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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怪化貓)藥香》作者:下限君一路好走【完結】短篇。

☆、環佩

  為何呢?

  冥冥之中,有聲音這樣問道。

  為何呢?

  長一聲,短一聲,仿佛若歎息。

  執著至此。

  「我……欠那孩子一個因果。」

  為何?

  仿佛叩問,一聲,一聲,即使得到了答案,也不願意停歇。

  這個世界是毫無形真理的,它只是這樣存在著而已。什麼是因?什麼是果?什麼……是因果?

  已是蓮台坐上人,

  何苦執迷墮紅塵。

  「……」

  我等不起……再一個百年,再一個千年了。

  「喂,醒醒。」有人推了一下他,這個時候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在夢中,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小藤的臉,她彎著腰用看到自己養的貓趴在油漆桶上睡覺一樣無奈的眼神看著賣藥郎,後者微微眯起眼睛,「怎麼?」

  「你就睡在倉庫裡啊……」小藤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樣可不行啊。」

  「倉庫裡有通風設備,不用擔心的。」賣藥郎的回答讓小藤覺得有點隨便了。

  「但是這樣也不能就睡在倉庫裡吧。」小藤抱著胳膊,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問道,「你不會……一直都沒有住的地方吧?」想一想還是有可能的呢,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忍不住腦補了一副賣藥郎下雨天縮在橋洞下麵畫面——感覺更像是流浪貓了。

  「啊……其實還好吧。」仿佛是看穿了小藤在想什麼一樣,賣藥郎又加了一句,「我可沒有睡在橋洞裡。」

  「啊!」小藤噎了一下,「總之別睡在店裡會比較好,如果找不到租屋的話,我家裡還有很多房間呢。」

  一般來說她是不會把家裡的房間租給別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小藤總是覺得——這個人的話,應該是沒有關係的。這其實是毫無理由的信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就有著這種毫無理由的信任。

  那是很微妙的一種感覺,回過神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的行為欠妥,但是在心底卻依舊覺得應該這麼做,這就是小藤對於面前這個男人的感覺。

  她好像,很久以前就該認識他了。

  然後她看到賣藥郎抬起手,在自己的頭上輕輕摸了兩下,那動作是那樣的熟練,好像已經發生過千百次了一樣。

  「誒,謝謝了。」藥郎輕聲低語道。

  自從藥郎住到小藤家裡之後,她只更加覺得自己家裡並不是住了一個人,而是養了一隻上了年紀的老貓——不管是那懶洋洋,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冷淡的聲線,還是喜歡蜷縮在曬好的被子上睡覺的習慣,都讓小藤覺得自己大概是撿了只不怎麼會撒嬌的貓回家。

  ……真是一種奇怪的體驗。

  當轉角看見藥郎閉著眼睛靠在走廊的木柱旁睡覺的時候,小藤就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不過這個人確實也是有能力的呢——泡的咖啡和紅茶都很好喝。

  不過……他是從什麼地方學來這些手藝的呢?小藤也忍不住去想這些問題,當然,即使想著,她也一次都沒有問出口——要說奇怪的話,有的時候,她甚至有一種覺得這個人是不是上了年紀之類的錯覺。

  總是帶著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才會有的,有些固執的小習慣。

  但是……休息日也要這樣一直在走廊上睡覺嗎?總覺得像是上了年紀的老貓一樣呢。小藤忍不住坐到閉著眼睛睡覺的藥郎身邊,一臉好奇的看著他閉目安眠的樣子——只是,他皺著眉頭,似乎並不高興的樣子。

  做噩夢了嗎?

  雖然天氣轉熱了,他也不能這樣,會著涼的。

  這樣想著,小藤悄悄進去摸了一床毯子出來,等回到走廊的時候卻看到藥郎已經醒過來了,坐在木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樣盯著遠方出神。

  「你醒了?」

  藥郎沒有轉頭看小藤,只是點了點頭,「嗯。……做了個夢。」不知道遲疑了多久之後,他突然補充了這樣一句。

  「什麼夢?」小藤坐到他的身邊,側過頭去看著他。

  「不、沒有什麼。」藥郎搖了搖頭。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即使如今再夢到,也……並不是什麼值得說出來的事情。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把扇子。

  小藤忍不住看著他緩緩將手上的扇子打開——這是……什麼人送給他的吧?無來由的,小藤就是這樣覺得的。

  「這是……什麼人送給你的嗎?」

  「啊——」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藥郎緩緩側過頭來,然後淡淡的否認道,「並不是的。」這並非是,從那人的手中取得的贈物。「是……撿到的。」

  在那棵綁縛著那人悲傷的紅葉之樹上——那紅葉豔豔的樹,早在好久以前,就已經被燒毀了。藏著那人心事的紅葉,早就已經,連塵土都未曾剩下。

  那是送給紅葉樹的,他本不該去碰。

  撿到的?小藤望著那柄扇子,卻看見藥郎轉過身來,抓起她的手,將扇子放在了她的手上。「誒?」

  溫潤的象牙扇骨,觸手微涼。

  「給你吧,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看了。」賣藥郎微微眯起眼睛,溫柔的將手蓋在扇子上。這個扇子,原本就是屬於她的東西,至於那上面的故事——和他的夢一樣,是不足為她所知的故事。

  扇子微涼的觸覺,和藥郎手的溫度一同落在小藤的手上,她垂下頭去看著手上的扇子——怎麼樣都無法磨滅的,屬於時光的痕跡,那是……很漫長,很漫長的時光才能造成的痕跡。

  漫長的……足以淹沒很多記憶。

  仿佛洪流入海一般,小藤覺得有一種奇怪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哭泣的感覺自指尖流淌,溯流而上,最終,化作淚水劃過臉頰。

  扇子,在向她傾訴著,一種悲傷的情緒,一個讓人難過的故事。

  一種……

  濃濃的愧疚。

  好像在對什麼人說——

  對不起。

  對不起。

  自私至此,令你欠下……錯不在你的因果。


☆、鯉躍

  羊羹,淡茶。

  藥郎品了一口茶,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穿得像老頭一樣的青年——嗯,雖然按照年齡來說他確實已經是一個老頭了。

  「看不出來~你小日子過的還挺滋潤的啊。」白澤終於忍不住這樣調侃道——他這一次其實算是出來到人間隨便逛逛——出於藥郎至少還算是和他混的比較熟的人,又恰好在人間,所以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找到了他的蹤跡,出乎白澤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四處漂泊,而是找了個地方安定的住了下來。

  也對嘛,這種心情就像是流浪貓當久了,於是想找個飼主沒事順順毛投投喂的心情也是能夠理解的。白澤在心裡打了一個不是很恰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讓他覺得很有即視感的比喻。

  藥郎放下手裡的茶杯,「所以為什麼突然從天國下來了?」

  「只是陪一個朋友稍微遊覽一下現世的風光,結果半路他自己先丟下我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白澤攤開手聳了聳肩膀,「不過那傢伙我還算放心的,不會弄丟就是了。」

  「哦。」藥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倒是你……」話題又轉回了賣藥郎的身上,白澤眯起眼睛,用那略微輕浮卻很華麗的聲線八卦道,「既然你都安定下來了,是找到當年讓你一頭栽進去的那個妹子了?」秀氣的指尖輕輕敲了幾下桌面,「真好奇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啊~」

  「只是個……一般的女孩子而已。」雖然被這樣套話,藥郎的回答依舊是不疾不徐的,白澤忍不住感歎,「當年你可沒現在這麼冷淡啊。」歲月這種東西,即使是他有的時候也會偶爾發出類似歲月如刀這樣的感歎。

  他們的壽命……有的時候確實是太長了。

  人類的時間和他們的壽命比起來,太短暫。短暫的,好像就只有一瞬而已。他伸手撚著自己的耳飾,然後斜過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賣藥郎,嘛——其實也怪不得他從以前那個樣子變成現在這種對什麼都很冷淡的樣子呢。

  這個時候門那邊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藥郎的手僵了一下,白澤站起來探出頭去的時候恰好看到小藤扶著玄關處的鞋箱脫掉鞋子走進來,「有客人嗎?」她一抬頭卻看見藥郎和一個沒有見過的,穿的像是帶著狗出門遛彎的大爺一樣的青年,後者露出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手指指向一邊的賣藥郎道,「我是他的朋友,你好呀~我就是過來看看,所以很快就走,不會給你添麻煩噠~」

  藥郎猛地將視線落在白澤身上,眼神裡第一次出現了「狐疑」這種成分——這個反應……好像不太對?

  「啊呀,」小藤笑著對白澤微微鞠了一躬,「說什麼添麻煩呢,是阿藥的朋友嘛。」

  「啊,不不不……我就要走了。」白澤這樣說著走到小藤的身邊,「啊……順便說一句,你偶爾可以讓那傢伙做做飯喲,他的藥膳手藝也不錯的呢。」白澤指了指站起來送他的藥郎,小藤微笑道,「嗯,我知道啊,他做過給我吃的。」

  「啊~這樣啊~」尾音上揚,白澤笑著和藥郎一起走出大門,到了某一個拐角,笑容變成了抽搐。他伸手一把揪住藥郎的和服領子,「這!就!是!你!說!的!一!般!!!!!?????」語氣之激動,譴責之強烈,直接嚇飛了一邊電線杆上蹲著午睡的烏鴉。

  「這能算是一般?!」

  白澤用力搖晃了兩下麵無表情的藥郎。

  「這在天國都找不出幾個比她更漂亮的了吧!!!!!」

  藥郎繼續面無表情。

  「你當年被吊在這棵樹上那是完全不冤枉啊!!!!!!!!!」

  藥郎任由白澤用力搖晃,然後面無表情的把他的爪子掰開,「聲音輕點,別被她聽見了……」他乾咳一聲,「長相這種……在下覺得沒那麼重要。」

  「找了個漂亮的所以才說長相沒那麼重要吧……」白澤吐槽。

  藥郎點頭,「嗯,這個我也不否認的。」

  白澤:……

  他無語了一會之後,歎了一口氣,「喂……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些事情你自己也清楚的吧。」雖然抓著藥郎咆哮了一通指責他不夠朋友又有點吊兒郎當的,但是白澤對於一些事情卻看得很透。

  那個孩子畢竟是人類。

  那樣脆弱的,對他們來說,幾乎和轉瞬即逝沒有什麼兩樣的生物。

  藥郎沉默,隨後點了點頭,「我知道。」

  白澤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拈了拈耳墜上的耳飾,「你都已經做好全部的準備了,那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嘛,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嘛。

  藥郎回到家裡的時候,卻看見小藤把手上賣的一些肉類和蔬菜切好,還有一些火鍋料,桌子上面擺著煮火鍋的鍋子,聽到藥郎回來,小藤側過頭笑道,「稍微等一等喲,我今天請你吃火鍋。」她頓了頓,「今天在超市里遇到了一個好奇怪的人哦,明明穿著紅黑系和服卻帶著藍色的帽子,和服上的花紋還是鬼燈……不過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好像是中國人……啊,阿藥的那個朋友好像也是中國人吧?」

  「啊,是啊。」賣藥郎點了點頭,然後捋起袖子走到廚房裡,開始幫小藤處理蔬菜,「蔬菜和肉我來切吧。要吃火鍋也不早點說……」

  「提前說了就不算是驚喜了吧?再說了阿藥你都來了快要一年了,這一頓呢,算是歡迎?」這樣說著,小藤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遲到的……歡迎嗎?」藥郎的眼睛微微眯起,聲音裡也帶了一點笑意。黑紅系和服,鬼燈圖案——小藤遇到的不會是那位閻魔大王的第一輔佐官吧?藥郎想了一會,決定不去思考這些問題。

  「嗯。」小藤沒有注意到藥郎在想些什麼,愉快的點了點頭,兩人的手背在水裡碰到一塊,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想要收回手卻被握住,抬起頭來卻看到藥郎臉上那種溫柔的表情,還有眼底的笑意。

  只是……欠了因果,所以來償還嗎?

  不是的。

  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執著地原因,遠比那個,更加深刻。

  更加難忘。

  更加……難以割捨。

  其名為——愛意。


☆、錦書

  「你說……我穿這身好不好看啊?」小藤攤開手,在原地轉了一圈,身上所穿著的是新年第一天去神社許願時要穿的和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漂亮的關係,不管是什麼顏色的衣服她穿著都是很合適的。

  賣藥郎抬起頭來,仿佛有一瞬間的錯眼,他好像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交疊在了穿著和服,打開那柄扇子,眯起雙眼微笑著望著他的小藤身上——見他長時間沒有回答,小藤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怎麼啦?」

  「很漂亮。」賣藥郎點了點頭,微笑道。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小藤在藥郎的身邊坐下,雙手交疊著放到腿上,「我總是覺得你每次看過來的眼神,都好像是透過我,在看別人一樣……很早以前就想問你了,我是不是……和你以前認識的人長得很像?」

  藥郎愣了一下,還沒有等到他回答,小藤自己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好像經歷了很多事情一樣,不明原因的,總是覺得你好像很悲傷的樣子。」這樣說著,她伸手把手放在了藥郎的臉上,「我發現……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的事情。」

  你是講我當作了別人?還是只將我當作「我」。

  越是和這個人相處,就約會有這樣的感覺——仿佛這個人,與自己相處的時候,總是會把自己當作別人一樣來對待。

  這是為什麼呢?是因為,曾經有很重要的人和自己長得很像麼?

  還是……在自己的身上,尋找抓不住的影子呢?

  小藤並不理解這種情緒。

  但是她卻是知道的,這種情緒,讓她覺得有些煩躁和難過。

  是將我當作了別人,所以冷淡如你,也會對我展現微笑嗎?

  想到這裡的時候,即使天生就是個樂觀的孩子,小藤也忍不住難受起來。

  藥郎安靜的望著小藤,伸手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了小藤的手上,緩緩的握緊,「你想知道我的事嗎?」

  「誒?」這回答出乎了小藤的意料,她反倒是驚愕的望著面前露出溫柔神情的藥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原本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的。

  「那要從……很久以前開始說起了。」藥郎握緊小藤的手,雙手交疊著將她的手包在中間,用他那特有的,不疾不徐的聲調緩緩的傾訴道,「從……一千多年以前開始說起。」

  一千……多年以前?小藤愣怔的望著他,「你……」

  「從你手上的那把扇子開始說起……」

  「扇子?」小藤將視線落在了放在一邊的那把扇子上——這把扇子,不知為何總是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阿藥的故事……要從這把扇子開始說起嗎?

  「那原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原本以為不足為道的東西,如今看來,還是全盤托出為好。」藥郎這樣說著,安靜的望著面露驚訝的小藤,「這是……我和你之間的故事。」

  他和她之間,即使是孽緣,也讓他覺得如同回到了故鄉一樣的幸福的……那些故事。

  千年百年,我總會再找到你的,此事與因果無關,只關乎我的心意,僅此而已。所以,對我來說,即使你擁有那樣的靈魂和容貌——你也只是你自己。

  「藤就是藤自己,這一點……我還是分得清的。」他伸手將小藤摟進懷裡,這樣誠懇無比的說道。

  這就是……你的故事嗎?

  小藤依舊有些愣怔——千年的時光,突然整個向她湧來,將她沖得分不清方向,也分不清心意。

  我對你的熟悉感,原來是……來自這樣的漫長的……漫長的……能夠將一切都淹沒的時光嗎?可是……即使是這樣漫長的時光,居然……也沒能將這份心情淹沒嗎?再次相見的時候,就會以更加濃烈的感情復蘇嗎?

  「可是……我不是藤姬,也不是藤子。」她輕聲說道,緩緩捏緊了藥郎的和服袖子。

  一隻溫暖的手蓋在了她的後腦勺上,讓她依偎進那個人的懷裡,然後她聽到的,是即使這樣,也絲毫不會讓人懷疑那份感情,那份誠意的話語,「我知道的,我只是……將你當作你而已。」

  這樣……便很好了。

  即使……知道人類的壽命是多麼的短暫。

  次日,小藤和藥郎一起前往附近的神社祈福,新年的第一天這種事情當然是不能省略的,小藤扭過頭去看著藥郎笑道,「話說你以前也這樣到神社裡來祈福嗎?」

  「很少來。」藥郎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誒?為什麼?」

  「嘛……也沒什麼特殊的原因。」藥郎搖了搖頭,攏起袖子往前走的時候,卻和一對人打了個照面,對方停了下來,小藤眨了眨眼睛,笑道,「誒?小雛?銀仙先生?」她笑著對面前的人打了個招呼,銀仙下意識的想用平底鍋先把信樂敲昏省的他幹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結果卻發現信樂和狗神一起躲到了小雛的身後,「我說你們兩個!不要拿小雛當擋箭牌啊!」

  「銀仙?」還未等小藤說什麼,藥郎先將視線往躲在小雛身後的狗神和信樂身上掃了一下,然後才將視線落在銀仙身上,銀仙愣了一下,仿佛一下子認出來了一樣,「啊……啊……您是……真沒有想到您這樣的人物也回來神社……」然後他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這樣嗎……您也真是辛苦啊。」

  「還好吧。」藥郎點了點頭。

  「銀仙先生……和阿藥認識嗎?」小藤這樣問道。

  「阿藥……?他不是……」銀仙恍然大悟,然後輕笑了一聲,「啊……認識。」那個時候自己還算是神明呢。

  「以前見過一次。」藥郎的回答就要冷淡的多了,銀仙抱怨道,「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啊……說到這個,琉……咳咳……賣藥先生許了什麼願望呢?」他剛剛被其他人不靠譜的願望打擊到怒吼。

  不過,剛一見到琉璃光大人和他身邊的少女的時候,銀仙就已經明白了——嗯,畢竟這位的事情,當年也挺轟動的。

  為了凡間的一個少女,再也不回到蓮座。

  「嘛……誰知道呢。」藥郎將視線落到一邊將雙手合十,在神社前面祈福許願的小藤。她又會許下什麼樣的願望呢?

  誰……知道呢?

  神明是否會真的傾聽人的願望,這樣的事情……並不重要。

  我們的壽命太長了,和人類在一起的時光與之相比,實在太短暫,可是……一個人度過,卻又太過漫長和寂寞。

  若要有願望的話……

  「現在的生活就這樣繼續下去,就已經足夠了。」

  如此……便已經足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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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非常悲傷的故事,神明與人類的差距那麼大啊,如何能相愛呢...
即便是不回到蓮座也要等她一次一次的轉世輪迴,卻又不得不按天性本職斬殺了喚為物怪的她,那掙扎令人看了就心痛。
儘管結局可以算得上是圓滿,但字裡行間仍有一種難以忘懷的感覺,就像眼看著歷史要再次重演般,無法掩飾的悲傷。
寥寥數千字,足以令人佩服作者的文筆與造詣。
感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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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佛琉璃光……
對於藤子,這說不定是最好的結局;但對於藥郎,雖然可能甘之如飴,但無法反駁,這十分的悲傷。
身為蓮座上的佛,擁有接近與天相同的壽命,但這也成了他最大的負擔。
永遠目睹所愛之人的離去也無能為力、再度重逢總被認定為初識、獨立背負著過往種種的故事……看著在輪回裡沉浮的愛人而不能有所作為……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瘋的吧。
其實我個人認為,這個因緣是不可能圓滿的。
一個幸福的結局和一個悲傷的結局並不能代表什麼。
現在幸福了,那來世呢?再來世呢?
只要藤子還是人類,那悲傷的因果將不停的轉動。
而藥郎,沒有人能夠拯救一個自願走向深淵的人。沒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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