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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靜謐星空》作者:不過星塵【完結+番外】

  
第五十八章 潛回霍格沃茲  

  似乎,那個契約帶給我的除了一些我不願承認的作用外,更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助力。
  在蛇臉帶著我幻影移形後,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剛被開墾成空地的密林深處,在空地周圍,散坐著幾個面容憔悴衣著落拓的人。我訝異地看著他們,卻聽到身邊的蛇臉一一為我介紹著。
  在聽到那些熟悉的名字時,我依然微笑著,心中卻已是震撼莫名。這些人不該都在阿茲卡班嗎?他們何時越獄,又是為何整個巫師界都不曾流傳這個消息?
  想起前陣子小天狼星越獄帶來的沸沸揚揚,與眼前這些人越獄而被隱藏的境況,我忍不住猜測那些魔法部的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對於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我回以從容的微笑。而蛇臉對著幾個阿茲卡班越獄犯,鄭重宣佈我的身份,並帶著淡淡寒意以及極其堅定的野心說出:「這個世界,終究會被我們踩在腳下,而我們今日所受的苦,必要他人來日十倍以還!」
  便是在蛇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被他握住手臂的我突然覺得有一股忽冷忽熱的氣流在自己體內流竄,而一直守在我身邊的蛇臉自然發現了我的變化。
  那一瞬間,他臉上的驚慌不似作偽。就在我迷茫地看著他時,他平板的臉上驟然露出極其喜悅的表情。
  他驚訝地松開我的手臂:「你的體內有強大的力量在迸發!」他眯起眼看我,目光有奇詭的光芒在閃爍。
  我猶疑地側著頭回視蛇臉,心中卻在不斷猜測著一切的起因。
  「金妮,你現在的力量絕不會比一個成年的巫師遜色,你所欠缺的不過是使用這些力量的方法。」蛇臉的神色有些閃爍,讓我辨不清他心中究竟轉著怎樣的念頭。對於他的話語,我只是含蓄著微笑,更在他臉色微變的同時明白他雙眼中閃爍的光芒代表著他在使用攝神取念!
  那一瞬間,我究竟洩露了多少被我藏在心底的秘密?有微微的驚慌,但我明白此刻並不是慌亂的時候,我必須有所行為!
  為了不讓那些必須隱瞞的秘密被看到,我強迫自己不斷回想著和教授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沈默中透出的溫暖、那些毋需言語便能滿足的溫馨和幸福、以及那些被忽視被遺棄的痛。如此沈重的情緒被我刻意推到所有記憶的最前端,竟然在瞬間就讓我的心底被澀然湮沒,幾乎承受不住。
  蛇臉輕笑著收起凝視我的目光:「我從來不知道西弗勒斯竟也可以得到這樣熾熱的愛情。」
  我握緊雙拳,仿若不曾明白他之前的凝視為何:「雖然我尊你為主,但不代表你可以隨意窺視我的思想!」我憤然昂起頭,「您再如此作為,我便……」
  「你便如何?」蛇臉大笑著,心情更加愉悅,抬手便往我臉頰上蹭。我身子微微一晃,剛想躲開便醒悟自己此刻的身份,只好垂下眼簾,掩去自己微微的反抗。
  隨著蛇臉冰涼的手指在我臉頰下輕輕移動,我仍是難以自已地輕輕一顫。
  似乎察覺了我的懼怕,蛇臉輕哼一聲,手指滑到我下巴處,輕輕挑起,強迫我的目光對上他的:「也許你還有幾分自己的意識,也許你心底的善良在契約訂立之時有片刻的蘇醒,更甚至,現在的你也許正在演戲。」說到這裡,從他身上透露出重重的殺意,「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因為我的力量因為你我的契約而成倍增長,除非你死,否則我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的魔法力量比我還強,即使是鄧布利多,即使那位本尊,我也不再懼怕!」
  他狠厲的神情驟然轉為柔和:「不過……無論如何都沒所謂了,我堅信聰明人會有聰明的選擇。至於你心心念念的西弗勒斯……」他微微一笑,越發驚悚,「以你現在的力量,也許可以悄無聲息地潛入霍格沃茲,但是想帶走他似乎還嫩了點。」
  「帶走……教授?」先前所有的擔憂和難以抑制的恐懼都被蛇臉這句認真的假設打破,「你想太多了……」
  「是嗎?」蛇臉莫測高深地看了我一眼,緩緩離開,「既然我答應賦予你公主的地位,那麼除了某些必要的時候,其餘時間我不再干涉你的行動。但是,我想請你明白,你現在的身份會讓人盯著你甚至殺了你,所以在無法自保之前還是不要亂跑。」
  看著蛇臉的背影,再接收四處射來的打量探尋的目光,我從容將雙手負在身後,眺望遠方。
  我已將路——開啓!而現在的我再不是昨日的我,畢竟我擁有了立足的根本——那就是力量!
  旭日從西邊緩緩落下,而明日,將有更燦爛的朝陽升起。
  
  「你是說金妮與那一位建立了契約?」霍格沃茲的校長室內,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後面,十指交叉,看著面無表情的斯內普。
  「鄧布利多,你曾在不經意的時候跟我提起,金妮·韋斯萊的身體內有著龍族最尊貴的血液,任何龍族的攻擊對於她都是無濟於事。」
  「哦,西弗勒斯,沒想到我隨口提到的一句話居然讓你印象如此深刻,看來金妮在你心中的地位果然不一樣。」
  斯內普眯起眼:「在那個山谷,金妮和哈利的出現真的是巧合嗎?」
  「你不覺得那更像是梅林的指引嗎?」
  「哼。」斯內普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在校長室外面,哈利正不安地徘徊著,看到斯內普出現,他匆忙迎上去:「教授,金妮她……」
  「波特,我想你不會愚蠢到在一切事情還未明朗的時候,將你所看到的一切事情到處張揚吧?」
  「不會的,教授。」
  「很好。」斯內普盯著哈利一眼,隨即離開。
  遠處,有一道銀色身影如閃電一樣划過,斯內普似有所察,驟然抬頭看向銀色光芒划過的地方,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緊緊拽著手裡的掃帚,躲過教授探尋的目光後仍覺得心跳快如擂鼓。在確定對方不再注視著這裡之後,我輕呼了一口氣,重新為自己施展一個隱身咒,輕悄地從壁櫥後面走出。
  我在蛇臉的基地呆了一個晚上,認真思考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我捫心自問,雖然投誠蛇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鄧布利多的懇求和計謀,但那時候的我何曾不為了教授的舉動而心痛?即使我早已從鄧布利多口中明白教授的作為是因為他對我龍族力量的信任。只是……只是,我的情緒總是無法被理智所左右,這樣的我終究太過脆弱了。
  我,現在的力量……還是不夠呢。我需要更多的力量,而擺在我面前的最便捷方式就是有求必應室裡面那四幅看似很厲害又被處處限制的圖像!
  於是我匆匆離開那處森林,匆匆拽過一把掃帚,將目標鎖定霍格沃茲,完全無視蛇臉在我身後流露的深思目光。
  「你想去哪裡?」在我跨上掃帚的時候,身後的蛇臉終於開口。
  「你不是說過不會干涉我的行動?」
  「不干涉,但不代表著我不在乎你的安全。」
  「啊哈?」
  「金妮,難道之前我對你的解說還不夠清楚嗎?在你我定下契約的那一瞬,我們便已經是生死相關榮辱與共。」
  聽到榮辱與共四個字,我的睫毛微微顫抖,同時在心裡狠狠唾棄雷到我的蛇臉。
  蛇臉的話語在我身後清晰地響起:「若我死亡,你同樣逃不過死神的呼喚;而若你死亡,我昨日得到的力量便會消失,我可不希望我精心設計才得到的局面因為你的魯莽而破壞。」
  「真是不平等的契約啊~魔主閣下,難道這就是您對待您忠誠屬下的行為嗎?」
  「平等?這個世界先有了力量,才出現所謂的平等。」蛇臉頓了一頓,繼續說,「也許你在我面前得不到的平等,可以在其他人身上掠奪。不要忘了,你是我親口宣佈的公主!」
  我沈默半晌,復而開口:「霍格沃茲是我的目標,我只是……」
  「原來是為了他嗎?你的弱點實在是太明顯了啊,金妮。去吧,也許過幾天,你就能得到你最喜歡的禮物,哈!」
  蛇臉在我離開前留給我的笑聲仍然在我耳畔回蕩,我的藉口尚未想好,就被蛇臉自以為是地接過,這樣也好,免得我拙劣的理由被戳破。
  本來以為自己在做下決定後就能頂住一切壓力和孤獨,但是在無意間窺視了教授的身影後,心底的脆弱就這樣被揭露。看著教授凝視著哈利時,雖然特意流露憤怒厭惡卻在目光深處隱藏溫柔,我忽而一笑。
  鄧布利多,我不會忘記你的話語——只有守護住幸福,才能去追逐幸福。而我更不會忘記我在你面前的承諾——為了一切可以守護的幸福,我必傾盡我的力量,無怨無悔。
  將思緒從回憶中拽出,我笑了笑,確定自己的隱身咒完美無瑕後,朝著有求必應室的方向走去。卻在轉角的時候驀然停下腳步。在那裡,教授懷抱著胸緊緊凝視著我走來的方向,眸中帶著懷疑,那微蹙的眉心讓人看著很想伸手揉平。
  我小心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從教授身邊繞過。
  驀然,教授的目光向我掃來,那樣的犀利瞬間讓我產生自己已被看透的錯覺。我腳步僵住,怔怔回望著教授。
  隨即,他別開眼,我松了一口氣,不敢再回頭,快步走上樓梯。
  
  當斯內普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在周身出現時,長久以來形成的敏銳讓他迅速盯住氣息來源。不過片刻的判斷,已然讓他猜到出現在面前的人是誰。
  眸色有微微的黯沈,他緩緩別開頭,仿若此刻的發現只是自己的多心。但目光卻望向空中某個虛無的點。熟悉的氣息一點點淡去,他雙眼微眯了下,隨即松開,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
  「西弗勒斯。」迎面走來的人的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但是他卻知道那微笑之下掩蓋著怎樣的虛弱。
  斯內普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男子肩頭的小蛇上:「里德爾,你肩上的寵物似乎有點興奮?」
  「他從昨天起就是一副沒精神的樣子……」里德爾微笑著回答,卻在低頭看著小埃蒙的時候眸色一變,「西弗勒斯,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情,先告辭了。」
  斯內普看著神色染上匆忙的里德爾,側身讓開路,看著對方急急離去的背影,唇角挑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第五十九章 阿尼瑪格斯
  當宿命在我們面前,緩緩張開她的懷抱,露出欺瞞的笑容時,我們可以選擇逃避,卻無法抗拒自身對溫暖的嚮往,而自願跌入她的懷抱——那個充滿陷阱與危險的前程。
  
  我站在有求必應室外面,沈默地走了三趟,便看到那個雕花古門緩緩浮現。我踏進門內,毫不意外地見到四位創始人的畫像在牆上掛上一排。
  薩拉查?斯萊特林挑眉看我:「小丫頭最近玩瘋了,忘記我們四個老傢伙的存在。」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微笑:「我就不信我不來,你們就毫無辦法找到我?」
  「你們就別逗她了,難得她主動出現卻被你們的‘熱情’嚇跑,只怕你們會追悔莫及。」赫爾加?赫奇帕奇對我露出和善的笑容,笑眯眯打量著我,神色卻驟然變化,「金妮——」
  聽出赫爾加話語中的驚訝,其他三人收斂了玩笑的心思,同時向我看來。
  「濃郁的黑魔法氣息。」
  「被禁忌的靈魂契約。」
  「還是最低等最不公平的靈魂契約……」薩拉查和戈德里克一唱一和,毫不客氣地瞪視著我。
  羅伊娜?拉文克勞抬手制止了那兩位對我的瞪視:「金妮……」
  「我明白的。」我輕呼一口氣,「他們並不是責備我現在的處境,而是責備我所做出的選擇。只是……」我側了側頭,捲起自己的衣袖,「為什麼你們如此篤定,我的作為是我自動的。」
  薩拉查懶洋洋地倚靠在畫中的華貴扶手椅上:「因為你靈魂中的神龍傳承,讓你不會輕易受到對方的影響,所以也喪失了被對方控制而糊裡糊塗接受這種低層契約的可能性。」
  「但是金妮。」戈德里克?格蘭芬多認真看著我,「是什麼促使你作出這樣的決定?」
  我輕咬下唇,心中猶豫了一下,終究將鄧布利多那天的話語重述:「鄧布利多告訴我,那一天為了救我,匆匆趕赴蛇臉陷阱的教授和里德爾全都丟失了靈魂的重要部分。雖然他們自己都不曾察覺,雖然現在的他們看起來都安然無恙,但是如果不能在半個月之內將他們丟失的靈魂碎片尋回,教授和里德爾都將陷入永遠的昏迷,甚至死亡。」我一口氣將所有的話語倒出,「鄧布利多告訴我很多方法,但是我選擇了最直接也最迅捷的一個。」
  「他沒有告訴你,一旦立下這種契約,處於弱勢的那個人是如何悲慘嗎?」赫爾加的眸中帶著淡淡的不忍,「一旦蛇臉死亡,你必然死亡;但若是你死亡,蛇臉不過是損失力量。你的目標是消滅那個胡作非為的黑巫師,但現在……」
  我眨眨眼:「我雖然有時過於任性,但是我不會做過於荒謬的事情。而且,其他的解決方法實在過於漫長。」我閉上眼,「無論是教授大人,還是被我視為兄長的里德爾,我都無法接受他們因為靈魂的殘缺而陷入長久的沈睡。所以我寧願放手一搏,以自己的決絕賭我血脈的蘇醒,更賭——在這間有求必應室背後隱藏的秘密力量!」
  整個房間陷入片刻的沈靜。
  過了半晌,羅伊娜開口:「金妮,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向薩拉查微微躬身:「當時,斯萊特林閣下曾經脫口說出這樣的話語,雖然當場被你們制止了,但是我卻將這件事情記在心上。」
  「紅頭髮的小丫頭,你可知道得到力量的代價嗎?」一直抱胸站在一邊的戈德里克驟然開口,「我們四個人雖說並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連幽魂都稱不上的殘魂,但是我們卻無法忍受長久的孤寂和禁錮。但是——我們雖然極度期盼自由,卻不希望我們的自由是由無辜者的犧牲來換取。」
  我托腮,輕輕笑起來:「聽你們話語中的意思,你們果然有能力讓我在短暫時間內獲得力量。」
  「是的,霍格沃茲所代表的力量。」斯萊特林的眸緊緊盯著我,「但是接受這份力量,就代表你必須守護這片校園,除非你不再存在於這個世界。」
  「我明白了,除非灰飛湮滅,或者像你們一樣尋找到合適的繼承者,或者就會成為類似於幽靈的存在嗎?」
  「是的。」拉文克勞淡淡應著,但話語中卻已透出拒絕的味道。
  「我想,如果我不曾獲得力量,我在蛇臉面前便是絕對的弱勢,而這份弱勢帶給我的也許是最後的毀滅。但如果我因為某種機遇而擁有強悍的力量,是否我就有了放手一搏的權利?」我鎮定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四位閣下,你們是希望看著我被蛇臉一手捏死,還是希望我獲得力量留住一條小命?」
  一陣更長的沈默在空曠的屋子里彌散。最後,薩拉查?斯萊特林驀然睜開眼睛:「你贏了,小丫頭。」
  「薩拉查!」赫爾加和羅伊娜同時露出反對的聲音,卻換來薩拉查唇邊更為篤定的笑意。
  「我想,這個結局才是你所樂見的吧。」他盯著我,「我終於相信你能進入斯萊特林,並不是那頂帽子在千年的時光里,智商退化到初生期的原因。」
  我眨了眨眼,對於這個評價有點受寵若驚。
  「作為斯萊特林學院的一份子,我們做事情從來不需要別人的理解,只要我們自己認為是正確的,那便足夠了!」薩拉查華麗地起身,手中魔杖輕輕揮舞,頓時一個菱形水晶從畫像中蹦出,漂浮在我面前,「握住它,你就會得到你需要的力量。但是……其結果卻不一定是你所能承受的!」
  「是嗎?」我微笑著,在赫爾加和戈德里克擔憂的目光中,在羅伊娜睿智的注視下,在薩拉查淡淡的微笑注視下,握住了眼前的水晶——
  你願繼承我們的遺願與力量,繼承守護霍格沃茲學校的使命?
  「我願意。」
  你願放棄死亡後的前進,而將整個靈魂奉獻給無邊的孤寂,傾你千年的守候,教導那些頗有潛力的學生,為巫師界開啓興旺的道路?
  「我願意。」
  你願起誓所有的力量只為了守護,不將這些用在私人的爭權和奪勢?放棄所有的私心,只為巫師界的守護?
  「……」我沈默著。而這句問話依舊在我耳邊回蕩,我獲取力量的初衷,或者稱不上大公無私,我的所有目的似乎都只為了我的私心。
  不願意嗎?那就離開吧!
  「不,我願意。」再多的後果我已無暇考慮,我想握住的——唯有當下!
  那麼,我承認你為霍格沃茲的秘密繼承人,擁有守護之責,在接下去千年,必與霍格沃茲共存亡!
  「看來已經結束了。」薩拉查看著我,唇邊隱隱的笑容已經散去,反而帶著一點散漫。
  「薩拉查。」赫爾加的話語中依舊帶著不苟同的斥責。
  倒是戈德里克和羅伊娜無奈地勸說著她:「赫爾加,也許就像金妮所說,這樣的結局對於我們和她都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羅伊娜轉向我:「在完成你的心願之前,我們不會離開霍格沃茲,就當成這是我們送給你的臨別禮物,也當成我們對於你給於我們自由的謝意。還有……」她又補上一句,「有些很實用的魔法你似乎還沒有掌握,若你不著急,不如就由我為你詳細解釋吧!」
  
  時間在學習和講解中總是飛快流逝。當我醒悟自己已經在這裡盤桓太久的時候,已是日落西山。
  「你真是一個讓人喜歡的聰穎學生。」羅伊娜贊嘆著,「不過也到了你離開的時候。希望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能是一切已經成功落幕的時候。」
  「感謝您的祝福,我一定會回來的!」向四位創始人躬身之後,我帶著難以言語的笑容,轉身離開。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而是變成了一隻小小的,有著銀色耳朵的小貓咪。
  再度回頭對著四幅畫像「喵」了一聲,我飛快地奔出有求必應室。餵,蛇臉,我想最後的決戰已經不遠了!
  但是一出有求必應室,那扇大門在我身後關上的時候,我去驀然一怔,就在對面的牆壁前,里德爾正懶洋洋斜倚著,在他懷中,盤旋著變小的埃蒙。
  他的目光從打開的大門移到呆滯的我身上,紅色的雙眸緊緊盯著我,試探地叫了一聲:「金妮?」
  「喵~」
  他向我走來,半蹲下身子,沒有抱住埃蒙的那只手向我伸來。我受驚地向後退了一步,對著他低低嘶叫著,彷彿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里德爾的動作驀然停止,但他懷中的埃蒙卻是迅速向我撲來,口中吐出的嘶嘶聲正是呼喚著我的名字。
  聽著埃蒙的聲音,接受著里德爾關切的目光,我幾乎要承認自己的身份。但是這樣的動搖只在一念之間。
  不,我不可以這樣做。若我此時承認,我必會前功盡棄!在心中勸說著自己,我驚恐地發出一連串喵喵聲,隨即用力向遠處跑去。身後依舊傳來埃蒙追逐的聲音。
  「埃蒙,回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里德爾突然出聲,制止了埃蒙的行為。
  「里德爾,那只貓的身上,有金妮的味道。」隱約間,我聽到埃蒙如此說。但是里德爾的回答我卻不曾知曉,因為我已跑的太遠。
  本想就這樣一直跑離霍格沃茲,但是在通往地窖的路口,我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只要再往前走幾分鐘,就是教授的魔藥學辦公室,只要幾步路,只要遠遠觀望著……
  我只要看一眼就夠了呢。在心中給自己這樣的保證後,我腳下方向一變,飛快奔向那熟悉的門。
  也許到了門口我就可以再次使用隱身咒,等待教授開門出現,再偷偷看他一眼?就在我計較著自己的行動時,辦公室的門倏然滑開,而手執魔杖的教授突然出現,目光正巧落在我身上。
  我從他幽深的眸子里清楚看到自己此刻弱小的樣子。我在片刻恍惚後,隨即學著貓咪該有的樣子,警惕地弓起身,輕輕地喵了一聲。
  
第六十章 = =+
  教授看著我的目光漸漸變得冷厲,手中的魔杖驟然抬起指向我。
  我驚悚地發出一聲尖叫,隨即轉身想要逃跑。我怎麼忘了,現在的自己算是一隻陌生的貓咪,在這個風聲鶴唳的關頭,不會不明不白就被乾掉吧?
  「統統石化!」
  身後傳來教授冷靜的聲音,我明明可以躲過,卻莫名地不想躲開,任憑自己的身體被魔咒擊中,變成一團僵硬的仿若屍體的存在。
  但是衝動過後我就開始懊惱。自己想做的事情還沒有達成,怎麼可以任憑自己意氣用事。就在我考慮自己要不要不顧忌後果地逃離時,一雙溫暖的手將我輕輕抱起。
  斯內普教授輕輕抱住變成小貓的我,回到他的辦公室。魔杖輕點,原本沈寂的壁爐瞬間燃起騰騰火焰,溫暖了原來冰冷的房間。
  教授將我放在他辦公桌上,原本堆滿書籍和作業的桌面在魔法作用下瞬間消失,而同時一隻家養小精靈憑空出現。
  「牛奶和麵包。」教授淡淡說著。
  家養小精靈微微躬身,隨即消失。過了半刻,在我面前的桌面上出現一小盤的麵包和一小碟牛奶。
  教授抽出魔杖解開我身上的石化咒語,自顧自地落在一邊的扶手椅上,但是目光仍落在我身上。
  我喵了幾聲,小心翼翼打量著教授的神色,確定他的行為是在「邀請」我進食時,遲疑半晌,隨即緩緩低下頭,舔著盤子里的牛奶。
  剛才在有求必應室里發生的事情正好大量消耗了我的力量,我沒有多想,直接低頭努力喝著碟子里的牛奶。溫暖的感覺從胃暖到心裡,就連心底那一點淡淡的疲倦全都消失。
  大快朵頤之後,我好奇地抬頭看著教授,卻見教授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但是目光中流轉的卻是淡淡的溫和。
  「喵~」教授,為什麼你會突然對一隻貓咪這麼友好?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教授突然拎起我頸後的皮毛,將我送到門外:「回去找到你的主人,霍格沃茲不是你隨便亂跑的地方。」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教授辦公室的門已經在我身後關上。我怔怔回首,唇角卻帶起一抹淡淡的笑。
  我帶著極其愉快的心情離開霍格沃茲,一會重回那個陰暗森林的沮喪心理也無法影響我的好心情。
  站在霍格沃茲之外,被冷風一吹,我有些嘆息地回頭看著這座帶給我許多回憶的古老校園,明白自己下個學期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
  我現在已經擁有足夠的力量,那麼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將蛇臉乾掉。但是要在什麼時候動手,卻是一個值得思考的事情。
  「金妮!」突然,有些蒼老的聲音制止了我離開的腳步。
  「鄧布利多教授。」我側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出現,這傢伙難道不怕被別人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嗎?
  「這裡有件東西,我希望你可以帶回駐地。」他憑空拿出一對小小的鏡子,將其中一面交給我。「這是學院創始人遺留下來的神秘魔法事物,類似於雙面鏡,卻有著比雙面鏡更強的功效。」
  「您是需要我用這個東西與您聯繫?可是蛇臉……」
  「帶著終歸是一個嘗試,若是他起疑,你便將這件東西隱藏在你們駐地附近一個無人的場所,應該沒有風險的。」
  我想了想,誰知道接下去會有什麼突發狀況。若是我想聯繫鄧布利多或者鄧布利多想要聯繫我時,也許這面鏡子可以發揮相當的功效!
  
  就在我以為大戰還很遙遠的時候,結局卻驟然出現在我面前。
  當往來交擊的魔法如煙花般絢爛,並在上空交織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彩時,我卻清楚每一道光芒之下閃爍的都是可以奪取他人性命的惡咒。
  我披著長長的鬥篷,在人群中穿行,身周早已布下嚴密的防護,那些飛竄的魔咒根本不能對我產生分毫的影響。
  教授,里德爾,你們是否都無恙?
  我心焦地找尋著,終於在一座小山的後面看到對峙而立的三方——蛇臉、伏地魔和鄧布利多。
  月色打在他們臉上,散髮淡淡的銀色光芒,他們的神情全都是嚴肅而緊繃。雖然V殿和鄧布利多的魔杖杖端同樣對準蛇臉,但是從他們彼此間的距離和神色可以看出,他們在提防著對方。
  瞬間,風停。鄧布利多和V殿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兩道阿瓦達索命咒同時發出,就算蛇臉現在的力量比原本強大,但在一位頂級白巫師和一位頂級黑巫師的攻擊下,即使他能逃出升天也會受傷嚴重。
  這樣的結局換個情況也許我會欣然接受,但是現在——在我還沒有得到蛇臉身上那關於里德爾和斯內普教授的靈魂碎片時,我絕不允許蛇臉有任何傷害!
  在決定之後,一道強悍的防禦魔咒毫不猶豫地射出,為蛇臉擋去大部分的攻擊。
  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魔咒射出的方向時,我發出輕笑,聽著腳步腳步踩在乾枯的樹枝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一步步走向蛇臉身邊。
  「金妮!」
  「金妮。」
  「金妮?」
  三聲異口同聲的呼喚,卻透出截然不同的味道。
  我淺淺一笑,目光卻是轉向鄧布利多:「校長,您好,我想知道您為什麼會這麼突然發動攻擊?」
  「現在的他。」鄧布利多的魔杖指著蛇臉,「是勢力最單薄的時候,如果不趁著他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發動攻擊,以後將會有更嚴重的損失。」
  「真的只是如此嗎?」我低頭把玩著手裡的魔杖。這是一根嶄新的魔杖,在我正式投誠蛇臉之後,他就丟給我一根新魔杖,雖然不是我親自去魔杖店挑選的,但是用來還是十分順手。可惜……我曾期盼能和某人一起去奧利凡德魔杖店的。不過,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為了我所希望的機會,我絕對不允許有人——無論是V殿還是鄧布利多,做出任何威脅到教授的事情!
  我盯著鄧布利多,眸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憤怒。我不曾忘記我出現在蛇臉身邊的初衷,更不會忘記自己在有求必應室做出的選擇和犧牲。
  鄧布利多,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交代,我絕不排斥使用自己的手段!我決不允許你們為了所謂的正義與勝利,而犧牲我所在意的人!
  「對不起,金妮,我欺騙了你。」鄧布利多抱歉地看著我,「西弗勒斯和里德爾根本不曾出現意外,我勸說你的一切不過是一個誘餌!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力量,讓你與他建立契約而已。」
  「金妮!」暴怒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一道綠光夾帶著呼嘯的怒意向我撲來。
  我輕鬆閃開,手中的魔杖毅然指向蛇臉:「那麼對不起了,蛇臉兄!」
  「阿瓦達索命咒!」
  「盔甲護身!」
  「統統石化!」
  「昏昏倒地!」
  蛇臉用阿瓦達攻擊我,我用石化咒語回贈他,在發出這個魔咒的時候,我竟頗有閒心地想著,當年看書的時候我還嘲笑哈利他們在戰鬥時總是使用幼稚的魔咒。只有等到自己出手的時候才明白不是不想用惡咒,而是心底的善良總是不願讓自己去碰觸那塊禁地。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V殿竟然甩給我一個防護咒語,而鄧布利多更是不曾給蛇臉發射任何的死咒!
  但更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四道咒語在空中碰撞著,攪動周圍的空氣,竟有一個類似黑洞的漩渦出現,強勁的吸力令我產生難以抗拒的感覺。
  瞬間,鄧布利多從袖子中甩出一件綠色的東西,那東西迅速生長,形成藤蔓植物,將我、V殿和他自己緊緊束縛在地上。
  我錯愕地看著鄧布利多和V殿鎮定的樣子,看著從鄧布利多懷中掉出的那面似曾相識的鏡子,瞬間明白就連這一場爆炸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所有零散的線索在頃刻被我串起。
  因為與我定下的契約,蛇臉自詡力量暴增,整個巫師界再無他害怕的敵人而信心高漲,渾然忘記就算單挑沒人是他的敵手,但群毆之下他必然成為敗兵。再者,鄧布利多送我的鏡子,其實是探測蛇臉駐地所在的追蹤器,或者有著更深層次的含義,比如這個穩定的魔法空間突然出現的黑洞。正是因為猜測到今天戰鬥會出現的結果,他們才準備了逃生用的藤蔓!
  雖然我想了很多,但是一切的發生卻是在轉瞬之間。
  毫無準備又距離漩渦最近的蛇臉第一個被吸進,他那扁平的面孔上掛著的是錯愕和不甘!
  「如果會死亡的話……」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逃脫的命運,他冷笑著,慢慢抽出魔杖,「那麼我就要你們陪葬!神鋒無影!」
  一道道銳利的魔法光芒伴隨著蛇臉張揚的笑聲向我們的藤蔓衝來。我們三人及時發出魔杖,卻發現這個不穩定的魔法空間根本不允許我們施展出足夠力量的魔法。
  站在最前面的我首當其衝,在藤蔓斷掉的瞬間被吸進漩渦。眼看著鄧布利多他們也要重蹈覆轍,發現在旋渦中可以正常發揮魔法的我毫不猶豫地舉起魔杖,一個大爆炸炸毀了那個被撕裂的空間洞口。
  一切,似乎恢復平靜。
  我轉頭看著蛇臉,原本還算和平的漩渦內卻在破裂口封閉的瞬間,產生一道又一道離子亂流。
  蛇臉四下打量一番:「這是時間和空間的岔路口,隨便一道離子亂流都能將人毀滅。金妮,你這樣做,值得嗎?」
  「值不值得,要問作出這件事的人。而我——絕不後悔。」看著蛇臉身後一道高速旋轉的離子亂流向他襲去,我衝他微笑,「永別了!」
  「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欺騙,我不甘心啊!!」蛇臉嘶吼著,在離子風暴的作用下灰飛湮滅。
  我向四周看去,很訝異周圍的離子風暴居然主動在我身邊繞道。我疑惑地行走著,不知道經過多久,終於見到一個充滿亮光的出口。
  
  在通過那道亮光後,我發覺自己重新變成阮星辰,而關於霍格沃茲的那場經歷,卻讓我恍惚得分不清虛幻與真實。就這樣重新適應著屬於星辰的生活,就在我以為一切是莊周夢蝶的時候,我在街頭見到了那個讓我心心念念的男子,見到了那熟悉的、總是緊抿著的唇,以及冰冷目光下潛藏的關心。
  不是不好奇他為什麼會出現,但我卻沒有膽量去提問,更是惶恐地,偽裝自己的失憶。而他,居然從不曾使用攝神取念來窺視我的心思,是對我的尊重嗎?我心中竟有淡淡的欣喜和期盼。
  時間如水流逝,我與他,似乎有了新的默契。很想開口問他為什麼不回霍格沃茲,更想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深恐揭破一切便是失去一切的我,懦弱地當著鴕鳥。
  直到那一日,他不告而別,我才知道這時候的我早已無法失去他。
  一個禮拜的焦灼與失落,在重新見到他時化為欣喜的微笑,更是念出一直隱藏在心底的西弗。
  他挑眉,不曾訝異我的失態。也許在最初的最初,他便已識破我失憶的偽裝。
  「霍格沃茲的守護者終於找回記憶了。」依舊冰冷的話語,卻讓我嗅到其中的溫暖。
  我伸出自己的手:「是的,那千年的漫長守護,可有人願陪在我身邊?」
  「等我死了,便留在霍格沃茲當幽靈,就連畫框,我都預定好了。」
  「……」如果這種本該透出溫馨的話語,他不是用那種冰冷的語調說出就更好了。
  總之,生活很美妙,而挫折,終究只是小小的插曲。
  陽光打落玻璃,折射出七彩光芒,而我的幸福,已然到達。
  
  IF it is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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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番外I和番外Ⅱ

  Ⅰ 聖誕雪
  雪花紛紛揚揚飄下,整個天地變成銀裝素裹的世界。路邊的商家早早就在門口擺放著胖乎乎的聖誕老人和綴滿各式禮物的聖誕樹。
  大街上,到處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寒冷的雪天不能阻擋他們遊玩的興致,即使凍得要死,他們也是十指交纏,透出幾分情侶間獨有的溫馨。
  阮星辰看著路邊走過的學生們,露出一點略帶失落的微笑。她裹緊脖子上的銀灰色圍巾,白皙的手掌從口袋中伸出,接住一片片飛揚的雪花。素白的雙手不過片刻,就被凍得通紅,但她卻想起了某些久遠的回憶而眯起眼笑了起來。
  「笨蛋。」一道滿含不悅的冷厲聲音驟然響起,同時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冰冷的小手攏在其中。
  阮星辰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傢伙沒有絲毫驚訝,她抬頭對著高大的黑衣男子吐了吐舌頭,臉上帶著一點做壞事被抓住的尷尬。
  「你不是說今天沒空嗎?」女子的聲音里帶著難以自已的喜悅,雙手自動自發地纏上男子的手臂,生怕一個不注意男子就消影無蹤。
  男子抿緊了唇,表示他不願回答這般愚蠢的問題,但是臉上冷硬的線條多了幾分柔軟。他右手伸進左邊的袖子里,頓時兩人周圍環繞著溫暖的氣息。
  「你等我一下。」將男子的細小動作盡收眼底,阮星辰唇角的笑意更濃,她眼角余光瞄到某樣她感興趣的東西,立刻交代同伴在原地等她。
  男子看著女子像孩童般蹦跳著離開,目光中是平時不曾顯露的柔軟。
  「你是在玩COSPLAY嗎?」一道有些遲疑卻又帶著幾許興奮的聲音突然響起。
  男子轉頭,看到兩個小女生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而她們目光中的神色可以稱為興奮。他並不回答,只是抱肩看著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小女生,沈默著透出拒絕的味道。
  但是熱情的小女孩們看不懂這種拒絕,依舊興奮地說著:「你身上的袍子好有感覺,簡直比電影中霍格沃茲的校袍還要經典,可以問一下這一身行頭在哪裡訂購的嗎?」
  「天啊!」另一個女孩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跳起來,「齊肩的黑色頭髮,大鷹鈎鼻,黑色的雙眼,還有華麗的長袍!你是我見過的最像教授的COSER!」
  若不是女子叫自己在此處等她,男子早已轉身離去,但此時,他的眼角余光突然掃到了小女生手中的海報——「HP7舞台劇:最後的決戰」。
  過了大概十分鐘,阮星辰終於從人群中鑽出來,在她手裡,握著兩個大大的甜筒。
  「這個香草味的給你。」站在男子面前,阮星辰不顧對方臉上露出的無奈,笑眯眯地將左手的甜筒塞到男子手中,自己則捧著巧克力味道的甜筒輕輕舔著。「沒想到那家冷飲店今天這麼多人,你沒有等得不耐煩吧?」
  「沒有。」男子皺眉看著自己手中的甜筒,彷彿手中拿的是一隻炸尾螺。
  女子看著男子的表情,心情大好,偌大的甜筒,一會兒就被她啃光。她看著男子手中依舊完好的甜筒,笑道:「等你吃完,我會送你一份聖誕禮物,一定要吃完哦!」
  男子看著笑意盈然的同伴,勉為其難地啃了一口甜筒,眉頭越發緊蹙,卻換來對方更為粲然的笑容。他低聲一嘆,伸手抓住她的手,「我一直以為你前兩天偷偷哭泣是因為我無法在聖誕陪你,但今天我突然明白了。」
  「嗯?」女子歪頭看著自己所愛的人,那副模樣十分可愛。
  「電影畢竟是電影,我仍舊好好地站在這裡。」男子停下腳步,眸中透出的是認真的味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所以……以後不要再犯傻了。」
  「西弗……」
  「啊?阮老師,原來這個帥哥是你的男朋友?」剛剛跟男子搭訕的小女生再度跳出來,因為發現熟識的人,她們兩人的聲音顯得自然許多。
  「是啊,他很有型吧!」阮星辰自然而然地應答著,言語中滿是自得的味道。
  「原來這就是老師拒絕其他人追求的原因嗎?」女生甲研判的目光掃過男子,眼中忍不住冒出幾顆粉紅小心,「不過要是我的男友也是這樣的極品,我自然不要其他的次品。」
  「呃,交男友不只是看外形的。」發現學生的說法很讓自己汗顏,身為教師的阮星辰自覺有必要引導一下學生的觀念。
  「不過老師你很不夠意思耶!你好歹是我們COS社團的指導老師,居然不肯把你的男友貢獻出來,我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教授COSER。」女生乙的目光一直膠著在男子的身上,心中盤算著若能把他拐進社團,這次的演出必然會取得轟動效果。
  「這個……」阮星辰的目光悄悄掃過自家男友,發現他的表情愈發冷酷,「咳咳,這些事情回頭再說,今天是聖誕節,小丫頭們還不快去遊玩?」
  擺出教師的權威將小丫頭轟走,阮星辰乖乖走回男子身邊,「現在的孩子們都很活潑,你沒有生氣吧?」
  男子搖頭,突然說:「這裡有人追求你?」
  「那些都是孩子的玩笑。」阮星辰乾笑著,眼珠子轉了轉迅速扯開話題,「你的甜筒呢?」
  被我阿瓦達了……男子目光不變,冷冷道:「吃了。」
  「真的?」女子狐疑地盯著男子,卻找不到懷疑的證據,「我說過要給你禮物的……」她抓著男子,鑽進旁邊一條小巷。
  確定周圍沒有人在,女子突然轉身,踮起腳尖在男子唇上印下一吻。「I LOVE YOU,西弗。」
  就在女子想要退開的時候,男子摟住她的腰,轉而加深了這個吻。香香的巧克力氣息在唇齒間彌散,男子第一次覺得所謂甜點並不都是那麼討厭,也許剛才不該丟了那個甜筒。
  過了許久,兩人終於分開。阮星辰把臉埋在男子的懷中,雙頰早已燙得嫣紅。她緊緊攬住男子的腰,輕輕道謝:「謝謝你過來陪我。」丟下你最愛的魔藥。
  男子低頭看著女子,這個不知不覺悄然佔據自己心底的女子,他露出一個極淡極淡的微笑,張嘴無聲地說:「I LOVE YOU,TOO.」可惜女子沒有看到。
  聖誕雪依舊,而有情人,已尋到世上最光明的溫暖。
  
  三天後,阮星辰收到今年最好的聖誕禮物——一張照片。聖誕那天,那兩個社團的小女生不死心地悄悄跟在他們後面,不慎看到某些不該看的鏡頭,而其中一個小傢伙更是在回神後及時地端起相機按下快門。
  像片上,雪花飛揚中,一男一女相擁而立。女子信賴地抱緊男子的腰,低頭的樣子似乎在汲取對方身上的溫暖;而圈住女子的男子眸中光是無言的溫暖,唇角的淡淡笑意恰到好處地被鏡頭捕捉。
  阮星辰微笑著將照片收進抽屜。這張照片將是她永久的私藏,一個繼承蛇院傳統彆扭的男子只為她而現的溫柔。
  
  Ⅱ 星滿天
  南方的冬天遠不比北方寒冷,但是少了暖氣的溫暖,呆在屋子里總是有一種滲人的寒冷。金妮?韋斯萊蜷縮在軟綿綿的大沙發上,面前是開到最大功率的電暖爐,身上是保暖的空調被,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冷得渾身打顫。
  紅頭髮女孩懶洋洋地盯著電視屏幕上晃動的獅子,但她的思緒卻根本不在這上面,雙眸中透出若有所思的狡黠。
  「你這個笨蛋,是想把自己凍死嗎?」一道溫暖咒瞬間環繞在金妮身邊,她已經有些發白的唇色才漸漸恢復正常。
  金妮無辜地眨著眼睛:「誰讓我現在無法使用魔法,未成年人不准在學校以外的地方施展魔法,這可是魔法部的規定。」
  「狡猾的韋斯萊,你是在提醒我與你的關係是如何不正常嗎?」冷厲的黑衣男子繞到紅髮女孩的面前,深邃的目光中帶著一點罕見的溫暖。
  「不,請理解為我在抱怨。」金妮掀開身上的被子,晶晶亮的期盼眼神望向眼前的男子。
  男子眼中的神色漸漸轉深,他沈默著坐到女子身邊,安靜地將她圈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對方冰涼的手腳。但……所有的親暱動作也僅止於此。
  金妮有些不滿地撅起嘴,不過臉上卻露出實實在在的笑意。能讓這個男子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做得太過火逼急了他,也許自己接下去一段時間不得不陷入與對方的冷戰。
  「你不覺得現在的你應該坦誠你堅持來到這個東方國度的原因?」男子的下巴抵在女孩的頭頂,口氣雖然凶狠,但那動作卻是帶著幾分小心。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只是一個沈默的擁抱,卻讓相偎的兩人透出難言的溫馨和默契。
  「我曾經說過,在這世界上有一個地方讓我很在乎,而這個美妙的國度,便和我心心念念的地方有著莫大的關係。」金妮笑著,但在男子看不見的地方,笑容中卻有一股淡淡的哀傷。
  「這個地方讓你傷心的地方讓你這樣執著?」
  男子的聲音如巧克力一樣醇滑,金妮微微一怔,隨即覺得心裡暖洋洋的。自己那細微的情感變化居然也逃不過男子的眼睛,真是不愧男子那毒蛇之王的稱號。
  她透過窗戶望著對面的大樓,在那裡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正端坐在課桌前捧著一本小說啃得津津有味,待到身後的房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小女孩動作迅速地將小說丟進抽屜里,轉而認真填寫著桌面上攤開的作業。金妮無聲地笑著,隨即說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一個朋友,然後完成一個我記掛很久的心願。」
  身後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女孩完全可以想象男子微微挑眉的樣子。
  金妮大笑著跳出男子的懷抱,赤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跑到窗邊。她那跳脫的舉動再一次讓男子皺眉。男子不悅地揮動手裡的魔杖,冰涼的大理石瞬間變成毛茸茸的華麗地毯。
  金妮回頭對著板著一張冷臉的男子做了個鬼臉,隨即推開窗。一股清新的冷空氣撲面而來,金妮用力吸了一口後,伸手指著城市另一端那高高的摩天輪。
  「我們過去那裡好不好?」
  「麻瓜……」男子的眉心微不可見的皺起來。
  「西弗,你連我一個小小的心願都不肯幫忙嗎?」
  男子的雙唇再次緊緊抿住。他就知道,自從遇到這個女孩,他的生活從此脫離以前那種規律的生活,包繞他的是一個接一個的混亂,而他該死的居然會享受這種混亂!看著女孩楚楚可憐的雙眸,即使明知對方那副表情裝出來的可能性居多,但他卻是真的心軟了。
  金妮只覺得自己被攬進寬厚的胸膛,而一陣擠水管一樣的感覺之後,她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摩天輪之中。她黑線地看著緩緩轉動的摩天輪,再看著一臉面無表情的男子,無奈撫額:「從來遵紀守法的我居然逃票……」
  一聲輕哼從男子鼻孔冒出,他雙手抱胸冷言道:「一個以破壞學校的記錄為榮的學生竟然自詡遵紀守法?」
  金妮跟著假笑:「堂堂魔藥學大師卻是幫助破壞規矩的學生的幫凶,甚至於無視其他人的安全。」
  因為女孩的話語而想到某些不好回憶的男子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的嘴唇微顫,最後忍不住伸手去抓女孩的手腕。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語,金妮的神色瞬間帶上一絲懊惱。她伸手耙著自己的頭髮,尷尬地咳了兩聲,站在摩天輪小包廂的窗戶邊上,望著在自己腳下緩緩變得渺小的城市,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包廂的窗戶,雙手放在嘴邊,擴成小喇叭的形狀,對著廣袤的天地用中文大聲喊著:「我已經找到我願意傾盡一生去相依相伴的人,我阮星辰在這個生我養我的城市的立下誓言——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一句誓言迅速飄散在空中,金妮卻大聲笑起來。當年當她還是阮星辰的時候,她就超級喜歡《上邪》,更曾在少年時立誓,他日有了喜歡的人,便要在這摩天輪上大聲喊出自己對他的心意。
  只是不曾想到,兜兜轉轉一番,最後竟是用這樣的形式來還願。金妮悄悄吐了吐舌頭,雖然用上邪這首詩很酸,但是幸好啊——她斜睨身邊的人——他不懂得中文。
  「西弗,晚上我們去附近的鳳山山頂看星星吧!」女孩喊完一番話後,卻不向自己的同伴解釋分毫自己方才那跳脫的舉動。那雙晶晶亮的眼睛滿含期盼地望著男子。
  男子微微頷首,雖然表情還是那樣清冷,但是目光流轉間,卻是不曾對旁人顯露的溫柔。
  
  當晚,山頂冷風肆虐,絕佳的幽會地點卻是罕見的清淨。金妮仗著男子施展的保暖咒,囂張地在空無一人的草皮上仰躺著。
  男子只是遲疑了片刻,就跟著側躺在女孩的身邊。
  今晚沒有月亮,漫天的星子忽閃忽閃,構成一幕絕美的夜景。
  女孩指著漫天的繁星,開始漫無邊際著扯起各種各樣的閒話。男子雖然沒有怎樣說話,但總是恰到好處地應上一兩聲,證明自己這個聽眾是怎樣的合格。
  「西弗。」
  「嗯。」男子淡淡應著。
  「西弗。」
  「嗯。」男子依舊淡淡應著。
  「西弗~」聲音微微揚高。
  「嗯?」有點疑惑。
  「西弗~~~」
  男子已經不出聲,只是沈默地看著唇角掛著狡黠笑容的女孩。
  「現在已經過了半夜十二點了哦~!」
  男子挑高眉,露出「然後」的表情。
  女子愉快地在草地滾了兩滾,最後猛然撲在男子身上:「現在是1月9日,祝你生日快樂!今年可是我最早說出這句話呢!」她鼻子微微一皺,臉上滿是得色。同時她雙臂撐著自己的身體,雙眼盯著對方的唇瓣。
  就在金妮想要對肖想已久的雙唇啃下去的時候,她身下的男子輕易用佔據極大優勢的身體力量將女孩壓在身下。
  就在女孩以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男子露出一個十分罕見的笑容。
  當金妮沈醉於這抹笑容的時候,男子醇厚的聲音一點點飄進她的耳朵:「小金妮,你是否忘記了魔法中有一種翻譯魔法,為了方便在這個東方國度活動,我一直使用著翻譯魔法。」
  紅髮女孩的身體一寸一寸石化——也就是說,自己在摩天輪上的那番表白全都被身邊的人停到了?她僵硬地轉動腦袋,卻看到男子對她露出一個可惡的笑容:「請不要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我,我絕不會對未成年的小女孩動手的。」
  金妮默然,自己的目光明明是覬覦而不是警惕吧……不過可以肯定自己這一次的偷襲行動又宣告失敗,為什麼親愛的教授大人在這些方面要這麼正人君子呢?
  「你今天,哦,是昨天了……你昨天那番話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男子坐起身,讓女孩躺在自己的腿上,「不過‘山無稜’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女孩的臉又微微紅了,「這是……秘密……」
  秘密嗎?男子抿直的唇角有一點淡淡的弧度,即使不明白,他也猜到其中的含義。今年的生日,真是讓人愉快的一份記憶呢。
  
                  番外Ⅲ和番外IV
  Ⅲ 我叫里德爾
  當我剛剛出生的時候,我並沒有名字。因為我只是一段記憶,一片被封印在日記本里的靈魂碎片。這樣的我是一個殘缺的存在,沒有血肉,沒有生命,更沒有感情。我所繼承的,唯有伏地魔大人十六歲以前的記憶。
  當大人將我交付給他忠實的右手——盧修斯?馬爾福時,我無悲無喜,有的只是對於新環境的好奇。但是盧修斯將我鎖進他家的書房後,再也不曾動過我。
  而我,開始產生微薄意識的我穿梭在馬爾福家族的古老書房中,學到了很多,更讓我意外的是,這裡居然有著麻瓜世界的童話。我讀著那些童話,笑著書中人物的簡單天真,心裡卻又有著淡淡的羨慕。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只有簡單的純粹的善惡,一切都像水晶般璀璨透明。
  有時候,我也好奇,為什麼身為黑魔王靈魂碎片的我也會這樣敏感多情,後來我想通了,因為那位大人拋棄了身體中他認為太過懦弱的部分——比如我的多情易感。因此,每次重新回到黑色日記本中休息的時候,我總堅信堅毅的大人會獲得最後的成功。
  枯燥的日子總是分外漫長,就在我覺得我呆膩了馬爾福家的書房的時候,盧修斯出現了。在他將我藏起來的過程中,我訝異地聽到了伏地魔失敗的消息。那位大人……怎麼可能失敗呢?我很想詢問盧修斯,可是明白馬爾福家族至上的信念的我,在不能確定對方的忠誠程度之前絕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我痛苦地蟄伏著,卻不知道究竟該怎樣增長自己的力量。直到那一天,一個叫梅林的老頭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預言並將我帶到那個少女身邊。
  那是一個難以想象的麻瓜世界。我從來不知道羸弱的麻瓜竟然能夠發展出另一種生活方式,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為什麼大人會堅持麻瓜危險的論調,除了麻瓜歧視迫害那些他們並不能掌控的力量外,更因為麻瓜無窮的想象力。
  在思索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甚至還沒有發覺自己正在產生一個獨立的人格,不是依附於伏地魔大人的日記記憶,而是獨屬於自己的思維。
  因為梅林的魔法限制,我必須緊跟在那女孩五十米的範圍之內。於是在女孩不知道的情況下,我以一個窺視者的身份跟隨了她三年。看著她在努力於學業,看著她對著十分簡單的英語愁眉苦臉,看著她和朋友嬉笑怒罵,看著她在夜晚敲擊著鍵盤編織著各種故事,看著她捧著名為《哈利?波特》的小說潸然淚下。
  第一次見到那本《哈利?波特與魔法石》,我心中委實錯愕,難道我們的世界不過是一個書中的世界,所有的人物隨著JK羅琳的一隻筆往返於生死?看著裡面的悲歡離合,我想笑這是一場荒謬,卻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
  幸好有梅林的預言支撐著我,我堅信,眼前的女孩子一定會給魔法界帶來新的希望。至於書中那另人討厭的蛇臉伏地魔,也許只是一個故事中的偶然錯誤吧?
  三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改變很多很多。而我也在環境的潛移默化下,並不那麼討厭麻瓜,畢竟,還有許多人像女孩一樣陽光,我們並沒有權利去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
  再後來,我看見女孩的研究成果被她的室友搶走,我看著女孩默然離開的堅強背影,我看著女孩依舊堅韌澄澈的笑容,心中有什麼地方轟然塌陷。不知不覺,她那陽光般的微笑已悄然灑滿我心中的陰暗角落。
  只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一片魂魄,就這樣默默看了她三年。
  終於到了重返魔法界的那一刻,只是我沒有想到在回去之前,竟然親眼目睹了女孩子遇到那樣大的變故,我有心出手卻無力相幫。在我焦急的祈禱期盼中,我終於看到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的梅林。
  對於女孩子的關心話語在我嘴邊轉了一圈後重新被我咽回去,轉而問出我心中排在第一位的問題:「我們所在的魔法界究竟是真實的存在還是只是一個書中的故事?」
  「究竟如何重要嗎?只要能夠看到你希望看到的人,它就是最美麗的世界,不是嗎?」梅林不願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是這樣的回答卻已經讓我若有所悟。
  看我不再糾結,梅林微微一笑,為我詳細解說當年伏地魔被拉文克勞冠冕上的魂片設計陷害的事實,再為我解釋如何將伏地魔從里爾湖湖底撈上來的辦法。在做完這一切後,梅林大人帶走那個靈魂乾淨的女孩子,並抹去了她最後的一段記憶。忘記了那一切,也許對那個女孩——那個名叫阮星辰的女孩子,是一件更好的事情吧!
  雖然擔心女孩出現在韋斯萊家之後會有不適應的情況出現,但我明白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來到霍格沃茲的校長室,見到了大人的敵手,那個看似神經兮兮實則狡猾異常的鄧布利多。
  在梅林的幫助下,我並沒有費太多功夫就獲得鄧布利多的應允,順利地在里爾湖找到了重生的女孩,以及久違的大人。
  那一瞬間,當我的目光率先落在女孩身上時,我突然有些心慌。而大人那如炬的目光已然向我掃射過來,紅眸中射出的犀利光芒讓我有片刻的心寒。
  「我的魂片,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久久凝視我之後,大人問出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湯姆?里德爾。」沒有任何猶豫地,我直接說出這個被伏地魔極度厭惡的名字。
  大人的眼神微微一凝。「只是湯姆?里德爾?」
  「不錯,沒有馬沃羅。我明白您不喜歡這個名字的原因,但是更多時候名字只是代言。」我單膝跪落在伏地魔大人的面前,心甘情願,「我已完成我的任務,請您收回您遺失的魂片!」若是以前,即使體內的忠心仍會讓我選擇臣服和死亡;但是現在,因為和女孩兒三年的相處中的影響,不知不覺我已經感染了她一部分的愚蠢。
  我的唇角微微上挑,「希望大人您能好好保護星辰……她是梅林選中的人,也是解救您的人!」
  大人的手輕輕碰觸著我的肩膀,就在我以為我將要消失時,大人卻輕笑起來:「很有趣。湯姆?里德爾,我以為徹底捨棄的過去竟然以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形式出現在我的面前。列而,你有興趣站在我身邊,陪我一起看這個世界將會走向怎樣的方向嗎?」
  我驀然抬頭,看到他唇畔一點笑容,沒有算計沒有深沈,有的只是淡淡的溫暖。
  「不願意嗎?」
  「不,我願意!」我突然想到女孩很喜歡的一句話,唇邊挑起微笑,右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雖然現在我還沒有身體,但是那一刻我彷彿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願獻吾之忠誠,誓隨汝之左右!」
  「但是里德爾,我希望你不要對她提起你曾跟在她身邊的事實。」大人握著我獻上的關於這三年的記憶,淡然說著。
  我垂下眼簾,「是。」
  「還有,既然你已經是獨立的個體,又何必對我這麼拘謹?以後隨意吧!」
  
  既然大人都已經發話了,我又何必為難自己?此後我在他身邊時總是極度隨性,但他卻真的不曾要求過什麼。
  除了那一次,我因為迷情劑的影響而無法良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過分地表現出自己對小女孩兒的在乎。
  因為我的身體並沒有真正的血肉之軀,所以迷情劑對我的影響較為微弱,但那份影響仍是讓我清晰感覺到自己對金妮的在乎。不是沒有懷疑,那份在乎究竟是自己在那三年中暗中產生而在此時爆發的,抑或是純屬藥物的影響?但是無論原因為何,我只知道自己的眼睛里一直在晃動著對方小小的身影。
  看著她為了西弗勒斯而傷心,看著她埋在我懷中嗚咽哭泣,我真的很想就這樣將她揉進自己懷中,讓天下間再沒有人可以讓我視若珍寶的女孩哭泣。
  若不是……若不是大人的提醒,只怕我真的會任憑自己的理智迷失在對方的一顰一笑中。雖然這種感覺並不好,但是我卻沈淪得無怨無悔。
  金妮……阮星辰……我的小公主,既然讓西弗勒斯幸福是你的心願所在,我必會助你完成你的心願。如果你喜歡他,我會將我的心意永遠掩埋默默祝福;但若你之於他不過是晚輩之於長輩,那麼在你傷心之前,我願以我之名宣誓,我必虜獲你的笑靨!
  
  IV 情人節番外之花香四溢
  ヾ里德爾篇
  「餵,里德爾,今天可是個好日子!」
  金妮笑眯眯地湊近正在庭院裡無聊地曬太陽的湯姆?里德爾,卻換來對方十分警惕的一瞥。
  「看你笑得那麼古怪,就知道你心裡頭轉著的念頭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里德爾不屑地撇嘴,「上次聽從你的意見去湖邊遊玩,結果引來西弗勒斯的冰冷追殺,這次若我再上你的當,我絕對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紅髮女子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隨即舉起三個手指頭:「我向上帝發誓,這一次我絕對沒有利用湯姆?里德爾算計我家西弗的意思!」
  「你家……西弗……」聽到金妮得意洋洋地說出這幾個字,里德爾做出一個受不了的表情。他揚起好看的眉毛,早已從紅色變成深邃黑色的眸子閃動著難解的光芒。他屈起手指狠狠彈了彈金妮的腦門,「巫師從來不信奉上帝!」
  「被你發現了。」金妮笑臉垮下,「我重新宣誓總可以了吧!」
  她輕咳了兩聲,重新說:「梅林在上,我金妮?韋斯萊今天誠心誠意邀請湯姆?里德爾去麻瓜街區遊玩,如果我存有任何利用他的心思……」
  「好了,小丫頭,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做什麼?」里德爾懶洋洋地對金妮施展鎖舌封喉,成功制止活波女子一連串的宣誓。
  「既然你那麼希望我去,我不去也說不過去吧。」他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上半截、剛剛脫離女孩青澀的金妮,「我一直記得你以前說過的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金妮,你表現的太明顯了!」
  金妮眨了眨眼,眼神中滿是無辜。她無聲地吶喊著:「里德爾,您大人有大量,我絕對沒有算計你!幫我解開魔法吧!」
  即使看懂了金妮眼中的喊叫,里德爾依舊悠然地看著她:「不趁著你的魔杖不在手邊的時候欺負你一下,又怎麼對得起我自己?」
  就在這時,西弗勒斯?斯內普大步向這裡走來。金妮看到他仿若看到救星,揮舞著手臂指著自己的喉嚨。
  「里德爾!」斯內普眯眼看著一直賴在自己家常住不走,卻從來不肯交房租的人,眸中透出淡淡的威脅。他揮舞魔杖後,就聽到金妮發出一聲愉悅的歡呼,像一隻看到主人的貓咪一樣跳到自己身後,拽住自己的袍子蹭了兩下。
  「金妮?韋斯萊!」斯內普額頭青筋蹦了兩下,「你這個笨蛋,身為巫師居然會被人用一個簡單的咒語束縛到無計可施?你的腦袋裡面裝的都是豆腐嗎!」
  「還有……」他拎起金妮的衣領,「如果被你的族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實在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情!」
  金妮無視斯內普的冷言冷語,對他做了個鬼臉後,從他手中掙扎出來,蹦到里德爾身邊:「你可是答應我了哦!」
  「嗯。」他輕輕應著,看著西弗勒斯毫無反應的臉,再看看身邊笑得詭異的金妮,輕輕呼了一口氣。
  
  今天的麻瓜街上,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街邊的商店上,打出各式粉紅色的標語吸引路人的注意,玻璃櫥窗上,貼滿各式可愛的心型圖案,一顆顆「?」飄蕩在初春的冷風中,居然帶來淡淡的暖意。
  「今天是麻瓜的特殊節日吧?」
  「是啊!2月14日,麻瓜的情人節,據說在今天送出巧克力給心愛的人,就能得到想要的回報哦!」金妮眨著眼,臉不紅心不跳地篡改情人節的故事,反正里德爾只需要知曉這些就夠了!
  「這樣重要的節日你居然沒有纏在西弗勒斯身邊,難道你終於發現當初的選擇是如何的失誤,而決定從現在開始彌補自己的失誤?」里德爾俯下頭看著金妮,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
  金妮被里德爾的動作駭到,迅速向後退了半步,同時她眼角余光向某個角落瞄去,呃,不會被某人看到吧=_=
  對於金妮下意識的反應,里德爾眸中晃過一抹微微的笑意,金妮目光看向的方向,應該是不放心金妮而隨後跟來的西弗勒斯吧。他凝視著金妮的笑容以及她有些心虛的目光,笑容里帶上愉快的味道。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於金妮的感覺已悄然變化,不會再默默傷痛,不會再黯然神傷,而是會看著她和西弗勒斯站在一起的畫面而淡然微笑,心中懷著的是兄長看著妹妹幸福而流露的歡喜?原來,時間真的是治癒傷痛的良藥;原來,時間真的會讓人遺忘那些曾經的執著。
  又或者……最佳的良藥並不是時間,而是潛移默化的溫暖和關心。在自己不曾注意的時候,那個人就那樣在暗處默默看著自己,將自己從悲傷中救贖。似乎,在明白那個人的心意後,自己就一直逃避到現在,以那個人的性子,一定是暴跳如雷吧……
  「餵,里德爾,你在發什麼呆呢?」已經迅速把偷瞄街角的目光收回的金妮伸出右手,張開五指在里德爾面前晃著,對上對方微笑的眼。
  「想起從前的很多事情。」里德爾隨口接了一句,雙手插在褲兜里,「我說,金妮,你今天把我叫出來到底為了什麼?」不遠處恰好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看麻瓜的煙花?」
  「嗯嗯,你不覺得那焰火還挺漂亮的嗎?」可惜就是天太亮了。
  「是很漂亮,可是大白天放焰火……我實在很懷疑那焰火的主人腦袋被燒壞了。」里德爾環胸看著焰火升空的方向,淡淡說著。
  「哈、哈哈,不知道是誰這麼小白做出這麼讓人無語的事情。」一旁的金妮微笑面容瞬間有點扭曲。餵餵,躲在牆角的那位大人,您可聽清楚了,這句損您的話語是里德爾說的,而不是我說的哦!
  「那就過去看看吧。」原本就覺得這次出行沒有任何目標的里德爾沒有任何反對地向著那個角落走去。
  走了兩步,金妮看到不遠處一家十分熱鬧的冷飲店,嗜好甜點的毛病再度發作的金妮匆匆丟下里德爾,鑽進密密麻麻的人群。
  里德爾看著金妮活波的背影,啞然失笑。不知道金妮平日里和西弗勒斯相處的時候,西弗勒斯是怎樣忍受這個過分活潑的小女孩的。
  他悠然轉身,卻意外撞進一雙熟悉的眸子。
  「你——」
  「很訝異嗎?」來者眯起眼看他,「躲了我這麼多天,終於肯出現在我面前了?」
  「……」里德爾依舊處在因震驚而失聲的狀態中。
  來者似乎被對方驚嚇到的表情愉悅到,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同時警告的眼神掃向躲在一邊竊笑的金妮。有些賬,我們可以慢慢算。
  
  「哈哈哈,好可憐的里德爾!」藉口買冰,實則開溜的金妮?韋斯萊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里,看著里德爾吃癟的樣子。
  「捉弄別人很有趣嗎?」一道熟悉的氣息從她身後逼近,將笑得不可自已的她攬進自己懷中。
  金妮毫不客氣地將背後之人的胸膛當成椅背,懶洋洋地倚靠在上面。聽到他的斥責,她撇嘴:「是誰一直覺得里德爾在面前晃來晃去是一件很礙眼的事情?是誰覺得平靜的生活被嘈雜喧囂打破?是誰希望早日恢復寧靜無波?是誰……」
  「那位大人瞪你了……」西弗勒斯只是淡淡的提醒。
  金妮一抬頭,對上一雙含著警告意味的眼神。她一激靈,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隨即回身撲到西弗勒斯的懷中。「西弗,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任憑金妮掛在自己身上,藏在袖子中的魔杖輕輕滑到掌中,兩人隨即幻影移形。
  今天似乎是麻瓜所謂的情人節,既然這樣,就找個地方給懷中的人一個小小驚喜吧!
  
  ゝ鄧布利多篇
  在哈利?波特第三次面對厄里斯魔鏡的時候,早已等候在那裡的鄧布利多對他說過:「我看見自己拿著一雙厚厚的羊毛襪。」一位德高望重的霍格沃茲校長,一位在白魔法領域成就卓絕的白巫師,他的心願真的只是如此簡單嗎?
  
  「西弗,你怎麼可以連說明都沒有,直接就帶我幻影移形?」因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突然動作而在毫無防備狀況下突然「享受」到水管穿行痛苦的金妮,正站在斯內普身邊跳腳著。
  斯內普冷冷看了一眼金妮。但早已對此等目光免疫的金妮依舊氣鼓鼓地等著對方。「西弗!」
  斯內普眯了眯眼,似乎在表示對對方幼稚行為的無法忍受,唇角卻帶著極淡極淡的微笑弧度。「看前面。」
  「前面,啊,校長?!」金妮好奇地朝前方看去,卻見到鄧布利多穿著一身不合時宜、但十分符合少年叛逆心理的潮流的花哨衣服,坐在一個大大的太陽傘下,笑眯眯地吃著一碗甜點。
  「hello,是金妮和西弗勒斯啊!」鄧布利多聽到金妮的呼聲,抬頭向這邊看來,同時笑眯眯地揮手叫他們過去。
  斯內普的臉色有瞬間的扭曲,但是很快恢復正常。金妮興衝衝地向鄧布利多跑去,更確切地說,是向鄧布利多面前的沙冰衝去。
  「鄧布利多教授,真是難得,居然在這裡碰到你。」金妮毫不客氣地在鄧布利多身邊坐下,對著那色彩繽紛看起來很有胃口的沙冰笑了笑。
  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面的目光閃了閃,自動自發地將金妮的笑容當成是對自己善意的微笑。「怎麼,今天終於不稱我為老狐狸或者老蜜蜂了?」
  「啊,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您有這麼可愛的外號?」金妮終於把目光從沙冰上挪開。
  「也許是因為人老了,所以記憶開始混亂了吧。」鄧布利多抬頭看著依然站著的斯內普,「西弗勒斯,你不是很喜歡這家店嗎?」
  「啊?西弗他從來不喜歡吃甜食的,怎麼可能會喜歡這裡?」
  「我可是在西弗辦公室的羊皮紙上看到了這裡的地址和特色,要不然,我又怎麼會碰巧遇到你們。」
  金妮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面帶喜色地看著斯內普,但對方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當然,任憑誰被人破壞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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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補全版
現代卷(上)
  重逢
  我坐在窗戶邊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早上十點多的陽光透著淡淡的暖意,卻不顯熾熱,照在身上有一種恰到好處的舒服。
  我手裡捧著一本剛剛買回來的架空歷史小說,但讀了兩頁後,卻忍不住對著窗外發呆。從我的窗戶看出去,正好可以見到不遠處的馬路上那行色匆匆的路人已經往來紛繁的車輛。
  如此熟悉,卻又帶著淡淡的疏離和恍惚。
  「小星?」媽媽略帶疑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驚回我游離已遠的思緒。
  「啊?」
  「小星,你沒事吧,自從你從寒假回來就一直是這種恍惚的模樣。」媽媽用力揉亂我的頭髮,「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兒了?來來來,告訴媽媽,是不是談戀愛了?」
  「老媽,你想太多了!」我忍不住送了個白眼給從來都不正經的老媽。
  「那麼……是考試又不及格了?」
  見老媽眯起眼,威脅地看著我,我急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沒事,只是我最近熬夜熬太多了……」
  看見老媽臉色驟變,準備就「熬夜的十大危險性」再次展開一次談話,我急忙抱起書落荒而逃:「啊,我突然想起我和月月說好,今天要去她家玩,先撤了!」
  躲開了老媽的關心,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最終拐進一家冰淇淋店點了一份水果冰,對著玻璃櫥窗發呆。
  在那場毀滅蛇臉的離子風暴後,我於迷失的空間裂隙中找到了離開的出口,卻在清醒後發現自己不再是金妮?韋斯萊,而是阮星辰。
  記得那天被捨友從床上推醒,大吼著:「該出早操了!」的時候,我雙眼全是茫然,居然接上一句:「霍格沃茲什麼時候要出操了?」
  捨友用十分奇詭的眼神瞄了我一眼:「你現在是在H醫大,不是《哈利?波特》的霍格沃茲!」見我依舊沒有起床的意思,她居然一把掀開我的被子,「再遲到就扣分了!」
  一切,就這樣突兀地「重回正軌」。我再度習慣出操、上課、換教室、搶座位、背課本、做習題的醫大學生生涯,並未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而愁眉苦臉。
  啊啊。為什麼我要考的不是魔藥學也不是變形術,而是痛苦得要死的局部解剖、藥理學等等呢?
  只是……那樣緊張的狀態卻依然無法讓我忘記我記憶中鐫刻的點滴,忘不掉那樣奇幻迷離的霍格沃茲,忘不掉陋居裡面那淡淡升騰的火焰與大家溫暖關切的笑臉,更忘不掉自己在魔藥學辦公室所學到所經歷的一切。
  那樣近距離的接觸,那樣溫暖的觸感,還有那樣清晰的記憶,我堅信這一切不是我的幻覺而是我的真實經歷。只是……從那場爆炸之後,從我重新回復阮星辰的生活後,我便明白霍格沃茲徹底遠離我了。
  哎,這樣也好,反正我對於教授的眷戀本就是一廂情願呢。
  再次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後,我推開眼前的碗,信步離開冰店。走不過幾步,卻在前方路口處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他側身站著,及肩順直的黑髮在人群中是那樣顯眼,招搖的黑色長袍在風中微微揚起。周圍許多人為了他的裝束而側目,但他卻毫無所覺——或者是根本毫不在意,只是傲然站立著。
  他的目光逡巡著,似乎在尋找什麼,當他的目光向我掃來時,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驟然加快。
  原來這個世界和霍格沃茲的世界是相通的?!但是教授怎麼會憑空出現在這個東方的國度——而且從時間來算,我離開霍格沃茲也該有十四年了吧。十四年時間,教授居然一點都沒有變老,難道魔藥具有如此強悍的效果嗎?
  驀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眸中似乎有某種亮光閃過,隨即大步向我走來。
  我下意識地向後微退兩步。
  教授站在我面前,眯眼看著我。
  「您、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好吧,我總不能撲上去說,教授很高興見到你,或者說,教授啊我就是金妮,你是要來把我帶回霍格沃茲嗎?所以我選擇了看似比較恰當的回答方法。但是一開口,我就有些懊惱,我這樣生疏的表現明顯就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啊!
  教授依舊沈默,我一著急,再度口不擇言:「有問題可以找民警,往左手邊拐去就有一所派出所……」哦。阮星辰,你的表現真不是一般的遜!
  「我只是想問一下,這附近哪裡有旅館。」熟悉的英文響徹在我耳邊,那低沈的聲音讓我感動得想哭。
  「我正巧知道一家價格合適環境溫馨的旅館。」我對著他微微一笑,同樣回以流暢的英文,「如果您的租期比較長,我可以給您打八折!因為這家店正好是我家開的!」呼,教授這次出現在這個城市純粹是巧合吧?害我剛才窮緊張一番。
  「謝謝。」
  「不用客氣啦。」我轉身,在前面默默帶路,才發現自己的唇角因為緊張而笑得有點僵硬。
  一邊走我一邊想著,不知道教授這次會在這裡呆多久,如果多住幾天,也許我就可以常常看見他哦。離開巫師界卻仍然能夠見到教授,這是梅林您送給我的禮物吧!
  
  住宿
  走過了兩條紛繁的商業街,鱗次櫛比的高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我忍不住回頭去看教授,卻見他神色安然,似乎不曾察覺周圍射過來的目光。
  發覺那些目光大多是少男少女驀然發亮的目光,我唇角忍不住挑起一抹輕笑:「教、咳咳。」幸好反應及時,要不然教授兩字一出口,就真真露餡了,「沒注意到大家都在看你嗎?」
  教授挑眉。
  我放慢腳步,走在他身邊:「說了這麼久,我都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我叫阮星辰,老媽說生我的那個夜晚星星很亮,漫天星辰,我的名字就這麼定下來了。」
  也許教授會漠然地忽視我的問題吧?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耳邊響起他的回答:「西弗勒斯·斯內普。」
  「斯內普?」我訝異地眨眨眼,一是訝異他居然回答了!二是訝異他沒有使用假名。不過既然一開始我選擇了隱瞞自己就是「金妮」的真相,現在也不能突兀地揭破這一層隱瞞吧。「斯內普先生,您的名字正巧和《哈利·波特》裡面的斯內普教授相同。餵餵,先生您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我的目光向他身上的袍子瞄去:「哎呀呀,不過您的袍子真的很有巫師的味道。要不是我清楚知道霍格沃茲和巫師們只是存在於羅琳筆下的幻想,真會誤以為您是從HP世界溜出來的人呢!」
  教授依舊一言不發,我尷尬地咳了兩聲,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過於聒噪。我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哎,您是不是覺得我太吵了。對不起啊,只是看到你我忍不住想起我最喜歡的斯內普教授。」我若無其事地轉開目光,「難道您正巧是國外的COSER?」
  就在我提到COSER的時候,我們路過的東湖影劇院正在播放HP3的電影預告片,看著華麗的魁地奇片段,看著哈利騎在鷹頭馬身有翼獸後打開囚禁小天狼星的房間窗戶,忍不住微微一笑。
  一回頭,看見教授盯著屏幕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忍不住用中文問著:「原來您聽得懂中文?」這段宣傳片已經是翻譯過的版本。
  「聽得懂而已。」教授緩緩收回目光。
  我了悟地點頭,巫師的好處就在於不懂某種語言一樣可以借助翻譯魔法瞭解大概的意思。我哈哈笑了兩聲,指著不遠處一座外表以橙色為主的小樓:「那裡就是我家的小旅館,不過環境比較簡陋……」我突然覺得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而不為教授指明星級酒店的方向著實過分了點,忍不住補上一句,「如果您覺得那裡太過粗糙,我可以為你介紹更好的酒店。」
  「就那個地方吧。」在我的忐忑等待中,教授丟出一句回答,卻令我有著莫名的興奮。
  推開旋轉的玻璃大門,坐在前台後面的招待員看到我對我點頭微笑:「小星,你來了啊。難得會來這裡,是來找老闆嗎?」
  「鳶姐姐,不是的……」
  我的拒絕還沒有說完,鳶直接拿起面前的電話:「老闆,小星來找你了。」
  我黑線地走上前,指著在我身後不遠處的教授:「我只是帶路的……我偶然在路上遇到這個國際友人,知道他要找地方住下來,自然先想到自家的生意啦。」
  交代鳶給出最好的房間後,我得意洋洋地看著教授登記,看著教授十分自然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錢夾、拿出其中的身份證,我真的呆住了。巫師也有身份證的嗎?
  「533。」鳶遞給教授一把掛著小牌子的鑰匙。
  「我帶您上樓吧!」我一邊帶路,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這個小小賓館的發展史。教授只是沈默地傾聽著,我卻有一種簡單的滿足。
  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驀然冒出一句:「丫頭,我怎麼不知道你的英文口語居然流利到這個程度?記得一個月前,你在學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拼命抱怨即將到來的英文期末考是怎樣恐怖,敢情你都是在忽悠你老媽我?」
  我流利的講述頓時一怔:「我怎麼敢忽悠您老呢?我純粹是英文電影看多了,所以口語變好,但是筆試還是很恐怖嘛~!」身邊的教授目光突然一閃,似乎發現了什麼。
  老媽彷如雷達的目光掃過教授,突然一亮:「這位先生好面善啊……似乎我在你電腦上看過。」老媽居然摸著下巴站在樓梯上就研究起來了。
  「老媽,你顧忌一點形象好不好!我的電腦上怎麼可能有……他的照片?」我無語地瞄了老媽一眼,轉頭看教授,「教授,請隨我來。」
  「教授?嗯?」
  瞬間,我冷汗直下。剛才被老媽一攪和,我根本忘了自己目前不是金妮,而教授這樣的稱呼根本不能說出口。
  「我想起來了!」老媽大叫一聲,「你電腦上的斯內普教授的圖片和他好像!」她威脅地看著我,壓低聲音問著,「你從哪裡找來這樣的客人的?不會是對他……那個那個了吧?」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滿頭黑線地轉向教授,卻慶幸老媽的無釐頭為我找到了最好的藉口,「您真的和電影中的斯內普教授氣質很像,所以剛才脫口而出……」
  教授莫測高深地看了我一眼:「帶路吧。」
  我輕呼一口氣,暗自慶幸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
  
                  現代卷(中)
  貓咪
  在教授入住後,向來不喜歡插手旅館事宜的我主動接觸這些於我十分陌生的事情。
  老媽依舊用詭異兼打探的目光看著我,我舉手投降,「坦誠」如此熱心純粹因為對方和教授的形象十分形似,我只是一解花痴之情。
  在老媽「你沒救了」的目光中,我屁顛屁顛地為教授送水送食物。但在敲門而入後看到教授床邊多了一個箱子,眉毛仍然忍不住跳了跳。您上樓的時候明明沒有箱子,卻在此刻突然變出一個箱子,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不起疑才怪!
  雖然依舊很好奇教授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是我恪守本分,絲毫不敢逾矩,但是那些本以為會隨著時間而逐漸遺忘的魔法卻在我腦海中越發清晰。
  如果……沒有魔杖,我是否還能施展魔法?這樣的念頭在腦海中划過,越發清晰而急切。我低聲吟誦著阿尼瑪格斯的咒語,只覺得周圍的場景漸漸變小,而我抬起柔軟的前肢微微一笑。
  我蹦上桌子,對著屋中的大鏡子打量著現在的自己。依舊是小貓咪的樣子,卻與在霍格沃茲出現的銀色模樣大相徑庭。我瞪大雙眼看著鏡中的自己,白雪一樣的柔軟毛髮,四個爪子處卻是像穿了靴子一樣的黑色,脖子上圍繞了十分可愛的粉紅色——讓我抽搐的迷你Q版樣子……
  「喵喵~」哀怨地喵了兩聲,卻在轉瞬想到變化後的形象不會讓教授將我和以前的我聯繫起來,心情又瞬間飛揚。
  嘿嘿,想起之前在霍格沃茲,教授對待小貓的溫和態度,我揚起一抹篤定的笑意。用無害的小貓形象接近教授,一定是一個十分完美的主意!
  
  很久之後,當我用十分自得的語調對教授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卻換來對方不屑的語句:「如果我不是知道那只貓是你,我早把妄圖侵犯我的領域的它丟進我的坩堝!」
  那時的我,先是張牙舞爪地憤怒,隨後啞然失笑地撲到隔壁的他身上。這樣的解釋,從某種角度來理解,卻是十分溫暖的。
  
  雖然存著接近教授的覬覦之心,但是一開始我仍是戰戰兢兢不敢靠近,而是十分用心地觀察著他的起居。
  每天清晨出門散布,三小時後回來,隨即閉門不出。但是經過我幾次試探,我幾乎可以肯定教授呆在房間的時候是用魔法隔離外界的窺探而一頭扎進魔藥的世界。
  在三天的試探後,我終於變成阿尼瑪格斯形象從我霸佔的賓館房間內溜出。卻在走廊上碰到老媽,不僅脫線更加暴力的老媽隨手拽過一把掃帚就向我砸我,害得我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奔出大門,就看看那熟悉的黑色黑影在前面大步走著。來到麻瓜世界,教授在第二天就換上麻瓜的衣服,雖然依舊全身包裹在黑色中,但那身優雅的阿瑪尼卻襯出他在學校時從不曾展現的高貴。
  嗯……其實我更懷疑教授不會自己去準備這麼經典的麻瓜衣服,也許是出行前順路到了他的好友、馬爾福家掃蕩一圈的結果?
  我在心中毫無同情心地哀悼著馬爾福家的衣櫃,小碎步跑到教授身邊。教授腳步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
  我心下暗呼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跟在教授身邊。真是很好奇,教授會去哪裡?
  他拐進一家與隔壁的喧鬧完全不同的破舊酒吧。我悄然跟進,卻在跨過門後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各種顏色的鬥篷在空中肆意飛揚,杯盞交替間各種魔法詞彙紛紛出現。
  在中國也會有巫師的秘密街道?!
  「尊敬的客人,您還沒有找到您尋找的東西嗎?」一個斜扣著巫師帽的中國少年從吧台後繞出,閃閃發亮的眼睛興奮地盯著教授,「您是否可以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我們學校的社團……」
  「打擾了。」教授冷冷制止對方的話語,繼續向酒吧後門走去。
  我對著那個少年齜牙咧嘴,從他的話語中我更是猜測,難道中國的巫師沒有獨立的學校而是混居於麻瓜之中?眼看教授已經走遠,我急忙追上。
  敲開牆上的磚,一條與英國對角巷有幾分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道路在我面前鋪陳開來,林立的商店宣告著此處的熱鬧。
  熙攘的人群輕易隔開我追逐教授的目光,我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著,卻迷失了那個帶給我溫暖味道的背影。
  就在我茫然失措時,堅定的腳步聲停在我面前,我彷彿聽到了微微的嘆息聲,再凝神盯著教授那依舊冷清的表情,卻堅信那不過是我的錯覺。
  遲疑了一下,教授驀然伸手將我抱在懷中。小小的我蜷縮在他的掌心,直盼此刻即為永恆。
  在進入這條巷子後,教授身上的阿瑪尼居然重新變成熟悉的黑色鬥篷,他伸手將鬥篷的帽子用力扣下,遮住自己的面容,更將小小的我包繞在鬥篷之中。他這個動作究竟是怕我著涼,或者是不想讓我看到某些東西?
  我的爪子在鬥篷里扒拉了半天,終於從縫隙里探出腦袋,眼光余光卻在街角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雖然熟悉莫名,我卻想不出究竟是誰?
  沒容我細想,我就被教授帶到一家名為星鷺的書店,店裡一排排書籍散髮著柔和的光芒,教授點過一杯咖啡,就抽出一本書慢慢閱讀,我趴在他肩上,跟隨著他在書上移動的手指,將那些內容銘記在心。
  時光就在這樣溫暖的陽光和寧靜的書香中流逝,我在被教授帶到賓館附近的花園時,就已經鑽進灌木叢,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悄然變回自己的模樣。
  我可不想在回去時再次接受老媽的掃帚歡迎,而且,也不能讓教授起疑不是?
  
  那時候的我,自以為心中那一點婉轉的心思天衣無縫,又怎麼知道,一切早已落在他的眼中,帶著一點點縱容,看著我的胡鬧?
  
  消失
  我覺得我現在的情況與傳說中的「得寸進尺」十分相似。在習慣了每天早上跟隨教授去魔法小巷的行動後,我開始好奇教授最近都在研究什麼魔法,於是從窗戶強行闖入,冒著被教授切成魔藥材料的危險,闖入那一片令人懷念與感動的氤氳霧氣。
  許多個午後和傍晚,我總是大搖大擺地在老媽的目光注視下從大門離開,卻在變成貓咪後從大樓側邊的空調排氣口一層層躍上,獨自享受著這樣幸福的感覺。
  曾以為,日子會就這樣繼續,固守著心底的一點秘密,看日升日落。但不曾想,分離來得如此突然又讓人如此無措。
  當我依舊如往日般愉悅地跳下樓梯,在慣常的拐角處懶洋洋趴著,等著那個身上總是洋溢著好聞的魔藥清香的男子再度將我帶往那個沈靜的書店。
  但隨著太陽越升越高,那個男子卻始終沒有出現。心中無端端升起一抹慌亂,我奔回賓館,卻看到老媽正坐在櫃台後笑眯眯算著帳。
  「老媽,你今天有沒有看到533的房客?」
  「當然看到啦。」她用食指和中指夾起一張結算清單,「二十分鐘之前他剛剛結帳走人,雖然他的作息很奇怪,但是確實是個很好的房客。我還請他多多介紹客人過來,他也答應了。」
  我很懷疑按照教授的性子,怎麼會答應這麼無聊的問題。很想開口調侃老媽兩句,卻是覺得疲憊無力,耷拉著腦袋爬上樓梯。
  「小星。」
  身後驀然傳來老媽的話語:「之前看你對533的房客有點異樣表現,我沒有多說什麼,純粹將這種現象當成你對書中人物的移情;再者,年輕時總是要有點荒謬的事情作為回憶。可是你要清楚現實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呢。」我撇嘴。
  「那麼我問你,今天幾號了?」老媽的聲音一頓,「對於後天你就該返回學校了,你的寒假已經結束的事實,你腦海中有沒有一點感覺?」她的聲音放軟,「去休息吧。」
  「嗯。」我淡淡應著,卻在上樓後不知不覺轉到五樓。看著已然人去樓空的房間,我微微一嘆,轉身,不再回首。
  
  回首
  有人說,虔誠的祈禱總是會換來心底期盼的結局。但我祈禱了三年,卻不曾再看到那個結局。
  曾於獨自一人時前往那家酒吧,但是除了空中飄散的酒味和迷離燈光下映照的曖昧,我嗅不出任何似曾相識的味道。仿若這家酒吧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存在。
  於是我徹底死心,收拾以前的懶散,居然以我從來不曾想過的認真和努力去啃著厚厚的課本,從大二時的掛科一躍成為大五時的特等獎學金獲得者。周圍人都想不透我的變化,而我只是淡然笑著不去解釋什麼。
  畢業後,我回到自己的城市,在一家二甲醫院覓到一份職務,並在當地的醫學專科學院擔任講師撈點外快。
  在尚未轉正時,我於醫院各大科室間輪轉。一年後,來到急診室,醫院裡可不管你的性別,一樣值夜班。
  那一夜,我在辦公桌後啃著執業醫師的復習材料,卻聽到身後一陣低沈的腳步聲響起。
  「不小心被車子擦過手臂,是在這裡處理嗎?」
  在睡夢中曾無數次回蕩的聲音在我身後驀然響起。手微微一抖,厚厚的材料跌在桌子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您也需要來醫院嗎?」我眼簾微垂,再次肯定自己三年前的隱瞞是如斯愚蠢,「教授,如果讓龐弗雷夫人知道您連這樣的小傷都不肯自己處理的話……她一定會在魔藥中加上最苦的東西送給您當禮物。」
  教授一挑眉:「不再玩隱瞞的遊戲了?」
  「再?」我一手撐著身後的桌面,語氣從容,心底卻是晃動著難以相信的激動。
  「笨蛋。」他終於忍不住出生斥責。
  但這聲冷冷的斥責卻引起我記憶深處那些讓人懷念的記憶。
  「能夠再聆聽您的訓斥,是我莫大的榮幸。」我微微點頭躬身,用的是西方的禮節。
  教授優雅轉身:「如果還是有人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麼我便可以毫無留戀地離開。」
  「教授~!」我撲上前,拽住他的手臂。
  他回頭看我,唇角,有隱隱的笑。我怔怔看著他,看著他的笑,突然明白,何為圓滿。
  
                  現代卷(下)
  陋居
  三年的時間在對望那一瞬,變成一場久遠的回憶。
  我伸手拽著自己隨意扎起來的馬尾,另一手撥弄著額前散亂的發絲,只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實在和邋遢。
  他卻輕輕一笑,從容坐下,彷彿他才是這裡的主人,而我不過是匆匆趕來入席的客人。
  那一夜,他用最簡略的語言為我講述許多。
  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巫師界在蛇臉被消滅後並不曾迅速平靜,而是接踵而來數場大戰,比如和狼人的戰鬥,比如和吸血鬼的協商,而那時候的西弗正是被鄧布利多和V殿數封信函召回,更是深陷其中,一時無法解脫。
  「可有人受傷?」我忍不住插話,擔心著我在那邊的朋友。
  「有人受傷,但沒有死亡。」他看著我,「只要生命還存在,便有無盡的希望。」
  隱隱覺得他這句話後面隱含著某種深意,我抬眸看他,卻瞬間被他深邃的雙眸吸引,跌進其中而無法自拔。恍惚了好一陣子,我急忙挪開眼,尷尬地輕咳著:「教、呃、你……聽了這些事情,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將我最後的含蓄剝開,似乎不願再叫他教授,但西弗這個稱呼卻暫時無法說出口。「現在是2008年,而我離開巫師界的時候應該是1993年吧……但是從你的敘述中,我卻不曾察覺時間的流逝。」
  「我有說過我是來自2008年嗎?」
  「啊?」穿越時間,使用了禁忌的時間魔法?雖然我很相信他的能力,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因為你的出現,原本互不相干的兩個世界發生融合。」他在桌子上畫了兩條線。這兩條線隨即活靈活現地交纏在一起,又迅速分開,如斯反復,「對於明白其中關鍵的人,要穿越這兩個世界並不算複雜的事情。比如上次你在酒吧碰到的那個偽裝少年的傢伙,就是一個頗有來歷的傢伙,他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將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的同一時間相聯繫。」
  「那麼我那陣子每天見到的就是那個世界的2008年?」
  對於我的疑問,他肯定地點頭:「閱讀十幾年後出版的書籍是一種十分愉快的事情。」
  我的腦海中驀然划過曾在那條街上看到的似曾相識的身影:「我們是否曾在那裡見到……」
  「你所見到的,確實是十幾年後的我們。」他不甚自然地別開眼。
  我卻笑起來:「那麼以後我就稱你為西弗,可以嗎?」
  他轉開的目光再度回到我身上,那裡面寫著的卻是:「你個笨蛋,這樣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在對方微微懊惱並「鄙視白痴」的目光中,我度過了最愉快的值班夜晚。
  
  這一次,西弗並不曾像三年前那樣長住下來,而是每次在我這裡小駐一下便匆匆離去。每每看著他幻影移形留下的背影,我總是忍不住懷疑自己固執留在這個世界的行為是否太過自私?
  但是這裡有我無法放下的父母,而那裡,卻有著我不知該如何面對的韋斯萊一家。
  「星。」清冷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我驚喜轉身,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滋滋蜜蜂糖上,想象著西弗在糖果店板著一張臉買糖果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看著我似笑非笑的樣子,他威脅地看著我:「要是笑出來,絕對沒有下次!」
  我急忙往嘴裡丟進一顆糖果,咽下那幾欲脫口而出的笑聲。
  這時,一條亮晃晃的銀制項鍊出現在我面前,我驚喜地瞪大眼:「禮物?」
  「是莫麗讓我帶給你的。」
  我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了下,隨即接過。看著項鍊掛墜上的W,我只覺得心裡有些發澀:「她、他們都還好吧?」
  「他們一直在尋找丟失的家庭成員。」另一封信函出現在我面前,「亞瑟的。」
  我拆開信紙細細閱讀,在陋居的愉快生活頓時浮現在我面前。
  「西弗,我想回那邊看看……」
  他看著我:「我陪你。」
  
  在跨過那一道看似平凡無奇的結界時,我緊張得發抖。身邊的他伸出手將我扶住。我輕呼一口氣,用力向前跨去。
  就在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的身體在迅速縮水,變成12歲時的模樣。我呆怔在場,而他,同樣意外。
  「因為93年嗎……」他沒有多說,帶我幻影移形離開,最後用飛路網出現在陋居的壁爐內。
  在我們出現的時候,客廳內所有人都向我看來。我尷尬地撥弄著自己前額的頭髮,遲鈍地發現自己此刻的樣子並不像金妮。
  韋斯萊夫人第一個上前將我緊緊攬在懷中:「以後,我還可以叫你金妮嗎?」
  我訝異抬頭,看著她的期盼目光,用力點頭:「雖然我並不是真正的金妮,但是我會代替金妮成為韋斯萊家的一份子。」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突兀,我急忙解釋著,「這是我答應過她的……」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韋斯萊夫人慈愛地拍著我的頭,「無論什麼時候,陋居都為你而開。」
  事情的發展比我想象的還要完美。我安心地離開,卻發現和亞瑟聊過天的西弗臉色有些怪異。
  
  「西弗,你會不會覺得我現在的樣子有些奇怪?」在陋居的時候,面對韋斯萊一家溫暖的味道,我十分開心地接過韋斯萊夫人獨家的毛衣並當場穿上,上面繡著一個十分漂亮的字母G。
  西弗勒斯看著我,神色莫測高深。
  見他沒有回答,我撇撇嘴,依舊扯著身上的毛衣,臉上滿是笑容。
  一切都出乎意料地順利呢!但是唯一讓我懊惱的就是回到巫師界,我的樣貌就縮水成十二歲的模樣——與金妮一樣的年齡。雖然我現在的樣子不再是金妮,但是我可以感覺到我體內對於韋斯萊一家的牽掛,以及對魔法界的眷戀。
  其實這樣也很好,當我在那邊的時候,我是純粹的阮星辰,而當我出現在這裡時,我就將自己當成金妮·韋斯萊吧!
  心中一直讓我覺得不安的問題便如此輕巧地解決,我走出陋居,感激地雙手合十。
  謝謝你,梅林。
  
  幸福
  在很早以前,當我還沈迷於網上的同人時,總是看到這樣一句話:「教授給人的感覺是節制和禁慾。」
  而現在,我已與他足夠接近,卻依舊不敢說我足夠瞭解西弗勒斯。最顯著的一點,便是他對待我的態度。
  我扁著嘴,坐在西弗辦公室的後面,大大的桌子幾乎將我小小的身子全都遮掩。我托腮看著從書架上拽下的書,思緒卻早已從書上飛走。
  為什麼我覺得我覺得我現在和西弗的相處更像是長輩與晚輩或者教授與學生,卻一直沒有戀人之間該有的溫馨?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錯了?我把書合上,哀怨地趴在上面。
  再過幾天就是霍格沃茲開學的日子,西弗正在為開學做準備,而我就只能趴在這裡與書本為伴,或者在霍格沃茲到處打轉。
  好歹我也曾是霍格沃茲的學生,熟悉城堡中的密道,更有幽靈與我為伴,沒有西弗陪伴的時候我也過得很開心。但是!但是感覺就是不對勁!
  我扒拉著頭髮,想著事情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微妙?我的記憶在我的努力下拼命倒著帶。驟然,我有些明白地瞪大雙眼。
  事情……似乎從我們拜訪過陋居時就變得奇怪呢。也許我該去尋找韋斯萊夫婦一探其中究竟~!
  「埃蒙!」我敲著桌子嘶嘶叫著,從管道處爬出那只銀色小蛇,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你看到西弗的時候跟他說一聲,我去陋居啦!」至於埃蒙要怎樣解釋,或者西弗勒斯要怎樣理解晦澀的蛇語,就不在我的考慮範疇。
  在將飛路粉丟進壁爐的時候,我眯起眼睛笑得狡猾,這——就算是西弗你這段時間古怪表現的小小報復吧!
  當我鑽出陋居的壁爐時,羅恩他們正在屋外拔草,而韋斯萊夫人正將一盤盤香味四溢的菜餚端到桌子上,看到我出現,她露出極度欣喜的表情。
  正巧這時,牆上那個古怪的鐘上,代表亞瑟的指針轉向家的位置。亞瑟將文件包往沙發上一扔,抱起我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才將我放下來。
  對於亞瑟的舉動,我唯有無奈地嘆氣。無論我如何強調自己的心理年齡已經23歲,但是亞瑟始終覺得我就是一個不能讓人放心的小孩。
  「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想要問你。」看著韋斯萊夫人饒有興趣地在一邊傾聽著,我猶豫了一下,她隨即無奈攤手,跑回廚房。
  「您、當時是不是和西弗說了什麼?我總覺得最近和他相處的感覺有些奇怪。」
  亞瑟眯起眼,目光中有幾分威脅的味道:「他難道做了什麼?」他一邊說一邊擼起袖子,「那個混賬,我已經警告過他你只是個小孩,他難道還對你出手了?!」
  「警告?」我額頭的青筋忍不住蹦躂了幾下,算是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我真的真的不是小孩了,所以,您以後不必要……」
  「怎麼可以?你以前還是他的學生時也才這麼小。」亞瑟用力揉著我的腦袋,「這麼高,他居然可以對你產生……」
  「停。」我投降地舉起雙手,「西弗的回答呢?」
  「在你十七歲之前,他絕不會對你有任何逾矩。」亞瑟的語氣甚至帶著十分的得意。
  十七歲!而現在的我在其他人的認知中只有十二歲。很好很強大,我可以想象接下去五年,被這個條約束縛的絕對不是西弗勒斯,而是我!
  在陋居消磨了小半天時間後,就在我打算回霍格沃茲的時候,西弗從壁爐中走出,在他手裡捏著的是垂頭喪氣的埃蒙。
  看到我,埃蒙立刻從西弗手裡飛撲到我肩上,用力向我吐著苦水:「那只可惡的老蝙蝠,居然威脅我!他將我丟到一張白紙上,威脅說,如果我不能用墨水寫出你的去處,就把我丟進坩堝做成魔藥。我可是堂堂的千年蛇怪,居然被人這樣……唔唔。」
  就在埃蒙碎碎念的時候,我伸出手指捏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無視他哀怨的眼神,走向西弗。
  他的表情依舊沈靜,但眼眸在看到我時變得幽深。他朝我伸出右手,我微笑著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中,同時回頭感謝大家的招待。
  西弗只是向他們輕輕點頭,就帶著我離開。
  在回「家」後,我戳著西弗硬邦邦的腰肌:「餵,你真的不會要再等我五年吧……」對上對方沈默的眼,我鍥而不捨地說著,「在那邊,我可是23了,可以嫁人的老姑娘,你就不怕我被人追走了?」
  「在那邊,你的樣子也很小。」西弗勒斯松開我的手,「我會等,這是我的承諾。」
  我無語地看著西弗認真的樣子,隨即輕輕笑起來。
  五年,對於一生來說也許真的不算什麼,只要能夠廝守,再漫長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在西弗看不到的地方,我挑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我親愛的西弗啊,五年的約定可是你單方面的承諾,我可是不曾答應更不曾承諾什麼的哦!
  屋外陽光正燦爛,而我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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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番外的地方看不太懂Orz
不過V殿不是那個腦殘就好
雖然是第一人稱的文不過寫的很不錯
但是後面就亂掉了XD
教授絕對不是只是書裡面的一個角色
教授只不過是活在我們所碰觸不到的世界而已(才不相信教授只是個虛構人物)
我本是說書人,又怎能入戲太深,篡改離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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