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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當射手座重生為柯南》作者:湛空【完結】短篇。

《(綜漫)當射手座重生為柯南》作者:湛空【完結】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6312個瀏覽者
文案:

「你沒死?」
從發現門口多了一個可疑人物到此刻出聲,灰原哀用了近乎三分鐘的時間。

「……呵呵。」
他該怎麼解釋工藤新一死了而江戶川柯南還活著這件事?

冥王復活他這個聖鬥士轉世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想想還是算了吧。

本文背景:
柯南恢復了原本的身體和黑暗組織的某個人物進行對決的時候,蘇醒了前世作為初代射手座黃金聖鬥士時候的記憶,毅然赴死。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自己變成了江戶川柯南的樣子。

內容標籤: 聖鬥士 綜漫 前世今生 無限流
搜索關鍵字:主角:江戶川柯南 ┃ 配角: ┃ 其它:反正不會有比女神那篇腦洞更大就是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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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就好

  作為初代黃金聖鬥士中的異類,柯瑞特已經把他曾經吐槽過雙子座時候的話中的內容全部都做了一遍,包括弑神在內的背叛、欺騙等等行徑!

  也因此,在他還是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的時候,回想起了前世的時候,明明有其他辦法解決掉眼前敵人的時候,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同歸於盡這一條最為慘烈也是讓人最無法想通的方法。

  這一刻,在乎的人已經全部都無所謂了,此刻的他腦子裡想的只有一命還一命,即便城戶紗織已經被哈迪斯重新復活,也無法抹去他的罪孽。

  死去的人是不是有感知柯瑞特並不清楚,從神話時期開始就一直沉睡的他,並沒有嘗試過死亡降臨的味道。

  以工藤新一的模樣死於火焰中,再以柯南的模樣複生於這個世界上……看了眼手中的行李箱和手上身份證明的資料,黑髮小男孩抽了抽嘴角,最終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聲。

  腳步聲響起,柯南抬頭,映入眼簾的是茶色頭髮小女孩驚愕的目光。

  嗯……在頭疼之後要怎麼行動外,似乎還要對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人士們說明目前的情況。

  為此,柯南表示很頭大。

  聖域,諸神,冥王,復活……諸如此類超過了人類能夠想像的極限的內容,為了不被人當成瘋子,他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說出來了吧。

  從冥王哈迪斯口中得知聖域現在情況不明,在他自身力量幾乎被完全封印的狀態下,他更加堅定了不能說出真相的信念。

  盯著眼前沉默的男孩,灰原哀終是開口道:「你沒死?」

  「……喂喂,不要隨便詛咒人死啊!」

  「那那個工藤新一是怎麼一回事?」灰原的視線緊緊盯著柯南,「你才是工藤新一不是嗎?」

  「我也不知道。」柯南抓了抓頭髮,一臉困惑,「我醒來的時候就是小孩子模樣,至於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沒有印象了。」

  灰原哀皺眉盯著男孩的臉,試圖看出說謊時候的不自然,卻發現對方一副坦然任她打量的模樣,就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算了。」灰原哀看了眼旁邊的工藤宅,問道,「你是打算直接回你自己家呢,還是暫時住在博士這裡?」

  柯南拿著行李往前走了幾步,打了個呵欠:「啊啊,那就麻煩你和博士了。」

  灰原哀走在前面,並沒有察覺出柯南的異常,如果她回頭的話就會發現對方的目光一下子極為幽深。

  工藤有希子的表演天賦多少繼承了一部分,加上他還沒有覺醒記憶的時候也忽悠過眼前這位不少次數,要瞞過灰原哀,對柯南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接下來要去見的阿笠博士,好搭檔服部平次還有自己的父母,柯南基本上也想好了合理的理由來說明『工藤新一』死亡的原因,唯一的問題是……住在自己家裡的那位FBI王牌赤井秀一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在想好對策前他不能貿然回到工藤宅。

  剛剛復活的自己只能暫住博士家,然後好好為之後做打算。

  「真是意外啊,你居然沒想到回你親梅竹馬那裡去。」從浴室裡出來,灰原哀擦著頭髮,一如既往的調侃著一臉無奈的名偵探。

  「『工藤新一』既然已經死亡,我就不可能繼續待在蘭那裡了。」說到這,柯南漫不經心的翻著手中的報紙,「灰原,這裡附近有什麼合適的房源嗎?」

  灰原哀有些意外道:「怎麼,你準備自己租房子?」

  「啊……」翻過一頁,柯南翹起腿,面容沉靜,「總不能一直待在博士這裡。」

  「你這個料理廢打算怎麼養活自己?」

  柯南食指抵著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可以和人合租。」

  灰原哀一臉無語:「誰會和一個小學生合租房子?」

  「嗯,也對,不過……」柯南眨了眨眼,「就我所知還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哦。」

  也不管灰原哀什麼反應,柯南掏出手機,飛快的撥了一個號碼。

  直到確認眼前這位是活生生的存在於眼前,灰原哀才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得知工藤新一死亡時候的悲傷就好像是一場笑話一樣。眼前的人依舊自顧自的決定著什麼,完全不讓她插手。

  對於柯南所說的理由她並不全信,她覺得他一定是又牽扯進什麼新的案子裡了,才會讓「工藤新一」這個人從世人的眼中徹底消失,不復存在。

  這樣一來的話也就說得通他不願意回毛利蘭那裡的原因了,說到底還是不想讓她被人當做人質遇到可能無法想像的遭遇。

  等灰原哀回過神,發現沙發上的人已經合上了手機,不由得極為詫異:「已經打完了?」

  「嗯。」柯南將手機放回衣服裡,微笑道,「明天就可以搬進去了。」

  「這麼急?」想到眼前這位時不時不顧危險的亂來,灰原哀懷疑的看著柯南,「你該不會真的又捲進什麼麻煩的案件裡了吧?新的組織?」

  柯南嘴角抽了一抽,灰原猜得真准。

  只不過,這一次和組織什麼的不一樣,這一次面臨的敵人是世界級別的。成功阻止敵人,就能保護住全世界的人,失敗的話,世界毀滅。

  「怎麼不說話?」灰原哀湊近了他,眯起眼睛,「該不會我猜對了吧?」

  「笨、笨蛋,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組織,又不是小說。」柯南打了個呵欠,跳下了沙發,「好困,我要睡覺。」

  「這個點就犯困?」灰原瞄了眼時鐘,發出了不符外表的發言,「果然是個小孩子啊。」

  柯南微紅了臉:「囉嗦!」

  他現在可是貨真價值的復活人士,身體也真的是童叟無欺的六歲的年齡,而絕非是之前被灌藥縮小時候的狀態能夠比擬的。

  這麼一想,心好累,為什麼哈迪斯的力量衰弱到只能復活小孩子的地步了呢?真的不是刻意報復嗎……


茫然前路

  說睡覺什麼的不過是暫時不想長時間面對灰原哀的藉口,無論是作為工藤新一,還是江戶川柯南,都不是個逃避的人。可是當他不僅僅只是那個有名的偵探或者聰明的小孩子的時候,有些事情就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能選擇沉默了。

  回到在阿笠博士家裡時常借住的房間中,柯南反鎖了門拉起了窗簾,臉上的困乏瞬間消失無影。

  打開房間裡的燈,他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個金色的小箱子模樣的精緻掛墜,微微低垂著頭。

  從恢復前世射手座黃金聖鬥士的記憶,為了謝罪而選擇死亡,到現在以江戶川柯南模樣被復活,聽起來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這過程也不過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忽略他被復活期間沉睡的時間的話,籠統算起來也就那麼一周。

  可以說,這一周內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無論是任何人都無法這麼快接受,哪怕是神話時期最強的戰士,也始終是一個人類,做不到輕鬆的感歎一聲「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啊」這種一語帶過的行為。

  更何況,對於江戶川柯南來說,他正處於最為尷尬的時期。聖域被神鬥士攻陷目前具體情況未明,雅典娜去向不明,海皇波塞冬似乎再度陷入了沉睡,而作為唯一一個行蹤明確的三界神明的哈迪斯,在復活了江戶川柯南告知了冥界現在的情況與他達成了一個契約後,也失去了影子。

  三界神明全部消聲滅跡,他悲哀的發現……現在的身體有用途的除了異常聰明的腦袋外,其他的根本一無是處,第一次覺得自己才是拖人後腿的柯南累覺不愛了。

  微微歎了口氣,他看著手中的掛墜,想了想還是掛在了脖頸上。

  就算失去了原本應有的力量,這個掛墜抗打擊能力還是一等一的,倒是不用擔心會被弄壞這樣的囧事。

  至於其他的,等明天和某個人匯合了再說吧,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這個點不睡覺可不行。

  揉了揉眼睛,柯南爬上了床蓋好了杯子,心理無壓力的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敲門聲吵醒的灰原哀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來了,是誰?」

  「你好,我是來接江戶川柯南的合宿人。」來人簡單的說明了來意。

  灰原哀遲緩了很久的腦袋這才想起某人昨天說的話,丟下一句「你等下,我問問他」就不客氣的關上了門。

  「……」雖說被提前告知這位小姐很有個性,有警覺是不錯,可是這樣將人給關在外面真的好嗎?

  灰原死命敲著房間門,總算是把一臉迷糊頭髮亂糟糟的人給喊了出來。

  「灰原啊,什麼事啊……」即便很快睡著了,一個晚上做了一個漫長的夢,柯南覺得比沒睡還要累人。

  「你昨天可沒說合宿人一大早就會來接你啊。」灰原白了他一眼,「別發呆了,那人已經到門口了。」

  「哦。」柯南穿著睡衣,邊走邊打理著頭髮,打開了門,抬頭看到外面的男人,神智一下子清晰了起來,「你來得……」仔細斟酌了下用詞,還是選擇了比較含蓄的,「還真是早。」

  「什麼時候開始,雅典娜的聖鬥士如此懶惰了?」來人嘲諷的笑了笑,和剛才有禮貌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現在可是普通人啊,」柯南斜睨某人,「和你這個開著外掛的傢伙可是完全不一樣。」

  「哼。」那人推開門,見柯南後退了一步,不由得挑眉,「變成了小孩子,難道智商也會跟著變不成?」

  懶得理睬某人的囂張行為,柯南指了指沙發:「你先坐一會兒,我整理下東西就可以離開了。」

  「哦。」

  走回房間的時候,柯南被灰原哀攔住了去路,有些意外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女孩,他不解道:「怎麼了?」

  「那個人……身上有一股不舒服的味道。」灰原慘白著臉,盯著柯南的臉,「就像GIN他們一樣的氣息。」

  柯南不語,不得不說灰原對於黑暗的感知確實很精准。

  只不過,他的合宿人和黑衣組織有著本質的不同,如果說黑衣組織身上帶著血腥的黑暗味道的話,那麼這位就是帶著亡靈的陰冷了。

  哈迪斯的三巨頭之一,作為最接近亡靈的冥鬥士,哪怕沒有覺醒的時候,身上也多少會帶著一些冥界的味道,更別說這位現在已經覺醒了很久了。

  柯南輕輕揉了揉女孩的頭髮,安撫道:「放心吧,灰原。也許他的身上確實帶著讓人不舒服的氣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你真的知道嗎,江戶川!」灰原抿唇,一字一句道,「以前和黑暗組織抗爭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我行我素,什麼都瞞著我。」

  「對不起,灰原。你知道的,你阻止不了我。」在無法解釋目前的情況下,柯南不會有任何的讓步,即便他與灰原相互扶持過。

  等到柯南整理好行李再次出現在沙發旁,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打量了下男孩手中小小的背包,男人愣了一下:「你的行李只有這些?」一般來說,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該只有這些東西才對。

  「對於江戶川柯南來說,這些已經是全部了。」留在毛利蘭那邊的是屬於變小的工藤新一的,而不是他這個只有江戶川柯南身份的人的。

  誕生於這個世界上才一周時間,除了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外,他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可以帶走的。

  對於男孩這樣的說法,男人有些意外,卻並未開口說什麼。

  站起身,男人接過男孩手中的東西,迎上對方詫異的目光,笑了笑:「你現在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作為你的合宿人,這點關心還是可以做到的。」

  看著男人的背影,柯南彎了彎嘴角。

  哈迪斯的三巨頭,好像也不是像傳聞中那樣的糟糕啊……


初露端倪

  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一樣,都是吃了藥變成了小孩子的,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淡定從容到近乎冷漠的樣子,與之表面上的模樣有著強烈的違和感。

  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事關江戶川和組織,她就像變了一個人,會害怕會擔心。說到底,不是生性冷淡,而是本來擁有的本就不多,在被組織設計後所剩下的就更加少的可憐,很多時候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去承擔可能導致的結果。

  江戶川柯南不一樣,他的手上沒有沾染過人命,不像她……開發的藥物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她沒有也不想去計算,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因她而家破人亡的不會少就是了。

  明明聞到了組織的氣息卻還是選擇和那個人一起走,這讓灰原哀十分的不理解。為此,就算男孩已經走到了門口,她還是冒著可能會被識破身份的危險阻止了他。

  灰原突然間拉住了他的手,讓柯南愣神了一會兒,回頭看去卻發現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僵持著這個動作好一會兒,柯南對停住腳步的人說:「你先上車,我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就來。」

  那人望了眼小女孩,撇了撇嘴轉身坐進了駕駛座。

  見車門被關上,車窗被拉上,柯南這才出聲道:「灰原。」

  「江戶川,別去!」

  柯南低垂著頭,劉海遮住了眼睛,沒有回答。

  「會死的!」

  就在柯南糾結怎麼解釋所謂的黑暗組織氣息的時候,灰原哀突然間吼出了這麼一句。

  「哈?」柯南露出一如既往的死魚眼,看著茶色頭髮小姑娘,「都說了不是他們,你不要亂想了啊,灰原。我又不是不想活了,怎麼可能發生明知道對方是組織的人我還要去找他當合宿者這樣可笑的事情?」

  轎車裡,男人閉眸休息著,沒有多久就聽到車門被人打開的聲音。睜開眼,黑髮男孩坐在了副駕駛座上,面無表情。

  「談完了?」

  柯南用餘光瞄了眼還在原地沒有離開的女孩子,輕微點了下頭。

  發動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男人出聲道:「我之前接到了米諾斯的電話,和你有關的。」說著,他看了眼一手托著腮看著窗外的人,「有興趣知道說了什麼嗎?」

  柯南斜睨了他一眼:「我倒是不知道拉達曼迪斯你這麼有閒心,會好心的和自己的敵人說同僚的秘密。」

  吃了一個紅燈,拉達停下了車子,打開了車窗,讓清爽的空氣灌進悶熱的車中。

  「不算什麼秘密,他問我你怎麼沒找艾亞格斯。畢竟你也知道,你們性格差不多,搭檔起來會比較有默契。」

  柯南嗤笑一聲:「我倒是不知道,冥界三巨頭什麼時候和雅典娜的聖鬥士關係這麼好了……作為曾經的敵人,我覺得我不需要和三巨頭有所謂的默契。性格相同理念不同,只會相互拖後腿。」

  「那麼挑選我的理由又是什麼?」

  「誰不知道拉達曼迪斯是哈迪斯最忠誠的部下?」柯南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冷笑道,「萬一我的判斷出現了錯誤,您可要記得將我給拉回正確的道路啊,畢竟……事關冥王殿下呢。」

  拉達曼迪斯一副見鬼的模樣看著身旁的人,透過小孩子的模樣,他產生了一個錯覺,好像看到了對方身後有一個似笑非笑的棕發男人。

  「我記得歷來射手座都是集忠誠、善良、勇敢於一體的聖鬥士,怎麼到了你這一代就長歪了?」

  拉達曼迪斯並沒意識到,在他說出疑惑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柯南的神情有些許的僵硬和錯愕。

  通過天猛星的話,柯南終於明白了對方到底為什麼會接受他的建議的原因。說起來有些讓人哭笑不得,由於聖戰真相大白,加隆和艾歐洛斯是同一代黃金,而作為前者勁敵的拉達曼迪斯,理所當然的將復活的自己當做了後輩看待。

  僅僅只是「這一代」就讓他確定了哈迪斯並未告知三巨頭全部的真相,可能是出於保護,又或者其他的目的,對於他這個復活的射手座,三巨頭都以為他是繼艾歐洛斯之後新一代的射手座。

  可是事實卻並非這樣,他是射手座是沒錯,不過卻是初代射手座,更是從神話時期就陪伴戰爭女神左右的戰士。

  想起了曾經的宿敵怪盜吉德說過這樣一句話——有些秘密就讓它永遠成為秘密得為好。就現在這件事來說,柯南覺得也應該保守秘密,而不是將之公開。

  「長歪了還真是不好意思啊……」故意做出不爽的模樣,柯南冷哼一聲,扭過頭,掩去了臉上複雜的神色。

  好在對方安排的旅館並不遠,又過了一條馬路,就抵達了臨時目的地。

  拉達曼迪斯走路的速度不算快,不過由於他腿長,而柯南又是短胳膊斷腿,就在無意中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眼看著對方就要消失在視線中,柯南扶額小跑著跟了上去,總算是對方剛剛踏進電梯的時候趕上了。

  「幾樓?」

  「九樓。」拉達曼迪斯看了眼手上的表,在兩人抵達樓層的時候按住保持開門狀態的電梯按鈕,將行李往已經走出電梯的柯南旁邊一放,伸手遞出一張磁卡,指了下方向,「你先回房間,我和米諾斯約了見面,時間差不多了,午飯的話會記得給你帶檸檬派的。」

  說著,也不管柯南的反應,鬆開了按住按鈕的手,電梯門緩緩的合上。

  盯著眼前的門好一會兒,柯南翻了個白眼:「午飯?他壓根就忘了自己來得多早吧?」他明明是沒有睡醒的狀態下被人給喊起來,直到現在早飯都還沒吃。

  拖著行李插卡進入房間,柯南從包裡摸出一包餅乾塞了一片進嘴裡,口齒不清道:「還好我準備了一些食物。」

  吃了幾片餅乾,他一下子想起什麼的睜大了眼睛:「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檸檬派的?」

  哼,情報工作做得不錯啊,拉達曼迪斯。


光影之間

  微風拂過面頰,柯南下意識望去,窗外的世界處於一片朦朧中,就像他現在的茫然一樣,心頭的情緒難以名狀,思維呈現一片空白。

  回過神,他發現手中的餅乾不知不覺中已經吃完了,然而他自己沒有任何的感知,食不知味說的就是他現在的狀態吧。

  坐在床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耳機戴上。

  在還只是江戶川柯南的時候,就養成了一個和他偵探理念背道而馳的習慣。將竊聽器藏於某些懷疑或者不信任人的身上,通過追蹤器和竊聽器獲得情報,篩選剔除掉自己不需要的,留下可供自己使用的。

  在他以工藤新一死亡之前這份情報獲取的工作也在持續著……不,應該說那是使用各種手段最頻繁的時期。

  明明是抱著勝利的心情去交手的,誰能想到最後會因為記憶突然蘇醒而改變了一開始堅定不移的信念呢?

  就算是三巨頭之一,拉達曼迪斯恐怕也不會想到吧,他準備好好照顧的男孩居然在他身上安裝了竊聽器這件事。

  既然是雅典娜的聖鬥士,那麼對於冥鬥士就會有一種天生的不信任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哪怕他那個時期並未和冥鬥士有所瓜葛,也會被這種天性給影響。

  太陽的光輝終究太過刺眼,無論怎樣的黑暗,在它的照射下都無法存活。聖鬥士和冥鬥士也是同樣的道理,前者始終在光明中,眼中是容不得黑暗的。反過來,冥鬥士就像是長期處於黑暗的存在,在被光明灼燒的同時也在被其所吸引著,就像飛蛾撲火一樣。

  江戶川柯南確實不相信拉達曼迪斯他們,不過他卻相信對方不會傷害失去力量的自己,這樣的自信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可是又好像是情理之中?

  嘲諷的笑了笑,其實他也只是習慣了給人按照竊聽器這種事。如果是擁有力量的他的話,自然不需要冥鬥士的説明,更加不需要做這種他自己都不屑的事情。

  說到底,現在的他只是江戶川柯南。在被封印了力量,一個六歲小孩子的身體,能夠相信和依靠的也就只有這種道具了不是嗎?

  搖了搖頭,他聽著那邊的聲音,看起來米諾斯已經到了。

  兩個人交談的內容不外乎是關於哈迪斯,以及他這個被哈迪斯復活並達成了協定的人……其實他更願意理解冥王陛下在和他做強買強賣的生意,不顧他自身的意願,直接將他復活,然後要求他做一件事作為回報。

  聽了好一會兒,柯南都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反倒是那邊突然有人慘叫一聲,讓他愣了下。而後,便是傳來了不甚清晰的失去訊號的聲音。

  嗯,看來竊聽器已經被發現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柯南發現電話聲響起,他打開一看來電號碼顯示天猛星,聳了聳肩按了掛斷鍵。

  發生了慘案,在真相沒有大白的情況下,餐廳裡沒有人被允許離開。

  米諾斯看著拉達曼迪斯陰沉的臉,疑惑道:「怎麼了?」

  拉達曼迪斯面無表情的合上了手機,看著外面的警車:「他掛斷了。」

  米諾斯:「……你不是說他現在的身份是偵探?怎麼可能在明知道有案子的情況下會沒有興趣?」

  拉達曼迪斯冷笑了一聲,看向手中捏碎的東西:「是啊,明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選擇了沉默。」真不知道雅典娜如果知道她最忠誠的射手座黃金聖鬥士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代表著愛與正義的聖鬥士,知道有人死於兇殺,卻漠然置之。

  拉達曼迪斯從一開始就不指望被江戶川柯南信賴,只不過就算是不肯相信,他還是無法相信對方居然會做出將竊聽器放在他身上這樣的行。

  「啊,是佐藤警官啊。」

  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熟稔的口吻讓拉達曼迪斯轉頭望去,他微微眯起了眼眸:「這個女孩好像是他現在這個身份的女朋友。」

  「已經沒戲了吧。」就算被人當做嫌疑犯,米諾斯還是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樣子,「他既然以工藤新一的身份選擇了死亡,就已經知道這種結局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拉達曼迪斯突然間開口問:「米諾斯,工藤新一真的是死於不得為之的同歸於盡?」

  「當然啦。」米諾斯見拉達曼迪斯在皺眉,訝異道,「你不會以為他是在覺醒記憶的情況下還會拼不出一絲生機吧?」

  之後兩個人就沒閒聊的機會了,被高木一遍遍的詢問著案發時候在做什麼,他們也一一回答,儘管對於這件事有些不耐煩也沒有露出不滿的情緒。

  他們冥鬥士真要誰死,需要這麼麻煩?

  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就連縮小嫌疑人都做不到,於是一餐廳的人包括毛利蘭在內的所有人都只能無奈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等待著。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些微的爭論聲。

  「小朋友,這裡現在不允許通行。」

  「誒?可是有人在這裡等我啊。」男孩露出一個極為純真的笑容,「叔叔,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放我進去,我不讓人發現。」

  看守門的青年看起來還在猶豫,並未看見門口的孩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成功混入餐廳,兩個人畢竟是外國人,無論是從長相還是體型上,在一群本國人中顯得那樣的明顯,柯南的視線只是輕輕一掃就發現了兩人。

  還不等他走過去,就被人給撈起抱在了懷裡,他剛想掙扎,抬頭看到那人面容的時候失去了反應能力。

  蘭?!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柯南,你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

  不想解釋卻不能逃避,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少女:「蘭姐姐一定很思念新一哥哥對吧?」抱住他的人動作一下子有些僵硬,他心裡一黯,臉上的表情還是那般無辜,「那麼看到我的話,蘭姐姐只會更加悲傷啊……」

  「笨蛋,你在說什麼傻話啊,你是你,新一是新一,我還是分得清的。」她不知道這話是對柯南說,還是在自我催眠。

  「可是……小蘭姐姐已經不止一次將我當做新一哥哥了啊……」

  抱住他的手松了下去,他急忙跳到了地面,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兩個三巨頭那邊。這一刻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勇氣,他不敢也不忍心去看那張本該帶著笑顏的臉上溢滿了悲傷。


危險賭博

  拉達曼迪斯距離門口有一定的距離,卻還是準確無誤的把握到了些許的騷動,包括江戶川偷溜進來時候的對話,還有和他曾經的女朋友之間的尷尬。當然了,他也沒有錯過剛剛在對方眼中轉瞬即逝的哀傷。

  對於雅典娜的聖鬥士不用客氣什麼,在幾次吃虧後相當認同這句話,也正打算將這樣的決心實行,偏偏他面前的這個聖鬥士現在完全的失去了力量,甚至隱約有種失去前進方向的錯覺。

  敢於欺騙玩弄神明的雙子座戰士,拉達曼迪斯曾經有幸交戰過一次,同時也是他輸得最慘的一次戰鬥,如果不是米諾斯他們後面幫忙,他恐怕真的會死在那個男人手上也說不定。他記得最清楚的並不是那個男人的表情和強大無比的力量,即便在冥界那種灰暗的地方,這個人眼中的堅持和無畏越發的清晰可見。

  這麼想著,拉達曼迪斯看著跑過來的男孩,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失去了力量,連前進的路都看不清了嗎,射手座?

  原本應該猶如稚子般清澈純真的藍色眼眸,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一般,宛若被霧氣覆蓋了的玻璃窗,模模糊糊,再也不復曾經的自信和清透。

  柯南並沒有察覺到什麼,或者說他現在就像是在拒絕一切一般,沉默的接收著有意無意的視線。

  「還挺快。」收回探究的視線,拉達曼迪斯指了指短髮的女警,語氣肯定,「那是你認識的人吧。」

  「啊,是佐藤警官。」

  「認識你的人似乎腦子都不是很好使啊……」說著,迎上柯南微微眯起的眼眸,拉達曼迪斯嘲笑道,「我終於明白你會變得如此懶散的原因了,江戶川柯南。」

  「你到底想說什麼?」柯南有些意外,就算他真的將竊聽器安裝在了對方身上,拉達曼迪斯至於說話這麼陰陽怪氣的嗎?聖鬥士和冥鬥士原本就不合,難道他指望他這個射手座會和其他人不一樣……輕而易舉的相信別人?

  如果拉達曼迪斯真的是因為被人質疑信任問題,而變得如此怪異的話,那柯南真的要考慮下之後的行動是否要和他一起了。

  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同時也是一個理性的人,他的同伴如果無法控制好自己,那會影響他的判斷和思考。只是查案倒也算了,在尋找哈迪斯行蹤這件事上,就容不得一絲疏忽了。

  除了哈迪斯留下的暗示,他手上幾乎沒有任何對方所在地的情報,對此柯南十分的焦慮。沒有方向的事並不是從未發生,就連當初追蹤黑衣組織他都沒有這麼急躁過,那麼現在他到底……不,是什麼驅使他這麼焦躁和急促不安呢?

  「被人太過依賴的你……是不是很有優越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

  「哦?」拉達曼迪斯笑了笑,「還真是冷靜的漠然啊,江戶川柯南。」

  一直處於旁觀者狀態的米諾斯終於忍不住開口:「拉達曼迪斯,你對著一個小孩子這麼說話做什麼?」

  拉達曼迪斯和柯南頓時都將視線瞥向了銀髮青年,這個人的神經到底多粗才能夠還不知道情況?

  柯南丟給拉達曼迪斯一個「你自己解決」的眼神,就小跑到在和高木談話的佐藤那邊去了。

  「佐藤警官,有什麼線索嗎?」

  看到腳邊的小男孩,佐藤有些意外道:「柯南,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小蘭姐姐在這裡,我就過來了,沒想到她居然被當做嫌疑人了呢。」柯南無奈的笑了笑,聳肩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嗯,我們想要篩選出真正的嫌疑人,你有什麼建議嗎?」當年工藤新一從一百輛車裡篩選出了三輛有嫌疑的,既然是時常跟著他的孩子的話多少也會學到些東西吧。

  「好的,包在我身上。」柯南信誓旦旦道。

  佐藤愣了下,今天的柯南好像特別自信。

  柯南已經跑到了高木警官那邊,從對方手中將餐廳裡每個人在案發時做什麼的訊息給看了遍,很快的就確定真正的嫌疑人是哪幾個人。

  他拿著本子,對佐藤說:「我已經找到重要嫌疑人了,剩下的人就讓他們回去吧。」

  見柯南如此篤定,佐藤反倒有些不適應了:「柯南,你真的確定只有這三個人?」

  「啊,是的。」柯南老神在在的點頭,「其他人的證詞都沒有問題,只有這三個人明顯在撒謊。兇手可能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據而瞎編的,其他兩個人可能有自己的理由也沒有說實話。」想了想,柯南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幫兇的關係。具體的,還是等到無關人士離開了問清楚吧。」

  「明顯在撒謊啊……」高木覺得十分奇怪,明明是他記錄的證詞,他怎麼就是看不出有誰在說謊的樣子?

  不是不明白高木的錯愕所在,只是像是感知力和對於某些事物的超常理解能力……凡是和聖域和神明扯上關係的東西,他都無法解釋啊。

  好在……他看了眼自己小小的手掌,說不出是慶倖還是其他的。

  由於擔心柯南,小蘭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留了下來,即便柯南再三說明不會有事她還是堅持了。

  而另外兩個人自然就是一臉米諾斯和拉達曼迪斯,後者的理由讓除包括小蘭在內的所有人都驚愕萬分。

  「現在是我在照顧江戶川柯南,作為他的監護人,我想我有權利留在這裡直到他跟我一起離開吧?」

  沒有辦法反駁,因為柯南本身也認可了這個說法。

  沒有偽裝,也沒有用提醒別人查看線索這樣的暗示,就像工藤新一再世一般,黑髮男孩的說辭簡單卻犀利,當所有的證據擺放在眼前,他們都筆直的指向了那個真正的兇手。

  查看線索,找出兇手,一切看起來全都理所當然的……即便完成這一系列的驚人壯舉是出自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學生,卻沒有人覺得哪裡不對勁。

  交待完了殺人動機,眼看著就要被佐藤警官帶走,兇手突然間將柯南給拎起來,手中多出來的匕首抵在孩子細嫩的脖頸上:「全都不許動!」

  一時之間,除了兩個人以外,其他的人都不敢有所行動。

  「他故意的。」拉達曼迪斯用只有米諾斯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那個時候,他明明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暴戾氣息,卻站在了他的身邊。」

  米諾斯眨了眨眼:「就算自視甚高,變成了小孩子還是失去了力量,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弄這麼一出?」

  拉達曼迪斯抬眸,視線直逼兇手手上一臉鎮定的男孩。

  江戶川柯南垂眸,無聲的彎起嘴角。

  就讓我看看你會不會讓我失望吧,拉達曼迪斯。賭注是……我的命。


豁然開朗

  在初代黃金聖鬥士裡面,十二個黃金聖鬥士們與後代的繼承者們有著本質的區別,或許是來自于諸神的祝福和詛咒的關係,初代黃金們都相當的有個性,除卻有著半神力量的雙子座阿斯特拉外,其中第二個傲慢的不可一世的當屬初代射手座了。

  那份叛逆和自我,和雙子座比起來,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說初代雙子座是家境、兄弟消逝,以及種種後天的因素造成這樣性格的話,那麼對於射手座來說,這就是天性使然了。

  畢竟,讓一個有記憶以來便處於宛若地獄一般的世界中的孩子,能夠明白捨生取義和聽命令這種事……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為了彌補幼兒時期的射手座,雅典娜並沒有要求他成為應該符合期望中的射手座黃金聖鬥士,而是任由其成為以自我為中心,不按理出牌的聖域NO2。

  沒有人去掌控,聖域的其他黃金都等著看好戲,看看這個射手座會不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從而被雅典娜逐出聖域。但是讓他們跌破眼鏡的是,這位沒有人去管控的射手座……除了太過獨斷和有些邏輯上不正常外,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就好像隱隱之中被無形之物給束縛住了理智一樣

  如果說阿斯特拉的傲慢來源於那可以自由穿梭於任何世界的力量的話,那麼初代射手座的自我就是來自于那份智慧,遠超于其他同伴的思考模式,和對於某些事物敏銳的判斷力。

  除了贖罪和英勇就義,他不會將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談論保護他人?

  江戶川柯南的舉動看似像瘋子一樣的尋死行為,實則有著其深意。遺憾的是……被他試探的不是深知他性格的戰友,而是冥界三巨頭的兩個。

  指望敵人明白他到底在做什麼?從那位眼中浮現的薄怒來看,江戶川柯南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像宿敵的怪盜吉德一樣IQ400。而至於無聲的默契這種事情,也只有實力、智慧相當的人才能做到。

  好吧,他現在似乎應該考慮真的要換一個合作人了。他原本以為涉及冥王,拉達曼迪斯多少能夠上點心,沒想到結果讓他大失所望。至於另外兩個三巨頭……也許日常的米諾斯會正常些,不過介於他無論從招數還是性格都是那麼扭曲……江戶川柯南不予考慮納入人選範圍。他沒有接觸過的艾亞格斯,倒是從其他人口中聽說過,僅僅只是容易被人挑釁就動手這點,就足以讓柯南踢出候選人名單中。

  好了,三巨頭全部出局,那他要去哪裡找合作人……還是冥界的?

  拉達曼迪斯現在心情很不好,若不是事關哈迪斯大人的安危,他怎麼可能和一個聖鬥士合作?對方還是力量完全失去狀態下的!他現在有些不爽,為什麼哈迪斯大人寧可復活這個沒有力量的人要求所有冥鬥士協助他,也不肯讓他們直接負責這件事?

  米諾斯退後一步,看著滿臉寫著「我現在很生氣」的同伴一步步逼近罪犯,就像看不到對方手中現階段對於他們來說很重要的「人質」一樣。

  吞了口口水,米諾斯挪開了視線。

  啊……看起來那個小鬼聖鬥士真的把拉達給氣壞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做出這種不要命的舉動的?難道他恢復力量了……不可能啊,明明聖域是否還存在都是一回事。

  罪犯看著那個男人,將手中的武器在男孩的脖頸上輕輕劃了一刀勒出了一道血痕,低吼:「你們想要這個孩子死嗎?」

  察覺到犯人情緒激動,高木急忙阻止了面色不善的男人:「你現在不要刺激他啊,不然他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麼啊。」

  拉達曼迪斯沒有答話,將視線移向男孩,由於眼鏡反光的關係,一時之間竟難以辨別他的神情。

  好吧,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想要試探什麼好了。

  深吸口氣,他停住了腳步。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馬上放開那個孩子,而至於二的話……」冰冷的氣息自周身散發,渾身散發的殺氣讓人猶如墜入冰窟,「我親自動手,你會吃不少苦頭。」

  「好了,自己選一個吧。」

  高木覺得冷汗不斷,這個男人怎麼回事,給人的感覺很危險不說,還一個勁的刺激犯人,他是真的有心救柯南嗎?

  「不可以殺人哦。」清脆的童聲響起,打破了原本僵持的局面。

  場面頓時有些詭異,頓時將視線望向說出這句話的方向——犯人手中的孩子。

  不知何時,男孩已經仰起臉,清澈乾淨的眼中沒有絲毫恐懼,平靜的就好像在談論天氣一樣:「失手的結果……」說著,他勾起了嘴角,眼中帶著幾許戲謔,「會很麻煩的。」

  直到現在,眾人才發現,柯南說話的物件赫然就是他現在的監護人。只是……不可以殺人是怎麼回事?

  「哼,我自控力還沒那麼糟糕,小鬼。」

  話音落下的同時,伴隨著幾聲慘叫。

  等佐藤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犯人口吐白沫的躺倒在地上,原本作為人質的柯南則是站在一邊,取出口袋裡的手帕,一臉冷靜的捂著脖頸。

  明知道柯南現在的身份尷尬,拉達曼迪斯也絲毫沒有考慮他立場。

  「你滿意了?」他看了眼被他打暈的犯人,忍不住嗤笑道,「用自己的生命做試探,你還真是很有勇氣啊,江戶川柯南。」

  「生命?試探?」小蘭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男孩。「柯南……你剛剛是故意作為人質的?」

  佐藤和高木也是一驚:「誒?」

  「不是故意的哦。」柯南露出了純真無邪的笑容,像是看不到拉達曼迪斯沉下臉的樣子,「只是忘記了自己來-不-及逃走而已……」

  「不過我也不擔心啊……」臉上裝出的笑容盡數收斂,柯南的聲音低沉了幾分,「你肯定會救我的不是嗎,拉達曼迪斯?」

  「如果我剛剛沒有出手的話怎麼辦?」

  至此,拉達曼迪斯徹底醒悟了,江戶川柯南是故意激他,看看他在盛怒之下是否還會保留最後的理智。

  「沒有如果啊,拉達曼迪斯。」

  已經既成事實,就沒有假設之說。

  被人給試探,他偏偏連對方的話都套不出,沒有比這還讓人鬱悶的事情了!果然,他們冥鬥士和雅典娜的聖鬥士根本就合不來。

  試探的理由柯南不會說,既然哈迪斯沒有告訴三巨頭他初代射手座的身份,那麼同樣的……真正的敵人並非宙斯……哈迪斯應該也是隱瞞了。

  以命試探拉達曼迪斯,無非是想看看冥界的誠意。初代射手座協助哈迪斯,對方若是連基本的真誠都不給的話,那麼之後的一切就免談了。

  他用江戶川柯南這條命去賭合作的可能性,無非是為了杜絕一種可能。

  當堵上靈魂那一刻才赫然發現,一直以來相信的盟友背棄了他們。到那個時候賭上的就不只是某個人生命這種小事了,他們會輸掉全部,包括三界。


寶石線索

  原本拉達曼迪斯還一直在納悶,就算失去了聖鬥士的力量,好歹曾經也是黃金級別的戰士,怎麼就完全沒有聖鬥士應有的姿態呢?他一直以為失去了力量的江戶川柯南會一直這麼消沉下去,再也無法振作,結果倒是他看走眼了。

  敢於用生命來測試別人的可信度這種事……除了雅典娜的聖鬥士外,還有誰有這個膽量和魄力會這麼做?

  想到這裡,拉達曼迪斯冷笑不已:「果然……我和你們這些人合不來。」

  「可是就算這樣,你也救了我。」柯南表示過程並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有結果。那糟心的過程想想就胃疼,結果真正瞭解他的只有他的那位宿敵裝模作樣的小偷先生嗎?

  拉達曼迪斯反問:「難道不是你逼我出手的嗎?我不出手……你自己會動手?」

  江戶川柯南已經止住了少許的血絲,將礙事的手帕給丟掉,他伸出雙手:「你覺得我出手能管用?」

  拉達曼迪斯沉默了一會兒,怒極反笑:「就算你能出手,可是……你會出手嗎?」他記得沒錯的話,雅典娜的聖鬥士是不能對普通人進行攻擊的。拖了這個的福,好幾次聖戰他們沒少用普通人作為籌碼來制止這些聖鬥士。

  「不會。」柯南收回雙手,苦笑了下,「我們沒有這個權利。」他表面上裝的十分可憐,也很可悲。事實上卻是十分不在乎,什麼限制啊力量控制啊……是什麼東西?雅典娜可從來沒有對他們這些初代黃金聖鬥士說過這種愚蠢的話。

  不愚蠢?當生命受到威脅,不出手難道被人當沙袋打不成?好歹雅典娜是智慧女神啊,怎麼會做出這麼白癡的事情!

  至於後代會有這條規定,到底是誰搞的鬼大家都清楚。

  「無聊的同情心。」也不管在場將罪犯給戴上手銬的警官,還有其他因為他的話而目瞪口呆的其他和江戶川柯南有關的人,拉達曼迪斯微微挑眉,「作繭自縛,說的就是你們。」

  「總比你們好。」涉及聖鬥士的自尊,就算對於條條框框懶得理會,柯南也不會就這麼咽下這口氣,當即沉下臉,「沒有了束縛和控制的力量不過是純粹的暴力而已。」

  「真能說。」

  拉達曼迪斯懶得和眼前的小孩子繼續扯下去,詢問旁邊擦著冷汗的警官,「現在案件已經解決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啊,還有錄口供。」高木看了看這個男人,又看了看柯南。

  柯南也沒讓高木難做,開口說:「錄口供我去就行了,高木警官。」

  已經將犯人給壓上警車,走回餐廳的佐藤聽到這話倒沒有反對,畢竟這一次的案件確實是柯南獨自解決的。往常都是因為他注意到別人看不到的點,才會讓破案的方向明確。

  不過,柯南既然有這個能力,之前到底是為什麼一直以暗示的方法來讓人留意線索,再進行破案的呢?

  聽到柯南這麼說,小蘭急忙道:「我和柯南一起去,晚點我會送他回去的。」

  拉達曼迪斯瞥了眼沒有說話的男孩,對著同伴招了招手:「隨便你們。米諾斯,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叫做拉達曼迪斯的男人前腳剛走,之前那種莫名壓得人難以呼吸的壓力也瞬間不見了。

  高木彎下腰輕輕喘氣,小聲問柯南:「柯南,那個人真的是你的監護人?」

  柯南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微微點頭。

  表面上的監護人,實際上是協助者和保鏢,誰讓他現在沒有力量呢?

  突然想起什麼似得,柯南看向高木警官:「高木警官,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高木沉思了一會兒,一下子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雖然還沒有證實,這附近似乎有一個奇怪的傳聞。」

  「奇怪的傳聞?」

  「有個保安好像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空無一人的展廳內冒出模糊不清的話語,然後他去查看的時候聲音沒有了,不過到有幾個地方泛著紫光。」

  紫光?柯南摸著下巴,有點像哈迪斯的力量啊……說起來,哈迪斯被人稱為財富之神。

  財富之神……展廳……紫光……思考中的柯南猛然間抬起頭,急忙問道:「高木警官,這幾個展廳展示的是不是寶石?」

  「是的,誒?柯南你怎麼知道的?」高木疑惑的看著柯南,他好像沒有說過是珠寶展廳啊,「啊,對了。之前吉德發了預告函,那個展廳的某顆寶石他要定了。」

  沒等柯南開口,佐藤警官就走了過來:「你們兩個悄聲說什麼呢,回警局了!」

  「啊?」高木這才意識到狀況,摸了摸腦袋,尷尬的笑笑,「抱歉了,佐藤桑。」

  小蘭彎下腰,一臉責備:「柯南也真是的,一遇到案件就會忽略周圍,就和那個笨蛋推理狂一樣。」

  「咦?」柯南小心翼翼的看著小蘭,「蘭姐姐你……不難過了?」

  小蘭垂下眼,露出有些無奈的神情:「本來就是一個人出來散散心的,怎麼可能不難過啊。不過呢……」女孩強打起精神,笑得牽強,「不知道怎麼的,看到柯南的時候好像就會好很多。」

  「……」

  「柯南,你之所以搬出去是因為新一不在的關係?」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件事,不過對方確實猜對了一部分原因,「工藤新一」已死,只是作為江戶川柯南是沒有繼續待在毛利家的理由。只是,他告訴灰原哀的只是一半,另外一半是不可以被人知曉的領域的事情。

  「蘭姐姐,我回去的話……有些事情你肯定不會讓我去做對嗎?」

  小蘭愣了愣,苦笑著摸了摸柯南的頭髮:「所以說……柯南果然是瞞著我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如果是的話,蘭姐姐是會阻止我的。」他瞭解眼前的少女,正是因為這份瞭解,他才不能回到她身邊。

  「真是的……推理像那傢伙也就算了,為什麼喜歡摻合到危險的事情中也要和他一樣啊,柯南。」

  對方眼中的悲傷不是看不見,只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柯南只能乾巴巴道:「對不起。」

  「柯南……」小蘭緊緊的抱著視如弟弟的孩子,眼淚不斷的流下,「我已經失去新一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啊……」


禁忌之吻

  毛利蘭眼中的哀傷他可以當做沒有看見,她心裡的痛苦他明明是知道的,也依舊視而不見,可是……儘管沒有親眼看見,那灼熱的溫度滑過脖頸,他也能知道是什麼。

  那是少女的眼淚,帶著無法言語的心酸和絕望的淚水,明明是上天送給人類最美麗的禮物的它……此刻讓人感覺到的除了冰冷,還有那心口緊緊揪在一起的痛意,猶如窒息一般。

  柯南狠狠閉了閉眼,讓自己從這太過感性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十分的冷靜,像是抹消了全部情感一般沒有起伏:「呐,小蘭姐姐喜歡新一哥哥什麼地方?」

  像是被人給掐住了喉嚨一般,聽到了這個名字就會無比疼痛,抱著柯南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她並未看見男孩因此而略顯痛苦的面色。可是即便如此,男孩還是沒有喊出聲音。

  忍住少女帶給他的疼痛,柯南以一種不符合年齡的口吻道:「是因為新一哥哥對於真相和正義的堅持,不是嗎?」

  毛利蘭咬牙不語,無聲的流著淚水。

  「之所以覺得我和新一哥哥像,不也是因為同一個原因嗎?」柯南輕笑一聲,看似在安撫少女,實則無比漠然的用話語推開了少女,「沒有了這個特質,我就不再是江戶川柯南了啊,小蘭姐姐。」

  「沒關係,沒有就沒有!」小蘭近乎是跪在地上一樣的搖頭道,「柯南只要做柯南就行了,為什麼要像新一?」

  「沒有了新一哥哥所堅持的那些,江戶川柯南……就會失去自我。」見少女抬起臉,柯南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那樣的江戶川柯南……只會讓人覺得陌生了啊。」

  「可是……」

  柯南伸出幼小的手,神情無比溫柔的替少女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就像他曾經無數次所做的那樣。

  「小蘭姐姐,有些東西……我是不能捨棄的。所以,就算你要阻止,我還是會堅持去做。」

  像是沒有看到毛利蘭眼中一瞬間的錯愕,柯南拉著她站了起來。

  「高木警官,去警局的時候應該路過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是吧?」

  原本正背對著柯南他們在談話的高木聞言,點頭回答:「啊是的,正好經過。」見柯南望向始終垂著頭沒有動作的女孩,他問道:「是不是要送蘭小姐先回去?」

  被人提及了名字,毛利蘭微微一愣:「誒?」

  柯南已經將所有的情緒都給收斂起來,面無表情的頷首:「小蘭姐姐還沉浸在失去新一哥哥的悲傷中,還是別去警局了吧。回來的時候,就麻煩高木警官送我一程了。」

  工藤新一死於某個案件中的事情,連續一周占滿了報紙頭條,也許正是因為是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的關係,才會不被允許存在於這個時代。說到那個過世的名偵探,高木看著現在的柯南,覺得他們特別的相似,這到底是為什麼?

  錄口供這種事,對於工藤新一來說習以為常,對柯南來說卻是十分難得,每次案件他不是用麻醉針讓毛利小五郎暈倒,就是通過提示來讓別人自己找線索,這次通過自己破案來錄口供,還真是第一次。

  不是不知道自己這麼反常的行為會讓人產生疑惑,只是他實在是沒有時間可以消耗了。或許是恢復了前世的記憶,看事情的角度和態度也大大的不同。

  工藤新一之所以將組織看做極為難對付的物件,說穿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只有一條命,同時還要為了周圍的人,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從暗處動手。而現在的江戶川柯南不一樣,光是供他調遣的非常人就有三個,而這三個人無論是哪一個,都能夠將他保護的十分徹底。

  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能將時間繼續浪費在堆砌謊言和掩飾身份上。要懷疑儘管來,就算他沒有戰鬥能力,他的監護人出手還是妥妥的,儘管對於從保護者變成被保護者這樣的落差,柯南心裡還是有些落寞的,卻不得不接受事實。

  而且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能夠恢復力量。

  錄完了口供,正好遇到目暮警官回警局。在得知是柯南一個人破解了案子,他也是愣了下,他是知道這個孩子很聰明,可是每次都是在毛利小五郎的陪同下才破案的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柯南現在各方面表現的都不像個孩子,還是他的神情太像某個已逝之人,目暮警官突然間問道:「柯南,要不要聽聽犯人的口供?」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讓一個小孩子聽這種東西做什麼?

  柯南的回答,讓目暮警官瞪大了眼睛。

  「不了。儘管有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可是傷害人的理由我始終是不想理解呢。」

  說出這話的時候,柯南突然好像明白了拉達曼迪斯他們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笑容的意義。

  無論是之前,還是剛剛發生的案子,就好像在嘲諷他們一樣。

  看啊,這就是你們和雅典娜拼死保護的世界,而這些被你們所保護的人,卻在用自己的手親自打破了和平的假像。

  思及此,柯南苦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啊……」

  「嗯?」佐藤和高木看了眼目暮警官,「警官,你們在做什麼?」

  「啊,我……」

  目暮的話被柯南給打斷,他眨了眨眼,一臉期盼的看著高木:「呐,口供錄完了,高木警官送我一程吧。」

  「啊……哦。」高木對佐藤點頭道,「那麼佐藤桑,我先送柯南回去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中途柯南還是因為某些事情給耽擱了,原因是高木車子裡播放的吉德的預告函。

  「將於月圓之夜拜領黑暗中的星辰。」

  聽著耳邊的聲音,柯南一手托著腮,看著窗外:「高木警官,那個有奇怪傳聞的展廳是不是有一枚叫做『禁忌之吻』的暗紫色寶石?」

  高木一個緊急刹車,驚得柯南猛的拉住了安全帶。

  「柯南,你對寶石也有研究?」

  「不。」柯南的目光閃了閃,嘴角噙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只是……曾經見過那枚寶石,印象深刻罷了。」

  何止見過,根本就拿來丟著玩的。

  通過廣播裡關於吉德這次的目標,在將寶石與冥王哈迪斯劃上等號,柯南唯一可以想到的便是這塊號稱「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冥府之石。

  **

  而在不遠的江古田高校中,剛準備回家做準備化身怪盜吉德的黑羽快鬥本人,在離開教室前卻被同班同學兼女巫的紅發少女告知了一個占卜的結果。

  「發光的魔人,於冥府複生,打破光與暗的界限,帶來新的生機。」

  原本還在打呵欠的少年頓時呆住了,完全忘記了之前剛剛反駁過的「我不是怪盜吉德」的事情。

  除了最初不明白預言所指的人是誰外,之後每次和工藤新一對決,黑羽快鬥都會從小泉紅子這裡得到關於發光的魔人的占卜結果,自然知道其所指的是平成的福爾摩斯。

  只不過……工藤新一已經死亡了不是嗎?

  黑羽快鬥微微皺眉:「紅子,死人真的可以複生嗎?」

  對此,擁有著赤之名的魔女難得的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魔女輕輕歎息道:「你見到了他不就知道了。」

  極為反常的,這一次魔女給出了占卜結果,卻並未阻止黑羽快鬥以怪盜吉德的身份去完成偷寶石的工作,而是鼓勵他去這麼做。

  看了眼時間,黑羽快鬥放棄了思考這麼頭疼的問題,拎著包就沖出了教室。至於發光的魔人到底是不是復活這件事……就像紅子說的那樣,直接詢問即可。

  不得不說,得知發光魔人還活著的消息,黑羽快鬥是極為高興的,雖然是個很麻煩的傢伙,但是有宿敵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暗冥之光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雅典娜的聖鬥士,只是一個身處地獄的小孩而已。或許正是處於看不到光明的世界中,他與冥界無限的接近,遇到了正好通過通道來到了大地的冥王哈迪斯本尊。也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特殊,偶然間發現他不受死氣影響,便將他帶去冥界住了一段時間。

  在那之後,也不知道冥王哈迪斯是出於什麼目的,總是丟他一些玩具讓他一個人在旁邊玩耍。或許是冥府之主同時也是財富之神的因素在,神話時期的他手中的玩具都是各色各樣的珠寶,還是附帶冥府之力的封印寶石。

  思緒回籠,江戶川柯南身體往後一靠,以手輕扶額,頓時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那個時候的冥王該不會已經料想到會有被人給封印的一天,才會讓他將各種寶石的模樣及名字給反復記憶的吧?

  「柯南?」高木用餘光瞥見露出了不爽神情的男孩,「怎麼了?」

  柯南咬了咬牙齒,側過頭對高木道:「高木警官,不好意思,麻煩前面靠邊停車。」

  高木看了看柯南所指的地方,不確定道:「柯南……你要參與抓捕吉德的行動?」

  「不。」柯南的眼鏡一陣反光,嘴角的笑容帶著些許嘲諷,「只是去確認是不是真貨。」

  不顧我的意願將我復活也就算了,還是如此軟弱無力的樣子……冥王,這筆賬我們好好算算吧。

  高木知道柯南並不是普通的小孩,可是這並不妨礙他跟著對方一起走進展廳,他可是答應了的,要好好將這個孩子送回去的。

  走在前面的柯南並沒有意識到身後的警官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說什麼就是了。

  工藤新一可以在縮小的時候裝可愛賣萌,從而獲取更多的資訊,現在的江戶川柯南卻不會在意他人的眼光。

  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聽見裡面在議論吉德這次目標的「禁忌之吻」。

  「可是啊……為什麼要叫這種奇怪的名字呢?」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在他身邊的中森警官也是同樣的動作。

  「不清楚的話把燈關掉就知道原因了。」

  突然間冒出的孩童聲音,卻隱約帶著幾分沉穩,異常熟悉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這個聲音是……柯南?」

  穿著藍色西服的男孩嘴角噙著笑容走了進來,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而驚訝的臉,對著高木警官道:「高木警官,麻煩你關下燈。」

  「喂,小鬼,你又擅作主張!」毛利小五郎剛剛撲上去,展廳瞬間暗了下來。

  在微弱的月光下,原本漆黑的世界中一枚閃爍著暗紫色光芒的寶石顯得那般的明亮……不,在大片的黑暗中,它只能算作星辰之光。

  「所以才叫黑暗中的星辰啊……」中森警官的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明明看起來很普通的寶石,居然還有這種神奇的一面。」

  「不止如此哦。」柯南走到那枚寶石前,神奇中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它還有一個世人所不知曉的名字。」

  「是什麼?」

  「是——」

  「冥府之石,對吧?」

  中森警官聽到這個聲音,立馬做出了判斷:「馬上開燈!」

  其實,在吉德的聲音冒出的瞬間,高木就已經打開了開關。

  而吉德等的就是這個,在黑暗的世界中停留了一會兒,人的眼睛會有那麼一段時間不適應強烈的光線,他就可以趁這個空隙製造混亂,取走寶石。

  只不過,今天的情況有點出乎他意料,迎接他的居然是正在解謎的瞬間。最讓他意外的是,名偵探居然對寶石有研究,而且看起來絲毫不陌生。

  雖說打斷了別人探求真相不太好,他可是按照預告時間而來的,難道包括名偵探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搞清楚準確時間?

  這樣的疑慮,在吉德取得寶石抵達天臺的時候悄然消散。

  暗處,一個隻到他腳邊的身影安靜的站在護欄邊,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

  吉德扶正了下帽子,露出微笑:「名偵探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混入的?」

  「感覺。」

  「偵探也相信這種東西?」吉德還一直以為工藤新一是更為理性的人,居然相信這種不可捉摸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

  「用月光對準寶石能夠看到什麼?」

  「名偵探不是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話是這麼說,吉德確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寶石,不意外的發現又不是目標後就丟還給了江戶川柯南,「這不是我要的寶石,還你。」

  出乎吉德意料的是,就在他丟出寶石的瞬間,原本站在原地的身影往旁邊挪了一步,寶石摔在了地上。

  現場一下子靜下來,吉德微微皺眉:「名偵探,你這是……」

  江戶川柯南視線緊鎖地上的寶石,頭也不抬道:「你再不走的話,等下就走不了了。」

  吉德沉默了下,忽然輕笑一聲:「你真的是工藤新一嗎?」

  柯南反問:「你覺得呢?」

  「對於寶石的熟悉度和我不相上下,我歸還寶石的時候你不是一般已經麻醉手錶和足球輪番上了?」

  見柯南不出聲,吉德彎了彎唇角,語氣篤定:「名偵探難不成真的是從冥府而來?不然的話為什麼對於你腳邊的這塊號稱冥府的寶石這麼熟悉?」

  「吉德,你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對於自己的事情,江戶川柯南避而不談。

  有著良好的視力,吉德透過微弱的光,望著不遠處的人:「我在尋找一塊叫做潘朵拉的寶石,據說它能夠讓人長生不老。」

  潘朵拉?柯南苦思冥想了會兒,無意識道:「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吉德的笑容意味深長:「也許和名偵探的死而復生有關係。」

  柯南抿唇,似乎對於這個話題沒有興趣一樣。

  見宿敵不願多說,而他自己也確實耽擱太久了,便說道:「我也無意探究名偵探的隱私,今天的魔術秀就到這裡吧。」

  確認吉德本人已經離開,柯南深吸一口氣,彎腰捏住被遺棄在地上的寶石。

  就在那個瞬間,心臟劇烈的刺痛,柯南緊咬牙齒:「這個感覺……不會吧?怎麼可能!」

  同時,暗紫色的寶石中有個影子浮現於暗幕中。

  臉色慘白,柯南看著覆蓋住他身體的影子,艱難的抬眸:「哈迪斯……」

  漂浮於半空中的冥府之王俯視著弱小的孩子,眼中沒有情感可言。


復活秘辛

  艱難喊出的三個字,就像是成功開啟了寶藏的鑰匙一般,原本虛化的冥王影子漸漸的牢固,那雙沒有感情的綠色眼眸染上了些許情感,他飄落至男孩身前,看著那張因身體劇烈的疼痛而扭曲慘白到沒有血色的臉,動了動嘴唇,熟悉的名字在嘴邊,開口時卻強行改口道:「江戶川柯南,你的身體似乎很糟糕的樣子。」

  可以的話,柯南現在只想揍眼前這個神明一拳,可惜他不要說使力了,就連維持基本的意識都有些艱難,唯一祈禱的就是他現在這個身體不會和當初的江戶川柯南一樣……在各種刺激下身體模樣恢復為工藤新一。

  像是看出了他的擔憂,哈迪斯解釋道:「你不用擔心暴露身份的事情,你的身體確實是小孩子的身體,而並非吞下了□□變小的時候。」

  柯南並不全信哈迪斯的話:「那我現在這種像是身體要產生變化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他相信哈迪斯不會害他,不然也不會復活他。

  「你現在不能使用聖鬥士的小宇宙,可是自身的力量還是在那裡的。」見柯南神情恍惚,哈迪斯歎了口氣,「出於某些原因,你的力量只是暫時被封印了。」

  「封印?」聽到這個詞,柯南眉頭微蹙,能夠封印他力量的人……不,是神明明明只有那一個啊……

  不等他細想,再一次從心臟發出的劇痛幾乎淹沒了他的感知,他咬緊牙關,卻沒有鬆開握著寶石的手。

  哈迪斯瞥了眼他手中的寶石,似是做了一個決定:「你自身的力量與冥界的力量相互衝撞,就好比光明和黑暗不能同時存在一樣。」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

  「不。」哈迪斯否認,「我原本以為你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當年只是普通人時候的你就已經經常出入冥界了。」

  「……」

  冰涼的手上覆上一個模糊的影子,劇烈的痛楚漸漸褪去,柯南感到手指上帶著些許涼意,低頭一看,右手中指上帶著一枚寶石戒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到寶石的中間還有另外一樣東西。

  不管怎麼樣,不再遭受痛苦折磨,他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個戒指帶著冥界的力量,你在解開寶石封印的時候戴著它就不會有事了。」

  柯南盯著戒指看了一會兒,抬眸:「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當年我看中你的資質,本來準備讓你成為冥鬥士的……沒想到你卻是在降生之時就已經註定是雅典娜的聖鬥士了。」苦笑一聲,哈迪斯搖了搖頭,「我總不能搶自己侄女的戰士吧。」

  對於這樣的話語,柯南沒有任何表示。

  不,應該說他已經被事實給嚇到了,他到底哪裡有做冥鬥士的潛質了?

  從強烈的從疼痛中緩過來,柯南戴著戒指的那只手握起了地上的寶石,沁涼的觸感讓他神志清楚了不少,也找回了一貫的沉穩和自信。

  「哈迪斯,為了今天你應該已經做了不少佈置了。」

  「不錯。」哈迪斯並未否認,朝著柯南點點頭,「無論是當年將冥府的寶石讓你把玩熟悉,還是不久前將你復活,都是計畫中的一部分。」

  「呵,怎麼感覺我被人利用了?」柯南眯起眼眸,熟悉他的人就可以分辨清楚他眼中的寒意,「那麼將我以江戶川柯南的模樣復活也是你計畫中的?」

  哈迪斯瞥向天臺的門,視線穿透了門的對面,看到了樓梯上有人奔上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過我唯一可以回答你的就只有一個問題。」哈迪斯深深的望了眼柯南,「如你所願,工藤新一不會再現人間。」

  柯南怔然:「什麼意思?」

  「就如同我剛剛所說的,你現在只是江戶川柯南,無論是身體……還是指紋。」見柯南驚訝的神情,哈迪斯搖頭道,「我確實可以以你的靈魂模樣復活,可是那樣不利於你尋找封印的線索。只有和員警、偵探,甚至是怪盜深有接觸的江戶川柯南,才能夠出現在各個寶石展覽的地方。」

  聽到這裡,柯南反倒沒有再有詫異的地方了。他嗤笑一聲,語氣不冷不熱:「冥王大人好手段,居然算計得這麼徹底。」

  「聖域的事情……」

  聖域兩個字,讓本來還算冷靜的柯南一下子慌了神:「雅典娜,還有我的戰友們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你想知道的話,就找出剩下的封印。」原本實體化的身影變得透明,月光穿越它,照射在了柯南的手上。「我只是一部分的意識,同時記憶也並不完整。」

  哈迪斯的話像是喚醒了柯南不好的回憶,將力量、記憶封印不說,甚至還將之給拆分一份份……不是特別瞭解冥王的人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難道說——冥界有叛徒?真的是這樣的話,哈迪斯對冥鬥士隱瞞了很多事情也就不足為奇了。

  「嘭」的一聲,中森警官帶著一群員警沖上了天臺:「吉德!」

  柯南無奈的聳拉著腦袋,這個警官還是被吉德耍的團團轉啊,而且……還總是被同一個手段給欺騙。

  將寶石給丟給中森警官,柯南問道:「中森警官,高木警官呢?」

  「他在樓下。」中森打量著手中的寶石,本來一片漆黑的天臺由於被打開了門,微弱的光線使得黑暗驅散了不少,借著暗色的光,他確認手中的寶石確實是真貨,同時不免的再度暴走,「該死的吉德!又是把寶石還回來就不見人影了!」

  他不走難道留下來讓你抓嗎?柯南抽了抽唇角。

  就在高木著急的等在門口的時候,柯南晃悠悠的走了過來。看到他,高木松了口氣:「柯南,你總是這麼亂跑很危險的。」

  「嗯,那就麻煩高木警官送我回去吧。」說著,也不管對方的反應,率先跳進了副駕駛座。

  一天內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其中還涉及哈迪斯和冥界,要不要把封印的事情告訴在旅館等待著的兩個人巨頭呢?

  回想起哈迪斯矢口不提拉達曼迪斯為首的冥鬥士,柯南心裡有些不肯定。


晚間談話

  警車門打開,一個小男孩走下車,對著警車裡的警官微微一笑:「謝謝您,高木警官。」

  「啊,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高木瞥了眼不遠處的酒店,「真的到這裡就行了?」

  柯南輕輕頷首:「到這裡就可以了。」再靠近的話,他無法保證不會讓高木感受到殺氣。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情讓那位十分的不爽,沒有必要為了一絲不確定就讓周圍人遭殃。

  似是想到了什麼,離別之際,柯南對高木說道:「有件事我想拜託您,高木警官。」

  「如果有吉德的預告函的話,請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說這話的時候,男孩的眼眸格外的深邃,讓人無法忽略的認真在眼中浮現,「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江戶川柯南很清楚,現在的他處於什麼立場,應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什麼。或許在他人眼裡,他這個吉德的剋星在某方面也算是對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偷有著近乎執念的追逐。對於只是工藤新一時候的他來說,或許確實有一種棋逢對手淋漓盡致的暢快感。但對於現在的江戶川柯南來說,吉德的預告函中他在乎的是吉德看中的寶石。

  他有一個感覺,吉德選擇的目標都不是普通的貨色,也對,畢竟是國際大盜,普通的寶石不可能符合潘朵拉的特徵,自然是不用浪費精力在那些東西上。之前和吉德的對話,除卻不相干的內容,他至少確定了吉德並不是為了好玩和耍中森等警官為樂趣,才以寶石為目標的,而是有著難以明說的理由。

  江戶川柯南是偵探,偵探的職責是找到真相,而並不是負責抓捕犯人,就這點來說,吉德也符合這個條件。

  就當是幫自己好了,柯南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利用寶石引出覬覦潘朵拉的幕後之人,也許能夠找到更多關於冥王封印的事情也說不定。

  高木不明白吉德盜取什麼寶石這件事對柯南來說到底為什麼重要,不過很少看到柯南這麼鄭重其事的對他說話,他自然不會不理會。

  「這件事沒什麼問題,不過你要預告函的話直接找毛利先生不就好了?」

  柯南愣了一下,彎了彎嘴角:「高木警官,我是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沒有住在叔叔那裡的。這樣的情況下,我沒有理由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其實柯南真的想要預告函的話,完全可以在現場讓吉德將預告函送到某處,只不過……考慮到那兩個都不是普通人,吉德估計還沒靠近就會被攻擊,柯南就將這個想法給捨棄了。

  和高木說了下自己新的手機號碼,柯南這才回到了旅館。

  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的同時,拉達曼迪斯終於迎來了離開已久的江戶川柯南。挑眉看向旁邊睡死的米諾斯,他晃了晃酒杯:「看起來你在外面晃蕩了這麼久,並不是在白白的浪費時間。」

  「我感覺到力量恢復了一部分。」原本以為已經睡著的銀髮青年從床上爬起,屈著一隻腿坐在床邊,笑眯眯的看著關上門的小孩子,「射手座,你的效率挺高的啊。」

  「有了線索自然就不難。」柯南掃了眼兩人,「我聯繫之前哈迪斯的說法,大膽的猜測了下寶石可能和封印有關就在剛剛試了下……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對的。」

  聽到柯南的話,拉達曼迪斯皺了下眉:「看起來冥府的寶石和哈迪斯陛下同時失蹤並不是巧合,不過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用寶石進行封印?」

  「說不定是為了諷刺?」見兩人望過來,柯南嘲諷的笑了笑,「身為財富之神,卻被自己的財富給束縛住,被封印力量和記憶,乃至神格……這是用來摧毀一個神明最好的手段。」

  許久,米諾斯眯起猩紅色的眼眸,咬牙切齒道:「那幫混蛋……」

  也許是和雙子座對戰有了教訓,拉達曼迪斯到沒有同伴這麼衝動,他看著一臉平靜的男孩:「對於寶石你看起來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錯。」想了想,柯南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打算利用吉德歸還寶石的時候進行解開封印,為此我需要一個能夠出入任何場合的身份,這點你們應該能夠做得到。」

  「這個倒是不難,畢竟也是和聖域鬥了幾千年,我們和你們在大地上能夠獲得的支援是差不到的,只是很少會想到去利用。」

  「只不過……」拉達曼迪斯看著柯南小小的個子,覺得十分頭疼,「該給你什麼身份比較合理?」

  「不需要合理,能用的身份就行。」對此,柯南毫不在意。

  「哎?」

  「當年屬於江戶川柯南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免不了要小心翼翼。可是現在江戶川柯南這個人卻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你只需要偽裝一些屬於他的過去就行了。至於身份的話……要和那位怪盜打交道,偵探是最理想的。」

  拉達曼迪斯看著一臉不在乎的人,歎了口氣:「六歲的聖鬥士或許沒什麼,不過偵探的話就有點……」

  「也沒什麼,就當開個先例好了。」江戶川柯南一手支著下巴,面無表情,「就當做被『工藤新一』死亡這件事給打擊,江戶川柯南一下子成長這樣的理由好了。」

  作為一個偵探,他知道這個理由相當牽強。只是,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比起什麼財團的繼承人這種更加不靠譜的身份,偵探這個身份反倒那般自然而然。

  「更何況,江戶川柯南總是會出現在案發現場這件事,已經是警界人人皆知的事情。只不過,這一次,直接以偵探的身份出現。」

  一旁一直沉默的米諾斯突然道:「要讓一切順理成章,就讓某些事情既成事實不就好了?」

  「倫敦不是有一件連環殺人案沒有結果嗎?讓射手座去接手這件案子就行了,之後告訴報社的話就說是年僅六歲的江戶川柯南解決的案子。」

  「米諾斯,你不會覺得這樣太驚悚?」拉達曼迪斯還是不太樂意。

  米諾斯哼哼道:「拉達曼迪斯,你是不是當人類的時間太久了?」

  「?」

  「我們做的事情什麼時候在乎過世人的目光了?」

  聞言,拉達曼迪斯看向低頭的男孩:「射手座,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聖域在這方面還是會顧忌點的,只是……」江戶川柯南抬起頭,臉上帶著苦笑,「我們現在失去了一切和外界的聯絡,已經沒有時間浪費在『他人會怎麼想』這件事上了。」

  是啊,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和顧忌什麼。

  「倫敦那邊我會安排,明天你就和我一起坐飛機出發。至於日本這方面,寶石方面的線索就交給米諾斯和艾亞格斯。」

  江戶川柯南望著窗外,再次回到日本的時候,就是引蛇出洞的時候。

  他並沒有對拉達曼迪斯說實話,其實他是打算以自己作為誘餌,將黑衣組織給逼出來。原本作為工藤新一而死亡,也是有過給小蘭他們一個穩定安全的未來,既然他復活了,那就將原來沒有解決的一次性解決……在他只是江戶川柯南的時候。


光陰如水

  日子日復一日,從失去一切,包括自己作為宮野志保的存在,到現在習以為常的早起、上學、研究解藥進程……就連灰原哀也不得不承認,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習慣了身邊沒有案件發生,不再有總是露出壞小孩笑容的男孩,儘管通過電腦和手機還有時不時的聯繫,可是她覺得這個人在眼前和不在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特別是當她某天接到的電話裡,對方對於解藥的態度。

  【灰原,我不需要解藥了,如果你還想恢復原來的模樣的話就繼續研究;如果不是的話……便不要再將精力浪費在實驗上面。】

  那個時候,她在短暫的愣神後,就是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一通臭駡。什麼叫做不需要解藥了?難道他不知道毛利蘭還在等他?難道他不知道他是能夠打垮組織眾人期盼著的銀色子彈嗎?

  江戶川柯南你到底在想什麼?

  然而,那個時候那個十七歲靈魂被囚禁在六歲孩子身體裡的少年偵探是怎麼說的?

  【小蘭和所有人都不會等待和期盼工藤新一,因為他已經死了。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會以江戶川的身份繼續走下去,直到生命盡頭。】

  捏緊著手中的電話,灰原哀的身體微微顫抖。

  江戶川柯南不悲哀的話,她替他悲哀。

  怎麼可能不悲傷?不絕望?

  那是將自己的痕跡給硬生生的抹去,將自身的存在給完全的否定掉啊!

  「小哀!」

  門外的叫喊聲,將灰原哀從回想中給拉了回來。她看了眼趴在桌上的博士,趴著的手邊又是一片紅色。不用說,一定又是把喝了一半的果汁給打翻了。

  想到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將她從驚恐中喚醒的還是那個少年偵探,原本就低沉的心情又下沉了些許。

  江戶川,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

  「小哀,快點,要遲到了!」吉田步美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帶著幾分焦急。

  灰原哀背上書包,不急不慢的打開了門:「來了,吉田。」

  「灰原,早!」

  她看了眼另外兩個男孩,點頭致意:「早。」

  時光的殘忍,在於它的無孔不入。在最開始的時候,三個孩子還會問茶色頭髮女孩,柯南在哪裡?得不到回復的他們,不得不漸漸習慣失去了那個身影的生活。

  兩年,聽起來並不會和十年一樣漫長,然而周圍發生的事情賦予了這個時間特殊的含義。在沒有江戶川柯南的日子裡,毛利小五郎再也不會出現沉睡狀態,總是將罪犯物件給搞錯,還經常誤解了吉德的預告函,為此沒少和中森警官吵架,兩人的關係也越發惡劣。好在由於之前積累了不少關係線,就算錯誤頻率極高,也不至於坐吃山空喝西北風。

  即便家裡少了一個人,沒有了在耳邊說著「叔叔」嘰嘰喳喳的聲音,偶爾在醉酒之際,難免會覺得好像少了什麼一樣。

  而毛利蘭,還沒從失去工藤新一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就又得到了江戶川柯南行蹤不明的消息,雙重的噩耗差點沒讓這個少女崩潰。好在有鈴木園子這個好朋友,在她和同班同學的幫助下,才從過去中走出。

  只是就算這樣,她也沒有接受任何人的愛戀。

  對此,世良真純是這樣評價的:「已經被愛情傷透了,再也不知道如何去愛了。」

  鈴木園子則反駁:「工藤的話也就算了,那個小鬼和愛情有什麼關係啊?」

  「誰知道呢?」說著,她瞥了眼低頭沉思的毛利蘭,將到了嘴邊的「也許他們是一個人也說不定」這句話給咽了下去。

  是或不是,現在已經沒有太大區別了。

  工藤新一死亡,江戶川柯南生死不明。

  而作為江戶川行蹤少數知曉者之一的高木涉,因當事人要求並沒有透露與之相關的任何消息,除了不小心聽到電話的佐藤警官外,他並未告知任何人。

  遇到難辦的案件,將兇殺現場的照片、嫌疑人的在場不在場證明,以郵件的形式發送給在世界各地辦案的江戶川柯南。

  在一開始的時候,高木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這麼做的,沒想到對方郵件回復的挺快,從疑點到犯案手法詳細而直白的寫在了郵件裡。哪怕不在現場,江戶川柯南對於事件的靈敏度也超出常人數倍。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有高木警官在的地方,案件就會不攻自破。不過他有提及,只是將案情告訴了某個神秘人,每次破案的都是那個人。當目暮警官詢問那個人是誰的時候,他只是笑,沒有回答。

  心裡不是沒有疑惑,江戶川柯南作為一個小學生,沒有好好在學校上課,反而是在世界各地跑是為了什麼。就算再聰明,文憑總要的吧?

  最奇怪的是,他只要將吉德的目標告訴柯南,在吉德歸還寶石的第二天就會有人來收購這塊寶石,也不管它到底多麼昂貴,付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來二往的幾次下來,讓中森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太過崇拜吉德才會每次只買吉德定為目標的寶石?事實證明卻並非如此,除了收購寶石,並沒有顯示出此人對吉德有什麼特殊的情感的地方。

  不過高木涉可以肯定,絕對和江戶川柯南脫不了關係,而他也確實從當事人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至於收購的理由?柯南只說是有人的惡趣味而已。

  「已經兩年了,您也該回去了。」愛琴海邊,金色長髮被風吹拂,顯現出眉心一顆紅色的痣。「江戶川柯南的事情,總該有一個了斷。」

  原本輕闔著眼眸的黑髮少年微微睜開了眼,那是一雙天空般的深藍色,眸底卻有著大海的深邃。看著臉部的輪廓,隱約可見時光雕刻的痕跡。

  平靜的望著眼前的青年,黑髮少年忽而一笑:「是該回去了。」

  海浪聲響起,金髮青年仿若聽到了一聲輕喚。

  「希臘這邊就拜託你了,後輩。」


擦肩而過

  江古田高校外,黑羽快鬥打著呵欠,一臉不滿的斜睨身旁的少女,直嘀咕:「真是的,你們要去接白馬那個傢伙就去好了,為什麼要拖上我一起?」

  中森青子瞪了眼青梅竹馬,一手握拳:「都說了白馬在電話裡說了,會有一個和快鬥長相一樣的同行者,你難道就不好奇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呵呵,他是真的不好奇,長得一樣的人不就是那個不是逼得他跳海,就是賞他一顆威力十足的足球……不過說起來,之後的行動中再也沒有看到那個名偵探了,是有其他事沒有出現還是出了什麼事情?

  快鬥撓了撓臉:「長相一樣的人又不是沒見過,而且就算見到了又能怎樣?」

  「說不定能夠和快鬥成為好朋友呢?」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在看到青子興奮的目光下,最終沒有說出來。

  算了,難得看到青子這麼高興,就不掃她興了。

  「哎呀,難得白馬的歸來讓黑羽君感到了不安?」小泉紅子湊到少年眼前,笑得意味深長,「畢竟這樣一來怪盜吉德的行動就會受到阻礙了。」

  對此,黑羽快鬥一如既往的裝傻充愣:「都說了我不是怪盜吉德啦。」

  「好啦,快鬥,白馬的航班快到了。」青子看了眼學校的時鐘,招呼著兩人,「再不走就要讓他們等了。」

  在快鬥抱怨「所以說了為什麼一定要我去」的聲音中,三個人越走越遠。

  飛機上,白馬探看了眼身旁閉著眼沒有說話的少年,始終覺得難以置信。倒不是那張和自己認識的人極為相似的臉,而是因為對方是江戶川柯南的關係。

  明明在英國破解連鎖殺人案的時候還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結果再次見面竟得知小孩子的模樣不過是吃了藥物導致變成的,江戶川柯南真正的年紀和他一樣,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高中生。

  說到高中生,白馬探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的聰慧和冷靜自持,是他幾乎在同齡中看不到的。那份自信和從容,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都不會發生絲毫改變。

  有一次兩個人解決了案子,兇手直接將靠得最近的江戶川柯南給抓住作為人質,想要爭取逃走的機會。遺憾的是,就像是他的心理被人給看穿了一樣,江戶川柯南故意讓刀尖擦過脖頸,驚慌的犯人立刻鬆開了手。

  從一開始,江戶川柯南就認定了這個人並不會傷人,才會選擇如此冒險的脫困方式的。先不說他到底是怎麼察覺到這點的,當白馬探詢問如果猜錯的話會怎麼辦?他們是偵探,面對危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當時少年的話猶如在耳邊迴響著般清晰:「如果他真的辦得到的話就去做好了,只不過下場會很慘就是了。」

  「我可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類型,白馬。」

  「唔……」輕輕顫動著眼瞼,江戶川柯南睜開眼,眼中還帶著些許茫然的坐直了身體,「還沒到啊……」

  「呵。」見慣了少年成熟過頭的一面,看到迷糊的一面,不覺有趣,「你這次回日本還沒地方住吧?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住我那裡。」雖說之前一直是住在那位叫做毛利蘭小姐家裡的,不過恢復了模樣的話應該是不能繼續住下去了吧。

  之前因為案子的關係,兩個人時常有合作,他打心底裡佩服對方的推理能力。

  江戶川柯南微微眯著眼睛:「不用,我已經和日本認識的人聯繫過了,他們應該已經派人在機場等著了。」

  派人?白馬探總覺得這個詞有些微妙,卻不點出。

  下了飛機,白馬探一眼就看到了很開心的朝他招手的少女,還有在旁邊點頭示意的小泉紅子,以及……看著眼睛好像都要掉出來的黑羽快鬥,白馬探的心情很好。只不過他的這份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很久,就在他打算帶江戶川柯南去往黑羽快鬥那邊的時候,一個他覺得十分眼熟的老人走到了他們面前。

  「已經等您很久了,江戶川大人。」

  像是不太適應這種稱呼,柯南眉頭一皺:「叫我柯南就行了。」

  「小姐吩咐過了,直呼您的名字太失敬了。」

  聞言,江戶川柯南苦笑了下,對白馬探說:「接我的人已經來了,就此分別吧。」

  「誒?」白馬探看了眼前方,有些苦惱,「我還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是嗎?」柯南不以為然,他笑著對眼前的少年揮了揮手,「只要我在日本,總有機會的。」

  「也對。」

  不遠處的黑羽快鬥本來還在緊張,心裡不斷用poker face催眠著自己,當那個名偵探將視線投過來的時候他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好在對方有其他事情沒有走過來。

  和他長得像的人說不定真的會有好幾個,只不過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是名偵探……等等,他這是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小泉紅子瞥了眼離去的身影,對黑羽快鬥小聲道:「真是幸運啊,吉德,發光的魔人沒有看到你。」

  「不,他看到了。」

  小泉紅子一愣:「誒?」

  擁有著2.0的良好視力,他沒有錯過那道視線落在他身上又移開的一瞬。

  並不清楚自己的出現引發的一連串後續事宜,江戶川柯南在管家的帶領下坐上車,來到了即便轉世在日本十幾年也沒有去過的城戶宅邸。

  **

  灰原哀結束了一天的學習,背著包和三個小孩子一起結伴而行,到了分叉口的時候,幾個人就告別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即便當事人說不需要,她還是堅持研究解藥的工作,如果不是確認自己真的沒有製作出解藥的話,她幾乎要認為眼前這個靠著圍牆看著她的人得到瞭解藥了!

  少有的慌亂情緒在眼中一閃而過,灰原哀咬了咬嘴唇跑了過去:「工藤君?」

  黑髮少年將食指豎在唇邊,嘴角噙著笑意:「是江戶川柯南哦,灰原。」

  那一刻,灰原哀終於明白了。

  江戶川柯南之所以不需要解藥……是因為他已經徹底放棄工藤新一這個身份了。

  「你拿到解藥了?」

  「不,具體的我也說不清,不過嘛……我是經過了特殊的訓練才會讓身體長成現在這個模樣的。」柯南無奈的笑了笑,兩手一攤,「別看我這個樣子,骨齡確實是八歲。」

  「……這種事怎麼可能?」灰原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倒是告訴我,怎樣的訓練可以讓一個八歲的孩子擁有成年人的體型?」

  「具體的我暫時無法告訴你,以後有機會的話……你會清楚其中緣由。」

  放在正常世界裡,這一切確實不可能發生。可是這種事情只要涉及到聖域、神明、小宇宙……就算是邏輯不通的,也會成為事實。

  尤其是他們這一代黃金聖鬥士,是無法用常理去判斷的。


堆砌謊言

  跟著灰原走進博士家,柯南發現博士不在,這才得知原來他接到了一個單子昨天晚上就出發了。沒有看到博士,還真的是有些遺憾,雖說人不靠譜了些,畢竟關照和幫助了曾經弱小的他很多。

  自從解開了力量封印,他將身體的體能強制提升到了十八歲最強的狀態,曾經博士為了弱小的柯南準備的那些裝備,現在的他已經完全不需要了。

  拳頭可以撕裂天空,腳可以踩裂大地,就是對於現在的江戶川柯南最好的說明,即便他本人並不樂意被人評論成這種聽起來暴力傾向就十分嚴重的類型。

  無論曾經的初代射手座是怎樣一個人,江戶川柯南都不會再度成為那樣一個人,除了那份誓言和同伴之情外,他並不想要變成曾經的自己。

  那樣的過去,太過孤單。

  接過灰原遞給他的冰咖啡,江戶川柯南眼中帶著一些驚訝:「灰原,你該不會……隨時都準備著這個吧?」當然,他是很久不見朋友了,故意開開玩笑。

  灰原哀的回答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啊,是啊,這樣某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名偵探就能隨時喝上喜歡的冰咖啡了。」

  「……抱歉。」江戶川柯南不是不知道不辭而別有多傷人,只不過他那個時候真的想要儘快達成目的得知聖域情況,也就沒有顧忌其他的事情了。

  再怎麼說,他曾經以靈魂向那位起誓過的。

  灰原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歎了口氣:「你現在打算恢復了身體,打算怎麼辦?」

  「誒?」柯南眨了眨眼,「什麼怎麼辦?」

  「笨蛋嗎你?」

  「喂喂……」

  一手托著腮,灰原哀的語氣還是波瀾不驚:「就算你不承認你是工藤新一,GIN他們可不會認為你是江戶川柯南。工藤新一才死了兩年,突然間冒出一個除了名字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人……你是偵探,這樣的事情是你你會信?」

  「嘛,他們不會懷疑到工藤新一身上。」見對面的少女板起臉,江戶川柯南安撫道,「沒事的,就算他們去查,也不會查到什麼。」

  灰原哀眯起眼睛:「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又隱瞞了我這個合作人什麼事情沒交代?」

  「關於這個啊,其實我加入了一個組織。」

  灰原哀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就算有人拿著我的指紋去比對,也不會相同。」

  聽到這裡,灰原哀隱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她接下來聽到的東西應該是超越常識和科學的吧?

  江戶川柯南喝了口咖啡:「我現在的狀況屬於……就算你知道我曾經是工藤新一,你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從身份到過去經歷,以及生下來就無法改變的指紋,這些……全部都和工藤新一不一樣。」

  灰原哀終於忍不住道:「到底什麼組織能夠做到讓你連指紋都改變這種事情啊?」

  「嘛,事實上它就是做到了。」柯南默默在心裡吐槽,何止指紋,只要想的話,可以直接連容貌都永久性改變。

  深吸一口氣,她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好吧,你這個組織是負責什麼的?治安?偵探社?」

  「職責很多,一定要有一個說法的話……」想了想,柯南給出了一個最恰當的答案,「就是捍衛大地的愛與正義。」

  就在柯南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江戶川柯南小心翼翼的看向面無表情的女孩,有些納悶,他有哪裡說錯了嗎?聖域的職責概括起來就是這個啊。

  「名偵探……」許久後,灰原冒出了一個經常調侃對方時候的稱呼。

  「呃,灰原?」

  「你還是少看點漫畫吧。」

  灰原這是明顯不信!他現在說實話已經沒人相信了嗎?

  頭疼的扶了扶腦袋,江戶川柯南解釋說:「你就理解成專門打擊罪犯的組織好了,就像每個國家的員警所做的那樣。」

  他該猜到的,保護世界的正義與愛這樣的話放在如今的社會……基本上是不會有人相信的。只不過,內心還是期盼著能夠有接受的人不是嗎?

  見江戶川柯南臉色不是很好看,灰原哀也沒有繼續吐槽他,算是接受了他的回答:「這個說法還比較能接受。對了,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

  卻見柯南呆呆的望著她:「什麼待多久?」

  「你之前滿世界的亂跑,我可不相信你會這麼乖的一直停留在日本。」

  「啊……關於這個啊。」江戶川柯南苦惱的皺起了眉,「我也不是很清楚,總部那邊現在比較穩定,我暫時倒是可以留在這裡,至於那裡什麼時候採取行動又要什麼時候讓我回去,我就不知道了。」

  「是嗎?」灰原狀似不經意的聳肩,丟出了一句讓柯南莫名其妙的話,「看來名偵探最近是鬆懈了不少。」

  「?」

  「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沒等柯南來得及說什麼,背後響起的聲音讓他身體一僵。

  「新一……?」

  江戶川柯南現在有些不敢回頭,他還沒想過一回來就面對這種修羅場。

  鈴木園子聽到摯友的話,急忙探頭往裡張望,在看到沙發上那個人的背影的瞬間被嚇到了:「工……工藤?」

  江戶川柯南反倒冷靜了下來,就像他所說的,不管別人怎麼懷疑怎麼查,都是無用功,江戶川柯南永遠不會和工藤新一劃上等號。

  「很久不見了,蘭。」站起身,少年轉過身,微微一笑,「我是江戶川柯南。」

  「哈?」鈴木園子沖到兩人面前,怒瞪少年,「工藤新一你是傻了吧,你怎麼可能是柯南?」

  「我真的是柯南。」苦笑了下,少年神情複雜,「你們會驚訝也是正常的,畢竟……這才是我真實的模樣。」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猶如置身夢中,聽著眼前的少年說著超乎常理的真相。

  「我的真實身份是某個組織的搜查官,調查某個組織的時候被對方喂下了□□,然後就變成了小孩子,只是那個時候的我只保留了偵探的本能,記憶卻全無。」

  不同於兩個愣住的少女,灰原淡定的闔了闔眼。真是的,越來越會說謊了啊,工藤。

  而且,還是讓人分不清真偽的謊言。


始終如一

  原本,一切到此就結束了。

  但是灰原哀怎麼都想不到的是……江戶川柯南似是決心全盤托出,完全沒有絲毫隱瞞和敷衍的口吻讓她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少年陌生。

  從跟蹤黑衣組織到被對方發現灌下藥,從十六歲的少年變成了六歲的小孩子。被迫變成了小孩子,丟失了一部分記憶,被工藤新一委託給阿笠博士照顧。得知始末,以孩子的身份一次次的進行著暗中調查和對抗。

  少年陳述的語氣和口吻都相當客觀,即便是一次次的險些被對方給發現,也沒有露出任何激動的情緒。可是聽的人卻並未那麼平靜,從江戶川柯南的話語中,她們能夠想像得出一次次驚心動魄的交手和無數次徘徊於死亡邊緣的絕境……如果不是親自聽到這樣的話,說這話的不是江戶川柯南的話,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真的會把這一切當做一個笑話。

  她們看向少年的目光也漸漸的不再那般淡定,而是帶著幾分驚訝,訝異他是怎麼在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失去了自己過往身份的情況下以一個六歲孩子的身體去和自己的命運抗爭的。

  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此刻的安然自若,灰原哀看著少年那雙澄澈的藍色眸子,悄無聲息的歎了口氣。

  這並不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江戶川柯南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兩年後的他依舊沒有改變,即便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原樣。

  「這些就是全部了,蘭,園子。」不知道為什麼,在說完了全部國王後,江戶川柯南有著說不出的輕鬆。

  對於身邊的人,他隱瞞了全部,不能說沒有苦衷。只是,謊言終究只是謊言,既然工藤新一用謊言塑造了江戶川柯南這個人,那麼就讓這個真正的江戶川柯南將屬於工藤新一的真實告訴他們。

  工藤新一為了保護你們不讓你們知曉的事實,就讓我江戶川柯南告訴你們。

  聽完了全部的真實,毛利蘭隱約察覺到了什麼。或許,在無意間發現少年那沒有絲毫改變的眼神後就什麼都知道了,而這也證實了她一直以來的猜測。

  想到這,少女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了然:「所以說柯南一直以來都在欺騙我是嗎?」

  「是,我很抱歉。」

  少女的手撫上那張熟悉而陌生的面龐,唇角溢出一絲苦笑:「為什麼要道歉呢,柯南也是被逼無奈啊。」

  臉上多出來的溫度令少年遲疑了片刻,他微抬頭,眼中沒有笑意:「即便有再多的理由,我騙了所有人是不爭的事實。我不會試圖說讓你們理解或者原諒,我說出來這些話,只是覺得已經到時候了。」

  是的,選擇回歸日本,本身就是一種覺悟。

  過去的江戶川柯南弱小,必須依靠各種外界條件才能進行反抗。現在的他不一樣,他有著令神明都發顫的力量,他擁有自己的部下和支持者,他可以保護周圍人周全。

  和黑衣組織長達幾年的較量,近期就會有結果。而在那之後,他依舊是江戶川柯南,卻不再是那個擁有世界知名度的名偵探了。

  毛利蘭盯著少年看了好一會兒,低下頭不語。

  鈴木園子覺得摯友現在的狀態不對勁,急忙對江戶川柯南使眼色,後者豈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只是他……已經失去了繼續去喜歡眼前這個少女的資格。

  「柯南今天為什麼將真相告訴我們?」眸光帶著些許淚光,毛利蘭彎了彎嘴角,「是覺得我們的態度無所謂?」

  「不,並不是這樣的。」一向冷靜的少年,在聽到這樣的話後焦急的否認。

  「那是為什麼?」有些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因為……現在的我不用擔心黑衣組織會傷害你們了。」江戶川柯南退後一步,不遠的距離,卻正好是讓少女的手觸碰不到他的臉龐。「無論你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怨恨,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自從行使這份正義以來,我便明白……總有一天我會因為我的這份堅持傷害到周圍人,可是我不後悔。」

  不後悔轉世為工藤新一,擁有他的正義、堅持和……他從未被賦予過的人性。他是為了戰鬥而生,又長期處於地獄,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是特別堅持或者留戀的。

  長時間的對峙,讓毛利蘭反倒釋然了。她深深望了眼移開視線的少年,微笑道:「我原諒你,柯南。」

  「誒——?」鈴木園子驚愕萬分,就這麼原諒了?他們可是從頭到尾都被騙得團團轉啊!

  「不過,柯南還是要時常去事務所坐坐哦,我可是因為柯南的關係越來越會做料理了,你會來的對嗎?」

  明明是問句,江戶川柯南卻嗅出了肯定的意思。

  「你會來的。」

  到了嘴邊拒絕的話語怎麼都說不出來,江戶川柯南最終只能輕輕點頭。

  得到了答覆,毛利蘭伸出手:「拿來。」

  「什麼?」

  「失蹤了這麼久,手機號一定換掉了是吧?」見對方磨磨蹭蹭摸出手機,毛利蘭一反剛剛的少女狀態,不客氣道,「我不問的話你就不打算給了?」

  少年尷尬的笑了笑,猜對了。

  飛快的用少年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到自己手機,毛利蘭飛速輸入了江戶川柯南的新號碼,將手機換給對方後就拉著鈴木園子跑了。

  臨走之際,毛利蘭特別叮囑道:「爸爸收到了一個預告函,這次可是特別注明了時間呢,上面特別要求你這個名偵探到現場呢。」

  「吉德?」柯南眨了眨眼,「就算蘭你不說,我週六也會去的。」

  「咦?」

  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揚了揚手中的信件,柯南笑容自信:「我一回到日本就收到了這個請求保護寶石的邀請函。」

  被好友拖著一路跑,鈴木園子不忍好友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就算江戶川柯南和工藤新一長一模一樣,你也不能將他當做你老公啊,蘭。」

  毛利蘭奇怪的看了眼鈴木園子:「園子你真是的,都在想些什麼啊,我當然不會把柯南當成新一啦。」

  「那你——」剛剛那種要求柯南回家吃飯的語氣是什麼情況啊。

  毛利蘭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下緩緩道:「其實,我不止一次懷疑過柯南就是新一這件事,只是每次都被他以各種方面瞞過了。」

  「等等,你說瞞過了?」

  「是啊,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更準確的說是吃了藥才會變成小孩子的樣子吧。」

  「咦咦咦——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一個人?!」

  毛利蘭看了眼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她們走遠了。」從視窗望著外面的情況,灰原哀轉頭看向低垂著頭的少年,「就這麼告訴她真相好嗎?」

  「我不想繼續瞞她了。」說著,江戶川柯南拿著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是我。按照一開始說的……暗中保護好了。」

  掛斷電話,他側眸:「怎麼?」

  灰原哀指了指門口:「有客人。」

  不等柯南反應,一個略帶清爽的聲音傳來:「好久不見了,柯南。」

  聽到這個聲音,柯南以為產生了幻覺,當他轉頭望向聲音的發源地的時候,心裡只有呵呵的份了。

  「為什麼您會出現在這裡?!」


重要之物

  來人與灰原哀擦身而過,掃視了眼房間內的傢俱,雲淡風輕道:「你都游走於各個國家了,我怎麼可能繼續停留在原地?」

  也許是物件不一樣的關係,江戶川柯南採取的態度也是截然不同,理智和冷靜回到了他的大腦中,經過毛利蘭一事的刺激漸漸的緩了過來,感性那部分暫時被封印般,原本清澈的藍色眼眸似是暈染了點點幽黑。

  「沒有你主持大局,那邊必然一團亂。」頓了頓,他對若有所思站在旁邊的女孩道,「灰原,能麻煩你再倒一杯水嗎?」語氣十分的自然,完全沒有用童工的罪惡感。

  灰原雖然一團霧水,卻也沒問什麼。他們是合作關係沒錯,但是分別了兩年,對方有自己的秘密也純屬正常。

  只是,為什麼突然間覺得有些寂寞?

  「雅典娜。」江戶川柯南壓低了聲音,不贊同道,「您不該離開希臘聖域,縱使艾歐裡亞對您有不滿,您也應該留在那邊繼續扮演教皇這個角色。」

  「哦?」雅典娜笑了笑,徑直在沙發上坐下,「扮成另外一個人太累了啊,柯瑞特。即便那個自己……是曾經的自己,也很累。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江戶川柯南歎了口氣:「我以為您應該知道……按照世人的觀念,我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他的話並沒有說錯,至少在他以死謝罪於火焰中燃燼那刻,他並沒有想過繼續以工藤新一的身份活著。可是他沒有預料的是,哈迪斯居然將他復活了,還給了他一個真實的身份。

  「確實呢。」似是想到某些事情,目前暫居於少年身體的神明搖頭笑了笑,「你們聖鬥士……總是會以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神明的生命是沒有盡頭的,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對生命沒有感覺,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也會悲哀也會無奈。

  向死而生,與為了死亡而誕生,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意思。可是不知道是命運女神的捉弄還是什麼的,只要是她的戰士,總會因為種種誤會或者極端的想法給死於非命。

  並不是不知道自己上司的心情,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江戶川柯南將已經不冰的咖啡重新捧在手心,久久不語。

  見他這個樣子,棕發少年眸光閃動:「說起來,你什麼時候起開始喜歡喝冰咖啡了?我記得當年……你可是因為它具有麻痹神經的功效而拒絕飲用的。」

  江戶川柯南一愣,眯起眼眸:「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無意間習慣喝這個了吧。」

  「誒?是這樣啊……」對於得到的回答有些意外,棕發少年歪著頭,「你剛剛支開的那個女孩也是和之前的你一個情況?」

  「嗯,是的。」側過頭瞄了眼女孩離開的方向,才開口道,「我應該如何在人前稱呼您?」

  江戶川柯南對面的少年一手支著下巴,沉吟道:「艾洛吧。就像你所說的,我是偷偷溜出來的。」

  艾洛的話讓柯南沉默了下,才問:「是因為那件事的關係?」

  「是啊,我明明都說了我是聖域的叛徒,可是偏偏沒人信……」說到這個,艾洛苦笑道,「如果他們一開始就堅持射手座艾歐洛斯永遠不會背叛的話該有多好……」

  「都已經過去了,艾洛。」柯南提醒對方,「你這次來日本應該不只是為了抱怨吧?」

  「我當然沒有這麼無聊。」艾洛攤開手,手心中躺著一顆金色的玻璃球,「你這邊的情況比較複雜,我覺得你需要這個就帶來了。」

  接過小物件,感受到上面附帶的熟悉氣息,柯南有些恍惚。

  「這是我以小宇宙凝聚而成的力量壓縮而成的。」見對面的少年一臉茫然,艾洛就知道對方又迷糊了。「你現在的身體雖然是恢復到了十八歲的模樣,不過那始終是以小宇宙強制提升的,一旦遇到難纏的對手,你將會恢復為六歲的孩子模樣。」說著,他指著那個小物件,解釋說明,「而這個東西,可以在那個時候勉強維持你的模樣不變,這樣你也不會在人前變回去了。」

  柯南將臉湊近手中那個東西,忽而一笑:「還是你考慮得周到,我總是忘記……」聲音戛然而止,少年再次閉口不言。

  就算不說,艾洛也能夠猜得出江戶川柯南在想什麼,畢竟是看著長大陪伴了數百年光陰的戰士。或許是缺少人性的關係,就算活了百來年,性格還是和一個孩子一樣。也因此,才會對力量太過執著。

  而現在,也會習慣與虛假的外表,從而忘記身體只有六歲的事情。

  「我知道你希望能夠儘快恢復全部的力量,不過你的身體恐怕無法完全承受。」見柯南想要說話,艾洛抬起手,「耐心點吧,柯瑞特,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柯南憤憤的咬牙:「我知道。」

  不能太過激進,他當然知道現階段的他恢復了全部力量只會完全摧毀這個身體……可是他不甘心因為這種事情力量被封印大半。

  「其實你現在的生活很好啊。」艾洛近乎歎息道,「只有真正體驗和平的美好,你才會明白我們戰鬥的理由。」

  「之前的我一直都錯了嗎……」

  「我不能說你是錯的。」艾洛站起身,走到少年身邊,輕輕摸著他的頭髮,笑了笑,「你只是沒有執著的東西,沒有想要保護什麼的你……自然不會和現在一樣。」

  從剛剛開始,勉強開始運作的大腦再度呈現空白狀態,江戶川柯南呆呆的看著艾洛。

  「這一次,好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重要之物吧,江戶川柯南。」

  我的戰士,請記住——無論過去如何,也無論在你們的身上有著怎樣的詛咒,也不要忘了此刻這份想要保護什麼的心情。

  人,只有在想要保護什麼的時候才能無比強大。


冥王封印

  外面很久再也沒有傳出說話聲,灰原哀才慢悠悠的從裡面的房間裡走出來,看到黑髮少年面前桌子上的咖啡已經見底,而那個被對方稱之為「您」的棕發少年卻已不見蹤影。

  「啊,灰原啊。」江戶川柯南單手扶額,神情略帶幾分疑惑,「你沒有去倒水啊……」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本來就不是為了讓我真的去倒什麼水才離開的不是嗎?」灰原瞥了眼少年對面空空蕩蕩的位置,「他走了?」

  「啊,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到底來這裡做什麼的……真是的。」嘀咕了幾句,柯南身體往後一靠,「啊……世界各地到處飛好累啊。」

  「別撒嬌,我以為你很開心呢,偵探先生。」灰原哀在對面坐下,扯了扯嘴角,「那你這次回日本到底是做什麼的?只是單純為了吉德的預告函回來的話,就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哈哈,你發現啦?」柯南笑笑。

  「廢話,我又不像你那親梅竹馬那麼單純,會以為你真的什麼都說出來了。」灰原哀盯著對面的少年,「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你放下手頭的案子突然回到日本?」

  「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麼複雜,我加入的組織讓我負責一個寶石集團的案子,我就回來了。」不在乎的聳了聳肩,「只不過那個組織的麻煩程度……和把你我變小的黑衣組織不分高下就是了。你要知道,我為此也是頭疼了很久。」

  「你既然敢於現在這個模樣回來,看起來是已經打算和GIN他們做個了斷了?」看向對面一副無動於衷的人,灰原哀忍不住問,「還是說你覺得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你才會這麼鬆懈!」

  聽聞這話,江戶川柯南苦笑了下:「不,對於你我來說並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是的,如果只是對於江戶川柯南來說的話。

  說著,他看了眼手錶,砸了砸嘴:「糟糕,都已經這個點了!!和人約好了八點見面的啊……」

  明知對方刻意轉移話題,灰原也沒有點破,她指著時鐘,語氣平靜:「你現在離開應該還來得及。」

  「啊!抱歉了啊灰原,下次再聊!」丟下這句話,江戶川柯南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阿笠博士的宅邸。

  走到門口的時候,察覺到什麼的他瞄向了旁邊工藤宅投來的視線,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非但沒有停住腳步,而是越走越快。

  站在工藤宅邸的青年睜開了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看著黑髮少年離開的方向,眼神銳利無比:「工藤新一已經死了,那麼你是誰?」

  **

  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中,銀髮青年抓狂的抓著頭,對著對面的同伴抱怨道:「喂,拉達曼迪斯,你真的和他約的是八點?」

  不同于焦慮不已的同伴,被點名的人淡定自若的看著牆上的掛鐘:「米諾斯,我可不像你這麼沒有時間觀念,我和他確實說的是八點。」視線越過窗外,他歎了口氣,「看起來他是有事情耽擱了。」

  作為合夥人,拉達曼迪斯和江戶川柯南這個現任射手座雖然信任度有限,不過畢竟是做一條船的人。就算再看不慣雅典娜的聖鬥士,他們的這份公私分明還是值得相信的。

  果不其然,沒多久一個氣喘吁吁的人出現在了門口,完全不在乎形象的一邊抹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吐槽道:「就算你們是冥王的手下是冥王軍好了,也不用找這個黑不溜秋的地方當地上總部吧?」

  「說什麼胡話呢,這裡哪裡黑不溜秋了喂!」米諾斯本來脾氣就不好,加上哈迪斯寧可選擇他死對頭雅典娜的聖鬥士來尋找封印也不將這件事委派給他們三巨頭,想想就已經很窩火了。結果某個遲到了的人居然還敢抱怨地方難找……真當他們任人擺弄不成?

  「米諾斯,不要誤了正事。」拉達曼迪斯並沒有打算幫射手座說什麼好話,不過礙于對方和哈迪斯似乎有所關聯,就不得不出聲阻止了。

  像是對於米諾斯憤怒的神情視若無睹,江戶川柯南徑直坐在了空著的那張椅子上,等呼吸恢復順暢了,對拉達曼迪斯說:「好了,我不在的兩年裡,你們應該已經將吉德曾經視為目標的寶石都給收購了吧?」

  拉達曼迪斯言簡意賅:「跟我來。」

  在最初,拉達曼迪斯即使不滿江戶川柯南這種將他們的錢不當錢的行為,卻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能夠辨別寶石內是否有封印的人只有這個盛名在外的名偵探,偏偏那段時間為了累積聲望他只能不斷奔波於世界各地的棘手案件。

  跟在拉達曼迪斯身後來到了一個零零散散放了一地的寶石。直到看到那些寶石,柯南這才意識到那個怪盜近幾年來犯案的幾率多的驚人,是知道所剩時間不多才亂來的嗎?

  不過話說回來,冥王哈迪斯不愧是財富之神,看拉達曼迪斯這麼隨便的將寶石堆放在地上,這態度實在是……

  如果說魔術師靠得是視覺錯覺或者視線誤導的話,那麼現在的江戶川柯南就完全靠得是速度,而不是手速了。

  不知何時,他的右手中指上已經戴上了一枚冥界寶石戒指,他看了眼手指上的戒指,另外一隻手將小宇宙給輸入其中,通過力量對撞喚醒沉睡的寶石。以靈魂試探寶石也能喚醒沉睡在戒指上的冥界之力,只不過速度太慢,他可不想因為速度問題和冥界三巨頭朝夕相處數月。畫面太美,他不忍直視。

  而不知情的拉達曼迪斯,一眼就看出了金黃色小宇宙的本質,十分不解射手座為什麼要用如此自虐的方法。

  強忍著骨頭收縮的痛苦,江戶川柯南額頭冷汗沁出,在戒指表面浮現出冥界氣息的同時,他另外一隻手迅速摸進口袋裡捏住雅典娜給的救命稻草。

  在敵人陣營裡變回小孩子什麼的……想想還是算了吧。


混亂伊始

  雅典娜並未告訴他,以她小宇宙之力凝聚的救急玻璃球能夠用幾次,時效又是多少。將有著冥王氣息的幾顆寶石給強制解開封印,也不管在別墅中的兩個三巨頭什麼反應,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著就沖出了別墅。

  看著已經只剩下影子的人,米諾斯先是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跑這麼快做什麼,我們又不會吃了他。」

  拉達曼迪斯倒是大致能夠清楚什麼狀況,給不明所以然的同伴解釋了下情況:「兩年來那枚冥界戒指一直沉睡著,為了能夠馬上使其恢復功效,江戶川柯南直接用他的黃金小宇宙與其中的冥界之力進行衝撞,強行喚醒了它。」

  就算是米諾斯,聽到這種狀況,也忍不住道:「他到底有多討厭我們冥鬥士,寧可用這種自虐的方式……也不願在這裡待上幾天?」

  拉達曼迪斯聳肩,不語。

  冥界和聖域本就水火不容,就算事出有應,還不是打上了數千年的戰爭。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在現在的江戶川柯南身上並未感受到什麼來自聖鬥士的敵意,那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排斥他們?

  算了,反正冥界與聖域現在的關於也就僅限於聯手打破封印這件事,在那之後兩者應該沒有什麼交集了。

  摘去再次失去功效的冥界戒指,江戶川柯南直接瞬移至自己現在的居住地,沖進房間裡取出一套柯南時期穿的衣服,終於迎來了第一波的折磨。

  心臟劇烈的刺痛,耳朵幾乎可以聽得見的骨頭收縮的聲音,讓他原本就蒼白的面容近乎失去血色,右手緊緊的扯住衣服,牙齒緊咬著不發一聲。

  陽光射在牆上的光線中,逆光處的影子漸漸的由成人的模樣一點點縮小,直至定型成一個八歲兒童的身高為止。

  江戶川柯南輕輕喘息著,近乎虛脫的身體讓他有著說不出的疲憊,脫去礙事的寬大的衣服,套上放在床邊的小孩子衣服,直接往床上一趴,也不在乎身上流汗的情況下直接睡覺可能會生病的事情,還沒有從四處奔波的疲勞中緩過來,又碰到了超出負荷的事情,很快的就睡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身體已經恢復成了二十歲的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他該慶倖第二波的痛苦由於他睡得太死而沒有感覺嗎?

  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不意外的發現身上小孩子的衣服已經碎成了渣,無奈下只能再次套上出過汗的衣服。反正等下要洗澡,也就沒有潔癖症發作了。

  走出門的時候,他意外的看見一個拿著可樂的少年。

  少年看到他的時候顯得十分的驚訝:「柯瑞特前輩?」

  「星矢?」江戶川柯南皺眉,「你怎麼在這裡?還有,現在要叫我柯南。」

  「好的,柯南前輩。」星矢並沒有問理由,順從的答應了。「紗織說你近期會回來,我以為你還沒回來,於是就暫住這裡了。」

  「那就繼續住下去吧。」扯了扯領子,江戶川柯南打了個呵欠,「我還是要回工藤宅住,我名義上的父母近期會回來。」

  星矢奇怪的看了眼對方:「您還沒和任何人說你現在的情況?」

  柯南自暴自棄道:「說了又能怎樣,這樣的事情太過超越世人的認知,不被別人當做神經病就很好了,你還指望對方相信?」

  星矢眼中沒有悲傷,有的只是堅持。

  「就算別人不相信,可這就是事實啊。」

  動作一頓,他怔然的望著說話的少年,忽然笑了笑:「是啊,你說得沒錯。」

  「前輩?」

  柯南擺了擺手:「沒什麼,食物應該還有不少,你暫時可以不用出門。」剛拿好乾淨的衣服,就停住了腳步,「對了,希臘那邊現在如何?」

  「名義上的教皇大人行蹤成迷……不,應該是生死不明吧。」星矢笑得有些無奈,他是因為紗織的關係才知道真的雅典娜就是聖域的教皇,可是撒加他們至始至終被瞞著。「前輩,不和撒加他們說雅典娜的事情真的好嗎?」

  「沒什麼不好,知不知道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分別。」頓了頓,柯南又補充了一句,「雅典娜本人就沒打算讓他們摻合進之後的戰鬥。」說著,他看了眼星矢,「你們幾個青銅聖鬥士會被牽連,已經是意外的結果了。」

  星矢乾笑了幾聲,看著黑髮少年拿著衣服走進了浴室。

  洗漱完畢,走出來的時候柯南發現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看了眼手錶,一邊納悶著這麼早誰會打電話過來一邊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是江戶川柯南。」

  「柯南——!」對面傳來了女孩子的怒吼聲,「你還知道你自己是誰啊?」

  揉了揉被震得生疼的耳朵,柯南唇角抽動:「什麼啊,是蘭啊。」

  「什麼叫做『是蘭啊』。」電話的那段,毛利蘭差點沒把手機給摔了,她費了好大功夫才把揍對方一頓的衝動給壓制了下來,「你現在在哪裡?」

  「什麼哪裡啊,當然是家裡啦。」柯南聳拉著腦袋,「你打過來到底什麼事情……」

  「我之前說了什麼來著?讓你經常回來一起吃頓飯的……結果你連著兩天沒音訊,搞什麼?」

  柯南眨了眨眼,嘀咕了句:「原來昏睡了兩天嗎……」

  毛利蘭的耳朵很尖:「什麼昏睡?柯南!你又被牽扯進什麼麻煩的案件裡了嗎?」

  對方的難纏程度超乎了柯南想像,他開始後悔用含蓄的方式告知對方「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這個事實了。

  至少,在得知真相前,蘭姐姐對柯南還是很溫柔的……怎麼對待工藤新一的時候就這麼暴力?

  這個問題不要說江戶川柯南了,恐怕就連毛利蘭本人都會奇怪,好像對方是工藤新一的時候她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也許……是關心則亂吧?

  「什麼麻煩案子啊,你想太多了笨蛋。」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女孩的話,柯南的聲音帶著幾分倦意,「之前手機沒電忘記充了。」

  「你現在在哪裡?」

  柯南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服部和和葉今天會來東京,一起見個面吃過飯。」毛利蘭無奈的看著喝了酒說著醉話的爸爸,「家裡亂七八糟的,我們外面吃。」

  柯南心裡冷笑幾聲,只怕是那個大叔又喝高了才對吧。

  「還是算了吧,我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很明顯,毛利蘭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敷衍她這麼久的人,她語氣溫柔:「啊是嗎,那你就和案件過一輩子吧!哼!」

  「……」直接被人掛了電話,柯南覺得腦仁發疼。

  如果只是案件倒好辦了,偏偏是聖域那邊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抬起手撥了一個號碼,對面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聯繫我,真是意外啊。」

  柯南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喝了點,畢竟要入戲啊。」將電話擱在耳邊,青年聲音宛若紅酒般淳厚,「你那邊情況很糟糕嗎?」

  「阿斯特拉,比起我這邊,你那邊更讓人擔憂。」柯南嘲諷的笑了笑,「不過相信海皇陛下並不會在意這些小事才對。」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聲幾乎不可聞的歎息:「我們之間一定要以這種方式談話嗎?」

  「不是事關三界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想找你的。」柯南的臉色微沉,「理由的話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你應該也聽膩了。」

  「好吧。你說吧,你找我什麼事情。」

  「我需要打探一塊寶石下落,它的名字叫潘朵拉。」


偵探怪盜

  面前擺放著一台筆記本,處理聖域爛攤子的代理教皇手上的動作一頓:「潘朵拉?你不處理日本的工作,要寶石線索做什麼?」

  對面傳來少年低沉而不悅的聲音:「就算你現在是代理教皇,也不代表我的私事你也有權利管吧?」

  「好吧。」原本一頭漂亮的海藍色長髮,此刻在暗淡的月光下仿佛被蒙上了黑暗的色彩,不再那麼明亮。阿斯特拉將原本的工作介面給關掉,身體往後一靠,「你確定你所要找的寶石是叫做潘朵拉?」

  「我很肯定。」被對方慢悠悠的態度給惹急了,柯南抓了抓頭髮,略顯不耐煩,「於是你到底還要問多少問題,才肯好好回答我的話?」

  「我確實知道你所說的這塊寶石。」月光在青年的眼瞼處打下一層陰影,「只不過……我勸你最好打消得到它的念頭。」

  「怎麼說?」

  「不詳的血色,有傳言如此評論它。」

  柯南仰起頭,捏緊了手中的話筒:「你確定我們所說的是同一塊寶石?」

  「也許……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說說看你要找的那塊潘朵拉的特點。」說著,他嘴裡溢出一絲苦笑,「這不算是管你的私事,而是確定我們所說的是不是同一個東西。」

  「我知道,你不需要解釋。」

  該死的心有靈犀!柯南在心裡咒駡道。

  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初代中的同伴裡,他到底是為何會和雙子座的關係如此惡劣的,以往戰鬥時候的默契,此刻讓他只想發笑。

  最糟糕的是,每當他想確認曾經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腦中會飛快的拂過一幕幕光影,速度太快讓他來不及捕捉。

  每到這個時候,柯南就會放棄去回想,因為再繼續下去他的頭部就會劇烈的疼痛,再之後直接失去意識。每當他醒來,一切又會回到原點。

  「據我所知,擁有那塊寶石,就能夠長生不老?」

  「……你這種不確定的語氣,讓我怎麼給你線索?」習慣性的吐槽了對方一句,阿斯特拉這才想起兩人的關係有所改變,不由得扶額道,「你要長生不老做什麼?」

  「只是想找到這塊寶石……問這麼多你煩不煩!」

  阿斯特拉歎了口氣,翹起二郎腿:「我可以告訴你寶石的下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能力範圍內的可以,超出的話免談。」

  「……」阿斯特拉沉默的拿著手機,一聲不吭。

  通過對面傳來輕微的呼吸聲,柯南疑惑道:「喂?」

  「還是算了,當我沒說。」

  柯南現在只想沖到那人面前揍他一頓——說話說一半是不想活了嗎?不過想到對方那星座,也就忍下了這口氣。

  「寶石的下落。」

  「潘朵拉所在地是……」

  掛斷電話,柯南將手機隨手往旁邊一丟,從口袋裡摸出了吉德的預告函:「這個裝模作樣的小偷這一次又想做什麼?」

  故意將潘朵拉的事情告知自己……說起來,好像那次之後自己就一直在四處各地,或許對方有試圖想過自己?

  只不過,就算知道江戶川柯南是工藤新一,可是沒有聯絡方式加上他幾乎不曾停留於一個國家超過一周……怪盜吉德應該也沒有辦法詢問吧。

  把玩著手中的預告函,江戶川柯南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所以才會在預告函裡特別要求我出現。」

  **

  真是的,為什麼總是會遇到偵探?

  甜品不要錢似得一口接一口的吃法,讓身旁的三個人都是一頭黑線,嗜甜食如命也不是這麼個樣子啊。

  不在意的搗碎著杯子中的冰沙,中森青子倒是一臉的無聊:「白馬你說的有趣的事情在哪裡?」嫌棄的看了眼吃甜食吃得不亦樂乎的少年,扁了扁嘴,「難道就是看快鬥這個白癡吃甜食?」

  「喂,誰是白癡啊!」為了證明對方的話是錯的,黑髮少年立刻反擊。

  白馬探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炸毛的少年,擺了擺手:「聽說這一帶總是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帶著你們來這裡看看,說不定運氣好就遇到上呢?」

  「切,白馬你是白癡嗎?」斜睨了眼金髮少年,黑羽快鬥單手支著下巴,「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情,你不是偵探?居然會相信這種事情?」

  本來的話,黑羽快鬥是想借機嘲諷白馬探的,哪知道對方一反常態的皺起了眉:「黑羽君,對於偵探來說……不可能犯罪意味著什麼?」

  黑羽瞪大了眼睛還一會兒,才扭過頭:「鬼才知道,我又不是偵探。」

  「也對,你是偵探的天敵。」白馬探看了眼手中的表,「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來了。」

  說著,原本關著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皮膚黝黑。白馬探看到他,急忙招手:「服部平次,這裡!」

  手中的勺子差點撞翻了手中的冰淇淋杯子,黑羽快鬥狠狠抽了抽嘴角。

  很好,又是一個偵探!

  看到白馬探,服部平次的表情極為陰鬱,不爽的坐在了黑羽快鬥旁邊。

  小泉紅子和中森青子兩個女孩都察覺到了三個少年之間有些微妙的氣氛,對視了一眼,眼中有著疑惑。

  「白馬你這傢伙居然利用在警視廳的許可權……強行要求我參與這一次的調查,你到底要做什麼?」

  白馬探優雅的讓服務員把最後一份甜品給端上來,指了指對面少年的位置,這才不緊不慢道:「你就當做是一次高中生偵探們的集合好了。」

  聽到了這話,服部平次微微一愣:「他也會來?」

  想起曾經有過合作的少年,白馬探苦笑了一下:「我是有和他提起過這裡的案件,他來不來……」我就不知道了。

  之所以話沒有說完,完全是被服部平次拍桌子以一副十分篤定的口吻打斷了:「他一定會來的,不然就不是他了!」

  白馬探這才意識到,比起自己,對方和服部平次更為熟悉,既然如此,那人是一定會來的吧。

  在黑羽快鬥食不知味的幹掉了五份甜品後,伴隨著一聲尖叫,服部平次和白馬探立刻眉頭緊鎖。

  原本是抱著守株待兔的態度消磨時間,沒想到居然真的發生了案件。

  黑羽快鬥拿著勺子,冷笑不已:「果然有偵探在的地方就會有案件。」

  身為偵探的兩個少年都乾笑了下,當即站起身。

  「兩位小姐就請在這裡待著,外面很危險。」白馬探將視線看向黑羽快鬥,神情嚴肅,「黑羽君,這一次我需要你的説明。」

  黑羽快鬥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眨了眨眼:「你懷疑手法?」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夠看穿吧。」

  黑羽快鬥無視對方那一臉肯定他怪盜吉德的眼神,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啊,賭上魔術師的尊嚴。」

  當三個人抵達案發現場的時候,目暮警官已經指揮著高木和佐藤進行封鎖現場。對於白馬探三人的到來,他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好在三個人中有兩個都是高中生偵探,苦手案件的目暮就讓他們進來了。

  沒有嫌疑人,沒有兇器,沒有腳印。

  黑羽憑藉著良好的視力,同樣沒有發現任何魔術師動過手腳的痕跡,不由得眉頭狠狠的蹙起。

  從未見過如此棘手的案發現場,兩個少年偵探都是頭疼無比,難道說真的是發生了什麼超過常理的案件?

  仔細查看著被害者的傷口,服部平次開口道:「這簡直就像是——」

  「……不可能犯罪對嗎?」

  這個聲音!

  「柯南!」白馬十分驚喜藍眸黑髮少年的出現,看到對方已經走到了兩樓,「你一早就到了?」

  江戶川柯南神色不變的掃視了一圈樓下或驚訝或詫異的人,輕輕搖頭:「不,我是接到了一個電話才會趕過來。」

  「電話?」

  江戶川柯南取出電話,一邊沿著樓梯走下來:「被害者之前有聯繫過我,可能是想求救……現在看來,我還是來晚了。」說到這裡,他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忍。

  服部平次可沒有被帶著走,他問道:「不可能犯罪是什麼意思?就連你都看不出對方是如何行兇的?」

  「不,我看出來了啊,服部。」江戶川柯南氣定神閑的走到屍體旁邊,「你們應該看得出,這樣的傷口,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要弄出來的話……」

  「撕裂嗎?」在場的幾個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江戶川柯南卻異常的冷靜,嘴角甚至帶著冷酷的笑容:「是啊,用蠻力撕裂的傷口……能夠做到這些的傢伙,只有他們而已。」

  放柯南進來的高木聽到這話,十分不解:「柯南你知道兇手是誰?」

  「啊,知道。」

  「那怎麼叫做不可能犯罪?」這是在場所有人都十分不能理解的,明明知道了兇手是誰不是嗎?

  柯南沒有回答他們的話,快速撥了個號碼。

  「是我。嗯,我在案發現場,已經確認案件無誤,你讓他馬上過來。」掛斷電話,柯南對著目暮警官微微一笑,「目暮警官,這裡交給專業人員就行。」

  「你的意思是——」目暮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案件了,自然清楚柯南的意思。

  「就是你所理解的那個意思,我已經聯絡對方了。」柯南指了指手機,聳肩,「我那位同事處理案件的時候不希望有人看著,不然脾氣會很不好。」

  「你的同事?」

  「啊,是啊……」柯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證件,才想起自我介紹,「特殊案件搜查官,柯瑞特。」

  「……」這種事情你應該早說啊!


元旦番外

  接手聖域在外部表面上的身份——特殊案件搜查官,任職三年中,江戶川柯南已經十分淡定的接受他人詭異的目光,那種就好像在說「你不是學生嗎怎麼變成搜查官的對方怎麼敢要你」的眼神,他通常回以一個六歲時期特別的笑容,而那種甜美純真的笑顏往往讓人退避三分再不敢說一句話,一定要說為什麼的話,曾經被這樣微笑的人現在不是躺醫院就是看到某位搜查官本能的逃走。

  以普通人的身份,替聖域處理那些他們不方便直接出面……但是涉及諸神和三界的事件,江戶川柯南已經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輕車熟路。

  畢竟是雅典娜的黃金聖鬥士,明明可以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卻礙於被束縛在一個普通人類身體中,只能有限的發揮自己的力量,從而以這種最貼合普通人的方式來解決那些敵人留下的危險。對於江戶川柯南來說,這種方法相當憋屈,他不得不承認這倒是最合適的方法。

  經歷了各種不可能犯罪的案件,柯南表示已經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刺激到他了……至少原本是這樣的。

  這一天,他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成功的將閒雜人等給趕出了工藤宅。得空下來,便躺在沙發上睡了會兒。

  因此,當他睜開眼看到的是縮小版的江戶川柯南的瞬間……不停的揉眼睛,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伸手捏了下戴著黑色墨鏡的偽小孩,果然得到了對方的反擊——一爪子拍上了他的臉,本來的話應該是如此,遺憾的是新版本的江戶川柯南反應力超快,幾乎就在對方出手的瞬間將頭偏移了幾公分。

  察覺到沒有打到干擾自己睡覺的元兇,江戶川柯南眯起眼,在他看到抱著他的人的瞬間呆滯了,手指指著對方的臉:「……新一?」

  在這個稱呼出口的瞬間,男孩的聲音又是頓了一頓,道出了目前混亂的狀況:「為什麼你會以我的模樣出現在這裡?」

  單手支著下巴好一會兒,有著毛利蘭外表的柯南面無表情:「看起來我們靈魂對換了,蘭。」

  「……」披著柯南皮的毛利蘭扯了扯嘴角,「自從你以柯南的模樣回歸後,我好像就一直經歷著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新一。」

  「那還是真是抱歉啦。」江戶川柯南撇了撇嘴,將懷中的男孩給抱到了地上。「我明明記得我把所有人都趕走了,為什麼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毛利蘭揉了揉黑色的小腦袋,費力的思考:「我也記不清了,好像看到了一陣紅光,醒來後就發現我變成了你你變成了我。」

  「紅色的光啊……」江戶川柯南皺眉看著地上的男孩,歎了口氣,「那麼現在要怎麼辦呢?我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完全沒有頭緒。」

  「我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都不能去啊。」毛利蘭學著柯南的樣子,笑得十分無害卻帶著幾分狡黠,「在事情解決前,小-蘭-姐-姐-要-負-責-照-顧-我-哦。」

  「……」他這算是現世報嗎?

  本來就是青梅竹馬,靈魂就算對換,對於兩個人來說也基本上沒有太大變化。當然,除去種種狀況的話!

  狀況一——

  「新一……」

  正在看報紙的少女抬眸,看到有著自己臉卻一臉嬌羞紅著臉的男孩,這是從來不會出現在江戶川柯南臉上的表情,如今顯得怎麼看怎麼違和。

  「要上廁所?」

  「……」毛利蘭悲憤了,為什麼對方可以這麼淡定,難道不會覺得哪裡很奇怪嗎?

  丟給黑髮男孩一個mp3,再次坐回到沙發上,口氣那般漫不經心:「照著視頻裡面的做就行了。」

  「……」

  忍無可忍的某人磨著牙齒:「你自己上廁所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淡然的回頭,瞥見男孩漲得通紅的臉,少女一臉淡定:「只要將身體和靈魂看做兩種東西,就可以適應,沒什麼難度。」

  想起那些詭異的案件,男孩陰鬱了。

  狀況二——

  換了身體,偽男孩一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樣,當他一不小心捏碎了好幾個杯子後終於爆發了!

  「你的身體力氣是怎麼回事?我根本沒有用力氣啊!」

  吃著飯的某人掃了眼對方變成渣渣的玻璃杯和飯碗,看到了環繞著身體發出的淡淡的金色光暈,忍不住扶額道:「沒有自覺真可怕。」

  無意識使用小宇宙這種事情,江戶川柯南只在剛剛掌握力量的時候做過。說起來,是不是因為本來就是學習空手道的關係,才會讓現在佔據那個身體的少女不自覺的使用出了小宇宙?

  想到小宇宙的本質,江戶川柯南再度呵呵了。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習慣就好。」

  如此如此,在出了各種各樣的狀況,某人再也不會害羞的上廁所,更不會動不動就捏碎東西之類的。當然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江戶川柯南覺得某人現在更加可怕了。

  同居了一周,靈魂對話狀況依舊沒有解決,而不管是毛利蘭還是江戶川柯南的電話都已經爆滿。

  揉著太陽穴,少女覺得頭疼:「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對面的男孩沉默的刪去了手機中的資訊和未接電話,同樣提不起興致。

  靈魂對穿這類小說雖然沒有少看,看的時候也覺得特別開心,事情發生在自己和青梅竹馬身上的時候,她才發現這一切並沒有這麼有趣,反而讓人充滿了無力感。

  不知道是不是變成了孩子的緣故,男孩自暴自棄道:「怎麼辦,會不會永遠變不回去?」

  聽到這話,少女有些晃神。

  曾經,無數次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再也無法變回工藤新一。在所有人熟悉江戶川柯南淡忘工藤新一的時候,他也這麼消極的想過。

  一絲熟悉的氣息縈繞于身邊,男孩抬起頭,只見少女輕輕摸著她的頭,眼中的笑意愈漸明顯和清淺。

  「沒關係的,會變回去的。」

  像是誓言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只因對面的人的身體中裝著的是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號稱者的靈魂。

  這天晚上,少女在男孩睡前喝的牛奶中加入了些特殊的藥劑,使得他睡得特別沉。

  門鈴響起,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看到來人的時候微微一笑:「辛苦你了,後輩。」

  明明換了一個身體,卻還是有著熟悉的感覺,那人對著少女點了點頭:「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前輩。」

  將來人給迎進了客廳,少女將她和另外一個男孩的情況給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然後就沉默不語的坐在了原地。

  不得不說,江戶川柯南請來的人十分專業,很快就知道了原委。

  「哈迪斯曾經說過,在初代中前輩您是最為接近死亡也是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也因此冥王封印才會交給你來解開。」

  江戶川柯南微微頷首,示意繼續。

  「之後您轉世為了工藤新一,死亡後以江戶川柯南的模樣被復活,本來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的,可是之後您又從事的是與靈魂之類有關的工作。」那人輕咳一聲,總結,「也就是說,您的體質和境遇,導致了您的靈魂特別不穩定,加上……」

  見後輩沒有把話說下去,江戶川柯南笑了笑:「你直說就是。」

  「以靈魂模樣戰鬥確實可以發揮很強大的力量,可是同時也會讓靈魂與身體產生排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毛利小姐……應該是對您來說十分重要的人吧?」

  十分重要嗎?對於自己的青梅竹馬,江戶川柯南產生了一絲不確定性。

  「如果不是很親近的人的話,是不會發生靈魂對換的情況的,尤其當事人是您的情況下,這點就更加肯定了。」

  「親近的人的話,蘭算一個。」畢竟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說是除了父母外最為親近的人也不為過。

  那人繼續道:「那就沒錯了,這位毛利小姐所說的紅色的光指的應該就是束縛在您靈魂上的詛咒了。」

  江戶川柯南沉吟,「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靈魂無意識的將毛利蘭帶到這裡,並且對調了靈魂?」

  「我不能說肯定,有這個可能。只是……將毛利小姐帶到這裡來的人,或許並未是您。」

  江戶川柯南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不去想前因後果,他問道:「是不是我短時間內不使用靈魂力量,就可以阻止現在這種情況發生?」

  「是的,我就是為此而來的,不是嗎?」那人點頭,一臉爽朗的笑意。

  「那麼,就拜託你了。」

  江戶川柯南不記得自己何時睡著的,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照鏡子,看到鏡子中的人確實是自己才松了口氣。

  事後,青梅竹馬打電話來說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到兩人靈魂對換之類的。

  對此,少年嗤笑一聲,未置一詞。

  算了,也算不上什麼讓人開心的經歷,當做夢就是了。

  只是,發現自己這個夢醒來後已經過了一周,不知道會不會感到特別驚悚呢?

  電話這頭,黑髮少年壞心眼的想著。


達成協議

  目暮十三遇到今天相似情況的案件,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第三起了。不同于高木涉和佐藤警官對於該案件的一籌莫展,經過現場搜集證據和調查,讓同樣對警界有著不可小覷實力的高中生偵探白馬探對於案件進行推理,最終確認了這真的是不可能犯罪的案件,立刻將案件相關資料上呈給上級。

  對於上級可能會對於他能力的不認可,甚至可能降級之類的結果,他一早就做過心理準備。讓他訝異的是,在他呈上案件沒有多久,就得到了上面的回饋——此類案件將由特殊案件專員負責處理,而該組的總指揮目前行蹤不明,該類案件只能暫時將現場給保留。

  得到答覆的時候,距離兩起案件發生已經過了一周。

  之後,有穿著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找到了他,對方整張臉近乎埋藏於衣領中,看起來十分的可疑,只不過他出示給他們看的證件卻明確無誤的表明了他就是負責接手該案件的人。

  將看守著案發現場的人全部給趕出來鎖上了門,聽著門內傳來毛骨悚然的尖叫和淒厲的哀嚎……門口的幾個看守人臉色慘白。

  很快,那人又走了出來,撥了個電話說了句「解決了」,就筆直離開了現場。等到目暮他們再度回到房間內,再也感受不到原本那股陰冷的氣息。

  想到這,他忍不住問一臉神色如常的江戶川柯南:「柯南,你老實告訴我,等下要來這裡的你的同事,是不是一個將臉都給藏在衣領裡的?」

  江戶川原本在和服部交談什麼的樣子,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目暮警官你見過他了?」

  「是啊。」目暮右手握拳輕咳一聲,「那真的是你的同事?」

  「嗯,性格是古怪了點,能力還是有的。」江戶川柯南微微一笑,探頭看向目暮的身後,「啊,你已經來了。」

  「我聽到有人在誹謗我。」說著,斜睨了眼少年旁邊的警官。

  聞言,江戶川柯南笑了笑:「你自己的性格問題使然,怪別人做什麼?」

  「喂,有你這麼損自己同伴的嗎?」

  江戶川柯南打量了他一下,涼涼的開口:「什麼時候你能夠不將頭臉給藏在衣領裡,什麼時候再說這話吧。」

  那人沒有說話,只不過從他周身環繞的氣息,江戶川柯南怎麼想都覺得是在詛咒他。

  即便如此,他還是拍了拍自己同伴的肩膀:「好了,現場就留給你處理,三天后的會議記得出現,不然的話……」

  那人硬生生打了個冷顫,縮了縮脖子:「我知道啦。」

  將房間裡的人全部給打發出去,除去留守原地的員警們,江戶川柯南讓服部平次和白馬探先離開,惟獨留下了黑羽快鬥。

  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黑羽快鬥倒也沒有自顧自的離開。只是,直到此刻,他才發現,眼前的人給他一種確實的壓力,而這種感覺是在面對六歲時候的對方從未有過的。並不只是身高的改變,更加準確的說是氣質上的變化。

  江戶川柯南看了眼他,只是說了一句話,就足以讓黑羽快鬥瞪大眼睛。

  「吉德,我知道潘朵拉的下落。」

  是在試探嗎?黑羽快鬥心裡不太確定,眼前的人畢竟是偵探,而作為偵探的天敵他向來是有多遠跑多遠。

  黑羽快鬥露出了死魚眼:「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才不是什麼吉德。」

  江戶川柯南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不過也沒點破對方的謊言:「傳聞中,潘朵拉擁有永生的力量,只不過得到它的人卻往往得不到好下場。」

  嘴角噙著笑意,江戶川柯南眨了眨眼:「和魔鬼打交道出賣了靈魂還談什麼永生……」

  似是不經意間的揮了揮手:「看起來我認錯人了呢,不好意思啊黑羽君,打擾了你這麼久。」

  就在江戶川柯南轉身的瞬間,一股冰冷的氣息由背後散發而出,他面露驚訝,沒想到吉德的反應這麼大。

  「名偵探,你故意告訴我潘朵拉的事情,並不只是試探而已吧?」臉上擺上了poke face的魔術師帶著一如既往的無畏笑容,「連和魔鬼打交道的事情都能夠查出來,應該不只是知道潘朵拉的所在地而已。」

  「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吉德。」江戶川柯南回以一個同樣挑釁的笑容,「做一個交易吧,裝模作樣的小偷先生。」

  黑羽快鬥無力狀:「都說了是怪盜啦……」

  「哼,不都是小偷。」

  **

  等到服部平次不耐煩的看了又看手中的表,才等來了遲遲歸來的江戶川柯南。看到他,他急忙跑過去,抱怨不已:「你再不來和葉要發飆了。」

  江戶川柯南一臉平靜,不在乎道:「那是你的事情吧,服部。」

  「那那位小姐也在呢?」見眼前的少年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服部平次哼哼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來東京的事情。」

  無奈下,江戶川柯南歎了口氣:「我現在不能和她見面。」

  「為什麼?」服部平次看了眼在和黑羽快鬥愉快相互吐槽的白馬探,湊到柯南耳邊小聲道,「你不是已經恢復身體也告訴她真相了?」

  「服部,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告訴她真相?」迎上摯友詫異的目光,江戶川柯南嗤笑道,「因為我現在只是江戶川柯南,而不再是工藤新一。」

  「哈?你在說什麼糊塗話啊,江戶川柯南不就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已經死在了那個事故裡,現在的江戶川柯南是被人復活的,我這麼說你懂不懂?」江戶川柯南狠狠的鄙視了眼少年。

  出乎他意料的是,服部平次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扶額道:「我說啊……你還是不要說笑話了,比阿笠博士的笑話還冷哎。」

  柯南愣了一下,挑眉笑了笑,趁對方沒有防備一拳揍在了他的肚子上。

  「……唔,不用這麼狠吧。」

  白馬探和黑羽快鬥則是停止了吐槽,轉過頭看向痛苦捂著肚子的少年。而那個始作俑者,已經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了。

  ……哇,看起來就好疼的樣子啊。

  想到自己作為吉德被名偵探逼得每次都會以出人意料的方式慘敗收場,黑羽快鬥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痛。

  走了一段路,江戶川柯南停下腳步,自嘲道:「確實是很冷的笑話啊。」

  你看,這一次我對你們所有人說了實話,再也不用謊言來敷衍你們,結果你們誰都不信我能怎麼辦?

  狠狠甩去了腦中可笑的想法,江戶川柯南轉過身皺眉道:「喂,服部,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誒?被你發現了嗎?」服部平次驚訝道,「我以為裝的很像啊。」

  「呵呵,如果你覺得我那一拳太軟綿綿沒有攻擊力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一拳分量十足的……你覺得怎麼樣?」

  「啊不要啊柯南……我錯了!」

  說不想見蘭,結果還是跟著服部來了餐廳。

  站在熟悉的店門口,瞥見安室透驚愕的目光,江戶川柯南心情極為複雜的走了進去。

  十分鐘前,和葉氣得掛了電話,暗自詛咒:白癡平次,根本什麼都不懂。

  「小蘭,你沒事吧?」

  毛利蘭的臉色略顯蒼白,面對來自朋友的關心,她勉強著牽起一個笑容:「我沒事,和葉。就是……太累了。」

  「既然柯南已經把真相告訴了你,你怎麼看起來還是這麼難受啊?」和葉是真心不懂,如果是她的話,在失而復得的那刻一定會開心死。

  「和葉,你不會明白的。」毛利蘭輕喘口氣,低垂著頭,「柯南和新一始終是不一樣的,哪怕他們有著同樣的容貌。」

  「小蘭,你是說他以後只打算用江戶川柯南的身份存在的事情?」

  「不只是這樣。」她抬起頭,眼眶中盈滿了淚水,捏住了和葉的肩膀,「我好害怕啊……和葉,我害怕他再次和兩年前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我,就像他還是新一時候所做的那樣。」

  「小蘭……」和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少女,咬了咬下唇,猶豫道,「要不你直接把話和他說開了?」

  「什麼?」

  「你不是喜歡他嗎?」

  「我是喜歡他,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位置。」

  和葉問她:「工藤不是已經在倫敦和你告白過了?你怎麼這麼沒有信心?」

  毛利蘭鬆開了手,眼睛依然紅紅的:「可是那時是新一,不是柯南。」

  就在和葉想要抓狂問兩者有什麼區別的時候,對方再次開口:「我比對過柯南和新一的指紋了,截然不同。」

  「怎麼可能?」

  「是啊,一個人就算再怎麼變也不可能連出生時候就有的東西都改變掉啊……」

  不是不想去問江戶川柯南,而是不敢!

  到底是經歷了怎麼樣的事情,能夠將一個人除了容貌外的一切全部改變?她害怕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看到少女依然紅著的眼睛,江戶川柯南忍不住歎息。

  你不該告訴她真相的,江戶川柯南,你只會害了她!


回到開始

  他以為他將屬於工藤新一的真相告訴毛利蘭,就可以不用繼續活在謊言的虛假生活中。可是他忘了,就算他現在擁有了力量,足以能夠將黑衣組織給解決,他也無法給予她想要的幸福,只是因為他已經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名為工藤新一的單一個體了。

  事到如今,後悔已經無用。

  偵探的頭腦迅速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過去,看到少女手忙腳亂的遮掩找藉口說有沙子進入眼睛裡的話,他微微一笑,聲音一字一頓:「如果你怎麼都無法接受現在的我的話,那麼……還是將我當做那個曾經寄住在你家裡時候的江戶川柯南不是也很好?」

  和葉猛然站起來,壓低了聲音,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仿若變了一個人的少年:「工藤新一,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周圍人對於這個名字極為詫異,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名氣威震日本的名偵探在這裡?就是眼前這個少年?

  和葉並沒意識到她的話帶來的騷亂,可是服部平次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急忙對和葉使眼神,後者這才反應過來到底做了什麼。

  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江戶川柯南,他將視線望向騷動的人群,顯得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真是的,就算我們是親戚長得像了點,也不能老是把我和新一哥哥認錯啊。」

  他的這番言辭並沒什麼特別的,只是無論從語氣還是在人群中的態度,都和他人所知曉的那個喜歡出風頭笑得一臉燦爛的高中生偵探極為不同。

  以為認錯了人,聲音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同樣驚訝的還有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哪怕知道眼前人的真實身份,他們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冷靜到漠然的處理問題。

  江戶川柯南被懷疑是工藤新一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曾經的他都是笑著打哈哈,再或者直接轉移話題,從未以這種方法讓人不再懷疑。

  解決了遠山和葉惹出來麻煩,江戶川直接坐在了兩個少女的對面,而服部平次也拉著他的青梅坐下。

  「安室先生,麻煩來一杯涼水。」

  服部平次側過頭:「真是意外啊,你不是常年只喝冰咖啡的嗎?」

  「不,我這兩年在國外都只喝純淨水。」柯南解釋道,「因為案件通常比較多,根本沒時間弄咖啡。」

  「那即溶咖啡不就行了?」

  柯南眼中閃過一道訝異,聳肩:「反正現在已經習慣喝純淨水就是了。」

  聞言,對面的少女微微抬眸,似是有些悲傷:「柯南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少年平靜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是打算真的徹底捨棄過往才說的嗎?」

  柯南抿唇道:「不,只是一種建議。」他感到有一種苦澀在喉嚨口蔓延而開,「小蘭你現在面對我不是很痛苦嗎?那樣的話換一種身份對你來說會好一點啊……」

  「柯南還真是體貼啊……」少女不明所以的輕歎一聲,「和以前一樣啊。」

  始終維持在嘴角淡淡的笑容有些許僵硬,江戶川柯南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體貼?這種只適合過去的工藤新一的讚美,根本不適合出現在他身上!他和歷代射手座都不一樣,不然的話也不會淪落到被封印只能沉睡的地步。

  眼神定定地注視著少年好一會兒,少女嘴角揚起明媚的笑容:「如果這是柯南希望的話,就這樣辦。」

  和葉忍不住皺眉,小聲道:「小蘭!」

  安室透走了過來,遞給柯南一杯水:「柯南,這是你要的涼水。」

  柯南點頭接過:「謝謝。」

  或許是妥協了,又或許是有服部和遠山小學生水準的吵架起了作用,毛利蘭對待柯南的態度也坦然了不少,儘管柯南覺得這並不是曾經兩個人的相處模式。

  這種小心翼翼偶爾會不好意思的樣子……像極了她曾經對待工藤新一的時候。

  什麼嘛,這不是陽奉陰違嘛。

  或許另外兩人察覺不到毛利蘭對柯南的態度有所變化,熟悉青梅的江戶川柯南不可能感到不到,但是他不能點破。

  對方已經退步,他不能以這種方式殘忍的傷害她。

  服部平次突然間拍了下身旁少年的肩膀:「啊對了,之前有家甜品店新開張,等下我們去看看吧?」

  江戶川柯南無奈的瞥了眼一臉無奈的安室透,心中直嘀咕:服部你這樣在人家服務員的面前說另外一家店的事情合適麼?

  而且聲音還這麼的大……深怕別人聽不到嗎?雖然他知道好友也是好意,只是這種粗神經的做法,會讓人很尷尬的。

  提起甜品,毛利蘭立刻有了興致,興奮的對柯南說:「反正今天服部和和葉都在,柯南你也一起來吧?」

  「我還是不去了。」沒有錯過少女眼中的失望,柯南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我還有工作沒有處理完。」

  和葉抱怨了一句:「什麼嘛……明明就是高中生。」

  「就是就是,你之前每次都說有案件,而且——」說到這個她就來氣,「還不告而別的離開了兩年!這次別想敷衍我,不去也得去!」

  柯南好奇道:「不去的話會怎樣?」

  收到的果然是某人氣勢十足的一個空手道動作:「懂了?」

  江戶川柯南忽然笑出聲,讓三個人都是一頭霧水。

  笑夠的少年眼含笑意:「蘭,在美國的時候我也稍微學了下空手格鬥的本領,你的威脅已經不起作用了。」

  「誰說的,你才學了兩年,我可是學了好多年了!」

  服部平次看著兩人鬥嘴,都不好意思說已經跑題的事情了。

  「好好好,你比我厲害。」江戶川柯南輕咳一聲,略帶歉意,「不過我這次是認真的,我真的是有工作要處理,沒有撒謊。」

  不等兩人開口,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證件。

  毛利蘭狐疑的接過打開,頓時愣住。

  和葉將頭給湊了過去,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剛想說什麼,見少年將手指豎在了唇邊,便降低了聲音:「特殊案件搜查官?」

  江戶川柯南笑著點頭,指著證件:「我說了沒有騙你們。」

  想到了什麼似得,服部平次突然間問道:「這麼說你這次回來是因為這個案件,之後還得走?」

  「我不知道。不過我這次回日本,估計會待很長一段時間,這次的案件很棘手。」江戶川柯南歎了口氣,「人手不夠很麻煩。」

  「不招人的嗎?」

  聖鬥士是招進來馬上就能用的嗎?尤其是黃金聖鬥士級別的,那是百年一次招聘好不好?!

  不清楚其中貓膩的服部平次的問題,江戶川柯南只能半真半假的回答:「具體招人條件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誤打誤撞進入了這個組織。」

  說完這話,他眯了眯眼眸,這麼說應該沒錯。據哈迪斯本尊所說,如果不是成為了聖鬥士,他就變成了冥界三巨頭之一了?

  不行,這麼一想好冷,他才不要穿那種礙事的冥衣呢,戰鬥起來根本就是累贅!

  「我真好奇啊,這個單位居然招你這麼一個學生!他們也不擔心你經驗不足惹禍上身?」

  毫無疑問,遠山和葉說出了在場三個人的心聲。

  江戶川柯南翻了個白眼:「啊……都說了是誤打誤撞啦。某次我處理完一件連環殺人案,碰巧那個招聘的人正好在現場,就被他忽悠進去了。」

  其實這麼說也沒錯,他確實是在一個案件中遇到了那個神棍後輩,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特殊案件搜查官……最坑爹的是,還美名曰是雅典娜女神的意思。

  呵呵,他們這些初代黃金跟了雅典娜這麼久,怎麼就完全不知道雅典娜什麼時候以聖域的名義弄了一個明面上的組織了?

  比起柯南現在搜查官的身份,毛利蘭更關心的是其他事情。

  「這個工作很危險嗎?」

  「呃,其實……」

  「說實話!」咬了咬下嘴唇,毛利蘭視線緊鎖少年,「我不想聽敷衍,柯南。」

  「真的不危險啊,蘭。」

  「服部,從你的樣子來看,是已經知道柯南工作的事情了對吧?那麼告訴我,他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險?」

  「危險?」服部平次疑惑的看了眼柯南,「和偵探的工作差不多啊。」

  直到此刻,毛利蘭終於是松了口氣:「那就好。」

  柯南則是在慶倖,完全沒有人讓人看到他名義上的同事實際上的同伴到底是怎麼處理那個案件的……不然的話,怕是瞞不過去了。

  那並不是普通的案件,犯罪者也不是普通人。如果他們沒有猜錯的話,被害者不是被選為祭品的話,那就是作為叛徒被處理了。

  換言之,和案件相關的人事物,都擁有著普通人類所不及的力量,而他們聖鬥士為了不讓災難繼續擴大,只能借著特殊案件的名義悄悄解決了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可怕而令人喪命的敵人!


生命盡頭

  在小蘭他們好說歹說說服某人暫時將工作放下那麼幾個小時,江戶川柯南原本還是不同意的,只不過考慮到眼前三個都是武力不低的人,也就妥協了。

  倒也不是真的怕打不過,只是他的力量明顯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啊。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苦笑了下,他們雖然在勸說,可是頗有他不同意就綁了他的架勢啊……這次回日本也不知道會待多久,還是不要將剛剛稍稍緩和的關係又給弄僵了。

  只是,就在他們剛剛走出店門口沒多久,一聲異常熟悉的慘叫聲響起,服部平次當即不是立刻跑向聲音發源地,而是看著陰沉著臉的少年:「喂,工藤……該不會又是……」不可能犯罪?

  江戶川柯南並未回答,看了眼天空,果然發現被一層灰白色的物質給覆蓋住。

  「不,又是那種案件。」柯南不得不打破某人的幻想,「你也是偵探,應該聽得出這種尖叫和普通人的是不一樣的。」

  淒涼而絕望,令人毛骨悚然的音律,往往是帶來驚心動魄的凶案現場的。

  「要打電話給你的同事嗎?」眼看柯南將手掏進了口袋,服部平次問道。

  「不。」看著天空中越來越聚集帶著不詳氣息的物質,少年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凝重,「已經來不及等他趕過來了。」

  黃金聖鬥士的瞬移是眨眼間的事情沒錯,可是這些物質的始作俑者為了防止有人阻礙他們,也設置了結界,範圍雖沒聖域這麼廣泛,卻也足以讓人無法立刻趕到,而這也是江戶川柯南之前那個案件為什麼要等那段時間才能等到同伴的到來。

  「什麼來不及?」服部平次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危險之中,只是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急忙拉著兩個女孩子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看著一團黑色的火焰出現在原來的地方,服部平次咽了口口水,震驚的喊道:「喂,工藤!這到底是——?」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下,才緩緩道:「服部,你剛剛看到了?」

  「看到什麼?」不對,不是這個問題,他指著柯南身後,「你的後面——」

  柯南仿若沒有移動一般,而就在背後的傢伙攻擊到來之際,他的身影居然詭異的消失在原地!

  失去了目標,看不出形體的怪物朝天大吼一聲。

  「你在看哪裡?」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出現,不等他反應,一團金色的火焰瞬間將之吞沒化為了灰燼。

  解決了危機,江戶川柯南看向眼前的青年:「阿釋密達,你怎麼在日本?」

  雙手合十製作著幻境的金髮青年闔著眼眸,嘴角的笑容淺淡而神秘:「希臘那邊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我就來日本幫助前輩您了。」

  「你給他們看的是什麼幻境?」看著略帶神棍氣質的青年,江戶川柯南心裡有點不安。

  「也沒什麼,就是你將犯人給直接扭斷了四肢讓他吐白沫而已……」

  「……」該死的他怎麼就猜得這麼准!

  不等柯南抱怨,金髮青年的身影淡去,眼睛看不見的結界消失無影。

  看著周圍人驚愕的目光,少年抽了抽嘴角,眼睛死死盯著地面上啊的火焰……阿釋密達你是故意報復我將希臘的爛攤子丟給你,才會在火焰出現後再施展幻覺的吧?!

  柯南覺得有一個熱衷給人添亂的後輩,也是一件相當煩心的事情。

  「柯南,你明明和我說沒有危險的!」即便看到少年制服了那個逃跑的犯罪者的手段,小蘭也沒有任何的害怕,她害怕的是他又隱瞞了她在做危險的事情!

  如果不是服部平次將她和和葉給推開,他們現在恐怕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吧?而江戶川柯南那熟悉擒拿犯人和解決的方法,很明顯他已經對於這個情況見怪不怪。

  江戶川柯南抬眸,一臉無辜:「是沒有危險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喂!」就算是現在,服部平次還是心有餘悸,「那可是火焰啊?而且還是黑色的!」

  「嗯,黑色的火焰確實很少見。」

  「是沒錯啦……不對!」服部平次心驚差點又被這個傢伙帶著走了,「特殊案件到底是什麼東西?上次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出現的啊!」

  眼見追著犯人的目暮警官他們跑過來,江戶川柯南酷酷的將雙手往褲兜裡一插,語氣生硬:「工作機密,無可奉告!」

  「喂,柯南!」

  江戶川柯南當做沒有看到毛利蘭爆發邊緣的神色,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好奇得心癢難耐的目光,發揮著超常的感知,他從人群中徑直走向了在日本發生的第四起案件。

  經過了幾個拐角,他找到了那棟員警把守的別墅,將手中的身份證明給看守的人瞄了一眼,也不管對方如何反應,直接進了大廳。

  這一次的死者是一個漂亮的女性,雖說事業有成,卻因為高薪和高學歷,反倒難以尋覓到適合的良配。

  檢查著屍體,心中忍不住唏噓。

  越是這種有著讓人羡慕不已身份背景的人物,越是容易成為那些傢伙的目標。

  人是一種貪婪的生物,沒有得到的會不斷的爭取,爭取不到就會幻想或者放棄,而一旦得到的越多,就越捨不得鬆手,反而越發想要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話說回來,怎麼又是這種傷口?」江戶川柯南不在意的翻著眼前的屍體,可是除了被撕裂而開的傷痕外再無其他的傷口。

  「因為最有趣啊。」一個聲音自上空幽幽的響起,「你不覺得嗎?人類。」

  江戶川柯南鬆開了一隻手,手中幻化成的黃金箭沒有任何徵兆的擊中了停留在天花板上的傢伙。

  「抱歉,我對已經放棄做人類的傢伙連看一眼都嫌煩。」

  在少年的上空,金色的火焰將出聲的怪物蠶食殆盡。

  不需要什麼證據,少年已經可以確認日本這四起犯罪是同一個始作俑者,而他恰好和這個傢伙有點淵源。

  摸著眉心隱隱浮現的金色圖案,他扯了扯嘴角:「真是的,和這些神明扯上關係還真是麻煩不斷啊……」

  心中似是有一個聲音響起:那麼,你是否後悔過成為雅典娜的黃金聖鬥士?

  江戶川柯南輕輕合上眼睛,心中一片清明。

  不後悔,哪怕身上背負著祝福和詛咒,哪怕呼吸停止、靈魂湮滅……他也從來沒有後悔過成為射手座黃金聖鬥士這件事。

  為了大地的愛與正義而戰,在他們那個時代是人人嚮往的,而在如今的世界……也許會讓人當做冷笑話,也許會覺得他們虛偽。

  可是那又如何?當守護是一種本能,被認為虛偽也沒有關係啊。

  說起來可笑,點醒他的那個人還只是一個少年,不過他不得不贊同對方的話。他人的話語為什麼要在意,他們……只不過是想要守護一切美好的人事物罷了。

  【我等發誓——將會用自己的一切去守護這個世界,哪怕這個世界不再需要我們!】

  跨越了數千年的光陰,棕發男孩穿著射手座黃金聖衣,手握黃金弓,單膝下跪。在他幾米遠的臺階上,金髮神明身披神衣,手握黃金仗,英姿颯爽。


坦白真相

  「找到了嗎?」額頭的汗水不斷滲出,毛利蘭卻像是感覺不到身體和心靈的疲憊一樣,不知疲倦的尋找著扔下一句話就消失無影的少年。

  由於擔心剛剛那種突發情況再度發生,加上之前親眼見識過江戶川柯南所負責的案子的被害人的慘狀,服部平次手上已經握上了一把竹刀,就算不知道是不是能夠扛得住兇手,也比什麼都沒準備要好。

  「目暮警部剛接到了電話,說是有一個叫做柯瑞特的搜查官已經進入了附近的案發現場。」服部平次有些懊惱,他明明知道那個傢伙的工作是什麼的,怎麼就一時間沒有想到詢問警部案件的事情呢……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找人啊。

  「誒——?」毛利蘭顯得有些意外,眨了眨眼,「服部你的意思是……柯南並不是賭氣離開,而是去處理案件了?」

  服部平次頭疼的按了按眉心,神情看似十分的力不從心:「就結果來看確實是這樣。」

  和葉扁了扁嘴:「什麼啊,我們還以為剛剛讓他不高興,他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呢。」

  「不,不是柯南的錯。」毛利蘭苦笑了下,神情有些失落,「我怎麼就忘了呢……他一直都是以案件為首要的傢伙。」

  質問也好,責備也罷……這些對於對方來說都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她明明應該記得的,怎麼這一次就會單純的認為對方是真的生氣了呢?

  受不了現場的氣氛,服部平次揮了揮手中的竹刀扛在了肩上,比了個手勢:「既然知道那個傢伙在哪裡的話,就去找他吧。」

  和葉詫異了下:「誒,可是剛剛他不是說無可奉告嗎?」

  「和葉你是笨蛋嗎?」服部平次翻了個白眼,「工藤那傢伙只是說和他工作上的部分無可奉告,又不是和我們斷絕關係。你,難道忘了我們本來是要做什麼的嗎?」

  被服部平次這麼一提醒,和葉才想起來:「對了,本來說是要去甜品店的,不過——」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沮喪道,「現在來不及了。」

  「那就一起吃晚飯啊笨蛋。」

  「喂,你說誰是笨蛋?」

  服部平次當做沒有聽到反駁的話,撇了撇嘴:「反正啊,那個傢伙好不容易回來,我們可不能讓他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服部你說得對。」小蘭深呼吸,一拳擊碎了旁邊的牆壁,陰沉著臉,「說什麼只是江戶川柯南,就這麼想把我們之間的關係撇的這麼乾淨……他想得美!」

  和葉在旁邊連連點頭:「就是就是,不能這麼放過他!」

  服部平次看了眼牆上的石頭碎在了地上,冷汗直冒。

  工藤,你女人真可怕!

  **

  門外響起了很多腳步聲,並未讓江戶川柯南挪動半分,很快目暮警部,高木和佐藤警官都陸續來到了房間裡。

  江戶川柯南感覺到頭部的印記穩定了,才抬眸詢問:「目暮警部,這個案件依然在我的管轄範圍內。」

  聽聞這話,目暮十三眉頭緊蹙:「你確定這起案件和之前幾起是一樣的?」

  「不會錯的。」江戶川柯南掃視了一眼四周,慢慢解釋道,「沒有任何腳印和移動過的東西,受害人的傷口也和之前幾次的一樣。」

  見少年如此篤定,目暮終於問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既然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犯人是誰,為什麼還沒有將他繩之於法,反而讓他到處作案?你們……是在等待什麼?」

  少年低垂著眼,似是在沉思。

  許久,他抬頭開口道:「可否讓我單獨和你說幾句話?」

  目暮十三皺了下眉,對著高木和佐藤使了個眼色,兩人對視了一眼,帶著其他警官離開了房間。

  「好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柯南。」

  江戶川柯南輕笑一聲,問了個看起來無關緊要的問題:「目暮警官,你知道聖域嗎?」

  聖域?目暮十三的神色驟變,瞪大了眼睛看著發言的人。

  神情依舊淡淡的,江戶川柯南一步步走向小鬍子警部。

  「看你的神情,應該是知道的。」江戶川柯南攤開手,一抹金黃色在手中誕生,象徵著身份的黃金箭躺在他的手掌中。

  目暮十三一驚,在他成為警部後陸陸續續獲知了很多關於世界的事情,而其中之一就是聖域。關於這個名詞,有著許多的傳聞,正面的、負面的許許多多的,不過圍繞它的共同點始終只有一個——守護世界的存在。

  一代代警部之間相互告知,數千年來卻從未有人親眼見過這個組織,據老一輩的話來說,沒有見到他們是你們的幸運,可以的話最好在有生之年祈禱不要有見到聖域的人的一天。

  聖域的人隱世,世界還算安穩,一旦出現在人前,就代表世界不再安全。

  「柯南……你是聖域的人?」

  不符合常理的力量,隱隱約約帶著可怕力量的箭支,讓目暮十三越發覺得眼前的少年陌生。其實,當他從高木那裡得知江戶川柯南是個和工藤新一一樣年紀的少年,而那張臉近乎和工藤新一一模一樣的時候……他懷疑過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仔細想了想,工藤新一消失了多久,江戶川柯南就存在了多久,這樣的巧合,很難不讓人懷疑。

  再加上,江戶川柯南身上帶著的力量,警部的心中終於有了明確的答案。

  「其實你就是工藤老弟吧,柯南。」

  對於目暮警官的第一個問題,柯南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他既然連黃金箭都已經給對方看了,就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

  而至於對方的第二句話,江戶川柯南則只有無奈的笑了笑:「曾經的江戶川柯南確實是工藤新一……」迎上目暮十三不解的目光,少年喟歎一聲,「目暮警部,你該明白的……聖域兩個詞代表了什麼。」

  是的,他明白。

  聖域兩個詞,代表的不只是力量,還有近乎傳說的……智慧與戰爭的女神。

  「我等是雅典娜麾下的戰士。」

  打破了他沉思的是……少年低沉而帶著宣誓般的言語。


告一段落

  當服部平次找到江戶川柯南的時候,他在被害人身前沉默的站著,微抬起頭,目光似是在房間內尋找著什麼。

  「啊……找到了。」服部平次一手圈住少年的脖子,在後者驚訝的神情中不滿道,「喂,你這傢伙什麼都不解釋就跑來這裡!害得我們還以為你心情不好跑掉了啊,混蛋!」

  對於摯友這樣的誹謗,江戶川柯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呵呵兩聲道:「你在說什麼蠢話啊,我剛剛就說了情勢緊急,連同事都來不及聯繫來這裡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啊抱歉啊!」嘴上這麼說,從神情上卻完全看不出。服部平次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在對方喊痛的時候冷哼一聲,「你可是讓那位小姐傷心了啊。」

  江戶川柯南神色微變,蘭嗎?

  「喂我說你啊,下次還是解釋下,畢竟……」

  江戶川柯南抿唇,不發一言的將脖子上的力量給卸去,無視了服部平次那一臉驚呆的目光,看向門口。

  「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呵,今天居然沒有嘲諷我,還真是反常啊。」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走了進來,瞥了眼門邊的人,拿出了身份證明,「特殊案件搜查官,瑞吉兒。」

  江戶川柯南極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今天怎麼了?居然一下子轉性了?」

  瑞吉兒抽搐著嘴角,看著戰友一副「你受刺激了不要想不開啊」的表情,礙于周圍有其他人在場,只能硬生生的將揍人的沖、動給強行壓下,咬牙切齒道:「還不是你之前說了讓我不要繼續嚇人嗎?」

  「誒——你是那個總是不露臉的搜查官?」高木涉那恍然大悟的樣子,讓原本臉色不怎麼好看的瑞吉兒又陰沉了幾分。

  目暮十三從剛剛和某人談話的驚愕中恢復過來,輕咳幾聲,提醒屬下:」高木,這裡交給他們就行了,我們走吧。」

  「誒?」佐藤也是錯愕了下,不過她知道肯定是和剛剛兩個人的談話有關,因為在他們被同意進來的時候目暮警部望向江戶川柯南的神情極為複雜。

  臨走前,目暮十三說了句讓其他人聽不懂的話:「那麼……就拜託了。」

  江戶川柯南頷首,他自然知道對方所指的是什麼。只是,就算目暮警部什麼也不說,他也會繼續行使自己的正義。哪怕這份正義,在世人的眼中是那般的可笑和虛偽。

  看到員警他們的反應,初代巨蟹座的瑞吉兒挑眉看向某人:「你告訴他們了?」

  江戶川柯南收回視線,微微點頭:「我只是告訴了目暮警部而已,畢竟之後的事情還是需要他來協調。讓他知道始末的話,會比較好辦一些。」

  瑞吉兒並沒有這麼好敷衍,他不贊同的看著偽少年:「不只是如此而已吧?」他的戰友裡面,最難看透的當屬雙子座和射手座了,前者的境遇讓他性格多變,而至於後者……要瑞吉兒來說的話,似是總是隱藏著什麼的樣子。

  沒有回答戰友的話,江戶川柯南指著地上的受害者,扯著服部平次的衣服拖著走:「這裡就交給你了,瑞吉兒。」

  見身影遠去,初代巨蟹座嗤笑一聲:「什麼交給我……你明明都已經解決掉了啊,柯瑞特。」

  地上,虛假的影像不再,只剩下一些白色的粉塵。

  被江戶川柯南拖著走了一段路,服部平次終於爆發:「工藤你個混蛋——」

  被這麼一吼,立刻鬆開了手,斜睨沖他發火的少年,語氣不冷不熱道:「糾正一點,以後我只是江戶川柯南,你不要喊錯了,服部。」

  服部平次砸了砸嘴,揉了揉剛剛被虐到的手臂:「什麼啊,不都是你嗎?」

  「如果你堅持要這麼做,那麼我和你無話可說了。」說著,江戶川柯南打算直接走人。他很清楚,不讓服部改口,就無法讓工藤新一完全消失。

  深知好友頑固的性格,服部平次立刻追上對方的步伐:「好好好,以後我就喊你柯南,行了吧?」

  江戶川柯南停下了腳步,看了對方一眼:「這還差不多。」

  「真是的,真不知道你到底在介意什麼?」

  聽到服部平次的嘀咕,少年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介意什麼?怎麼可能不介意。

  工藤新一代表的是過去,江戶川柯南才是他的現在。沒有人願意當替身,就算那個本尊是曾經的自己,也不可以!

  服部平次帶著柯南找到兩個少女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本來柯南還準備直接回家,卻被小蘭以一個藉口給留住。

  「柯南真是的,明明知道爸爸根本解不出預告函,也不知道幫忙一下?」小蘭嘴巴上如此抱怨著,給少年夾菜的動作一點都不含糊。

  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毛利小五郎一臉不爽:「喂,什麼叫做我解不開吉德的預告函!」手指指著江戶川柯南,就差戳到對方鼻子上了,「難不成這個小鬼就解的開了?」

  「啊啊,柯南肯定會解開,」毛利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毛利小五郎臉漲得通紅,「喂,蘭!就算這個小鬼和那個偵探小鬼長得再像,他們也不是一個人啊。」

  「爸爸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知道了。」

  看著女兒對江戶川柯南一副溫柔的樣子,毛利小五郎心裡暗暗補了一句:不,你根本不知道啊!

  「蘭你不是說吉德已經告知時間了?怎麼還會有解不出的地方?」他沒有記錯的話,少女之前明明說特別告知了時間啊。

  「都怪爸爸亂說話,害得我以為他真的破解了預告函啊。」說到這個小蘭就來氣,「爸爸你之前不是說吉德已經寫了具體時間了嗎?怎麼現在反而說不知道到底是週六什麼時候!」

  被質問的對象,早已經醉倒在一邊。

  江戶川柯南接過少女遞過來的預告函,服部平次湊了上來:「什麼啊,這次的預告函怎麼這麼簡單?」

  看著手中的預告函,江戶川柯南乾笑一聲。

  其實這件事他之前問過黑羽快鬥,後者對他表達了怨念之情。

  「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偵探常年在外,害得中森警部和那個大叔偵探從來都搞不懂預告函……我只能降低難度了。」

  想到這,江戶川柯南就忍不住扶額……如果中森警部聽到了怪盜吉德的話,會不會氣暈?

  「柯南?」

  江戶川柯南將預告函丟給身邊的人:「解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服部。」

  見少年起身,毛利蘭出聲道:「要走了?」

  「嗯,突然間想起來有事情沒做。」

  聽著身後青梅竹馬的「週六記得去預告現場」話,江戶川柯南笑了笑,揮揮手。

  手機傳來的一段簡訊,讓江戶川柯南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星矢出事,速回城戶宅。】


力量變質

  離開了毛利偵探所,江戶川柯南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城戶宅門口。剛放下手機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個人,城戶家的管家愣了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江戶川大人。」

  柯南對著那人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向了裡面。並不需要什麼人交代,只是看著地上躺著的黑髮少年,他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詢問在場的同伴:「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邊瑞吉兒將小宇宙給輸入昏迷的少年的身體中,才回答道:「我也是半個多小時前才被管家通知,知道星矢出事了就馬上聯絡你。」

  「詛咒之力,能夠淨化他的人不是我,你應該找『他』才對。」對於同伴的選擇,柯南皺了下眉,「我知道你們有所顧忌,不過這種時候就別管這麼多了。」

  頓了頓,柯南微微一歎:「就算我和那位之間的關係破裂,也不能因此讓星矢遭殃。」

  「不。」瑞吉兒抽了抽嘴角,「我考慮的不是你的心情,我是擔心你們一見面就打起來。」

  江戶川柯南猛然抬頭:「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

  「據我所知,這種蠢事你們當年沒有少幹過。」

  頭部劇烈的抽痛,讓他一個沒站穩狠狠撞在了牆上。

  「喂喂喂,你沒事吧?」瑞吉兒下意識望向少年身後的牆壁,明明只是輕微的觸碰,卻已經有了能夠容一個人嵌在裡面的空間。

  柯南勉強站穩,咬牙道:「沒事,經常的事情。」

  他很討厭這個感覺,只要有人提起過去和曾經,一旦他試圖去回憶那些……他的大腦就會產生猛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會放空那麼幾分鐘。

  他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在阻止他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儘管只是猜測,他並不打算將這種事告訴眼前的人。

  明知道對方在隱瞞什麼,瑞吉兒卻不好說什麼,在初代黃金中,他和柯瑞特的關係說不上糟糕,也不能算好。

  恢復了意識,江戶川柯南走到星矢旁邊,手指輕輕觸碰對方額頭,察覺到強大的負面力量,忍不住皺眉。

  「怎麼樣?是不是一定要請那位過來?」

  鬆開手,他站起身。

  「情況不樂觀,你還是讓海皇來一次吧。」唯有純粹的海洋之力,才能夠暫時壓抑住天馬座身體中的黑暗詛咒。

  不過,也僅僅是壓制,沒有辦法清除。

  想到這,江戶川柯南突然間問道:「通過這幾起案件你有找到背後操控人的下落嗎?」

  「你指的是——?」

  「戰神阿瑞斯。」

  聽到少年口中的名字,瑞吉兒錯愕不已:「我好像還沒告訴你這件事吧,你怎麼知道背後的神明是戰神的?」

  「你忘了嗎……我們身上有諸神的祝福。」

  「我當然不會忘記了……等等!」瑞吉兒打量了下眼前的戰友,「你該不會當年接受了阿瑞斯的祝福?」

  「呵呵,你倒是提醒了我。」說到這個,柯南就來氣,「那個混蛋當年趁我不查,強行把祝福給了我。」

  「……」能讓一個神明將祝福強制給予的人,除了眼前的射手座外,還真的找不出第二個了。就算是當年的雙子座,也沒有逼得神明做出這種損臉面的事情。

  見話題又跑偏了,江戶川柯南沒好氣的白了旁邊人一眼:「說重點!我是不是接受了祝福不重要,你有沒有找到阿瑞斯的下落?」

  「你以為只是和幾個靈魂對話就可以找到一個從神話時代開始就不見蹤影的神明?別說笑了!我得到的消息也無非就是這幾個受害人曾經都信仰過戰神,某一天突然間被暴走的使徒給洩憤。至於那位的下落,可是完全沒有影子。」

  江戶川柯南手指撫著眉心,輕輕合上眼睛。

  瑞吉兒後知後覺的問道:「對了,你說你也接受了那份祝福……居然沒有和那些使徒一樣失控?」

  「我不知道在阿瑞斯身上發生了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江戶川柯南鬆開了手,露出了眉心處隱含黑氣的印記,在瑞吉兒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搖了搖頭,「他的力量……確實已經不再和當初一樣純淨。至於我為什麼沒有受影響,我想應該是我本身的力量目前在祝福之力之上的關係,一旦我處於虛弱期恐怕也會失控。」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江戶川柯南看著神色複雜的青年,一字一句道,「就殺了我!」

  **

  在瑞吉兒即將讓海皇來到城戶宅,江戶川柯南直接走人,沒有停留半分。在弄清楚他和阿斯特拉到底是為什麼會從朋友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原因之前,他們還是不見面為好。

  他去城戶宅本來就是為了星矢的安危,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他的後繼者。明明不是射手座,卻一次次的穿起了射手座黃金聖衣,僅僅為了守護那份信念。

  這種清澈乾淨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堅持,江戶川柯南已經很少看到了。不得不說,就算是他,也不得不認同,那個少年的身上確實有著射手座的特徵,比他這個不靠譜的初代射手座更像射手座黃金聖鬥士。

  星矢的情況暫時不需要擔心,在他找到阿瑞斯除去對方之前,海皇會用他的力量暫時壓制那份黑暗的詛咒之力的。

  感覺到一陣冷意,柯南搓了搓手,呵了口氣,自言自語:「難怪一下子變冷了,馬上就是耶誕節了啊。」

  「柯南?」

  一個聲音打斷了柯南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讓他轉頭望向聲音發源地。

  「白馬探?」

  得到了回應,白馬探走上前,詫異的看著在這個季節只是穿著一件單衣的少年:「你這個點來江古田是有事?」

  江古田?柯南看了眼旁邊的公交站,相當意外。

  本來只是漫無目的的四處亂走,沒想到居然走到了江古田了。

  「不,只是飯後散步。」也許是性格不同,江戶川柯南和眼前這位同樣是偵探的白馬探,好像就是熟絡不起來。既然不熟,那麼有些事情當然也不用告訴對方了。

  「確實有些冷啊。」不等白馬探開口,江戶川柯南像是變魔術一樣的摸出了一件大衣,裹在了身上。

  白馬探怔然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什麼時候跟黑羽學的變魔術?」

  江戶川柯南笑笑,沖著對方揮了揮手。


如何去愛

  告別了白馬又走了一段路,柯南停住了腳步,不為別的,僅僅是因為剛剛飄散在風中不清不楚的一句話。

  「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也許是因為風聲很大,白馬探以為江戶川柯南沒聽到,就沒有再度出聲。不過作為黃金聖鬥士,就算是有著再大的干擾,柯南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這一切,白馬探並不知曉,他不瞭解江戶川柯南和工藤新一,也就更不可能瞭解射手座的柯瑞特了。

  同樣的問題已經有好幾個人問過他了,而他的回答不是避而不答就是敷衍了事。

  也許是大部分的小宇宙用來將身體維持在十八歲的模樣,又或者是這個身體真實的年齡只有□□歲,刺骨的寒意讓柯南牙齒都打顫。他靠在冰冷的鐵欄上,微微垂下頭輕喘著氣,手抓緊了身上的外套,面容蒼白到近乎透明。

  工藤新一曾經愛毛利蘭愛到不惜隱瞞真相也要保護對方,即便他知道這樣的保護並不一定是對方真的需要的。也許,掙扎過,也許沒……明明只有兩年的時間,他卻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猶記得得知了雅典娜轉世成了射手座艾俄洛斯,由於沒有覺醒的關係還是加隆的雙子座曾經慫恿撒加殺了教皇,結果被沒有記憶的艾俄洛斯撞見,連著被兩個人重創最終逝去。

  恢復了記憶的時候,您恨過嗎?

  那個時候,只是柯瑞特的他問過站在女神像前的神明。

  最後是得到了怎樣的答覆呢?詳細的他已經記不得了,隱約回憶起的是「不記得」這樣的答案。

  是啊,人與人之間最大的悲哀不是生離死別,不是從此形同陌路,而是……相忘於江湖。那麼現在已經淡忘了不少關於工藤新一過往的他,是不是終於一天會徹底的擺脫屬於那個人的過去?

  連同那一份守望而沒有結果的愛情一起……

  許久,少年抬起頭,路燈的光線散落在眸光中,牽起一絲漣漪。

  「這樣下去不行,果然還是要問個清楚。」

  隨著話音落下的同時,身影悄然消逝于鐵欄邊。

  **

  服部本來打算悄悄對付吉德的,一開始並未告訴毛利蘭具體時間,但礙於她和和葉的雙重武力威脅,在心裡咒駡了工藤新一不厚道的話,將時間告訴了少女,才免去了落得一身痛的下場。

  距離吉德預告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姍姍來遲的江戶川柯南出現在了打開的電梯門前。他的出現帶給了在場眾人不同的反應,混跡于警備人員中的怪盜吉德……黑羽快鬥臉上帶著躍躍欲試;毛利小五郎和中森警部一下子忘記了對掐,保持著滑稽可笑的姿勢呆在了原地。

  至於其他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挪至了少年所在地。

  見到這個情況,毛利蘭說不出是慶倖還是失落。

  這個人……始終是眾人的焦點,就像是眾星捧月一樣的存在。

  這麼多人裡面,唯有一個人是直接跑過去迎接的,這個人就是吉德這次目標的寶石的擁有者藤野志宏。

  「柯瑞特先生果然是不同凡響,百聞不如一見啊。」藤野伸出手,臉上的笑容親切而真誠,「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本來還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邀請函送到了城戶宅的,沒想到……您回國後居然真的直接去了那裡。」

  江戶川柯南禮貌的回握,微笑道:「在日本喊我柯南就行了,柯瑞特這個名字是國外用的。我收到您的邀請函的時候挺意外的,畢竟我這次回國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才是。」

  「哈哈哈,那是我運氣好,有人告訴我往城戶宅寄准沒錯。」

  柯南眨了眨眼,臉上笑意不變:「冒昧的問下,給你這個情報的是誰?」

  「那人我也是偶然間見過一次,棕發綠眸的國外人。」

  ……雅典娜,不帶你這麼坑人的啊!

  柯南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極為古怪:「除了我的行蹤外,那人還告訴你什麼沒有?」

  「哦,他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什麼?」

  「是開始也是結束。」回答完了柯南的話,藤田志宏皺起了眉頭,「老實說我不太明白那個人這句話要表達的意思。」

  沉默了下,柯南笑了笑:「沒事,我能明白。」

  「誒,您能明白?」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奇怪,藤田急忙解釋,「抱歉,我只是太崇拜您了,忍不住就激動了點。」

  聽到他的話,毛利小五郎不甘了,憤憤的走過來:「喂,我的名氣比這個臭小子要大多了吧?你怎麼看到我就一點都不激動?」

  「啊哈哈……」藤田擦了擦額頭,抹了把不存在的虛汗,「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在國外可是聲名赫赫啊,可是毛利先生你的話……」

  「嗯?」毛利小五郎剛想拎起戴眼鏡的小鬼,在看到他本人那一米七的身高後,才反應過來,嘀咕了句,「嘖,兩年就長這麼高簡直是浪費!」

  「噗——」

  柯南轉頭白了眼偷笑的摯友,以及……不遠處裝作在看著外面風景的某人。

  黑羽快鬥,不要以為我看不到你在忍笑!

  額頭爆起一個青筋,江戶川柯南皮笑肉不笑道:「大叔,關於這個我好像已經解釋過了才是。」

  「哼。」毛利小五郎瞥了眼毛利蘭,又看了看江戶川柯南,最終沒有聲音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柯南覺得他自己有點精分,遇到瑞吉兒等人的時候就會轉換人格到柯瑞特模式,而遇到和工藤新一有關的人物後就會不自覺切換到江戶川柯南人格。

  按了按太陽穴,柯南覺得頭疼,這樣下去,萬一和雙子座撒加一樣精神分裂怎麼辦?就算背負了雙子座和射手座的雙重詛咒,也不代表他樂意玩精分好嗎?連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誰的話……還是回爐重造算了。

  整理了下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在中森警部的解釋說明下,江戶川柯南看到了吉德這一次的目標。

  這一次,他無需觸摸寶石,只是憑藉著體內的黃金小宇宙就可以辨別真偽——這次的寶石也是封印了哈迪斯的寶石之一。

  在和吉德約法三章的如今,江戶川柯南的目標當然不是從吉德手中奪取寶石,而是借著和吉德一對一的情況下從對方手中獲取寶石,從而解開冥王封印。

  由於被和葉拖住了,江戶川柯南又早一步不見了蹤影,從吉德現身於現場到獲得寶石到天臺山和柯南匯合,只不過過去了幾分鐘。

  「名偵探,給你。」幾乎是在看到柯南的身影後,吉德就直接將寶石丟給了對方。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未馬上離去,興許是知道不會被眼前的人抓,他興致特別好的看著柯南手中的寶石,「名偵探該不會打算監守自盜吧?」

  柯南沒好氣道:「我可不會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情。」

  吉德笑笑,並不理會他的意有所指,反問道:「明知道潘朵拉在哪裡,我還要配合名偵探繼續偷寶石……滿足下我這個好奇心不足為過吧?」

  柯南斜睨他:「想知道?」

  「當然想啦。」

  誰知柯南認真的回答道:「我要通過寶石召喚冥府之主。」

  聞言,吉德抖了抖:「名偵探,你這個笑話真冷。」說著,打開了滑翔翼飛走了。

  江戶川柯南挑眉,看來真話被人當做笑話也並不是這麼難以接受,至少……用來堵人真的是百試百靈啊。

  戴上戒指,解開寶石的封印。

  這一次,柯南沒有等對方開口,而是毫不客氣的詢問道:「哈迪斯,屬於柯瑞特的身體在哪裡?」

  初代黃金聖鬥士只會沉睡,並不會死亡,那也就不可能轉世。那麼,靈魂在江戶川柯南的身體裡,初代射手座的身體到底在哪裡?


選擇的路

  虛幻的影子於上空凝聚浮現,綠色眸光掃過站在下面的少年,終是喟歎一聲飄落于對方身前,同時將巨大的身軀漸漸的縮小,他並不希望眼前的少年面對他的時候有任何的壓力感,老實說他還沒有放棄挖雅典娜的牆角,偶爾刷刷好感度還是有必要的。

  畢竟,在冥鬥士之中,真的擅於動腦而不是純粹的用武力的……救他所知,幾乎沒有。就連睡神、死神也是完全憑興致做事情的,花費大腦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浮雲。說穿了,這也是他真正想挖自己侄女的戰士的理由。

  明明是一樣的培訓方式,偏偏雅典娜的黃金聖鬥士總有幾個頭腦特別好,一手內鬥和臥底玩得相當之好。

  「射手座,你這個問題還真是夠直接的。」哈迪斯是不知道少年身上發生了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解開了力量的封印,還有那不同於上次那般茫然的目光,現在的他眼神很銳利,就像能夠看透一切。

  「我向來不給人做白工。」江戶川柯南笑笑,把玩著手中已經變的極為普通的寶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報酬只是讓冥王陛下你回答幾個問題,不算過分不是嗎?」

  哈迪斯狀似不在意的輕笑一聲:「就你來說的話,確實如此。在過去,讓人先欠下人情再狠狠剝削……哪像現在這麼好說話。」

  「啊原來的我是這麼糟糕的人嗎?」江戶川柯南撇了撇嘴,他每每淡忘的過往,經過別人的嘴裡說出來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熟悉感呢。「不過算了,反正都過去了。」

  「關於過去你還記得多少?」哈迪斯並未回答少年的話,反問道,「是不是幾乎都記不清了?」

  「原本我還只是懷疑哈迪斯你和我遺失的記憶有關係,你這麼一提我倒是確認了這件事。等等,你不是只有一部分記憶的意識體?」見對方露出微妙的神情,江戶川柯南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說你的每個封印都會隨著我想要知道的內容而發生本質轉移?」

  不等哈迪斯開口,他喃喃自語:「不可能吧,這樣的話太荒謬了……」

  「你的話不能算錯,卻也並非全對。」

  「什麼意思?」

  「你對於問題的渴望投影在了寶石上,讓上面的封印內容出現了變化……不過,能夠對封印寶石產生反應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哈迪斯解釋道,「就算現在出現第二個能夠解開封印的人,他也不會有和你一樣的待遇,你想要知道的對應的正好是手中的寶石這種事,第二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聽到這裡,江戶川柯南察覺到了些許不尋常:「你的意思是……我比較特殊?」

  「是的。也許你自己並未意識到……你對於某些存在來說是有著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就我所知,在神話時代,只要是有著力量的神明……都在覬覦你。」

  覬覦?江戶川柯南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他當然不會自戀到認為到是柯瑞特的容貌引發的爭奪,雖說初代黃金聖鬥士無論是力量還是長相都可以和神明相媲美……但是始終還是有差距的。而且,畢竟是神明,只是針對容貌好的人類的話他們是絕不可能堅持長久的。

  從神話時代起就有的想法,卻始終沒有出手的理由他猜不到,不過絕對和他現在在江戶川柯南的身體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哈迪斯你這麼肯定的話,是不是還知道更加詳細的?」

  「不,我知道的只有這些。我和奧林匹斯山上那些傢伙相處不好,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哈迪斯冷笑一聲,「你還是小心點為好,射手座,我感覺到大地上充滿了冥府的氣息……看起來他們準備下手了。」

  「那是不是我回到神話時代……就能夠將一切給弄清楚?」

  仰起頭,眼中沒有因為被人盯上而露出絲毫懼意,反而帶著一往直前的無畏和不在乎。

  等了很久,江戶川柯南才等來了一句模糊的「也許」的回答。

  哈迪斯的身影迅速消逝於眼前,天臺門恰好被人給打開。

  望著中森警部他們沖過來,江戶川柯南將寶石遞給對方,指著天臺邊緣:「你要找吉德的話,他已經不在了。」

  「又被他跑了!」中森警部恨恨的磨著牙齒,問柯南,「你沒有攔住他?」

  江戶川柯南聳肩:「我可沒有飛行裝備,中森警部。」

  藤野志宏的邀請函上寫得清清楚楚,只是要江戶川柯南保住寶石,至於抓吉德……用柯南的話來說,他是偵探只負責找出真相,抓捕犯罪者是員警的事情。當然了,在合作之前他也是樂於追捕吉德的。

  寶石沒有被吉德偷走,其實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儘管當事人兩年沒有任何音訊,可是他還有一個人人知曉的稱號——吉德剋星。不過藤野志宏完全是沖著江戶川柯南在國外響亮的名氣,才發出的邀請函。

  回家的路上,毛利一行人對於柯南兩年內在國外名聲大噪感到了驚訝,其中屬服部平次為最。他將江戶川柯南拉到一邊,悄聲問:「你這麼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各個世界的報紙頭版……真的不要緊嗎?」

  江戶川柯南疑惑道:「你指得什麼?」

  「少裝傻,就算你堅持你是江戶川柯南,可是外表和工藤新一一模一樣啊!那些傢伙可不會想這麼多,會認為工藤新一還活著!」

  其實柯南挺想吐槽的,都說了從指紋到DNA都和工藤新一完全不一樣了啊。

  不過,他還是認真回答了服部平次的話。

  「服部,我現在就擔心他們不找上門來呢。」說著,柯南拿出手機,指著上面的內容,「網已經撒下了,就等魚上鉤了。」

  「你不擔心他們會對你身邊的人動手?」他倒是不知道,柯南什麼時候開始做事這麼不計後果了。

  「你以為我沒有準備就回國的?」

  「難道你——」

  「啊,我可是做了充足準備的。」

  柯南彎起嘴角,心情很好。

  他將進行一場沒有歸期的旅行,在那之前要把約定完成。

  說好了的,要一起活在陽光下的啊……


聯手行動

  走到工藤宅的時候江戶川柯南與毛利一行分開了,看到少年走進工藤宅,毛利小五郎神情奇怪:「柯南這小子現在住偵探小鬼家了?」

  服部平次他們都知道柯南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他的身份,對著毛利蘭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推著自己的父親:「爸爸你真是的,柯南住哪裡和你沒關係啦!」

  「不對啊,那個小鬼什麼時候搬過來的?我完全沒注意啊。」

  「都說了和你沒關係啦,爸爸。柯南和新一關係這麼好,新一已經不在的如今,他住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對吧?」

  聽到毛利蘭這麼說,毛利小五郎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之前明明還沉浸在工藤新一死亡的悲傷中,兩年的時間雖然讓她不至於總是躲在暗處哭泣,可是柯南小鬼回來後就好像忘記了曾經的悲痛一樣……該不會把這個小鬼當做替身了吧?

  仔細想了想,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江戶川柯南在摘掉了眼鏡後的如今,和工藤新一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蘭,你該不會——」

  毛利蘭看著突然間轉過身的父親:「爸爸?」

  「你不會把柯南那個小鬼當成了偵探小鬼吧?」說這句話的時候,毛利小五郎十分的小心翼翼,深怕將女兒內心的悲傷再次引發。

  毛利蘭愣了下,哭笑不得的說:「爸爸你胡說什麼啊,新一是新一,柯南是柯南!就算再像,他們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好不好?」

  聽到這話,毛利小五郎總算是松了口氣:「你能從偵探小鬼的過世中走出來是很好,我就擔心你會不會做傻事。還好……你腦子還是清楚的。」

  說完這話,毛利小五郎也不用女兒在後面推著走,直接兩手插口袋優哉遊哉的走遠了。

  毛利蘭的心裡卻遠沒有在她父親問話時候那般平靜,她想起了死黨鈴木園子之前問過她的一句話。

  【蘭啊,既然你知道他是工藤的話,為什麼不把話挑明?】

  關於這個問題,毛利蘭最終找盡了藉口將這個話題給敷衍了過去。

  是啊,為什麼明明這麼這麼喜歡新一,現在看到他本人……她卻完全說不出喜歡的心情呢?

  一滴淚,從眼角倏然流下,讓和服部平次相互吐槽的遠山和葉驚呆了:「蘭?」

  「和葉……我好像把新一給搞丟了,怎麼辦?」任由淚水劃過臉龐,毛利蘭再也無法繼續欺騙自己的掩面,「現在的柯南是新一的話,那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因為不能說啊……」即便關上了鐵門和工藤宅的大門,江戶川柯南還是聽到了少女已經壓低的聲音。

  他要如何說在他恢復聖鬥士的記憶那刻起,就註定沒有辦法再去用以前的那份心情喜歡著少女?

  他們是為了守護這片大地而存在的,在大戰即將開始的如今……他們能不能活到最後都是未知數,這樣的他……如何談愛?

  「工藤新一?」得到江戶川柯南通知的赤井秀一挑眉,「你在說什麼?」

  「不,什麼都沒,只是自言自語而已。」江戶川柯南微微一笑,將目光移向了在場的三個人群,「讓各位遠程而來,真是十分抱歉。」

  「從餐廳過來不過十分鐘,並沒有遠的說法。」放下手中的水杯,安室透瞥向坐得十分遠的朱蒂他們,冷笑一聲,「只不過看到某些不想看到的人讓我很不舒服。」

  「你說什麼?」朱蒂立刻站起,臉上的神情極為不悅,「你出現在這裡才奇怪吧?你就不擔心被人識破了身份再也回不去?」

  安室透不客氣的反駁:「這種事不勞FBI操心。」

  朱蒂為之氣結:「你——」

  一邊是他們的臥底,一邊是FBI,目暮十三十分頭疼到底應該幫哪邊,他看向聚集他們到這裡的人,卻見那位波瀾不驚的坐在不遠處,專注的把玩著脖子上掛著的掛墜上,對他們卻連個眼神都欠奉。

  目暮十三默默告訴自己,這位是聖域僅次於教皇的黃金聖鬥士,目中無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習慣!

  阻止了兩方人馬打起來的人是一臉平靜的赤井秀一,在安室透驚訝的目光中他揭開了臉上的面具:「朱蒂!」

  被王牌低沉的聲音給叫到,朱蒂立刻噤聲坐回了沙發上。

  「好了,工藤新一你應該也看夠戲了。」視線移向始終沉默的人,赤井秀一一字一句道,「你應該不是為了這麼無聊的事情而來的才對。」

  「你說得沒錯。」江戶川柯南將項墜塞回毛衣裡,站起身,「今天我請各位來這裡無非就是一個目的,那就是解決兩年前留下的爛攤子。」

  「你看起來很有信心的樣子,是找到了什麼突破口?」沒有了爭鋒相對,談起正事的時候安室透還是挺靠譜的一個人。

  「沒有突破口。」柯南笑道,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不過有誘餌。」

  赤井秀一微微眯起眼眸:「你打算以工藤新一的身份現身,來使得他們主動找上你?」

  江戶川柯南直言不諱道:「不錯。相信GIN一直都堅信工藤新一已經死了,那麼我的突然出現一定能夠讓他產生動搖。畢竟……死人不可能復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說著,他笑了笑,「其實不需要深入組織尋找突破口,只要抓住GIN……之後的情報我的同伴都可以搞定。」

  「你想說之前的犧牲還有耗費了光陰調查的事情……都是在浪費時間嗎?」像是被人質疑了一直以來的人生,對方那一臉簡單解決的樣子,就像是否定了他之前全部的努力一樣。

  「不,付出的總會有結果。」對於努力過的人,柯南從來都不會去嘲笑,即便是重新掌握了力量,這點也不會有所改變。

  力量可以讓人變強,卻不能因之存在而變得傲慢甚至輕蔑任何人。

  「可以的話,我本來並不想這麼做。」輕歎了口氣,柯南苦笑道,「遺憾的是,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什麼意思?」

  江戶川柯南思忖了片刻,道:「我將會有一場旅途,在這個旅途中我接不到任何人電話,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我。」

  迎上或詫異或不可置信的視線,他解釋道:「最主要的是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說不定……不可能活著回來。」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來解決黑衣組織。」心裡大致有了明確的計畫,赤井秀一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茶色頭髮的小女孩,不由得詢問道,「你的安危不用擔心,你周圍其他人的安全問題……你打算怎麼辦?」

  「不用擔心他們,我已經找了最可靠的人在暗中保護他們。」提起這點,江戶川柯南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可是最強的保鏢陣容了。」

  一頭霧水的赤井秀一他們自然不知道……江戶川柯南所說的保鏢其實是聖域的聖鬥士這件事。不過就算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怎樣就是了。

  畢竟聖域這個存在,全世界知曉的人並不會超過三位數。

  只不過他們的面前正好有那麼一個知情人,大致猜到了江戶川柯南找的保鏢是什麼角色,他的表情極為古怪。

  在江戶川柯南的再三保證下,三方人馬立刻著手研究該怎麼生擒GIN他們的計畫,雖然中途目暮十三疑惑過為什麼柯南不派他的同伴直接出手這樣的話,曾經聽到過柯南「不小心」提及的工作身份,安室透心裡也很納悶,既然是特殊搜查官,總不會連個人手都調派不了啊。

  對此,江戶川柯南只能說環境太複雜,那邊的人手不是能調就可以調的。

  他給予目暮十三的情報僅限於聖域這方面,可是對方不知道的是……特殊搜查組並不是僅有聖域的人存在,還有冥界、海界人員的參與,而他和另外兩方面的相處結果並不盡如人意,至於聖域方面的人他是不打算調動。

  儘管雅典娜並未言明現今的局勢,柯南還是能夠感覺到情勢的緊張的,不能將黃金聖鬥士級別的戰力用來處理他的私事。之所以動用星矢他們,是因為他曾經救過他們一次,算是還他人情吧。

  對於柯南的回答,兩人都是不相信的。而朱蒂和赤井秀一都是一臉的詫異,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這個夜晚並不寧靜,商討了一整個晚上,三方勢力終於敲定了詳細的作戰計畫。

  將最終方案放在桌子上,赤井秀一看了眼江戶川柯南,並未說話。他旁邊的朱蒂則是擔憂道:「COOL KID,你這邊真的沒有問題?」

  將對方會反抗發狂等因素都給考慮進去,捕獲的地點選擇的是無人的地段。而在這個計畫中,幾乎沒有人會有生命危險,除了江戶川柯南本人。

  無論從主動現身於大眾眼前,還是孤身誘敵,他會在最近的距離面對……來自GIN他們的槍口,而他的生命將受到最大的威脅。

  江戶川柯南聳肩道:「放心吧,只是我的話……你們大可不必擔心。」

  就算力量再被封印,就算聖鬥士時期的記憶會越來越模糊,只要他戰鬥的本能還在,只要他還有守護的信念……他就絕對不會被區區的黑衣組織給擊敗!


高調登場

  第二天,當毛利蘭在學校看到那個坐在位置上打著呵欠的少年時,開始懷疑是不是眼睛花了,畢竟對方現在是以江戶川柯南的身份存在於世的怎麼可能又恢復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現在學校?

  一個聲音很直接的打破了她的自我催眠,黑髮少年早就看到她了,至於她心中在想些什麼他大致也知道,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打算將她給算進計畫裡,自然就不會和她說什麼。努力回想著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應該有的互動模式,江戶川柯南走向了毛利蘭,翻了翻白眼:「蘭,你站在門口做什麼啊。」

  毛利蘭一愣:「不是錯覺……」

  不明所以然的鈴木園子用胳膊撞了撞毛利蘭,不住的擠眼睛:「蘭蘭,有沒有很驚喜?你的老公好像想通了什麼呢。」

  江戶川柯南涼涼道:「誰是她老公啊,這種暴力狂誰會要啊!」

  「啊啊,是啊,名偵探當然不會在乎我這種女人了,哼。」毛利蘭極為生氣,再次見到對方時的喜悅蕩然無存,氣鼓鼓的拿著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因此錯過了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

  將需要的課本給放好,毛利蘭瞥了眼和園子有一句沒一句閒扯的少年,越來越火大。什麼啊,明明是柯南的時候還挺可愛的,怎麼換個身份就變得這麼讓人喜歡不起來了?

  隨著上課鈴響只有幾分鐘的時候,學生們陸陸續續的來到了教室,看到本應該死去的人坐在自己的位置,膽子小的幾個女生直接尖叫。無奈下,江戶川柯南解釋了假死的原因,才讓眾人放下了心。

  之後的時間裡,江戶川柯南就被眾人給包圍了,不停的詢問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休學了兩年之久,還有假死又是怎麼回事等等讓柯南頭大的問題。不過習慣了說謊,江戶川柯南利用聰明的偵探頭腦隨便的扯了幾個看起來挺靠譜實際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的理由。

  「噗嗤——」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聽著耳朵裡塞著的聯絡器,避開了眾人來到了天臺,歎了口氣:「安室先生,你還真是不厚道。」

  「啊抱歉抱歉,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勉強止住了笑意,安室透問道,「看慣了你平時的模樣,一下子這麼孩子氣還真是很違和呢。」

  江戶川柯南在心底呵呵兩聲,直接說他多重人格也沒關係,反正他已經越來越習慣在三個角色之間轉換人格了。

  「對了,這麼久沒有回到高中生活還習慣嗎?」

  「也就那樣吧。反正我也不是為了學習而回到學校的,更何況……高三的學生都只剩下選擇大學的問題了,根本沒有上課的說法。」

  「嗯,就算那樣,學校的問卷也難不倒柯瑞特搜查官才對。」

  江戶川柯南輕輕挑眉:「你是在調侃我?」

  「不,怎麼會。」說到這個,安室透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聲音也就帶著幾許嘲諷,「我潛伏在組織好多年也沒有做到能夠一擊擊潰,可是結果你一出現就是說能夠一次性解決,讓我開始懷疑我的工作到底是為什麼而存在的。」

  「抱歉,我真的沒有打算打擊你的打算的,安室先生。」江戶川柯南微微皺眉,「當所剩下的時間不多的時候,你也能夠明白一個人會做什麼的,對吧。」

  安室透是不明白江戶川柯南即將開始的旅行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不過從他現在破釜沉舟的所作所為來看,或許真的如同所說的那樣真的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浪費了。

  「嗯。」

  毛利蘭見少年不見蹤影,就跑到了天臺上,果然看見了黑髮少年雙手放在護欄上,半側著身子,似是在眺望遠方的樣子。

  「好了,現在沒人了,你可以說了吧,新一。」關上天臺的門,見少年轉過頭,毛利蘭注視著對方,「你之前明明說只會以江戶川柯南的身份存在,現在卻做出這種令人費解的事情……不可能沒有理由。」

  收回工藤新一式的笑容,江戶川柯南輕微勾起嘴角:「那麼蘭覺得,我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

  江戶川柯南笑了笑,走到少女身前將頭給湊到對方眼前,神情專注而認真:「那麼試著推理看看吧,蘭。」

  說著,也不管少女的想法如何,直接打開身後的天臺門徑直離開。

  意識到被耍了的毛利蘭暴躁的跺了跺腳:「混蛋新一,我管你做什麼啊!」

  原本就沒有打算上完一天的課程,工藤新一趁著毛利蘭還在天臺的時候回到教室拿起書包直接走人,理由是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得知眼前的學生休學了兩年,任課老師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走出校門,江戶川柯南拿出手機,快速發了一條短信。

  【這裡就拜託給你了。】

  合上手機,江戶川柯南看了眼空蕩蕩的街道,畢竟不是休息日,這個點的話大家不是在上學就是上班,用餘光瞄了眼角落裡的黑影,他看向眼前。

  太過空曠的道路十分的適合……狙擊,江戶川柯南心裡默默道。

  黑衣組織的人比他想像中的還要主動,只不過……目標不是GIN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因此,不能在這裡動手。

  有了這層顧慮,江戶川柯南故意繞了點遠路,利用對於地勢的熟悉和精神力量的使用,沒有多久他就把對方給甩掉了。

  一直看著手中螢幕的安室透眉頭皺起,詢問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戶川柯南確認已經沒有跟著的尾巴,才慢慢開口道:「魚上鉤的真快。」

  「你開槍了?」

  「不,我甩掉他了。」按住耳朵上的聯絡器,柯南沉下臉,「看起來他們已經產生懷疑了,對於『工藤新一』的死亡。」

  手中的動作一頓,安室透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道:「你的意思是——?」

  「啊,可以進行接下來的計畫了。」臉上揚起自信的笑容,江戶川柯南拿著手機又發了一條短信,「跟蹤失敗,他一定會和組織內部的人聯繫,那麼GIN出現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悄然落幕

  同班同學對於工藤新一回歸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而這些人裡面卻絕對不包括得知真相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

  江戶川柯南以極為隱晦的方式告知了兩個少女他的處境,擔心他們不相信,他甚至反常的將曾經遇到過的危險一一告知。同時他也說過,回日本的理由之一是處理黑暗組織,也表明了對方十分難纏,他將會小心翼翼的處理這件事。

  對於江戶川柯南的話,兩個少女都是堅信不疑的。然而,這也是讓她們現在茫然的原因,這樣膽大妄為的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行為,怎麼看都不像是經過大腦思考得出的理智的處理方法!

  工藤新一第二天開始就沒有再中途離開學校,即便一整天都在走神卻也十分安靜的待到了下課。

  「新一!」毛利蘭並沒有犯上次的錯誤,先行一步在學校門口堵人。只是讓她意外的是,門口聚集了好幾個熟悉的人。

  「灰原。」低頭俯視著跑得很喘的女孩,柯南望向身後三個小孩子,略有些意外,「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是解藥。」灰原攤開了手掌,眼中的專注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大偵探,這是我欠你的。」

  柯南並未伸手接過對方手中的東西,無謂的笑了笑:「我已經說過了……我並不需要這種東西。灰原,這應該並不是你的來意。」

  「不愧是名偵探,這都被你猜到了。」沒有裝作小孩,有著成年人靈魂的女孩面無表情道,「你也差不多該把真相告訴這幾個孩子了,他們有權利知道。」

  柯南掃了眼相互對視的三個孩子,拍了下額頭,笑容略帶苦澀:「你確定要告訴他們真相?這對他們來說未免太過殘忍。」

  「他們遲早要知道,早一點晚一點有區別?」

  「他們已經失去了江戶川柯南,你要他們連灰原哀也失去嗎?」不是不清楚眼前這個女孩的想法,他也明白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都要將一切說出來。

  不是想繼續隱瞞,準備讓江戶川柯南這個人徹底從世界上消失的他……並未想過解釋這種事。當一個人都不存在的當下,並不需要任何說明。這一點,他並未對任何人說過。

  「什麼意思?小哀你也要離開我們?」聽到新一哥哥的話,步美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就是就是。」

  三個孩子馬上將灰原哀給包圍起來,深知自己青梅竹馬性格惡劣的一面,毛利蘭沒好氣的對江戶川柯南說:「新一你是故意的吧。」

  江戶川柯南聳聳肩,沒有理會灰原哀哀怨的目光,拎著包徑直過了馬路。明明是很尋常的步行速度,卻眨眼間就看不到了人影。

  毛利蘭拉著鈴木園子一路追趕,結果連個影子都沒看到,不由得露出了懊惱的神色:「應該一開始就給他一拳的!」

  鈴木園子聽到這話,乾笑幾聲。

  你要真捨得打,你就不是毛利蘭了啊,蘭。

  「你這邊的麻煩似乎很多啊,柯瑞特。」依舊是一身黑色裝束的瑞吉兒突然間冒出,「需要幫忙嗎?」

  「你盯住那些傢伙就好,我這邊有星矢他們協助,問題不是太大。」

  和毛利蘭他們隔著一道結界的距離,柯南能夠看得到她們,她們卻看不到他。

  「很奇怪不是嗎?」

  「什麼?」

  「不管是工藤新一,還是縮小的江戶川柯南,都不屬於那種會以自身作為誘餌來引敵人入圈套的類型。」瑞吉兒停頓了下,盯著眼前的黑髮少年,「重拾過往力量和記憶的你就更加不會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了,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驅使你做出這種判斷的?」

  「時間。」

  瑞吉兒不明所以然:「什麼意思?」

  「大戰將至,我沒有太多的事情處理自己的私人事情。當然,就這麼丟下這些事情離開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煩。」

  「只是,牽扯的人太多,我不能這麼一走了之。」微微歎了口氣,江戶川柯南對同伴說,「還記得之前在星矢身上發生的事情嗎?」

  「詛咒的力量嗎?」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況,瑞吉兒不解,「可是海皇不是已經處理好了?有什麼需要值得注意的?」

  「處理也不過是一時的壓制,在完全剷除那個危害來源前,一切都沒有這麼樂觀。」似是想到了什麼,柯南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雅典娜和海皇都隱瞞了什麼,而他們所沒有說出來的東西……恐怕十分的危險。」

  一直以來,瑞吉兒都知道射手座是十分擅長分析和動腦的,只是沒有合作的機會也就並未見識到對方的這一面。現在確實的看到了深入思考的柯瑞特,他開始有了一種違和感,這種過於理智思考的類型並不適合做一個戰士。

  真正的戰士,無論是否擅於用腦,都不會像這位初代射手座一般,討論起危機四伏的現狀時,就像在討論天氣一樣無關緊要。

  「那你打算怎麼辦?」他們的女神最近總是神神秘秘時不時沒有蹤影這件事,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只是都沒有開口詢問理由而已。

  「先讓我把眼前的組織給解決了再說吧。」

  回到過去的計畫,柯南不曾告知任何人,包括他們的雅典娜女神。他隱約覺得女神是知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的,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就是沒有告訴他真相。

  **

  天天出現在學校的狀況持續了一個月,江戶川柯南卻再未遇到過任何黑衣組織的相關人員,這樣的發展讓他十分的奇怪,難道說組織的人還是不相信這個工藤新一是本人?

  對於這個情況,晚上在工藤宅與江戶川柯南碰頭後,安室透給出了回答:「GIN他們懷疑是FBI故意讓人假扮工藤新一,你那天將他們甩掉讓他們證實了這點。」

  聽到這樣的回答,江戶川柯南忍不住扶額:「是我大意了,如果是工藤新一的話……」

  「考慮到當時對方可能帶著武器,倒也不能怪你這麼做。只是這麼一來,要引他們出現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安室透遞給少年一杯咖啡,問他,「你現在還有什麼主意?」

  江戶川柯南無奈的笑了笑,他能有什麼主意,難不成主動出擊……等等,說不定真的可以這麼做!

  「暫時想不到,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不好辦啊。」

  安室透回以一個苦笑,他也是這麼覺得,在組織裡臥底了這麼久,他都沒有辦法一舉摧毀對方,可見這個組織的麻煩和危險。

  雙方的會面不了了之,江戶川柯南以還有事為理由離開了工藤宅。

  走了一段路,他撥通了宿敵的電話。

  「名偵探?」

  「以怪盜吉德的能力,我相信組織的所在地你應該已經弄到手了。」

  電話那頭的黑羽快鬥愣了下,將手機擱在肩部和耳朵之間,嗓音低沉:「名偵探真是看得起我,不過……幸不辱命,確實搞到了。」

  「吉德,將位址告訴我,之後就不需要調查黑衣組織的事情了。」

  「告訴你是沒問題啦,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們?」

  柯南彎起嘴角,聽著短信的聲音響起,不緊不慢的打開短信,看著裡面清清楚楚的地址,輕笑出聲:「你不會想知道的,吉德。」

  掛斷電話,江戶川柯南盯著手機中的位址好一會兒,神情變化莫測。

  當天晚上,三方勢力同時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信人是江戶川柯南,內容是黑衣組織的具體所在地。

  看著突然間出現在門口的人,灰原哀沉默了好一會兒:「你怎麼在這裡?」

  江戶川柯南倚靠在鐵門口,微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坐在專屬位置上,江戶川柯南視線在房間裡掃了一圈:「博士呢?」

  「你敢說你不是故意挑博士不在的時候出現的嗎?」

  「哈哈,被你發現了。」

  「說吧,來這裡做什麼?」喝了口茶,灰原哀才開口道,「應該不是純粹為了調侃我或者報復下午時候的事情吧?」

  柯南抽了抽嘴角:「我像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

  「啊,挺像的。」

  江戶川柯南抓了抓頭髮,卻沒有反駁。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明了來意:「我是來和你道別的,順便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在聽到道別兩個字的時候灰原哀的手微微顫抖,很快注意力就被後面那句話給轉移了:「我倒是不知道……對我這樣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所謂的好消息。」

  「黑衣組織被擊潰了。」收到少女不相信的目光,江戶川柯南將手機丟給她,「上面是赤井秀一他們傳來的訊息,你自己看。」

  江戶川柯南對她說過:灰原,不要逃避自己的命運。

  而現在他如約定般的完成了承諾的事情,他將那個組織給擊潰了,而他和她再也不用活在恐懼中。

  看著震驚的無法言語的女孩,江戶川柯南喟歎一聲。

  所謂守護,是不求回報。

  數千年前的他們,為著大地而不停的戰鬥著,哪怕這條路是以無數的鮮血鋪築而成。可是看著荒蕪的大地,他們看不到守護的東西。

  如果連身邊的人都無法好好守護,那麼還有什麼資格做這片大地的守護者?當他看著少女釋然笑容的那刻,忽然明白了……並不是沒有看不到,而是他們並未仔細去看。

  沉浸在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情緒中,灰原哀並未發現江戶川柯南是何時離開的,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

  第二天開始,再也沒有人能夠看到江戶川柯南,就連他工作上的搭檔都對他的去向一無所知。


那時年少

  將手邊的資料簡單的整理了下,艾俄洛斯披上外套踏出了教皇廳,幾步的時間,他周圍的空間卻仿若扭曲了一般,身形轉瞬間出現在了日本的某棟高樓上。

  拉開虛掩的房門,映入眼簾的是昏暗的世界,伸手按了下開關,他發現了喝得爛醉如泥癱倒在沙發上的人。

  「彭透斯殿下近來看起來很不好過。」艾俄洛斯走到另外一個沙發上,隨手翻著桌上的雜誌,似乎比起房間裡的人,手中的雜誌更具吸引力。

  「你應該也感知到了。」帶著幾分嘶啞的低沉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房間內毫無預警的響起,「他畢竟是你的戰士。」

  「我的戰士?」艾俄洛斯抬眸,嘴角清淺的笑容相當陌生,「殿下曾經不也是我的戰士?可是啊,若非你願意……我可是連你的行蹤都查不到,不是嗎?」

  海藍色長髮的男人無法抑制的抽了抽唇角:「你少來,雖說我確實大你幾個輩分,可是你這麼高傲,怎麼可能真的恭敬的對我?」

  「說得也是。」將手邊的雜誌給合上,艾俄洛斯微微眯起眼眸,「我還是用對阿斯特拉的態度來對你吧。在我回答你的問題前,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

  「?」

  「對於柯瑞特……應該說是現在的江戶川柯南,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見某人單手撐著下顎,艾俄洛斯也不客氣的直接揭穿了對方一直以來想要隱瞞的,「就同伴而言,你對於他的在乎已經遠超過這個界限了。」

  阿斯特拉嗤笑一聲:「說不定是當他是兄弟?」

  「兄弟?你和撒加之間的關係如何……還需要我明說嗎?」對於這個多變的雙子座戰士,艾俄洛斯止不住的感到頭疼,「你該不會把他當做了誰的替身了吧……」

  「不是替身。」艾俄洛斯原本以為這個問題不會有回答,卻聽到對方以一種極為深沉的口吻應答了。「柯瑞特只是柯瑞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咦——?」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對他怎麼想的——」俊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些許掙扎,阿斯特拉扯著頭髮,露出了十分困擾的神情,「我總覺得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而這些事恰好和他有關。」

  「真巧,我也有這種感覺。」見對方詫異的望向自己,艾俄洛斯聳肩,「從沉睡中醒來之時,就已經有這種感覺了。你的話我不清楚緣由,我的話……也許是受過重創影響到了神魂中記憶那部分,又或者沉睡太久自然而然的遺忘了。」

  「只是,不管是哪一種……」說著說著,艾俄洛斯的話語近乎歎息,「都證明了我確實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他沒有說的是——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那個記憶是把鑰匙,一把能夠……揭開所有謎底的真理之匙。

  「而現在,與這份記憶有關的人物卻已不再。」說這句話的時候,阿斯特拉的語氣極為篤定,視線一直緊鎖眼前的少年。

  艾俄洛斯苦笑著攤手:「確實。從兩天前開始,我就已經感知不到初代射手座的小宇宙了。」

  感知不到小宇宙,無非是兩種情況,一是死亡,二則是……不在這個世界上。然而,這兩種都是不應該發生在那個戰士身上的。

  而此刻,被人念叨的人就像被人丟進了洗衣機一樣,周圍的一切都在翻滾著,胃部難受的少年臉色慘白。

  原本以為可以輕鬆回到過去,江戶川柯南也就沒有做更多的準備。在和灰原哀道別過後,他便移動到了回日本後所居住的地方。

  回到神話時代尋找答案,他並不只是說說而已。憑藉著數個神明給予的祝福,穿越時空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難度可言,問題是準確性,他要抵達的時間是數千年前,也就是聖鬥士剛剛誕生的時期,在手中沒有任何和那個時代有聯繫之物的當前,他要確切的到達某個時間點……只能靠運氣。

  施展結界後一次性釋放儲蓄起來全部的小宇宙,其中也包括維持他少年模樣的那部分。沒有了小宇宙的支撐,他再次回到六歲的小孩子模樣,迅速換上小孩子的衣服,利用時空之神給予的祝福之力,轉瞬間的功夫就被捲入了漩渦中。

  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叫囂著疼痛,這時候他才後悔沒有留一點小宇宙用來保護身體的事情。

  也不知道被翻滾了幾次,時間過去了多久,停留在意識最後的部分是一隻纖細而有力的手臂。

  「暈了?」有著俊朗面容的少年向身邊的少年投以疑惑的目光,「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脆弱?」他明明在其落入湖前已經接住了對方啊,怎麼還會暈過去的?

  另外一個少年抬頭看向沒有盡頭的天空,沒好氣的對同伴翻了個白眼:「如果是你的話……被人從高空中丟下來試試看會不會嚇得暈過去?」

  「喂喂喂,阿斯特拉,這種假設從一開始就不成立!」將小小的黑髮男孩給抱在懷裡,少年撇了撇嘴,「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對我做這種事……」

  同伴的厚臉皮他已經司空見慣,也就懶得反駁了,現在的問題是……他看向那個失去了意識的孩子,不由得皺眉:「能夠闖入雅典娜的結界之中,就這麼帶回去好嗎?」

  「沒關係的。」少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明媚的笑容絲毫不遜於暖人的陽光,「我的感知告訴我,這個孩子是不會做出有損聖域的事情的。」

  「柯瑞特,這麼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的東西,你遲早有一天會吃苦頭。」不同于棕發少年的悠然,阿斯特拉極並不贊成將這個不知底細的孩子帶回十二宮的範疇內。

  「唔,也許有一天真的會發生你所說的這種事情吧。」短暫的思考了下,柯瑞特臉上的笑意不減,「反正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比起你無理由的猜忌,我更相信我的感知。」

  「你——」阿斯特拉氣急敗壞道,「簡直冥頑不靈。」

  柯瑞特笑了笑,低頭看向懷中的男孩。

  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呢,未來的我……


初次見面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腦中不斷的響起一個聲音,聲音的主人說出的話語卻模模糊糊,明明聽不清那近乎支離破碎的話語,卻能夠感覺到一股無法言語的悲傷,就像是……一度失去了重要之物。

  在夢境中他感覺身體在一個地方沉沉浮浮,夢裡的他置身於一個混沌的世界,有人對他低吼,有人在輕笑,無數的聲音彙集在一起傳入腦中,讓他有種想死的沖、動,當然了,在夢境中的死亡也不過是逃避的一種表現。

  就在夢境中的他抓狂的想要來個絕招毀了一切的時候,在腦海中紛亂吵雜的聲音全部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個無比悠然卻仿佛帶著幾許感慨的聲音:「你該醒來了。」

  要說江戶川柯南一生被什麼給嚇到過的話,黑衣組織是一個,當他重新掌握了聖鬥士力量那刻起,這唯一的恐懼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可是現在——

  從昏睡中醒來最驚悚的莫過於江戶川柯南現在的情況,一張放大的臉與他只差幾釐米的距離,嚇得他立刻用手拍掉了那個腦袋,當聽到對方撞在了牆上發出吃痛的聲音,他才冷靜了下來。

  順著聲音的發源地,他盯著那個棕色腦袋許久,不確定道:「……柯瑞特?」

  名為柯瑞特的少年怨念的捂著無辜受牽連的後腦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黑髮男孩:「我說啊……一般會有人認得見也沒見過的人嗎?」

  「我喊你的時候你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不是嗎?」江戶川柯南雙手環胸,輕輕挑眉,「你那十分平靜的神情已經告訴了我……你知道我是誰。」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身邊有其他人的話……你要如何解釋這個情況?」見男孩愣神,柯瑞特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我居然越活越過去了。」

  江戶川柯南懊惱的抓著頭,嘀咕了一句:「囉嗦!」

  揉了揉微痛的頭部,柯瑞特走到男孩身邊。

  「逗你的。」

  「呃?」江戶川柯南一臉莫名的看著對方。

  「哎呀,看到小孩子的自己,總是會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啊……」

  「欺負自己……你居然這麼惡趣味!」江戶川柯南錯了措手,一臉嫌棄的往旁邊的空著的地方挪了挪。

  柯瑞特朝他翻了個白眼:「其實吧,看著現在的你,再看看我,感覺挺有違和感的。」

  柯南用餘光瞄了眼某人,歎氣道:「這也是我想說的話。」

  「穿越了時空,應該不只是為了看看過去的自己這樣的理由吧?」沒有繼續調侃男孩,柯瑞特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直接進入了正題。

  「你現在幾歲?」說到了正事,柯南眼神銳利。

  「現在啊……」

  柯南等啊等啊……等了好幾分鐘都沒有回答,他差點以為他在和空氣說話忍不住轉頭的時候,卻看到少年一臉茫然的表情。

  對上男孩詫異的目光,柯瑞特尷尬的笑笑:「抱歉啊,我實在是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數字。」

  「什麼意思?」江戶川柯南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什麼叫做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數字?是剛剛腦子真的摔壞了……還是其他的關係?

  微微垂下眼眸,柯瑞特歪著頭:「你覺得一個人存活了數百年,還會去記自己的年齡嗎?」

  柯南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領,力氣之大差點將比他高出許多的少年給勒住:「你剛剛說什麼?數百年……?」瞳孔劇烈的收縮,柯南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可是你現在的樣子分明是……」

  分明……只有十幾歲而已啊。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柯南鬆開了抓住對方的手,仿若丟了魂一樣,眼中空洞無邊,只剩下一片灰敗沒有焦距的藍色。

  柯瑞特觀察著一下子沉默下來的男孩,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伸出手用力的揉亂了對方一頭不算淩亂的頭髮。

  「喂!」

  「你叫什麼名字?」就算知道眼前的孩子是未來的自己,現在只有兩個人是無所謂,但是有其他人在的情況下,難道也要稱呼他「未來的我」?那樣的話對於現在的自己很不利,他很清楚現下的情況。

  不明所以的望著少年,江戶川柯南不情不願的開口:「柯南,江戶川柯南。」

  「那我就稱呼你柯南好了。柯南,你聽著。」他扳正了男孩的腦袋,語氣認真的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我想對你說的是……不管眼前的道路有多難走,你都不能輕易放棄。」

  柯瑞特的話讓江戶川柯南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雖說他並不知道如何抵達正確的時間點,可是就這麼放棄一點都不像他。難道真的如同拉達曼迪斯曾經的戲言,身體變小了思維也變成小孩子那樣經不起打擊?

  將可笑的想法狠狠甩出腦中,柯南問柯瑞特:「如果是你的話,應該知道答案。」

  柯瑞特投以疑惑的目光。

  「你應該已經拿到了吧?諸神的祝福。」

  「你是為了這個而來的?」老實說,柯瑞特顯得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對方是為了改變什麼而回到過去的。

  畢竟,穿越時空的代價相當之大,從對方身上分毫不剩的小宇宙就能得知這一點。如果不是為了改變什麼,在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下獨自回到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是為了得知某個真相的話,未免太過可笑。

  「不,我還沒有這麼無聊。」說著,柯南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

  而就在柯瑞特剛剛鬆口氣的時候,柯南說出了讓他吐血的話:「我是為了弄清楚諸神的目的,才來到這個時空的。」

  柯瑞特覺得有必要給未來的自己理理思路:「拜託,你現在連一點力量都用不了,就算知道了他們的目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間神色驟變,「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了,我要弄清楚諸神執著於我們的目的。」

  柯瑞特極為錯愕的眨了眨眼:「諸神……執著於我們?」

  「不錯。也許在現在的你看來……不,就算是我,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無法理解。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們沒有理由去忽略這一點。」

  「如果不是出於某些目的,那麼包括阿瑞斯在內的這麼多神明……到底是為了什麼要爭先恐後的將祝福給予我們?」

  柯南的話無疑讓柯瑞特想起了某些一直以來刻意去忽略的細節,諸神的祝福對於人類來說是不可多得的珍寶。可是反過來,對於諸神來說,是將力量給削弱。明知道力量會被削弱的情況下還搶著給某個人類祝福,這樣的行為確實充滿了古怪。


戰爭女神

  回到過去,就能夠知道哈迪斯所提示的真相,至少在出發來到這個時代之前,江戶川柯南是如此深信不疑的。

  然而,事實證明,想像的始終比現實要美好。也不是預料到會回到錯誤的時間這種情況發生,只是相隔跨越了數百年……卻是遠遠超出他的預想。

  數百年的光陰,詮釋著一個時代又一個時代的誕生於毀滅,而這同時也代表著從諸神著手人類世界的發展文明,到隱匿起來讓人再也找不到。一切就好像一個輪回,從無到有,有到無……

  不過讓江戶川柯南最意外的是,柯瑞特對他的話所表現出的意外。他不能理解,數百年過去了,為什麼柯瑞特還會沒有看透這一切的真相?

  「你是不想明白,而不是不知道吧,柯瑞特。」江戶川柯南仔細想了想,能夠想到的答案只有這麼一個,同時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解釋對方這種表現的理由。

  記憶缺失或者錯亂都沒關係,後世會對歷史進行評價。而那些記錄在案關於初代黃金聖鬥士的事情,卻足以彌補他曾經遺失的過往。

  從後世的記錄中,對於初代射手座的評論偏差頗大,卻惟獨有一樣不管是從那一代人的記憶裡,還是從記錄文冊中都沒有任何錯誤的——初代射手座腦子很好使。

  哪怕那個時候並沒有工藤新一時期這麼多資源,僅憑各種戰鬥的方法就足以證明初代射手座動腦能力之強。

  在這樣的情況下,江戶川柯南不相信對方會在數百年間不曾有過疑慮,尤其是那些神明對他獻殷勤是如此的明顯。

  「柯南,你知道嗎?」撤去驚訝之極的神情,柯瑞特臉上的笑意十分的淺淡,就像是一個面具,不帶任何感情。「要讓別人以為你相信一件事的最好辦法不是自我催眠,而是……你明明知道它是假的卻要堅信不疑,不能有任何的懷疑,也不能去調查它。」

  江戶川柯南面癱著一張臉,直翻白眼:「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而且你不是自我催眠怎麼可能會將假的東西當做真的還不露出破綻?別說蠢話了!」

  「當然可以了。」柯瑞特攤手右手手掌,一顆透明的珠子躺在中間,「只需要封印這份記憶就行了,很簡單的事情不是嗎?」

  隨著少年悠然而醇厚的聲音響起,江戶川柯南震驚不已。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江戶川柯南動了動嘴唇,難掩臉上的驚訝,「雅典娜會允許你做出這種事情?」

  少年變魔術一樣手一翻珠子就消失了,他看了眼男孩,低聲道:「跟我來,我帶你去見雅典娜。」

  在滿肚子的不解中,江戶川柯南跟著柯瑞特走進了數千年前聖域的女神殿。看著寬闊而富麗堂皇就像是後世城堡一樣的大殿,江戶川柯南不禁懷疑數千年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如此奢華的地方變得那麼破破爛爛?

  雅典娜原本在休息,察覺到異常熟悉的氣息,原本輕闔著的雙眸緩緩的睜開,正好迎上了黑髮男孩打量她的眼神。

  接觸到冰冷的目光,江戶川柯南微微蹙眉,難道他的記憶是錯誤的?為什麼記憶裡溫柔善解人意的雅典娜會露出這樣漠然的神色?

  「柯瑞特,隨便把人帶到女神殿……」猶如身處極寒之地一般,黃金色的光輝爆發的瞬間,寒流頃刻間彌漫開來。

  失去了小宇宙,江戶川柯南頓時凍得臉色發白,更別說對方那強大壓力壓在身上生不如死的感知了。

  柯瑞特眉頭一皺,低咒一聲:「見鬼,怎麼又暴走了!」

  同樣的黃金色在他身體表面浮出,勉勉強強護住身邊的男孩,只是柯瑞特無法保證接下來的第二發攻擊不會傷到未來的自己。

  他看了眼黑髮男孩,低歎一聲:「抱歉。」

  不等江戶川柯南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身體一下子騰空,這下子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喂,你做什麼?」鼻子狠狠的撞在了柯瑞特身上的胸甲上,冰冷又堅硬的觸感疼得柯南呲牙咧嘴。

  「你的問題我晚點再給你解釋,得先阻止雅典娜持續暴走。」懷裡抱著江戶川柯南,柯瑞特的動作卻是一點都不遲緩,面對著戰爭女神他一樣進退自如,完全沒有任何逞強的成分在。

  話音剛剛落下,柯瑞特就布下了一個結界,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神力散落在大殿的每個角落,哪怕待在柯瑞特的懷裡,失去了黃金小宇宙保護,江戶川柯南依舊不好受。

  同樣感到頭疼的人還有柯瑞特,制止雅典娜暴走這種事情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次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棘手。

  「你不找幫手?」江戶川柯南雖不甘自己變成了對方的累贅,卻也知道他現在確實哪裡都去不了,失去了小宇宙在聖域裡哪裡都是一樣的結果。讓他奇怪的是,這個時代的自己和雙子座的阿斯特拉關係應該不錯,他居然不找對方幫忙反而一個人硬扛?

  聽了柯南的話,柯瑞特一邊抵抗著對面的攻擊一邊苦笑不已:「我也想,可是雅典娜這個情況……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為什麼?」

  「因為你所看到的這個女神並不完整。而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我……」被對方的仗給狠狠抽打了一下,柯瑞特咬了咬牙,「我懷疑別人察覺不出,不是女神感知力比我弱,而是……在他們的面前和在我們的面前,雅典娜就像是兩個人。」

  「你說雅典娜不完整?」江戶川柯南磨了磨牙齒,對於隱瞞了他很多事情的人十分不滿,「在雅典娜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戶川柯南現在十分的無奈,穿越錯了時間不算,還被迫捲入了亂七八糟的戰鬥中。這也就算了,可是為什麼後世的記錄中並沒有這一切的記錄?

  如果歷史和記憶都是虛假的話……那麼還有什麼才是真實的?


意外收穫

  就如同柯瑞特所說的那樣,雅典娜不完整的情況下力量也打了很大的折扣,一時間雙方的力量完全僵持,誰也奈何不了誰。

  看似平衡的雙方,可是從一個不知疲倦的釋放力量,另外一個額頭不斷滲出冷汗來看,柯瑞特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這樣下去不行。

  有了這樣的認知,柯瑞特咬了咬牙,沉聲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就是能夠感知到……我們眼前的雅典娜不是原本的那位。」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江戶川柯南接受。小臉上眉頭皺起,江戶川柯南看了眼對面明顯只剩下神明性格部分的雅典娜,歎了口氣:「我有辦法暫時壓制她。」

  「誒——?」柯瑞特腦子裡頓時產生了一種「難道普通人類時期的未來的我更加厲害」的想法。

  示意柯瑞特鬆開手,他跳到了地上。

  將口袋中的東西給取出,一陣絢爛至極的光輝過後,江戶川柯南感到久違的力量回到了身上,伴隨著嘎吱嘎吱猶如結冰的聲音響起,一層金色的鎧甲覆蓋於他的身上,而屬於孩子的身形也漸漸的伸展而開。

  在江戶川柯南看不到的地方,柯瑞特的眼瞳漸漸收縮,像是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樣,不斷的蠕動著嘴唇,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能夠支撐多久,仗著相近的身高,江戶川柯南對柯瑞特道:「我這個樣子維持不了太久,我們聯手應該可以壓制雅典娜。」

  明白現在不是應該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柯瑞特微微點頭:「一個時代出現兩件射手座黃金聖衣,可能會出現空間崩壞……我記得我應該不是那種不計較後果的人才對。」

  「呵。」江戶川柯南咧嘴一笑,「不這麼做的話,你就掛了。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了。比起可能產生的後果,我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不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大家都得死。」

  「也是呢。」似是有些釋然,柯瑞特笑了笑,「那麼請多指教了,另外一個我。」

  沒有再廢話,相似的力量重疊在一起,釋放的力量卻遠遠超過了兩倍。

  ……

  終究是不完整的存在,無論是人格,還是力量。在兩個黃金聖鬥士級別的力量壓制下,她的力量漸漸被消磨掉,失去了支撐的她依然手握著黃金權杖,卻是合上了眼眸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呼——」柯瑞特和柯南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直接往地上一趴。

  「總算是安全了。」柯南從地上跳起來,這才發覺到了不對勁,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地面上倒映出的人,「這是……什麼情況?」

  「我說你到底有多遲鈍?」柯瑞特慢吞吞從地上爬起,盯著眼前的少年,「你自己的模樣變化你才發現?」

  「廢話,我又看不到自己現在的長相,如果不是看到地上映出的模樣的話……」是的,不是偶然間通過好比鏡子的地面,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孩子模樣的江戶川柯南……根本不可能發現在他身上的變化。

  「我不知道在未來你發生了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模樣絕對和蓋亞脫不了關係。畢竟,現在的你……就和雅典娜曾經描述過的大地之母簡直一模一樣。」

  江戶川柯南抓著頭髮,表情十分的茫然:「難道說這就是諸神討好我的理由?」

  「有這個可能。」柯瑞特不置可否道,「和大地之母長得如此之像,說你和她沒有一丁點關係這樣的話,我都不會相信。」

  「我說啊……為什麼你會和蓋亞這個初代神扯上關係?」猶豫了下,柯瑞特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

  「我怎麼知道!」對於目前的長相,江戶川柯南簡直想要抓狂了,「哈迪斯說的過去難道不是指神話時代而是我轉世成人類之前?」

  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不管冥界之王說的是什麼時期,都沒有區別。從他得知柯瑞特存活了數百年,就知道這裡並不是他一開始定的目的地。

  「唔——」沉睡的神明漸漸的睜開了眼睛,讓人驚訝的不是她的態度,而是她的稱呼,「柯南?」

  「艾俄洛斯……女神?」江戶川柯南表示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對方稱呼他「柯南」。然而,他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像其他人認知的江戶川柯南。

  那麼,眼前的雅典娜是知道江戶川柯南現今這個樣子的?

  「真的是你啊……我一開始還不敢確認呢。」感到身體中的力量被抽空,金髮神明蹙眉,「我們這是在哪裡?」

  「初代黃金聖鬥士時期。」回答話的,是反應速度很快的柯瑞特。

  「那麼你就是……」

  「初次見面,雅典娜女神。」柯瑞特行了簡單的禮,「我是初代射手座黃金聖鬥士,柯瑞特。」

  雅典娜按了按額頭,費力的思考著在之前她在做什麼?哦,對了,她在利用全部的感知搜尋江戶川柯南的下落,再然後——醒來就發現來到了過去的時代。

  可能是回到了曾經的時代,原本遺失了不少的記憶漸漸回歸到了腦子裡,當她看到有著蓋亞模樣的少年,馬上就確認了對方就是她要找的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神情複雜的望著眼前的神明:「從您的稱呼來看,您似乎並不意外我現在的模樣。」

  「柯南……」

  「如果我告訴您,我來到這個時代是為了尋找真相的話,您是不是就能將一切告訴我了?」憑藉著偵探的本能,江戶川柯南知道雅典娜清楚一切。

  「好,我告訴你。」說著,她瞥了一眼這個時代的射手座,「柯瑞特,你的話……」

  柯瑞特微笑道:「那麼我就先告退了,我會保證在你們談話期間不會有任何人進來。」

  雅典娜神情凝重:「那麼,拜託了。」

  「現在已經沒有人了,蓋亞,你不需要再裝作柯南了。」

  「江戶川柯南」臉上浮現幾許意外之色:「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殘留在空氣中的力量得知的。」

  「不愧是我看中的大地守護者。」蓋亞眼眸微閃,「那麼你覺得我暫時降臨於這個身體,又是為了什麼?」


雙生之謎

  柯瑞特並沒有在門口待太長時間,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看著走出來的人不是江戶川柯南而是雅典娜的時候,他詫異了一下。

  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雅典娜食指豎在唇邊:「我想……他現在應該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柯瑞特。」

  透過門縫,柯瑞特看見站在大殿上一動不動的男孩。從對方那黑色的短髮來看他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只是那背影怎麼看怎麼落寞。

  「發生了什麼?」

  「是現在的你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柯瑞特。」雅典娜將視線投向遠方,帶著幾分感慨,「對於柯南來說,這並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發展。」

  涉及到未來,柯瑞特也不好細問,哪怕他好奇的心癢癢,他也不敢問。從江戶川柯南這樣反常的情況來看,就如同雅典娜所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縱使不明白未來的自己的性格和現在的自己的性格相差多少,通過不算長時間的談話溝通,卻也可以判斷得出未來的江戶川柯南是個理智的人,很少會因為什麼事情而太過動容。

  而現在的江戶川柯南……柯瑞特歎了口氣,跟上雅典娜的腳步,離開了女神殿,走向了其他地方。

  大殿中,江戶川柯南緩緩睜開了眼睛。

  「讓我回到這個時代,就是為了親手殺了阿斯特拉嗎……蓋亞?」

  似是為了回應他的話那般,空無一物的他的對面,金色的光芒凝聚成了一個人形。

  一黑一金,猶如鏡像。

  「我並沒有讓你做到這個地步。」那個金色的人影漸漸顯露出了清晰的面部輪廓,金色的長髮披散至地面,整個神殿像是與之產生了共鳴,時不時的微微顫動著。

  江戶川柯南注視著眼前的人好一會兒,緩緩道:「不,你有。」

  「先不要急於否認這件事,蓋亞。」察覺到對面的神明有說話的傾向,江戶川柯南毫不客氣的阻止了。「從你讓我重新掌握大地之力那刻起,你就在籌畫這一切,不是嗎?」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江戶川柯南的笑嘲諷而冷漠,「這個世間……從來沒有『柯瑞特』這個人,有的只是失去了過去記憶和力量的另一個大地之神。」

  「你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為了對付沉睡的彭透斯!」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直視對面女神的目光犀利無比,「也就是現在的阿斯特拉。」

  沉默了好一會兒,對面的神明輕笑道:「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阿加斯。」

  「我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微微苦笑道,「也許是捲入了這個時空那刻起,也許是你剛剛附身在我身上的關係。只是,無論是哪個原因,都打破了封印在靈魂和力量上的封印……是不爭的事實。」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蓋亞走上前,輕輕擁抱住她的半身,「是與我一起看盡這世界,亦或置身其中,找到拯救它的方法?」

  江戶川柯南微微蹙眉,沒有回答。

  「恢復了力量的你應該很明白,即便是在這個諸神為王的時代,世界之力也已經開始漸漸的銷毀。」

  「還有多久?」

  蓋亞一愣,低頭看向黑髮少年。

  「距離世界崩壞還剩下多久?」

  「不到一年。」見柯南再度陷入了沉默,蓋亞歎了口氣,「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是什麼力量導致的。」

  「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說出殺死阿斯特拉這樣的話了,阿加斯。」

  「你知道嗎,蓋亞……我現在很後悔。」江戶川柯南抬起頭,天藍色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悲哀之色溢於言表,「我讓阿斯特拉離開我身邊,讓他成為雅典娜的雙子座黃金聖鬥士,是為了讓他能夠幸福能管用擁有自己的生活……並不是為了殺死他啊!」

  「阿加斯,你要清楚,就算我封印了他一部分力量,他是海皇這點是不會改變的。哪怕他自己沒有這樣的意識,他的力量始終是帶著狂暴和毀滅屬性的。」

  從出生那刻起,阿加斯就明白,他是帶著某種使命降臨於這片大地之上的。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記憶並未完全恢復,只是隱約有這樣的感覺,也明白了他終有一天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

  六歲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

  作為初代神,降臨於大地本來就是不被允許的事情。

  可是蓋亞就是這麼做了,只是動了點手腳,這才有了阿加斯的誕生。

  然而,即便如此,法則給予的懲罰也絲毫不客氣。

  剛出生,父母就雙雙去世,那些親戚更是消失的毫無蹤影。

  違反法則以人類之身降臨於這個世界,付出的代價如此之大,讓阿加斯在恢復記憶和力量的那刻起,就明白他錯得多麼離譜。

  同時,他也知道,世界的法則何其冷漠和殘忍。

  彭透斯轉世為他的雙生弟弟,可以說是蓋亞和阿加斯都沒有料到的結果,前者是沒有辦法干涉,而後者……極為頭疼。

  與蓋亞商議後,聯手將彭透斯的記憶和力量封印,讓他忘卻和烏拉諾斯的過往,僅僅作為阿斯特拉而生。

  帶著阿斯特拉,阿加斯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都是孩子的他們,在這個紛亂的時代,如何能夠養得活自己。

  在阿斯特拉再一次餓暈在門口,阿加斯沉下臉。

  以一部分記憶為代價,他將他自己與阿斯特拉的命運給對調,並且恰當的讓雅典娜感知到他們的所在。

  讓雅典娜帶著阿斯特拉遠走他鄉,除了希望能夠讓對方過上好的生活外,還有其他的用意。然而,當他傾盡所有化為力量沖向天際之時,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哥哥」便讓他的全部化為泡影。

  他從未想到,他一直希望阿斯特拉能夠幸福,到頭來反倒讓自己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磨滅的陰影。

  「他既是因我而有了執念,那就由我親手解決掉這件事。」

  就像沒有人期待蓋亞出現一樣,也沒有任何人在等待初代海皇彭透斯。


交錯重疊

  江戶川柯南什麼時候從女神殿走出來的,柯瑞特並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從對方從那裡出來後就保持了沉默。從總是嚷嚷著要搶奪雙子座聖衣這件事來看,他是個十分外向的人,因此對於未來的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總是特別好奇。

  只是這一次,任憑他怎麼纏著柯南問,對方始終沒有理睬過他。就像是徹底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江戶川柯南什麼反應什麼,連一個眼神都欠奉。鬱悶之下的柯瑞特只能去找阿斯特拉的碴,試圖找到一些慰藉。

  阿斯特拉並非什麼遲鈍的人,從一開始他就察覺到了那個男孩的不對勁,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有能夠影響摯友的能力。面對著向自己抱怨的偽少年,阿斯特拉麵無表情。

  「柯南那傢伙可過分了,總是不理人。」

  「我也知道遇到了那種事他肯定心情不好,這不我想要開導他都不給我機會。」

  比起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阿斯特拉更想吐槽:你一個成年人開導一個孩子都做不到,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想了想,之後估計會被對方一句「那你去」,阿斯特拉就默默的咽下了這句話。

  對著阿斯特拉嘰裡呱啦了好一會兒,柯瑞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舒了口氣:「和你說了這麼多,終於不壓抑了。」

  聽到這話,阿斯特拉頓時臉黑了下來。

  像是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不爽,柯瑞特將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若有其事道:「辛苦了。」

  阿斯特拉一巴掌拍掉了那只手,冷聲道:「你給我滾!」

  說罷,他與柯瑞特所在的地面裂開了一道極大的口子,將兩個人給直接隔開了一段距離。

  柯瑞特無奈極了,他很清楚這是某人發飆的先兆。平時的話他還會去逗弄對方一會兒,現在卻不行。

  這裡有著另外一個他,來自于未來的江戶川柯南。

  抽了抽嘴角,柯瑞特往射手宮而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江戶川柯南正撐著下巴望著他。

  對柯瑞特來說,這實在是讓人驚訝的一件事。

  從那件事以來,眼前這位可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他。

  只是,好像有些不對勁。

  小宇宙沒有變化,和他的是一樣的,但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就算發生了什麼也不會變得這麼離譜吧,話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望著少年向他走來,江戶川柯南動也沒動一下的開口道:「我該走了。」

  「啊?」柯瑞特一臉的訝異,打量了下眼前的黑髮少年,納悶道,「你看起來沒有精神不正常啊,怎麼說這種胡話?」

  「柯瑞特。」江戶川微微抬眸,語氣極為認真,「阿斯特拉是初代海皇彭透斯。」

  「……」

  江戶川柯南問道:「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是知道的吧。」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柯瑞特歎了口氣,苦笑道,「沒有人任何人知曉這件事,就連阿斯特拉他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從哪裡知道的?還是說你發生了改變……就是因為這件事?」

  「不,我的改變並非他所引起的。」江戶川柯南冷靜的否認了柯瑞特的話,這才繼續說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打算。」

  「你很清楚,不久的將來他將壓抑不住海隱藏在海皇神魂裡的那部分瘋狂。到了那個時候,你會怎麼做?」

  柯瑞特深吸一口氣,神情平靜道:「封印他,這是最好的方法。」

  「不錯。」江戶川柯南贊同道,「可是你現在做不到。」

  如此篤定的語氣,讓柯瑞特沒有辦法否認。

  不,江戶川柯南說得沒錯,他確實做不到。

  「所以我才說,我該走了。」

  柯瑞特微微一愣:「兩者有什麼必然關係?」

  「這裡即將爆發一場可怕的戰役,而你和阿斯特拉都會參與其中,同時你們也會各自失去一些東西。我不能告訴你會發生什麼,我只能告訴你,那樣的情況下我的存在會帶來很大的變數。」

  「是不是在那場戰役之後我就會成為你?」

  江戶川柯南扁了扁嘴,沒好氣道:「怎麼可能,傻瓜,我所在的世界可是數千年的世界,時間根本對不上。」

  「那我就放心了。」迎上江戶川柯南的視線,柯瑞特狡黠的笑笑,「我還不想變成一個長不高的小孩子。」

  「……」

  知道玩笑開過了頭,他看向男孩,問他:「要走了嗎?」

  眼前的人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好似在慢慢的拉長,又好像因為什麼被驅逐出這個時空一樣,一切都顯得那般的不真實。

  「啊,該走了。」身影完全的恢復到了工藤新一的模樣,少年微笑道,「道別的時候到了。」

  「應該不會再見了吧?」柯瑞特如此問道。

  江戶川柯南眨了眨眼睛,不確定道:「也許?」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一個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另外一個則是靜默的站在原地,對於身後走來的人沒有丁點反應。

  即便那人的眼眸猶如血色一般耀眼。

  即便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把三叉戟。

  「阿斯特拉……不,我應該稱呼你為初代海皇彭透斯才對。」柯瑞特緩緩的轉過身,望著那個已經全然陌生的摯友,「終於忍不住了?」

  「他們打來了,射手座。」被稱呼為彭透斯的青年沉聲道,「我現在能夠動用的力量很少,我需要你的協助。」

  沒有詢問知曉身份的理由,亦沒有擺出二代神明的架子,彭透斯以無比自然的口吻與眼前的少年商量著。

  「你是海皇吧,這都搞不定?」

  彭透斯:「……」

  「算了,我就看在你用了我同伴身體的份上幫你一把好了。」

  「……阿斯特拉是我在人世的轉世身體。」饒是海皇,也不由得被對方那驚人的話語給嚇了跳。

  「隨便吧,反正沒什麼區別。」

  雅典娜創建了聖域的第三個百年,太陽神阿波羅率領其他神明攻入聖域,教皇率領初代黃金聖鬥士與之展開了殊死之戰。

  在雅典娜女神的庇護下,初代黃金聖鬥士終是將敵人給擊退,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作為十二黃金聖鬥士之首的阿斯特拉被諸神給封印,而他的搭檔射手座黃金鬥士柯瑞特則是化作了天空中的結界。

  柯瑞特吐出了口中的血,感覺身體中的力量給完全抽空,生命在流逝,而他身上的致命傷來自於胸口處的創傷。

  貫穿了身體的……那把三叉戟。

  艱難的抬起頭,柯瑞特抹去了臉上的鮮血,笑容嘲諷而絕望:「我早該料到這個結局的,彭透斯……」

  「射手座,你該感到榮幸。」海皇的小宇宙緩緩的擴散開來,將眼前戰士的力量給壓制的一絲不剩。「你能夠代替阿加斯為這個世界付出生命。」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柯瑞特的笑聲帶著幾許瘋狂,「我終究只是一個替身、一個容器。」

  彭透斯不語,望著他。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柯瑞特竟一把捏碎了胸口的神器。

  「也罷,反正我也活了好幾百年了,你既這麼想要讓你的兄長回來,我就如你所願好了。」倏然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柯瑞特一字一句道,「只是他回來了,看到你這般模樣……又會怎麼想?」

  彭透斯面容冷漠:「那也和你無關。」

  柯瑞特笑得慘然,低聲道:「是啊,和我無關。」

  身影變得透明,射手座隱藏起來的真實也徹底的顯現了出來:棕色短髮轉瞬間化為了海洋的色彩,而那雙眼眸也變為了一樣的色彩。

  彭透斯漸漸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海藍色長髮飄揚間,柯瑞特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笑容:「笨蛋弟弟……」

  而後,徹底化為了光芒沖向了天空。

  散去了海皇力量的阿斯特拉呆愣的望著天際,聽不到身後雅典娜的呼喚聲。

  「這一次,是你親手送他回到了這片天空上啊,阿斯特拉……」

  兩百年後的日本

  異象頻出,太陽、烈風、暴雨、月亮同時出現在了天空之上,一時之間災害不斷,死亡不斷。而深知發生了什麼的黃金聖鬥士還有在日本的城戶紗織他們,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諸神已經歸來,而這裡則是這一次戰爭的戰場。

  「這就是雅典娜所在的世界?」

  說著這話,一個穿著白袍的俊美青年從扭曲的空間中走了出來,嚇得步美丟掉了手中的傘。而她身邊的毛利蘭則是眯起眼眸擋在了她的身前,警惕的望向來人。

  「嗯?」那人似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低頭望著黑髮的少女,笑得讓人渾身發顫,「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有破壞的價值。」

  說著,他探出了手!

  「不要……」最為熟悉黑暗氣息的灰原哀顫抖著身體,不住的搖頭。

  感覺不到奇怪的氣息,毛利蘭已經做出了攻擊的姿勢,而就在雙方接觸之際,一隻手擋住了那個人的攻擊,也讓毛利蘭停止了動作。

  那只手抓住了無形的力量、捏碎,然後再是飛起一腳直接踹飛了對方。

  那人暴怒的從地上跳起,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給壓著打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你是誰?」

  「大地之主。」少年如此回答道。

  在他的身後,三個少女都是一臉的驚訝。

  「江戶川君……」

  「柯南……」

  「新一……」

  三個不一樣的稱呼,喚的卻是同一個人。

  只是這一次,那人沒有給出任何回復。

  黑髮少年掃視了周圍一圈,緩緩的開口道:「很好,先鋒部隊就你們這些了吧?看來,這就是你們利用哈迪斯的力量的成果是嗎?」

  那人一驚:「你怎麼知道?」

  江戶川柯南勾起嘴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因為我是大地之主啊,笨蛋。」


戰爭女神

  作為初代黃金聖鬥士的「大腦」,柯瑞特在戰鬥的時候話一向不多,而在成為了江戶川柯南後,這份智慧更是近乎達到了智慧女神的水準。

  因此,除了嘲諷敵人外,江戶川柯南從戰鬥開始那刻起就沒有留給對方任何的趁機空間,只是就算是在說話的時候,他手中的動作也不見絲毫緩慢,該用大招的時候絕對不會用拳頭,該收手的時候也不會再貪戀戰鬥的快、感。

  他這種異樣的行為,讓趕來的星矢他們極為不解。

  無論是通過戰鬥女神雅典娜的介紹,還是他們的認知裡,初代射手座並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最客觀的說法就是,他根本不像歷代射手座。

  他不沉穩,有時候更是帶著幾分就連星矢他們都不及的孩子氣,卻讓人相當的依賴。

  他十分喜歡戰鬥,就像是為了戰鬥而誕生於這個世界上一樣。

  因此,看到他們就馬上停手,讓星矢等人極為詫異。

  「不可能……」已經被揍倒在地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敵人,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瞪著表情從頭至尾都十分平靜的少年,猛的吐出一口血,厲聲道,「這樣的力量……怎麼可能是一個黃金聖鬥士擁有的!」

  江戶川柯南聞言,嗤笑了一聲,嘀咕道:「都已經說了兩遍了,還是記不住……也就不能怪我了。」

  大地之主這種事情……在瞥了眼用驚詫目光掃向他這邊的冰河,江戶川柯南終是無聲的歎了口氣。

  現在還沒到這個地步,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隱藏在彭透斯力量中的真實……都還不能被任何人所知曉。

  「柯南……」

  身後響起的聲音,才將江戶川柯南的魂給拉回到現實,他也這才清楚的意識到他現在在哪裡這件事。

  被他護住的三個少女中,他認識的是兩個,而另外一個喚他柯南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卻並未見過。

  「你是……?」

  「她是吉田。」灰原哀看了眼不安的步美,解釋道,「是吉田步美。在你不在的期間,大家都已經成長了。」

  旁邊的毛利蘭擔憂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眉頭微皺,卻並沒有開口。

  許久,黑髮少年緩緩吐出一口氣,輕笑了一聲:「是嗎……」

  是什麼?

  少年不說,也就沒有人知道。

  而一個聲音替她們解答了疑惑。

  「前輩,在您失蹤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十年。」

  十年裡,星矢他們的模樣並無太大變化,柯南不知道這是否是因為常伴在城戶紗織身邊。即便只是雅典娜一絲的意識凝聚而成的神格,周身的氣息也帶著強烈的庇護作用,令他們看上去除了個子高了點外,再無其他區別。

  不,或許是有的,只是他不太願意承認。

  結果,他終究沒有回到正確的時間。

  江戶川柯南盯著吉田步美看了好一會兒,緩緩道:「我知道。」

  星矢他們和毛利蘭等人不熟,自然也就不會知道他們也不曾改變多少。而對於江戶川柯南這個人,很多人都相當熟悉。

  而這樣一個人,十年來容貌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江戶川柯南十分自然的將話題給轉移,他指著天空中密佈的雨:「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五年前。」確認瞬將敵人已經用星雲鎖鏈捆綁結實了,星矢這才走到黑髮少年身前,說明了當時的情況。「海皇的力量似乎是暴走了,五年前的某一天開始就不斷的下雨,從未停過。」

  「紗織小姐能夠保證的,也不過是每個月能夠有一半的時間將雨水給阻擋在結界外。」說到這個,星矢蹙眉道,「可是這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她的力量正在變弱,我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阻止海皇。」

  「你們不是已經將波塞冬給封印了?」

  「是啊,所以才更加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感受著雨水中的小宇宙,江戶川柯南歎了口氣,這個力量是海皇的沒錯,卻是彭透斯的。從星矢他們的話來看,他們並沒有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並非波塞冬而是一直幫助他們的彭透斯。

  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令柯瑞特從沉思中回過神,望向聲音來源地。

  包括目暮十三在內的幾個人正往這邊而來,讓江戶川柯南意外的是……這幾個人還是熟人。儘管因為十年光陰的流逝,對於柯南來說和他們分別並未過去多久,還是能夠從他們的面部輪廓中清晰得分辨出誰是誰。

  而看到江戶川柯南,除了目暮十三神情平靜外,其他幾個人都感覺不可思議,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他十年如一日的沒有任何的改變?

  目暮十三對於身邊三人驚愕的目光十分無奈,卻也沒有辦法,徑直走到少年面前,語氣稱得上是畢恭畢敬。

  「聖域教皇陛下已經在警視廳了,就差柯瑞特殿下您了。」

  江戶川柯南看向目暮十三,詢問道:「現在的教皇是誰?」

  「依然是艾俄洛斯陛下。」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閃爍了下,低聲道:「我這就去。」

  「那麼這裡……?」看著狼藉的猶如颱風過境後的區域,目暮十三有些不確定道,「需要我派人封鎖這裡嗎?」

  「不需要。」說著,江戶川柯南看向已經模樣大變的女子,對著她笑了笑,「抱歉了,蘭。」

  「新一……」十年來的期盼,不過是為了再見一次當年不告而別的少年。可是現在見到了,為什麼卻覺得離對方越來越遠了。

  「工藤君,你不解釋下?」灰原哀看向臉色難看的步美,歎氣道,「你到底在做些什麼?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好啊,我給你們解釋。」江戶川柯南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眼中的笑意不再,他的表情冰冰冷冷的。「我是雅典娜的射手座黃金聖鬥士,我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而誕生與世間的。」

  「你看,就算我說了,也沒有改變任何事情不是嗎?」少年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臉色煞白的灰原哀,自嘲一般勾起嘴角,「我早就說過了,只是你們不相信啊,灰原……」

  之後,他再也沒有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直接瞬移離開了現場,來到了警視廳。

  坐在主位的青年神情溫和,見到他推門而入,點頭道:「很久不見了,柯瑞特。」

  「許久不見,雅典娜。」

  聞言,在場的人全部以一種震驚的目光望向聖域現任教皇。

  棕發青年微笑了下:「也是時候讓聖域公佈於眾了,你說呢?」

  「您的意志便是吾等的意願。」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黑髮少年單膝下跪,低下了頭,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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