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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紅樓之二爺不二》作者:雪異【完結+番外】

第148章 元春死訊

    迎春出嫁,是賈家的喜事,就算是賈政也跟著樂呵呵的,唯一不樂意的,只有賈寶玉,他現今已經很少出門了,一個瘸子,出門也不過是丟人現眼罷了。而在他的心裡面最覺得傷感的,莫過於現今這般境況,他怕是一輩子都不能靠近自己心裡面的女神了。

    只可惜,他心裡面的女神現在還在為賈迎春高興,甚至從來沒有在心裡面對他留有一絲的痕跡。

    有人歡樂,有人悲,就在賈家這邊為了迎春成親高興的時候,千里之外,抱琴看著自己的主子,淚流不止。

    說起這位小姐,現在是什麼樣的境況,完全就是她自找的。賈元春雖然身份在京城看不上,可是到了外省,還是有幾分看頭的,更是王子騰親作的媒,如果她能夠自己好好過,日子不比在榮府的時候差,但是,她偏偏就不明白‘安分’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小姐果真是太太的女兒。」抱琴看著陰冷的房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是賈元春的貼身丫鬟,又是陪嫁丫鬟,本也是極體面的,可是賈元春偏偏將她提成了通房,這便也罷了,她剝奪了自己做母親的可能,「小姐,你的心是黑的,所以才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現在想著,還不如當初投了張氏,最起碼還能夠過個體面的日子,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可是不管如何,賈元春還是她的主子,不能這般就被這家人家給作踐的沒了性命,是,賈元春自找死路了,可是這一家子根本就不是個東西,她得回京城,讓老爺太太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們賈家的小姐,絕對不能這般死了都是無人問津的。

    元春的夫家,現在卻是松了一口氣的,這麼個惡婦終於是死了的,讓家裡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那樣的女人,你竟然也讓她成了咱們家的媳婦。」即使是賈元春已經喪命,那家裡面還是忍不住不滿有過這樣一個兒媳婦。

    其實,也不怪人家心情不好,他們當初賈元春在很多事情上,那絕對是盡得王氏的真傳,更因為身份在這家裡算得上高的,不論是對待婆婆還是小姑完全就不講究一點兒臉面,把自己當初在賈家過得灰溜溜的日子裡面的不滿全都發洩的乾乾淨淨的。

    人家一家子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心裡面不高興,只是考慮到她的家世,還有一個那樣了不得的舅舅,才給她一些個面子。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根本不曾有一個人來看望過賈元春,誰還能不知道她實際上是個什麼情況呢?

    賈元春的日子是翻天覆地的大變化,沒了那些個精貴的生活,她自己原先又做的著實太過,不單單是婆婆看不慣她,就連那些個奴才,看著她日子不好過了,都會上來給她一腳,以致鬱鬱而終。

    抱琴是逃出來的,一路逃到京城,到了賈政的府邸前的那一秒,她才覺得自己的心松了下來,只是,李氏算得上是當頭一棒,讓她又重新清醒了,就算是這裡,也不會為賈元春做主。

    抱琴有些嘲諷地挑起嘴角,「小姐,看看吧,這就是你的這一輩子,沒有一個人是想著你的。」

    其實,是有一個人想著賈元春的,甚至於她這麼多年都堅持著活下來,都是為了賈元春和賈寶玉這一雙兒女。

    王氏在府中經營多年,雖然落入了在佛堂幽禁的地步,但是手中還是有幾個人能夠智慧的動得,只是她並不曾暴露,只是安安穩穩地在佛堂呆著,心裡面想的,就是等到賈寶玉長大成人的那個時候,她肯定就能夠出去了。

    為了這個目標,她很是不客氣地給李氏下了絕育的藥,這是大家族裡面慣有的手段,王氏也不是只對李氏一個人這樣過,只是李氏算是她動手的最後一個人。

    她心裡面是覺得李氏若是有了兒子,那絕對不會對賈寶玉好,可是她想要和趙姨娘還有李紈爭鬥,就一定需要一個兒子,自己生不出來,那麼可供她選擇的,就只剩下賈寶玉了,就是看在這上面的緣故,她也會仔細教導賈寶玉成才。

    誰能想到,王氏千般計劃、萬般考慮,賈寶玉卻自己天生不爭氣,落得那樣的下場。她心裡面心疼的不行,卻覺得還有一個元春可以依靠,誰曾想到,她得到的,不過是賈元春斃命的消息。

    「這到底是誰做的?」多年幽禁的日子讓王氏過得如同個僵屍,便是抱琴看著,都忍不住覺得害怕。

    抱琴小心翼翼地開口回道,「還不是那不要臉的一家子,小姐都是被他們給害死的。」賈元春是怎麼死的,抱琴心裡面更清楚,自己也是脫不了干系的,只是,她絕對不會說出來。

    那樣的人家,害了小姐,害了她自己,就是該死無葬身之地,而王氏,也算得上是現在唯一一個能夠幫她們出氣的人了。

    只是,她不曾知曉的事情是,那句話就好像是一瓢冷水,徹底澆滅了王氏心裡面最後一點兒希望的火焰,「都沒了,都沒了,沒了,沒了……」

    抱琴被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卻沒曾想到,有人在這個時候,大著膽子一個人進來了,「怎麼了,好太太,你這是在說什麼呢?」

    那是一張保養的幾號的臉,歲月好像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那也是抱琴有些模糊、卻還是有些熟悉的臉,那是現在府裡面太太的臉,那是李氏。

    王氏還是痴痴傻傻的,就算是李氏進來了,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李氏卻也不在意,笑眯眯地開口道,不知道是對抱琴說的,還是對王氏說的,「姐姐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這麼多年了,還能夠有人為你所用?」

    「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能夠見面是自己的計劃,是你們自個兒的手段?是瞞著我的?」她一邊說,一邊笑,可是那笑容,卻忍不住讓人覺得極為滲人。

    抱琴張了張嘴,卻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李氏那邊又說道,「你的女兒死了,你的兒子也是個殘廢了,你很想要離開這裡吧?可是沒有機會了,你會一輩子都待在這裡,永遠也走不出去,直到你閉上眼睛的那個時候。」

    聽到她這般說,王氏好像又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冷冷地說道,「我是離不開這裡,但是我的寶玉還活著,你呢?你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李氏一聽這句話,面色忍不住扭曲了起來,聲音帶著憤恨,「是呀,我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多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呀,可是因為你,我永遠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我沒有孩子,就需要好好養大你的孩子了?」李氏反問道,看著王氏自得地笑容,不客氣的說道,「只可惜,我一點兒都不想要養好你的孩子,他就是個天生的紈絝,現在還成了個瘸子,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前途。」

    「你不是讓我沒了孩子嗎?我不會殺了你的孩子,我就要讓他活著,讓他可憐的活著,你也得好好地活著,也好看看,他到底是多麼的可憐。」李氏不客氣地說道。

    王氏聽了這些,如何會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重要嗎?」李氏反問道,「反正,事實是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兒子根本就不在話你這個母親,他心裡面的母親是我,只可惜,我從沒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

    「你害了我的寶玉,是你,害了我的寶玉!」王氏癲狂了起來,想要衝上去對李氏做些什麼,只可惜沒有用,對方輕輕一閃,就躲過了她。

    李氏冷笑著,「我沒有害了你的孩子,不管是你的元春,還是你的寶玉,是你自己把他們給害死了,有你這個母親,他們才會有這般的結局,你不明白嗎?」

    王氏呆愣愣的,整個人都傻掉了一般,「我害了自己的孩子……你胡說……我沒有……」

    「你怎麼沒有,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些壞事,會有現在的結果嗎?」李氏笑著反問道,明明是嬌艷的笑容,可是卻讓人忍不住覺得骨頭都是冷的。

    抱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夠看到這樣的情形,但是她知道,看到了這些,她恐怕是活不了了,不過,她本來也不覺得自己活著能過得多麼好……

    「什麼?」賈璉忍不住蹙眉,「怎麼這些日子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壞消息。」賈元春死了也就罷了,這又傳出王氏也沒了,卻是賈元春的丫鬟抱琴殺了她,為了報仇?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呀?

    「成了,別想那些了。」許慧寬慰道,「不是今日還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考慮著要朝著完結的康莊大道邁進了,嘿嘿嘿~


149
三年期滿,賈璉卻不曾如願外放,雖然他的心裡面是非常想要外放的,原因也極為簡單,京裡面太不平靜,他想要出去躲躲是其一,更有想要日後在中樞坐得穩,也少不得有外放的經驗,只可惜,皇帝就是不肯給他這麼個機會。

    「成了,聖上看重你,才會將你點入內閣。」張家外公現今已經是內閣大學士了,自然是也希望自己的外孫能夠有前途,進入內閣,雖然只是侍講學士,可是陪在聖上的身邊,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

    他的心裡面也明白外放的好處,只是皇帝不肯,還給了這麼大的面子,賈璉能夠做的,也就只剩下接受了。

    賈璉當然是得接受,他可沒什麼抗旨的本事,雖然看著家裡面的親戚們都能夠外放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可是他就是沒找個機會,還能怎麼辦呢?

    好基友那邊,都希望他不外出,「出去了,還不知道會到個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那裡的苦日子,你能受得了?」馮紫英非常不客氣地打擊道。

    賈璉很鬱悶,他為什麼要去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難道就不能到個魚米之鄉,幸福地過三年,然後快樂的升職嗎?馮紫英這種損友,就知道朝著不好的方向胡思亂想,真的是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只不過,很快他就又感覺到,魚米之鄉什麼的,並不一定能夠過得快樂了,江南那些個地方,可是皇帝和忠順王的爭奪的陣地,最麻煩的地方也莫過於那些了,他的身份,有些東西還真的是不好攙和進去,還是現在京城裡面待著吧,總有機會出去的。

    賈璉的那麼點兒心思,皇帝那邊也是知道的,「怎麼著,你就那麼想要往外跑?」

    賈璉鬱悶了,你是皇帝呀,你這麼和我說話,讓我怎麼回答呀,只能低頭表示,「臣不敢。」

    「什麼敢不敢的,」皇帝還算是比較寵幸賈璉的,主要是賈璉帶來的收益實在是讓他這個當皇帝的不能更滿意了,「朕看著,恐怕還沒什麼是你不敢的呢!」

    賈璉鬱悶了,我表現得多麼乖巧呀,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只是不管心裡面怎麼說,嘴上還是說道,「臣不敢。」

    這一下子,換成是皇帝不樂意了,「成了,好好說話。」

    賈璉也很是坦白,「不歷州府,不擬台省。」

    這話一出,皇帝樂了,「怎麼著,看著你好像還挺有追求的,難不成還想要當個內閣大學士不成?」這是沒了宰相,不然皇帝肯定要說是想要當宰相的話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賈璉緩緩說道,這就有點兒大不敬的意思在裡面了,不過皇帝如果不計較的話,那就什麼都算不上。

    果不其然,皇帝聽後不過是一笑而過,「朕看你就是被那些西洋書籍給弄的腦袋都亂七八糟的了,就你這樣的水平,朕可不敢讓你當將軍呢!」

    衛若蘭正好也在御前,聽到皇帝這般說,很是不給面子的笑了,賈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皇帝明明就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了,還要故意曲解,曲解也就罷了,還不忘了諷刺諷刺他,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賈璉的腦袋裡面怎麼轉著,皇帝有幾分感覺,卻也不可能摸得很是透徹,他直接關注自己所關心的地方,「聽說,外面最近又不怎麼平靜了?」

    賈璉忍不住嘆了口氣,當皇帝可真的是不容易,特別是總有臣子不願意安安分分的時候,原本忠順王、四王八公,不對,是四王六公,他和賈蓉兩個人都是很安分的,大家分開亂折騰,皇帝已經覺得很煩躁了,可是現在,他們湊成了一團,皇帝的頭髮恐怕都要給愁掉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暫時還是得這麼著。

    「還都是原來那般。」賈璉淡定地回答道。

    皇帝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從自己親爹的手中本來就是接了一個爛攤子,要是能夠果斷的一下子處理好也就罷了,他爹還當了那麼多年的太上皇,把那個爛攤子弄得更難以處理,讓他這麼多年過來了,都還是忍不住覺得麻煩。

    「整日過得那般奢華,一要他們還銀子了,就給朕哭窮!」皇帝最不滿意的就是這一點兒了,最開始,他對八公實在是沒什麼不滿的,畢竟那現在都剩不下什麼了,皇帝也就閒散著養著他們唄。

    可是偏偏這些人家都是欠了國庫的銀子的,先皇是不會想著讓他們還的,可是戶部的虧空填不上,這根本就是在拿朝廷亂折騰。

    誰曾想到,他只是表現了一下讓這些人還銀子的意思,他們倒好,直接和四王折騰在一起了,這樣也就罷了,現在又和忠順王勾搭在一起,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想要推翻自個兒,另立新君了。

    其實,欠銀子的人家真的是不少,不光光是四王八公,還有那所謂的四大家族,也只有賈家把錢給還上了,其他的人家,根本沒什麼想要還錢的想法。

    其實賈璉對此也覺得挺無奈的,人家花這些銀子都是有名頭的,那是接駕花費的,誰讓你爹喜歡折騰來著,人家又沒有那麼多銀子自己往外拿,可不是得用你家的銀子了。根本就是你們自己家人花的,現在還讓人家還,大家的經濟情況也不是特別的樂觀,自然是只能裝作是不知道的了。

    就從賈家來看吧,他們家當初為了還庫銀,那可是從奴才的身上找補了不少回來,不然恐怕就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現在那些個人家在權力上已經游走在邊緣了,沒了機會撈銀子,每家的開銷都不少,怎麼可能還得上錢呀。

    只是這樣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說的,除非是他覺得自己的日子實在是太好過了,想要過的更淒慘一點兒,他能做的,是給皇帝出主意。

    「貪官污吏,著實該處置。」賈璉淡定地表示道,那些人你對付不了,那麼就對付一下他們的爪牙吧,特別是忠順王門下的那些人,每天貪污給他送銀子,還不如先對付了這些人,至少先想辦法把他們的錢袋子給拿下來嘛。

    當然了,這也可以稱得上是殺雞儆猴了,皇帝是聽得很明白的,只是朝政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必須要找好了入手點,到底是讓誰倒霉比較合適。

    那個人絕對不能是官位特別高的,那樣忠順王肯定會想方設法保下人,可是也不能是太邊緣化的,忠順王根本就看不上,皇帝把這些人折騰個遍也沒什麼用處。他們的目標,是處理了之後讓忠順王為難的,留下,沒必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可是如果沒了這個人,又感覺到不舒服,最好是還能讓他身邊的人覺得這位王爺是個靠不住的,那就更美妙了。

    這樣的人選,還是皇帝自己拿主意的好,賈璉覺得自己現在是到了需要閉嘴的時候了,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更何況,他現在就是個侍講學士,每日要做的,也不過是幫皇帝草擬個聖旨之類的小事兒。

    拿什麼樣的工資幹什麼樣的活,太了不得的主意,他覺得還得等到自己成了內閣大學士再出,不然,讓外公做些什麼呢?

    其實,張外公那邊,對這種事情,也不多攙和,忠順王不管怎麼樣,那都是皇帝的親弟弟,誰能知道他們會不會哪天來了兄弟之情,你好我好,大家不好,他們這種臣子到大霉!

    不過比起忠順王,剩下的四位王,就很是可以處理一下了,那可是異性王,活著就是要找死的存在呀!

    「理國公縱奴傷人,」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他們家想要擴充土地了,看上了別人的,準備少花銀子拿到手,更有奴才們想要吃點兒回扣,那銀子就更少人,人家家裡不願意,乾脆鬧出人命來了,御史明白皇帝的心思,自然要參上一參了,「其行可惡……」

    理國公家還是有人上朝的,不像是賈赦,只知道在家當宅男,被參了都沒有反擊的機會,人家這邊已經開口了,「這些事情,臣著實不知,請聖上明察。」

    皇帝鬱悶的很,這些勳貴更討人厭的地方,就是他們實在是臉皮太厚了,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都能裝作自己無罪的模樣,讓人看著就忍不住覺得胃疼,皇帝的胃不舒服了,你們以為自己還能快樂的玩耍嗎?

    賈璉低垂著頭,什麼都不多說,聽著那邊東平郡王幫忙說話,「奴才瞞著主子做了壞事,主人家不知曉也是常情。」

    「如何能不知曉?」御史很是不高興。

    東平郡王很是不客氣,「這就怪了,理國公府都不知道的事情,怎麼別人就知道了呢?說不得,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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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上每日都是亂七八糟的各種煩心事兒,不過這些事情,大部分都和女人的關係不大,至少榮府裡面,賈璉是沒那個想法讓母親和妻子還有自己的寶貝女兒為自己的事情擔心的,她們應該過得輕鬆一點,比如說,聊個天、喝個茶的。

    自從迎春出嫁了,這府上也就只剩下惜春一個小姐了,當然了,還有一個圓滾滾的小丫頭。說起這個,賈璉便忍不住心痛,他當初和許慧商量著要給自己的兒子減肥,結果被張氏給知道了,被狠狠地教訓了一番不說,更是被灌輸了一大堆孩子一定要養得胖乎乎的大道理。

    結果兩個人昏昏沈沈的,最終不知不覺之間,兩個孩子還都是圓滾滾的,兒子也就罷了,現在女兒也這麼圓滾滾,賈璉其實每天看到她的時候,都忍不住再費心賺銀子,給女兒增加嫁妝,就算是我們胖,也得嫁個好人家。

    他要想的事情畢竟還遠,賈菁的年紀還小,但是有個父親卻已經忍不住著急了,特別是,他極為疼愛這個女兒,這個女兒還不是那麼好嫁的情況下。

    「姑父的意思我都明白。」賈璉沒曾想到自己這麼個年紀,也要幫著自己的表妹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林如海也鬱悶,要是賈赦是個靠譜的,可以直接和賈赦說,可是那顯然不是個什麼靠譜的存在,不能為了面子問題,把自己的女兒給耽誤了呀!

    其實,他也從不曾覺得賈璉能夠給林黛玉找什麼合適的婆婆家,與賈璉說這麼一回事,不過是透過他的嘴,讓張氏知道這件事情,希望那位做舅母的,能夠幫林黛玉多多思量。

    其實,林如海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就是把這件事情拜託給賈母,那是百分之百的無人有意見的,只是他自個兒,總覺得賈母是個比賈赦還不靠譜的,若是這事情真的拜託給賈母了,說不得林黛玉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我也不求她有甚麼大富大貴,」林如海說的都是真心話,林黛玉少年喪母,屬五不娶,現在也沒個親兄弟幫襯著,雖然日後的嫁妝那是豐厚不必說,但是說不得林如海一蹬腿,她的日子就要不好過了,「只想著找那差不多的人家,主要是孩子要上進。」

    「再有,玉兒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決不許那些個有不滿的人家。」林如海想的很簡單,我們家姑娘可是悉心照顧,全心疼愛著長大的,可不能為了表面上好看,把女兒嫁到那些個不靠譜的人家,若是自己在的時候還好,等到哪天自己不在了,說不得孩子要被怎麼樣作踐呢!

    賈璉全都認真答應下來,他的心裡面,也覺得林黛玉應該嫁個舒心的人家才最好,她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若是真的到了過得不順心的家裡面去,那說不定自己就要把自己給鬱悶死了。

    只是這等話他還是不能多說,不然林如海那邊還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子的。而他回家與張氏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張氏是一點兒驚訝都沒有。

    許慧都忍不住問了一句,「母親好像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

    張氏淺笑道,「這有什麼可驚訝的,玉兒也到了歲數的,她沒有母親,這些個事請,本應該是老太太做主,只是看著老太太那個樣子,也不是能做主的,你林姑父想到我,也就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了。」

    賈璉略點了點頭,「可不是,林姑父的要求到不算是太高,只要孩子好,表妹能過得舒心就好。」這說起來不算是什麼高要求,可是在很大的程度上來說,這又是個極高的要求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夠讓林黛玉過得舒心呢?

    許慧聽著,是覺得林如海想要的,怕是徐家類似的人家,畢竟賈迎春在那裡過得多麼舒心,是無人不知曉的,只是那樣的人家,怕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自個兒的日子也過得是很好的,只可惜,這府裡面只剩下了一個賈琮,從身份上來看,是絕對配不上林家的大小姐的。

    他們這邊有自己的思量,可是那邊,賈母也是有想法的。林黛玉的年紀漸漸大了,她又沒有個母親看顧著,婚事上,少不得要她這個做外祖母的多多考慮。林如海是個什麼樣的想法,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心裡面卻總是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合適了。

    更不用說,她總認為自己是最疼愛林黛玉不過的了,若是將婚事交給了她,日後的日子定然是能夠過得極好的。

    這邊林如海將事情交給了張氏的情況她還不曾知曉,若是真的知道了,怕是心裡面會更鬱悶也說不定了。

    自己想要做死便也罷了,賈母卻偏偏想要別人知道,她對於林黛玉,是怎麼樣的疼愛之心。

    張氏聽到賈母叫自己過去的時候頗為驚訝,這位老太太最近幾年都挺安分的,她一直覺得是王氏和賈元春的死給了她太大的驚訝,誰曾想到,人家現在又活蹦亂跳起來了呢?

    「不知老太太找兒媳來,是想要說些什麼事情呢?」張氏忍不住問道。

    老太太想要說的事情很簡單,「我尋思著,玉兒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了,她的母親不在了,我這個做外祖母的,不能不為了她多考慮考慮。」

    張氏一聽,心就提起來了,這樣的事情她竟然都沒收到消息,難不成老太太這次做的這般隱秘嗎?只是最近有誰來了呢?誰家比較可能呢?

    她實在是想多了,賈母現在是拔了牙的老虎,大家都看不上她,就她自己還是以折騰為己任罷了。

    只聽賈母開口道,「不是什麼外人,也是你熟悉的。東平郡王府上的二公子的年紀可是與玉兒差不多,我尋思著,兩家也般配,倒是可以說和說和。」

    賈母這樣開口,張氏考慮了一下那位二公子的綜合素質,突然覺得好像真的是沒什麼可挑剔的。

    四王八公現在雖說是要作死的節奏,可是那個孩子也是文武雙全,還自己考中了舉人,日後的前途在一般的人家看來,那都是大大的有。

    更何況,榮府也是八公之一,他們雖然在努力遠離那些想要自找死路的人,可是為了迷惑四王八公,賈璉那邊也表示了一點兒退讓,好像自己還是他們的人一般。這並算不得什麼,畢竟他們從不曾說過什麼實話,只是虛應而已。可若是作為榮府外甥女的林黛玉和東平王府的公子定親了,他們家怕才是真的逃脫不了這種情境了。

    「老太太想的是不錯,」張氏絕對還是先糊弄了這個老太太才好,「只外甥女的事情您也清楚,怕是先要和林姑爺問上一問的,畢竟外甥女說到頭還是他們家的女兒不是。」

    賈母有點兒不樂意,她覺得自己選的這門親事是極好的,更是為了向家裡面的人示好,才不曾自己做了決定,沒成想到張氏竟然不是一口答應下,「成了,那你便去說吧,只是玉兒畢竟是你的外甥女,你當初與敏兒也是極好的,可不能隨隨便便定下她的親事的。」

    張氏立刻點頭表示明白,回了房裡就拉下了臉,「可是有人來見了咱們老太太的嗎?」她已經給林黛玉選了一門不差的親事,孩子年紀稍大了一點兒,已經接近二十,但是畢竟是中了進士的,現在在翰林院做庶吉士,更有家裡面在身份上與林如海家也是相當的。最重要的是,那是張氏大哥的同窗,兩個人極為交好,與林如海的關係也不錯。

    「這親事還是得早點兒定下來,不然可不知道那位老太太想要怎麼折騰呢!」張氏忍不住說道。她本想要再考慮考慮其他家的孩子再和林如海說的,可是現在看起來,若是考慮的多了,怕更是麻煩才是,今日是東平郡王家的孩子,下一次,還不知道是誰呢?

    林如海對張氏所選的親事是很滿意的,那不論是門第還是孩子,他都是知曉的,很是不錯,本就有幾分與他家結親的想法,只是林黛玉的身份上,不知道人家家裡面的人是怎麼個章程,所以才想著讓張氏去探一探,誰曾想到張氏一探就成了,他真實松了一口氣。

    又聽說賈母也在胡亂折騰著,想要將自己的女兒許給東平郡王家的二公子,這可就成了大事了,他便有幾分著急的與對方訂了親事。

    「那位楊公子倒是很適合林表妹。」賈璉實話實說道,一個很是會照顧家人的體貼人,也就這樣的人,能夠讓林黛玉過得最為舒心。

    許慧一聽笑了,「瞧你說的,這是有多麼瞭解人家家的事情嗎?」

    賈璉挑眉道,「我如何會不瞭解呢?我可是與那位公子一起喝過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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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薛家娘娘有身孕了。」這樣的消息傳過來,對於賈璉一家子來說,真的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許慧怔了一下,開口道,「她倒也是個有福氣的呢!」

    賈璉點頭道,可不是進宮這麼些年了,一直受寵,現在又有了孩子,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能不能生出來呢!

    賈璉的心裡面,是有幾分希望這個孩子最好是沒了才好的,畢竟若是薛寶釵真的生了兒子,那絕對是個大麻煩,可是從政治的角度上來講,薛家如果有了一個皇子,那麼四大家族肯定不會再去支持什麼忠順王,反而會考慮著扶薛家的皇子上位,那樣,皇帝倒是也能夠輕鬆一點,畢竟四大家族要是也親近了四王八公,那恐怕也是個麻煩的事情。

    可是薛家有了孩子,他就要遇到麻煩了,那幾家肯定都是不能安分的,他的日子豈不是就會非常難過,說不定還得鬧出什麼亂七八糟讓人覺得無比煩心的事情的。

    「可是有什麼事情嗎?」賈璉的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讓許慧的心裡面都忍不住跟著打鼓。

    賈璉自然是不希望妻子跟著擔心的,只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事情,你不用擔心,別想那麼多。」

    許慧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什麼叫作我不想太多,我可是沒想太多,想太多的那個是你。」

    賈璉被揭穿了心思,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的,只是無奈道,「這種事情,沒得讓你聽了煩心的,我自個兒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行了。」

    「這是什麼話,」許慧挑眉,「我們可是一家人,你與我之間,難道有什麼差別嗎?既然是讓你煩心的事情,那麼我就更要知道一下才行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你覺得這麼難受。」

    賈璉笑了笑,「成了,知道你心疼我,只是那位娘娘懷孕的事情,怕是又是亂七八糟的折騰,我覺得麻煩罷了,不是什麼大事兒。」

    許慧一聽也跟著笑了,「這樣的事情,便是你不與我說,我的心裡面都再清楚不過了,薛家那一家子,怎麼會捨得不折騰了呢?」

    賈璉無奈道,「可不是,若只是他們一家子折騰也就罷了,怕是還有的人極喜歡跟著他折騰呢!」

    賈璉絕對是一語中的,也可以說,是因為太瞭解了,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那邊薛蟠已經去了賈政的府上,「這次娘娘有了身孕,可是大大的喜事。」他並不是很喜歡來見賈政,只是薛夫人對他很是不放心,賈政不管怎麼說也是做官的人,總讓薛夫人覺得比自己的兒子靠譜一些,只可惜,她也不瞭解賈政,不然就決然不會有這麼個想法了。

    「可不是,」賈政也高興地紅光滿面的,就好像那個孩子是他的外孫一般,「這可是大好事,若是娘娘誕下麟兒,那日後……」

    薛蟠也是想到了他的想法了的,「那可是,等到那個時候,那絕對是……」

    賈政比他的腦袋還稍微清醒一點,聽他開口了,立刻說道,「還是莫要說的太過,現今孩子還不曾出生呢!」

    更何況,就算是出生了,還得要養大,養大了,還得要朝堂上的幫襯才能夠得到那個位子,他們怕是需要等上一段時日的。這般想著,賈政又不是原先那麼開心了。反而忍不住期待著,若是聽了忠順王的吩咐,說不得那大前程能來的更快一些。

    只是忠順王那邊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賈政自詡是個君子,很快就否定了那個想法,「希望娘娘能夠順利誕下麟兒。」

    薛蟠是個不靠譜的,這也體現在他的嘴上,「娘娘我是最瞭解不過的,從小身子就是極好的,生下皇子,那絕對不是個問題。」

    賈政聽了覺得很是無奈,只能再對著他強調道,「慎言,慎言!」

    這兩個人議論著,其他的人家,也跟著一起開心,比如說還留在京里的王子勝一家,他從來都是個不靠譜的,一直依靠著自己的弟弟王子騰一家子過活。只可惜,他的心裡面對於王子騰的感情,那實在是有幾分糾結的。雖然王子騰帶給了他榮華富貴,他卻還是忍不住想著,如果沒有王子騰,也就沒有人壓著他,現在的那些個前程,說不得也都在他的身上了。

    這樣的想法,從來都是極為自私又短視的人才會這般考慮的,只可惜,那個人自己從來都不能瞭解自己的想法。

    王子騰不在京裡面,京裡面的事情那可就是王子勝自己說了算的了,薛家出了個娘娘,不過薛家是沒什麼本事的,他心裡面清楚的很,如果不是他們家現在幫襯著,那萬貫家財早就不知道入了誰的手裡面去了。

    而薛寶釵,畢竟是王家的外甥女,既然有了遠大的前程,幫扶著他們家裡,才是最正確的。不過他雖然為人短視了一些,該知道的東西還是瞭解一些的,比如說,薛寶釵就算是生出了皇子,若是沒有人幫忙提攜,他也只不過是個皇子罷了。

    王子騰不在京里,他想著賣弄一下自己的才幹,讓四大家族都支持薛家的皇子才是最好的,而王熙鳳,算是他與賈家談論這件事情的一個突破口。

    王熙鳳對於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是不能夠更瞭解了,只是她長於應酬,八面玲瓏什麼都不得罪,只是真正答應下來的實話,那也是一句都沒有的。王子勝與她說起這件事情,她是立刻表示自己也這般想,只不過做主的還是府裡面的爺,她一個媳婦是插不上嘴的。

    可是等到了晚上,與賈蓉說起來的時候卻極為不客氣,「天還亮著呢,就開始做夢了,什麼皇子皇子的,也不看看那皇子是在什麼地方呢?」

    賈蓉看著她無奈道,「還是別這麼說,那畢竟是天家的事情呢!」

    王熙鳳還是不解氣,「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嘴臉,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先不說皇子在哪兒呢?就算是真的有皇子又如何?這宮裡面的皇子還少嗎?」

    賈蓉對於媳婦能夠有這樣的見識是很滿意的,他就擔心這事情一出,媳婦也覺得是能夠受益的好事,那可就和賈璉的想法不一樣了。他最開始對王熙鳳是有幾分防備的,可是這麼多年過來了,王熙鳳所作所為都是不錯的,更是連孩子都生下來了,做事雖然很果斷,但是絕對不屬於武斷的那一種,很是讓他滿意得了這麼個媳婦。

    只是他早就已經被賈璉給洗腦了,總是覺得賈璉說的事情,做的事情沒什麼錯,他既然有些東西弄不明白,還是跟著賈璉的想法走,雖然不一定能夠得到什麼大的好處,可是絕對能夠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的,就比如說現在,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能夠在科舉上有什麼前途,也中了舉人了。

    王子勝那邊,沒有說動了賈家,很是有幾分不快,不過賈璉和賈蓉都總是有事不能見他,賈赦那邊就不要提了,總是不乾正事兒,十次找他,那是十次都找不到人的。

    不過很好,他很快在另一個人家找到了安慰感,史家那邊,算得上是除了王子騰之外最有眼光的了,他們的心裡面,總覺得自己家的前程,那肯定是要依靠一下從龍之功的,畢竟老祖宗也是憑借著這些,才掙到現在的家產的。

    只可惜現在沒什麼機會,讓他們發揮才幹,建立一個王朝,那麼扶持一個皇子做皇帝什麼的,也是不差的。只是他們並不曾找到合適的皇子投資,畢竟那些皇子們大部分都有親戚家做外援,年齡上也還沒到要找個妻子的時候。現在王子勝算得上是及時送了枕頭來。

    只是薛寶釵畢竟還不曾生下孩子,他們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表示,如果真的有那麼個皇子,他們是肯定支持的,但是若是沒有,那麼怎麼樣,他們就不能保證了。

    薛寶釵那邊,算得上是有幾分忐忑的,她極為聰慧,進宮這麼多年都不曾懷有身孕,這一下子卻突然有了身孕,心裡面的高興過後,她又忍不住開始擔心。

    只可惜,就算是擔心,她也不可能做出打掉孩子的事情,畢竟,這也是她萬分期盼的孩子。只能夠與薛夫人強調著,「孩子還不曾生出來,媽可千萬要看好了哥哥,別讓他太高興了。」

    薛夫人也高興,嘴上卻答應著,「我明白著呢,不會讓他在外面惹事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順利生下皇子才行。」

    薛寶釵聽著她的話,只是忍不住在心裡面苦笑而已,兒子,她也希望,這真的是個兒子,只是有時候,並不是希望就足夠了的。


152
   薛夫人回了家裡,倒是真的按照薛寶釵所說得吩咐了薛蟠,「你妹妹現在有了身孕,那是極大的好事,可是咱們也不能高興的太過,得為那個孩子積福才是。」

    薛蟠聽了很是不以為然,「那可是皇子,全天下最有福氣的人了,媽何必這般小心。」

    薛夫人也是高興的,可是畢竟女兒叮囑了,而歷史所證明的,薛寶釵的打算現在還是沒有錯過的,反觀兒子,一直都是不靠譜的那一個,「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也是宮裡面娘娘特地囑咐我的。」

    薛蟠一聽,更是覺得不以為意了,在他的心裡面,自己的妹妹是哪裡都好,就是有些過於謹慎了,他們家現在這般的情況,未來還有可能是國舅,有什麼好那般小心翼翼的,沒得失了身份。

    只可惜,在薛夫人的面前,不管薛蟠自己是怎麼一個想法,他還都得按照薛寶釵所說的來做才行,只能迫不得已嘴上答應著,「成了,兒子都明白的,妹妹的話,兒子從來都是銘記於心的。」

    薛夫人聽到薛蟠答應了,心裡面也就相信了,畢竟不管是怎麼樣的母親,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天生的壞人的,她也是一樣,總是覺得兒子雖然荒唐了一些,但總是個聽話的孩子,自己說了的事情,他是絕對能夠記在心裡面的。只可惜,薛蟠從來都不是個這樣的孩子,薛夫人選擇相信他,完全是個錯誤。

    薛寶釵那邊,就算是與母親將事情都說清楚了,仍舊覺得非常擔心,她對於薛蟠的瞭解,比起薛夫人來要現實的多,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拼盡全力,只為了進宮謀一番成就了。她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只可惜,她深處後宮,沒什麼機會能夠監督著薛蟠,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期盼著薛夫人和薛蟠把事情說清楚了,讓她的這位哥哥安分一點兒吧。

    薛蟠自然是不能安分的,不安分也罷了,當你明明是個蠢人,還要自作聰明的時候,只能說,那是在自找死路了。

    薛蟠就是這般的,別說是賈璉、馮紫英什麼的了,就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徐正道,都找到了賈璉提起了薛蟠來,「那位薛家大公子好像瘋了一般的,竟然四處宣揚著自己的妹妹要生下皇子了,這也罷了,他還四處串聯著,就等著日後讓他的外甥繼承大統,你說,可不可笑?」

    賈璉很是無奈,薛蟠有多麼可笑,他簡直不能夠更清楚了,只是他還能怎麼辦,那又不是他能夠阻擋的,更何況,他也沒那個心情去擋著薛蟠自己找死呀!

    徐正道只是覺得不明所以也就罷了,還有人恨不得趁著這麼個機會直接把薛家給滅掉呢!

    吳貴妃從來都是看薛寶釵極為不順眼的,只是薛寶釵聰慧,不曾著了她的道,不然段,恐怕早就是連骨頭都不剩了,可是吳貴妃那邊卻從不曾想過要放過她。現今薛寶釵有了身孕,吳貴妃的心裡面就更是忍不住擔心了,這些年薛寶釵是怎麼樣受寵的,她們都是看到了的,若是她真的有了個兒子,其他的人要怎麼辦呢?她可是也有一個兒子的。

    還好,薛寶釵現今再怎麼樣的聰慧,也沒有辦法左右在外面一個勁兒惹事的薛蟠,吳貴妃的想法簡單得很,讓家裡人四處傳播薛家不安分的消息,薛蟠的所作所為早就已經是這般了,只是還有一層遮羞布,沒有暴露的太過於明顯罷了。而吳貴妃要做的,就是把這一層遮羞布給揭開,讓所有的人都明白,薛家的野心。

    皇帝早早的就知道了薛蟠是個什麼德行,外面的傳聞什麼的,他根本就不怎麼在意,薛寶釵肚子裡面是個什麼都還不知道呢,他對那個孩子,從來都沒有什麼期待感,如果能夠帶來更好的處理結果,他自然也會覺得非常開心。

    可是皇帝不在意,卻有人在意的,忠順王聽了這種消息,那是極為不開心的,不為別的,薛家不管怎麼說也是金陵首富,雖然這些年不如從前了,可是那些個錢財什麼的,他都從甄家的嘴裡聽說了,極為不可思議。而原先,薛家也是與甄家交好的,也可以說,薛家也是他的錢袋子之一。

    而現在,這個錢袋子有了其他的想法,準備逃跑,不給他當錢袋子了,這可是讓忠順王憤怒不已的事情。不單單是這一點,而是薛家的姻親也算得上是多的了,他有了其他的想法,那麼其他的那些個人家的心裡面,說不得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皇弟比起皇子來,那實在是無法算得上是名正言順的,這一點,他可以說是最清楚的了,只是就算是這般,也阻擋不住他的野心。

    忠順王的心裡面有了懷疑,薛蟠和王子勝那些個做法,就更讓他覺得,自己的懷疑是沒有錯誤的,薛家,絕對不能有一個皇子。

    而想要一個女人生不出孩子來,對於忠順王來說,有幾分困難,只是他畢竟有一個還生活在宮裡面的大殺器,雖然看上去好像是皇帝手中的人質,但是身在深宮,很多事情做起來就要容易的多了。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貴太妃對於自己的兒子,從來都是支持的,甚至於在她的心裡面,自己的兒子才應該是天下之主,畢竟先帝是最喜歡她的兒子的,只是出了一點兒意外,她的孩子還沒有長大的時候,先帝就將皇位禪讓給了今上,這可是她極為不滿的事情,現在既然可以添添堵,她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的,「薛氏不可能生下皇子的。」

    她並不會做出什麼一晚墮胎藥灌下去,讓薛寶釵落胎的事情,那根本就是落人口實,就算是處理得當,但是稍有不注意,就會留下把柄。貴太妃殺人,從來都是兵不刃血的。

    薛寶釵為人聰慧,這樣的人,心思總是會多一些,貴太妃只花了幾個銀子,就從太醫的口中得知了薛寶釵的胎象並不是很穩的消息,原因很簡單,思慮過重。

    這也怪不得薛寶釵,外面的家人總是亂折騰,宮裡面的吳貴妃、周貴妃還總是看她就覺得不順眼,她還是個孕婦,忍不住擔心自己的孩子到底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兒?這樣多的事情,就算是身體完全健康的人,都會覺得有些個麻煩,更不用說她這個得了孕期恐懼症的了。

    貴太妃卻偏偏還要在這裡面加上一把火,當薛寶釵聽到那些議論她哥哥心有不忠的時候,差點兒沒有暈過去。她最擔心的,莫過於此,自己的哥哥是個什麼德行,她清楚極了,就算是薛蟠真的有什麼想法,恐怕也沒有實施的能力。

    只是,她自己明白,其他的人真的會明白嗎?皇上呢?自從她有了身孕,能夠見皇帝的機會就少了,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這一下子更是讓薛寶釵見不到他,薛寶釵沒有解釋的機會,豈不是更忍不住多想了。

    她好幾次夜裡面驚醒,都是在夢裡面看到了讓她覺得恐懼的畫面,醒過來的時候雖然明白了那是假的,可是她還是覺得,那恐怕有一天就要成為事實了。吃不下、睡不好,還要花心思想辦法解決事情,可是不管她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事情就是沒有辦法解決。

    見不到皇帝,吳貴妃那邊甚至不肯讓她與薛夫人見面了,皇后那邊也是一句話都不肯說,她只能自己呆在宮裡面自己嚇自己。

    很快,原本如楊妃般的她就瘦成西子了,這還是懷著身孕呢,身體受不了,孩子也是受不了的,還不曾到生產的日子,孩子就要早產,只可惜,卻連生下來的機會都沒有,血浸透了床榻,薛家得到的,也是她殞命的消息。

    「這是怎麼一回事呀?」薛夫人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呼了一句,就暈了過去。

    薛蟠整個人也變成了呆傻的模樣,他可是一直都等著這個能夠給他帶來大富貴的外甥,可是現在,外甥沒了,他的妹妹也沒了。他雖然不怎麼靠譜,但總是個好哥哥,這一下子也心疼的不行,更看到母親暈了過去,急急忙忙地開始照顧自己的母親,又是一陣忙碌。

    忠順王得到這麼個消息的時候,非常不客氣,「看起來,薛家還是沒那個富貴的命呢,這件事情,吳貴妃也做得實在是過分了一些。」

    原本想要作為黃雀的吳貴妃一下子被放在了火上烤,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她是那個害死薛寶釵的人,吳貴妃的日子也不好過了起來,雖然皇帝沒有什麼大的懲罰,可是讓她閉門思過,很顯然就是相信了這件事情,她卻有苦說不出,只能自己咽下苦果!


153
王子騰接到薛寶釵殞命的消息的時候,極為憤怒,「真是欺人太甚!」他倒是不怎麼懷疑吳貴妃是不是真凶,畢竟在所有的人看來,吳貴妃害死薛寶釵的可能性,幾乎就是百分之百的,畢竟從薛寶釵進宮的那一刻,吳貴妃就開始針對薛家了。

    只可惜,就算是王子騰再怎麼樣的憤怒,都已經改變不了薛寶釵殞命的事實了,他只能將怒火發洩在吳家身上,參吳家的折子是一本又一本的擺在了皇帝的案台上。

    皇帝對此事一點兒意外都沒有的,如果王子騰不曾做什麼事情,他才會覺得意外才對,那些個勳貴人家,就是這般的喜歡盛氣凌人,不過沒關係,吳家也不是個安分的,借著這麼個機會,讓他們收斂一下不是什麼壞事,他可是沒那個興趣看那些個吵吵鬧鬧了。

    吳貴妃家裡面接到自己女兒被關禁閉的消息已經是驚慌失措,等到皇帝真的降罪,給吳大人降級的時候,他們的心裡面是很害怕的,只是皇帝好像真的就這麼輕輕將事情放下了,並不曾再說起來,宮裡面的皇子也不曾被牽連,他滿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賈璉與許慧說起的時候,忍不住道,「那吳家,也是個喜歡亂折騰的,聖上這次不曾懲罰的厲害,也不過是他們一家子根本鬧不出什麼大事,更有就是,宮裡面皇子的面子了。」

    「薛娘娘倒是可惜了。」許慧對於薛寶釵的觀感還是不錯的,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賈璉挑眉道,「她生在那樣的家裡,本不該有那般遠大的志向,只可惜,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讓那薛蟠鬧得太過,才成了這樣的結果。」如果薛寶釵只是嫁給了普通的人家,薛蟠也不至於得意忘形到這樣,怕是還能夠比現在稍好一些。原先她嫁了賈寶玉,落得個不好的下場,現今入了宮,下場還是一樣的淒慘。

    許慧心裡面總覺得賈璉說的不對,「那薛娘娘也是因家裡兄弟不爭氣,才會想要搏一搏。」

    賈璉點頭道,「確實如此,只可惜,她博了,卻不曾讓自己的兄弟爭氣,現在薛家的一切,都是她自個兒換來的,能夠撐得了多久呢?」

    撐不了了,薛寶釵沒了,別的不說,單單是內務府,就對薛家開始有意見了。薛家一直是皇商,先前薛父沒了,也是憑著家裡面的管事們做的好,還有薛夫人關心著,才能夠維持,當然了,王家的面子也是站了很大的比例的。

    後來薛蟠鬧得過分,家裡面的生意一落千丈,也是依靠著薛寶釵入宮,才重新好了起來,可是現如今,他們家最大的支撐沒了,就算是薛蟠,也感覺到了壓力。

    若是平常,他定然是會去信求王子騰幫忙,只是薛寶釵在宮裡面帶來的好處實在是太多,讓他忍不住覺得,舅舅也算不得什麼,還是要與天家貼上關係,才能有前途。有了這樣的想法,以至於忠順王使人拋來橄欖枝的那一刻,他便立刻接受了。

    皇帝對此都忍不住冷笑,「真是個不能安分的,竟然自找死路。」

    薛夫人對於女兒的死屍極為傷感的,總覺得是自己不曾安穩住兒子,才害了女兒,她的女兒那般好,卻這麼早早的走了,那種心疼自然是不用說的了。更有對於吳家的恨意,「都是他們家害了你的妹妹,你可不能忘記給你妹妹報仇呀!」薛夫人不停地在薛蟠的耳邊提起這件事情。

    薛蟠自然是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聖上這一次並不曾狠狠懲罰吳家,恐怕還是對吳家娘娘有感情,更何況,他們吳家還有一位皇子在,若是日後這位皇子更進一步,咱們家怕是更美了活路了。」

    薛夫人一聽就忍不住哭道,「天哪,我可憐的女兒呀!」

    「媽先不要這般傷心,」薛蟠急忙安慰道,「咱們家還是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薛夫人一聽就忍不住問道。

    薛蟠立刻將忠順王的事情說了,並不曾表露的很明確,只是說著,「這位王爺可是有大造化的,咱們跟著他,皇商的身份保住了,日後不論是哪位皇子登基,有他護著咱們,咱們也不用擔心了。」

    薛夫人一聽,深以為然,「沒錯,你可要用心幫王爺做事才行。」

    薛蟠嘴上自然是答應下來了的,更是提起了,「就是不知道舅舅是個什麼想法,媽可得把這件事情與舅舅說清楚了,他上書讓吳家受罰的事情,吳家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薛夫人連連點頭,「你舅舅最是聰明不過的了,這些他都是明白的,我這就去信給他,將事情和他說清楚了。」

    薛蟠這才覺得放心了,他自然不是那麼有智慧的人,那些話,也不是他能夠想到的,可是他畢竟還是長了腦子的,自己想不到,別人和他說起來,他還是能夠記在心裡面,並且回家將事情都說出來的。

    「那是?」賈璉總覺得自己看到的那個背影極為熟悉,忍不住蹙眉問道。

    石健的心裡面也覺得那個人熟悉極了,「二爺,奴才看著,好像是賴尚榮。」

    賈璉開始還不曾想起到底是誰,頗為疑惑的重復了一遍,「賴尚榮?」只是話剛剛說完,他便意識到了,「賴家的人竟然回京城了嗎?」

    石健是最懂主子心思的了,「主子,奴才這就去打聽一下。」

    賴尚榮這一次回京,一點兒也沒有偷偷摸摸的,人家是相當的光明正大,他現在算是有了新的主子,正準備依靠自己的新主子,報當初在賈家的大仇呢!

    石健將他和甄家的關係說給了賈璉,賈璉那邊就不能夠更清楚了,「看起來,忠順王是真的不準備安分下來了,還有薛家,這是靠上了新主子了?薛蟠的速度還挺快的。」他怕是不知道薛寶釵到底是怎麼死的吧,不然的話,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不過這並不重要,那樣的消息,賈璉可是準備在最合適的時機,讓薛家知道的。

    「二爺,奴才覺得,那個賴尚榮怕是會做出什麼對咱們不利的事情來。」石健開口道,「他現在每日和薛蟠像兄弟似的,看到了奴才,也不覺得有什麼擔心的,恐怕是很得甄家的心呢!」

    賈璉點頭,「那不是什麼事兒,甄家是個什麼想法,沒人不清楚了,只是他們到底會多麼看重賴尚榮,你覺得呢?」

    石健是極為瞧不起賴尚榮的,「若是奴才,恐怕都不會看得上他。」

    確實,甄家也是看不上賴尚榮的,但是就算是這麼看不上,他們還是給了賴尚榮一些個體面,原因不過是一個,賴尚榮表示了自己對賈璉的瞭解,雖然他們不是完全相信,只是心裡面卻也開始提防,萬一賈璉真的是這般的呢?

    「您可以讓薛蟠去試上一試就可以了!」賴尚榮如是說道,他也不確定賈璉究竟是站在什麼地方的,不過不要緊,就算是賈璉原本是他們陣營的,只要薛蟠做了點兒什麼,憑著賈璉的心高氣傲,那肯定是會憤怒的,等到那個時候,他正好讓人知道,賈璉並不是他們這一邊。

    他已經能夠想象得到,等到那個時候,忠順王會怎麼樣的憤怒,忠順王的脾氣,雖然他只是見了幾面,可是也能夠猜測的出來,那絕對不是個能夠忍受賈璉這樣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傢伙的,到了那個時候,他就不信,賈璉還能有什麼了不得的。

    賴尚榮在想著要如何對付賈璉,賈璉那邊,也已經開始考慮著,賴尚榮是想要怎麼樣對付他的了,「恐怕還是那種借刀殺人的手段了。」這其實很容易就能猜得到,賴尚榮自個兒沒什麼本事能夠對賈璉做些什麼,他能夠依靠的,不過是忠順王和甄家罷了。

    忠順王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大家都不能更清楚了,賴尚榮肯定也明白的緊,只可惜,忠順王的脾氣雖然不怎麼好,可是也不是什麼傻子,而他,比起賴尚榮來,還是要更有幾分臉面的。

    四王八公,現在也就剩下他們家還不曾表露出對忠順王的支持了,他倒是覺得,這位王爺,馬上就會來找他聊上一聊了!

    忠順王確實還是更重視賈璉一些的,在賴尚榮得到機會做些什麼之前,他已經開始考慮著,要怎麼樣才能夠拉攏賈璉了!甄家是聽了賴尚榮的一席話,心裡面忍不住懷疑,只是他們還是想著,要在事情發生之後再與忠順王說起,不然的話,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家雖然是那位王爺的舅家,卻也不會給什麼面子的!不然的話,如果他們倒霉什麼的,就實在是太不合算了,他們,從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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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的心裡面對於與忠順王見面什麼的完全沒有期待感,畢竟忠順王曾經對他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心思,他還是有幾分明白的,羊入虎口的事情,他肯定是不能幹的。只是現在,他卻偏偏要給忠順王一個機會,不然,麻煩就真的大了。

    處於對賈璉的看重,忠順王還是決定自己會一會賈璉的,雖然他身邊的大部分人都看不上賈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折騰,可是忠順王的心裡面卻很明白,賈璉看似在折騰,讓那些個老頑固受不了,可是實際上,卻真的做了對國家有利的事情,單從這些方面上來說,他就是個值得拉攏的人才。

    賈璉那邊面對忠順王的時候可是笑意連連,「王爺可是貴人呢!」

    忠順王擺了擺手,很有幾分禮賢下士的感覺,只可惜,賈璉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忠順王低什麼,在他的心裡面,這位王爺就是自己在作死,一直朝著絕路上奔跑!

    忠順王是個直白的人,比皇帝那可是要直白多了,賈璉在最開始的時候,可是極為受不了那位喜歡彎彎繞繞的皇帝的,只是現今經歷的多了,也就有心得了,反而覺得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聽了忠順王的來意,賈璉是笑眯眯的,「王爺的意思,在下也都是明白的。」他緩緩說道。

    忠順王聽他這般說了,心裡面很是滿意,在他看來,對方如果是沒那個想法,那麼也沒有可能直白的拒絕他,只會裝糊塗,就好像是那些個老滑頭,從來都是這般的,賈璉現在說明白了他的意思了,那基本上就是答應了自己了。

    誰曾想到,賈璉話音一轉,意思又變了,「只是在下雖然想要與王爺更親近一些,卻有些個人橫在中間,不怎麼好處理呢!」

    忠順王立刻不滿意了,只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什麼人?」

    賈璉做出一副文人的模樣,「王爺竟然問了在下嗎?」

    忠順王更是不高興了,只覺得賈璉是讀書讀得太多,現在也有點兒像那些個老滑頭了,竟然說起話來都這般七繞八繞的,「本王委實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已經是極為給面子的回答了,若是其他的人,忠順王恐怕早就做出什麼讓人把他給拖出去之類的事情了。

    賈璉得了機會,自然是不會不說的,「也是,王爺日理萬機,那些個小事情,您自然是不會知道的,只是事關在下,在下卻是不能不知道的了。」

    看到忠順王皺起的眉,賈璉笑問道,「王爺可曾知道有個叫賴尚榮的?」

    這個名字,忠順王還真的是聽起過,那現在是他們放到薛蟠身邊的人,想著借這個傢伙,把薛蟠給騙在身邊,當他們的錢袋子。

    「這個賴尚榮,可有不妥?」忠順王開口問道,那是甄家的人,他倒是只聽過名字,沒什麼機會真的見到人。

    賈璉緩緩道,「那是我們府里原先放出去的奴才,後來又因為他們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只是考慮到他家畢竟有多年伺候的情誼,放他們一家子出去了。」

    這絕對是紅果果的假話,他當初是要把賴家給賣了的,那還是賴尚榮提前被放出去了,更有賴升當初還活著,花了不少銀子,才將賴家的一家人都贖走了。只是忠順王不關心這麼個問題,他只是聽了賈璉的話,明白了他與賴家的那些個牽扯。

    「竟然是這般。」忠順王重復道。

    賈璉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其實,在家本不覺得那賴家有什麼,放了他們,也是看在家中祖母的面子上,只是恐怕那些個奴才不是這麼想的,那種喜歡背主的奴才會是個什麼樣的想法,不管是王爺還是在下,怕是都不會懂的。」

    忠順王不曾接話,賈璉又說道,「在下倒是得到了一點兒消息,聽說那個賴尚榮,對我們家很是不樂意呢!」

    「王爺的好意在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個人在在下看來,就好像是個蒼蠅,雖然沒什麼大的傷害,但恐怕是會嗡嗡的讓人覺得討厭。」

    忠順王聽著賈璉的話,倒是很覺得有道理,只是賴尚榮畢竟是甄家的人,他也不能不給甄家面子的,「那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何必與他計較呢?」

    賈璉卻搖了搖頭,一本正色道,「話雖如此,但是有些事情,在下卻還是想要小心一點兒,不說別的,若是那個奴才想了什麼事情調撥了王爺和在下,恐怕那個時候,又是麻煩呢!」他已經表露出了自己的擔心,忠順王那邊,不得不考慮。

    忠順王直接就問了,「他能有什麼挑撥的機會。」

    「王爺也知道在下的,」賈璉緩緩道,「文人自有骨氣,賴家別的不說,在我們家裡盤踞多年,對在下的性子還是能知道一些的,說不得,他便想了什麼主意,讓在下與王爺身邊的人出什麼不和,那個時候再誣賴在□在曹營心在漢之類的,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賈璉已經把事情說的這麼明顯了,忠順王也不能不考慮一下,便開口道,「這些事情,本王自然會弄清楚。」

    賈璉笑著表示可以,其實,根本就不用弄清楚,賴尚榮那種眼界短小的小人,肯定早就已經有了主意了,只是看著忠順王的意思,怕是還不知道,正好給了他機會。

    「不懂得隱忍,賴尚榮,你還覺得自己能做出什麼大事來不成?」賈璉非常不客氣地諷刺道。

    忠順王想要瞭解事情,那是要從甄家著手的,甄家看到忠順王的表情,自認為他是沒有和賈璉談攏,又想到當初賴尚榮的話,忍不住想要賣好,卻沒曾想到,這才是真的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果然是你們有了這樣的心思!」忠順王一聽就氣得不行,「怪不得賈璉會那般說,你們是想要做什麼?」

    甄家還在不明所以中,只是看著忠順王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急忙告罪,表示這是賴尚榮的鬼主意,他們是覺得不對,才不曾說給王爺聽。

    忠順王卻不會被這麼幾句話給糊弄住了,「是呀,你們還不曾讓本王知道,可是賈璉那邊都已經知曉了。」

    又用不能理解的目光看著甄家,「那賴尚榮,不過是賈家不要的奴才,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能夠把他給留在自己家裡了呢?」

    來見他的人是甄家現在的大公子,甄應嘉還在金陵做官呢,不能隨意走動,現在聽到忠順王這麼問了,喏喏道,「只覺得他並不是什麼大惡之人。」

    「也不是什麼好人!」忠順王不客氣道,「這麼個東西,還想要借著我的手對付賈璉,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這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那邊甄大公子也明白的緊,雖然心裡面有些不太舒服,但還是答應下來了。

    薛蟠與賴尚榮那絕對是狐朋狗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他的狐朋狗友竟然不見了,他也只能無奈,認為他是有事回了金陵,其他的倒是不曾多想。

    王子騰那邊,自從接到了薛夫人的信,心裡面便覺得有幾分不對了,總覺得他們好像是踏入了一個怪圈,被人蒙騙了,逼到這麼個境界。他的腦袋極為好用,很快就感覺到,事情肯定是和忠順王那邊脫不了的關係,「竟想要利用這等手段圖謀,真是將別人都看作傻子了!」他緊接著就要去信給薛夫人,可是大怒之下竟然吐了一口血出來。

    「老爺,老爺!」這一下子大家可是慌了神了,急忙找了大夫給王子騰看診。

    結果不是太樂觀,王子騰原先很少生病,但越是這樣的人,病起來也就越容易重,越不容易好,拖拖拉拉的折騰了一段時日,還是沒能留住人。

    京城裡王熙鳳是最先知道這麼個消息的,忍不住哭出聲來,「叔叔……」對這個叔叔,她怨過,可是也明白,若不是他,也不會有現在的自己,現在,已是人死燈滅了。

    賈璉接到這麼個消息的時候也微怔了一下,王子騰算是現在四大家族的領軍人物,也是中心,現今他沒了,四大家族恐怕很快就要支離破碎了。不對,不是四大家族,他們家是肯定不能有事的。

    薛夫人是最為擔心的一個,只可惜,薛蟠那邊卻不覺得有什麼,「娘親放心,兒子現在在忠順王的身邊,雖然舅舅沒了,但是咱們家的生意還是能夠保住的。」

    這種時候,也只能各人自掃門前雪了,薛夫人雖然有感傷,可是哭了幾次之後也就將事情放下了,她與王子騰的妻子相處並不好,只會為了哥哥傷心,其他的,卻一點兒不準備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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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府裡面,對於王子騰的事情,不過是給了表面上的尊敬,這也是看在王熙鳳出身王家的份兒上。而王熙鳳,卻與賈家的人是一樣的想法,「我現在已經是賈家的媳婦的。」

    只不過,這些都沒有什麼重要的,當邊疆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沒什麼心情關心王子騰的事情了,茜香國發動了戰爭!

    「這可真的是個好機會。」馮紫英天生就是個戰爭販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機會,對他來說,完全就是興奮到不行。

    賈璉卻搖了搖頭表示,「成了,你還真的是想多了,不會這般容易就讓你去戰場的。」他說的絕對是大實話。

    馮紫英卻一聽到就不高興了,「怎麼會我不能去?現在到了什麼時候了,我們神機營可是……」

    「你確實是厲害,」賈璉點點頭道,「只可惜,聖上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你上戰場的。」

    衛若蘭的心裡面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便開口

    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賈璉挑眉笑道,「怎麼了,咱們若蘭也猜不到聖上的心思了嗎?」

    衛若蘭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行了吧,快點兒說說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吧,我只是有這種感覺,可是卻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馮紫英一聽更是差點兒炸毛了,「什麼,連若蘭你都有這樣的想法嗎?」如果只是賈璉一個人這麼說說,他也還能夠有一點兒期待感,只可惜現在連衛若蘭都這麼說了,他實在是忍不住失望。

    衛若蘭點頭道,「至少我現在看著聖人的模樣,是這麼個想法。」

    馮紫英立刻垂頭喪氣,衛若蘭和賈璉兩個人都比他更靠近皇帝,而他就算是不承認,也得明白,他們比自個兒的腦袋都要活絡的多,若是他們都認為皇帝是這麼個想法,那麼他恐怕就很難上戰場了。

    「連戰場都不能去,真是……」馮紫英綱忍不住想要抱怨,就被打斷了。

    「快行了吧,就你的毛病多。」衛若蘭瞪了他一眼,不客氣的說道,「這種事情,你只要聽吩咐就好了,哪裡來的那麼多的意見呀!」

    馮紫英被說得更鬱悶了,還是賈璉好心得安慰他,「放心吧,就算是現在不給你機會,你也早晚能夠得到機會的。」

    衛若蘭微微挑眉,「怎麼著,你連這個都能猜測的出來嗎?」

    賈璉微微笑了一下,「這可算不得是猜出來的,而是推斷出來的。」

    「哦,」馮紫英一聽自己又能上戰場了,笑嘻嘻地問道,「那你就和我說上一說,你是如何推斷出來的呢?」

    賈璉無奈道,「怎麼了,就算是和你說了,你也推斷不出來呀!」

    馮紫英立刻不滿道,「璉兒你倒底是不是我的好兄弟呀,竟然和我說這樣的話嗎?」

    衛若蘭卻笑道,「我可是覺得他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呢!」

    馮紫英更不滿意了,「你們兩個人,難道就不能說一句好聽一點兒的話嗎?」

    衛若蘭和賈璉同時說道,「我們從來也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呀,只是你自個兒覺得話不好聽罷了。」

    馮紫英還想要抓狂,衛若蘭已經忍不住問道,「那你覺得,聖上會使誰出兵呢?」

    「南安郡王的可能性最大。」賈璉實話實說道,他現在是不在意衛若蘭會不會將他的話透露給皇帝的,「畢竟,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四王八公現在八公都不曾掌權,不過是個虛名,而北靜王的年紀支撐不了這樣的大事,」賈璉緩緩道,「東平郡王與西寧郡王,不要說領兵打仗了,就是騎個馬恐怕都能感覺到辛苦。」他這絕對不是諷刺,而是強調事實。這兩位王爺實在是日子過得太瀟灑了一些,兩個人恐怕是比賈赦還要不如的,讓賈璉相信他們能夠出征什麼的,實在是太困難了一點兒。

    「而南安郡王便不同了,」馮紫英接著說道,「雖然不曾有過什麼大作為,可是南安郡王好武,這些年來也算得上是細心操練軍隊了,現在若是出征,他倒也算得上是合適的。」只是他卻忍不住鬱悶,如果南安郡王解決了茜香國,那麼還能有他的什麼事情嗎?還不如皇帝乾脆把那些個不中用的送出去,讓他也有個機會上戰場,要不然,就是直接讓他上戰場最好了。

    衛若蘭卻忍不住想到,南安郡王雖然名聲不小,可是畢竟從不曾有過上戰場的時候,完全就是個紙上談兵,這樣的人怕是就算是去了戰場,也容易出現問題。可是,這畢竟是戰爭呀,皇帝怎麼能有這個勇氣,讓這麼個人領軍呢?

    「南安郡王若是領軍,真是不知道會領的是哪路兵呢?」賈璉笑嘻嘻地問道,他是真的好奇,皇帝到底會將什麼人給他,或許,什麼都不給,直接讓他用自己的人去。只是可惜那些兵士了,不管怎麼說,那都還是朝廷的子民,只可惜,流血什麼的,在政治上,總是不可避免的。

    衛若蘭和馮紫英兩個聽了他的話,也忍不住開始思考,只馮紫英心裡面最清楚的莫過於,自己的人,皇帝是絕對不會給南安郡王的,那可是皇帝手中的王牌呢!

    其實,用不著皇帝故意安排,忠順王和南安郡王那邊,已經開始考慮自己請命上戰場的可能了。

    南安郡王的想法那是簡單得很,他從來不覺得茜香國有什麼了不得的,更不覺得自己會打敗仗,在他的心裡面,這反而是一次極好的機會,如果他能夠借著這次機會打了勝仗,帶著人班師回朝的時候,也能夠給皇帝致命一擊。

    忠順王那邊,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打鼓的,南安郡王說的好像自己幫他領兵就能夠讓幫自己登位,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他若是自己想要更高的位置,自個兒可就沒什麼用處了。

    南安郡王不知道忠順王的心思,只是一味地表示,「咱們手中雖然有兵,可是一直以來都難以動兵,這可是個極好的機會呢,非但是趕走茜香國,更多的,是咱們的大業。」

    雖然說穩中求勝,可是忠順王卻不是個能夠安安穩穩的人,如果他能夠安穩的下來,就不會一心想著和皇帝做對,自己登上皇位了,「卻是如此。」

    兩個人謀劃的不錯,皇帝卻也面對著一個選擇題,就好像是賈璉所說的,他想要讓南安郡王出征,這主要是基於那個人並沒什麼大本事的前提上的,可是,如果他有了大本事呢?南安郡王如果勝利班師回朝的話,自己這個皇帝的位子,真的是很難說得准到底是會怎麼樣的了。

    就算是自己能夠早作準備,那也不是件好事呢!可是即使如此,他的心裡面,還是想著南安郡王來請命東徵的。

    這裡面的緣由也簡單的緊,如果是皇帝自己任命的,南安郡王那邊反而會覺得裡面有陰謀,可是如果是他自己請命,皇帝思索了很久才允許的,那麼他一定會很放心。皇帝就是把握住了這麼個心裡,才要等著他自己折騰。

    「賈璉,你倒是說上一說,這場仗,咱們能不能贏?」在這個時候,侍講學士是最為倒霉的,賈璉無可奈何地聽著皇帝的問題,誰讓他今天偏偏當值呢?

    略過了一下腦子,賈璉表示道,「臣覺得,這一仗,咱們是一定能贏的。」

    皇帝忍不住挑眉,「哦,你倒是極為有信心的。」

    賈璉點頭道,「並非是臣有信心,而是茜香國本不過是個彈丸之地,我朝地大物博,」別看日本二戰的時候很牛,結果還不是被戰爭拖垮了自己國家,「再說,聖上的手中還有神機營。」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那早就不是一開始的那麼幾個人了,對付個茜香國,那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其實皇帝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是南安郡王打贏了,他的手中也有神機營,只是到了那個時候,總會落得一個謀害功臣的名頭,皇帝的心裡面,還是希望南安郡王不要贏的。當然了,如果是輸的太難看了,那也會讓人覺得心裡面很不舒服的。

    賈璉看著這位皇帝的表情,也能夠猜得到他現在心裡面肯定是千八百的想法,只是不用想了,南安郡王肯定是會出征的,說不得都把自己勝利之後的計劃都謀劃好了。

    南安郡王按照皇帝想的請命,皇帝那邊也是做了做戲,一開始不允,可是朝中卻找不到比南安郡王更合適的了,他只能迫不得已同意了,看的南安郡王和忠順王都極為高興。

    賈璉看著大軍開拔,忍不住對南安郡王表示同情,自找死路什麼的,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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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安郡王的本事,確實是誰都知道的,而衛若蘭卻能夠跟著去,著實是讓馮紫英鬱悶了很久,「早知道我就主動請纓,說不得也能跟著去了。」

    賈璉一點兒都不想要打擊他,就算是你跪斷了膝蓋,皇帝也不會讓你去的,這還沒到你要出場的時候呢!先等著吧,心急可是從來都吃不著熱豆腐的,那只會讓你把嘴給燙傷了。

    對於衛若蘭此行,他還是忍不住有幾分擔心的,這可不是在皇帝邊上了,什麼都能靠皇帝,一旦離開了大樹,那可就是太陽想怎麼曬,就能夠怎麼曬了!

    衛若蘭那邊,一直就是皇帝的侍衛,這一點,南安郡王不會不知道,現在衛若蘭到了他的身邊是個什麼情況,南安郡王也一樣知道的很清楚,正因為知道的清楚了,對於衛若蘭來說,那絕對是個大大的麻煩事。

    「若蘭這一去,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呢,你竟然也想要跟著去。」賈璉頗有幾分不明所以的嘆了口氣。

    馮紫英也很明白現在是什麼個情況,「我若是與若蘭一起去了,說不得還能一同扶持,現在反倒是他自己去了,便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咱們怕是連知道都是難的。」

    賈璉的心裡面倒是沒有他這麼悲觀,衛若蘭雖然這一次是作為皇帝的一把刀插到南安郡王的身邊,但他畢竟還是衛家的子弟,皇帝肯定不可能讓他孤身犯險的,就算是皇帝同意了,衛家,也不會同意。

    考慮到這麼多方面,賈璉稍微放心了一些,馮紫英那邊也安靜了,不再為了自己不能上戰場而鬱悶了。既然賈璉已經說了他肯定能夠上戰場,那麼就是確定的,他相信自己的好兄弟不會欺騙自己,那麼,他就必須要更用心練兵,才能夠在戰場上立於不敗之地。雖然自己手裡面的人很厲害,但大部分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馮紫英可不想要兄弟折在自己的手裡面。

    南安郡王戰敗的消息,就如大家所預料的那樣傳了回來,朝廷之中都忍不住跟著動蕩了起來,特別是四王八公,完全就不知所措了。

    忠順王看著皇帝的目光,那是極為不善的,本以為自己是借此機會得了個助力,現在倒好,完全就是個阻力。

    還好南安郡王太妃是個有成算的女人,「和親。」

    「母親這是在說什麼呢?」南安郡王妃一聽就受不住了,「難不成要咱們家的姑娘嫁去那等蠻荒之地嗎?」

    南安郡王太妃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若不這般做,要怎麼樣才能夠順利處理好這件事情?現在可是咱們府上戰敗了,若想要皇帝不怪罪,就要將事情處理好了,現今,也只有和親一條路可以走了。」

    許慧對於這種消息,也有幾分惶惶不安,「你說,戰敗之後,會如何從事呢?」

    賈璉忍不住挑眉笑道,「放心吧,這可是與你沒什麼關係,不需要你為著擔心的。」和親唄,和親的對象,還是他們家的人呢,只可惜,現在算起來,那只是賈政家裡的人,與他反正是沒什麼關係的。他需要做的,是利用這一次戰爭,讓皇帝明白熱武器到底是多麼的凶殘,然後順利成為功臣,跟著升官發財。

    至於被賈政牽連什麼的,他很有信心,那全都看皇帝的心情,如果皇帝看重他們家了,那完全不是事兒,如果皇帝看不上了,他們處理地再乾淨,也會被牽連到一起。

    許慧卻還沒有那麼淡定,「這可是大事,若是真的……」

    賈璉搖頭打斷了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現在外面確實亂哄哄的,你若是覺得不舒服,就不要出門了,只在家安坐,相信我,沒事的。」

    許慧心裡面還是忍不住忐忑,只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相信賈璉所說的每一句話,微微點頭,「你說的,我都記得了。」

    與賈璉一家子的安穩不一樣,那邊南安郡王太妃經常下帖子邀請各家的姑娘去,賈璉家裡面也只剩下惜春了,他淡定地表示這樣的事情沒必要參與其中,而家政家裡面,趙姨娘卻是從喜轉悲。

    她本覺得自己的女兒若是被南安郡王府看上了,那絕對是了不得的出息,卻不曾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被王妃認作了女兒。如果只是女兒也罷了,她還能覺得是自己的女兒有出息了,可是現在誰不知道,朝廷裡面為了戰事吵吵鬧鬧,和親的聲音那是一天比一天更高了。

    皇帝會選誰家的孩子去和親,那是根本就不需要考慮的事情,南安郡王打了敗仗,竟然要讓她的女兒去和親,這樣的事情,趙姨娘怎麼會算完。

    只可惜,不論是賈探春還是賈政兩個人,都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如果探春和親了,她就是日後茜香國的皇后,總比一個從五品官的庶女身份要高貴許多的,而賈政也是想著再賣一把女兒,換來自己的榮華富貴。趙姨娘流乾了眼淚,也不曾換得這兩個人想法上出現一絲改變,眼睜睜地看著賈探春鳳冠霞帔,踏上了遠行的馬車。

    「娘,姐姐可是郡主了!」賈環從來都是個拎不清的,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還覺得自己的姐姐很了不得,自己日後也能夠跟著姐姐享福,有大前途。

    趙姨娘看著自己不中用的兒子氣得不行,「你姐姐可是再也回不來了,你難道連一點兒傷心都沒有嗎?」

    賈環還是有些不明所以,趙姨娘看著自己的兒子,嘆了口氣,這已經是自己最後的依靠了,「孩子,娘就還剩下你了。」她摟著賈環哭道。

    朝堂之中,忠順王一派本以為皇帝在和親之後就解決掉這件事情了,誰曾想到,距離和親的隊伍離開沒多久,馮紫英的神機營就出動了,等到他們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人家早就在千里之外了。

    「你說,他們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個什麼反應?」皇帝看著賈璉笑問道。

    賈璉微微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別的臣不敢保證,生氣是一定會有的,南安郡王府和我們府上,恐怕還會有幾分心疼,畢竟南安郡王府上這一次出了不少的嫁妝,而我們府上送出了一位郡主。」

    「心疼嗎?」皇帝笑著看著賈璉,有幾分諷刺地問道,「那好像是你二叔家的孩子吧?」

    賈璉點頭道,「卻是如此,但也是賈家的女兒。」雖然賈家的女兒多得很,只是那一個,他還沒怎麼見過呢,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呢!

    皇帝無奈地對著賈璉的厚臉皮,本是個優雅的貴公子來著,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了問題,變得這麼臉皮比城牆還厚了,皇帝忍不住懷疑是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

    馮紫英面對茜香國的戰爭,那是絕對不公平的,他並不曾帶多少人,只是選擇的時機非常好,更有馮唐老將軍老謀深算,大家在武器上也不是一個級別的,完全就是簡單的碾殺。

    忠順王本來是期待著,或許馮紫英也跟著吃敗仗的,可是誰能想到,火器的殺傷力那麼大,就連皇帝都忍不住震驚了,「朕原以為自己已經算瞭解這些東西了,現在看起來,還真的是瞭解的太少了,火槍竟然這般具有攻擊性。」

    說著,看向賈璉問道,「火器會有這等殺傷力,你是早就知道的?」

    「只是利一點的刀罷了。」賈璉緩緩回答道,他們是拿著刀的人,所以能夠把茜香國如同雞一樣宰殺,但是同樣的,如果哪一天,這把刀不屬於他們了,他們也會和現在的茜香國一般,被按在砧板上砍掉頭顱。只是這一次雖然贏了,卻也不知道那些老學究們會說些什麼廢話。

    皇帝靜靜聽著他的話,「確實,這等東西,既然現在在咱們的手中,日後,就也要在咱們的手中。」現在,他是真的感覺到了,火器是絕對不能放手的,他們一定要擁有更好的火槍,才能夠真正立於不敗之地,不然,日後有一天……不對,不會有那麼一天,他絕對不允許有那麼一天發生。

    「這算是什麼,完完全全被設計了嗎?」忠順王恨得摔了一隻杯子。

    甄應嘉也以入了京城,面對著自己的這位侄子,他要沈得住氣的多,「如何就怒到這般程度了,咱們,並不是沒有機會了。」江南這些年的日子極為不好過,甄應嘉已經不準備再忍了,「王爺的機會,可就在眼前了,一定得把握住了才好。」

    忠順王立刻問道,「什麼樣的機會?」

    甄應嘉笑得變幻莫測,「什麼樣的機會,王爺您為主天下的機會呀。」

    忠順王沒有哪天不想著當皇帝的,聽到他這般說了,立刻細細問道,「請舅舅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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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應嘉捋了捋鬍子,「聖上手裡有兵,可是現在那兵,在與茜香國對峙著呢!」這絕對是假話,人家馮紫英可是非常驕傲自己和碾死蟲子一樣碾死了茜香國的軍隊的,只不過他們兩個人說說也無所謂罷了。

    「王爺您手中的兵,那可是還在您的手裡的。」甄應嘉這麼一句話,給了忠順王靈感,對呀,我現在手裡面有兵,要是想造反,就該抓緊了這麼個機會才對!要是等到皇帝的人回來了,那個時候,他們怕是想要做什麼,也做不成了。畢竟從與茜香國的戰爭來看,滿朝文武都明白了,賈璉的火槍,到底是怎麼樣的凶殘。

    想起這個來,忠順王就忍不住憤恨,那個賈璉,根本從不曾想著要與他們為善,那根本就是皇帝身邊的狗腿子,虧他當初還極為看重這個傢伙。他是不會知道,就是他自個兒太看重賈璉了,才讓賈璉越發堅決果斷的投入了皇帝的懷抱,當個大大的忠臣的。

    與忠順王的想法不同,甄應嘉卻是覺得,賈璉最好是能夠長長久久極好的活著,為自己所用才是好的,「王爺,不看別的,但是賈璉知道火器之事,就不能對他做些什麼。」

    忠順王一聽就明白了,科技型人才也是不能夠隨便傷害的,特別是這位人才還握著大殺器的時候,皇帝喜歡用火槍,並不代表忠順王就能夠完全看不上火槍了,他可是一樣想要的,馮紫英這一次的戰績,讓所有的人都覺得眼紅,心裡面萬般糾結如果是自己有了火槍,是不是也能有這樣一支所向披靡的隊伍。

    賈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死亡的邊緣擦過了,他正計劃著馮紫英班師回朝的時間,那可是得好好地慶祝,畢竟這一次回來的也不光是馮紫英一個人,衛若蘭可是也要一起回來的,他的好基友們都要回來了,自己如果不好好給他們接風,又不知道他們要怎麼樣抱怨了。

    皇帝那邊,卻是一副悠閒的樣子,茜香國侵犯,卻被他們狠狠地教訓了,這絕對是個讓皇帝非常高興的事情,更不用說,朝堂上原先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全都安靜了下來。這不光是賈璉覺得聽老學究們說廢話覺得難受,皇帝本身,也不希望成為一個在歷史上被記下一筆窮兵黷武,那可不是什麼好的評價。

    賈璉最開心的地方在於,這麼一場戰爭,帶來的不單單是安靜和皇帝心中的堅定,更多的,是年輕人的目光看得更遠了,他們開始考慮著,或許西方真的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那麼愚蠢和無知,而是擁有一些非常有用的,值得學習的地方。

    驕傲使人落後,虛心使人進步,這絕對是個非常好的現象,而在這樣一派欣欣向榮的時候,忠順王和甄家卻也在急速動作著。

    「人不作,就不會死。」賈璉正在家教兒子說了這麼一句話。

    許慧一聽立刻不高興道,「你說些什麼呢!」這不是把我的兒子給教壞了嘛,還小呢,就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不成。

    賈芾卻更親近父親一些,笑眯眯地抬頭對許慧說道,「娘親,爹爹是在教我知識呢!」這可是在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不過更有用,他可是已經很明白要怎麼樣利用在一些方面了,很有意思的,在學堂里,從來都沒有人比他更聰明!

    賈璉這麼大個人,怎麼會看不透這個小東西的想法,「不要自滿,你以為自己聰明,卻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是不能看透這些,日後遇到了外人,你也是個自己作死的結果。」

    許慧一聽更不高興了,「說什麼呢,快別說這些了,聽著就不合適,他才多大呀!」這不是威脅我兒子的嘛,這可不成。

    「爺,聖上招您入宮呢!」石健開口道。

    賈璉一聽,便將孩子放在了一邊,笑道,「成了,等爹爹回來再教你,你現在先好好讀書。」

    賈芾還想要自己的爹爹陪在自己身邊,要求道,「爹爹可要快點兒回來才行呀!」

    賈璉點頭道,「放心吧,爹爹肯定很快回來的。」皇上這個時間招他入宮,原因很簡單,怕是有人要不安分了,這也是他們早就猜到了的。

    「你們不用擔心,關上大門,自己在家過日子就好。」賈璉低聲說道,「沒什麼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

    許慧聽得迷迷糊糊的,剛想要開口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賈璉已經轉身離開了。

    在進宮的路上,賈璉都很是無奈,忠順王和甄家的動作都被皇帝給看透了,就連什麼時候要犯上作亂也被知曉了,這算什麼犯上作亂呀,根本就是單方面的滅殺嘛。皇帝等的恐怕就是這麼個機會了,不論是忠順王還是甄家,甚至那些讓人討厭的四王八公,說不得還得牽扯上四大家族,一鍋全端了。

    賈璉覺得,自己回家之後得寫個什麼家訓之類的,頭一條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夠安穩活著的時候,別想三想四,從龍之功,那是最好不要去碰的。

    到了皇帝的身邊,會發現衛若蘭已經在了,賈璉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可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看起來,帝王真的是聖心難測呀!

    「臣參見聖上。」賈璉行禮。

    皇帝抬了抬手,「起來吧,朕叫你過來,是要問一問你火槍威力的事情……」

    這根本就是皇帝早就已經知道的不能更清楚的事情,賈璉倒是借著這麼個機會,順便灌輸了一下,海上貿易的重要性,「西洋之玩物,確有一些有意思的地方,可是咱們有的更多,那些絲綢茶葉瓷器,無不是西洋人所鍾愛的,若是交易了,肯定會讓他們白花花的銀子流入我朝……」

    這邊討論的熱火差天,那邊忠順王卻和甄家率軍出現了,他們以為自己的時間把握的很好,從不曾想到,皇帝那邊正準備甕中捉鱉。以至於在他們闖進御書房的那一刻,還沾沾自喜著,「皇兄!」

    「忠順?」皇帝微微蹙眉,「朕可沒有招你過來,你怎麼會……」

    「皇兄自然是沒有召喚臣弟過來的,這一次,是臣弟自己想要過來的。」忠順王看著皇帝身邊不過是一個賈璉、一個衛若蘭,然後便是奴才伺候著,極為囂張,「皇兄的這個皇位,怕是要換人來做了!」

    賈璉微垂著頭,卻把能夠看清楚的地方全都看清楚了,這一次,倒並不是忠順王一系的人都來了,來的主要是他信任的人和甄家,四王八公裡面,怕是忠順王表面上說什麼合作,實際上根本就看不上那些人才是,只不過不管怎麼樣,既然皇帝想要的是他們被牽連,那些人就是躲不過的。

    「你以為自己能夠當皇帝嗎?」皇帝微微蹙眉,用非常同情的目光看向忠順王。

    忠順王很是不服氣,「如何不能,現在整個皇宮都被我給控制了,難不成皇兄還覺得自己能夠反擊嗎?還是快寫下傳位昭書吧。」

    「是嗎?」皇帝微微挑起眉,卻不知道為何,給了忠順王一種特殊的壓力,他從小就被這位皇兄給壓著,現在,可不一樣了,他一定能成事的。

    皇帝那邊卻緩緩開口了,「你從小就是這般,喜歡的就一定要拿到手,卻從來都不曾想過,什麼樣的東西才是你應該拿到的,也不動腦子,只會用武力和撒潑來解決事情……」

    忠順王如何會允許自己被這般說,「皇兄還是莫要說這些沒用的了,從今天往後,我就……」

    他的話音未落,卻聽到了外面的異動,剛想要回頭去看,卻聽到了馮紫英的聲音,「回稟聖上,叛賊已全部拿下!」

    與此同時,該收拾御書房裡面忠順王的人,也都被押了起來,皇帝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地同情,「看吧,忠順,你從來都不明白要怎麼樣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忠順王恨得不行,卻再也沒有辦法反抗,「你是故意的,大軍回來卻不曾留下訊息,你就等著在這個時候抓我的。」

    皇帝搖了搖頭,「自然不是,我可不是你,」說起來,皇帝也有幾分傷感的,這位兄弟,算得上是讓他最頭疼的,可是也畢竟是他的兄弟,「你不管怎麼說,可都是我的弟弟,我本以為,你不會做這種錯事的……」

    忠順王不相信,賈璉他們也都是不相信的,只不過也沒人會揭穿皇帝的話,都作出一副感動的樣子來,看著原本得意洋洋的人被拖走。

    賈璉在心裡面微微嘆了口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得恐怕就是這般了吧!皇帝是真的能夠借著這麼個機會,處理掉他所討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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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順王和甄家,以及他們帶進宮的那些人自然是被抓捕了的,可是這卻不代表事情的結束,賈璉那邊,也沒有回家的機會,他還得跟著去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呢!這一次陷在其中的,可不止是這麼幾個人呢。

    衛若蘭與賈璉一起,微微蹙眉問道,「這一次,可是只有你們家逃出來了,真是不容易的緊呢。」

    賈璉面無表情,「雖然看上去很有幾分讓人意外,但這也是常情不是?不要想不該想的,把眼前能做好的做好就成了。」他們家雖然逃出來了,但畢竟還是四王八公之一,在很多人的心裡面,他們家恐怕也是不安穩的,這也是個麻煩呢,他還得要好好地想清楚要如何處理才行。

    衛若蘭聽了他的話,也變得沈默了起來,好半天才說道,「是呀,確實是得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了。」他很慶幸,自己從最開始,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抱負什麼的,哪個男人會沒有,可是只有走對了路,選對了人,才能夠真正的功成名就。

    薛蟠見到賈璉的時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會過來?」當然了,後面跟著的人更讓薛蟠覺得震撼,賈璉是面無表情的,皇帝的想法他很明白,這一次,他的立場一定要表現的絕對具有傾向性才行。

    賈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就走了進去,只是這個時候,薛蟠已經來不及對這些表示反應了。

    「怎麼了,還有不忍心嗎?」衛若蘭跟著賈璉進門,看著他問道。

    賈璉搖頭,「怎麼會,」薛蟠與他算得上是什麼關係呢?哪裡需要他不忍心呢?「快點兒乾活吧,早處理好了早回家吃飯,我都餓了。」

    賈璉這邊忙碌不堪,那邊府上卻是安安靜靜的,張氏和許慧都是聽了賈璉的話,乖乖關上房門不放人進出,只有賈蓉一家子心裡面不安定,也跟著過來了。

    王熙鳳抱著孩子,這也是她千辛萬苦得來的,雖然只是個女兒,卻也是極為寵愛的,心裡面,卻忍不住不安定。外面是什麼情況,她還不清楚,可是看著這樣的陣勢,恐怕就沒什麼好處,而他們家,恐怕……雖然早就想著自己是賈家的媳婦,不再關心那些白眼狼了,可是,若是家裡面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之後,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賈蓉好像看明白了她所擔心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放心吧,沒事的。」

    王熙鳳勉強笑了笑,「嗯,我知道的。」她不會有事,她很明白,看來,她只能夠安心做賈家的媳婦了,還好,自己現在的日子,比起先前來,算得上是好了十倍不止。

    許慧還在為賈璉擔心,就害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這個時候都還不曾回來呢?」

    賈赦那邊,是被張氏派過去的人給纏住了,這是張氏慣用的手段,一個不中用的人,最好就連搗亂的機會也不給他,把他給看嚴實了最好不過。現在,她的心裡面也和許慧一般擔心,嘴上卻還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只還是讓人出門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了。

    人還不曾出門,那邊就有石健將消息遞了回來,「回太太的話,二爺使奴才傳消息回來說無事了。」

    張氏急忙問道,「他可好嗎?」

    石健立時回道,「二爺好著呢,只是皇上吩咐了事情給二爺做,現今還回不來。」

    這一下子,一家子人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了,「這就好這就好。」張氏一邊說著,一邊想著要去佛前還願,又吩咐道,「老太太身子弱,便不必稟了,免得她擔心。」

    其實,這不過是面子上的工程,賈母在這個家裡現在的地位是個什麼樣子,無人不知曉,可張氏偏偏就是注重這表面上的態度,讓所有的人都無法說三道四。許慧心裡面極看不上賈母的一些個作為,只可惜,若是老太太現在出了什麼意外,賈璉還是要守孝的,只從這些方面來看,還是讓她安安穩穩地呆著也就好了,不過是費些個銀錢罷了,算不得什麼的。

    四王八公,因著北靜王不曾參與其中,算得上是逃過一劫,只他的手中本就不曾有甚權勢,現今更是全然不過頂著個王爺的名頭,其他的什麼都不剩下了。而其他的三位王爺抄家流放都不算什麼,反倒是忠順王,憑借著皇帝弟弟的身份,留下了一條命,幽禁府中。而甄家,是真正的抄家滅族,其他六公家裡面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賈璉參與其中,每時每刻都忍不住慶幸,還好自己走對了路,不然,現今也是一樣的淒慘。

    同為四大家族,王家自從王子騰走了之後,早早地就沒落的不成樣子了,就算是沒有這一次的牽連,恐怕也很容易就消失不見了。

    而一門雙侯的史家,這一次也被連累奪了爵位,貶為庶人,只是他們家牽連較少,著實算得上是最幸運的一家子了,至少,是全家都保留下來了,而非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發賣的發賣那般淒慘。

    薛蟠的罪過除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之外,自然是少不了他曾經搶奪甄英蓮的事情了,那位老管家作證,讓薛蟠憤怒不已。

    薛夫人幾乎哭瞎了眼睛,卻什麼用處都沒有,她現在就只剩下自個兒一個人了,這還是王熙鳳發了善心,免了她的災難。她倒是也救下了自己的母親,只可惜老太太腦袋不怎麼清醒了,總想著王熙鳳能夠就下王仁一家子,卻不知道,讓王熙鳳頗為頭疼,那可不是她想要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現今,就讓兩個老太太作伴吧。

    至於賈政一家子,攙合在其中,自然也要承受責任,賈璉還不曾表示什麼,賈府眾人擔心被牽連,就已經商量著聯合在了一些,到賈蓉那裡,要將賈政除名了,賈蓉沒有幫助賈政的想法,賈璉也不曾說什麼,事情也就按照老一輩的想法做了。至於賈母,從來都是更想著自己的個老太太,對於賈政的離開,不過是留了點兒眼淚,也就繼續享受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了!

    這就是命運,牆倒眾人推,更何況,薛蟠做得太過,薛寶釵曾經盛寵,得罪的人著實是不少,王熙鳳肯出手相幫,已經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了。

    賈璉很沈默地看著這一切,還好,這並不是他的結局,也絕對不會在某一天成為他的結局。

    「四王八公,原先是怎麼樣的輝煌,現在也不過是這樣的結局。」許慧偶爾也會忍不住說上一句,不過很快就過去了,這不是她應該討論的事情,她的心裡面很清楚。

    事情的處理,除了懲罰,還有獎勵,馮紫英一家領兵打了勝仗,自然是要有所獎賞的,衛若蘭作為皇帝一直以來的心腹,也得到了應得的獎賞,而賈璉,自然是也得到了他的獎賞的。

    大理寺少卿,是為了讓他處理好後續事情卻也是他升職的表現,只是賈璉更看重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詹事府少詹事的兼職。

    詹事府,是陪伴太子的地方,賈璉心裡面是萬分確定,對現在這位早就已經長成,心思堅定的皇帝來說,他能夠產生的影響實在是太小了,可是面對還是少年的太子就不一樣了,一個少年,還是在好奇心最強烈的時候,能夠產生的影響,絕對是雙倍的。

    「賈師傅,」少年期的聲音不算是好聽,但是那個稱呼,絕對是讓人非常滿意的,「聽你的意思,西方倒是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呢!只可惜,我卻不得去一次。」

    賈璉還算是個謙虛的人,「殿下,師傅兒子還是莫要這般叫了。在下也不曾見過,心裡面卻想著要見一次才好。」他可沒有說謊,原先見到的那都是現代的時候的模樣,這個時期的歐洲是個什麼樣子,他是真的想要見一次。

    「我也覺得,若是有了機會,咱們可以一起去看上一眼才最好不過了!」這位殿下這話一出,賈璉是忍不住擔心了,說得太過了,這要是被皇帝給知道了,他可是也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低調為好。

    「殿下……」賈璉剛想要開口在說些什麼,那邊太子殿下已經笑了,「說說而已,這樣的機會,自然是極少的了,師傅不必這麼擔心。」

    「只是,若是真的有那樣的機會,是最好的。」賈璉忍不住低聲說道,只是話說完了,也就忘了。

    馮紫英早早就等著賈璉一起喝酒了,「這一次不管怎麼著,這酒都是要喝的。」馮紫英堅持道,「你可不要總是一副滴酒不沾的君子模樣了。」

    賈璉微微挑眉,很是厚臉皮地挑眉道,「我從來都是個君子。」

    衛若蘭剛剛進門就聽到了賈璉大言不慚的話,很是無奈道,「璉兒,年紀越來越大了,你的臉皮怎麼也沒有變得薄一點兒呢?」

    賈璉裝作聽不到的,笑道,「你今日可是來的有點兒晚呢!」

    衛若蘭自然是有理由的,「忙唄。」

    「也是也是,若蘭現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了,簡在帝心,忙碌一些也是應該的。」馮紫英不客氣地嘲笑好基友,賈璉無奈在心裡面翻白眼,不想要接他們兩個人的話,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幼稚……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章寫的實在是糾結的不行,賈璉的目的就是能夠處理好家裡面的事情,然後保住自己家不被皇帝抄家,這裡也寫到了,各家的結局,該發盒飯的都發了,該幸福的也都有了,希望大家不要嫌棄,麼麼噠~

    作為一個不會寫番外,每次也寫不好番外的人,跪求妹紙們不要要求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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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紅樓文而言,算得上蠻不錯的一篇,不是那種整篇都在勾心鬥角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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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但結尾有點太虛...
後面越寫越無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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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完结了?我怎么还没看到结局就没了...
贾琏这个人写得挺真实的,并没有因为穿越就突变成万人迷玛丽苏或是世外高人什么的,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努力地在红楼里生存,反更让人有认同感。
除了最后的烂尾,整篇文写得真不错,没有大改特该,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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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也好,都已經寫到無事可寫了
很飄散的劇情,
一帆風順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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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張氏沒死就可改變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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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沒結束的感覺
劇情有點跳

書荒時,拿來殺時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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