“死小子!你給我放開,想勒死我啊……”

    一腳狠狠踩在弘晝的腳背上,卻並沒有像是當初一樣,他應該抱著被踩痛的腳夸張地跳著、呼痛……此刻,他卻依舊緊緊地抱著,絲毫沒有撒手的跡象,好似,在害怕,松手的下一刻,她就會像是仙女一樣,飛走。

    三年,太久。

    “雲驕,我無家可歸了……皇阿瑪知道了我大鬧純郡王府,肯定饒不了我,說不定,還會把我再發配一次邊疆……你收留我吧,我不要回宮……”像個孩子在呢喃!

    三年,變了好多,然而,抱著她的這一刻,他無比堅定的肯定,愛新覺羅弘晝,依然喜歡富察雲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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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非她不可



    “雲驕,我無家可歸了……皇阿瑪知道了我大鬧純郡王府,肯定饒不了我,說不定,還會把我再發配一次邊疆……你收留我吧,我不要回宮……”

    三年,弘晝像是變了很多,又像是一如當年,雲驕被他攬在懷里,緊緊的,好像是無力拒絕,便已經被他渾身散發著的剛毅又不失溫柔的氣息迷住了……真的是小五嗎?

    轉瞬,听到他這般呢喃,雲驕把額頭抵在弘晝的肩膀,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臭小子,你終于回來了!

    離別是最好的思念,“信里不是說還要過幾天才能回的嗎?”安撫性地輕拍了幾下弘晝的背,像是一種暗示,他果然放松了雙臂,讓雲驕能夠離開他的懷抱,退開一步,去瞧他臉上的神情。

    弘晝很享受雲驕的這種溫柔,或者說,雲驕的刁蠻霸道和溫柔體貼,他都喜歡,“想你,然後就加快行程了。反正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了,好累啊,我今晚住富察府好不好?”問得小心翼翼、滿帶期望,好似只要雲驕一個拒絕,他就會心碎。

    顯然,雲驕見慣了他這樣,“你少跟我油嘴滑舌的!”說著甚至抬手揪起弘晝的左耳,扭了扭,下一刻,听到他的求饒呼痛才罷手,“說!瞞著我提前回來找那克善做什麼?累?我怎麼剛才看你打得挺樂的,不是精力充沛嗎?多威風,啊?”

    雖然在責問,可是雲驕沒再折騰弘晝了,他話里的“加快行程”,雲驕也明白,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回京城,若是仔細觀察,在弘晝的眼底,他把疲勞藏了起來……五阿哥剛一回京就大鬧純郡王府,這消息,想必明天就會成為整個紫禁城的八卦榜首。

    他,還是不死心?即使從沒有先例,他也要試一試,如今,英琦快要成為四皇子的嫡福晉,那麼,將來有一天,雲驕將會成為他五皇子的嫡福晉。

    “他敢打你的主意,我打他還是輕的,哼哼……”低頭,掩去目光中的殺氣,弘晝小聲嘀咕著,如果說,三年前,對于雲驕僅僅是喜歡,那麼三年後,他可以無比堅定的告訴任何人,這輩子,愛新覺羅弘晝要定了富察雲驕。

    “……”雲驕無語望天,她怎麼忘了,眼前這位,可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荒唐王爺”,“男子漢,敢作敢當,那你還怕面對你皇阿瑪?再說,你額娘要是知道你回京了不去看她,別人說你五阿哥不孝、倒是其次,若是惹你額娘傷心,你舍得?”

    在這個世界,雲驕猜不到,弘晝還是不是會那麼“荒唐”?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個孝子,嬉笑的神情之下,對于宮廷皇室的勾心斗角,一如弘時和弘歷那兩個哥哥,弘晝同樣親身經歷了、也看得分明。

    這是任何時候,皇家都無法避免的。

    “嗯嗯,我知道了,雲驕你都是為我著想,我不會辜負你的,你放心。額娘知道了,你這麼關心她,也一定會很高興的……balabala……”這小子念叨的功力,絕對和雲驕糊弄起來有得一拼,若不是知道弘晝是故意胡攪蠻纏,雲驕真會懷疑,這家伙會是nc上身了。

    終于,瞧著弘晝一步三回頭地進了皇宮大門,雲驕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輕揉,三年前,她可以拒絕,說是當時彼此還太小,根本不懂得什麼情啊愛啊,三年前,四爺一道強硬的旨意,就能把他打發去了邊疆……那麼三年後?

    “你這傻孩子!何苦呢?”裕嬪心疼地撫著兒子的手,三年,整整三年,這個傻孩子為了和皇上斗氣,愣是在那苦寒之地待足了三年。

    “皇阿瑪說要讓兒子歷練歷練,兒子自然從命。”看來,這“氣”還沒斗完!弘晝臉上卻都是笑意,沒理由讓額娘看自己的臭臉色不是?

    “那……那皇上也沒讓你一去三年都沒個音兒啊!連一封家書都沒有,尋常人家孩子出門,總該是隔段時間有個音訊、來封家書……”若不是富察家的二丫頭時不時遞些消息進宮,她這做額娘的,還真是連兒子死活好歹都不曉得。

    “是兒子胡鬧了。”弘晝雙膝一屈就這麼直直跪在了裕嬪面前。

    “你、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做額娘的,即使兒子做錯了,三年不見,哪里還舍得?

    “跪!讓他跪!多大的人了,盡知道胡鬧!看樣子,三年還不夠,是不是?去人家郡王府做什麼,啊?毆打朕御封的純郡王,誰給你的膽子!”雍正板著臉,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似乎,弘晝若是再不服軟,他還能一句話把親兒子“打”回邊疆去。

    對于突然“冒出來”的皇上,裕嬪嚇了一跳,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雍正請罪,“皇上恕……”

    “行了、行了!你用不著每次都幫這混小子攬罪,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看樣子,是朕的不是。”雍正示意裕嬪坐在一旁,自己坐了剛才裕嬪的位子,正對著弘晝,跪著的弘晝。

    裕嬪被皇上的反常弄得不知所措,早年入四爺府當格格到現在,她何時見過丈夫這麼說話的?四爺,向來都是惜字如金的呀,何況,剛才難道听錯了?皇上竟說“子不教父之過”?這種話,即使有人想到了,也只是擺在心里,誰真敢這麼指責一個帝王?

    雍正看著這個小兒子,他子嗣不豐,又習慣了做一個嚴父,幾個孩子都怕自己,近來,弘時安分多了,該輪到這個小五折騰了,“你還嘀嘀咕咕說什麼?出宮了一趟,連規矩都忘了?”

    弘晝自打皇阿瑪出現,只顧著低頭,小聲嘀咕著,這會兒听皇阿瑪問話,也不心虛,頂撞皇上的事兒也不是第一回,裕嬪還是看著心驚膽戰,“皇阿瑪!兒子不就是打了一個小小的破郡王,你至于嗎?哦,那什麼克善,是您御封的尊貴郡王,我弘晝難道就是您的破爛兒子?”

    瞧,還一臉委屈相!

    雍正听來,哭笑不得,一時間,還真是沉默了。

    誰說不是呢?克善,不過就是個須有其名的破郡王,哪里真能和金貴的皇子阿哥相比了?

    弘晝不是弘歷,當初,弘歷一個“小小的阿哥”被人家純郡王克善斜眼瞧著,愣是憋住了這口氣……沒去招惹那nc。如今,弘晝可是直接掄拳頭打上門了!

    若說,三年前,被皇阿瑪厲聲一嚇唬,腳下或許真是微顫著站不穩,那麼,如今,沙場歸來的少年將軍,嘴里一如既往沒個正經兒的糊弄著,抬頭,腰背挺得直直的,目光直視雍正,毫不退讓。

    “好、好、好!”雍正爺留下咬牙切齒的這幾個字,甩袖離開了。

    裕嬪一陣心慌,多少年了,她可以在後宮眾多女人堆里談笑自如、也時不時使些個心機陰謀什麼的,但是面對雍正,完全沒有底氣,“弘晝!你怎麼可以……”這下,真的生兒子的氣了。

    “額娘,放心吧,皇阿瑪不是說兒子‘好’嗎?您就別擔心了,兒子長大了,有分寸,以後,就讓兒子好好保護您。”斂去了嬉笑之意,弘晝認真地說道,額娘是他在宮里唯一的想念。

    “……”裕嬪從不認為自己兒子是個沒心沒肺盡會胡鬧的,可是這麼多年了,這,似乎是第一次,眼眶微濕,“你長大了。”

    “呵呵,所以呀,別再擔心了,盡管等著兒子幫您把兒媳婦娶回來吧!”下一刻,這小子又不正經了!

    “弘晝,真的,非她不可嗎?可是……”兒子痴心富察雲驕,裕嬪自然曉得,勸過、阻過,也不過是無奈,卻也沒有像是鈕鈷祿氏那般。

    自然,三年前,等兒子分府出宮,往兒子房里塞幾個漂亮溫柔的女人,這想法,裕嬪也有過,可惜,兒子三年都在外,根本沒機會,如今,她也是想明白了,兒子大了,自有主意,她等著抱孫子就成。

    富察家的二丫頭,是個好的,只可惜,弘晝能不能如願,還有太多變數,裕嬪可不想再給兒子添堵了。(弘歷︰我也想要這麼通情達理的額娘啊!)

    “非他不可?”富察府,雲驕歪著腦袋,瞧著掛樹梢的彎月,對于英琦的問話,她有認真地思考,半晌,搖搖頭,“長這麼大,現在想想,好像說要娶我的,就他一個,我沒得挑。”

    這是雲驕第一次正視自己和弘晝之間的事兒,然後,發現了這麼個驚悚的真相!

    一旁的英琦低頭飲茶,使勁兒地翻著白眼,“也對,堂堂京城三霸的雲少,除了他,誰還敢娶你?”想當初,雲驕這丫頭可是拼了命地自毀名聲,的確,走在京城大街上,沒人敢惹,可也再沒人敢上門求親。

    兩年多之前,克善來提親,雲驕還沒經歷過選秀,可是,也就是那之後沒多久,皇上下旨免了雲驕入宮參選,整整兩年,堂堂富察家二小姐,仍是“無人問津”……原本,隨著英琦和弘歷大婚,雲驕的親事也漸漸被關注了起來,只是,五阿哥弘晝一回京……

    “爺,你這又是怎麼了?”慧韻福晉瞧著丈夫愁眉苦臉的樣子,關切地問到。

    “這……五阿哥才回京幾個時辰?外面就已經沸沸揚揚了,好不容易等著英琦大婚,我正琢磨著雲驕的婚事,可這,被五阿哥那小祖宗一鬧,誰還敢應?三年前,五阿哥就是這紫禁城的小魔王,這三年軍旅,瞧瞧,直接把個郡王打了……”

    “讓我說,那是打得好!”福晉不以為然,“再說,雲驕的婚事,兩年前皇上特準免了選秀,你還真以為你能做主?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雲驕和五阿哥能不能成事,一切都得等皇上做主。”福晉是明白人,女兒的終身幸福,她可從沒大意了。

    “嘿嘿,福晉說得是,福晉說得在理。”李榮保笑著討好,哪還有剛才憂慮的模樣,慧韻這才回神,感情這老家伙是見自己這幾天有些思慮,故意設套勸解自己的!

    七夕的夜晚,皇上去了皇後的坤寧宮,五阿哥留在裕嬪宮里母子閑話,雲驕從弘歷手中搶走了英琦,富察老爺逗著慧韻福晉遙想當年……

    夜半的酒樓上,寂寞少女初見小情郎。

    “福公子,真是好才情,新月真是太高興了,能夠遇見你……這些佳作,真的是送給我的嗎?”滿心歡喜,捧著一疊詩稿,如珍如寶,情意濃濃。

    當年傅恆眼中的小屁孩,如今已經長成翩翩佳公子一個,福倫雖然從小就得了個小神童小才子的美名,卻因為出身包衣,少不了看人臉色,那些個小姐佳人,哪個不是傾倒在自己的才情之下,卻又听得自己是個包衣,個個勢力極了,“格格過獎了,小小心意,還望格格不要嫌棄,時間不早了,我送格格回府?”

    這可是郡王的親妹妹,皇上御封的新月格格啊!

    若是弘晝這會兒听到了福倫的心聲,準能呸一句,“個破郡王的破妹妹,皇上御封頂個p用!”





正文 弘歷英琦大婚了



    克善受了弘晝一頓打,本沒那麼容易罷休的,即使下人告訴他,所謂的“惡徒”其實是尊貴的五皇子,從邊疆立功凱旋的少年將軍,克善仍是叫囂著“王法”二字,非要把弘晝告到皇上面前去。

    自然,等到克善見著新月被一群士兵“送”回郡王府的時候,自動消聲了,“純郡王,奉將軍令,特地送格格回府。將軍說了,外面夜黑風高的,格格身邊沒個侍衛跟著,著實危險……”

    將軍?弘晝在軍中的時候,可不就是個少年將軍!他可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毛毛躁躁的五阿哥了。

    于是,克善被威脅了,克善妥協了。一肚子憋火,只能對著新月,“你是怎麼回事?皇上下的禁令,你就這麼當做兒戲嗎?你非得郡王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給你陪葬嗎?新月,你到底怎麼回事!”克善,咆哮了。(作者︰咆哮君1號……)

    再多的耐心,三年,也該磨完了……有時候,克善不得不抱怨,若不是三年前新月多事,非得讓自己對那個富察雲驕“負責”,哪里會惹出來這麼多事?可惡!

    “你……你……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嗚嗚……我不要活了……你知不知道,被那些人粗魯的對待,我有多麼害怕?他們還打了福公子,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還有沒有王法?現在,你都不問,我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受傷……你、你反而對我大發雷霆!”新月倒退三步,一手顫抖地指著克善,一手捂著嘴表示震驚傷心。

    “……”克善被新月說得一愣,一時之間無以反駁,在他心里,新月是小妹妹,是唯一幸存的親人,他作為哥哥必須要照顧好,“新月,你怎麼知道我不擔心你?你就是這麼看待我的嗎?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哥哥嗎?”

    很好,很強大……極品兄妹啊!

    原本,新月在七夕之夜遇見了才貌雙全的福倫,心情好極了,誰想半道上殺出來這些個粗俗的士兵,福公子甚至還受傷了,一回家面對哥哥的指責,新月委屈極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一眨眼,新月就哭倒在克善的懷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該罵你……”克善瞧著妹妹哭得稀里嘩啦,一顆心早就軟了、碎了!

    該死的!都是那個什麼五阿哥,皇子阿哥怎麼了?皇子阿哥就可以沒有王法?就可以肆意欺負人?真是豈有此理……

    瞧著這位小爺有著進一步nc化的趨勢,一旁的一個小廝趕緊著上前提醒一句,“爺,五阿哥派人送格格回府,是在告訴您,他手里有把柄。”

    果然,克善一個激靈,恢復了一點點理智……新月是偷偷出府的,若是讓皇上知道了,自己沒有管教好妹妹,會不會把自己再關進宗人府呢?于是,克善只好認了,被弘晝一頓暴打,自認倒霉,今晚的事,絕對不能鬧大了!

    暗探將純郡王府的消息傳回粘桿處,等到雍正第二天接到消息,也不得不點點頭,認可了弘晝的處事……雖然依然沖動妄為,可倒是長進了些。

    當弘晝還在阿哥所呼呼大睡,四哥弘歷已經自覺跑到老子面前說情了,“皇阿瑪,弘晝固然有不對的地方,可眼看著三年守孝之期將滿,是該對著純郡王府敲打敲打了,否則……”

    的確,當初,把克善和新月變相地圈禁起來,理由就是便于這兄妹兩人盡孝,然而,三年之期,就快到了……弘歷咬咬牙,暗恨,就不能等我順利大婚之後再把這兩只禍害放出來嗎?

    “你不要一貫的護著弘晝,他也不小了,敢做還不敢當嗎?”雍正冷哼一聲,心里卻是對著弘歷弘晝之間的兄弟情挺高興的,卻還是要故作嚴肅,“近日,你就專心準備大婚,其他事,就不要費心了。英琦是個好女孩,也是你自己求來的,朕不希望听到任何閑言閑語。”

    “是,皇阿瑪,兒子記住了。”皇阿瑪還真是偏心,不過,英琦有皇阿瑪的恩典,便也不怕額娘刁難了,這兩年來,若不是自己府里還有一個高婉傾做擋箭牌,還不知道額娘要塞多少女人進府?

    于是,就能認為風流弘歷改“邪”歸正了?

    no!no!no!對于弘歷而言,被老媽硬塞進懷里的自然沒有味道,哪有偷來的野花香?

    若不是雍正有了把柄,畢竟是親爹,否則,哪有老是抓著兒子不放的?

    “英琦,要不……不嫁了?”雲驕猶豫了,她可不是說笑的,就弘歷那種記吃不記打的風流種,也就英琦才願意嫁。

    英琦笑了,笑妹妹雲驕的“單純”,“早幾年我就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了,若是受不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反悔!放心吧,我心中有數。”說不傷心,那是假的,可是……愛新覺羅弘歷的生命中,注定了不會只有她富察英琦一個女人。

    雲驕是越發看不懂,弘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若說,是歷史上那個風流皇帝,那麼,本該被他寵上天的高氏,如今在府邸的日子連個丫鬟都不如;若說,弘歷真的對英琦鐘情真心,那麼,他府里剛剛傳出喜訊懷了孩子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按著皇帝皇後對英琦這個兒媳婦的重視,弘歷的那些女人,在嫡福晉誕下嫡長子之前,根本不應該有子……

    “好了好了!和他過日子的是我,不是你,瞧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難道你就認定了我會受委屈?”英琦心里其實是感動的,有妹妹如此,她還有什麼好奢求的,“我和弘歷之間,三年前,雨棠插不進來,那麼,我就有把握,再也不會有任何女人能夠做得比雨棠還要好!”

    沈雨棠,溫婉的江南美女,還曾經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小日子……曾經弘歷心里最完美的夢中情人,也不過如此。英琦有這份自信,沈雨棠之後,任何女人,都不過是弘歷眼里的影子,而真正陪伴在他身邊的,從頭到尾,一直是她富察英琦。

    英琦對弘歷的執著,雲驕不懂。

    越是接近大婚的日子,雲驕纏著英琦越緊,弘歷沒辦法,每次只好拉上弘晝一起來富察府,把雲驕這個電燈泡交給五弟弘晝解決。

    “你攔著我做什麼?”婚前一定要給英琦打打預防針,不能被弘歷的花言巧語騙了……哼哼!對此,雲驕幾乎都快要入魔了。

    弘晝無奈扯扯嘴角,即使四哥弘歷曾經搶在自己之前向皇阿瑪跪請指婚聖旨,弘晝如今卻還不得不幫著弘歷“擺平”雲驕,只因為,這之前,弘歷找弘晝長談了一夜,貌似達成了什麼君子協定。

    “雲驕,就算你現在時時刻刻跟著英琦,那麼以後呢?三天後,他們就大婚了,難道三天後,你還能真能隨著英琦搬到四哥府上去住?”以前曾經懷疑過,雲驕是個“弟控”,整天逗著傅恆不亦樂乎,現在看來,是個“姐控”啊!

    “……”雲驕沉默了,很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弘晝,然後,在弘晝抽搐不已的神情下,一拍他的肩膀,用力點點頭,“好主意!”

    直到……大婚的那一晚,雲驕是真的打算卷鋪蓋去寶親王府的,雍正很慷慨,弘歷因為大婚被封寶親王,甚至三阿哥弘時和五阿哥弘晝也因著小有軍功被封了瑞親王、和親王。

    “胡鬧!你要是真想住到寶親王府,也不是不可以……”額娘發威了,雲驕縮縮脖子,但听到還有希望,眼楮又亮了起來。

    慧韻福晉看著二丫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笑了,笑得無比燦爛,讓雲驕疑似看見了惡魔的笑容……額娘說,“你給英琦做陪嫁,這樣,一輩子都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在寶親王府了,怎麼樣?”

    看著雲驕連連搖頭否認的樣子,慧韻福晉終于滿意地點點頭,笑了。(作者︰額娘是**oss~~)

    而寶親王府,喜洋洋一片,而在笑臉背後,尤其是那些侍妾格格的笑臉背後,有幾分真正的笑意?就不得而知了。

    “英琦,我想……”弘歷的話語,消失在英琦的耳畔,她卻听得清楚分明,這男人說,他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于他們兩的孩子。

    英琦抱著弘歷,用熱情回報,心中默默……雲驕,我會幸福的,所以,你也要幸福。

    妾氏富察巧兒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弘歷從來沒有覺得,那是他的孩子,無情也好、多情也罷!





正文 失意的驥遠少年



    京城郊外,飛馬奔馳,少年得意。

    “呼……太爽了!傅恆,真是太謝謝你的禮物了,除了這個,沒什麼能再合我的心意了,謝謝。”少年笑得真切,狂奔之後,終于舍得緩下來讓馬兒歇歇。

    傅恆只是優哉游哉地跟著,這幾年,他從沒少了縱馬狂奔的機會,卻是很少能有閑情雅致遛馬看風景,“驥遠,你還和我見外啊?咱們可是打小的好哥們,走的時候急,來不及和你打招呼,還希望你收了這馬兒,可別再和我計較那時候不告而別了,呵呵。”

    要不是被二姐敲暈了直接送走,他能不告而別嗎?可這話,傅恆自然不會說,夠丟臉的啊!

    “怎麼會?我可是頂羨慕你的,男兒自當要縱馬疆場,可惜,阿瑪這兩年也不出外帶兵了,家里瑪嬤又總說我還小,再等幾年長大了再說從軍歷練的事兒……哎……”傅恆可比自己都還要小一些,卻已經在外歷練兩年多了,如今,驥遠看著傅恆,可不是比自己有氣勢多了!

    “老夫人也是疼愛你,好了好了,別默默唧唧了,走,咱們賽一回……駕……”說著,傅恆也不等驥遠答應,就率先揚鞭催著馬兒跑了起來,的確,沙場歷練了這些日子,自己可看不慣驥遠這副怨天尤人的自哀自憐相。

    驥遠被傅恆激出了些男兒氣概,跟著揚鞭飛奔,“比就比,誰怕誰!”

    兩年多,雖然驥遠的阿瑪努達海回京了,但心思卻完全不在教導兒子這事兒上,反而對著女兒珞琳的事很是上心……驥遠作為哥哥,也不好去和妹妹在阿瑪跟前爭寵,驥遠心事頗重,也疏于練習騎射功夫了。

    “哎,願賭服輸,走……請你去慶風樓喝酒去,就當是為你接風!”驥遠被傅恆遠遠地甩在後邊兒,同樣的馬兒,驥遠的確是輸在了馬上功夫。

    傅恆有些詫異,當初,驥遠可是勤于騎射的,一心想要和他阿瑪一樣當個威風凜凜的將軍,“怎麼了?有些日子不見,你小子倒是整天唉聲嘆氣的!”

    之後,傅恆又問了一會兒,只是驥遠吞吞吐吐就是不說實話,傅恆也就沒再追究下去,自從跟著十三爺軍中走了這一回,現在回來,面對驥遠,傅恆覺得不再是當初的那種好哥們兒的感覺了……人,是念舊情的,可人也是會變的。

    等從慶風樓喝完酒回富察府,雲驕見了弟弟那副皺眉愁苦的樣子,連忙狠打預防針,怎麼傅恆這小子在軍中和弘時那表里不一的狐狸混了兩年多,沒沾上弘時那無賴性子,反而才一天的時間,就搞得像是驥遠那個小白臉一副哀怨樣兒!

    “臭小子,早讓你離他他拉府上的人遠著點,瞧瞧,才多久,盡沒個男兒氣概了!看樣子,我還得去問問怡親王,再把你小子送去歷練幾年才行,瞧你這窩囊樣!”忒打擊人了,明明傅恆已經是個威風凜凜的少年郎了,清秀的臉蛋經過風吹雨打沙場歷練,傅恆當初稍顯稚嫩的神情中,早就添了幾分成熟剛毅,哪兒會是雲驕口中的“窩囊樣”?

    “姐,我的親姐姐!小弟我這才回京來,您就忍心?”雖然傅恆明白,這話問了、也白問,若是不忍心,當初雲驕就不會把自己敲暈了直接送走。可是,應付這二姐,可不得打起精神逗著她樂才行?

    “嗯,這才像點樣……balabala……”二姐大人尊尊教導,傅恆小弟哪敢不從?

    富察府,少了英琦的歡笑聲,還好,有小弟回來了陪著二姐鬧騰,只是雲驕可不是小弟肚子里的蛔蟲,哪里知道傅恆陪笑著、心里卻盼著這二姐也早日嫁人去算了,這才能還富察府一片清靜啊!

    而雲驕這丫頭,完全是“弟控”過頭了……要知道,傅恆打小在英琦和她這二姐的調、教下,究竟還能有幾分可能成為nc?

    當然,nc的破壞力,也是不可小視的。

    就好比,這一頭,傅恆不得不听著二姐在耳邊念叨“反nc”語論,那一頭,驥遠告別了傅恆回到他他拉府,面對的是……

    “你不是說過,你和皇後娘娘是閨中密友,不就是為珞琳求個恩旨,難道這麼一點小小的請求都不可以嗎?”男主人努達海對著女主人雁姬大吼大叫,完全失了曾經的那一絲絲溫柔,點滴不剩,令人心寒。

    這兩年來,雁姬好不容易被皇後雅致和富察福晉慧韻拉回了“正道”,如今面對丈夫越發過分的要求,腦子脹痛得厲害,她不明白,為什麼努達海變了,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見是雁姬不出聲,努達海更加怒了,“雁姬,你變了,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于是,雁姬抬頭瞪著眼前的揮舞拳腳的男人,震驚了,他說什麼?究竟是誰,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很顯然,努達海見到雁姬不語,以為她是被說到痛處了,努達海憤怒地指著雁姬繼續指責,絲毫顧不得院子里還有許多下人、還有女兒珞琳也在場,

    “雁姬,你太讓我失望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珞琳有多麼愛你,你卻不願意為了女兒的幸福,去向宮里的皇後求一道恩旨!你怎麼可以置女兒的終身幸福于不顧?你就是這麼做額娘的嗎?你的善良呢?你的愛心呢?去哪里了?你……”

    口水狂噴,句句誅心。

    于是乎,nc是會遺傳的,更是會傳染的……

    “額娘……額娘,你……我……嗚嗚……”或許是珞琳的nc功力還欠火候,不敢對著額娘雁姬直接指責出口,卻是那控訴的眼神,足夠讓雁姬心碎了,這時候,雁姬已經回憶不出,如何,當初自己竟也是贊同珞琳和克善郡王的婚事,這簡直就是災難!

    如今珞琳和克善還沒有什麼,整個他他拉家就已經亂成這樣了……若是珞琳真的嫁給了克善那個郡王,雁姬不敢想象,這會不會成為他他拉府覆滅的開始?

    雁姬是個母親,當初為了女兒珞琳的幸福,還真是糊涂地愧對慧韻這個密友,甚至在得知克善要同時娶富察雲驕的時候,還用了心機讓克善許下諾言……珞琳即使身份不如雲驕,然珞琳為嫡妻、雲驕為側。

    可是,經過皇後和慧韻的點播,這兩年來的清醒,再琢磨著皇上對純郡王府的態度……雁姬也看明白了,珞琳跟著克善,未必是好結果。

    但是,雁姬此時此刻,看著女兒哭泣離去,離去前那無聲的控訴,還有丈夫追著女兒離去,離去前那怒吼之聲……若不是有兒子驥遠在一旁扶著,雁姬就直接暈倒在地上了,“驥遠,驥遠……額娘到底該怎麼辦啊?”

    這,才是驥遠對傅恆說不出口的“難言”!

    珞琳認準了克善,執迷不悟。

    努達海更是吃錯了藥,女兒是非克善不嫁,老子則是一心要把女兒送進純郡王府……報恩!

    當初,不是新月劇中努達海救了新月和克善,而是在盛京努達海被克善所救,可不,回京後,克善對自己的女兒珞琳有好感,珞琳也是愛慕這位郡王爺,努達海哪有不肯之理?

    努達海是巴不得把女兒嫁出去以報救命之恩,當然,更是因為努達海打心底里“欣賞”克善的英勇有為、才貌雙全。

    傅恆在雲驕面前敷衍了過去,卻心里仍然有幾分擔心好友驥遠,趁了二姐不注意,傅恆把心里的擔心和額娘慧韻說了。

    慧韻瞧著兒子,嘆息一聲,他他拉府的悲劇,“想必你也听說過,當初那個克善竟有臉在他他拉府向洛琳提親之後,又來咱們富察府說要迎娶你二姐做側福晉……”

    “什麼?”傅恆卻是震驚了,出京隨著怡親王隨軍,剛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惱了二姐,可後來,真是專心歷練,或許還是存著些別扭,對于京里的消息,兩年多傅恆完全不在意,卻不想,“要娶二姐做妾?他瘋了?”

    果然,富察家的腦子是一個構造的……所謂的側福晉,不過也還是個妾而已。(作者︰其實側福晉也能算是“三妻”之一,只是,地位在這個時候卻是比起嫡妻福晉差了遠了~~)

    郡王爺府的側福晉,那也還是改變不了時個小老婆的事實,而富察雲驕是掌上明珠,哪兒容得受這委屈?

    慧韻笑了,雖然兒子不知情,但眼前這反應倒是取悅了她這做額娘的,弟弟關愛姐姐,即使平日里雲驕沒少欺負了傅恆這個弟弟,但兒子是個厚道的,“這事當然沒成。為此,壞了皇上的規矩,那克善被關在王府守孝滿三年,才剛放出來,至于他他拉府也受了訓斥。”

    “額娘,這不就結了?那驥遠怎麼還在頭疼這事?”傅恆不明白了,自然,不明白nc的那股子折騰勁兒,是很正常的。

    “哎,你不明白的。”說完,慧韻又覺得這話不是很準確,“其實,我也看不明白。他他拉府的事,你若是覺得驥遠這孩子還行,也不用太顧忌雲驕的摻和,只是,你自己把握住分寸就行了。”就好比慧韻自己,依然把雁姬當做閨中好友,卻也只是點到為止提點幾句。

    傅恆眨眨眼,沒有說話,點點頭,在離開的時候,听到身後額娘又追加了一句,“雲驕看著胡鬧了些,她那意思也對,純郡王什麼的,你離得遠些總沒錯。”

    “額娘,放心吧,再說有二姐盯著,我哪兒敢放肆啊?否則,還不得一覺醒來,又被扔到邊疆去了……”傅恆有些耍寶地回頭做了一個怕怕的表情,逗得慧韻笑開了。

    其實,富察家的幾個孩子,都是省心的。

    ……

    他他拉府,雁姬頂著壓力,愣是沒有請旨進宮去找皇後,卻,要來的……擋不住!

    雍正爺一道恩旨,nc……活了。

    允了純郡王克善和他他拉府洛琳的婚事,瞧,萬歲爺夠大度的,當初克善違了禮制、對著還沒經歷選秀的滿族小姐提親,如今,皇上隆恩啊!

    克善是跟著聖旨一起來的他他拉府的,一派喜悅之下,除了驥遠這個兒子,誰還注意到了暈過去的福晉雁姬?

    驥遠扶著額娘,他眼中看到了,阿瑪、洛琳還有克善,他們才是一家人。





正文 克善和珞琳的盛大婚禮



    作者有話要說︰

    (修)

    哇    ……亦人偶回來啦~~

    坑名兒給改了~~本質還是這個哈~~

    純郡王府的小王爺大婚,還是雍正爺諭旨賜婚的,無比榮耀,于是乎,樂顛顛的nc一眾便越發不可收拾了。

    吹吹打打迎親的送親的隊伍壯觀,金的銀的閃閃發亮聘禮嫁妝一齊閃耀,話說,這大清朝還沒見誰,把個婚禮是這麼辦的!

    倒也別說這婚禮的別出心裁,算是克善仗著純郡王府的錢財鋪張浪費,可……明眼人,哪里看不出來,這分明就是越距了個徹底,前頭沒久,寶親王弘歷和富察家嫡女英琦的大婚才剛剛落幕,這下子,倒好,小小一個郡王,竟是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違了禮制?匪夷所思。

    這叫什麼?分明是不把人家堂堂親王、堂堂皇家擺在眼里!

    “不記教訓的蠢材!”弘晝本是想帶著雲驕出京縱馬的,卻不想等著把雲驕從懶覺中拉出來曬太陽,出門一小會兒,就被這龐大的婚慶隊伍堵在街角了。

    雲驕眯眼,抬手打了個哈氣兒,“嗯?倒是壯觀!你說你那四哥,還是個倍受皇上恩寵的寶親王呢!大婚那個叫寒酸啊……真替我家英琦不值啊……”

    這丫頭陰陽怪氣念叨弘歷,心里其實是萬分期待著接下來的好戲了,就她對弘歷那家伙的了解,準覺得是在英琦面前鬧了個沒臉,攢著郁氣沒處發泄。

    弘歷如今被雍正爺壓著,鋪張浪費是不敢的,可如今被克善這麼明擺著扇了面子,哪能容得下?

    弘歷這未來的乾隆如今還沒見特nc的跡象,雲驕腹誹,難道就是這麼在和nc斗智斗勇的過程中,弘歷終會爆發了nc潛力、將來也是這麼的一發不可收拾地化身nc龍?

    雲驕此時有點無法想象弘歷變成nc龍的樣子了,畢竟此刻,弘歷這家伙除了偶爾念著野花兒之外,是正常的。

    弘晝撫額,這丫頭老是這麼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暗下更是定了決心,可得看護好了,瞧著精明靈氣的雲驕,發起愣來,難說會被不安好心的人給拐去了……話說,對富察雲驕“不安好心”,你愛新覺羅弘晝才是第一個想要拐她回家的吧!

    “哼!”弘晝盯著那克善騎在馬上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著實惱怒,說穿了,倒是還帶著點兒酸味兒。

    弘晝心里那個郁悶啊,四哥弘歷大婚把英琦娶回家了,可自己邊疆從軍三年回來,也還沒能在皇阿瑪那里得個恩典,到底啥時候才能把雲驕丫頭娶進門、抱回家呢?

    雲驕回神,瞧著身側馬上弘晝很是一副要縱馬沖散迎親隊伍的樣子,無奈眼皮直跳,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拉住了弘晝的袍子,“做什麼!才被你皇阿瑪訓,你也是個不記打的!”

    雲驕自認是個無法無天胡鬧的,可一旦遇上弘晝這家伙,甘拜下風啊。

    跟著四爺親近了許多年,雲驕自能把四爺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即便四爺心里寵著弘晝這小子,可也經不起那沒完沒了、不著邊際的鬧騰。若是真惹了大清朝的面子,難說雍正爺會不會一聲令下又把小五扔到千萬里遠去……

    弘晝被雲驕一扯,又听她這麼嬌怒,立馬賠了笑臉,“呵呵,雲驕,我這不是氣嘛!咳咳……爺承認,爺這是嫉妒了,爺就是想要把你娶回家去……”逮著機會,便破罐子破摔,這幾年,弘晝這皮啊,愣是又厚了幾層來著。

    雲驕沒料弘晝就這麼把話扯到這個上,一時間也有點不好意思,這死小子就不知道含蓄點?當然,富察雲驕,大名鼎鼎的京城雲少,哪會真的害羞,“想娶我?行啊……”滿是笑意。

    弘晝眼神突地亮起來,閃閃發亮,堪比忠犬見著主人手里的肉骨頭,就差沒伸出舌頭、留下滿地口水了。

    “還不就是四爺一句話的事兒嘛!”雲驕吊著他的胃口,頓了頓才說完這句話,再看著弘晝,像是立馬耷拉下了兩只大耳朵一副頹廢氣餒不甘心的模樣,“噗嗤……”大笑了。

    小五咋能這麼可愛呢?真是越看越喜歡……

    弘晝賣力表演討好,這會兒看見雲驕終于笑了,也不惱雲驕是不是笑話自己,偏是跟著扯了嘴角的弧度憨憨地跟著笑起來,很是陽光燦爛的樣子。

    “讓開、讓開……不長眼的都給爺讓開,沒瞧見咱們王爺大駕嗎?找死呢!快給爺滾開讓道……”

    于是,弘晝的笑容就有了點抽搐,哪個不長眼、不知死活地敢打擾爺討好雲驕?

    瞧著弘晝變臉,渾身氣勢散發,雲驕愣了愣,繼而笑著任由這小五發威了,剛才是勸了他別惹事,可此刻,事兒惹到眼皮子底下了,哪有忍的道理?這也是完全佔理的不是?

    “還不快滾開啊,你是哪個?喂,說的你們倆……啊……啊呀媽呀……”不長眼的奴才,這下子,可就沒臉了,或者,是變成兩張臉了。

    弘晝陰著臉,隨手甩出馬鞭,直直給了這把囂張當飯吃的奴才臉上正中一鞭子,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純郡王府?

    弘晝瞧著這奴才抱著臉面哇哇大叫,倒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只是怎麼看、怎麼是陰險不安好心的……說到底,都是愛新覺羅這一家子,雍正爺其實挺小心眼兒的、愛記仇,可見,弘時弘歷弘晝這幾個兒子,骨子里都是一樣的,本就是皇家貴冑,哪里能容得了別人騎在頭上?

    嗯哼,當然除了自家親愛滴雲驕丫頭……弘晝心里闢出一塊地兒,特地留給雲驕了,話說,弘晝這脾氣 起來,別說是弘歷這四哥、便是雍正爺這老子,真鬧起來,小五都不一定給面子。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膽、膽子……”克善眼看著隊伍停了下來,側目一眼,是王府的侍衛被街角什麼人打了,這怎麼行?今日大好的日子,還是萬歲爺賜婚的,純郡王府的面子可不能丟。

    弘晝側頭瞧著騎馬過來的克善,眼神一凜,這熟悉的殺氣讓克善腦子一個激靈,這、這、這不是……這不是那個煞星嗎?克善頓時渾身一個寒顫,當日被弘晝暴打的悲慘感覺,記憶猶新,“你……你……你……”

    弘晝很有耐心地瞧著,一副“你慢慢說、爺不急、等著”的表情,卻又在下一刻僵硬了笑容,他實在是低估了所謂nc的抽風功力。

    “你好大的膽子!”克善結巴了一下,緊接著,眼神一閃,居然順利說出了這麼一句,而且听著還頗具氣勢,再瞧瞧,人家郡王爺的腰桿也挺得直直的,頭顱昂起來,竟是趾高氣昂了。

    雲驕倒是一臉的“果然如此”,本來嘛,對nc能如何期待?

    只是,撞上這克善,讓雲驕心里也跟著陰郁起來了,想當年,這家伙來富察府提親時的模樣,雲驕記不大清楚了,卻那種厭惡的感覺更甚了,“郡王爺這說的什麼話?比起膽子,哪個能及得上郡王爺您呢?”這瘋狗被關久了,放出來,更能發瘋了。

    剛才,因為弘晝在外側擋著,克善這眼楮長在頭頂上的,自然是沒見著弘晝內側護著的雲驕,這會兒字,听到一個女聲,移開目光去看,是鮮衣怒馬的明亮少女……只是,還沒等克善贊嘆一句,瞧著雲驕那張熟悉的臉龐,“是——你——這——個——妖——女!”堪堪是咬牙切齒的厲害。

    這張臉,克善當然記得,如果不是這張臉,如果不是這個可惡的妖女,他和新月哪里會被禁足三年?時至今日,克善和新月都想不明白,其實這三年,原本就該是給亡去的王府長輩守孝的。

    雲驕一听“妖女”,瞧瞧克善那副厭惡的神情,一時之間無語萬分,想當初……惡!還是不要想當初了,一想起克善那時候說要上面提親的模樣,雲驕就覺得反胃。

    妖女,便就是妖女吧……被這nc如此厭惡,可總比被nc纏著喜歡好上千萬倍。

    雲驕不介意,可不代表護短的弘晝可以假裝沒听到自己喜歡的女子被當眾辱罵“妖女”,“郡王爺!有膽子你再說一遍!罵誰妖女呢?嗯?”話語之中,滿是危險的氣息。

    弘晝離京三年,當初鬧騰也並不是在光天化日下罵街,所以,京城的老百姓看熱鬧的並不清楚這位和郡王爺斗上的是哪位?

    可是,今兒個,純郡王府大婚,來看熱鬧的也還有京城里閑來無事的少爺小姐的,皇家的、官家的、甚至是富家子弟可都是記著這位五阿哥弘晝小爺的……好戲啊好戲!

    這克善在京里搞出這麼大動靜,早就遭了許許多多不順眼,不過就是個外來的沒什麼依仗、沒什麼實權的小小郡王爺,真若是比起來,京里能壓得過去的小爺會少了去?

    笑話,不過是不願和這沒腦子的一般見識。當然,這里也摻著些真真假假,畢竟,雍正爺表面上是“挺”著、“寵”著、“護”著郡王府的,所以各家長輩都叮囑了,閑來打發時間也別去拿這nc逗著玩,省得鬧了一身騷。

    然而,克善此刻是一點兒都不畏懼弘晝,想著皇上諭旨賜婚,想著皇上對純郡王府的恩典,克善覺得,萬歲爺還是向著王府的,可不,也听說了,眼前這個弘晝才剛回京跑來自己的郡王府鬧事,最後是被萬歲爺訓斥了的……克善自我感覺良好、好極了,“哼!這是萬歲爺賜婚、萬歲爺的恩典,你敢在此滋事生非?我……”

    克善這副嘴臉,別說是堂堂皇子了,就是尋常公子少爺的,也看不下去,眾人正等著這新上任的和親王發飆,卻?

    “呵呵,郡王爺真會說笑!”今日雲驕是鐵了心忍了,小五才回來,別真再惹惱了四爺,“和親王是萬歲爺的親子,既然萬歲爺如此恩寵您這純郡王府,和親王向來孝順,有哪里會逆了萬歲爺的意思、擾了您郡王爺的大婚?我們這不是來恭喜的嘛!還是說,郡王爺,你這是存心要挑撥離間皇上與和親王父子?這可是欺君的大罪。要不,咱去找萬歲爺評評理去?”

    雲驕以柔克剛,不軟不硬這麼頂了一句,更是死死拽住了弘晝不讓這小子當場發飆,這話里的意思,是為了堵克善,卻也同時說給弘晝听的……四爺的意思,可不好明目張膽地違逆了。怎麼著,也別在這當口子和克善鬧起來。

    雲驕深知,四爺是疼愛兒子的,卻是于養兒育兒之道,四爺從不吝嗇狠狠地教訓一通……說到底,雲驕是心疼弘晝了、深怕他挨了教訓。

    果然,弘晝見雲驕插嘴了,便就回頭扯了個笑容給她,不再理會克善,而克善听聞“萬歲爺”……這才又是一個激靈,畢竟雍正爺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想起萬歲爺的狠來,便覺得當年被打了板子現在還痛著,他稍稍清醒些,便是忌憚了,“哼!”

    雙方各退一步,倒是心平氣和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好戲,半道上就收場了,惹了一干看戲的觀眾好不甘心。

    克善帶著浩浩蕩蕩的退伍回府成親,雲驕扯著弘晝策馬離開,今日暫且讓nc得瑟些無妨……來日方長。心里卻也還是郁悶的,如果不是克善和廉親王胤走得近了,四爺想著要放長線釣大魚,否則,四爺眼里哪能容下這等nc渣子!

    就在離去的一瞬間,雲驕眼神微閃,竟然瞧見了……新娘子珞琳的nc老子努達海也在?哦買嘎達,這些人果真是腦子壞死了吧,驥遠作為哥哥替妹妹送嫁也就算了,偏是這老子一副倒貼陪嫁的架勢,忒驚悚了。

    ……

    珞琳歡歡喜喜地出嫁,阿瑪竟是不顧禮教來胡鬧說是要親手牽著女兒的手送到純郡王克善的手中,驥遠跟著,心思卻是不在……近來日日憂心惶恐,還是成了不可挽回的悲慘事實。

    今日女兒出嫁,只因著額娘面露不喜,阿瑪竟然當著一干奴才賓客的面兒將額娘推到在地,額娘雁姬劃破了手掌、扭傷了腳踝,驥遠卻被阿瑪強硬地命令要一起……看著珞琳幸福地嫁到純郡王府做郡王福晉。

    這,是個笑話嗎?

    驥遠木然地跟著大隊伍,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悲戚,也不知額娘此刻如何了?

    當然,驥遠想些什麼,大概是除了雲驕瞥見一眼外,再沒人注意了,畢竟,今日,是郡王爺的盛大婚禮,奪人眼球。





正文 【荒唐後續】之還珠那些事兒(3)



    夏家藏著禍心,又或者說是前明朱家的復國計,終究是沒能瞞過當朝皇家。

    追繳叛黨賊子,成了永琮近來的樂趣,倒是讓坐鎮京中的永璉這個大哥少了許多鬧騰煩心事兒,永琮帶著最能折騰的老七永玨一起離京搜剿朱家一黨,剩下的幾個弟弟,沒了永琮這個二哥在背後慫恿撐腰,自然乖了許多。

    京中宮里,也自然就沒那麼多亂子了。

    至于,先前從民間入宮的夏雨荷夏貴人、和她的女兒紫薇格格,宮里早就有了替身,在不久的將來,自然會漸漸合理地消了蹤影。

    英琦自然不會讓後宮起亂,那有礙皇家臉面,當然,私底下,英琦沒少因此給弘歷臉色看,你混蛋nc這叫辦的什麼事兒?

    在外邊兒拈花惹草也就算了,花花草草還搞到亂黨窩里去,最後連女兒真假都辨不了!什麼糊涂賬啊!

    乾隆雖然對此事心中有七八分把握,總得來講也沒超脫了自己的掌控,可是面對英琦的指責,弘歷還是難免尷尬了,摸摸鼻子,無言以對。

    說實話,那一遭,夏雨荷能夠躲過耳目進京,還鬧到宮里來,的確是意料之外的。

    至于,夏紫薇……弘歷是真的驚詫了,不是沒懷疑過,可是,當親耳听夏雨荷承認,弘歷怒了。

    最終,還是英琦拍板了,夏紫薇作為一個無辜的女孩子,扔去和小燕子一起圈了起來,陰差陽錯,夏紫薇和後來出場的蕭劍看對眼兒,自此,夏雨荷再未出現在紫薇的視線中,至于,失去娘親的痛楚,自然會在愛情的彌補下漸漸康復。

    紫薇只是記得,娘親似乎和皇阿瑪之間有了什麼誤會,皇阿瑪把自己和娘親關了起來,然後就是娘親帶著自己逃出宮去,半道上,遇見“反清亂黨”,娘親為了保護自己,跌落了懸崖。

    夏家母女,自然是永琮故意放出宮去的,而所謂的“亂黨”,自然也是永琮找人假扮的,至于夏雨荷的確跌落懸崖,不過最後還是被永琮的人找到了,不了,那女人昏迷醒來,卻像是得了失心瘋。

    永琮很是頭疼,他不過是想要挑撥夏雨荷與那些亂賊的關系,先一招打草驚蛇,然後再順藤摸瓜將亂賊一網打盡,卻不料,出了意外,明明是假裝的亂黨,卻讓夏雨荷大驚失色,看夏雨荷的表象反應,怕是真的信了是朱家(夏家)派人來殺人滅口。

    不得不承認,夏雨荷對于夏紫薇而言,終究是一個護著女兒的母親,最終不論稱、不稱職。

    “小畜生……哈哈……小畜生……哈哈……”貌似瘋了的夏雨荷,醒著有一半的時間,心心念念是她的女兒紫薇,而另一半的時間,她就是這樣眼神怨毒、又時而迷茫無措地狂笑,夾雜著“小畜生”的辱罵。

    “查!”永琮吩咐下去,一查到底,他心里打鼓,該是這瘋女人口中的小畜生,才是那個皇阿瑪真正流落民間的孩子吧?

    男的、女的?死了、活著?

    後來,永琮帶著永玨微服到山東的時候,最激烈的一次圍剿中,永玨遇上了狠角,和那年紀相當的少年廝殺許久未分勝負,卻被引去了無人處,若不是最後暗衛出場相救,永玨這七阿哥怕是就把小命交代了。

    那是一個目光無神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有些瘦弱,卻是殺人的功夫相當不錯。

    就當暗衛幾乎要一劍結果了這少年的時候,永玨捂著流血的手臂喊“住手”,險險留下那少年一條命,說來奇怪,自從知曉夏紫薇不是皇阿瑪當年留下的種,自從知曉那個或許和自己同年的孩子還活著,自從知曉那個興許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孩子被瘋了的親娘還口口聲聲罵著“小畜生”,永玨對這人,從憤恨……到同情憐惜和好奇。

    永玨強忍著身上各處的傷口疼痛,甚至臉色都因為失血而發白了,卻是走近幾步,蹲身查看暈過去到底的少年人,沒有理由的,他願意相信,地上這個就是皇阿瑪和那瘋婆子的種!

    這一個暗衛,原本是弘歷安排在每個兒子身邊的,若不是遇到致命的危險,這暗衛是不會現身的,就好比剛才永玨受傷頗重,暗衛也是到最後才出手。

    “他,必須活著。”這是永玨下一刻暈過去之前留下的一句話,不容質疑。

    惹得暗衛往日里沒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疑惑不解,對一個亂黨殺手,這位小主子怎的會做出如此怪異的決定?

    ……

    夏雨荷從未想要生下這個孩子,卻抵不過家族的陰謀,安然產下了這個兒子。

    夏雨荷生產過後醒來的第一眼,就想要把這兒子掐死。

    夏雨荷任由那沒人性的兄長把孩子帶走,從此不管兒子死活。

    這孩子被取名叫做孽,打記憶起,就被扔進差不多年紀的孩童堆里,為一口飯、一口水,廝殺求活。

    孽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一直以為自己的名字叫做“小畜生”,因為所有人都是這麼叫喚的。

    孽其實很聰明,漸漸把听來的閑言閑語拼湊起來,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有娘親的,于是,偷偷溜出了訓練的莊子,還真被他找到了夏家,見到了疑似娘親的女人,很美。

    她卻發了瘋一般要打死自己,口口聲聲就是“小畜生”,其實,他並不覺得痛,只是迷茫和無助。

    那一次後被帶回莊子,被教訓得厲害,差點兒就死了。

    有幾年,他每日每夜都期盼著那個美麗的娘親來看自己,把自己救出這個地獄。

    再後來幾年,自稱是自己舅舅的男人出現了,告訴他,自己生來就是罪孽,害了娘親、害了夏家,除非……殺了那個罪魁禍首的男人,那個叫□新覺羅弘歷的男人,听說是個皇帝,唯有殺了那人,娘親才會要自己。對此,他是相信了幾年的。

    後來的後來,他成了沒有思想的殺人工具,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殺了那個男人,乾隆帝……哪怕偶然得知那是他的生父,哪怕又明白了不管如何那個娘親都不會承認他,他已經是沒有感情的殺人工具,殺與不殺,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是,還沒殺去紫禁城,卻被設計圍剿了。

    即便是親眼看著那兩個惡魔一般的舅舅已經死在了清兵的刀下,他卻依然無止盡的殺戮,直到……他打倒了那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少年,幾乎就要一劍結果了那人的命,卻在眨眼間,被一個黑影擊中了要害,倒地。

    終于,可以結束了。

    ……

    “你醒啦?”永玨少年俊朗的臉上笑開了,“我是你哥哥哦,你要叫我七哥!哈哈哈哈,我終于也有弟弟了!小弟,你放心,以後七哥罩著你,沒人敢再欺負你了……巴拉拉巴拉……”

    七爺是話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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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像有少章節?
女主被四爺疼著呢OwO
還不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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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的章節都被跳走了嗎?
而且這樣爛尾的結局想怎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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