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世就是那虛無縹緲的存在
雲南省境內。
茂密的森林之中一個小小的人影在急速穿梭著，天空之上黑雲壓境，沉重的雷鳴聲敲擊在每一寸土地上。
一個踉蹌，小小的身影被稍稍絆了一下。
那人影迅速轉身蹲下，在地上尋找著罪魁禍首。
頓了一兩秒，人影從地上中撿起半埋在泥土中的花花綠綠的一個本子。
「哪個人類那麼不知死活，在我的領地裡亂扔垃圾啊!」
人影發出一聲怒吼，卻是字正腔圓的少女音。
啊，那確實是一個少女，準確的說，是有著人類少女外表的妖物。
眼眸閃耀著漂亮的金色，因為急切和憤怒泛起赤紅。眉心微皺，膚色蒼白，長時間的閃避也未使其染上半點紅暈，額前黑髮微垂，黑白分明。纖細的手拎著畫風奇特的本子，也不嫌泥土弄髒了手。
聲音在森林之中迴響著，風傳來四面八方的回音。
遠放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將回音盡數壓下：「小艾，你還不趕緊跑，快找個地方解決雷劫啊!這雷要是把樹給劈了，再起了火，你可就哭吧!」
「轟隆——」雷雲翻滾，恣意叫囂著，毫不吝嗇地彰顯著自己的強勢。
「知道了!」清艾癟癟嘴，大聲回應。
嘁，誰會哭啊，我不會滅火啊？
她抬頭望瞭望雷雲，目測了一會兒距離，再將本子往旁邊樹上拍了拍，將泥土拍去，揣入懷中，轉過身繼續向前奔跑。
待將雷雲再次甩開一段距離後，清艾跳到一棵古樹枝椏上盤腿坐下，習慣性地隱藏起氣息，回復體力。
她將本子從懷裡拿出，左手燃起一簇火焰，準備將垃圾處理乾淨。在火焰即將觸碰到本子的那一刹那，她停了手，想了想，還是滅了火焰。伸頭望望雷雲，發現那一團光打雷不下雨的雷雲還在朝她這個方向緩慢前進，於是清艾縮回頭，放心將本子打開。
這似乎是一本人類的手稿。
清艾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一個大大的標題——《家庭教師》，主角：澤田綱吉、Reboen。
澤田綱吉？Reboen？這她確定是漢字沒錯啊，主角卻是日本人和英國人嗎？
她再翻了一頁：「傳說，在日本的並盛町居民區有一戶神奇的人家，表面上看它只是一個普通的住宅，可實際上，這裡卻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澤田奈奈，神經大條到只有商場大減價才能機靈，無論什麼人都敢往自家撿的熱心媽媽。」
「澤田家光，隱藏的黑手黨大佬，常年藉口去南極挖石油其實是因為背地裡在義大利彭格列總部處理黑手黨事宜忙到回不了家也不敢隨隨便便就回家的家主。」
「澤田綱吉，廢柴到令人髮指卻總是莫名其妙有貴人相助而一步步成長的嘴上說著不要涉足黑手黨但內心卻慢慢屈服的做好覺悟就能夠拯救世界拯救人類的最大黑手黨未來Boss。」
「Reboen，自稱家庭教師但教學手段卻堪比變態的大魔王，實際身心都步入中年卻因詛咒而被迫披著嬰兒皮隨後走上一條名為Cosplay的不歸路的世界一流殺手。」
「碧洋琪，雖說是17歲花季少女但長相卻已先步入成熟女人行列所以怎麼都沒有人信她是17歲的戀童癖且以黑暗料理殺人而聞名的Reborn第四代情人。」
「藍波·波維諾，在黑手黨家族長大到五歲連身體都能承受高強度的雷擊但心智卻毫不成熟的瓜娃子，喜歡拿著家族所謂的秘密武器四處亂甩讓秘密不再是秘密而且爆炸頭裡隱藏著通往異次元的道路的智障兒童。」
「一平，兒時長相真不咋地長大之後卻變身為顏值擔當的華夏小女娃子，深度近視還不戴眼鏡所以經常認錯人而且隱性控師害羞還會變成人體花色筒子□□的藍波童養媳。」
「風太，黑手黨又一個稀奇物種，人稱『排名風太』，著名香餑餑還隨處亂竄的據說能排名一切詭異或者正常事物但內心依然保持見鬼的單純的高顏值少年。」
……人類的黑手黨，畫風都那麼奇異的嗎？我是不是該慶倖我是妖怪？
她翻到第三頁，是一所中學的介紹。正饒有興趣地想繼續看下去，雷聲炸響。
清艾嚇得一個哆嗦。
她抽了抽嘴角，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氣站起來。
見鬼，看來日本這地方真是不能去，如果這個本子裡記得都是真的，日本國土又不大，指不定哪天就遇上了呢……
清艾從古樹枝椏上跳了下去，眼看著雷雲漸漸逼近，她動用起全身的力量，找准一處路線，往空曠的地方全速跑去，說實話以她的修煉速度和那種不求上進到死的態度，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遇上雷劫這麼要命的東西。
這雷劫來勢洶洶卻又莫名其妙，她修煉的程度明明沒有到達可以召喚出雷劫的地步，它卻不請自來。
妖界有雲:《萬妖默示錄》這本名字奇了八怪的書裡記載著世間所有妖怪的渡劫方法，可正因為這本小破書的傳聞造就了它的名氣，導致爭搶它的妖怪太多了，無論誰搶到都是藏得好好的，所以說，現在誰知道它在誰手上啊，每一隻妖怪都想得到它，但大多數妖怪都不知道這本書是否是真的存在。
清艾暗自吐槽。她因為自身已經不弱，又有了安全的領地，所以早已無心修煉，從沒想過渡雷劫成為妖仙，所以她根本就沒關注過那本破書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好吧，她挺後悔。
到了空曠處，清艾停下，轉身面向雷雲的方向，靜靜等待著雷雲追上來。反正雷雲會一直跟著她，甩也甩不掉，都是要劈的，不如痛快些，在這裡也劈不到領地裡的花草樹木了，她也有點想試試看憑她現在的實力，能不能挨過妖妖懼怕而期待的雷劫。
大片的黑雲漸漸襲來，籠罩在清艾頭頂。
「轟!」
這雷劫怎麼跟其他妖怪的不太一樣？
清艾是見過一兩個別的大妖怪經歷雷劫的，他們的雷劫都是由小到大層層遞進的，一共九道。她記得當時她還在感歎這前幾道雷劫她都能過，太容易了，為什麼還有那麼多妖怪過不去。
但是她現在這個，為什麼第一道就仿佛是準備要了她的命一樣？
清艾覺得，自己可能，也許，大概吧，是有那麼一點點糟糕了……
2° 澤田家？
完蛋了……樹婆婆，石爺爺，清艾大概是要死了，嚶嚶嚶真是太丟臉了，虧我還是只世界所剩無幾的隱妖呢，虧我還是領主呢，居然就這麼被自己的雷劫劈死了，我還怎麼有臉面對你們哦……
嗯？
清艾感慨了一連串廢話之後，突然發現一絲詭異。
妖怪死了之後還能保存那麼長時間的意識麼？
而且……為什麼，好吵？噫，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清艾恍然，大概，自己可能，沒死？
她嘗試著偷偷睜開一絲眼縫，卻被眼前所見驚訝的目瞪口呆。
我是不是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要不要重新再來一次？
她此刻正站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一身交領齊腰紅底金線祥雲襦裙與周圍人現代氣息洋溢的衣飾格格不入。身為妖怪的清艾哪怕是閉上眼睛都能感覺到來自周圍人的異樣眼光。
原來毛骨悚然的感覺就是來自於這些討厭的人類!
清艾難受得抖了抖，敏銳的發現幾個人類小鬼還拿著某種機器對著她，似乎沒有殺傷力的樣子，另有一個頭髮像鴨嘴獸的嘴一樣向前伸得老遠的中年人拿著那種機器放在耳邊，看著她，嘴唇蠕動，好像在講話。
距離有些遠，只有一些零碎的詞語傳來：「……委員長，是……少女……對不起……」
嘖，對著她說個什麼東西啊！我又不是猴子。
青筋爆起，清艾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
這群不懂禮貌的人類!
不想忍受也不必忍受人類的指指點點，清艾表示自己雖然懶散又沒節操，但她仍是一隻妖怪，她的好脾氣都給了自己的臣民，對於人類這種弱小的生物，她不喜歡，亦不想與之為伍。而她更是不喜歡隨意殺之，那是變態，不是她。
她有著自己的尊嚴。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清艾皺眉扭頭對著旁邊店家櫥窗玻璃打量了一下自己，她需要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從華夏雲南來到日本，周圍人五顏六色的頭髮和嘰裡呱啦的日語聽的她頭疼。
以及……為什麼她一絲妖力都感覺不到，連「隱」這種隱妖與生俱來的能力都發動不了。
現在的她，充其量也只是身體素質和敏捷程度比人類高的多，而比起同類，只要是有些妖力的，都能置她於死地。
現在的她為魚肉，敵為刀俎。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清艾對於當初自己懶散的行徑有些後悔，她應該聽樹爺爺的話，認真修煉的。這樣總不至於一道天雷就把她劈得暈暈乎乎的，怎麼到這裡的都不知道。
看來她要暫時躲在城鎮裡了，誰知道這裡的郊外有沒有高級妖怪的領地。萬一是不太好客的，那就糟糕了，更何況善良友好這種美好的詞語在妖怪的世界裡，可不常體現，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稀有了。
想要保證萬分安全地進入其他妖怪的領地，那便就只有入駐這一條路，成為臣民，臣服於其他妖怪。
但是清艾的力量莫名其妙消失已經很讓她惱火了，再讓她去入駐，她怕是要「捨身取義」也在所不辭。
況且就算是她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入駐了其他妖怪的門下，那麼她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可以走掉的，勢必會很麻煩，而清艾最怕的就是麻煩，所以還是免談了。
說到底這郊外還不一定就是高級妖怪的領地呢，清艾就是懶得去查看……
啊!麻煩死了，要不然今晚潛入居民區威脅房主？或者潛入旅店的空房間？
清艾金色的眸子裡充斥著不耐煩，眉頭緊皺，抿著嘴唇，疾走離開原地，最後幾乎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在街道上穿梭著，連殘影都看不見。
只徒留身後人類的驚呼聲。
不知不覺中，她橫衝直撞，走到一個大型建築物門前。
「並盛高級中學？」
作為一名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雖然她的心智尚未成熟(當然這一點本人是死活不承認的)，但不可否認，她確是見多識廣。在領地尚未建立之時，她因為一些事情，也曾四處闖蕩，足跡遍佈每一個大洲。只是後來她感覺累了，便回到故鄉，尋了一處人跡罕至的森林，創建了自己的領地，從此偏居一隅。
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久到她也有些記不清了，不過當時去人類各地界探險學習到的知識還沒有完全遺忘掉。區區人類的語言還難不倒她。
不過……「並盛？」清艾靈光一閃。
這不就是那個本子上寫的地方嗎？
她掏了掏懷中，意料之中的沒有找到本子。
並盛……她記得第二面介紹的是什麼來的？
哦對了:「澤田一家啊。」
澤田奈奈吧？那個神經大條的熱心媽媽。總之她還算正常的樣子。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澤田奈奈啊，她其實真的不樂意偷偷摸摸的潛入人類的住宅啊，雖然威逼利誘也可以吧……
但是麻煩死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改。
3° 上趕著找死的人類可不多見了
清艾覺得自己有點小糾結，糾結得她的肚子都有點餓了。
望著天邊西斜的落日，頂著周圍人火辣辣的注目禮，清艾開始嚴肅的思考今後的人生走向。
如果寄養在人類家裡的話，那豈不是天天都要面對討厭的人類？但那個本子上描述的澤田奈奈一家，無疑是目前最適合她這種無辜失足妖怪的地方了。
可是寄養……我現在都淪落到要讓人類收留的地步了麼？
啊呸!不對不對，怎麼能是寄養呢？清艾!你讓你妖怪的身份情何以堪!嗯，應該是威脅澤田奈奈讓你入住才對，能為清艾大人提供住所，那些人類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清艾想像力全開，自娛自樂，心情愉悅。
「衣服違反風紀了，咬殺!」
昂？什麼風紀？清艾回頭，嗯，一個人類小鬼，一群慌不擇路的群眾，好了沒興趣了，再見∼
「……」雲雀恭彌表示，自從他成為了並盛山大王之後就沒遇到過違反了風紀還敢無視他的人了。這還真是久違了的不爽啊。
剛才草壁打電話說商業街有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異裝少女突然出現，大概就是她了。
「哇哦，膽子很大的草食動物嘛，不回答是嗎？咬殺!」
雲雀幾步沖向清艾，衣袂翻飛間銀光閃爍，右手抬起，直抽向清艾的後腦，左手格擋到胸前做出防禦姿態。
清艾察覺到少年毫不掩飾的殺氣，暗歎找死，卻也立即閃身至少年身後。
一擊不中，雲雀眼底染上一絲興味，戰意也隨之勃發。
右手攻擊方向隨之一變，雲雀手中的武器脫手而出，甩向清艾。
清艾漫不經心挪開一步，伸手抓住了少年的武器——浮萍拐。
雲雀看著她的速度與動作：「哦？原來是肉食動物麼？不過，違反風紀，咬殺!」
清艾感覺自己被侮辱了，誰是草食動物肉食動物什麼的了？給人隨隨便便起外號就算了，還那麼低俗又沒品味。我隱妖一族也是你們這些肉體凡胎能夠媲美的？我當初可是天地靈氣孕育而來的，化形的機會只有一次，要不是因為覺得人類的身體比較方便，不然我會變成人類的形態？？？
「哼，人類果然無聊，給我起外號，先打敗我再說吧！」
清艾閃身向前，一改防禦模式，與少年纏鬥。
雲雀抵擋著她的攻勢，感受著她的怒火，戰意越發強烈，果然打架還是兩個人都投入比較好啊！
隨著戰鬥的白熱化，兩人的身上多少都掛了彩，清艾依託著妖怪強大的血防和治癒能力，只是衣服看起來有點糟糕而已。
而雲雀在重傷的情況下，攻擊卻愈加淩厲。
清艾的面色不顯，心底卻被眼前少年的意志力和學習能力震撼，他是一個近身格鬥的天才!
清艾發現，他極其會掌控戰鬥節奏，即使清艾比他強出太多，他也偶爾能夠做到迷惑她，主導戰鬥節奏。以及，他對於戰鬥的學習能力極為出色，從一開始被清艾刷的團團轉，到現在清艾也無法以遊戲的方式對待這場戰鬥。
她相信，假以時日，他的能力不可限量。
不過，清艾並不想當他成長路上的一塊踏板，而且，感受著因為劇烈運動而更加空蕩的胃，清艾現在，只想大吃一頓……
於是趁著少年防禦的間隙，清艾跳出他的攻擊範圍，將浮萍拐扔回去：「我餓了，不打了。」
雲雀不聽，接回武器又攻了上去。
清艾無語，於是轉身就跑，反正論速度，這人類小鬼可比不上她。
雲雀的行動一滯，清艾說的沒錯，他看著清艾背影，也只有看著的份兒。
於是他不爽了，下次絕對要打敗她!這麼有意思的獵物，並盛町也只有那個澤田家的小嬰兒比她更強了。
4° 大餓不死，必有後福!
清艾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她扶著牆，一步一步朝前挪著。
這個時候，她表示，誰再跟她提什麼澤田，她就跟誰急!
她忘了仔細思考了，那個本子上只是說有這麼一家，存不存在還不知道呢，就是存在，也沒個地圖能讓她找到啊QAQ……
想明白了這一事實之後，清艾覺得，自己更餓了，她真的想穿回去啊，一天三頓都有善良的居民們給她送飯……
隱妖是除獸人以外，最接近人類作息的妖怪了，雖然隱妖不像人類一樣必須保持睡眠，但是對其來說，食物是必不可少的。
他們是雜食動物，人類的食物，自然生長的生物都是他們攝取營養的對象。
清艾在很久很久以前見過別的隱妖食人的場景，可把她噁心到了，從那以後她就對這種食物敬而遠之。
通常來說，因為人類的形體最方便，大部分的隱妖在化形時都選擇了人類形體。
所以試想，那血淋淋是屍體被一個「人」一口口吞下，那視覺衝擊真不是一點半點的強烈。
噫……真是想想都不怎麼覺得餓了……
是以，清艾表示，在自己餓到臨近死亡之前，她都不會想去碰人類一下的。
清艾感覺自己的胃因為饑餓而抽搐著，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身體的知覺也越來越弱。
一個踉蹌，她撲倒在地，身側，是一戶燈光溫暖但吵吵鬧鬧的人家。
剛才，她為什麼要讓那個小少年走的？!她為什麼不讓他給她東西吃？!她為什麼不在店裡搶了東西就走？!這破地方連棵果樹都沒有!
她悔啊，悔不當初啊……
在她心裡瘋狂YY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被人扶了起來，然後聽到一個介於少女和婦女之間的聲音，啊呸那是少婦……
「啊啦？小姑娘？你還好麼？」停頓了一會，「對不起呐，先到阿姨家歇一會吧？」
她感覺自己被吊在一個人身上朝前移動。但她還是沒睜眼，好吧，餓得懶得睜，感覺到這個少婦沒有惡意，還有就是，餓到被人類近身還不知道，她丟不起那個臉……
清艾被人扶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上躺下，她聽到自己的肚子很不耐煩的叫了一聲，她的眼睛閉的更嚴實了QAQ。
「哈哈哈，肚子餓了麼？」停頓了一會，「綱君，下來一下，去廚房盛一碗粥好嗎？」
「好，媽媽!」
後來她聽到少婦走遠的聲音，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少年的□□聲和孩童稚嫩的嫌棄的聲音。
她感覺少婦又回來了，隨即臉上被濕濕的東西擦拭了起來，還有手上。
很溫柔的感覺，沒想到隔了很久很久之後，她還能感受到這種令人懷念感覺。
那個冒冒失失的少年也來了，隨著他的到來，她聞到了一股甜膩的香味，對此時的她來說，很誘惑……使她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適應光明後，她看到一個少婦接過少年手中的碗轉身過來，看見她醒了，驚訝了一下，又溫婉的笑了起來：「能坐起來麼？」
清艾點點頭，借助婦人的力氣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似乎叫做「沙發」的東西上，在很久以前，這種東西還是只有西洋才有的呢。
真是時代在變化。
「餓久的人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正好晚上的粥還有剩下的，你不要嫌棄哦。」少婦開玩笑地說。
清艾默默地看著她……手裡的粥，沒吭聲。
少婦笑了，將粥遞給她，她當機立斷往嘴裡一倒，幾秒鐘之後，將碗遞給少婦。
「還有麼？」
少婦呆了一瞬。
少年慌張不知所措。
角落的嬰兒莫名笑了。
5° 上了賊船
在將澤田家的粥清了底，順便解決了幾包榨菜之後，清艾總算是摸摸肚子，往後一趟。
妖生啊，果然是得這樣過啊！
澤田奈奈將碗筷收拾好走出廚房看到她這沒個正形的樣子之後，無奈的笑了：「你吃飽了的樣子就跟綱君一樣呢，我是澤田奈奈哦，你可以喊我阿姨。這是我的兒子澤田綱吉，還有綱君的家庭教師，Reborn君，你呢？為什麼會暈倒在門口？你的家人呢？會擔心的吧……」
澤田奈奈話匣不止，澤田綱吉在一旁局促地站著，Reborn恨鐵不成鋼，伸腳踢了上去。
……
哎？等等，別動，澤田奈奈？澤田綱吉？Reborn？我找到了？運氣那麼好的？
清艾震驚了，我的幸運女神終於又活了麼？
「小姑娘？小姑娘？啊嘞？」
面對著澤田奈奈越來越擔心的表情，清艾慢慢回復了一點神智：「那個，我叫清艾，我的父母，呃……去世了，然後我，沒有家了，親戚也沒有。阿姨，您能暫時收留我一段時間麼？」
聽了她的話，澤田奈奈一臉可憐的表情，澤田綱吉的疑惑和不自然顯而易見，而Reborn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澤田綱吉，意味不明。
清艾一看他們的表情就明白了，這話也就只能騙騙澤田奈奈，剩下這兩個都不是好打發的，特別是Reborn，賊精。
「好啊，家裡都沒有女孩子給我作伴呢，阿姨會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喲，我先去給你收拾房間，就在綱君旁邊哦，綱君，你在這裡好好陪陪清艾，可不要讓女孩子太緊張哦(^V^)∼」
再見來不及揮手，澤田奈奈已經快步出了客廳。徒留一室寂靜。
清艾繼續躺在沙發上。敵不動我不動。
短暫的接觸讓她對這兩人的印象由虛無縹緲化為有血有肉。正如本子上記載的那樣，澤田綱吉還是一個廢柴，雖然能對獲取的資訊進行思考並且清艾也不知道他發現問題的，但是其他方面，他依舊很廢。
至於Reborn，表面上看似乎就是一個三頭身的娃娃，但是他成熟的思想和力量，無一不在昭示著他的不同。他就這麼站著，好像是放鬆的，然而清艾與生俱來的靈敏直覺卻告訴她，這個人，但凡有一點危機出現，他就會第一時間伸出利爪，露出獠牙。
仿佛一匹淺眠中的狼。
「喂，給你組織語言的時間到了，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的來歷了吧？」
清艾睜開眼，見Reborn手指上的蜥蜴變化為槍，對著她。
「呵，不知道拿槍對著一個無辜的女士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麼？」清艾對他翻了個白眼，「我並不需要人類的信任，你們只要知道，我不是人類，需要一個暫住的地方來恢復力量，並不會對你們產生威脅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澤田綱吉就往後退了一大步，結果沒站穩，「撲通」一聲坐到地上去了：「……不不不不是人類？你是鬼麼？啊啊啊，為什麼媽媽要讓鬼住在我們家？!」
清艾拿起靠背枕頭就甩到了他的臉上。
「不是人，就是鬼？誰教你的歪理？我是一名妖怪，請不要用你們人類想像出來的東西來污蔑我，謝謝。」清艾不屑地說。不過依他的反應來看，是信了她的。依人類的思維，孤兒的說法可信度不是才高一些麼？
難道說澤田綱吉有特殊的鑒別真謊的方法麼？
「我眼前所見的只是一個非人的小姑娘，可不是什麼女士。」話雖如此，Reborn還是收起了他的槍，「那麼既然現在你沒有地方去，加入彭格列怎麼樣？我的目標就是把蠢綱培育成一名合格的彭格列首領哦。」
「等一下啊Reborn!不要隨隨便便就說出這種不存在的事啊!」
Reboen沒管澤田綱吉的日常犯蠢，定定地看著清艾：「你先別急著拒絕，這不是一種束縛，你可以自由來去，只要在彭格列存亡關頭拉一把就行。你恢復力量的地方我們可以提供，還有食物也同樣無限量。」
「結盟，我加入你們，不可能，但我可以盡我所能，在未來的某天彭格列快滅亡的時候阻止。當然，是依照你們自己首領的意願的，如果你們自己的首領要彭格列解散，就沒我事了吧。」
「……可以。」
清艾看了他一眼：「不要想妖怪的事了，如果那麼容易就被人類發現，妖怪也不會只存在於傳說中了。」
「好吧，像你一樣的還真是少有。」Reborn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清艾黑了臉：「這只是個意外，我在受雷劫的時候被天雷從中國雲南劈過來了。所以，現在我需要彭格列的説明，我希望你們能儘快幫我查一查近期中國雲南省原始森林邊界是否有雷雲過境。」
「好，那麼記得，盟友，你欠了彭格列一個人情。」Reborn愉悅地揚了嘴角。
「……」清艾的臉更黑了。
澤田綱吉坐在地上，進展太快他跟不上去π_π……
6° 這作死的人生
不顧一旁澤田綱吉的哀嚎，清艾就這樣上了彭格列的賊船。
Reborn雷厲風行，當場就用澤田家的座機聯繫了彭格列的人員，讓他們調查清艾委託的事情。
清艾相信，對於她成為彭格列盟友的事，Reborn絕對會在一個四下無人的時候報告給彭格列首領的。
總之，事情就這麼板上釘釘了，日子也吵吵鬧鬧的過去了。清艾一直待在澤田家裡，享受著澤田阿姨無微不至的照顧，學習著現代人類的常識，也見證了澤田家由四個人增長到七個人。
近日來，清艾一直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藍波，那個未來的雷之守護者，現在就是一個多動症兒童!煩死了!
雖然藍波可能察覺到什麼了不敢靠近她，然而，就在一個家裡果然還是好煩啊……
不過讓她驚喜的是，清艾感覺自己的妖力在一點點恢復，雖然少，但是聊勝於無嘛。
Reborn這些日子沒少向她旁敲側擊妖怪的事，他從人細微的面部表情就可以推測出人心所想的能力，讓清艾稍稍吃了點苦，而且清艾也不是個吃素的，愣是沒讓他套出什麼，Reborn最近倒是鬱悶。
不過清艾也是被問煩了：「你夠了，我的能力就是隱匿而已，每一個隱妖本源的能力就是隱匿。具體來說就是完全隱身，或者局部隱身，還可以做到讓你們看得見我卻攻擊不到我。這可能對你們來說是無法戰勝的存在。」
「那你怎麼沒過雷劫？」Reborn虛心請教。
「……每個妖怪都必須經歷雷劫的，我們的能力對雷劫無效，雷劫後我們可以獲得很多好處，甚至可能得道升仙。不過成功的妖怪實在太少了。雷劫的觸發是隨機的，但是也是在妖怪達到一定能力之後。抵抗雷劫，只能使用妖力。」
「你也是只能使用妖力過雷劫？」
「妖怪之間流傳著一本書《萬妖默示錄》，其記載了所有妖怪通過雷劫的輔助方法。然而這種東西一出世就引起了無數妖怪的爭搶。所以那本書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好奇寶寶若有所思。清艾懶得理他，又去吃東西了。
晚上吃飯時，清艾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清艾，你老是待在家裡不如去學校學習啊，還有同齡人一起玩。對吧？媽媽」Reborn化身乖巧小寶寶誘導著澤田奈奈。
清艾愣了，還沒等她拒絕。澤田奈奈就開心地回應起了Reborn的提議。
「對啊，清艾，去學校吧？學校很好玩的。綱君他也會陪你的喲。」澤田奈奈笑著對她說。
清艾看著一臉真摯的澤田阿姨，不死心地說了一句「我沒有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上不了學的……」
「這你放心。」Reborn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堆紙片往桌上一放。
清艾懵了，拿起一看，偽造的身份證明一應俱全，甚至澤田家的戶口本上都有她，身份是澤田綱吉的妹妹……
我可以把這些東西甩Reborn臉上麼？這是早有預謀的吧？還妹妹？我怎麼說也是姐姐吧？同齡的？還人？這世上跟我同齡的人怕是連渣都沒有了吧？我學習的只是常識，我學人類的知識有個毛用？
Reborn看著清艾的表情，悄悄翹起了嘴角。
澤田綱吉作為一個知道內幕的人，此刻也被Reborn的話雷的夠嗆，雖然清艾很好，也很友善（？），但是讓一個妖怪去滿是人類的學校……好不可思議。
碧洋琪好笑地看了一眼清艾，繼續溫柔地投喂Reborn，還帶了一絲莫名的驕傲。
驕傲個毛？你小情人還能坑到非人類的驕傲？
風太在一旁為清艾默默哀悼，Reborn先生想坑的人，一般是逃不掉的……
這倆都是知道清艾是妖怪的人，接受能力明顯比澤田綱吉好，只是驚訝了一下就恢復正常了。
至於藍波和一平，這倆小屁孩知道什麼玩意，就知道吃了。
「去體驗一下也不錯啊。」Reborn頓了頓，「一個人情嘛。」
澤田奈奈沒在意Reborn那莫名其妙的話，只是在極力勸說清艾。
清艾默了。
啊啊啊我到底還能說些什麼？不就區區一個人類學校麼？難的到我？為了還人情!我去了!
7° 初入學校,再見凶獸
第二天，清艾如往常一樣艱難裹著被子從地上爬起來，還想像往常一樣歡快的撲到床上的時候，卻仿佛是按了暫停鍵一樣的停住了。
一整套並盛中學標誌性的土黃色校服在她的床尾工工整整地放著……
恍惚間，清艾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睡意漸漸消失。
誰在我睡覺的時候進我房間啊！妖力沒了感知力也變差了麼？!
不對，好像關注點不太對勁，澤田奈奈和Reborn靠近我我都是放任的來著……
清艾顫巍巍的伸出手，捏住上衣的一角，抬高手臂，抖開，面無表情的臉愈發陰沉。
這土黃色的一堆是個什麼東西？人類的審美還能再高一些麼？我就要穿上這個變成土球球了麼？啊……絕望啊……
在清艾的腦內彈幕瘋狂刷起屏來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了：「清艾，起來了麼？」
是澤田奈奈的聲音。
清艾裹著被子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步伐沉重，神情頹廢，讓澤田奈奈嚇了一跳：「怎麼了？生病了麼？」說著右手抬起就要去摸摸清艾的額頭。
清艾後退一步：「沒有，只是覺得校服太醜。」
澤田奈奈好笑的看著她鬱悶的表情，示意性地抬了抬左手：「我看你的內衣啊，都是繃帶，小姑娘這樣哪行呢，我這幾天一直想給你買一些，就是不知道你適合什麼，昨天我晚上進來給你送衣服，問你的尺寸，你很爽快的就說了呢！」說著把已經石化了的清艾拉進房間，把內衣交到她手上，「來，快試試，合不合適。」
澤田奈奈走出房間：「要快些哦，快要吃早飯了。」
徒留清艾一個人面對滿室寂靜。
清艾看著手上的內衣，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研究了好一會，終於是知道了內衣的穿法。
等到她下樓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開飯了。
清艾洗漱後，無精打采的坐到飯桌旁。
剛一坐下，就有人開腔了：「清艾，這衣服挺適合你的嘛。」Reborn笑著打量了她一下：「現在倒像是生活在現代的青春少女了啊。」
清艾一個眼刀飛過去，他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澤田綱吉心有戚戚。清艾她，到了學校不會大開殺戒吧？那還有雲雀學長呢，他們不會打起來吧？啊啊啊！
清艾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志吃早餐。
一頓飯好歹也就這樣過去了。
吃完飯，她和澤田綱吉拿過便當要走的時候，澤田奈奈當著大家的面對她說：「清艾，我們家澤田綱吉就拜託你照顧了哦，這孩子在Reborn來了之後少了一些毛躁，但還是很令人擔心啊。」
清艾表示明白，也感覺出了另外的一點東西。
或許澤田奈奈並不是神經大條，相反，她是一個很細膩的母親，她只是以自己的方式來愛護著澤田綱吉。澤田的轉變她一定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她很清楚Reborn是來幫助澤田的。而如果Reborn的到來是對澤田有害的話，這位溫婉的母親，會變得比任何一個人都強勢的吧。
既然她的孩子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成長的艱難，那麼她便假裝不知道，為她的孩子提供一個最堅強的後盾。
「清艾，我們走吧？」澤田綱吉看她遲遲不動，出聲詢問。
清艾不動聲色，轉身跟在澤田綱吉的後面。
他們終於抵達了學校。
「清艾，你在一年B班，我先帶你去老師辦公室報導一下？」澤田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因為今天是清艾的第一天報導所以他被叫醒的額外的早，不必害怕遲到了。但是報導是怎麼報導的，他也不知道啊啊啊……
「不用，你去自己的班級吧，我在去逛逛，反正還沒上課不是麼？」清艾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能指望他，還不如自己隨便看看，反正不能退學了，晚去報導被勸退也不錯啊=_=
「好吧，那七點十分上課，你不要忘記了。我先走了。」澤田綱吉默默地向班級走去，應該是沒事的吧，清艾又不會莫名其妙的襲擊人類……應該不會……
啊！忘記提醒清艾不要靠近風紀委員會了！不過，提醒了，清艾會更感興趣的吧……嗯，說不定不提醒是對的……
清艾無語的看著澤田離開的背影，轉身朝操場的方向走去。
到了操場，清艾向上看了看教學樓的屋頂，目測了一下距離，找了一會能借力的窗臺。
「能行!」清艾興致勃勃，右腳後移，身體下沉，膝蓋彎曲，而後猛然發力，清艾仿佛離弦之箭一般向上彈去，留下一雙完整的腳印。
借助幾個借力點，清艾成功抵達天臺，她抓住天臺邊緣的鐵絲網上端，在半空中繞了一個圈，成功落地。
她以半跪的姿勢蹲在地上，抬眼便愣住了。
在她身前五米處，是一隻蓄勢待發的凶獸。
8° 打不過我，很急？
清艾訕訕一笑，剛想越過鐵絲網原路返回，一個身影就急速沖了過來。
「違反風紀，咬殺！」雲雀恭彌低沉似大提琴般的聲音響起，但此時此刻，在清艾的耳中，他的聲音卻好像是由北冰洋襲來的寒流，沿著風的軌跡，帶來徹骨的寒冷。
電光火石之間，清艾已轉身躍起，一腳踹上鐵絲網，借著衝擊的力量越過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堪堪停下腳步，抬手捉住天上的清艾，想把她甩出去，可沒料到清艾的力氣如此之大，即使早有防備，也架不住她那非人般的力氣，倒是他被甩了出去，勉強站穩，站穩之時，便已黑了臉，同時他也更加謹慎起來。
他一言不發的盯著清艾，雙手間銀光一閃，擺出姿勢就要攻上前去。
清艾怒了。
哎喲喲？這破人類就那麼自不量力麼？不知死活的想挑戰她。真當她妖力全失就任人宰割了是不？我今天還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清艾看著他向他沖來，側身一躲，以攻為守，以拳頭為武器，專挑人類身上的軟肋打。幾個拳頭下去雲雀不得不放棄進攻，以浮萍拐為盾格擋。清艾也不與他硬碰硬，閃身跳開。
幾次接觸，清艾心知雲雀恭彌確實為近戰的天才，極會掌控戰鬥節奏，牽著對手的鼻子走，但也發現遠攻目前還是他的弱項，但以他的性格，清艾明白，他不是那種能夠放任自己的弱點的人，他必會想方設法專攻弱項，直到完美。
所以，這種人，要收拾，得快且狠才行。一定要在短時間內打的他爬不起來才好，不然，他越戰越勇，累的是自己不說，還增長了他的戰鬥技巧。實在吃虧。
清艾打定主意，見雲雀恭彌要再次沖上來，她便原地站定，朝著他挑釁一笑，惹得他面色愈加黑沉。朝清艾狠狠甩出浮萍拐。
清艾迅速移動，她可不認為雲雀恭彌這種人能犯相同的錯誤。
果不其然，雲雀恭彌已經朝她跑了過來，手上的浮萍拐已經長出了滿滿的刺，向她甩來的浮萍拐隨之改變了方向，回到了雲雀的手上，那上面甚至連手柄上都是刺，在雲雀要抓上的一刹那刺才被收回
清艾看著雲雀恭彌朝她攻來，也不動作，懶懶散散的站著，一派悠閒。雲雀恭彌見她這樣稍稍一頓，又加速沖了上來。
距離在慢慢減少，雲雀已經到了清艾身前，右手的浮萍拐要抽到她脖子上的那一刻，清艾動了。
她突然伸出右手緊緊抓住了雲雀恭彌的手肘，左手捏住了他的手腕讓他無法動作，速度之快連雲雀也是一驚，緊接著大力抽出卻紋絲不動，剛想用左手解圍，清艾卻退後一步，抓著他的手就將他甩到天空，再抓著他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簡單粗暴，雲雀這人戰鬥能力再怎麼非人，也才是一個15歲的少年而已，還那麼瘦，那體重自是不必多說。
清艾這下是使了真力氣的，她清晰地聽到了手中手臂發出的脫臼聲，對此她只惡劣一笑。
讓你不知死活的挑釁我，活該！誰叫你總是上趕著找死，活該！
在清艾還想有所動作的時候，雲雀身旁的地上開了個洞，從裡面鑽出了只Reborn......
」清艾，放手吧，你知道他不是你的對手。「Reborn坐在他的迷你沙發上，端著迷你的咖啡杯輕輕一抿。
清艾不屑地挑眉：」你該讓他知道這一點，不要讓他找死。「
」當然，可是他就喜歡找強者挑戰，誰叫你那麼厲害又打敗了他呢，這口氣是不會消的，除非他把你打趴下。「
清艾笑：」那我就先把他弄死吧？「
」嘖，你要知道，他是綱的雲之守護者，是你的盟友。「
」嘁，真沒意思。「
清艾手一松，雲雀恭彌的右手便軟了下去，他倒在地上，似乎是撞到了腦子，雖沒撞破，但有些暈乎，試了幾次還是沒起來。
清艾想了想，把他提了起來，誰料雲雀剛起來就打掉了拽著他衣領的手。踉蹌了一下，站穩了：」我不會去當什麼雲之守護者，更不需要你所謂同盟的讓步。我會咬殺你，總有一天。」
清艾望著他充斥著不服輸與戰意的眸子，笑了：「打不過我，很急？急也沒用，你得受著。」
雲雀的臉陰沉了下來，似乎想再戰一場。
清艾靠近他：「憑你現在的水準來挑戰我，不過癡心妄想，我直接用力氣便能讓你動彈不得，想打趴我，你還差得遠。」說著，清艾拉過雲雀脫臼的右手，稍使力氣，清脆的骨骼摩擦聲又響起。
清艾幫雲雀恭彌接回了手。
「不過，你可以試試，雲雀恭彌，我等著你打敗我的那一天。希望你可以如願。」
清艾再次笑了，意味不明的笑讓雲雀皺了眉。
清艾隨後跟Reborn打了聲招呼，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年B班，現在她得去報導了。
9° 矛盾×逆鱗×消息
清艾並不知道在她走掉之後，Reborn和雲雀恭彌又說了些什麼。她只知道自己是如何找到班級，然後拉開門徑直走進去面對人類學生好奇的目光的。
她迎著老師稍稍不滿的目光，毫無顧忌地進了門，Rrborn既然耍她來上課了，就不會輕易讓她翹課。她也懶得陪他們胡鬧。不過她要放肆一些，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她相信Reborn會全部處理好的。
於是她施施然走上講臺，拿起粉筆在乾淨的黑板上寫下「澤田清艾」四個字，果然怎麼讀，怎麼怪。清艾無奈，轉身將粉筆扔回粉筆盒，帶起一陣灰塵。她站定，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掃視起班上的學生，從左到右，每一個人她都看一遍。目光冷漠而有壓迫感，底下的學生們都不自然地低了頭，讓清艾有些失望。老師站在一旁遲遲沒有說話，也不知是不是Reborn交代過什麼。
她感到無趣，畢竟不是每個人類都是雲雀恭彌那樣不知死活。她朝班級最後一排靠後門的男生走去，這小子一看就是個刺頭，在所有人都低頭時他倒是還偷偷抬頭看她，盡是挑釁。正好他的位置是清艾需要的：「喂，起來，我要坐在這裡。」
男生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愣了一下倒也反應迅速：「憑什麼要我讓位啊？有空位子你看不見麼？」他坐著看她，紋絲不動。
清艾挑眉，隨後伸出手拽住男生的校服往旁邊一拉，她可沒耐心對一個人類多話。那男生被拉起來，一個踉蹌倒在地上，火了，嘴裡罵罵咧咧的，就要爬起來挑事。還沒等老師制止，清艾就用行動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聲音。
她單手拎起桌子，轉身走到男生的旁邊，作勢要使勁砸他，男生嚇得邊叫邊保護著頭，幾個膽小的女生也低聲驚呼。
嘖，我還準備想砸到這小孩旁邊嚇嚇他的呢……這小孩怎麼一點也不硬氣。真無趣。
眼看著桌子要砸上男生了，清艾卻收住了動作，但書桌的桌洞卻正對著男生的頭，他塞進去的垃圾，課外書，試卷和課本一股腦地砸向他的頭和上身。顯然是疼得狠了，男生□□出聲。
清艾笑了，帶著惡意：「不嘴欠了，嗯？」
男生慌忙答應，生怕她鬆手。
清艾轉身將桌子放回，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對著全班異樣的目光回以一個輕蔑的微笑。
老師好像反應過來了，匆忙趕來，扶起男生，複雜地看了清艾一眼，安排男生在另一邊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開始上課。男生一直趴在桌子上，怕是嫌丟了臉，書也沒人收拾。
清艾背靠牆坐著，左手支在桌子上撐著腦袋，看著窗外飄飄揚揚的櫻花，發起了呆，很是愜意。畢竟她現在一本書沒有，能坐這兒不翹課就已經很給Reborn面子了。
當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清艾都已經快睡著了。她慢悠悠地站起來，扭頭就出了後門。老師看到也不阻止她，自顧自的佈置作業。等到老師走了，學生們偷偷摸摸回頭想看看這個與眾不同的轉校生時，卻連個人影也沒見到。
清艾這時候已經在校園裡溜達起來了。剛走到行政樓後面，就發現身旁的牆上開了一個洞。
似曾相識的場景啊。清艾後退了幾步，等著Reborn的大駕光臨。
她以為Reborn會再次喝著咖啡現身呢，沒想到從裡面爬出來一隻刺蝟，哦，描述地準確些，是不知道在cos刺蝟還是板栗的Reborn。
清艾饒有興趣地打量著Reborn。Reborn沖她綻開一朵燦爛的笑花。用嗲嗲的聲音噁心她：「ciao∼清艾，你的心情不好麼？」
清艾也笑：「喲，小弟弟，怎麼會呢？姐姐的心情很好哦∼」
Reborn變本加厲：「哦？那為什麼早上要恐嚇學生呢？你不是不屑與人類多接觸麼？你對人類莫名其妙的敵意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麼？這又關你什麼事呢？Reborn？有來我這裡試探我過去的時間，不如多花點時間精力去仔細查查我要的消息，穩固一下我們的同盟關係啊。」清艾的笑容更加燦爛，眼底卻冰雪肆虐。
Reborn沉默了一會，他第一次見到清艾的這種樣子，豎起了自己的全部防備，明明是笑著，卻讓人渾身緊繃，不敢有一點放鬆，仿佛只要鬆懈了一秒，眼前的妖怪就會毫不留情地將他擊殺。
她的過去，就是她的逆鱗麼？看樣子，關於人類？
Reborn識趣的轉移了話題：「你要的消息我們已經查到了，這個時候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很遺憾，沒有，整個森林邊界我們都查過了，沒有打雷，更沒有氣象異常。我們還怕你是長期居住在遠離人跡的地方，所以躲雷的時候跑去了青藏高原，連那裡我們都查過了，因此耽誤了很長時間，但是，都沒有。」
清艾聽完之後有一瞬間的愣神，她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她再也回不去了，在這個世界這麼多天，她甚至連一直小妖也沒有見過，這裡乾淨的不正常。她不懷疑Reborn說謊，這對雙方都無益處。
所以，她聽到自己說：「知道了。」然後鈴聲響起，她意識到自己該上課了。
在清艾走後，雲雀恭彌從樹上跳下來：「什麼事？」他並不是故意躲在這兒的，沒想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Reborn毫不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麼必須要隱瞞的事，就告訴了他，他總覺得清艾對雲雀有些不一樣，雖然兩位當事人並不自知罷了，不過這種感覺，不是什麼春天的訊息，而是一種淡淡的懷念而已。他猜測也許雲雀像她的故人也說不定。
解釋完後，Reborn也走了，雲雀站在原地，看著清艾離去的方向，想著關於她的一切，忽然想到。
這個妖怪哪怕再強，也沒有了歸屬。
10° 襲擊×目的×試探
經過那天的不愉快之後，大家都仿佛忘了某些事情。
比如，一年B班的老師和學生們好像忘了他們班轉來一名上學第一天就公然在老師面前欺淩同學的不良少女，澤田清艾；Reborn和清艾仿佛是忘了那天的短暫試探；雲雀恭彌也似乎是忘了學校裡有清艾這麼個不守校規的學生。
一切好像從沒發生過。
清艾現在每天去學校都只是一個形式，大大咧咧朝板凳上一坐就開始補眠發呆或者練習妖力局部應用。老師通知考試，她就大大方方的蹺課。誰也不影響誰。
清艾和Reborn的相處還是和原來一樣，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不過雲雀恭彌好像轉了性一樣，幾次在學校看到她，居然是只看她一眼，意味不明的點點頭，就走了。
清艾:……你這樣我真的很慌哎。
但是俗話說平靜是暴風雨的前奏嘛。這麼平淡的校園生活當然不可能繼續下去了啦。
最近幾天，清艾發現班級裡學生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她雖然不關心，只是聽到學生們的竊竊私語瞭解到一些。
並盛中學很多學生都被襲擊了，人數還在不斷增加。據說被襲擊者是喜歡拔牙和懷錶的變態。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學校停了社團活動，提早封校。
清艾瞭解後，也就是一聲呵呵罷了。
emmmm……總不能指望她一個妖怪對人類感同身受就是了。
放學的時候，清艾還沒出教室，就看到澤田綱吉已經在後門口等著她了。
喲？這小孩子今天怎麼那麼快？
不等清艾開口，澤田綱吉就帶著歉意說:「清艾，對不起，今天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笹川前輩被襲擊了，我要去看他，和Reborn他們一起。」
「笹川了平？」
「嗯。」澤田綱吉心情沉重。
「哦，那我自己也行。」笹川了平啊，那個一根筋的白毛肌肉男啊，嘖，這種智障，說的好聽點叫直爽，不拘小節，難聽點就是一單細胞生物，不會看人臉色還咋咋呼呼的。居然還要拉她進那什麼的拳擊部，呵。這人被襲擊了，清艾甚至有點痛快……
自己一個人回去可比跟澤田綱吉和他的小夥伴們一起走清淨多了。清艾表示自己明天都能知道澤田綱吉的內褲款式，再加上三浦春和獄寺隼人的存在，走在他們一行人之後其實也是一種煎熬啊。
於是兩人分道揚鑣，清艾慢悠悠地往澤田家走著，一路上總有風紀委員的影子。特別是學校附近，小巷子口這樣有目標，能揍人的地方。
哎喲，雲雀恭彌這風紀委員長是要急死了吧？給他找點事忙活忙活也好，省的天天在學校無所事事看到她給她點頭……
這幾天吧，清艾林林總總聽到不少關於他的傳言，特別是在他整頓風紀猛刷存在感的時候，那人類小女孩的竊竊私語全是他。什麼愛校狂啊，冷面男啊這樣，不過清艾覺得好玩的是，很多學生都覺得雲雀恭彌很帥啊，很有霸道總裁的氣質啊，但是太高冷太殘暴了等等。
總的來說，雲雀恭彌就是並盛中學的高嶺之花嘛。我懂。
清艾覺得吧，雲雀恭彌這個孩子，就是一把並盛町當爸，把並盛中學當媽的極品中二之王啊！
嗯，來，讓我們把話題轉回來。也就是說，由於並盛中學學生被襲擊人數的不斷增加，風紀委員會已經加強了警備。
但是，清艾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時代裡，除了雲雀恭彌居然還有不怕死到要襲擊她的人類，而且實力還不如雲雀恭彌。這可就有點尷尬了。
清艾站在住宅區路中央。一前一後，分別是一個戴著針織帽子和無框眼鏡，留著妹妹頭的削瘦男生，和一隻渾身散發著「老子很不爽，老子要揍人的」黃毛狂犬。
這倆人不但外觀感覺的差異大，性格更是如此。
妹妹頭:「這就是骸大人說的空降並盛，實力還在雲雀恭彌之前的澤田清艾？真是個女生麼。」
黃毛狂犬:「千種！你廢話要說那麼多幹嘛？想知道是不是她，那就直接上啊！」要不是骸大人說必須聽千種的命令，他早就沖上去了。這女孩一看就弱不禁風的，打完了他還要去吃東西呢！
千種:「犬，不要那麼衝動，骸大人說她比雲雀恭彌還強，我們連雲雀恭彌都擋不住，所以不要輕敵。」
清艾基本知道了自己要的消息，勾起嘴角:「喂，找雲雀恭彌麻煩的？呵，我倒是贊同金毛犬的說法，我是不是比雲雀恭彌還強，你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金毛犬怒了:「女人！你說誰是金毛犬？啊啊啊千種！你也看到了！我要上了！」
千種默認了，也掏出了什麼東西。
清艾迅速離開原地被前後夾擊的不利位置，朝著金毛犬攻過去。妹妹頭手上有什麼她還不知道，不過這金毛犬早就拿出假牙戴上了，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大猩猩和金毛的雜交品種……
明面上的總比暗地裡陰人的好。
金毛犬看著她的行動軌跡，在她即將擊上自己門面的刹那出手攔截。
清艾輕蔑地瞄了他一眼，縮手就改變了攻擊路數。犬只覺得自己明明看見了這個女人的攻擊來勢，卻怎麼也防禦不了。一時間，憋屈至極。
一邊與金毛犬周旋，清艾一邊快速思考著。
從他們說的話來看，好像是要把並盛有點實力的人都襲擊一遍，最終目的在於引出雲雀恭彌。
那麼問題來了，雲雀恭彌又不是見不到的，想見他完全可以堵他，實力比他強還可以打包帶走。所以這幾個人的目的絕對不會是這樣。
那是什麼呢？
清艾與雲雀恭彌直接只打過兩場，附近還都沒有人，唯一的就是Reborn了。「骸大人」既然知道我能打敗雲雀恭彌，那麼肯定是在第二場。這麼說，Reborn的存在他肯定知道。
……這些人的目的很可能不在於雲雀恭彌，而是通過他雲之守護者的身份，引出彭格列！
彭格列，就是澤田綱吉了，他們不直接找澤田綱吉是因為Reborn的存在麼？所以要通過這種方法讓澤田綱吉自己去找他們？
好多此一舉啊。
身後，千種觀察完畢，亦加入戰局。
「你們的目的，是彭格列還是澤田綱吉？」清艾將犬踹開，轉身迎戰千種。
千種稍稍驚訝:「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清艾確定了，他們果然是沖著澤田綱吉來的。撒謊的水準真低啊，而且找彭格列的麻煩也找不著這裡來啊。繼承人沒了還能再培養一個，說不定比澤田綱吉那個廢物要優秀呢。
空氣中傳來微微的破空聲，清艾朝後一跳，突然感覺心悸，又退了幾步。仔細看去，千種正收回他的武器——悠悠球。而她第二次退後的地上，插著幾排細長的鋼針。
清艾眯了眯眼，以速度優勢沖上去同樣是一腳踹開千種。這一腳比犬那個要狠的多，直擊頭部。沒了動靜。
犬還要拿出牙套，卻見清艾微微瞥他一眼，轉身走了。
11° 黑曜×進擊×雲雀
清艾丟下那倆人走掉之後，還是回了澤田家。她是想著，反正有Reborn在澤田綱吉的身邊，出不了什麼危險致死的情況的。
與其讓她老遠跑醫院一趟，還不如等他們回來。
沒有必要而且省時省力，多好。
也正如清艾想的那樣，她因為犬和千種的襲擊，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她回家沒多久，澤田和Reborn就回來了。
清艾坐在沙發上，看澤田綱吉一臉的沉重，她挑眉:「死了？」
「哎？怎麼會，才沒有呢！」澤田大驚失色，連忙擺手。
「呵。呐，過來坐下，我今天回來的路上遇到兩個人，關於襲擊人的。」等他們走到沙發前坐下，清艾再開口:「我遇到兩個要襲擊我的人，說是來試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比雲雀恭彌強的。雖然我覺得很多餘就是了。」
「一個叫千種，高瘦妹妹頭，戴著針織帽和無框眼鏡，武器是可以發射銀針的悠悠球。另一個叫金毛，哦不，犬，黃毛，犬牙，戴假牙可以變成大猩猩，挺噁心的那種。他們倆穿的應該是類似于並盛中學校服的那種制服，墨綠色。比那破並盛校服好看多了。」
「他們背後有一個『骸大人』，受他的的指示，挨個襲擊並盛實力排得上名次的人，第一也就是最後受到襲擊的應該會是雲雀恭彌。」
「但是他們言辭之間對彭格列和你，澤田綱吉，並不陌生。我猜測他們的目標可能是你。」
澤田綱吉相信清艾的判斷。所以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會像現在醫院裡躺著的那些人一樣，連牙都被拔掉了。但是再想到笹川前輩和京子，他說:「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我，那麼我就去面對他們，我一定要阻止他們！」
清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沒想到這孩子居然能說出這種話。這樣看來，倒真有些未來黑手黨首領的樣子。
Reborn嗤笑一聲，清艾卻聽出了一種莫名熟悉的欣慰。她有些恍惚，又有些羡慕。與世隔絕太久啦，她記得……好久以前啊，也有人老是嘲諷她，可她明白，那人的腦子構造跟別人不一樣，每次嘲諷其實都是在欣慰她取得了進步。
可是，是誰呢？
……
Reborn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墨綠色制服，很可能是黑曜中學的校服，在隔壁町。不過現在那裡已經是廢棄的遊樂場了。既然你那麼有鬥志，明天就叫上獄寺他們一起去吧。這也是九代目要拜託你的事。去通知他們吧，把雲雀也叫上。」
「哎？」澤田沒想到討伐來的如此之快，而且不是九代目希望他做的事。所以雖然他很害怕，可還是咬咬牙，應了，起身去通知獄寺等人。
「那麼篤定就是黑曜？」清艾靠在沙發上，眯眼看他。
「哼。」Reborn輕哼，「當然不是那麼草率，我今天收到一些消息，學生們被拔牙齒數量的減少，風太的排名，以及近期，有幾個人從義大利監獄裡逃脫了。能確定的有六道骸，城島犬和柿本千種，再加上你說的，才肯定了。」
「哇哦？逃獄的嗎？感覺很酷嘛。」
「是你的話會更容易的吧？」
「嘖。我又不會被你們人類關起來。」
「……」
「Reborn，小艾，吃飯了哦。」澤田奈奈的聲音傳來。
清艾順勢結束了對話，站起來去吃飯。
「你去嗎？」
「嗯？」
「黑曜。」
「不去。」搖頭。
「那麼現在，我正式以彭格列的名義邀請你，與彭格列十代繼承人一同前往黑曜。」既然是盟友，總要有些事情來羈絆的嘛。再說強大的戰力，不用白不用。
「……哦。」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他們就踏上了通往黑曜樂園的路。
路上，Reborn大致跟他們說了一下六道骸等人的身份。讓他們明白，這是一場真正的黑手黨之戰，不是兒戲。
清艾好奇雲雀恭彌哪去了，多嘴問了一句。
Reborn:「你以為那個討厭群聚的人會和我們一起嗎？」
清艾:「……照你這麼說，我倒覺得，他可能昨晚就已經去了。」
Reborn:「看不出你還挺瞭解他。」
這是肯定了。
瞬間，澤田綱吉的心情明顯開朗了不少。獄寺也在懊惱為什麼沒有早點去，風頭都被他搶了。
雲雀恭彌是什麼人，那可是並盛中二之神啊哈哈哈，他們還怕什麼！
清艾就很納悶了，這倆怕不是智障吧？有Reborn和我跟他們一起，還不如一個連真正的黑暗都沒有經歷過的雲雀恭彌？
好吧，請原諒清艾的孤陋寡聞，她可不知道什麼叫做精神寄託。
……
一行人到了黑曜樂園卻見鐵門禁閉，一個人也沒有。
「看來雲雀是沒有搞定啊？醫院和風紀委員會的人都沒有。」清艾一腳踢開鐵門，涼涼的開口。
「說不定，是雲雀前輩昨晚已經打敗他們了呢？」澤田遲疑的開口。
「我們去看看吧。」Reborn率先走了進去。
他們朝廢棄的教學樓出發了。
原本以為一帆風順的到達教學樓，結果不到半路就出來個程咬金。
清艾覺得不對了。如果雲雀恭彌昨晚就來了，那他是來幹嘛的？連個老頭都沒搞死的嗎？那麼菜？
Reborn顯然意識到了，與她對視一眼，壓低帽檐:「清艾，麻煩你去找找雲雀了，這裡綱他們足夠了。」
清艾擺擺手，大喇喇地朝老頭走過去。那老頭還在說一些不知所云的大話。
澤田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她越過巴茲，巴茲卻一點也沒有察覺。
剛想說些什麼，巴茲就覺得他們忽略了他，老是朝他的身後看，生氣地放出了一個大螢幕，吸引了他們全部注意力。
「京子！」
「小春！」
……
將後邊的動靜拋之腦後，清艾解除隱身狀態，向教學樓跑去。
路上她明顯感覺到了幾個人的氣息，其中就有千種和犬的。但他們沒來找她，她也沒必要自找麻煩。
風中傳來微弱的血腥味，促使她加快了步伐，越靠近教學樓，血腥味越重。
最後她到了一間儲物室門前。
延續她乾淨俐落的風格將門踹開。待煙塵散盡，清艾在一堆紙箱旁邊看到了雲雀恭彌。
嫌棄的撇撇嘴，清艾走過去講他拎起來，四下打量。
嗯，呼吸不錯，沒死成，就傷重了點，看得出來六道骸下了重手。
可他不至於這麼沒用吧？這傷勢看起來簡直就是躺著給人鞭屍一樣的啊。清艾將他平放在地上，思考著。
估計是清艾拎人的動作太大了，昏迷中的雲雀竟然醒了。
睜眼，看著她。
清艾笑了一聲:「喲，你躺著給人打的？傷口很奇特啊。」
雲雀扭頭，表示並不想跟清艾講話。
清艾朝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都這樣了還這麼拽，打死算了。
這時候，儲藏室小小的窗戶外面突然傳來幾聲「雲雀」，格式化的，不帶一絲感情又軟軟糯糯的感覺，讓清艾有點彆扭。
一隻黃鴨飛了進來，撲到雲雀的身上，繼續歡快的叫著「雲雀」。
「呵，還記得嗎？真是聰明啊，雲豆。」
清艾一臉茫然，鴨子原來是會飛的嗎？雲雀恭彌其實是會溫柔說話的嗎？那麼有愛的嗎？
後退一步，清艾遲疑著開口:「這鴨子，你教的？」
雲雀大爺估計心情很好，很有耐心地糾正她:「昂，它很聰明。不是鴨子，是鳥，叫雲豆。」
清艾被這種母性的光輝閃到要瞎。
「呵……呵……，名字，真好……」
雲雀大爺更開心了:「昂。」
清艾覺得自己的面部神經都要錯亂了。
不過清艾知道他現在連動也很困難，不然他不會允許自己在她面前躺著。可就算是躺著，他也躺出了一種龍床的氣息。
清艾想了想，還是伸出手，用妖力給他治療。
雲雀顯然感覺到了:「不需要。」
「嘁，你以為我很想給你治療嗎？還浪費我的妖力。如果我不給你治好，那麼待會我可要拎你出去了，你選一個？」
果然，兩相對比，雲雀默了。
清艾著重給他治好了內傷，外傷她可不給他治，養養就好的傷，她可不想浪費妖力。
治完之後，她立馬就抽離了妖力，心疼的又翻了雲雀一眼。
雲雀托著雲豆坐起來，瞅她一眼。
看她那副死樣子，真的，爽。
12° 六道骸×戰鬥×羈絆
心底爽完，雲雀俐落地站起來，準備去找六道骸算帳。
「哎，先說好啊，你再被打到殘廢我可沒有妖力救你了啊！」清艾一臉不相信。
「哼，不過是只肉食動物而已。」雲雀大爺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了出去。雲豆順勢飛到雲雀的肩上，又叫了幾聲「雲雀」，仿佛是在加油助威。
清艾無所謂地聳聳肩，跟著雲雀向外走。
到了二樓，四下昏暗，了無人氣。
「六道骸是在這兒？」清艾往前走了兩步。
「Kufufufu，看起來又有客人來了呢。」黑暗中傳來一陣鬼畜的笑聲。
清艾默默退了回去，搓了搓胳膊，說:「哎，你仇人來了，還不上嗎？不上我就出手了。」
這個笑聲，真的欠揍哇。
「Kufufu，手下敗將，現在還能站起來嗎？」
「六道骸。」雲雀恭彌亮出拐子就往黑暗中沖。
清艾嘖嘖稱奇，這六道骸損人的本事不錯啊，一針見血的。
接著，讓清艾目瞪口呆的事情就發生了。
不知道暗處的人做了什麼，清艾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棵發光的櫻花樹，樹身粗壯，枝丫沉重，載滿櫻花。櫻花紛紛揚揚散落於地，沒幾秒地上就鋪了薄薄一層櫻花地毯。
櫻花樹的光驅散了房間裡的黑暗，滿室珠光。
明明是很漂亮的景色，然而雲雀卻沒能有那個福氣欣賞。
雲雀的速度霎時慢了下來，踉踉蹌蹌著，最終倒在地上。
清艾大驚，沖到雲雀旁邊，拎起他晃了晃:「你玩我呢吧？剛把你整好你怎麼又廢了？」
「Kfufufu，他並沒有受傷，只是得罪了某人，人為患上了暈櫻症而已。」
話一說完，就見清艾手一松，無視雲雀想要殺人的眼神，一臉嫌棄的拍了拍手:「就知道你這大爺肯定會得罪人，但是得個暈櫻症還給敵人知道了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Kufufu。」
清艾抬眼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六道骸。
頂著一頭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髮型然而面相卻挺好看的少年。這個人周身的氣息和優雅的氣質讓她無法用男孩這個稚氣未脫的詞形容他。
啊，雖然那個頭髮怪非主流的。
鳳梨？鳳梨？得了吧，我管他是什麼。
「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六道骸問她。
「你那個髮型……挺好。」清艾再次拎起倒地的雲雀，在他無奈的眼光中將他帶到牆邊再讓他躺好。
「Kfufufu，謝謝。」六道骸笑的更歡快了。
清艾嘴角抽了抽，啊，人類啊，真的是……
「對了，我不跟你打，我只是跟著人來湊個熱鬧的，他馬上就來了啊。」
「嗯，Kufufufu，澤田綱吉，他終於要來了。」
「嗯？你的目的真是澤田綱吉？不是彭格列嗎？為啥？」清艾愣了。
「可以說是彭格列啊，我要奪取澤田綱吉的身體，控制彭格列摧毀整個黑手黨啊。」六道骸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墨綠色的制服與同色沙發相得益彰。
「你說什麼？」清艾驚訝地看向優雅的少年，「奪取澤田的身體？」
「Kufufu，是啊。」
清艾從沒有這麼懷疑過自己的耳朵。真的，相信她，她沒想到澤田綱吉那麼廢的一個人，還能有同性別的少年看上他的人，以至於要奪取他身體的地步。
不對，摧毀黑手黨？
「你確定你上了澤田綱吉就能摧毀整個黑手黨？誰給你的自信？」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說，控制他的意識。」少年終於意識到了語言的魅力。
「哦……不過，就那樣一個還未必能當上彭格列首領的少年？」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他當上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年露出俾睨天下的微笑，眼神篤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那你覺得Reborn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對他的學生不利麼？」
「待澤田綱吉成為我的手下敗將之後，他就會明白，我比澤田綱吉更合適。」
「好吧。」她還想問他為什麼不對九代首領下手呢，可這種事情，想想就能知道了。
他再怎麼老成，也還是一個15歲的少年啊。
這時候，澤田綱吉等人終於姍姍來遲。
清艾在雲雀身邊盤腿坐下，跟看電視一樣看著事情離奇的走向。
她見識到了六道骸所說的控制人的意識是什麼意思。
列恩瘦成那個樣子也真的是恐怖。
澤田這次頭上冒火可終於沒爆衫了。
六道骸……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真的沒長大啊。
也就氣質上很沉靜了。
哦不，也可以說是變態前的平靜？
後來澤田綱吉打敗了六道骸，事情快要結束的時候，千種和犬一步一步的爬過來了。
他們宣洩著不甘，他們的怒火，他們的仇恨，一切源自於他們自己的家族，那個人情喪失，只為了自己的存亡而把小孩子當做試驗品的家族。
他們此生唯一的信仰便是六道骸，這個帶領他們報復家族，逃離家族的少年，死生之際救其於水火之中。
哪怕他現在被人打敗，哪怕他支地不起。
他們也只願做他的支柱，而不是一昧被保護。
可一切也到此為止了，一團霧氣從門口沖進來，幾個臉纏繃帶的黑衣人飄了進來，手中的鐐銬一甩，準確地卡住了三人的脖子。
清艾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感覺不到這些人的生命氣息。呼吸，心跳，溫度……
什麼都沒有。
她撇眼不去看這些人，抑制著內心不舒服的感覺。
所幸復仇者們只對囚犯感興趣，待他們走後。清艾問Reborn:「這些是人？」
「當然。」Reborn嗤笑她，「復仇者們是復仇者監獄的執法人。他們專門逮捕對黑手黨有嚴重危害的人。」
清艾並沒有和Reborn說自己的感覺。因為她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們特有的死氣之火導致的。
「呐，Reborn，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澤田綱吉湊到他們身邊，表情晦澀。
「是，這是我們的惡。」
「曾經有個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以製造特殊彈為業，卻因為特殊彈過於危險而被黑手黨界下令禁止生產，其家族成員也被黑手黨追殺。為了生存下去，家族加強了特殊武器的開發，並拿家族的小孩子做人體試驗。六道骸他們應該就是這個家族最後的人。」
「然而他們對這個家族充滿了仇恨，以至於家族也是他們親手滅的。」清艾接過Reborn的話，笑的薄涼。「不過其實我很喜歡他們這樣的小孩子呢。」
「澤田綱吉，你要接管的是一個資產、規模、勢力和聲望皆備的一流黑手黨組織，在所處的黑手黨聯盟中更是核心組織。有些黑暗，哪怕在白道中也是必不可少的。而黑手黨只是把它擺到了明面上而已。」Reborn面對著澤田，鄭重其事。
趕來的救援隊用擔架將雲雀等重傷不能動的人帶走，房間再次陷入昏暗。
清艾想著雲雀被抬走時望著她的想殺人的眼神，笑了笑。
在一片萬籟俱寂中，澤田綱吉低頭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
「我會守護好，我所珍視的人。任何想要傷害他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清艾看著Reborn欣慰的微笑，眼神漂浮不定。
啊，人類的溫暖嗎？
可真是，和那些人不一樣啊。
13° 過往①
清艾夢到了那些被她深藏于記憶長河的一些過往，那些俗套卻真實，溫馨而絕望的過往。
她很清醒，她明白這是夢，可是她醒不過來，更不願醒過來，這些人，這些事，在她自欺欺人說自己已經忘記的時候，再一次出現，提醒她，她曾被人類保護，又加害於人類……
隱妖自天地孕育而來，出生便有當時世界的基本常識，他們依據這些知識，學習生存。奪取食物，保護自己，這是隱妖的本能。
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他們生而孤獨，卻活得驕傲。
可清艾的運氣，一向是很好的。
「哎！老頭子，這裡有個女娃娃。」一婦人停下割草的動作，向丈夫招手，指著草叢裡的娃娃。
「哪來的娃娃？你可別嚇我。」不遠處的老漢匆匆跑來，順著妻子的手看去。
嘿，還真有個娃娃，不但是女娃娃，還是個活娃娃，白白胖胖的，望著他們在笑呢。
「哪家人啊，不養還生個娃娃，咱們村也沒聽說有哪家小娘子懷了啊。」老漢往衣服上蹭了蹭，把泥蹭掉，小心翼翼地抱起草上的娃娃。「啥也沒穿，還好咱這草不硬，不然娃娃可要哭咯。」
「嗨，哪有你這麼抱的，托著屁股，摟著背！笨死了，給我，你這麼抱娃娃不舒服。」
老漢手忙腳亂的換姿勢，換就換了，還不對，沒看見娃娃癟嘴了嘛？
婦人抱著娃娃搖了搖，越看越喜歡:「哎，你說這孩子沒人要，我們就留下來吧？柱子大不了多少，正好做個伴。咱家也不缺這口糧。」
「我還怕你不樂意呢，就這麼幹。那個臭小子，平常沒少讓我頭疼。來個女兒，好！」老漢樂呵呵地看了看娃娃。
娃娃也看著他笑。
哎，多好的娃。
婦人在旁邊逗著娃娃，老漢一個人割了些草，看天色晚了，收拾收拾農具也就回家了。
回了家，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從臥室裡跑了出來，黑壯黑壯的，張口就喊:「娘！你快做飯啊，我都快要餓死了。」
「喲，怎麼地？咱十裡村一霸也會肚子餓的找娘親啊。」老漢對著親兒子，一改之前對小娃娃的慈愛，張口就噎他。
「娘！你看，爹又欺負我！」柱子氣的哇哇叫，向自家娘求幫忙。
平時這招一試百靈，娘一開口，爹就不噎他了。
可讓他心痛的是，今天連娘也不幫他了。
「都別吵了，看看你們的樣子，還像不像父子倆？我看就像倆沒長大的孩子拌嘴，越拌越來勁。」婦人沒好氣的說。「都小聲點，娃娃睡著了。」
「啥？娃娃？娘，你，你又生了？」柱子長大嘴巴，一臉驚異。
「誰教你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的，字還沒認識幾個就生啊生的。你也就現學現賣，除了生字啥也不知道。」老漢嫌棄的撇嘴。
「爹！」柱子怒了。
這還是親爹麼？就知道懟他，他是從玉米地裡撿的吧？
「我說你倆閉嘴！」婦人手上輕輕晃了晃差點被吵醒的娃娃，面上怒視著父子倆。
老漢趕緊過來看了看娃娃，一臉小心翼翼的樣子更讓柱子懷疑血緣。
「這是我跟你爹在草地裡發現的娃娃，看著討喜，又怪可憐的，就帶回來養了，也給你做個伴。」婦人走進柱子，蹲下來，把娃娃給他看。「這以後就是你親妹子了，敢欺負她，給你吊起來打，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我護著我妹！」柱子伸出手輕輕戳了戳娃娃的臉頰，哎，軟乎，再戳戳。
婦人趕緊站起來，瞪了他一眼。柱子遺憾地收回手:「那娘，妹妹叫啥啊？」
婦人聞言，哦了一聲:「老頭子，咱還沒給娃娃取名字呢。」
「……名字？這女娃娃的名字，可不能隨便了啊。」老漢摸了摸下巴，沉思。
一聽老漢這話，柱子又不爽了:「爹，你意思是男子漢就能隨便取個名字了是不？我這曲鐵柱的名字也是你瞎取的？」
「廢話，哪那麼多閒工夫給你仔細整個名字？有個名字不錯了，知足吧臭小子。」老漢拍了拍頭，想著要給娃娃取個好聽的小姑娘家會喜歡的名兒。
「爹！我是不是你親生的？」柱子鬱悶了。
「哎喲，你聽你爹瞎說什麼。你的名字是你爺爺給你取的，爺爺沒上過學，也認不識字，想了幾天才給你整出來這個名字，土是土了點，但是寓意好啊。」婦人看不下去了，親不親生的問題都問出來了，這老頭子還真沒點親爹的樣。
「那我爹這個曲青山的名字誰取的？比我的好聽。」柱子委屈。
「那是你爺爺當時請村長取的，當時的村長讀過書。」婦人好笑地點了點柱子的額頭。
曲青山一拍大腿:「嘿，叫清艾咋樣？咱從草地裡找著她的，艾草現在也長了。」
「我不懂你怎麼從草想到艾草的，反正這個名字啊，好聽。娃娃肯定喜歡。」婦人念了幾聲清艾，越念越喜歡。
「那是，我可是上過幾天學堂的，彩霞，要不我給你取個小名兒？」曲青山瞅著自家媳婦。
「爹，我還在呢，不要帶壞小孩子。『生』字就是你跟娘說話的時候我聽到的。」柱子在一旁涼涼的開口。
林彩霞紅了臉，曲青山又瞪了一眼親兒子。
沒點眼力見識，看到不會躲房裡去嗎？非得打擾我們。我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兒子？
清艾醒過來的時候，饑腸轆轆。她在化形之前她看見了人類，就照著人類的模子化形了。當時她還沒理清世界常識，懵懵懂懂的，就記得自己睡覺之前好像來了倆人類，身上沒有惡意，她就準備理清常識之後當口糧的。
現在……人呢？我很餓哎。
「清艾醒了，柱子，把廚房桌上的奶端來。」
「哦。」
清艾？柱子？
清艾感覺到了有東西接近她，暖洋洋的，是她的食物。
她被人抱到了懷裡，清艾抬頭冷冷看著林彩霞，向後伸手準備剖開林彩霞的肚子時，一湯匙奶送到了她嘴裡。
砸吧砸吧嘴，這啥玩意？挺好喝。
還有麼？
清艾低頭看向面前的碗，嫌湯匙喂的太慢，伸手拉過碗，借著林彩霞的力量咕咚咕咚喝個精光。
飽了。
「看你剛才那麼凶的眼神哦，餓死了吧？現在飽了嗎？」林彩霞笑眯眯的把碗遞給一旁愣著的柱子，低頭親了親清艾。「這可是向村裡生了孩子的小娘子討的母乳呢。」
「娘，我也要親親妹妹。」柱子扒住自家娘，「吧唧」一口親到清艾的臉上。
清艾呆住了，人類都是這麼熱情的物種麼？
不過，人類的東西還挺好吃，那我就先不吃人類了。讓他們給我找食物，我也能輕鬆些。
清艾乖乖地坐著，手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看，柱子，清艾嫌你髒呢。」林彩霞笑了。
「娘，妹妹在擦你的口水！」柱子又叫。
清艾假裝沒聽見這兩個愚蠢人類的話，在婦人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再次進入夢鄉。
「娘，妹妹怎麼跟豬一樣，吃飽了就睡覺？」
「瞎說什麼，豬還會跑兩步呢。呸，小孩子都這樣，你小時候不也老是睡覺，你還能也是豬了？」
「……」我要是豬，你不就是老……咳咳。
這，就是清艾和曲青山一家的初見。
和，一切的起源。
14° 過往②
「柱子，去叫清艾吃飯，這都太陽曬屁股了。」林彩霞邊說邊把灶臺上的菜端到桌子上。
「好嘞∼」
「小孩子願意睡就多睡一會兒嘛。那麼急幹什麼。」主位上坐著的曲青山喝著燒酒，毫不掩飾對小女兒的溺愛。
「哼，這又不是小嬰兒了，飯還是要吃的，你想你女兒長不好啊？」林彩霞瞪他一眼。「待會清艾來了，有本事你別擠兌她啊，好好展現一下你現在的溺愛啊？」
「哎喲，這菜真好吃，我妻子，真棒！」曲青山識趣的轉移話題。
「……」林彩霞對自家老頭子的不正經也是沒法了。
「爹，娘，我來了。」門簾被拉開，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姑娘走到桌邊坐下。
小姑娘一身棉布連衣裙，膚色白皙，眉目清秀，站在那裡就令人賞心悅目。等到眉眼長開了，那將是何等的風采。
曲青山瞅她一眼:「喲，屁股沒被太陽曬傷吧？我們家咋養了一頭懶豬呢？」
清艾拿起筷子，理也沒理抽風的老爺子，就開始吃飯。
柱子也掀開簾子進來了，當年瘦瘦黑黑的小蘿蔔頭，現在已經是一個黑黑壯壯的小正太了。
「嘿，爹，您又開始刀子嘴豆腐心了啊？」柱子看娘幸災樂禍的樣子和爹吃癟的樣子，就明白了，這爹啊，又跑清艾面前找虐了。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曲青山不樂意了。「清艾！我跟你說話呢，不能不理爹，知道不？」
清艾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眉眼稍彎，卻不明顯:「哦，我聽到了。」
「……」曲青山憂鬱了。
「哈哈哈，傻老頭，清艾逗你玩呢。」林彩霞在一旁忍俊不禁。
「清艾？」曲青山狐疑地看向清艾的眼睛，這妮子眼裡的情緒總是最直白的。
果然，眉眼彎彎，很是漂亮，卻也很讓他鬱悶。
「你又騙你老子？你居然又騙你老子？」曲青山瞪她。這孩子，咋就不知道尊老呢。
「讓您老是不知道好好說話，這是在告訴您，要愛幼。」清艾笑開了。
曲青山擺擺手:「得了得了，我說不過你，人小鬼大，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吃飯吃飯。」
「爹，您當初懟我的得意勁呢？怎麼對上妹妹就慫了啊？」柱子在塞了滿嘴菜，說話都嘟嘟囔囔的，卻還是要氣一氣他爹。
「臭小子，我還治不了你麼？你看你胖的，這頓就別吃了，面壁去。」曲青山就怕找不到個撒氣的物件呢，這傻兒子，果然沒讓他失望。
「爹！您這不公平！您要愛幼啊！」柱子嚎起來。
「愛幼對清艾可以，你看看你，作為長兄應該以身作則。去吧，還是說，我叫不動你了？嗯？」曲青山一個危險的眼神瞄過去。
「……」柱子立馬從凳子上竄下來面壁去了。
「老頭子，你個慫人哦。」林彩霞給清艾夾了幾塊肉，對著丈夫露出嫌棄的眼神。其實柱子的飯都吃的差不多了，那孩子每次吃飯就跟上戰場一樣的，就怕他老子找由頭罰他面壁。所以她也隨著這父子倆耍寶。
「娘，不用給我夾了，我吃差不多了。」清艾看著吃不完的肉，弱弱的開口。
「喂你還不如喂一隻貓呢，貓都比你吃的多。」曲青山閑閑開口。「我那叫管教兒子，讓他懂事，算什麼慫？盡瞎說。」
「好好好，你說的對。」林彩霞安撫著炸了毛的丈夫。
「娘，我幫您洗碗吧，您歇一會。」清艾等夫妻倆吃完，俐落的把碗筷收拾好，端到灶臺上開始清洗。
下午，夫妻倆又去田裡幹活了，柱子也找村裡的玩伴逮蟲子去了。
清艾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吸收著空氣中的妖力。
她已出世五年了，自她有意識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這個家裡。
至今，也是五年了。五年間，她與他們同吃同睡，有福共用，有難同當。收成不好時，他們省吃儉用，也要給她這個撿來的孩子吃飽穿暖；收成好了，他們更開心，變著花樣給她做衣服，給她帶趕集時買來的小飾品。
柱子作為他們的親兒子，居然也沒有一點不開心，反而帶著她胡作非為，闖禍了卻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她記得在她失手燒了村裡一戶人家的玉米地後，柱子把她關進房間裡，告訴她，過會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來，不要說話。她一個具有傳承記憶的妖怪，其實是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裡的，當時她對這裡還沒有歸屬感，只是把這裡當做食物來源而已。
她是妖怪，人類本來就是她的食物，食物對她給她找食物，她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柱子做的事卻讓她的世界觀顛覆了。
她在窗戶前，看著他站出去，說田裡的玉米是他不小心燒的，他說他會擔下責任，人家叫他幹什麼他都幹。
曲青山第一次生那麼大的氣，第一次真正下重手打了他，樹條把柱子的後背抽出一條一條的紫杠子，有些還破了皮，血都慢慢滲了出來。
林彩霞在一旁看著，哭到發不出聲音。可她不能去阻止，在快收成的時候燒光了人家的玉米，等於是斷了人家的命脈。這下不僅人家這個冬天難過，自己家更是。她想柱子記住這次的教訓，千萬不能再犯。
可誰能知道，其實玉米是清艾燒的啊。這個小小的孩子，知道清艾不是親生的，害怕爹娘會因此改變對她的態度，就把所有的過錯都擔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
那樹條一下一下抽在他的背上，他哭，他也叫，可他再疼，他都沒有說出真相。
甚至，晚上清艾去看他的時候，他還笑著，說:
「清艾，你看，我也能保護你了。」
「哥哥是不是超級棒？超級帥的？」
「清艾你不要哭啊，我不疼的，真的！」
「清艾，你不信我動給你看，爹沒下多大力氣，打我只是做給田二嬸看的。」
清艾很清楚，他在騙人。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傳承記憶裡沒有告訴她，食物會保護她，更沒有告訴她，食物還會騙她，目的卻是讓她不要擔心。
她只覺得心裡很酸，很悶，眼淚怎麼擦也擦不完。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後悔的滋味。
真難受啊。
……
清艾收回思緒，停下妖力的吸收，伸了伸懶腰，準備去找柱子他們一起玩。
關上門，她剛要往樹林走，那條路上卻有一個人慌忙地跑了過來。
是村裡的孩子，跟柱子同歲，大名叫王家田，村裡人都叫他王大。
看到她:「清艾，清艾！你爹呢？你爹在哪？柱子給山賊抓了！」
「你說什麼？！在哪？」
「柱子，他和小黑他們被剛來這邊的山賊抓了回去當苦力了！我們當時在玩捉迷藏，就我一個人還沒被發現的時候，他們被抓了，快找你爹啊！我再去通知其他家長。」
「來不及了，等他們走遠了你上哪找去？！帶我去，現在！」
「你一個小孩子……呃……」
清艾鬆開掐住他脖子的手:「我說，帶我去。」
「好……」
等兩人到達他們捉迷藏的地方時，已空無一人。
「怎麼辦？這下……完了，他們，嗚……」王大抱頭攤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閉嘴。」清艾四下掃視，眼神如刀。
15° 過往③
周圍亂糟糟的，並沒有多少掙扎的痕跡。想來也是啊，幾個小孩子，又怎麼抵抗得了身經百戰的山賊呢？
清艾皺眉，看向還在哭泣的王大:「嘖，你有點礙事。」
「……啊？」王大睜著淚眼濛濛的眼睛看向她。
清艾繞到他身後，一個手刀打上去:「沒什麼，你就稍微睡一會吧。」
「呃……為……」未出口的疑問含糊在他的嘴裡，卻沒能問出來。
清艾把他拖到樹底下躺著，轉身向樹林裡面走去。
方圓十裡只有十裡村這裡有一個小祠堂，雖然小，但是這裡的妖力相對於其他地方來說還是稀薄了些，自然妖怪也少了不少。
只有一些最弱小的，隱世的或者不求上進的妖怪們才會來這裡。
十裡村除了她以外就沒有生活在人類裡的妖怪了，五年間她也沒見到過什麼妖怪，偶爾幾次還被她周身的氣息嚇跑了。
清艾懊惱地錘了錘頭，她根本感覺不到周圍有什麼妖怪的氣息。
駐足，她聞到了一股味道。
嘖，妖怪沒找著，倒是誤打誤撞發現了山賊的蹤影。
她左側不遠處，有一棵被山賊的精華澆灌了的大樹。
清艾笑了，瞬步移到那灘水漬前，仔細觀察著地面。終於，地上有一串淺淺的很不起眼的腳步。
她認得出來，那是柱子的腳步。
這群山賊還挺聰明，知道不踩枯葉，消除腳印。估計以為那麼長一段路，不會有人那麼快能找到這裡來，才鬆懈了一下。
而柱子也不錯，抓住了他們鬆懈的時機留了腳印。
她認准腳尖方向，極速奔跑著。
「喂，小鬼，走快點！」
沒多久，她便聽到了山賊的聲音。
「現在可沒人來救你們，別磨磨蹭蹭的！」
她隱身靠近這些人。
五個山賊，三個小孩子。
小孩子的手被一條長麻繩分段捆在身後，前端一個山賊拉著，後面還有一個山賊看著。
另外三個，兩個在後面藏腳印，還有一個走在隊伍旁邊，看樣子是頭頭，正監督他們。
清艾彎腰拾起五片葉子，注入妖力，抬手一甩，五個人毫無感覺。
接著，一個人倒下了，另外幾個驚疑地想上去看看，卻紛紛踉蹌，倒地不起。
三個小孩被嚇得不清，都叫了起來。
清艾看一眼柱子，並無大礙，很放心地原路返回。
走了幾步，她忽然發現這裡已經超出了他們平時捉蟲子的範圍。回頭看看還在慌亂的他們，清艾朝遠處跑了一段距離，解除隱身。
「柱子！你在哪小黑！何青！」她假裝來尋找他們。
三個孩子明顯聽到了，紛紛大叫，叫著清艾。
清艾又跑了回去，看到那些山賊時，她叫了一聲，又跑去柱子身邊，給他解開了繩結。柱子掙開繩子，再和清艾一起解開了另外兩人的束縛。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柱子問她。
「王大跑回去告訴村裡大人，我正好出門來找你，碰上了。然後我瞎跑，就找著了。」清艾回答。
「我們快走吧，清艾找著我們還是運氣好，現在山賊不知道咋滴都倒了，說不定還會起來。我有點害怕。」小黑搓了搓胳膊。
何青也點點頭，贊同他的意見。
「好，那我們趕緊走吧。清艾，你知道來的路嗎？」柱子展現出孩子王的一面，當機立斷地下了決定。
清艾指著一個方向:「知道，就往那兒走。」
幾個人連忙站起來，準備走了。
走之前，柱子看了一眼山賊，咬咬牙，還是靠近摸了一把，卻被嚇到立馬跑回去:「死……死了……他們死了！」
「什麼？！」小黑叫了出來。
「我的媽啊我們趕緊走吧。」何青有些奔潰。
他們沒再停留，幾乎是狂奔著往回去的方向趕。
清艾在前面帶路，想著柱子剛剛吃驚的樣子，不自覺彎起了嘴角。
還好我聰明，沒在他們面前殺人，不然嚇到他們可就遭了。
卻不知，柱子看著她的速度，暗自吃驚，跑近她，怕她摔跤，想讓她慢點跑，別太害怕，別太累。
可不期然，看見了她側臉上彎起的嘴角和眼眸。
一瞬間，毛骨悚然。
……
跑了一段路，清艾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跑的出格了。感覺到後面氣喘吁吁的聲音，她趕緊運起用妖力逼出汗水，假裝很累的樣子停下來:「前面就能到我們認識的地方了，能不跑了嗎？我已經很累了。」
何青和小黑順勢停了下來，扶著牆大口大口地喘氣，忙說跑不動了，要休息。
柱子撐著腿彎腰喘著氣，看不清神色，亦沒說話。
清艾看他，以為他還沉浸在死了人的情緒中，便沒說什麼，同他們一起休息了一會，再往前走去。
到了，卻隱約聽到很多人在叫著他們的名字。
是王大醒後去通知大人了。
清艾這才想起來王大被她打昏的事，幸虧她用力小，王大醒的快，不然她可不知道怎麼解釋。
幾個孩子頓時有了使不完的力氣，趕緊跑去了自家大人的身邊。
清艾和柱子也順著聲音找到了曲青山和林彩霞。
王大也在旁邊，愣愣地看著清艾，一副想問她話又不敢問的表情。
清艾沖他笑了一下，背對曲青山一家，朝王大比出不要出聲的手勢。
王大只比她大個一歲多，腦子還在發育，也就默默的點點頭，不說話了。
柱子朝自家爹娘發洩過情緒之後，邊哭著跟他們說事情的經過邊看向清艾，無意間注意到了王大和清艾的互動。
他默默垂眸，繼續說著。
回到家，已經傍晚，林彩霞張羅著晚飯，曲青山到村長家和一干男人商量山賊的事情去了，柱子也獨自出了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清艾坐在房間裡，也在想著山賊的事。
山賊絕對不可能就五個人，他們近期才活動到這一帶，現在只是來抓抓孩子帶回去，要麼賣掉要麼留著當苦力，未來等他們穩定下來，很有可能就要來搶村裡人的糧食了。
清艾打定主意，晚上還是順著那條路去看看好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直接解決掉比較好。
晚飯後，一家人在外面散了一會步，就回家洗洗睡了。
清艾在窗戶邊，曬著月光吸收著妖力。晚上的妖力比白天的濃郁很多，只是清艾的作息已經被人類同化的差不多了，而且她也並不是那麼執著於強大，就慢慢來了。
夜已深，清艾走出房間，清晰地聽到了曲青山的呼聲，抽了抽嘴角，輕聲離開了。
清艾走後不久，柱子房間的門，打開了。
16° 過往④
柱子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他已經去找王大問過了，雖然清艾讓柱子不要說，但清艾打暈了他，這讓他也很困惑，所以柱子沒費多少功夫就問出來了。
柱子猶豫不決地向前踏了一步，又縮了回來。
去問清艾為什麼，她會說麼
為什麼她一個五歲小孩可以那麼成熟為什麼死了人她可以笑出來為什麼她的體力比他們這些大男孩還要好爹曾經說過，玩鬧的時候不要學小說裡劈人後頸，因為那力氣極難控制，輕了人暈不了，重了甚至可能致死。那為什麼她可以掌控得那麼好王大的脖子上沒有一點痕跡。
清艾有練武嗎？還是巧合
這一切都太不巧合了。
柱子很糾結，他想去找清艾問清楚，但他又在怕，怕什麼呢？他自己也不清楚。
掙扎了好一會，柱子終於抬步走到了清艾房前，敲了敲門。
毫無反應。
柱子愣了一下，再次敲了敲。
整個家裡，安靜極了，只有曲青山的呼聲不斷環繞著。
柱子咬咬牙，一把拉開了門。
空無一人。
柱子有一刹那的慌張，情急之下他立馬轉身想跑去叫曲青山。
可他突然停了下來。
跑到院子裡，躲在草垛後面。
終於，一個多時辰之後，在柱子即將支持不了要睡著的時候，清艾終於回來了。
這已經即將黎明了，清艾卻顯得很興奮，蹦蹦跳跳的。
柱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沒站出去，太詭異了。她一個人，大半夜的在外面呆了一個時辰多
看著清艾進屋，柱子也從草垛後走出來，走到清艾房間窗戶的不遠處。
自她能說話開始，她就要自己一個房間，開始林彩霞不同意，怕她半夜會害怕，或者想上廁所。可最後還是抵不過清艾的堅持，給她收拾了一個房間。
柱子想啊，其實清艾是要單獨一個房間做一些事情的吧。
柱子往窗戶裡面張望。
清艾開了燈，動作暫停了幾秒，又蹦噠了起來。
她很開心。
因為還好她去看了屍體，那幾個山賊的屍體都已經被帶走了，但是來搬屍體的腳印卻沒有被消除。於是清艾順著腳印一直追到了山賊的大本營。
半夜時分，這裡卻燈火通明。
清艾隱身去查看，見所有的山賊都集聚到了空地上。大概是山賊頭頭的人站在高地，說著什麼話。
清艾靠近，發現被她殺了的山賊依次排好在眾山賊的前面。
「兄弟們，我們的手足被人殺害，這叫我們如何能忍！」
「黎明，就讓我們拿上傢伙，去十裡村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好！血洗十裡村！」
清艾打量著眾人，嗤笑一聲。
呵，黎明血洗十裡村那我就讓你們，見不到升起的太陽。
她緩緩走到一個山賊身邊，輕輕抽出他身上的刺刀，在他還未發現之時一刀封喉。
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就此開始。
清艾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裙，有些傷腦筋，到最後玩嗨了，就解除了隱身，雖然把山賊嚇得不清，但是自己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血跡。
妖怪是分種類的啊，至少她一個隱妖是沒法清理這血跡的。
她脫下白裙，壓縮妖力燃氣火焰，將白裙燒了個乾淨。
窗外突然傳來木頭磕碰聲。
清艾警覺的望向窗外，跳窗出了房間。
窗戶下，微弱的燈光中，一個孩子正滿臉驚恐的看著她。
「……」一時間，清艾五味成雜，最後歸於虛無。
她再次回了房間找了個裙子穿上，默默地翻窗站到了柱子面前。
「你都看到了」
「啊……」柱子張口，卻說不出話。
「那我就坦白說了，我不是人，是妖怪。今晚我去殺山賊了，全殺光了。你們以後不用擔心了。我馬上就走，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的。」
無月的夜晚，小小的身影站在微弱的燈光下，一字一句，坦白承諾。
這個一直護著她的哥哥啊，將她當做妹妹的前提，也得是她不是妖怪啊。
清艾第一次感受到了眼前模糊的感覺。
柱子看著她，看著淚流滿面卻毫無表情的她，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她是與他一起生活了五年了妹妹啊，從她剛出生不久就來到了他的身邊，與他相依相伴的啊。
她這一次暴露，是為了救他，這一次殺人，是為了整個村子。他怎麼能害怕這樣的她呢？
柱子使勁爬了起來，慢慢靠近清艾，緩緩伸出手，又放下來:「清艾，別走了，我不怕你，你是我的妹妹。爹娘他們如果看到你不告而別，會傷心的。」
清艾睜大眼睛:「真的嗎？」
「當然。」柱子擠出一抹微笑。
清艾立刻綻開一個大大的笑。
「哥哥，有我在一天，我肯定不會讓你們被威脅的！」
「……好啊，我妹妹那麼厲害。」柱子後退了一步:「那我們就去睡覺吧，都快天亮了。」
「好！」
……
清艾回了房間，卻毫無睡意。
她不傻，她知道柱子現在還在害怕她，可是他讓她不要走。清艾自己也真的不想走，她喜歡這裡，喜歡曲青山，林彩霞，喜歡曲鐵柱。
她害怕了。
第二天，清艾早早就起來了。林彩霞還在驚奇，平常一定要睡到吃午飯的小孩子今天怎麼那麼反常。
柱子也起來了。
他今天要去學堂。看到清艾，他笑了笑，拿過早飯就走了。
清艾垂眸，假裝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中午，柱子回來吃午飯，對她的態度明顯熱絡了不少，還像以前一樣給她夾菜。
清艾看著碗裡的青菜，抬頭看他，本來溫暖了不少的心瞬間冷卻了。
柱子的眼裡，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害怕和厭惡。
既然害怕我，討厭我，甚至厭惡我，為什麼還要讓她留下來礙他的眼？
下午，清艾隱身跟著柱子一起到了學堂。
是什麼讓他的態度變化那麼大？
只見柱子徑直跑進了堂屋旁邊的小房間。
清艾卻不敢再靠近了，因為那個房間外面布著陣法，至少以她的道行，是沒法不驚動裡面的人而靠近的。
她絕望地閉了閉眼，靜靜站在一邊等待。
不多時，柱子就出來了。
清艾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一些黃色的紙整齊地疊好放在書包裡，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如果最後是他毀了我，其實也不是那麼難接受的吧。
清艾轉身，傳承記憶裡說人類只是食物，或許是有道理的。
回了家，她看到林彩霞在家收拾家務，默默地上前幫她。
「哎，快放下，娘幹的過來，你一個小孩子，快點長大就不錯了。」林彩霞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把她抱起來的衣服拿到自己手裡。
摸摸她的頭:「去廚房，娘做了包子，去吃去。」
清艾鼻子一酸，猛地低頭:「那我去了，娘。」
林彩霞看她跑得那麼快，無奈的搖搖頭。
「真是個小孩子。」
清艾跑到廚房，拿起一個包子，愣著看了半天。
曲青山搬了柴火進來，看她的樣子，笑了半天:「咋還傻了你娘包的包子那麼好看的啊？哎喲喂這眼光和腦子都得長長啊哈哈哈……」曲青山笑的正開心，後面一個聲音涼涼地傳了過來。
「喲清艾的眼光差我包的包子你還嫌棄不好看那你別吃了。」
曲青山的笑聲戛然而止，大手搓了搓，對著清艾擠眼睛:「哪能啊？誰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對吧清艾」
清艾笑了:「爹，我覺著，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啥毛病啊？怎麼老抽抽呢？」
「曲青山！今天你要敢吃一個包子我剁了你的手！」
「哎呀媽呀我錯了啊！」曲青山欲哭無淚。
清艾拿著包子跑出了屋子，留老兩口擱那膩歪。
她突然覺得其實無所謂了。
活這一世，哪怕有遺憾，也不枉此生了。
17° 過往⑤
可正當清艾靜靜坐在院子裡，等待柱子回家的時候，變故突生。
外面嘈雜一片，清艾聽到了女人的尖叫，男人的罵罵咧咧，和慌亂的腳步聲。
曲青山和林彩霞連忙跑了出來。
「我去外頭看看，你和清艾躲窖裡，不要出來。」
「不行，那你要是……，還有柱子呢，柱子還在學堂沒回來！」林彩霞急得面色漲紅。
「那你能幹得了什麼？聽我的話，躲地窖去，別添亂，我會帶著柱子回來的。」曲青山抱了抱她，轉身要走。
林彩霞含淚回頭，卻急急忙忙叫住曲青山:「清艾，清艾不見了！」
清艾在他們兩個沒注意到她時就偷偷隱身出去了。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又是山賊。當然她很確定，那天晚上她殺光了營地裡所有的山賊，卻沒有想到，那些山賊居然還有兄弟在外面。
怪她粗心。
「說，誰殺了我的兄弟！」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一百多個人在你們村附近死了，你說你不知道騙鬼呢！」
清艾看到山賊們挨家挨戶的踹開門進去搜，找到人就帶出來，然後另外的山賊先問後殺，麻利極了。
現在又是傍晚，各家都從地裡回家做飯了。所以短短功夫，村裡已經死了十幾個人。
清艾解除隱身:「夠了！那一百多個山賊是我殺的！跟村民們沒有任何關係！」
她在她的話中加入了妖力，確保傳到每一個山賊的耳朵裡。
然而山賊們哄然大笑。
「就你一個小娃娃還知道頂罪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幹的你爹」
一個山賊大笑著走近清艾。
所有被抓出來的村民都把目光從清艾身上移開了。
他們一邊在不忍，一邊又希望清艾真的知道誰是那個罪魁禍首，好讓他們倖免於難。
卻聽得一個粗獷的男聲大叫起來。
轉頭一看，清艾踩在山賊的背上，手上握著他呈現不規則扭曲的手。
「我說就是我啊，你們都是弱智麼？」
清艾腳下用勁，山賊的背立刻塌陷了下去:「或者說，你們都想要死一死嗎？」
山賊們不可思議地看著滿面笑容的小女孩。背脊發涼，大多不經意間後退了一些。
山賊頭子皺眉，沖他們大罵:「看看你們一個兩個的慫樣！不就一個小女娃娃嗎？咱們這麼多人還能幹不過一個小孩！」
退縮的山賊老臉一紅，惱羞成怒，群起而攻之。
清艾依然保持著微笑，不慌不忙地撿起腳下山賊的長柄刀，一刀砍下了他的頭，直接沖進了山賊之間。
匆匆趕來的曲青山夫婦正好看到清艾沖向山賊。
林彩霞立馬崩潰了:「清艾！不要！」
曲青山想要衝上去，卻被村民拉住。
兩人見到了。
屠殺。
成片的血跡噴射在了清艾的身上，分不清是她的還是山賊的，找不到一處乾淨的地方，頭髮甚至都被血跡打濕，黏在她的後頸。
地上的殘肢斷臂不斷增加，鮮血將土地染紅，每一個山賊都殺紅了眼，前仆後繼的成為清艾的刀下亡魂。
林彩霞控制不住吐了出來。曲青山眉頭緊鎖，眼神卻一直盯著清艾。
又是一批山賊來了，押著學堂的孩子們。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光景吸引了，連柱子跑回了曲青山身邊也沒有發現。
山賊頭子和後來的山賊說了些什麼。
不多時，清艾停了手，再沒有山賊敢上前了。
她抹了把眼睛，準備主動出擊。
林彩霞的尖叫聲制止了她。
是山賊捉住了曲青山一家。
山賊頭子走到柱子旁邊，敲了敲他的頭，將刀放在他的脖子上，笑了。
「你再繼續傻呀，看看是你殺得快還是你的家人死的快。」
「敢動一個，我便不會讓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走。」
「嘖，真是有氣魄，可是只要讓一個傷了，我們死也不怕！殺不了你，至少要讓你嘗嘗什麼叫做失去親人的痛苦！」刀往前進了幾分。
曲青山掙脫捂住嘴的手:「清艾！不要管我們！橫豎都是死，你顧好你自己！」
身後的山賊踹了他一腳，曲青山跪在了地上，刀對著他:「媽的，再廢話你就見閻王去吧！」
清艾急得往前跨一步:「你，你不怕我麼？我殺了人啊，我……我渾身都是血。你不怕我嗎？」
曲青山笑得開懷，不顧腰後的刀，朗聲道:「怕什麼？怕自己的孩子？笑死人。不但不怕，我還要自豪，我的孩子，長得好！還知道保護村子，保護親人！」
山賊頭子使了個眼神，曲青山旁邊的山賊裡面扇了他一巴掌:「叫你說話了嗎？」
林彩霞低頭嗚咽著，眼淚止不住的流。
柱子看著清艾，面無表情。
曲青山傲氣了一輩子，除了長輩和林彩霞，他不曾對任何人低頭過。
如今，更不可能。
「清艾！這個村子，交給你了！殺啊！」
山賊頭子快步走到曲青山身前，發洩一樣砍了他好幾刀，鮮血噴到林彩霞的臉上，她兩眼泛白，昏了過去。
柱子也猛烈地掙扎起來，被山賊踹了肚子，倒在地上□□。
清艾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她沒有那麼快的速度，現在她哪怕超負荷沖過去，都改變不了曲青山在她眼前死去的事實。
她裝腔作勢，就為了震懾山賊，讓他們有所顧忌，卻還是沒能做到，保護好他們。
「現在你只有兩個親人了呢？小姑娘，你還要殺我們嗎？」山賊頭子揪著曲青山的頭髮，惡劣地挑釁她。只是一個小孩子，武功再強，速度也快不到哪去，真把我們當猴耍了不成
清艾眼前不斷重演著曲青山的死，耳邊不斷環繞著他的咆哮。
恍恍惚惚間，好像一切都離她遠去。
她的身體開始明明滅滅。村民和山賊都揉了揉眼睛，卻發現她的身體還在不斷重複消失和顯現。
「妖怪啊！」村民和山賊裡不斷有人叫道。
場面一時混亂了起來。
清艾的身形開始拉長，她跨過了時間段，提前進入了成長期。
歪了歪頭:「是啊，我是個妖怪啊，可我做錯了什麼呢？你們的孩子有危險，我去救了；半夜我去找山賊營地，知道他們要找村子的麻煩，我給殺了；現在你們有危險，我又來救了。我對不起你們麼？我傷害到你們了麼？」
「你們為什麼怕我呢？為什麼要奪走我的親人呢？」
她說著說著，妖力也從她身上散出，凝成火焰，以她為圓心不斷擴散，沾染到的東西和人，一個接一個化為煙塵，沒有倖免。
她緩緩走到山賊頭子面前，在這裡築起了包圍圈。
「兩次了，你們為什麼總想著奪走我的親人呢？」
包圍圈不斷縮小，曲青山，林彩霞，全都化為灰塵。
山賊頭子癱倒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
「清艾……」
「清艾……」
「你醒醒啊，清艾……」
柱子喚她，她回過頭:「我我很清醒啊，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和你們生活在一起呢。」
「清艾……」柱子撐著地面站起來，拿過背包，從裡面掏出幾張紙:「清艾，這是我問來學堂化齋的和尚要的符紙，說是可以封住你的力量的，還可以讓你的妖氣消失。我昨天向他討了好久，他今天早上才給我。我想帶回來給你用的，這樣你就能當個普通人了，再也不怕別人害怕你了。」
「你看，我多混蛋，知道你是妖怪時，完全忘了你的好，滿腦子只有妖怪妖怪的，讓你傷心了吧。我真的不配當你哥哥。」
「清艾，給你，村裡人都對不起你，我代全村人向你道歉。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們幾天前就死了。是你讓我們多活了幾天的時間。」
「清艾，我也要走了，我去找爹娘，我要跟他們說你長大後的樣子，我要跟他們說，我有一個全世界最好看又最厲害的妹妹。」
清艾愣愣地看著被放入手中的幾張符，眼淚終於止不住了。
柱子笑著上前抱了抱她。
「你要活下去，勇敢一點，開心一點。」
轉身。
火焰翻飛，再也沒有了柱子的身影。
清艾跌坐在空無一物的地面上。
失聲痛哭。
……
多年之後，清艾在華夏大地四處遊覽。
那時候她已經學會了畫畫，她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把她見到的事物畫下來，再加上她和曲青山一家的肖像，就好像他們一起來到了這個地方一樣。
然後在他們的祭日，全都燒給他們，讓他們知道，她正勇敢而快樂地活著。
有一天，經過一個山間寺廟，她照例作畫。
卻有一個七老八十的和尚走到她的身邊:「阿彌陀佛，女施主是有緣人啊。」
「什麼有緣人？」
「你身上帶著的，是我曾經送給一個男孩的符啊。」
「……是嗎？」
「時間過得太久啦，老朽也快忘了，雖然你沒有用那符，但老朽自己還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的，所以才想起來了。」
「那您還記得，是因為什麼，小男孩向您求了這符嗎？」
「我想的起來，這可是老朽這一生，唯一開過的封氣符啊。」
「他說他有個妹妹是妖怪，還求我不要去傷了他妹妹，她是一個一心向善的妖怪。說了好多好多啊，老朽當時將信將疑，直覺告訴我，那裡是有一個妖怪，可這心善就不確定了啊。最後我蔔了一卦，還是給他開了這符。」
「卦像是什麼呢？」
「唉，無用功啊，但是看那孩子那麼誠懇，我也就結個善緣了。」
「無用功啊。」
「但其實，還是有些用處的吧，雖然大錯已經犯下，可看得出來，女施主無論何時，都如那孩子所言，一心向善啊。」
「多謝師傅誇獎，我心境得以如此，全慶倖於，我剛化形，就被一戶心善的人家收養了啊。」
沒有他們，又如何能有現在的清艾呢。
可是，我依然犯下大錯，甚至連你們都死在了我的手下。
你們是否有怨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被自己的胡說八道嚇到了。
18° 水牢×六道骸×庫洛姆
清艾醒了，在一片墨綠色的水中。
她歎了一口氣，看著水中飄蕩的鳳梨頭:「……你的能力，還可以影響到妖怪麼？」
「Kufufu……誰知道呢。」六道骸雙眸緊閉，然而聲音卻清晰地穿到清艾的耳朵裡。
其實他第一次見到她之後就對她用了攻擊性幻術，結果這個叫清艾的，一點事也沒有。
所以他被關在水牢裡之後，閑來無事就想試試她，但觸發到她的記憶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清艾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又說:「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只是這段記憶，我希望你能保密，否則……你知道我不是人的。」
「Kufufu，你為什麼甘願屈服於黑手黨之下呢？如果你想生活在人類之間，你完全可以憑你自己的力量顯赫一方不是麼？」六道骸帶著困惑的聲音響起。
他並沒有明確答應清艾的要求，但很奇怪，清艾莫名有一種感覺，他一定會保密。
想了想六道骸的問題，清艾迷離了眼神:「你覺得我活了多久呢？幾百年？幾千年？我自己都記不清了。那件事過後，我四處遊覽，看過無數風景，聽過無數故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遇到過光怪陸離的事，到了現在，你覺得，我還會有那種不顧一切的拼搏精神麼？」
「後來，全世界幾乎都有了我的足跡。我也累了，就在華夏找了一個地方成立妖怪領地。會來到這裡，完全是意外。如今我力量全失，恢復緩慢，只能暫時停留在這裡。」
「最重要的一點，什麼叫屈服？我身為高貴隱妖一族，屈服你們人類之下？得了吧，你們殺都殺不了我。只是暫時結盟而已。」清艾言辭義正，糾正六道骸的語病。
「Kuhaha，那前輩，你有興趣和我結盟嗎？哪怕對打打殺殺的生活不感興趣，但前輩不妨想想看，手握權利的感覺啊，所有的人都在前輩之下，這樣，前輩所珍重的人，就不會像那樣離開了不是嗎？」
清艾打量著眼前用敬語稱呼她的少年:「復仇者監獄的牢房，都這樣的嗎？水牢？那你說說看，我如果答應你的提議，你怎麼出來？」
「Kufufu，並不是，這是監獄的最底層。我可以通過庫洛姆與前輩聯繫。況且犬和千種，都已經成功越獄了。我相信就算我出不去，我也可以助前輩一臂之力。而我一定會出去。」
「……」
犬和千種都越獄成功，而你卻被關到監獄的最底層麼？那兩個，只有千種稍微成熟一點了吧。幫他們兩逃獄，你還真是辛苦啊。
不過……
「庫洛姆？」
「啊，這是我前幾天在精神世界撿到的一個孩子，原名……叫『凪』，『庫洛姆·骷髏』是我為她重新取的名字。」
「小姑娘長大一定會想砍死你的吧？什麼中二的黑暗系名字啊，雲雀這個中二之王都會嫌棄的吧。還那麼隨意，就是讀音顛倒吧？」
「Kufufu，怎麼會呢？她很開心啊。」
「哦。」
「那前輩考慮的怎麼樣呢？」
「不可能的，跟彭格列這個巨大的傢伙結盟，麻煩已經夠多的了。如果跟你，我會被麻煩死的。」
何況我才不相信你，會這樣替一個陌生人考慮。
「Kufufufufufu，那真可惜。我還是很期待與前輩一起推翻黑手黨的呢。」
「我對你們人類的愛恨情仇都不感興趣。你想做什麼請自行解決。」清艾面無表情。
「那好吧，我送前輩走吧，如果改變主意，直接在腦海裡呼喚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哦。Kufufu，前輩，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呢。」
「……說。」
「庫洛姆，她的經歷有些複雜，犬和千種又不會照顧人。所以想麻煩前輩去黑曜樂園多多關照一下她呢。」
「你調查過澤田綱吉的家人吧？」
「是啊。」
「知道藍波吧？」
「嗯，波維諾家族的殺手。怎麼了？」
「如果，這個人類像他一樣煩的話，你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會控制不住我自己的。」
「Kuhaha，前輩可以放心，庫洛姆已經13歲了。」
「哼，讓我走吧。」
「好……」
……
清艾再一次悠悠轉醒。這回的景色很正常——澤田家的天花板。
轉頭，澤田正一臉焦急的看著她。
清艾一個巴掌拍過去，拿被子裹起全身:「你幹什麼？敲門不會嗎？」
「我敲了，你沒醒，然後那個，我感覺到了六道骸的氣息……」澤田一手捂著臉，一手比比劃劃，慌張解釋
「你跟他是真愛吧？我就被召過去了而已，你還能感覺到氣息？」
「不是，不是，是力量，就是一種感覺……」
「綱有彭格列Ⅰ世的血統，繼承了他的特殊能力，『超直感』。簡單來說就是直覺超准。清艾，下去吃飯吧，別讓媽媽等急了。」Reborn也進來了。
「哦，你們現在，可以出去了。」清艾指著門口，黑著臉說。
她不喜歡穿著衣服睡覺啊喂！
一陣兵荒馬亂，清艾卡著飯點來到餐廳坐好。
Reborn湊近她:「六道骸跟你說了什麼？」
感受到碧洋琪掃射過來的眸光，清艾很識趣地拉開一些距離，想了想，除了關於她的事，她不想被人知道外，其他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也沒什麼，一個和他一起推翻黑手黨，一個幫忙照顧他新收的小孩子。」
「呵。」Reborn高冷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吃午餐。
清艾愣愣地看著他，搞不懂「呵」是個什麼意思。
「他在做夢。」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你不是在幫澤田找守護者嗎？六道骸不是挺好？實力還不錯，為人也很重情義，就是夢想有點大，但是小孩子有點不切實際夢想也很正常。」
「唔……」Reborn享受著碧洋琪的投喂，「你怎麼幫他說起話來了？」
「Reboen，平心而論，他其實是個不太好的好孩子啊，你也看出來了吧？」
「哼。」Reborn輕哼，清艾知道他一定很清楚，六道骸的內心，善與惡並存。
今天正好週末，所以吃過飯，清艾就很是高效率地帶著拜託澤田阿姨做的便當，踏上了前往黑曜樂園的路。
在將近黑曜樂園大門口的轉彎時，清艾好像看見了……嗯，女裝的六道骸。
一樣的鳳梨頭，一樣的三叉戟，不一樣的身高，體型，和制服。
啊，庫洛姆。
這……是六道骸的惡趣味，還是這姑娘崇拜六道骸到這種地步了？那個髮型真的很多槽點啊。
清艾面無表情的吐槽著，再加速追了上去。
庫洛姆看著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人，嚇得接連後退。
「庫洛姆？」清艾站住腳。
「啊……是，請問……」
「清艾。我被六道骸拜託來看看你。」
「……啊，骸大人嗎？」懵懵的少女愣了幾秒，反應過來「清艾」是眼前女孩子的名字後，立刻被清艾說的話吸引過去了。
「昂，就他。去黑曜樂園裡面吧。我給你帶了便當。」
「骸大人，現在還好麼？他已經幾天沒有聯繫過我了。」
「emm，放心，他是早上拜託我來看你的。現在他已經是稀有鳳梨罐頭了。可珍貴了。」清艾無奈地看著六道骸騙到手的單單純純的小姑娘，拉著她往黑曜樂園裡面走。
「哎？不，不用的，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犬和千種會照顧什麼人啊？你看你，13歲還跟小孩子一樣的。」
「我……」
「好了閉嘴，讓你吃就吃，我第一次對一個人類這麼有耐心。你可得聽話點。」
「……」
陽光下的兩個影子，越拉越長。
19° 庫洛姆×過渡
自那天過後，他們似乎又回到了風平浪靜的生活之中。
照常上下學，照常吵吵鬧鬧。
雖然雲南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可是讓她愉快的是，黑曜事件之後，她的妖力回復的更快了，在短時間裡使用高純度的冥火都不是問題。
她打算再過一段時間，就自己去雲南調查，說不定那裡的妖怪知道些人類無法調查出來的事情。
有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雲雀恭彌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天天放學看到她就甩拐子，甚至是課間她瞎晃悠的時候都毫不留情。
她幹什麼玩意了？不就是那天拎了他一會麼她這是為了讓澤田和六道骸不誤傷到他啊，你看後來六道骸操控碧洋琪她們，她都打斷他的腿沒讓他也上去湊熱鬧不是嗎？
那她要是公主抱，他不是要殺了她
真是，好人不能做啊。
她因為六道骸「友好」的拜託和庫洛姆的乖巧，倒是經常去黑曜樂園看庫洛姆。
犬對這個妖怪到來從咬牙切齒到……咬牙切齒並且吵吵鬧鬧。千種一直就是那個樣子，偶爾才說一句話，大多數都是說犬很吵。
嗯，悶騷。
週末中午，她又拎上便當頂著熾熱的太陽去了黑曜。
一路慢悠悠的晃到黑曜，清艾打開教室的門，以為會如往常一樣，會看到縮在角落的庫洛姆，吃零食的犬，玩悠悠球的千種呢。
卻是一片消沉。
「怎麼了？」清艾把便當放到桌子上。
「庫洛姆的母親回來了，她這幾天不在這裡。」千種推了推眼鏡，語氣毫無波瀾。可清艾聽出了擔心。
犬在牆邊踹著牆:「煩死了啊啊啊，煩死了！我們直接把她帶回來吧？！」
千種:「不行，庫洛姆會難受的。」
犬:「啊啊啊！」
清艾一臉茫然:「庫洛姆不就回家一趟嗎？你們擔心什麼？」
犬抓了抓頭髮:「你這女人怎麼那麼蠢！她媽媽肯定不好啊！要不然她怎麼會願意來這裡。」
清艾想起來，六道骸說過庫洛姆的經歷有些複雜，是因為家庭嗎？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去看她」
「庫洛姆的父母都是上層社會的人物，他們不會讓我們這些人進家門的。」
「哦，明白了，一看就不是好人嘛，我要是父母，我也不讓自家小孩子跟你們在一起啊。」
「喂！你……」
「那你們看我像不像好妖怪？」清艾打斷犬未出口的咆哮，端端正正的站好。
漂亮乾淨的面龐，柔順及臀的黑色長髮，端正優雅的姿態，整潔舒適的家居服。
依犬和千種浸染多年的眼光看來，這個女人如果不暴露本性，看起來絕對是一個上層圈的千金小姐。
「……像！」
「你們知道她家在哪嗎？」
「不知道。」
「……」
當機立斷，清艾在心裡默念起六道骸的名字。幸好六道骸沒有騙她，她剛念了兩遍，六道骸那個魔性的笑聲就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Kufufu，前輩是答應跟我結盟了嗎？」
「別做夢了。告訴我庫洛姆的家在哪裡。千種說她母親回來了。」
「前輩要去找庫洛姆麼？」
「嗯。」
「多謝前輩對庫洛姆這麼費心呢。」
「你閉嘴吧，別欠揍了，別以為只有你會精神攻擊。說吧，這也是庫洛姆自己的魅力啊。」
「Kuhaha，好……」
……
清艾看著面前莊嚴的大鐵門和高級洋房，終於明白過來，庫洛姆的家庭和澤田家是不一樣的。
她在鐵門中央的機器上戳戳按按了好一會，才找到了人類房子所謂的門鈴。
嘖，真麻煩，要是澤田家，她就給這玩意拆了。
「您好，請問您找誰？」螢幕裡出現了一個婆婆的臉。
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清艾回答:「您好，我找庫……咳，凪。」
「啊？凪小姐嗎？您是小姐的朋友麼？」
「是的。」
大門緩緩打開，洋房裡走出一位身著女僕裝的婆婆。
「我來帶您去凪小姐的房間吧，夫人今天去參加宴會了，照顧不周請多諒解。」
「沒事的，我只是來探望凪，給她帶一些，家裡的特色菜品。」
「凪小姐從小就沒有什麼交心的人，前陣子出了車禍，我以為小姐她年紀輕輕就要比我先走了，還好，還好啊，上天是眷顧凪小姐的，現在還有了您這樣大方的朋友，真好啊。」
「……車禍」
「是啊，凪小姐為了救貓咪，結果出了車禍，內臟都毀了啊。請不要怪我說主人家的不好，可我要不是年齡那麼大了，我都想把我的器官都給小姐啊。從小到大，我看著主人忽視小姐，我也只能加倍對小姐好，但是我畢竟不是小姐的父母啊，小姐越來越沉默，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那次車禍，真的是主人不對了，病房裡多少人都聽到了，不願意捐獻器官就算了，畢竟人也總有怕死的，可是兩個人互相推卸責任……唉。」
「到了，我跟您說這麼多，也只希望您能多照顧凪小姐，她不太會說話，又很內向，只是最近老是喜歡跑出去，我本來挺擔心，但是看到您之後，我只希望您多擔待一些。」
「我會的，您放心。」
婦人走後，清艾有些明白庫洛姆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了。她抿嘴思考了一會，敲響了庫洛姆房間的門。
門打開了，外面的知了還在叫，房間裡卻湧出來一股冰冷的涼氣。
一片黑暗，只有門打開後，滲進去的一絲微光。
清艾抽了抽嘴角，看著眼前嬌小的少女。
「庫洛姆……」
「清艾你……」
清艾看著小姑娘眼中的詫異，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走進去，毫不在意滿室黑暗，準確無誤地將便當放在書桌上，走到窗邊:「庫洛姆，閉眼。」
確定庫洛姆閉上眼睛之後，她伸手一把拉開窗簾。
一瞬間，滿室陽光，那些溫暖的精靈爭先恐後鑽進這間黑暗的房間，驅散壓抑。
再拿起空調遙控器，看了一會……
「庫洛姆，給你，溫度高一點。」
「哦，好。」庫洛姆手忙腳亂的結果遙控器，調高溫度，明明是在自己家裡，她卻顯得比清艾還要拘束。
「這樣你心情會不會好很多」清艾回到書桌前，一面拆便當，一面開口。
「啊……是，是的。」
「那就過來吃飯吧，人類的食物，在開心的時候吃，會更好吃的。」
「好的。」
清艾扶額看著小姑娘一點一點扒著便當裡的飯。
鳳梨頭被解開了，深藍色的頭髮披肩，帶著剛睡醒的毛糙感，同色系的大眼睛和白色吊帶睡裙……
這明明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六道骸你也下得去手！
……唉。
她也知道，多虧了六道骸，庫洛姆才能在她的世界中找到存在的意義。那位婆婆未出口的話，她都明白。恐怕庫洛姆的內臟，最後都是六道骸用幻術製造出來的吧。
這姑娘，幸好沒有長殘啊。
「你們家，是不是有個婆婆？」
「布吉婆婆嗎？」
「可能是她，對你是不是很好。」
「嗯！」鮮少有情緒波動的庫洛姆，此時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重重的點了點頭。「布吉婆婆很好，她總是給我做好吃的，她是俄羅斯人，省親回來她還給我帶她家鄉的土特產，你看，俄羅斯娃娃就是她給我的。」
清艾想起了那個小村莊，那個貧窮而溫暖的家。
或許她們是有些相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個人覺得，庫洛姆在未遇到六道骸之前也是閃耀著光芒的。
善良、靦腆、乾淨，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優秀品質。
所以我不覺得，她在遇到六道骸之前是毫無吸引力的。
哪怕她宅，也一定有接觸的人，我相信那個人一定會喜歡她。當然，除了她的父母。
所以有了布吉婆婆。
20° 巴吉爾×S娘
「bong——」
「清艾！」
「嘁。」清艾抱著一平，自煙塵中騰躍而起，落到澤田綱吉的身邊，放下一平，眯眼望著那片因為爆炸而飛揚的塵土和奔跑的人群。
「謝謝你，清艾。」小小的一平拱手作揖，對她表示感謝。
清艾用餘光掃了一眼她，看到那令人無比的懷念的姿勢，眉眼稍微柔和了些許。
「沒事，順手而已。」
澤田綱吉看著兩個華夏生物之間的交流，吐槽欲莫名升騰。
突如其來的聲音空降在澤田綱吉的耳邊，打消了他的欲望。
「澤田綱吉殿下！」
一個頭頂藍色火焰，手拿飛鏢的外國男孩從屋頂上向澤田綱吉飛來。
清艾看到澤田綱吉一臉吃驚和茫然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彭格列裡的。轉頭問Reborn:「你認識？」
「哼，算不上認識。」
「哦，那就是認識。」
「喂！臭小子！把彭格列指環給我！」又是一個振聾發聵的聲音炸響在空曠的商業街上。
清艾揉了揉耳朵，看藍焰少年被一個長髮飄飄的美人攔截住。
「嘖，那女人說話聲音怎麼跟個男人一樣？」清艾看著兩人的打鬥，感歎了一句。
「……蠢貨，那就是個男人，彭格列暗殺部隊，Varia的雨之守護者，斯貝爾比·斯誇羅。」
「哦，他果然是個大嗓門的蠢貨，另外一個呢？」清艾幫澤田綱吉說出了他的疑問。
「彭格列門外顧問組織，CEDEF的巴吉爾。」
「哦。」看著巴吉爾漸漸有落敗的趨勢，清艾想起斯誇羅說的話，「彭格列指環，是你們的嗎？還不去幫他？」
「蠢綱，驚訝好了嗎？作為十代目，到你上場的時候了。」Reborn用列恩化成的□□對著澤田綱吉。
「哎哎哎？？？等等，我自己來！」澤田綱吉戴上手套，吃下藍色藥丸。氣質瞬間改變。
「早就想問了，那東西我能吃麼？」清艾問。
身後的獄寺看小言綱親自上場了，也不甘寂寞，掏出□□追了過去。山本
「我也不知道妖怪吃了會怎麼樣，要試試嗎？」Reborn掏出兩顆藥丸，湊近清艾。
看著他那好奇而欠揍的笑容，清艾後退一步:「你離不是人就差那麼一點點了。還是你自己試吧。」低頭看著緊張地觀戰著的一平。
「一平，你去找京子她們吧，保護好她們啊。」
「啊，好的，我會的。」
待一平撒丫子跑沒影了，Reborn又開口:「你還怕會嚇到小孩子？」
「呵，我只是覺得一群大人的世界裡，小孩子還是跑遠一點比較好。對嗎，三頭娃娃？」
「閉嘴吧你。」Reborn扶了扶帽檐。
就在他們說話的空擋，澤田綱吉等人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斯誇羅以一敵四，絲毫不顯下風之勢。反倒是澤田等人狼狽不堪。
「你不去幫幫他們嗎？」清艾挑眉問Reborn。
他摸了摸列恩:「讓他們知道一下，什麼叫做人外有人也不錯。」
「你們煩死了！那麼弱還來送死幹什麼！」話音剛落，斯誇羅的攻勢陡然猛烈起來。
獄寺首當其衝被砍了一刀，鮮血滿身。
清艾俯視著Reborn:「再不出手，他們可就玩完了。」
「……」
正當列恩化成□□的時候，巴吉爾丟出了一個木盒子:「你要的彭格列指環在這裡！」
斯誇羅身形一閃，朝盒子落地的方向沖過去，接過打開。
確認過是真貨之後，斯誇羅迅速閃人，人已不見，聲音卻順著空氣飄蕩過來:「早這樣不就行了麼？磨磨唧唧的。」
清艾拍了拍耳朵:「這是他小聲說話的音量嘛？就這樣還能做暗殺？」
「他的實力可以彌補他的缺點。」Reborn掏出手機，打了120。
醫院。
「獄寺殿下，山本殿下，真是非常抱歉，因為在下的過失而讓你們負傷了。」
巴吉爾正襟危坐，懺悔低頭。
「沒事的啊哈哈，你不要這樣啊，你的東西最後也被搶走啦。」山本撓頭，笑著寬慰他。
「哎？啊，不，那指環不是在下的，而是在下要給澤田殿下的。而且斯誇羅拿走的是贗品。」巴吉爾從懷裡掏出另外一個木盒，「真品還在我這裡。」
清艾瞅了一眼巴吉爾的衣服，再看看自己。
「Reborn，為什麼你們的衣服看起來很正常卻能掏出很多東西？就像藍波的頭髮一樣，真神奇。」
「……那你就繼續覺得神奇吧。這可能是人與妖怪的一點不同之處。」
「哦，冷漠。」清艾翻了個白眼。
Reborn沒有再和清艾扯皮，拾回家庭教師的身份上前，向澤田說明彭格列指環的用處。
以及告訴他們，必須經過十代目候選人的爭奪戰，才能拿到另外一半指環，獲得指環的全部力量。
看著澤田綱吉他們有趣的表情，清艾笑了:「澤田啊，你現在只有嵐、雨、晴，三個確定的守護者吧？雷和霧沒有，剩下雲，你可以想想看怎麼才能讓雲雀恭彌收下這半枚指環，並且答應加入彭格列了。」
「哎？！雲雀前輩是雲之守護者嗎？！為什麼我不知道？」澤田綱吉顧不上這是醫院了，驚訝地叫出聲來。
「啊，那可能，因為你蠢。」清艾想到雲雀恭彌一臉要吃人的表情，更開心了。
「你可以不用擔心這個，身為你的家庭教師，我會為你物色最合適的人選。剩下你們要做的，就是在指環爭奪戰上，取得勝利。」Reborn沉吟，「你們今天也領教過斯誇羅的實力了，但很抱歉的告訴你們，他甚至連四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發揮出來。」
「他是現在的第二代劍聖，本應該是Varia頭目的男人。而Varia是彭格列的特殊暗殺部隊，任務完成率非常高。跟他差不多實力的人還有六個，你們可以想像一下，Varia首領的實力會有多強。那就是你們即將對抗的團隊。」
「當然，我說這些話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要告訴你們，你們現在的實力在黑手黨世界裡連炮灰都算不上。那麼我們的特訓日程，就要提上來了。」Reborn彎起嘴角，仿佛特訓的內容讓他十分愉悅。
撇下或躍躍欲試，或滿臉開朗，或糾結哀嚎的某三人，Reborn問巴吉爾。
「巴吉爾。」
「是，Reborn大人。」
「你的上司來了嗎？」
「是的，首領他很快就到。」
「呵。」
……
與此同時，義大利Varia總部。
「那個混蛋Boss在哪裡？！出來，我把彭格列指環帶回來了！」
「嘻嘻嘻，看不出來長毛隊長還挺能幹嘛？」躺在沙發上玩小刀的貝爾坐起來，笑嘻嘻地嘲諷斯誇羅。
「小孩子滾一邊去，混蛋Boss呢？」
「嘻嘻嘻，不知道，你可別拿回贗品了哦，Boss會殺了你的，絕對。」
「我檢查過了，是真品，不過只有一半。」
「彭格列指環能買多少錢？比Varia的肯定還要貴吧。」瑪蒙飄過來，戳著手上的電腦。
「為什麼不讓我為Boss拿回彭格列指環，我會拼盡一腔熱血的。啊，為什麼功勞都是別人的……」列維頂著一張幽怨的臉，舉步維艱的走過來。
「嘻嘻嘻，那你為了Boss去死吧。」貝爾扔過去一把飛刀，刀刀往要害刺過去。
「啊拉，不行哦，Varia的大家要和睦一點哦。」路斯利亞邁著妖嬈的步伐走過來，嘴裡呼籲著要和平，然而沒半點要幫列維擋刀的樣子，任他手忙腳亂。
「啊！吵死了！我找混蛋Boss你們沒聽到嗎？為什麼你們都來了？他人呢？！」斯誇羅揮舞著單手劍，一臉不耐煩。
「吵什麼，垃圾們。」斯誇羅千呼萬喚的Xanxus打開房間門，帶著完全看不出是剛睡醒的一張臉出來了。猩紅的眼睛一一掃視過樓下眾人，帶著壓抑而沉重的氣場。
一個木盒子朝他丟過來。
伸手接住，Xanxus凝聚出憤怒之炎就朝斯誇羅丟過去。
斯誇羅閃開:「啊！混蛋，預算又要透支了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把你要的東西給你了啊！」
「哼。」Xanxus打開盒子，臉色一瞬間變得陰沉。手指拂過整整齊齊的指環，捏起一個，用力。
指環粉碎。
「假的。」
樓下的氣氛有刹那間的僵硬。
「什麼？！門外顧問那個小子騙我？！我驗證過的！」斯誇羅一吃驚，嗓門也大了起來。
「很像。垃圾。」Xanxus毀掉盒子，「跟我去日本。」
「是！」
21° 美色×雲×一觸即發
醫院外。
「清艾。」Reborn叫住她。
「幹嘛？」清艾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嗯——」Reborn抬頭笑嘻嘻地望著她，「雲雀的雲之戒，就由你來送給他了吧。」
「呵呵。」清艾轉身欲走。
「我們也很難辦呢，我還要找齊守護者，讓其他人來給雲雀，雲雀肯定不會收的啊。然後我就會急，一急我就會生病，一病媽媽就會帶我來看病，然後飯就沒有人做了。我再病的久一點，不讓媽媽回來……」
清艾閃身到Reborn身邊，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雲之戒:「雖然不相信你會生病，但是我還是很相信你會讓阿姨做不了飯。你贏了，Reborn，這次你欠我的。」
「好哦。」
……學校。
清艾望著緊閉的大鐵門和高大的教學樓，後悔了。
他讓阿姨做不了飯，我也可以去山本家蹭竹壽司的啊。
算了算了，他肯定都打好主意了，不就打一架麼，嘖。
後退幾步，清艾朝前高高躍起，踩著鐵門上的橫杆越過了障礙。
然後朝接待室緩緩走去。
接待室的門鎖著，但清艾感受到了人的呼吸聲。
發動「隱」，她穿牆而過。
又要浪費一點妖力了。清艾表示妖力拮据真的頭疼，更何況還不能很快恢復。
解除「隱」。她掃視一圈，在沙發一端發現了黑色的褲腳。
靠近，繞過沙發。果然，雲雀恭彌正側躺在沙發上睡覺。
清艾停著看了一會，不知道該怎麼辦。
把他叫醒？還是就把戒指放在這裡？他都不回家的嗎？放假還在這裡。
慢慢靠近他。
沙發上的少年雙眸輕闔，將平日裡的銳利盡數掃去，只留下一片溫潤。黑色細碎的額發輕輕落在眉間，與白皙的皮膚映襯著，更顯得公子如玉。
清艾從沒這麼近距離而長時間地打量過他。
現在甚至有一種被治癒的感覺。
就是表情似乎有些隱忍，但不影響整體。
這個小孩子，要是醒著的時候也給人這麼溫柔的感覺，那該多好，可偏偏醒了就是混世大魔王。
唉。
她怎麼老問到一股血腥味，雲雀恭彌還把屍體帶到接待室了？
不對。
她上前摸了摸雲雀恭彌的頭髮，濕的，微微抬起他的頭，底下的沙發已經被浸濕。
雲雀輕哼了幾聲，卻沒能醒過來。
清艾翻了個白眼。
這小孩子能不能照顧好自己？！平時一副天大地大他最大的樣子，她還以為他多獨立呢。
遲疑了一下，清艾還是解開了雲雀的白襯衫，正面沒什麼事，就是，咳，這個身材還真是不錯的樣子……
解開他固定在身後的風紀委員長外套，再將他翻了個身。
嘖，後背都被血染紅了一大片，沙發靠背上都是血。她來遲一點，他就可以直接去死了吧？
把白襯衫完全扒下來扔到地上。
她開始用妖力治療雲雀。
剛剛他的模樣治癒了她，她現在算是還了吧。不對啊，她還在黑曜樂園救過他呢，妖力又一次用在了他身上，真是的啊！她剛恢復不多的妖力啊！
雲雀背上疑似被刀砍下來的傷口處不斷生長出新的血肉，漸漸癒合。
清艾扒下雲雀的衣服才知道，他的身上可不像臉上那麼光滑，到處都是磕磕碰碰留下的疤痕，有幾個可以說恐怖。就連傷口相對較少的正面，在心臟下面，都有顏色頗深的傷疤。
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能有那麼強的實力，也怪不得他的名字能夠讓全並盛的人都聞風喪膽了。
真是難為他了。
好人做到底，清艾順帶把他身上的疤痕都消除了。
還是乾乾淨淨的看起來舒服啊。
雲雀因為失血過多，還沒能醒過來，但看起來他好了很多。面部表情給人的感覺更柔和了。
清艾為難地看著地上的襯衫，這可沒法穿了。
她把接待室櫥櫃打開翻了翻，都是茶具類的東西，沒有衣服。
「在旁邊的抽屜裡。」也許是翻櫥櫃的聲音大了，雲雀醒了過來。
「哦。」清艾看到一整套換洗衣服，與現在雲雀身上的配置差不多。
將整套衣服都丟給他:「你把衣服都換了吧，你的褲子應該也被你汗濕了。放心，我不看。」
清艾背過身去，看著牆壁，耳朵裡卻清清楚楚地傳來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聲。
不知道為什麼，臉有些發燙。
「好了。」
清艾轉過身，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他。想起剛才的聲音，臉更燙了。
「你治好的？」
「嗯。」她捂著臉，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奇怪，她的臉為什麼會燙，妖怪也會發燒的嗎？
「……哦。」雲雀沉默了一會，還是只「哦」了一聲。
清艾總覺得他是想說謝謝，但是不好意思說。
「你為什麼不去醫院？我來得再遲一點，你可能就不用再去醫院了。」清艾想起這個不免帶出一些責怪的語氣。
面對現在這個氣勢軟化的少年，她突然有一種理直氣壯的感覺。
「太遠了，沒在意。」雲雀也知道這次是他大意了，沒有再傲嬌。
「下次你可要記住了，受傷一定要先打120，不是每次都有我來救你的。」清艾數落他，老阿姨教訓小孩子總是一套一套的。
「嗯。」雲雀顯然不想聽她碎碎念，「你來找我？」
清艾這才想起來她的目的。
拿出放在口袋裡的雲之戒:「給你的。」
「戒指？」
「Reborn對你說過彭格列沒有？」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這是彭格列雲之守護者的身份認證，這只是半戒，你需要通過指環爭奪戰搶到另外的指環。合二為一，這裡面好像還有傳承力量什麼的。」
在雲雀皺起眉頭想扔回來之前，清艾又開口:「你先不要急著拒絕，你不是想變強麼？在並盛你是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對手的，所以你看你提升不了，還會被比你弱的或者跟你差不多的人偷襲到。你那個傷就是被人偷襲了吧？再黑手黨的世界裡，你會遇到很多很多厲害的人，你難道不想去挑戰他們嗎？」
「還有這個東西，並不是說你加入了彭格列就是被束縛住了，雲之守護者的使命是成為不受任何束縛，獨自守護家族的孤高的浮雲。也就是說其實你還是自由的。借助彭格列，你反而可以跳到更大的平臺，而且也不用和他們群聚，多好。」
雲雀略微驚訝地看向她。
「我也很驚訝原來我還有推銷這種隱藏技能好嗎？」清艾皮笑肉不笑，「所以你完全可以加入彭格列好吧。」
雲雀低眉，似乎在考慮。
清艾又不自覺地看著他的眉眼，有些愣神。
雲雀考慮好了，抬眼便撞進一片燦爛的金色，而眸子的主人毫無知覺，還在看著他發愣。
他忽然有些閃躲，又覺得沒什麼好躲的。
很彆扭。
不自覺地，他對這種感覺煩躁起來，猛的站起身:「你回去吧，我同意了。」
「啊？……哦，我知道了。那我就回去告訴Reborn了。」清艾也站起來，絲毫沒有發現什麼，打開門走了出去。
雲雀站在辦公桌前。
「嘖。」
……
清艾跟著澤田走在回家的路上，與之同行的還有他的幾個守護者，以及Reborn。
在他們嬉笑的時候，有七個身影慢慢從前方出現。
看著面前七個奇裝異服的非主流，澤田他們安靜下來。
斯誇羅赫然在那七人其中之列。也就是說，這七個人就是他們的對手。
「垃圾們，把指環交出來。」為首的男子以腥紅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澤田。壓迫感宛如飆風席捲而來。
澤田猛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Xanxus，你知道，還有指環爭奪戰。」Reborn嚴肅了表情。
「啊啦啦，Reborn醬，你不會真的要我們和這些小孩子玩過家家吧？」路斯利亞妖嬈地扭了扭身軀，對Reborn拋了一個媚眼。
「這是要求。」Reborn不為所動，直直看著Xanxus。
「呵。」Xanxus嗤笑，隨即大笑起來。
「搶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該怎麼和委員長談戀愛？
清艾:(盯……)
雲雀恭彌:(亮出拐子)幹嘛？
清艾:(繼續盯……)好看。
雲雀恭彌:(老臉微微一紅)哼。
（╯‵□′）╯︵┴─┴
我會毀了委員長的！
22° 特訓×手機×奈奈
隨著Xanxus一聲令下，他身後的Varia成員紛紛沖了上來。
「請停手——」兩個粉色頭髮的女孩子突然出現在路中間，擋住了Varia。
「什麼人？！給老子閃開啊！」斯誇羅揚起單手劍，直接劈了上去。
兩個女孩後退，然而依舊擋在他們面前。
「我們奉九代目之命，監督各位進行指環爭奪戰。我們名為切羅貝爾，隸屬九代目切羅貝爾機關。」兩個女孩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表明來歷。
「哦？切羅貝爾機關？這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呢？」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
所有人抬眼望去。
一個身挖坑工人服飾的男人，還扛了把鋤頭。
「現在，彭格列的人已經涉及到各個方面的人了嗎？還是說跟你一樣喜歡cosplay的？」清艾嘴角抽了抽，問Reborn。
還沒等Reborn說話，澤田綱吉已經驚異地叫出來了。
「——爸爸？！」
「啊？」清艾對比著兩個人。
哎，真的有點像。之前好像聽澤田說過他爸爸要從南極回來了。但是回來的那天清艾去蹭竹壽司了，之後澤田家光又有事出去了，兩個人就沒能見到。
「你……彭格列？」澤田綱吉不可置信。
「啊，抱歉，兒子。我一直沒跟你們說，我是彭格列CEDEF的首領。」
再小孩子們還沉浸在震驚中時，Varia的各位已經很不耐煩了。
「嘻嘻嘻，你們都好麻煩哦，指環爭奪戰現在開始不就可以了麼？」貝爾掏出小刀射向澤田綱吉。
切羅貝爾出手攔下，並拿出一份文件。
「我們有九代目親筆寫下的文書，你們可以進行確認。指環爭奪戰要根據規定進行，否則判定無效。」切羅貝爾揚起注入了大空火焰的羊皮紙。
「給我吧，本來一半的指環就是讓CEDEF保管的，各位沒有意見吧。」澤田家光向切羅貝爾伸出手。
切羅貝爾見無人反對，就將文書交與澤田家光。
「真的是九代目的火焰呢。」澤田家光摸著絡腮鬍子，無不疑惑。
「請相信我們。」
「那麼既然確定是九代目親筆了，這份文書就代表了此次指環爭奪戰的規則。此次指環爭奪戰在並盛中學舉行，一共七場，前六場是守護者們一一對應，以一對一。最後大空戰，決定首領。守護者們以及首領候選人都參加。每場比賽不允許有外援，一旦發現有場外支援，無論各種形式，判定輸，指環歸另外一方。」澤田家光讀出文書上的內容。
「此次指環爭奪戰的裁判將由我們切羅貝爾來擔任。我們會保證絕對公平。」
「嘿，人類的生活，真是變化莫測啊。」清艾感歎。
「並盛中學？！不要啊，雲雀前輩會殺了我們的！」還沒把自家父親其實是黑手黨大佬，和要與一群兇神惡煞的人進行指環爭奪戰的雙重重磅消息中清醒過來的澤田綱吉，又被一個可以要他命的消息嚇到了。
他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哦對。自求多福吧。」清艾想到雲雀愛校的程度，默默幸災樂禍。
「本次指環爭奪戰將由一個星期後開始。請各位做好準備，於一星期後晚10時在並盛中學集合。不必擔心場地的毀損，在工人將損壞部分修築好之前，我們將會派出最優秀的幻術師，將學校恢復原狀。」切羅貝爾貼心地解說。
「太好了……」澤田綱吉總算松了口氣。
「呵，再推遲又有什麼用，垃圾，就讓你坐足一個星期的夢吧。」Xusxan笑的倡狂。轉身離去。
Varia眾人緊隨其後。
「啊……終於走了。好可怕啊啊啊，我們真的不會死嗎？跟他們對戰，肯定會死的吧！」澤田綱吉蹲下來抱頭。
「哎，兒子，你有點信心好不好？九代目可是很期待你的啊。只是這次指環被兩個隊伍拿到了，不得不由你們進行指環爭奪戰而已。」澤田家光大咧咧走近綱吉，拍了拍他的腦袋。
「老爸！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會變成……變成黑手黨的人呢？！」澤田綱吉甩開他的手。
「啊哈哈，這個，不是說來話長嘛。」澤田家光撓撓頭，不想多說，說了也沒用，家裡世世代代都跟彭格列有淵源，還有什麼玩意可說的。
「沒有時間讓你們在這裡嬉鬧了。」Reborn開口，「我和家光給你們每一個人都找了家庭教師，從明天開始你們將和他們開始七天的特訓。我希望你們能抓住這次的機會。即使對方很強，也不要失去信心。」
「Reborn先生，交給我們吧！」獄寺很是躍躍欲試。
「啊哈哈，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黑手黨真有趣啊。」山本看起來還是沒把這件事當真。
「哦！大家都要極限的加油啊！」笹川了平熱血地揮舞拳頭。
清艾扶額:「這就是你找的守護者？真的很好啊。」
「哼，你就拭目以待吧。」Reborn鄙視清艾的沒眼光。
「嘖，你說，雲雀恭彌，這人會接受家庭教師這種東西麼？」清艾戲謔地開口。
「要不你來，我沒意見。」Reborn同樣戲謔的回擊。
「不了不了，教他，其實就是實戰。我可不想累死。」
「你放心，有一個很合適的人選。」Reborn神秘地說。
「哦。應該放心的是你吧。」
「呵。」
……
第二天，清晨。
「清艾，給你。」Reborn扔給她一個方塊。
「……這玩意，手機？」清艾拎起手機，愣愣地看著。
「嗯，不然每次有事聯繫不到你。」
「嘖，你不知道我懶得捲進你們的麻煩事兒麼？聯繫不到我最好啊。」清艾想把手機丟回去。
她有點明白雲雀恭彌當時拿到指環的感受了。
「媽媽要叫你回來吃飯的，而且這是媽媽給你買的。」Reborn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
「哦，那我也不會用啊。」清艾打開翻蓋，看著按鍵一臉茫然。
「學啊蠢貨。讓媽媽或者綱教你。」Reborn心情複雜。
「滾。」清艾笑的和善。
……
中午。
清艾拿著手機走下樓，去找澤田奈奈學習手機的用法。家裡空蕩蕩的，綱吉和Reboen都去並盛山進行特訓了。
一平和藍波在睡午覺，一向吵吵鬧鬧的家裡，現在竟有幾分蕭條。
「奈奈阿姨？」
「啊啦，真少見，清艾除了吃飯的時間還會出現在客廳呢。」澤田奈奈笑她。
「這個，我想讓你教教我。」清艾舉起手機。
「好的，你先去沙發上坐一會，我把廚房收拾一下。」
——
「好了，清艾，你喜歡這個手機嗎？我想起來要給你買的時候，才懊惱沒帶你一起，但是導購員小姐說這個顏色很多小女孩都喜歡哦，我看著也不錯，就給你買了，怎麼樣？」
清艾聽著奈奈阿姨的絮絮叨叨，複雜地看著正躺在自己手掌心的手機。
杏色的長方形，沒有多餘裝飾。外殼反射著窗外探進來的陽光，閃亮卻溫柔。
就像澤田奈奈一樣，溫婉如她，善良如她，純粹如她。
清艾突然覺得澤田家光什麼的還是孤獨終老比較好。
「我很喜歡，非常喜歡。」清艾的心裡溢滿了久違的感動，「奈奈媽媽，謝謝你。」
「啊拉，我雖然很開心我可以多一個女兒啦，但是其實我本來是想多一個兒媳婦的呢。」澤田奈奈擺出一副既開心又苦惱的臉。
「再見，我還是走了比較好。」清艾立馬站起身。
「抱歉抱歉，我只是開個玩笑啦。不要那麼嫌棄綱嘛，綱真的會哭哦。」奈奈不逗她了，笑道。
「澤田要是知道奈奈媽媽你想讓我做兒媳婦才會想哭的哦，他可是早就有一個心上人了。」
「真的？！綱從來都沒有說過，快快，和我說說，是怎樣的女孩子呢？」
「是校花，成績好，性格好，不嫌棄澤田的廢材，她的哥哥和綱的關係非常好，而且她和澤田是同班同學。」
「很好的女孩子啊，叫什麼？我可以下次家長會去看看她啊。」
「人家還沒同意當你兒媳婦呢，別激動，叫笹川京子，橙色短頭髮，他們班就她一個這樣的，很好認。」
「我只是去看看綱的眼光怎麼樣啊，不過清艾能這麼誇她，一定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呢。」
「嗯，是挺好的，每次料理課做出來的東西都挺好吃的。」
「清艾！不要開玩笑啦。」
「我沒開，真的。綱給我吃了一些，真的挺好的。」
「清艾……真的夠了啦，我還是教你手機吧。」澤田奈奈嗔怪地看著她，帶著無奈的微笑。
「哦，好。」
作者有話要說：
清艾:綱啊，對不住了。為了不讓你媽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就只能把你有心上人的消息告訴你媽了。
綱:∑(??д??lll)
奈奈:家長會怎麼還不開呢？
23° 迪諾×號碼×萌芽
澤田家門口，黑衣人沿路兩邊一字排開。
清艾和澤田綱吉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令人神經緊張的畫面。
「迪諾先生來了？」澤田綱吉很開心，向家裡跑去。
清艾在後面慢悠悠的走著，聽著兩邊彪形大漢齊刷刷的問好聲，打了個哈欠。
迪諾·加百羅涅，呵，活了15年沒見過比自己還廢材的人，現在終於來了個跟自己一樣都要有媒介才能變得很厲害的人，真的是要激動激動哦。
清艾想著迪諾第一次來澤田家的樣子。
突然就不想跟他同桌吃飯了。希望這一次他的下屬不走。
進了門，抬眼便看到迪諾在玄關笑的燦爛。
澤田綱吉開心的問他的來意。
「你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並盛，該不會也是個家庭教師吧？」清艾邊把鞋子擺整齊，邊猜測。
「哎？啊，是的。清艾你可真聰明，我是雲守的家庭教師。今天來瞭解一下情況的。」迪諾撓撓頭。
「騙人的吧？雲雀前輩？！」澤田綱吉被嚇到了。
「嗯，對。是雲雀恭彌，你的雲守啊。」迪諾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激動。
清艾瞄了一眼在客廳喝咖啡的某人:「Reborn叫你來的？」
「是啊。」
「沒告訴你雲雀恭彌什麼樣的人？」
「對……那個，他怎麼了？為什麼你們的表情那麼奇怪？」
「還有五天時間了，你去接觸接觸他就知道了。放心，這個學生，不會讓你失望的。」清艾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
嘖，這臭小子沒事長那麼高幹什麼。
迪諾見清艾和Reborn都絲毫沒有要告訴他關於雲守消息的意思，就拉著澤田綱吉到一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講些什麼東西。
總之到回來吃飯的時候，迪諾的表情已經有些苦澀。
「老師，你這次是丟了個大麻煩給我啊。」
Reborn淡定地吃了一口碧洋琪喂的飯:「你放心，你累死了，我會給加百羅涅找好繼承人的。」
「……」迪諾不說話了。
「哦對了，你們的電話號碼，都給我報一下吧？」清艾拿出澤田奈奈給她買的手機。
「啊哈哈哈，清艾，你這個妖怪當的很時尚嘛，現在聯手機都會用了啊。」迪諾笑呵呵。
清艾危險地看了他一眼，伸腳一踹，迪諾敏捷地從椅子上下來，跳開。
清艾以速度優勢沖到迪諾身後，用餐叉抵住他脖子的大動脈:「你有意見？對妖怪有歧視？要不要我給你上上課？」
「不不不，我錯了，清艾你冷靜一點啊……」迪諾舉起雙手。
羅馬尼奧看著自己Boss，笑的和藹可親:「Boss還需要多鍛煉啊。」
「羅馬尼奧你又不是不知道清艾的速度！」迪諾反駁。
「啊啦，還傻站著幹什麼，快坐下吃飯啊。」澤田奈奈端了一鍋湯從廚房裡走出來，嗔怪地對他們說。
清艾鬆手，率先回到位置上坐好。
迪諾放下手，蹭回了位置上。
「教你的東西都忘了。就你這記性，跟廢材綱沒什麼兩樣。」Reborn暗測測地補刀。
「……」無辜躺槍的廢材綱表示自己並不想說話。
「……」自信被狠戳的迪諾表示自己也不想說話並狠狠吃了一大口東西。
飯後，迪諾、澤田綱吉、Reborn、碧洋琪、風太、羅馬尼奧，依次給了清艾手機號碼。
看著手機裡短短時間裡又多出來的連絡人，清艾才發覺自己其實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很長時間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她都認識了那麼多的人。
明天也去找庫洛姆要號碼吧。
她想。
「清艾。」Reborn叫她。
「有事，不幹，再見。」清艾心知每次Reborn叫她都沒什麼清閒的事。
「……」Reborn被噎住了。
「……你帶迪諾去找一下雲雀吧？你正好可以去要號碼。」
「號碼我明天可以去要，我不需要聽你的差遣，而且大晚上的，誰知道他在不在學校啊。」清艾覺得Reborn的腦子大概是空的。
「我和雲雀約好了，今晚，特訓就開始。因為學校裡沒有學生，他可以盡情試一試迪諾的資格。」
「試一試迪諾的資格……哦，然後呢？」
「我今晚要去看一下其他人的特訓。綱有另外的任務，所以要麻煩你了。」
清艾沉吟了一會，然後表示同意:「行，你早點好好說，我不早就同意了。你欠我一份宇治金時啊。」
「可以，拜託你了。」Reborn看了眼清艾的表情，只從中讀到了濃濃的得意。
(￣ー￣)
學校，鐵門緊閉。
「恭彌真的在嗎？」迪諾上前晃了晃鐵門。
「恭彌？你自來熟的程度太可怕了吧。」清艾抽了抽嘴角。
「有嗎？我覺得很正常啊，畢竟義大利習慣叫人名字，而不是姓嘛。」迪諾笑看她。
「哦，行吧。那翻過去。」清艾身體力行，踩著鐵門橫杆跳了過去。
「哎哎哎？這不會違反校規麼？」
「我是妖怪，你是黑手黨，羅馬尼奧是你的下屬，遵守什麼校規？」清艾覺得迪諾的腦子裡才是空無一物。
「哦……」清艾說的好有道理，他反駁不了。
清艾看他們都翻過來了，抬步就想往接待室去。
突然停步，清艾靈光一閃。
如果她想試試迪諾的資格，她肯定不會想在接待室裡試，而要在一個空曠的地方，且完全屬於自己，不會有人去的。
這種地方，在並盛中學，除了天臺，就找不到了。
於是清艾領著欣賞著校園夜景的兩人，往教學樓的天臺上去了。
打開門，夜風呼嘯。
不遠處，一個修長的身影靠在鐵絲網上，看著他們這一群不速之客。
月光灑下，天臺鍍上一層光華。
清艾看了一眼雲雀在月色下的身影，不禁又盯著看而不自知了。
雲雀望著清艾因月光而籠上神秘色彩的金瞳。
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冒了出來，絲絲縷縷，困擾著他。
可他竟不想讓她的眼光移開。
可是這世上總有沒談過戀愛還不懂得察言觀色的某些成年人。
「啊，那就是恭彌嗎？我是你的家庭教師。你長得很好看啊。」迪諾爽朗地笑了笑。
羅馬尼奧笑的有些無奈。
清艾愣愣地轉移目光到迪諾身上。
嗯，對，雲雀恭彌這個小孩子，除了中二的性子，長得真的是很好了。
雲雀見清艾移開了目光，將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壓回去。
突然覺得心情很差。
他抬眼，殺氣騰騰地看向發聲的青年。
「誰准許你直呼我的名字了？」雲雀將浮萍拐抽了出來。
「嘛嘛，不要這麼小氣嘛，我也可以說是你的老師啊。」迪諾感受到了雲雀的殺氣，「怪不得清艾說你不會讓我失望呢，你跟綱是不一樣的啊。」
中二如雲雀，又怎麼能忍得了有人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話呢？
而且，清艾？
呵呵。
提著拐子，雲雀就想讓迪諾吃點苦頭。
清艾發現他有要動手的趨勢，張口叫住他:「雲雀，先別急，把你電話號碼給我。」
雲雀愣了一下，然後收回拐子，掏出手機:「你的號碼。」
「哎？」清艾拿手機的手停了下來，「啊，好。」
輸完號碼，雲雀將手機一合，扔給了清艾。
「幫我拿著，你走的時候放到接待室。」
「好，我現在就走了，你們慢慢特訓吧。」清艾朝他揮了揮手。
雲雀微微頷首。
「清艾，如果明天我沒有去蹭飯的話，千萬記得要給我送飯哦。」迪諾輕輕對她說，「恭彌看起來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啊。」
「對，你自求多福，他打起來，你不把他打趴到不能動的地步，他是不會停手的。」清艾點點頭，「那我走了。」
「好。」
雲雀眯起眼睛，看著那邊的互動。金色頭髮和金色眼眸，在月光下的光暈奇妙地和諧。
雲雀的心裡又湧上了另外一種讓他難受的感覺。他把這一切歸結為……那個自來熟的男人，果然是礙了他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委員長，我對不住您！ (●'?'●)
24° 便當×發覺
第二天中午，清艾拎著三份便當去了並盛。
由於守護者們都要進行特訓，大家都在學校請了長假。
雖然校方本意是不願意的，但是架不住Reborn的威力和雲雀恭彌的首肯啊，也就只能默認了。
至於清艾，她請不請假有區別？
不存在的。
於是她就大大方方的翹課了，她相信Reborn會幫她擺平學校那什麼出勤率的。
看著遠處學校裡熙熙攘攘朝外走的學生，清艾停下了步伐。
她來這裡那麼多天，始終無法適應校服以外的現代服飾，在家她寧願裹個被子都不願意穿奈奈給她買的裙子，同樣也不願意穿日本產的華夏漢服。
無奈之下，Reborn只好讓彭格列的人從華夏空運了一年四季的漢服過來。各種類型的都有。
而她此時穿的，就是她剛到日本時穿的那一套。
漢服讓她在日本頂了不少奇異的目光，或羡慕或指點。她即使已經免疫不少，但是現在學校大門口都是出來吃飯的學生。要是給同一個班級的學生看到了，她就沒法做透明人了。
在這個破地方，隱個身消耗的力量都要半天才能恢復過來。防止有突發情況，她還是老老實實翻牆進去吧。
跳上隔壁人家的屋頂，她繞道而行，到了操場的圍牆後面。
輕車熟路地翻進去，無視三三兩兩在操場陰涼處吃便當的用驚訝的眼光看著她的學生。
徑直朝教學樓側面走去。
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清艾故技重施。右腳後移，身體下沉，膝蓋彎曲，猛然發力。
她再次向上彈去。
接近天臺時，清艾已經聽到了短兵接刃的聲音。
踩著天臺的邊緣，她輕鬆跨過鐵絲網，安全落地。
遠處，正在打鬥的兩人因為她的到來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激烈地投入戰鬥。
不過迪諾看到清艾手裡的便當，很顯然已經沒有繼續的心思了:「啊——恭彌，一個晚上了，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啊？！你不餓的麼？！」
雲雀抿唇，一言不發，可攻勢陡然猛烈起來。
迪諾猝不及防，差點沒接住。
清艾站在原地靜靜看了一會。不禁感歎。
迪諾是把雲雀當做一個需要照顧的學生了麼？滿身狼狽，雖然沒什麼傷，但是雲雀的衣服明顯比他好很多。
不過也真不愧是雲雀恭彌啊，只是一個晚上而已，居然就把迪諾逼到幾乎使出全部防守的力量了。估計再過不久，他就能讓迪諾使出全力了。
看來他很惱火迪諾沒有用出全力呢。
然而她可不像羅馬尼奧，站一晚上還能面帶微笑。
「停下吃飯，否則我立馬就帶走了。」清艾卡準時機，將兩份便當甩進他們的懷裡。
他們兩個人稍稍慌亂的接住，順勢停下了戰鬥。
清艾將最後一份便當遞給了羅馬尼奧:「你們趕緊吃吧，我還要帶回去給奈奈媽媽的。」
「麻煩清艾小姐了。」羅馬尼奧接過便當，道謝。
「我只是送個便當而已，反正是你，跟著這樣一個離不開下屬的Boss很是費力吧。」清艾對於人類長者，倒是沒有作為一個七八百歲老妖怪的傲氣心性。
「啊哈哈，那也真是有點費力的呢。」羅馬尼奧看著一臉期待的Boss，毫不留情的補刀。
迪諾的蠢臉瞬間就垮下來了:「清艾……羅馬尼奧……」
「好了，別一副蠢樣。開玩笑。」清艾很是嫌棄他那可憐兮兮的聲音。
雲雀並沒有過來，但他聽到了這邊的對話，剛剛緩和起來的表情又陰了下去。看著手裡的便當，他也沒有了食欲。
他現在只想再把迪諾揍一遍。
清艾看雲雀遲遲不動，輕快地走到他的身邊。
「還沒打夠？」
雲雀:「……嗯。」
「不想吃飯？」
「……」
「不說話就是默認咯？」說著清艾就伸手去拿雲雀手裡的便當。
雲雀手一移，讓清艾撲了個空。
「不是。」
「哦，那你吃啊。」清艾納悶。
「嗯。你在這裡待著，我吃完有事要拜託你。」雲雀不想讓她去那邊。
「行吧。」清艾往地上一坐，拍拍身邊的空地，「坐下來吧。」
幾個人都沒把正午的陽光當回事。大喇喇的沐浴在陽光下，都享受著這難得的休息時間。
事與願違，雲雀不想讓清艾靠近迪諾，可迪諾卻帶著羅馬尼奧過來了。
「恭彌，你不要坐那麼遠嘛，大家一起吃才熱鬧啊。」迪諾端著便當，隨意地坐下，笑得陽光燦爛。
雲雀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
清艾抽了抽嘴角。
心想迪諾這個那麼不會看人臉色的黑手黨Boss，能平安這麼久也是個奇跡了。
無奈，她只好拉了拉雲雀:「反正吃完你們還是要打的，這樣也你也方便近戰攻擊啊。」
這個理由扯的，連她自己都有點臉熱。
雲雀看著她紅了的臉頰，沒說話，安靜地吃著飯。
這也算是默認了吧。
清艾松了口氣，她可不想雲雀發飆把便當盒給弄壞了。
清艾無所事事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吃飯，又有暖洋洋的陽光照著，竟有些困倦。
她靠著鐵絲網，抱著腿，就這樣慢慢打起了瞌睡。
雲雀盯著她看了一會，發現她已經完全睡著之後，將便當盒往迪諾懷裡一丟:「晚上再來，把你自己收拾好，使出全力，否則，咬殺。」
迪諾感動得麻利收好便當盒:「好好好，恭彌，你終於要休息了。那清艾呢？叫醒她吧？」
「不需要。」
迪諾還想說什麼，羅馬尼奧一把捂住他的嘴。
「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
等到他們走後，雲雀站起身，蹲下:「喂。」
「……別吵。」清艾迷迷糊糊開口。
雲雀不說話了，等了一會。伸出手輕輕抱起了她，朝接待室去了。
清艾難受地動了動，還是沒徹底清醒。
……
醒來，窗外的霞光提醒著清艾，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她坐起來，轉頭。雲雀恭彌正坐在辦公桌後處理檔。
她順順頭髮，想到應該是雲雀把她帶到沙發上的:「謝啦。」
雲雀頭也沒抬:「嗯。」
「你說有事的，什麼事啊？」
雲雀沉默了，看到手上的文件:「你暫時代替我處理一下風紀委員的事務。」
「啊？」清艾推脫，「麻煩，我不要。」
「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你簽我的名字就行了。檔草壁會篩選，收保護費草壁也會組織。」雲雀看著她，「是你把我拉進來，讓我沒有時間處理檔的。」
清艾走到辦公桌旁邊，拿起一份檔看了看。
「《學生儀容儀錶檢查標準》、《商店街開店許可》……《並盛規劃》？！你管那麼寬的嗎？並盛的政府機關呢？」
「呵。」雲雀覺得她的問題很蠢。
「……好吧，我答應你。」清艾反正無事可忙。
她拿來一張紙，又拿了一支筆，看了看雲雀恭彌的簽名:「我先模仿一個，你看看。」
「嗯。」雲雀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清艾幾筆寫成，將成品拿給雲雀看。
「很像，這樣就行。」雲雀看著她的模仿，稍稍意外。
他還以為妖怪不會寫字呢。
雲雀很自然地將清艾的模仿收入抽屜:「我讓他晚上來的，你現在要回去麼？」
「當然，我要回去吃飯。」清艾點點頭，「那你呢？」
「有草壁。」雲雀一臉理所應當。
「草壁還真是辛苦呢……」清艾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之間，她和雲雀恭彌居然也能正常交流了。
「雲雀，你現在怎麼沒有一見我就拿拐子了？不記恨我把你的腿拉脫臼的那件事了？」清艾暗搓搓地問他。
雲雀的眼神危險起來，亮出拐子:「你想試試？」
「不不不，你還是專心和迪諾打吧。」清艾嚇得趕緊走到窗邊，轉頭告別:「明天我再來處理這些檔，再見咯∼」
她沖雲雀擺擺手，跳窗出去了。
接待室內重歸寂靜，雲雀又將清艾寫的字拿了出來，看著上面的「雲雀恭彌」，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呵，都懶到不想走門了麼？
清艾走出校門才想起來，她昨天好像說是要去黑曜看庫洛姆的。
睡一下午，給忘了。
嗯，明天上午再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呵，感情戲。
25° 霧守×晴之戰
第二天，清艾將便當送到羅馬尼奧手中後，就去接待室幫雲雀處理檔。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接待室掛鐘的指標緩緩指向三點，清艾突然想到庫洛姆，又看看桌上堆成高山的文件……
雲雀恭彌你真是事多到死啊！她十一點多來的，到現在還有那麼高一摞。
我的天。
這活沒法幹。
將筆一撂，清艾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轉身準備出去。
想了想，她還是轉回來拿起了筆，翻出一張草稿紙，寫了幾句話之後再走。
出了校門，清艾仰視著天空。
還是外面的世界清閒又開心啊。
清艾加快步伐，一路飛奔到了黑曜樂園，沖進教學樓去找庫洛姆。
果不其然，改造過的教室裡，三人組正如往常一樣，無所事事。
「啊，薯片吃完了，千種，你再去買多一點啊！」清艾在門口就聽見犬的嚷嚷。
「……自己去。」千種推了推眼睛，再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
「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去吧？」庫洛姆從地上站起來，一隻手抓著三叉戟，一隻手拍拍裙子，弱弱地開口。
清艾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他要吃讓他自己去，這麼大個人了，饞嘴還要別人解決。」
這麼義正言辭地樣子，好像每次她饞嘴不是奈奈解決的一樣。
犬張嘴還想說什麼，被清艾一個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小子，別忘了你打不過我。
犬:……
「清艾？你怎麼來了？」庫洛姆很驚訝，「現在，應該是上學時間啊。」
「對啊，現在是上學時間，你都沒上學就不帶我請假了啊？」清艾無所謂地聳肩，從袖中拿出手機，「你們有手機吧？把手機號碼報給我。」
庫洛姆和千種很是爽快地報了號碼，而犬則是一臉不樂意但是在清艾地逼迫下報出了號碼。
大概這就是欠揍。
報完號碼清艾就一拳砸在他頭上。
「Kufufu，前輩，犬讓您見笑了。」
清艾眼睜睜地看著庫洛姆從一個萌妹子變成了一個，男人？！
犬和千種對他的到來很激動，想要表達對他的擔心，六道骸卻示意他們暫時不要說話。
「幻術這東西，真的神奇啊，比附身還厲害的樣子。」清艾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互動，沉浸在大變活人的幻術裡，睜大眼睛，喃喃自語。
「Kufufu，這只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說到神奇，我倒認為前輩的隱身才叫神奇呢。」
清艾呵呵笑，沒回答。她可不想告訴別人她的能力被嚴重限制住了。
「看樣子，你恢復的挺好？都能用這種方式出來了。」清艾硬生生轉移了話題。
六道骸也沒揪著不放:「上次拜託您的事，您做得出乎我的意料，雖然很想好好感謝您，但我又有一件事要拜託前輩了。」
「……上次的事情，那可不是因為你的拜託，而是庫洛姆確實是個好孩子。」
「Kufufu，我知道。這次的事情，也是關於庫洛姆的。」
「麻煩的事情……我不會幹的。」清艾鄭重其事地回答。
「那可能要請您多走動了。」六道骸儒雅地笑著，帶著一絲請求和歉意，「我和Reborn做了交易，加入了彭格列，成為霧守，因為我暫時無法從水牢裡出來，霧守就由庫洛姆來擔任。可以說，霧守是我和庫洛姆兩個人。」
「所以呢？」清艾有了一個不好地猜測。
「庫洛姆要參加霧守戰，而我的力量現在還不能支撐我來教導庫洛姆如何戰鬥。所以……」六道骸停頓了一下。
清艾趕緊奪過話頭:「Reborn沒給庫洛姆找家庭教師嗎？我又不懂幻術，你讓我指導她什麼？」
「Kufufu，我覺得前輩能夠勝任，而且您和庫洛姆足夠熟悉，就拒絕了Reborn要給庫洛姆找家教的建議。」六道骸一臉無辜，「我覺得您的身法，教庫洛姆已經是屈才了。我想，庫洛姆知道是您來教導她，肯定很高興。幻術方面您不用擔心，庫洛姆已經掌握了大概。」
「我……」想到庫洛姆對面陌生人時的羞澀，萬一Reborn找來的教師很嚴厲，那……
清艾一時想不出拒絕的詞。
「Kuhahaha，那麼庫洛姆就拜託前輩了。」隨著聲音的逐漸虛弱，六道骸的身上冒出了陣陣白煙。
煙霧散去，庫洛姆重新變為了女兒身。她朝前踉蹌了幾步。
清艾上前扶住她，看著她虛弱的樣子，不禁感歎。
六道骸你這是利用我的同情心吧？！
自此，清艾明天就有了一個新的任務，上午和下午三點以後到黑曜樂園教庫洛姆身法。
庫洛姆對她的稱呼也由名字，變成了「老師」。
偶爾聽到澤田綱吉在惆悵，說還有霧守找不到人選的時候，清艾都只是呵呵一笑。
也難怪Reborn不告訴他，她也想知道等到霧守戰那一天，綱吉看到庫洛姆之後，會是一種什麼反應。
這天，雲雀恭彌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回到接待室檢查清艾的成果時，卻看到還有一摞高高的檔還沒有簽字。他皺眉，又看到桌上有一張字條。
拿起——
「你管實在是太多了，我今天下午還有事，留著明天簽。還有，你能不能做個印章啊，直接蓋章多方便。天天簽這麼多名字，你不累嗎？」
滿篇透露著留字條人的懶勁。
雲雀恭彌卻突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於是他打開抽屜，拿出手機。
「草壁……」
清艾臨睡時，收到一條陌生人的短信:
印章已做好。
她撓撓臉頰，給這條號碼備註了「雲雀恭彌」。
回復:好的(˙▽˙)
那我睡覺了，明天我會解決的。
發出去沒多久，手機再次振動。
他回:好。
清艾第一次感覺到了手機的方便。
……
清艾期盼霧守戰還遙遙無期，第一場，晴守戰卻已經拉開了帷幕。
十點整，並盛中學操場。
兩方人員陸續到齊。
切羅貝爾開始介紹場地。
聽了一會，清艾眼尖地發現雲雀恭彌離去的身影。
看到他，清艾就想到了那些檔。
正好今晚來都來了，順便把文件也都解決了吧。
這麼想著，她和Reborn說了一聲，也離開了操場。
到達接待室，就見到雲雀恭彌在辦公桌後批改著檔。
「你怎麼會來，不和迪諾訓練麼？」
「跳馬有事。」雲雀抬眼看她。
「哦。那檔你自己處理？」
雲雀頓了一兩秒:「批改的我做，你，蓋章。」
「好吧……」清艾拖著腔，辦了個椅子挪到辦公桌前，拿起印章，開始工作。
一時之間，接待室裡只有「沙沙」的摩擦聲。好像要打破這份安靜，外面突然傳來切羅貝爾的聲音:「請戰鬥人員進入比賽場地，非戰鬥人員進入觀戰區。觀戰區有紅外線裝置，在比賽未結束之前，一旦有人試圖從內部出去，觸碰到了紅外線，則其所在隊伍為輸。應特殊人員需要，我們將接待室也安裝上了紅外線裝置，請現在位於接待室內部的參戰者注意。」
話音剛落，清艾就看見接待室的門窗被紅外線覆蓋。
雲雀眯起眼，亮出拐子。
「哎，等等，你也不想並盛中學的學生輸給外來人員吧？那就繼續處理檔好了，反正又不需要出去，等到比賽結束再去找切蘿蔔的麻煩也不遲啊。」
雲雀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不希望並盛的人輸了。於是他收起拐子，繼續批改檔，分散自己的不爽。
「切蘿蔔？」
「哦，切羅貝爾啊，紅蘿蔔。」清艾從袖子裡掏出一根棒棒糖，「你吃不？」
「不。」雲雀看著她，說不清現在是個什麼感覺。
既覺得她好笑又對切……蘿蔔在接待室裡安裝紅外線不爽。
這感覺，真新鮮。
時間過得飛快，樓下傳來的打鬥聲和嘈雜的人聲隨著一聲巨響而歸於平靜。
「晴守戰，笹川了平勝。」
切羅貝爾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拉下了晴守戰的帷幕。
紅外線也被收了回去。
兩把拐子瞬間從雲雀袖間一齊飛出，毀了紅外線裝置。
看著辦公桌對面已經百無聊賴到亂塗亂畫的清艾，雲雀捏了捏眉心。
「結束了。」
「我知道，走了走了。」清艾打了個哈欠，「你不走？」
「過會。」
「哦，你要看場地怎麼樣了是吧？那我走了啊。」
「嗯。」
26° 雷守戰×二十年後的藍波
晴守戰後第二天，醫院。
「哥哥！你為什麼傷的那麼嚴重啊？打架了麼？你明明答應我再也不打架了啊！」笹川京子接到澤田的通知後，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探望病床上的哥哥。
「啊哈哈哈，沒有打架，真的！」了平用完好的左手撓撓後腦勺，對妹妹的質問有些無措。
大家七嘴八舌幫了平隱瞞起來。
「對，京子你就不要擔心了嘛，他……他是去參加相撲比賽了！」山本笑的無辜。
獄寺驚悚地瞅了他一眼，無奈開腔:「對啊，你看參加相撲比賽的人體格那麼雄偉，你哥哥一上場就被壓住了。」
澤田綱吉頂著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加入了勸解的行列:「……京子，放心吧，了平大哥不會有事的，只是包紮得嚇人了些。」
清艾很後悔為什麼她沒有去黑曜，而跑來這裡聽他們胡說八道。
這理由，騙三歲小孩呢吧？
京子泫然欲泣:「哥哥你怎麼那麼任性啊？下次不要再去了啦！」
清艾的表情瞬間僵硬。
我真的低估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揉揉臉，清艾對著看好戲的Reborn道:「我走了，有事打電話。」
Reborn輕飄飄地掃她一眼，眼神又轉回手忙腳亂安慰京子的幾人身上:「去黑曜？」
「是啊，你和六道骸見不得光的交易，最後麻煩還是我來解決。」
「要怪就怪六道骸去，誰讓他拒絕我的提議呢。而且我和他的交易，你應該也能猜出來吧？」
「……大致是能的，所以我早就說了六道骸這個孩子既惡又善呐。」清艾歎了一口氣，想也知道，六道骸肯和黑手黨交易，肯定是為了他的夥伴啊。
他應該是為了幫犬和千種逃獄才會被關在水牢裡吧。
「哼，你別天天小孩子小孩子地叫他們。你是活得久，可你的心智，有些方面還不如人類。這你得承認。」
「我呸！」清艾朝他翻了個白眼，「今晚是哪場？」
「雷。」Reborn不知是想起了什麼，面色凝重。
「雷？你找的雷守呢？」
「……藍波。」
「哈？！」
「藍波·波維諾。」
「你認真的？你要藍波死也不用搭上雷戒吧？澤田知道嗎？」
「我很認真，至於為什麼，你晚上看就知道了。蠢綱，他要知道了，是不會同意的。」
澤田回頭望瞭望他們。
清艾僵硬地笑了笑，揮了揮手，澤田茫然地轉回去。
「你加油。我等著看。」清艾小聲說。
「嗯。」
從黑曜回來後，清艾拎著便當徑直去了並盛。
唉，真的麻煩死了。
將便當交給羅馬尼奧，清艾去接待室開始印章。
她打算直接待到晚上，看藍波的戰鬥。
雲雀恭彌回到接待室的時候，就看到清艾坐在椅子上發呆，目光望著前方，臉上有一絲迷茫。
「怎麼了？」
「啊？你回來了啊。」清艾揉揉眼睛。
「嗯。」雲雀恭彌放緩了語調，眼神柔和。
清艾才反應過來雲雀的問題，她想了想，道:「Reborn說雷守是藍波。藍波你知道麼？就是澤田家的一個五歲小孩子。雖然是黑手黨人沒錯，但是他根本什麼也不懂啊，讓他和Varia那些殺人無數的人戰鬥，我有些害怕。」
「嗯……」雲雀沉吟，「你，不用擔心。小嬰兒不會讓他死的。」
清艾歎氣:「我也知道Reborn是有分寸的。只是擔心還是無法避免的啊。」
「……」雲雀上前，拍拍她的腦袋。
「我也會去，不會讓他有事。」
「哎？哦，好。」清艾摸著雲雀拍過的地方，突然想起Reborn說她心智不夠成熟的事。
好像……不，不可能！
「雲雀！雲雀！」一抹嫩黃色從窗外撲棱進來。
「雲……豆？」清艾忽然想起來雲雀好像是在黑曜收了一隻鳥。
「昂。之前送它去醫院了。」雲雀伸手接住雲豆。
「……」清艾盯著雲豆。
是她的錯覺麼？總覺得雲豆身上有妖力的痕跡。但是太淡了。
雲豆轉向她，歪頭啄了啄翅膀。
嗯，應該是錯覺，成妖的鳥不會那麼蠢。
雲豆動了動翅膀，又歸於平靜。
十點。
並盛中學天臺。
切羅貝爾兩人已經早早佈置好了雷戰場地。
看著被圈起來的電力巡迴區，清艾擔心地看了看藍波。
Reboen大概已經說服了澤田，這邊，除了Reboen、雲雀恭彌和吵吵鬧鬧的藍波，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真的要讓藍波上場麼？無論他有什麼特殊武器，他也只有五歲啊！Reborn！」澤田心裡，依舊不願讓藍波趟入這場渾水。
Reborn看著他，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較之于澤田一方的低迷，Varia一方則更是勝券在握。
藍波絲毫沒有察覺到隊內的氣氛，很開心地蹦蹦跳跳著進入了電力巡迴區。
「喂！你們的雷守呢？！找個小孩子來幹什麼？」斯誇羅挑釁地嚷道。
啊，然而這邊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全都心情沉重地盯著藍波的一舉一動，偶爾他摸電力網時被電一下，他們的心就跟著顫抖一下。
「呵，垃圾。」Xanxus嘲諷斯誇羅。
被無視的斯誇羅火大起來:「喂！你們的雷守不會就是這個小孩子吧？要把雷戒直接送我們嗎？！」
清艾拍了拍耳朵，表情陰冷。
閃步瞬移到貝爾身邊從他身上抽出一把小刀，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閃身到斯誇羅身後，將造型奇特的小刀壓制在他的脖子上:「呐，你話真的很多哦。想死的話，我現在就送你去哦。」
清艾將刀朝下壓了壓，斯誇羅的脖子上瞬間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斯誇羅眼底爆發出殺意，不顧按在脖子上的刀，將雙刃劍向後砍去，可砍了個空。
清艾滿是惡意地笑著，任由他的劍穿過她的身體。
毫髮無損。
「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小子，做人還是低調些好，別以為自己多厲害。如果我想要你們在場任何一個人死，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清艾放開斯誇羅:「我們的雷守，就是他。」
說完，她將小刀甩給貝爾，回到了澤田這邊。
貝爾收回小刀，笑了:「嘻嘻嘻，隊長，這上面可是有你的血哦。」
斯誇羅粗魯地擦掉脖子上的血，沒有說話。
清艾暗自握拳，在這個地方，果然妖力隨便一用都會消耗掉很多。
真煩。
雲豆扇了扇翅膀，飛到了清艾的身上，輕輕地啄她。
好像是給予安慰。
十一點到。
「請雙方雷守入場，戰鬥即將開始。」切羅貝爾沒有在意剛才的摩擦，正常宣佈戰鬥的開始。
天空細雨綿綿，甚至還有雷聲轟鳴。
Varia的雷守列維爾坦也進入了場地。
戰鬥開始。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被天臺上的避雷針吸收殆盡，而此時藍波正在搗鼓地上的電力線網。
所以……場上響徹了藍波的慘叫。
清艾捂臉:「Reborn，藍波，不會自己把自己電到下場吧？」
「哼，你當藍波從小的訓練都是繡花枕頭的嗎？他從小就接受著電擊的訓練，已經練成了所謂的，能讓電流通過但內臟不受傷害的『電擊皮膚』他頭上的兩個角就是他儲存電力的地方，放心吧。既被選中，必有其意義。」
果然，電光散去，藍波除了哭哭啼啼，並沒有其他的損傷。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清艾緊緊盯著列維。
列維對藍波的「電擊皮膚」也表現出了驚訝，隨即，他堅定地望著Xanxus，抽出電傘，目光轉向地上的藍波，眼中帶著嫉妒，再次召喚出了電流，直沖藍波。
藍波嚇得哇哇大叫，急忙跑了開。
清艾上前一步，雲雀恭彌從後面站到她身前。
「不會有事，你要休息。」
清艾看著他的背影。
我力量消耗快的事情他知道了？Reborn告密？！嘖，算了，反正他一樣能保護好藍波。
只要，別再讓她身邊的人出事了，就好。
藍波機緣巧合躲過了列維的第一次攻擊，正當列維惱怒地想發動第二次攻擊時。他掏出了十年火箭筒，鑽了進去。
一陣煙霧散去，十年後藍波的身影漸漸顯露。
「啊嘞啊嘞，我不是正在吃面嗎？」
「大人藍波？！」澤田驚喜的叫出聲。
「嗯？」十年後藍波看清了現在的形式，「啊，原來是雷守戰啊。真是麻煩啊。」
「阿綱，十年後你可不要玩消失了！現在，哼哼，就讓你們看看藍波我的實力吧，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澤田他們很期待地看著他。
而清艾一聽這話，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說大話沒有什麼好結果，正當他吸收了充沛的電力，準備沖向列維時，腳下一滑，就這麼飛進了火箭筒。
「……」
場上一片安靜。
待粉紅色的煙霧慢慢散去，大家的心裡充滿了不確定。畢竟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一個比十年後藍波還要魁梧的身軀漸漸顯現。
那是，二十年後的藍波。
僅僅十年，此時的藍波已經大不相同。
明明才二十五歲的他，卻仿佛已經歷經滄桑，眼中充斥著傷感。
綱吉的心裡湧起一股自責:為什麼，藍波會變成這樣？
二十年後藍波靜靜環視了一圈，開口:「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上天待我不薄，讓我能以這種方式，再見你們。」
「綱，Reborn，獄寺，武，雲雀……還有，清艾姐。」藍波雙眼濕潤著，輕輕叫出他們的名字，仿佛再重些，他們就會失去一樣。
「我想你們了。」
27° 雷守戰，輸！
「但是，現在可不是什麼傷感的時間吧？」二十年後的藍波眨眨眼睛，將濕潤抹去，「對面有個兇狠的人一直盯著我呢。」
列維對不斷出現的鬧劇不為所動，提前兩個小時就來到場地的他，一心一意只為了贏得雷戒，獲得Xanxus的誇讚：「無論你是誰，我都要消滅。」
藍波無所謂：「我可不一樣啊。」
「太囂張了！」說著，列維向此時的藍波再次發起了，擊敗十年後藍波的那一招。
「列維，電氣傘！」
清艾默默看著二十年後的藍波：雜亂的頭髮，很顯然已經很久沒有打理；廉價的白色襯衫，陳舊的棕色風衣······
看來藍波的生活品質比起十年前的他來說，差了太多。另外，兩位藍波說的話，都挺耐人尋味的。
十年後的藍波說，澤田玩消失。二十年後的藍波說，他以為再也見不到「我們」了。
「我們」，可以說都是彭格列的人，如果澤田的「消失」與彭格列有關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認為——十年後，彭格列將有一場浩劫？
清艾低頭看向Reborn，發現他亦是看著戰鬥陷入沉思，她知道，Reborn同樣發現了不對勁。
要不是現在藍波在戰鬥，清艾真想把他揪出來，問清楚。她很想知道，最後，她有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
正沉思著，耳邊卻傳來陣陣驚呼聲，清艾望去，原來是作為列維必殺技的「電氣傘」被藍波導入了教學樓，輕鬆化解了而已。
玻璃碎裂聲清晰可聞。
等等，糟了······
清艾小心翼翼地瞄向雲雀的側臉。親眼見到自己費盡心思保護的校園在一刹那間損壞至此，雲雀果然整個人都散發著殺氣。
「那個······雲雀，你要保持平常心啊，彭格列會把損壞的東西盡數修好的。你不要衝動啊。」清艾喃喃開口。
雲雀恭彌轉頭，帶著低氣壓盯了她好一會，什麼都沒說，再次扭頭。
「······」清艾後悔說話了。
「看來他超出我的預料了。」澤田家光以及巴吉爾也來到了場地。
「我所看中的就是他作為雷之守護者在未來的潛力啊。」
澤田家光的話一出口，澤田一方對雷戰的信心瞬間爆棚。
只有五分鐘而已哎，列維殺了看起來就是殺了幾十年人的大叔，現在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裡，藍波真的可以打敗身經百戰目前又毫髮無損的列維？
清艾持懷疑態度。
緊接著，藍波與列維又近身戰鬥了幾個回合。藍波似乎找到了什麼東西，將列維踹開，拉開距離。從地上撿起了一對破舊的牛角。
換上之後，兩人分別引來了不同顏色的雷電。
「電擊角！」藍波使出了與十年後的他相同的招式。
「天真，這招我已經看透了。」列維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為什麼？」場外，澤田不可置信的呼出聲音。
可藍波本人對列維自信滿滿的樣子卻不屑一顧，他沖向列維，角在瞬間拉長放大。
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為不少人已經看出，電擊角的弱點就在於靈活度太低，不打到對方就毫無作用。
而二十年後的藍波，已經很好地克服了這一弱點。
現在的他，真是沒有一點以前不成熟的樣子呢。清艾感歎道。
奇怪的感覺一閃而過。
清艾盯向行政樓的天臺方向。
那裡似乎有人窺視著這裡。
不止一人。
她有種猜測是六道骸怎麼辦(_)？等結束去看看好了。
場上，列維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無愧於他所經歷的戰場，迅速調整好狀態，開始反擊。
正當澤田方覺得二十年後藍波一定會贏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砰」地一聲輕輕響起，卻猛的一下砸在澤田等人的心頭。
粉色煙霧再次彌漫開來。
稚嫩的聲音再次哇哇大叫。
「為什麼？五分鐘不是還沒到嘛？！」澤田綱吉抱頭嚎道。
「看來十年後火箭筒還是會有些限制的。」Reboen猜測。
清艾:「……雲雀，你有表麼？五分鐘還沒到？」
雲雀恭彌沒有看表，但他頷首，表示五分鐘確實沒到。
那麼長時間了，說話都說了有幾分鐘了吧？五分鐘？是我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世界不正常啊喂！
清艾覺得自己吐槽的功力大大提升。
列維惱怒而興奮。
他抓起藍波:「不管怎麼樣，最後還是我贏！」
閃電霎時落下，藍波的嗓子叫至沙啞。
清艾拉住了要有所動作的雲雀，輕輕搖頭。
「藍波！」獄寺和山本要衝上前去。
「站住！誰准許你們干擾戰鬥的？」Reborn喝道。
「可是……」
「沒有可是。」
眼看著列維地第二擊就要發出，Varia的人也發出陣陣幸災樂禍的聲音。
澤田綱吉站出去了。
「Reborn，就算是會干擾比賽，我都不能讓自己的同伴死於非命。我只想，保護好他們。」
Reborn笑了:「真是沒辦法。」
明明就是很期待。
清艾吐槽。
「雷之守護者，怎麼可能讓你這種小鬼來當！」
電光閃過，列維舉起電擊傘，即將劈向藍波。
藍波嚇得縮成一團。
千鈞一髮之際，言綱抱走了藍波，使列維的攻擊落空。
「澤田綱吉大人，您已經干擾了此次爭奪戰。」
「啊，我知道，但是我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同伴遭到危險。」火焰消去，綱吉露出靦腆的微笑。
縱然Reborn和澤田家光再怎麼欣慰澤田綱吉是一個好首領，也無法改變雷戒和大空戒都輸給對方的事實。
切羅貝爾其中一員將大空戒奉給Xanxus。
「既然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進行指環爭奪戰呢？」Xanxus拔出槍。
「不行！Xanxus大人，這是九代首領定下的規則。」奉上戒指的切羅貝爾慌忙阻止。
「呵，九代首領？」Xanxus不屑一顧，抬手射殺了她。
「Xanxus，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保護好我的同伴！」澤田綱吉也緊張起來了。
Xanxus卻突然大笑起來:「真是有趣，指環爭奪戰就進行下去吧。澤田綱吉，只要你贏得的次數多於我們，那麼指環就全部給你們。」
「哈哈哈，你就像九代首領一樣，非要死到臨頭才能認清事實。」
「你說什麼？Xanxus！你把九代目怎麼了？！」澤田家光眉頭緊鎖。
「家光，不要那麼衝動。」Reborn抬抬帽檐。
「你才應該把槍收起來吧。」澤田家光斜他一眼。
「哼，想知道他怎麼了，就自己去看啊。」Xanxus轉身，跳下儲水器，消失不見了。
「啊，Boss居然笑了。」瑪蒙感歎。
「嘻嘻嘻，萬年不遇呢，看來Boss覺得那小子挺好玩的啊。」貝爾咧開嘴。
兩人也隨著Xanxus離開。
澤田綱吉和守護者們紛紛跑去觀察藍波的情況。Reborn和澤田家光則在商量著九代目的事宜。
清艾感覺到對面的人還沒走，想要偷偷溜去查看。
「你要去哪？」雲雀問她。
「我……我去上廁所。」如果真是六道骸，那帶著雲雀就很麻煩了啊！
雲雀觀察著她的細微表情:「哦？上廁所？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清艾移到天臺門口，迅速溜了出去。
她從樓層之間的小窗戶翻了出去，踩著牆壁跳到行政樓側面，再借助窗臺，直達樓頂。
哎？不是六道骸，是……庫洛姆？
帶著兜帽的庫洛姆對不速之客沒有絲毫的意外。
「啊！怎麼又是你這個女人！」犬吃驚地跑到清艾旁邊指著她。
清艾將犬的手猛的拍開:「喲，二狗子，你終於捨得淋淋雨洗澡了嘛，身上的味兒去掉不少啊。」
「你！」
犬剛要說什麼，就被一陣鬼畜的笑聲打斷了。」
「Kufufu，清艾前輩，好久不見。」
「呃……不是，我們，應該才見過。」
原來，這是披著蘿莉外表的黑鳳梨啊……
28° 咬殺×醫院×十年後火箭筒
「Kufufu，看前輩的樣子，是很吃驚？」「庫洛姆」彎了彎眼睛。
「你能不能把身體也幻化一下，真的彆扭，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庫洛姆啊……」清艾扶額。
「Kuhahaha，那不是很好玩嘛？」「庫洛姆」笑了，似乎是很愉悅。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跟我是半斤八兩，力量都沒有恢復。
清艾暗測測地想。
「嗯？看來又有一位客人來了呢。」「庫洛姆」朝清艾的身後望去。
「客人？」清艾轉身。
一道黑影忽而掠過。
「咬殺！」
「砰——」
充滿怒火的聲音和兵戈交錯的清脆聲音一併發出。
「雲雀？！」清艾微詫。他不會偷窺我上來的吧？
「哎，輕點！那是庫洛姆的身體，你要咬殺六道骸，等他出來也不遲啊！」
「Kufufu，前輩，你這樣說可不厚道啊。」「庫洛姆」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知道你很不爽雲雀從沒殺過人還天天叫著咬殺什麼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用庫洛姆的臉做出那種表情啊……
果然，雲雀被六道骸那種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態度激怒了。
一擊又一擊，猛烈地招呼到「庫洛姆」的身上。
清艾歎了一口氣:「你可以走了吧？」
「Kufufu，好吧。庫洛姆就拜託前輩了。」
煙霧湧起，讓雲雀不得不停了手。
清艾上前，接住癱軟倒下的庫洛姆:「千種，庫洛姆交給你可以嘛？」
千種點點頭，接過庫洛姆:「可以，我會將庫洛姆安全帶回黑曜。」
「你們別老是像二狗子一樣吃薯片，多去買些營養便當。就算你能餓著，庫洛姆也不行。」
「我知道了。」
犬又蹦噠起來了:「女人！誰是二狗子啊！」
清艾笑眯眯地看著他:「二狗子。」
「……千種，走了！」
等到幾人走後，清艾斜眼看著雲雀:「跟蹤我？」
「哼，上廁所？」雲雀恭彌也不甘示弱。
「得了吧，咱倆都不對，好了吧。」清艾擺擺手，走到天臺邊緣，準備跳下去。
雲雀拉住了她的衣領。
「你幹嘛？」清艾轉頭無奈著看著他，伸手拍開了他的手。
雲雀面不改色地收回已經被拍紅的手:「走樓梯，違反校規。」
「你告訴我校規哪頁哪條寫了不給跳樓？」清艾翻了個白眼，擺明不信。
「最後一頁最後一條。」
「不可能！」
「在並盛，我就是規矩。」雲雀睥睨著她。
「我好想打你怎麼辦？」清艾咬牙。
雲雀亮出拐子:「你可以試試。」
「呵。跟你打？我又不是迪諾那個傻子。」
無奈，清艾只好轉道，走樓梯下去。
雲雀恭彌失望地收起浮萍拐，也跟著回去了。
清艾回到家，發現奈奈媽媽正怒氣衝衝地關上門，要出去。
走進才發現，她手上抱著藍波。
奈奈也看到她了:「清艾，你要回家還是跟我一起去醫院？」
清艾看她這麼生氣的樣子，本來是想回家的……
但最後，醫院。
「清艾，你知道綱他們到底都在幹些什麼嘛？」奈奈看著藍波進了觀察室，拉著清艾問道，「他們一個兩個天天神神秘秘的，現在連藍波受傷的原因也不告訴我！我真是要急死了好嗎？」
「呃……」清艾搓了搓手，「那個，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他們都在幹些什麼啦。因為我每天都要送飯到並盛，還要幫雲雀蓋章，之後我還要去黑曜指……咳，去找庫洛姆玩。所以，我和綱吉只能在晚上才能見到面的。」
「唉，是嗎？等老公回來，我一定要好好問清楚！」
「澤田家光？啊不，叔叔他去義大利了？」
「咦？義大利？他說他要回去工作了。」奈奈困惑。
清艾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啊對，是南極。我不是對地名不熟悉嘛，老是會說錯。」
「沒關係的，清艾以後慢慢記就好啦。對了，庫洛姆？是你交的朋友嘛？」
「對啊。」不是，她是我徒弟。
「外國人嘛？是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呢？」
「是日本人，只是原來的名字改成庫洛姆了而已。她比較怕生，是一個靦腆的女孩子。」
「哪天邀請她來家裡做做吧？畢竟是清艾的第一個朋友呢，可要拜託人家好好照顧你。」
「她會害怕的吧……」庫洛姆照顧我？！見鬼。
「那還真是頭疼呢。那我下次做一些便當，你帶給她吃吧？」
「好的，我先替她說謝謝了。」你以為之前我要的便當是給誰的啊？我自己吃嗎？
啊啊啊，這種不能坦白的感覺好糟糕。心累。
聊了好一會，醫生才出來。藍波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被雷劈了，暫時還醒不過來，需要靜養。
等到藍波在監護室裡安頓好，清艾和奈奈才回了家，奈奈準備明天早上準備好家裡的口糧和做一些便當再過來看護藍波。
第二天上午，她正要去黑曜，在客廳茶几上卻看到了藍波的十年後火箭筒，正納悶的時候，Reborn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
「你是想通過十年後火箭筒瞭解未來的事情？」這是清艾能夠想到的最合理的猜測。
「嗯，你應該也覺得十年後藍波和二十年後藍波所說的話很可疑吧？」
「嗯，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Reboen斜她一眼。
「好吧，是很可疑，似乎十年後彭格列出了什麼事一樣。」
「對。」
「但是從十年後藍波和二十年後藍波的語氣來看，好像是綱吉當上了首領哦。」
「未來有無限種可能，我們所在的世界，有著各種各樣的平行世界，十年後火箭筒帶來的，並不一定是我們這個時間線十年後的人，即使是，也隨時可能改變。」
「那你為什麼要在意十年後可能發生的浩劫？有可能我們這個時間線沒有發生啊。」
「你的大腦所想果然很好預測。」Reborn略含鄙視地看著她，「十年後藍波，二十年後藍波，這兩個人有可能是從不同的平行世界來的。雖然不能說浩劫發生的幾率很大，但是這也很令人在意。我就想試試，多來幾次，進入不同的世界，看看那場浩劫發生的比例，並且瞭解前因後果。」
「呵，雖然很不滿你的眼神，但是讓我試試怎麼樣？我還沒玩過這個呢。」清艾躍躍欲試。
「好啊。」Reboen坐到沙發上，饒有興趣地等著見到十年後的清艾。
「跳進去？」
「嗯。」
清艾伸頭看了看裡面，小聲嘀咕著。
「這東西能裝得下我麼？」
找准方向，她縱身一躍。
「砰——」一陣黑煙湧起。
Reborn跳離沙發，黑臉看向茶几。
黑煙漸漸消散，漸漸顯出身影的，是卡在火箭筒中的清艾。
看衣服，嗯，還是現在的。
「我就不該讓你一個妖怪進去。」Reborn後悔道。
「是這個火箭筒太過分了吧？還搞種族歧視怎麼地？」清艾雙手撐著火箭筒的邊緣，將自己拔了出來，「嘁，劣質品。」
「我們求知真相的時間又要延後了。」Reboen拿出手機，「我讓波維諾家族的人拿回去修吧。」
「你的手機，嗯……真好看。」清艾看著Reborn手中的槍，識相地改了口。
手機都和身子一樣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born果然是頭大身子小啊哈哈哈……
以上是清艾的內心想法。
29° 霧守戰前準備
接下來兩天，分別是嵐守戰和雨守戰，這兩場，清艾都沒去。
因為雨守戰後就是霧守，庫洛姆就要上場，所以她這兩天都在黑曜對庫洛姆進行集中指導。
就連去並盛送飯和幫雲雀蓋章的任務，她都給推掉了。
雖然她沒去，但是戰況她差不多都知道，嵐守戰，獄寺輸；雨守戰，山本憑藉著當場創造出的時雨蒼燕流第九式——映照雨而取得勝利。
今夜，就是霧守戰。
「庫洛姆，休息一會吧。」清艾隨意地往地上一坐，「太累，對你今晚的戰鬥不是什麼好事。」
「是，老師。」
庫洛姆在被六道骸撿到之前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雖說訓練為時不晚，可她的體質，比起同齡人來說還差了不少。
清艾一開始很是頭疼，只讓她先練習基本功，隨後受到迪諾和雲雀恭彌的啟發，發現實戰是提升的最快道路，就讓庫洛姆和她對打。無論用幻術或者是體術，只要攻擊到她並且連續十次躲過她的攻擊便判定她合格。
當然，清艾是不會放水的。
不得不說，這世界還是正常人居多，像綱那樣訓練沒多久，抗擊打能力和格鬥術能力就大幅度上升的人畢竟還是在少數，連雲雀恭彌都是從小打到大才有現在這個程度的。
有時候清艾都覺得這裡就好像是華夏的玄幻小說，而綱就是那個主角。
扯遠了，總而言之庫洛姆就是以一個正常的速度在進步著。
「庫洛姆，你覺得Varia的霧守——毒蛇，或者說瑪蒙的實力，和你比起來怎麼樣？」
「他很強，我還差的很遠……」庫洛姆失落的抱緊了三叉戟。
「不要那麼沮喪嘛，我只是想讓你明白自己和他的實力差距，希望你千萬不要在明知怎麼都打不過的情況下硬拼罷了。」清艾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你和他的條件本來就不對等，他都不知道是活了多少年，又訓練了多少年的大叔了。」
「嗯……」庫洛姆的表情還是很嚴肅。
「你能聯繫到六道骸嗎？戰鬥的時候。」
「可以……」
「那你打不過，就讓他來。放心，就算你不讓他來，我想，他也會自己出來風騷一圈的。」
「老師，骸大人……」庫洛姆漲紅了臉。
「嘖，陷入戀愛的少女喲。不說你的骸大人壞話了好吧。」清艾假裝無奈地聳聳肩，「下午，你專心幻術的應用。毒蛇不是那種會和人近身搏鬥的幻術師。其實你學這個來對付他是沒太大用的，重點還是在於你的幻術。依我看，如果你用足夠讓他感到自己無法接招的幻術，他會立即逃走，而你如果想打敗他，那就要一擊致命。」
「是！」
臨近夜晚，清艾告別庫洛姆，先行前往並盛。
直並盛中學，已經十點。
她知道庫洛姆是準備卡11點來的，就跑去了接待室。
去體育場陪綱乾等著還不如去接待室休息，而且現在跑去體育館，肯定會聽到綱他們對霧之守護者的擔心和猜測，她可沒有Reborn那樣的閒工夫和耐心。Reborn自己要玩就自己玩去。
到行政樓樓底向上一看，果然，燈是亮著的。清艾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跳到樓後最接近接待室視窗的樹枝上，將石子砸向窗戶。
「嘩——」窗戶從裡面被人打開，石子也被那人抓在手裡，雲雀恭彌將石子扔出窗外，讓開一步。
清艾輕輕跳了進去。
「有門。」雲雀恭彌將窗戶關起來，開口道。
「走門還要爬樓梯，哪有這樣方便啊。」清艾一臉無所謂，徑直走到沙發處坐下，「你不去看霧守戰嗎？」
「不去。」
「為啥？就算六道骸給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可是多接觸接觸幻術師對你不也好嗎？」
銀光一閃，雲雀恭彌將一隻浮萍拐甩向清艾:「不去。」
「不去就不去唄，你不好奇霧守是誰嗎？」清艾找準時機抓住了浮萍拐，扔了回去。
雲雀將浮萍拐收入衣袖:「哼，六道骸附身的那個小女孩，或者，不如說就是六道骸。」
「啪啪啪——」清艾鼓掌:「你居然都猜到了，看來你智商挺高的啊。不過你怎麼不衝動了？」
「只要他贏了，以後咬殺的機會很多。」
「……這話，是Reborn跟你說的吧？」
「……嗯。」
果然。
「不過明天也該到你了哎，你的對手，是那個大機器人吧。」
「咬殺。」
「……嗯，請務必加油。」
看了看時間，清艾起身，從接待室小櫥櫃裡拿了一些她之前存放在這裡的小零食，準備要去體育館。
「那你留在這裡吧，我走啦。」
「嗯。」
體育館。
綱等人還在焦急地等待著霧守的到來。
清艾推開門看見的，就是他們滿懷期待的眼神。
「你們不要用那種神經兮兮的眼神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戳你們的眼珠子的。」清艾搓了搓胳膊，走到了綱的陣營。
「清艾，你知不知道誰是霧守啊？」綱問她。
「知道啊。「清艾很爽快的承認了，「十一點就來了，保證驚喜。」
「還有一分鐘哎，能來得及嗎？」綱還是一副愁容。
切羅貝爾到場地中央去了，清艾發現切羅貝爾還是像原來一樣，仿佛雷守戰那天被Xanxus的切羅貝爾之一，只是她臆想出來的而已。
難道她們是三胞胎麼？好奇怪啊。
切羅貝爾讓兩方守護者上臺了。
綱這邊還沒有動靜，在Varia一眾認為他們即將不戰而勝的時候，門，再次被推開。
煙霧從門口大量湧出。
遲到是因為去製造這些煙霧了嘛？！清艾扶額。這絕對是六道骸那個騷包讓庫洛姆這麼幹的，絕對。
庫洛姆三人的身影慢慢顯現。
綱已經驚訝地叫出了他的猜測：「六道骸？！」
「不是哦，Boss。」為首的少女輕輕開口，「我的名字，庫洛姆·骷髏，請多指教。」
說完，庫洛姆走到了綱的身邊，踮腳，在綱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下不僅綱他們石化了，連犬和千種都驚訝地看著庫洛姆和綱。
庫洛姆被大家盯得不好意思起來:「……我，只是想打個招呼。」
清艾捂臉，她第一次覺得她認識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類。
「女人，你離十代目遠一點！你和六道骸有什麼關係？！」獄寺插進綱和庫洛姆中間，質問著庫洛姆，活像一個捉姦的潑婦。
清艾一巴掌拍向他的頭:「閉嘴，安靜點。庫洛姆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而且就算她是六道骸一方的，也是綱的霧守，是你尊敬的Reborn先生找來的。」
「Reboen先生？！」獄寺看到Reboen默認的樣子，終於消停了。
至於綱……還沉浸在第一次被女孩子親的震驚裡呢。
「請雙方霧之守護者快速入場。」切羅貝爾再次催促道。
庫洛姆匆忙在場上站定。
她的對面，是漂浮在半空中，以極其閒適的姿態對待這場戰鬥的瑪蒙。
「小女孩，你還是認輸吧，否則我可不保證你的下場會是什麼樣。」瑪蒙聽似稚嫩的聲音裡，卻暗藏著無窮盡威脅和殺氣。
「請多多指教！」庫洛姆捏緊了三叉戟，擺出戰鬥姿態，表情凝重。
「戰鬥開始！」
30° 變男變女真奇妙
體育館中央，一片肅穆。
對陌生女孩的懷疑和擔心，充斥在澤田方不知情者的心頭。
「清艾，你認識她？」澤田綱吉小聲問她。
「你要多此一舉問這個廢話幹什麼？」清艾送了他一個白眼。
「啊哈哈，她……沒關係麼？」澤田綱吉不好意思的揉揉頭髮。
清艾從他的眼眸裡，看出了他對庫洛姆的擔心。
或許，這傢伙以後真的是一個心系手下的好首領呢。
「她很有關係啊，她在不久之前的身體素質，應該比你還要差勁，而且，她並沒有你這種像是開了掛的升級速度，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很懸乎。」清艾直白地說出庫洛姆的情況，「我可以毫不掩飾地說，如果這場戰鬥僅僅由庫洛姆來打，那麼我們是輸定了。」
只是庫洛姆雖然沒有開掛的升級速度，但是她可以召喚一個開了掛的鳳梨神器……
「那六道骸呢？庫洛姆……她應該是六道骸的夥伴吧？」綱吉擔憂地說出自己的猜測，「他也應該知道，這是賭上性命的戰鬥吧？！他就讓庫洛姆來嗎？」
「綱，你放心，慢慢看下去，庫洛姆，她是自願的。而且，你是她的首領，請相信她。」清艾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肩膀。
隨著兩人對話的展開，場上的戰鬥也漸漸激烈起來。
瑪蒙看似很想速戰速決，直接祭出自己的慣用幻術，將身後背著的捲筒紙幻化成觸手向庫洛姆襲去。
「……那個小嬰兒的臉，是變成紫色菊花了嘛？」清艾瞪大眼睛，盯著瑪蒙的臉。
「清艾你也能受幻術影響嗎？」澤田綱吉問她。
「啊哈哈，菊花，你這麼說起來，還真的是挺像的啊。」山本武被清艾的形容逗笑了。
「……六道骸有一次對我使用了能把我的意識拉到他的精神世界的幻術。從那以後，我就能受到幻術的影響了，但是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影像，並不真切。」清艾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山本武的笑點，所以還是回答了澤田的問題。
視線轉回體育館中心。
庫洛姆不斷地閃開瑪蒙的觸手攻擊，還能留有餘力，這讓清艾感到些許地欣慰。
看來這幾天的體術訓練真的是沒有白費力氣啊。
瑪蒙見庫洛姆能夠靈活閃避他的攻擊，甚至還能使用幻術攻擊他不耐煩地開口:「啊，麻煩死了，還沒有錢拿，都讓你自己認輸了啊。」
瑪蒙加大了攻擊威力。庫洛姆一個不慎被觸手打到，跌倒在地，又迅速站起，這次她不再四處閃躲，反而將三叉戟立於面前:「火柱。」
木地板上，突然不規則地沖出一根根火柱，有一根直接將瑪蒙淹沒。
「打中了？」獄寺帶著隱隱的期待開口。
「沒用。」清艾可以透過火焰清楚地看到，瑪蒙看似身處危機，卻絲毫沒有多餘的動作，看不出任何的慌張。
果然，瑪蒙輕輕飄出來:「你的幻術就只有這種程度而已嗎？」
衣袂翻飛，瑪蒙伸出手一揮，觸手就湧向庫洛姆，包圍了她的四面八方，使她無法逃脫。
「去死吧。」
觸手霎時擠壓在一起。
「六道骸，你丫再不出來就歇菜了啊。」清艾暗暗祈禱。
觸手間突然滲出一縷縷光芒，將觸手全部轟散。
清艾朝場上定睛看去，卻是已經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庫洛姆。
「她沒事吧？！」澤田綱吉著急起來。
「蠢綱，別衝動。」Reborn壓低帽檐，低聲告誡。
「她，她的肚子！」獄寺指著庫洛姆的肚子叫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庫洛姆的肚子上。
「她的肚子裡是空的？！」綱不可置信。
「嘖，我也不知道啊。」清艾眯起雙眼，腳步微移，想要上場去救庫洛姆。
答應別人要照顧好的，可不能食言呐。
變故突生，在Varia的幾個人還在調侃瑪蒙的時候，庫洛姆的肚子卻在慢慢恢復原樣。
「他來了。」Reborn輕聲道。
「他再不來可就可以去死了。」清艾沒好氣地回道。
「六道骸！」澤田綱吉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Kufufu，我來的還算及時嗎？」煙霧尚未散去，六道骸標誌性的聲音就已傳出。
「你再不出來，庫洛姆大概就歇菜了。」清艾將自己的鄙視原原本本地傳達給了六道骸。
「Kufufu，那還真在慶倖，這孩子到最後也沒有聯絡我呢。」六道骸站起來，揮了揮三叉戟，將煙霧完全散去，「哦？Arcobaleno的一員麼？就是你將庫洛姆打傷的啊。」
「……」瑪蒙沒有說話，他感覺得到，眼前的少年，絕對不是好對付的小孩子(你也不是)。他，很強。
瑪蒙打算先發制人，用出全力幻化出觸手攻擊六道骸。
六道骸笑了:「Kufufu，你，就只有這點程度嗎？」
三叉戟往地上一敲，清脆的聲音帶來了整個空間的破裂。
清艾抽著嘴角看著館內眾人千奇百怪的姿勢，和模模糊糊地覆蓋在現實世界上的破裂空間。
這場景，可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我是不是要配合地歪歪身子？嘖，算了吧，太蠢。
「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力吧。」六道骸淡定著站著。
可這語氣，說實話，清艾總覺得像是在說，「小朋友，跟叔叔走吧，叔叔給你糖吃哦∼」這種變態怪蜀黍的語氣。
六道骸也用出了火柱，他的能力果然強大，清艾幾乎能夠清楚地看清火柱的樣子，甚至還有朵朵蓮花纏繞其上。
奇異而美麗。
六道骸果然很騷包。
清艾面無表情地想。
強勢火焰向瑪蒙卷席而去。
一陣天搖地動之後，煙霧繚繞，場上恢復了平靜，眾人也恢復了平衡。
瑪蒙不見蹤影。
「Kufufu，還是被他給逃了麼？」六道骸可惜地歎道，「前輩，你剛才在心裡罵我了吧？」
「……不存在的。」清艾懵了一下，迅速反駁。
「看你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了呢。」六道骸笑道，「澤田綱吉，我們下次還會見面的。在此之前，庫洛姆就要拜託你們了。」
清艾見紅外線已經被撤去，迅速上前接住庫洛姆。
「六道骸你還真是放不下澤田綱吉哦。」
「第五場，霧守戰，澤田綱吉大人一方獲勝。」
自此，霧守戰結束。
夜已深。
清艾將庫洛姆交由千種抱回去。自己隨著大部隊一起回家。
路上。
「Reborn，瑪蒙和你是舊識吧？」
「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斗篷飛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和你一樣的奶嘴啊。只是他的眼神不一樣而已，這樣看來，可樂尼洛什麼的，你們都是互相認識的吧？」
「哼。」
「不說話就是默認咯。Arcobaleno，彩虹之子，屬性顏色奶嘴，像戒指一樣呢，看來你們都是相當於守護者一樣的存在啊。」
「你還真是可怕。」Reboen沒有反駁。
「低調。」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們是被詛咒的呢。只是這件事，還是不要說出來了。從已有條件，我是推不出來詛咒的事情的，到時候讓Reboen莫名其妙的起了疑心可得不償失啊。
「嘛，回家睡覺吧。」
31° 莫斯卡×思慮
第二天一大早，清艾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看了看掛鐘，5:23。
她穿好衣服，打著哈欠走下樓，卻見澤田綱吉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清艾？你起來的好早。」綱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可以見到她，呆怔了一下。
「我醒了，就睡不著了。」清艾又打了個哈欠。
完全沒有睡不著的樣子啊！
澤田綱吉默默地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裡。
「你今天也起的很早啊，快去洗漱吧。我給你做早飯。」奈奈端著兩份煎雞蛋從廚房走出來，擺到綱和正跳到椅子上的Reborn面前。
「啊？你不和綱吉一起吃嗎？」
「我等一平起床了，和一平一起。」奈奈媽媽笑著道。
「哦，好的，我的雞蛋要沙拉醬。」清艾將長髮攏起，隨便紮了一個低馬尾，進衛生間洗漱去了。
出來時，奈奈正好端著她的雞蛋出來了，然後還給他們三人倒了牛奶。
「叮鈴鈴——」
奈奈的手機響了。
「喂？阪田太太？」
「真的？超市大減價？「
「我馬上就過去找你啊。」
掛斷電話，清艾終於有幸見到了那奇怪的本子上說的，「只有遇到超市大減價才會機靈」的澤田奈奈是什麼樣子的。
她充滿了鬥志，行動起來再不是往常溫柔賢慧的溫吞樣子，取而代之的，是雷厲風行，是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俐落。
脫圍裙，穿外套，拎背包，換鞋子，簡直比綱要遲到的起床速度還要快。
「砰——」關門聲拍散的，是她臨走時囑咐清艾的一句:「一平就拜託清艾了啊。」
「好厲害……」清艾看得愣愣的，連雞蛋都沒動。
「哼。」Reborn表示清艾太大驚小怪，「你要是能早起，就經常能看到。」
清艾用鄙夷的目光瞟了一眼正慢斯條理吃著早飯的Reboen。
「我不是不能早起嗎？說的都是什麼廢話。」
「咳咳——」綱被清艾的理直氣壯逗樂了，差點把牛奶嗆出來，「咳，Reborn，清艾，你們饒了我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們好好吃飯，不要再引人發笑了。他們畢竟還要訓練。
「今晚雲之戰……」清艾正色道，「莫斯卡，你們瞭解嗎？」
「怎麼？它不就是一個機器人嗎？」Reborn見她如此，也認真起來。
「不知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清艾咬著叉子，苦思冥想著。
「我其實也有些心神不寧。」綱吉低聲道，「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Reborn既沒有綱吉的超直感也沒有清艾妖怪的直覺，體會不到他們的感受:「會不會你們想多了？關於雲雀麼？」
「不……莫斯卡的能源是怎麼來的？為什麼他一個機器人，卻能發出人類的死氣之火？」清艾靈光一現，總算明白了她的違和感從何而來。
「這個？嗯，我也不知道。這畢竟是Varia內部挑選出來的雲守，我無法過多調查。」Reboen被問住了，「但是，應該是有人會每天補充他的死氣之火吧。」
就算Reborn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猜測，澤田綱吉也仍皺著眉頭，沉思著。
飯畢，他們二人去往並盛山繼續特訓。清艾將碗筷放好，就躺到沙發上假寐，等著一平起床。
澤田奈奈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迅速擺好後，直奔廚房做起了便當。等會兒她還要帶著一平去醫院守著藍波。
庫洛姆因為受了傷，現在也在並盛醫院裡調養，清艾就拜託奈奈多做兩份便當給她。
清艾覺得以庫洛姆父母的德性，肯定不會在醫院守著她，犬和千種，這兩個人就不是會照顧病人的料，而布吉婆婆年歲也大了，大概也會有些力不從心。
倒不如她去看看庫洛姆。
醫院，906號房。
敲門聲響起。
「啊呀，清艾小姐，快請進。」正如清艾所想，在病房裡照料庫洛姆的，就只有布吉婆婆一人。
「老……」庫洛姆喊到一半，卻被清艾的眼神制止了，「呃……清艾。」
清艾松了口氣:「喲，庫洛姆。你們吃過了嗎？我給你們帶了便當。」
說著，清艾將便當放到病床旁邊的小桌上。
「還沒有，我剛準備要去醫院食堂打一份營養餐呢。沒想到清艾小姐就來了。」布吉婆婆笑道，「小姐能有您這樣的朋友，真是幸運啊。」
庫洛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清艾受不了布吉婆婆這種信手拈來的誇讚，趕緊遞給她一份便當:「婆婆不要再客氣了啊，快吃吧，奈奈媽媽做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營養也不少。」
……真的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布吉婆婆你真的不覺得這樣一直誇人很尷尬嗎？要不是人類老人那麼脆弱，我真的會一巴掌拍上去的哎。
清艾用眼神示意庫洛姆她準備撤退了。
庫洛姆輕輕點頭。
「庫洛姆，布吉婆婆，你們慢慢吃，便當盒就麻煩布吉婆婆你離開時送去207了。」
「好的……」
清艾趁她還沒有打開話匣子，趕緊逃似地離開了病房。
她走出醫院大門後，才感覺渾身那股子尷尬勁有所緩解。
抬頭看看醫院的頂鐘，13:09，清艾想了想，還是原路返回。
可惜不知道Varia住在哪裡，不然她就去探一探了。至少能瞭解到一些莫斯卡的情況啊。
回了家，她癱倒在沙發上，沉思不語。
清艾覺得，自己對這裡的一切都開始有了感情。最重要的是，他們對於她非人類的事情毫無懼怕之情，這是真正讓清艾接納他們的緣由。雖然那些人……也算不上什麼正常意義上的人類就是了。
但她不可能會留在這裡，所以她其實是害怕的，怕她最後會離不開這裡，離不開這群能夠以真心接納她的人。這讓她每次與他們接觸時，都無可避免地帶著顧慮。
她有自己的領地，她的臣民還在等她回去。她還要弄清楚那一場雷劫的前因後果。
她在那個世界有太多牽掛了。
32° 遲到×九代×第七場
清艾躺倒在沙發上，放空了思緒。
待她清明時，房間已一片黑暗。她身上被人蓋了一層薄被，應該是奈奈回來了。掀開被子，迅速翻身坐起，她拿出手機打開來。
十一點十九分。
雲守戰……結束了？
我居然睡著了。清艾揉揉眼睛，已雲雀恭彌的速度應該很快就結束才對，為什麼綱和Reborn還沒回來？
還是去看看吧。
這麼想著，清艾起身出了門，朝並盛中學跑去。
學校裡，詭異的安靜。她看了看四周，放慢步伐。
結束了？
「轟——」操場處傳來一聲巨響。
清艾心裡驟然一緊，瞬間提速，沖向前去。
……
操場上。此時正值劍拔弩張之際。
綱在操場上跪坐著，手裡抱著一位老者。在場之人，皆神色凝重，除了Varia的幾個人。
「Xanxus！如果九代目有事，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綱吉眥目欲裂，怒到極致。
「那是九代目？」剛好聽到那聲嘶吼的清艾詫異地問。
「啊，沒錯。」Reborn面無表情，然而殺氣卻仿佛有了實體一樣，稍微靠近一些，都覺難耐。
不同於這邊的緊張氛圍，Varia個個輕鬆自在，不把殘害家族首領當成一件事。
「哈哈哈，澤田綱吉，你可別忘了，打傷九代目的，不正是你的雲守嗎？」Xanxus張狂一笑，輕蔑地看著綱。
清艾視線輕移，落到離綱不遠處的雲雀身上。
他此刻靜靜地站著，面朝毀於他手的莫斯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清艾莫名覺得心裡一堵，他本是很期盼這場戰鬥的，清艾也知道他一定會去挑釁Xanxus，然而他雖勝，卻被人以勝利算計了。
他成了兇手。
「那也是你們先將九代目藏進莫斯卡的！」綱吉的聲音猛然高昂，「我不會，不會放過你！」
「切羅貝爾呢？」清艾皺眉。
「很抱歉，Xanxus大人，您違背了指環爭奪戰的規則。」切羅貝爾，這個據說是九代目直屬機關的代表，仍在謙恭地講述規則。
絲毫沒有緊張之情。
Xanxus卻無視了切羅貝爾，忽然將大空戒指丟給紅了眼的綱吉，:「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不放過我，明天，我們再比最後一場，此前的所有，全部作廢。」
「Xanxus大人！」切羅貝爾出聲。
「有意見？」
切羅貝爾相互對視一眼，其聲開口:「不，沒有。」接著她們面向所有人:「明天晚上十一時，大空戰及守護者之澆誆⑹⒅醒д箍嚀騫嬖潁頤牆諉魈旄嬤魑弧！
「澤田綱吉，我等著你來打敗我，不然，你就陪老頭子一起，下地獄吧！」Xanxus說到最後，已是殺氣凜然。
轉身，他帶著Varia一眾離開。
「咳咳……」九代目突然咳嗽起來，Reborn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並趕到九代目身邊。
清艾和其他守護者也上前。
「綱，好孩子……」九代目微笑著看著綱吉，仿佛被無理對待的不是他一樣，「Xanxus那孩子，是我對不住他，就麻煩你了。」
清艾無聲地笑了笑，她默默轉身，朝雲雀走去。
雲雀還站在那裡，看著她走過去。
「你還好麼？」她朝他笑。
「啊。我有什麼不好？」雲雀無所謂地開口。
雲豆在他肩上蹦躂著，不諳世事。
「被人利用了啊。」清艾收斂笑容，盯著他。
「哼。」他沒再說話。
「嘛，明天，你還有機會找回場子的，這次只是吸取教訓，不是嘛？」清艾見他終於承認，又笑了。
「呵，我知道。這種伎倆，不會再有下一次……」雲雀的聲音順著風飄過來，很輕。
卻帶著堅定的不容置疑。
清艾一時間竟恍惚了一下，她迅速回神，垂眸淺笑。
明天，就是最終之戰了。
九代目被救護車接走之後，大家也各自散去。Reborn隨九代目去了醫院。
綱吉和清艾走在回家的路上。
清艾看著他那副沉重的樣子，輕皺眉頭，隨即放開。
「綱。」她輕聲開口。
「啊？」綱反應了一下，回頭看她。
「明天晚上，如果你不贏他，那我可就沒有了揍他的理由了哦，所以，你要加油啊，這樣我也能過過手癮了。」
「啊？揍他還要理由？」綱一臉不解。
清艾複雜地看了看他的頭:「你的腦子是不是受到的刺激有點大？我屬於彭格列的盟友啊。如果他成為了繼承人，我怎麼揍他？那小子的中二病比雲雀還嚴重，不揍他，我難過。」
綱抽了抽嘴角:「啊哈哈……那個，我會盡力的。」
還好我不是中二病啊啊啊——
清艾看著他那微妙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在心裡吐槽了。
這些小孩子啊……
……
第二天下午，清艾正懶洋洋地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曬太陽。
綱吉找來了，支支吾吾，清艾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那受氣樣。
「到底有事沒事兒？」清艾坐起來。
「有……」
「那你倒是說啊。」
「哦……」
「你說啊？」清艾咧嘴。
「嗯……就是，藍波……」
「藍波？」清艾想了一下，「你害怕媽媽會看著藍波？」
「對。」綱吉猛地點頭。
「那你倒是說啊，我又不會怎麼樣。」清艾又躺回了椅子上。
「我不想，再讓藍波參與進來了，更何況他還在昏迷當中。」綱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清艾沉吟了一會，開口:「綱，這個世界比你想的複雜多了，也殘酷多了。你現在，是黑手黨首領的候選人，你要清楚這個位置代表著什麼。那是權利的象徵沒錯，可那座椅之下，也必然是累累白骨。你現在，還沒有殺過人，所以你大概是天真了些。等到你真正坐到那個位置上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黑手黨之中的孩子，也是黑手黨。不要同情藍波，藍波從小接受的訓練，不是讓他接受別人的同情的。他需要的，是等同的尊重，和信任。就像是獄寺，他也是重傷，卻依然要上場戰鬥，而你卻對他懷抱著信任。」
「懂嗎？」
綱吉久久沒有開口。
清艾任由他在那站著，她眯眼看著湛藍的天空，笑了笑。現在居然要讓她來開導人類小孩子了。
「清艾，我知道了，謝謝你。」澤田看著她，眼底是一片清明。
「你該謝的，是你自己啊。」清艾歎息，「你放心，今晚媽媽會早點回來的，藍波穩定下來後，媽媽也就提前了回家的時間，碧洋琪也會和媽媽說去看著藍波的。」
「好。」
時間匆匆地流逝，天已經幾近黑暗。
清艾吃過晚飯，便趕去了黑曜，她要去看看庫洛姆的情況，順便就跟著庫洛姆一起去並盛中學了。
抵達黑曜，清艾輕車熟路朝他們的大本營走去。
33° 第七戰，開始！
清艾晃悠到教室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耳邊卻傳來說話聲。
模模糊糊地，但能辨認出聲音的主人，六道骸。
今晚，是六道骸去參加？
清艾這麼想著，推開了門。
她看著裡面的三人，傻了眼。
六道骸並沒有借助庫洛姆的身體幻化，而是……犬。
「Kufufu，前輩你怎麼來了？」「犬」面朝著她，輕輕地笑著，一頭紛亂的頭髮，也無損這個人由內而發的溫潤氣質。
清艾搓了搓胳膊:「你……為什麼要附身在犬的身上？」
六道骸見她如此，不由得愉悅起來:「Kuhahaha，前輩，我這樣很奇怪麼？我來這裡，是要幫庫洛姆，再進一步啊。」
「非常奇怪。」清艾默默轉頭，庫洛姆映入她的眼簾。
啊，果然，六道骸哪怕是附身到犬身上，她看他的眼神也還是那麼仰慕啊。
「庫洛姆，回神了，你這樣我會傷心的。」清艾走過去拍拍她的腦袋。
「老師……」庫洛姆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喏喏開口。
「我來就是看看你怎麼樣的，你們繼續，我跟你們一起走。」清艾大咧咧地走到沙發前坐下，擺擺手，示意他們隨意。
「Kufufu，好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窩在沙發裡，睡眼朦朧地看著六道骸對庫洛姆的幻術教學。
她雖然看不清，只有虛無縹緲的一層，但是這也不難看出，六道骸所示範幻術的華麗。
千種大概和她一樣無聊，一直在旁邊搗鼓著他的悠悠球。
時間總是不等人的。半夢半醒間，時間的指標也緩緩走到了十點。
「老師，我們該走了。」她被庫洛姆搖醒。
「唔……好。」
……
等到清艾他們從黑曜趕到並盛中學時，兩方人馬已經全部到場。
六道骸的意識早已回去，所以霧守出戰的，是庫洛姆。
「此次指環爭奪戰將以整個並盛中學為戰鬥場地，請各位守護者將指環交與我們，並戴上特製手環。」切羅貝爾也來了。
待她們將指環收集後，其中一個將指環帶走，安放在並盛中學中不同的地方，另一個留在原地:「請陪同人員進入觀眾席，觀眾席依舊會有紅外線掃描，一旦兩邊有人觸碰，將被視為違反規則，指環歸另一方。」
這不就只針對澤田這邊嘛，Varia那邊就只有空氣在觀戰。
清艾慢吞吞地走進被紅外線裝置圍起來的空地中:「切蘿蔔真小氣，連個座位都不給。」
「你可真有閒情逸致。」Reborn嫌棄道。
「我這不是相信他們能贏，所以才不緊張嘛。」清艾蹲下來伸手拍拍他的帽子。
「我送你去三途川好好躺著去吧。」Reborn面色一沉，拍開她的手，將列恩化成槍，指著她。
「哈哈哈，嘛，不拍了啊。這麼一張肉肉的臉，做出這幅不可愛表情真是暴殄天物。」清艾故意可惜道。
Reborn淡淡「哼」了一聲，沒再理她。
這時，戰鬥也拉響了警報。
同一時刻，除了兩位元首領候選人，全部守護者全部倒地。
「啊呀？」清艾想了想，「那個手環有問題？」
切羅貝爾解了她的疑惑:「手環中有注射器，現在已經將毒素射入了你們的體內，想要解藥就必須拿到戒指，放入手環上的凹槽。如果不及時解除，這個毒素是可以致死的，這一點請牢記。」
Reborn黑黝黝的眸子盯著投射戰場實況的大螢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Xanxus動了，他擊倒了嵐和雷的高臺，將指環給了貝爾和列維，隨後瀟灑走人，去找澤田綱吉相愛相殺(霧)。
列維看著Xanxus的颯爽英姿，迎空留下了感動了眼淚。
啊，我的Boss！
「……Xanxus留著列維在身邊真的沒事麼？他就不怕那天一不小心就被列維乘虛而入了？」清艾看著列維涕泗橫流的模樣，惡寒地搓了搓手臂。
「把你齷齪的思想塞回腦子裡。」Reboen對她翻了個白眼。
清艾傻呵呵地摸了摸鼻子，抬眼看大螢幕。
「雲雀是沒有中毒麼？」清艾瞳孔微縮。
畫面裡，雲雀正緩慢地站起來，亮出浮萍拐抽倒了放著雲之戒的高臺。
乾淨俐落的動作，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
一旁的迪諾也看向大螢幕，雙眸微眯:「不，他是中了毒。可是這毒對他來說，還不夠烈。」
他失笑，搖了搖頭:「恭彌這傢伙，還真是不服輸。」
「嘖，這人從小還能和藍波差不多的經歷麼？從小吃□□長大？」清艾也笑了，「啊，Xanxus和綱吉對上了。」
「哼，總算是對上了。」Reborn道。
澤田綱吉化身言綱，冷靜地化解著Xanxus的一招一式，可惜效果不太好，一開始就被Xanxus的憤怒之炎和槍的組合攻擊壓制著。
另一邊，雲雀用戒指解毒後，也和貝爾正面相遇。
「我突然就有一種，不知道該先看哪一邊的感覺。」清艾的視線不安分地左右移動。
「你不說這些沒營養的話，沒人把你當啞巴。」Reborn瞟她一眼，毫不客氣地開口懟她。
「Reborn……你真的一點都不可愛，你怎麼會找到像碧洋琪那樣的情人的？連女生的選擇困難症都不懂！」
「你是人嘛？」
「……不是。」
「那我為什麼要懂不是人的女孩子？」
「……」
迪諾咧開嘴，沒敢笑出聲。
而場上的戰鬥，已然進入了小高潮階段。
雲雀被困在貝爾的鋼琴線中，寸步難移，身上已被劃出了一道道細碎的傷口。
連臉上都被割了一道。
可雲雀非但沒有失去冷靜，還興奮起來。他按下了浮萍拐上的開關，浮萍拐的尾部打開來，兩個以鎖鏈與浮萍拐相連的小流星錘垂在半空中。
「哦∼原來浮萍拐還能這樣用啊，雲雀要開大招了！」清艾也興奮了，看他們戰鬥簡直就是大片的既視感啊！
隨著小流星錘的登場，貝爾的鋼琴線被雲雀攪成一團，戰法宣告失敗。
雲雀搶走了嵐戒，扔給了獄寺，轉身走開。
獄寺解毒後，迅速朝藍波的方向跑去，卻發現列維正要對藍波下手。
幸好他及時趕到，救下藍波。
雲雀也正好遇見了山本，他一拐子毀了高臺，使戒指掉在山本身邊，便走了。
「這個人……我總有感覺，因為獄寺他們是並盛的學生，所以他才會去救他們。」清艾看著雲雀恭彌的身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麼？」
「我只能說……你說的話，可以想像。」迪諾抬頭看著雲雀的背影，無奈道。
接著，再兩位首領候選人還在天空你追我趕之時，守護者們的戰鬥愈發激烈起來。獄寺為重傷未愈的笹川了平解了毒，雲雀把戒指給了獄寺，最後，戒指都收在了獄寺和山本的身上。
看似勝券在握。
山本和獄寺匆匆趕去了體育館，霧守所在地。
「嘻嘻嘻，你們快吧戒指交給王子大人我吧∼」貝爾站在體育館中，好整以暇地看著走進來的兩人。
「庫洛姆……」兩人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這樣的「驚喜」——Varia的嵐守和霧守，還有被觸手纏繞捆綁的庫洛姆。
「哼，我勸你們最好趕緊把戒指給我們，否則，你們的同伴會怎麼樣，我可不保證。」瑪蒙抬手一揮，纏繞著庫洛姆的觸手霎時收緊。
庫洛姆連叫都叫不出來。
綱吉和Xanxus還在天上飛著，從遠處看，就好像是不停畫著太極八卦的兩簇火焰。
「他們不累嘛？」清艾發現他們居然還在飛，感歎了句。
「你不是覺得他們倆除了飛來飛去就是畫圈圈，太無聊了吧？」Reborn抬了抬帽子，語氣滿是懷疑。
「啊哈哈……怎麼可能……」清艾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心虛。
真的！
鏡頭忽然切近，畫面中的綱吉雙手攤開置於身前，擺出一個斜著的長方形。
「這是綱吉的必殺技？」清艾眼底竄過一絲興味。
「大概是的。」Reborn看了一會，才不確定地說。
「你不是他家庭教師麼？什麼叫大概是？」清艾撇撇嘴，「哎，他將自己的死氣之火散出去了。」
「這與我告訴他的招式不一樣，應該是他自己的創新。」Rebron也饒有興趣地看著綱吉。
這群少年可真是不得了啊。迪諾看著他們意氣風發的模樣，彭格列，有這樣強大的盟友，真是讓人放心啊。
Xanxus不屑地看著綱吉擺出的架勢:「呵，雕蟲小技。」將槍對準他，Xanxus毫無顧忌的開了槍。
結局卻令他十分意外，澤田綱吉將他的憤怒之炎悉數吸收，額頭上閃耀著的火焰，比原來更加明亮。
「死氣的零地點突破·改！」
時間緩緩推移，戰鬥也不斷升級。
眼看著到了終結之時。
澤田綱吉和Xanxus皆是負傷累累。
綱吉看準時機，瞬間閃身到Xanxus的面前，又擺出了那種姿勢。
「這次你知道了不？」清艾又問。
「嗯。」Reborn神色肅穆起來，「死氣的零地點突破·初代版！」
「初代啊。」清艾緊盯著綱吉的一舉一動，不肯錯過一分一毫。
冰漸漸從他的手中蔓延，直至Xanxus的身上，此時受重傷的Xanxus已無力抵抗綱吉的招數。
可清艾卻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斯誇羅坐著輪椅，在大螢幕下麵，沉默地看著Xanxus被凍結的那一幕。
許久，凍結已經完成。他忽然開了口。
搖籃事件，開始於一次意外，卻又是一場必然。
Xanxus並不是彭格列九代目的親兒子，而是養子。
Xanxus的母親在有一天發現了Xanxus有和九代目相同的死氣火焰，便瘋了一樣，產生了他是九代目兒子的妄想。於是她帶著毫不知情的Xanxus 與九代目見了面，九代目看到Xanxus後，也沒有反駁，而是將這個謊言，延續了下去。
Xanxus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懷疑。
他作為九代目的兒子，在成長當中少不了恭維，開始變得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好景不長，有一天他在無意之中看到了九代目的日記，原來他不是九代目的親兒子，原來他沒有彭格列的血統，原來他不配成為繼承人。
覺得自己被欺騙的Xanxus怒火中燒，他不甘願放棄十代首領的位置。就與支援他的人，組織了一場對九代目的暗殺，卻失敗了。
他也被九代目凍入冰中，長達八年。
可他斯誇羅是無條件追隨著Xanxus的啊！在他第一眼看見Xanxus的時候，就被Xanxus身上的氣質所折服。
斯誇羅還在那裡說著。
瞭解到搖籃事件真相的清艾卻諷刺地笑了:「享受著本不該有的恩惠卻不知感恩，還翻過來咬人一口，人有意原諒還不知悔改。呵，這農夫與蛇的故事，講的可真好。」
「誰說不是呢。」Reborn黑眸閃過笑意。
瑪蒙和貝爾趕來了。
瑪蒙手捧著全部的指環。
「嘖，還是被搶了。」清艾歎了口氣。
不知瑪蒙做了什麼，戒指都燃起火焰，他將火焰靠近了Xanxus，火焰竟被漸漸融化。
此時的澤田綱吉，已無餘力。
似乎敗已成定局。
Xanxus身上的冰已完全融化，他張狂地笑了起來。
瑪蒙恭敬地將大空戒指奉上。
Xanxus就像得到了心儀已久的玩具，迫不及待的戴上。
他剛想開口，宣佈他將會是彭格列十代首領。
可不被承認，就是不被承認，哪怕費勁心機，哪怕離成功只差一步之遙，都只會失望地更加徹底。
大空戒亮起刺眼的光芒，Xanxus感受到了鑽心的灼熱之感。
「我的名字裡有兩個X！我才是那個最適合的十代目啊！」
「……恕我直言，兩個X，那不應該是二十代目麼？」清艾為Xanxus的神邏輯感到吃驚。
Rebron抽了抽嘴角，突然感覺清艾有時候簡直就是真相帝。
將指環剝離，Xanxus也逐漸冷靜下來。
「呵……呵呵呵，大不了，我不需要指環就好了。」Xanxus站起來，目光陰狠而殘暴，「讓他們出來吧！」
「是！」
「哈哈哈，你是讓什麼人出來呢？」驀地，男人地笑聲傳來。
「什麼人？！」Xanxus的臉色陰沉下來。
「蘭茲亞桑！」澤田綱吉眼前一亮。
「喲，綱，好久不見。」那個男人，或者說蘭茲亞，從陰暗處走出，手裡還抓著一個昏迷的男人，他隨身一扔，將男人撂倒地上。
「蘭茲亞？他是誰？」清艾問Reborn。
「黑曜戰認識的人，曾經被六道骸迫害過。」
「如果讓他知道，六道骸現在已經是我們的霧守的話，會反目成仇麼？」
「……」Rebron忽然覺得，清艾有的時候不但是真相帝，還是個flag小旗手……
由於事態已經超出了切羅貝爾的預測，她們切斷了紅外線裝置，清艾與另外兩人，正朝操場上跑去。
「我已經把Varia藏在暗處的人都解決了。」蘭茲亞笑的自信，「沒有了猶豫和罪惡感的我，已經更強大了！」
「太好了！」綱吉儼然是蘭茲亞小迷妹的化身。
……這兩人槽點太多了，吐槽都無從下手，不得不說真是厲害。清艾扶額。
不過蘭茲亞的到來，倒是終結了這場鬧劇。
由於Xanxus犯規且得不到戒指的承認，所以被判出局。
這場費時費力的戰鬥，終於以澤田綱吉勝利而落下帷幕。
34° 失蹤×十年後火箭筒×入江正一
「啪嗒。」門開了。
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門而入，腳步沉穩。
「一定要這麼做麼？」臥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女子睜開眼睛，看著立在床邊的男人，眼神中透露著顯而易見的傷痛。
男子眉目一軟:「啊，澤田綱吉早就決定了。現在，計畫已經開始了。」
女子聽罷，不著痕跡地掩去傷痛，用面無表情的臉發出輕笑聲:「也好，我是很期待的，十年前的你來到這裡的樣子。就是……」
女子輕蹙眉，又迅速放開來:「就是我這個身體，太累贅了。」
男人伸手，將粘在女子臉上的髮絲撥開:「你是為了我們，只是不湊巧而已。放心吧，這一切都會過去。我們，會平安的。」
——————————————————————————————————
距那場聲勢浩大卻以鬧劇一般收場的指環爭奪戰已過去了一個星期。每個人的生活都重歸正道。
仿佛那只是一場大夢，只是一些人的成長和並盛中學仍然沒修好的教學樓還在提醒著人們，那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歷史。
上學路上。
「我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某人以故作玄虛的腔調開口。
「白癡。」Reborn毫無波瀾地罵到。
「小朋友，你怎麼能隨便罵人呢？這樣真不好喲，要跟姐姐學習……」清艾偃旗息鼓，「別拿列恩指著我了，我不說了。真是的，我開個玩笑嘛。」
澤田綱吉看著他倆的互動，十分有愛的笑了。
清艾陰惻惻地飛眼刀:「你笑什麼？」
小樣，治不了Reborn這個鬼畜，我還治不了你麼？
澤田綱吉自覺閉嘴，又忍不住說:「以前都沒見過清艾的這個樣子，總覺得，很新奇。」
清艾一愣，彆扭地轉過頭，加快步子越過他們，朝前走去。
澤田見她如此，偷偷和他肩膀上的Reborn咬耳朵:「清艾是不是害羞了？」
「澤田綱吉你再廢話一句我就讓你上不了學。」
霎時，世界安靜了。
到校，兩人走入了不同班級，Reborn也消失不見。
清艾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看著教室裡焦黑的牆壁。
大概是彭格列請來的工人只有晚上才能來修復學校，又要遭受雲雀時不時的挑剔暴走，所以工程進度實在不算快，一個星期，也只復原了百分之六十幾。
那些沒修復的地方，在清艾的眼裡，就很是奇異，像一位飽受摧殘少女，想要遮掩身上的傷口，卻不想只有一層薄紗可以穿上。極其的，欲蓋終謾
清艾自己被自己逗笑了，什麼爛比喻。
她是被人搖醒的，在夕陽落幕時分。
「清艾！快醒醒，Reborn不見了！」耳邊吵吵嚷嚷地。
「不見就不見了，等我睡醒再說。」清艾嘟囔著，突然反應過來，「啥？Reborn不見了？」
「呃……對，他說放學和我們一起回去的，可是我等了很久，打他手機也沒人接。」
「會不會是執行任務去了？突發事件？」
「我不知道……」
「emmmm……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碧洋琪。」
清艾拿出手機，熟練地操作起來。
「喂，碧洋琪，你有沒有Reborn的消息？」
「……不，沒事，只是突然聯繫不上了。綱吉有點擔心。」
「那都去找找吧。」
掛斷電話，清艾看著緊張的綱吉:「你先別急，獄寺他們呢？」
「他們還在學校裡找Reborn。」
「學校應該不可能了，你讓他們都集合，去外邊找吧。我告訴媽媽我們晚點回去。」
「好。」
幾人迅速集結在校門口，清艾看著六神無主的綱吉，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拍上他的背:「傻啊，Reborn不在，你可要撐起首領的擔子，給他們佈置方向啊。」
澤田綱吉一個踉蹌:「哎？我？……哦，那……獄寺和山本去並盛山方向，清艾你和我去商業區……」
「碧洋琪在住宅區那裡。」
綱吉點了點頭:「現在分頭去找，如果七點還沒找到，就各自回家，明天再想辦法。」
「好！」
清艾跟著綱吉往商業區走，兩人一條街一條街地找，毫無線索。
時間逼近七點，仍然毫無頭緒。人丟掉的事情又不敢告訴奈奈媽媽，不然她很有可能去報警，Reborn的身份……如果他真是去做任務的，那可能只是虛驚一場；但如果他是被捲進了什麼麻煩的事裡，員警什麼的會是個阻礙。
所以兩人決定瞞著奈奈媽媽，先回家。
第二天，星期六。眾人再次齊聚，這次又多了京子、了平和小春。
由澤田綱吉分配好了尋找方向，大家再次分頭尋找。
清艾依然和綱吉一組，這次他們在住宅區找。
一個巷子一個巷子的繞，他們一刻不敢鬆懈，眼看著即將中午，兩人的心頭都升起了焦躁。
清艾慢下步子慢慢走，澤田綱吉超過她一大段距離，正不停地呼喚著Reborn。
清艾煩躁地拍了拍臉。
突然，一個莫名其妙的火箭筒從天而降，澤田綱吉來不及閃躲，硬生生被套了進去。
「砰——」粉紅色的煙霧散去，清艾的眼前以沒有了綱吉的身影。
迅速閃身到火箭筒旁邊，淩厲的眼風四下掃射。
兩面都是圍牆，她此時身在一條道路中央。
掃到一側牆壁時，清艾雙眼微眯，刹那間翻牆而過。
「哇啊！」一個紅發的……少年？
清艾居高臨下審視著倒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驚慌，東張西望著，似乎在找一條逃跑的道路,而他的臉上又呈現出痛苦的神色，甚至有冷汗冒出，雙手抵住肚子，似乎是胃疼到難以忍受。
清艾一步步朝他走去，緩慢而沉穩，卻讓他更加驚慌失措，即便是後仰在地上，也撐著向後退去，直至背靠牆壁。
「說，你有什麼目的。」清艾盯著少年，語氣不善。Reborn也就算了，澤田綱吉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這讓她很是氣惱。
「沒……沒有……」少年弱弱開口，聲音低若蚊吟。
清艾挑眉，一拳將他身後的牆壁掏了個洞:「希望你接下來還會這麼說。」
話畢，她活動了一下手臂，再握拳，正準備往他臉上掏一拳。
「啊啊啊不要！我說，我說！」少年看著牆上碗口大的洞和眼前看似文靜的女孩子臉上兇殘的笑意，終於嚇得妥協。
「呵。」清艾遺憾地放下手。
於是，清艾跟在這個名叫入江正一的少年去了他家。
路上，清艾從他這裡瞭解到幾點。
一、藍波曾在他家住過；
二、波維諾家族曾寄給藍波十年後火箭筒及其配套物品；
三、入江正一曾陰差陽錯使用了十年後火箭筒；
四、入江正一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音樂家，為了窺探未來的他是否完成了夢想，他曾多次去往未來。前三次，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成功成為音樂家，而且都碰到了一個叫做白蘭的人。更為詭異的是，白蘭似乎知道自己在不同的世界見到過他。此後，無論他使用多少次火箭筒，看到的都是一片戰後的荒蕪景色。而每個世界的□□者，都是那個叫白蘭的人；
五、入江正一不久前開始收到一封來自於十年後他自己的來信，信中告訴他，因為他的過錯，使得未來的世界都將被白蘭毀滅。而他如果要將功補過，就必須要把彭格列十代首領及守護者，還有十代守護者的朋友都用火箭筒傳送去十年後的世界；
六、信中告訴他要看准了再扔，不要扔到了一個黑髮金眸的女孩子頭上，否則火箭筒會被破壞，一切將前功盡棄。
清艾明白，這個女孩子就是她。而她也相信了入江正一的說辭，因為十年後火箭筒對她無效，而且她會破壞火箭筒的事情，只有她和Reborn知道。十年後的入江正一會知道，必定是她或者是Reborn告訴他的。
這前提就在於，入江正一是彭格列的朋友。
這次跟他過去，就是去檢查一下信而已，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如果是真的……
清艾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她倒是能幫幫這個一緊張就胃疼的倒楣孩子攻略自家人。
嗯，刺激。
35° 幫忙×離開
「今天，小嬰兒來了。」男人坐在床沿，握著女子的手。
「計畫順利進行就好，對於綱吉的『死』，他應該很難過吧。」女子慢慢地扯開了一個笑容。
「疼就不要笑。」男人皺眉。
「可是你開心啊。我也開心。」女子努力維持著淡淡的笑容，「就快了，等到這段時間過去。」
「那就好了再笑。」男人從兩人交握的手裡，感受到了汗意，「嘖。」
男人忍無可忍地伸手，將女子臉上的微笑撫平。
「好吧。」女子妥協，「你也快走了麼？」
「我不知道，可能很快，又可能還要一段時間。」男人俯下身子，靠近女子「怎麼了？你想我不要走是嗎？」
女子的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語速也急了起來:「你拉倒吧，誰會想你，巴不得你走，趕緊讓十年前的你過來。」
男人無奈，都在一起多久了，稍微一害羞就是這樣。可他即便知道這是她胡亂扯得話，也有些不爽，他有些不想讓十年前的他來見她了。
———————————————————————————————————
「你要不要去買點藥吃？」清艾看著一路上都在捂著胃，而且痛苦不減的入江正一。
入江一悚，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不不，我這是老毛病，一緊張就胃疼，沒關係！」
清艾頗為嫌棄地移開了兩步，我有那麼嚇人麼？讓你緊張了一路都不見好。
兜兜轉轉，也很快就到了入江宅。
一棟兩層小樓。
清艾端詳著手中，來自「未來」的兩封信，很是驚奇。
不得不說，這十年後的入江正一真是瞭解自己，這種滿是恐嚇之意和危言聳聽的信，恰好就能逼迫現在的他一心一意為十年後的他辦事。
其實清艾說不上什麼信不信，只是Reborn和綱吉都進去了，而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就是他們不會有事。那既然不會有事，為做保證，讓其他守護者進去，添加戰力也不算壞事。更何況十年後火箭筒可是波維諾家族的秘密武器，雖然在她看來已經不算秘密，可是修護或者更改程式什麼的還是波維諾家族一手掌握，總不可能他們去害了藍波啊。
「哎，那霧之守護者怎麼辦？十年後的你有什麼特別交代麼？」清艾忽然想到，六道骸可是還在水牢裡的，而霧之守護者可以說是庫洛姆和六道骸兩個人。
入江正一一臉迷茫，肚子稍顯放鬆的他，空了一隻手撓了撓頭:「啊？我不知道。」
「……」這人廢起來怎麼和綱吉一樣欠揍的？
「這樣吧，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搞定雲和霧之守護者，能讓Reboen乖乖站著不動讓你扔火箭筒的，我相信你絕對有什麼底牌。所以你自己看著辦。」清艾把信還給他，淡淡地說。
「啊？啊啊啊！清艾小姐請務必祝我一臂之力！」彭格列守護者實在是太恐怖了啊啊啊！
「……」忽然她就不想幫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我給你我的號碼，等你搞定其他人了再找我。……或者你要是胃疼到其他人都搞定不了，也可以找我。」
入江正一立馬喜笑顏開地掏出了手機，麻溜地記下來清艾的電話號碼。
接著清艾就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走了，到底是我覺得好玩的同時順便幫了他一把，還是她為入江正一做了免費勞動力？
嘛，都差不多就是了。
接到入江正一的電話已經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那時她還在看電視，接到電話後就認命地跑到黑曜去了。
在黑曜附近的甜品店，她看到了入江正一。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她往他面前一坐。
「運氣好，我一次套了三個人。」入江正一表面謙虛，實則自豪地炫耀。
「哦？那你要不要把你的好運氣延續，再去套庫洛姆？」
「我不知道霧之守護者怎麼套……」入江正一把炫耀的小表情抹了去,希冀滿滿地望著她。
清艾歎了一口氣:「十年後火箭筒呢？給我。」
入江正一連忙雙手遞上。
清艾站起來:「你就在這等著。」說罷，她就拎著裝了火箭筒的袋子往黑曜樂園走去。
「庫洛姆。」她跨進門，向靠著沙發蹲下的庫洛姆打了個招呼。
「老師，你怎麼來了？」庫洛姆站了起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激動。
清艾看著小臉紅撲撲的她，突然有些內疚，指環爭奪戰結束後她確實很少來了，現在來了卻是要給她送進未知的十年後。
一旁只有千種在，犬出去了。
「你能把六道骸叫出來麼？」清艾在沙發上坐下。
「可以的。清艾找六道骸大人有事麼？」
「是有些事。」
「好的。」
庫洛姆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她周身有煙霧憑空而起。
「Kufufu，前輩找我什麼事呢？」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得了吧，你可別騷包了。」清艾翻了個白眼，「站著別動，我給你套一下十年後火箭筒。」
「嗯？為什麼？」煙霧散去，六道骸淺笑著問她。
「你管那麼多呢？讓你站著就站著，反正你也跑不了。」清艾拉開背包的拉鍊，把十年後火箭筒拿了出來。
千種推推眼鏡，掩飾著翹起的嘴角，當做什麼也沒聽到。
六道骸只是笑笑，心說這人真不給他留點面子。
清艾拿好火箭筒，果斷往他頭上一套。
煙霧散去，原地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他倆一起去了十年後？」清艾喃喃自語。
千種有些慌神:「清艾小姐，六道骸大人呢？」
清艾看他一眼，解釋到:「彭格列最新任務，我送他去十年後完成任務了，這次不會只有五分鐘，你們等他回來就行了。」
「Kufufu，前輩，只有庫洛姆去了。」「犬「抱著一堆零食從門口進來，顯然是聽到了她對千種說的話。
「看來精神體不行，只有實體。」火箭筒只是一個物品，它不會被幻術迷惑，所以它只傳送了庫洛姆。
「會有危險麼？」六道骸有些嚴肅。
「等到庫洛姆回來，你應該會看到一個成長了的她。」清艾將火箭筒收好，「危險，伴隨著成長，你該相信十年後的你不會讓庫洛姆出事。」
「Kufufu，也是呢。」
「你正好可以嘗試一下老父親等待女兒回家的心情。多好，多不一樣的體驗。」清艾站起來走到門邊，「再見∼」
「噗——」千種實在沒忍住。
清艾老遠就看到入江正一四處張望的樣子，入江正一也看到她了，激動地擺擺手。
「成功了麼？」
「你要是質疑我的能力，那我還幫你幹什麼？」清艾不善地望著他。
他的手不自覺地捂住肚子:「不不不，沒有質疑，就是激動，啊哈哈，激動。」
「我想了一下，雲雀恭彌這個人不是那麼好搞定的，明天中午十二點，你去並盛中學門口等我，我趁他午睡的時候動手。」
「好！」
據說，雲雀恭彌睡得極淺，一片花瓣落地的聲音都能吵醒他。
清艾覺得，這如果是真的，那雲雀恭彌的臥室估計是被隔音層包了一層又一層，連窗戶都沒有，只有排氣扇。不然他還睡個毛的覺，動不動就醒，早就神經衰弱了。
不過還好，她可以做到走路不出任何聲音。
她背著火箭筒，輕手輕腳跳進天臺上，看著不遠處躺著的身影。
稍稍微靠近一點，拉過火箭筒朝雲雀一扔。
她怕拉拉鍊的聲音會吵醒雲雀，都是直接帶著火箭筒上來的。
「砰——」
清艾從天臺上跳了下去，把火箭筒交入江正一:「好了，都完成了。」
「謝謝你！」入江正一欣喜地抱過火箭筒。
「得了吧，再見。」清艾轉身往家走去，將他拋到身後。
「清艾，你看到綱了麼？知道他們去哪了麼？」一回家，奈奈就慌裡慌張地問她，「他已經幾天沒回來了！」
「媽媽，別緊張，他和獄寺他們去郊遊了，走得急，來不及和你說，讓我跟你說的。可是我給忘了。」清艾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笑著。
「呼，這樣啊，嚇死我了，我去給其他的家長打電話。哎？那你怎麼不去的？」
「我要回華夏了，我的故鄉。」清艾淡淡一笑。
聲音格外縹緲。
「清艾，你要走了麼？」奈奈媽媽抱住了她。
「嗯。」清艾拍了拍她的背，「Reborn給我辦的身份證明裡有護照吧？我現在就要走啦，我離開的實在太久了。」
奈奈去把她所有的身份證明找出來，清艾看著瞬間空曠下來的屋子，有些難過，他們都去十年後了，她其實也想去，和他們一起，幫助他們解決困難，可她不是人類，火箭筒的種族意識可強烈了，所以它不接納她。而她也毫無辦法。
這樣也好，她可以趁這段時間，回家，親自去看看。
可能這次分開以後，她再也不能見到他們了。
36° 十年前×十年後
昏暗的房間裡，寂靜無聲。
男人筆挺地立在床邊，低頭看著女子的臉。
「你要走了。」女子不看他，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驀然出聲，聽不出語氣。
「……嗯。」男人應聲，目光仍緊緊粘著她的臉龐，「時間不多了，我來向你告別。」
女子目光微移，卻正好撞入他的沉沉眼眸，別過臉，面頰微微泛起一絲紅暈:「你走了正好，我可是很想念十年前那個中二過頭的你。」
語氣帶著牽強的輕快。
男人聽在耳中，明知是故意，卻也不爽起來:「不會讓他見到你。」
「啊？」女子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的望向他。
「不會讓他見到你。」男人及有耐心地放慢語速，重新說了一遍。他目光灼灼，緊緊盯著女子。
女子一時愣住了，她心中鬱結多日的不舍和酸澀，突然間隨著這一句話煙消雲散。
她不由得淺笑。
男人卻伸手把她彎起的嘴角拉了回去。
「不疼的。」
「不行。」男人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執拗。
女子無法，轉移話題道:「十年前的你，也是你。」
「不行！」這回的聲音又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他有十年前的你。」
沉默了一會，他又彆彆扭扭地開口:「你是我的。」
————————————————————————————————————
雲雀恭彌很不爽，對，這是他十五年來的人生，最不爽的時刻。
先是幾個並盛學生突然失蹤，說是去春遊卻沒請假，嚴重違紀；又是在天臺睡午覺的時候突然被送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還有一個討厭的幻術師和不聽從他命令的草壁哲夫，啊，這樣就算了；還沒怎麼打就差點被自己放出來的小刺蝟擠死也不算事；暈倒醒來之後他一群並盛失蹤的學生關在一個膠囊裡，還見證了一場臥底的自我剖析他還能忍；可是什麼叫他到了十年後還背負著拯救世界的任務？
他再中二都沒這個世界中二！
克制著自己的鬱悶，他從梅洛尼基地出來後就準備去看看十年後的並盛中學，檢查一下十年後自己的功績。
可這個不聽他命令的十年後的草壁哲夫又來阻撓他了。
「你想被咬殺？」他忍不住亮出了拐子。
草壁捂著自己之前被抽青的左臉，堅定不移地站在雲雀的身前:「恭……委員長，現在是非常時期，您在學校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請由我帶您去這個世界您的住所。」
「……」雲雀危險地看著他，忍無可忍。
銀光一閃而過。
最終雲雀還是跟著左右臉頰腫得十分之對稱的草壁回了基地。
「委員長，這個基地是和澤田先生的基地連接在一起的，但是沒有您的允許他們進不來，請放心。那現在您要先參觀一下麼？」
「你以後，在我面前少說話。」
「呃……為什麼？」
「欠揍。」
「……好的，委員長。」
「你不要跟著我。」
「是！」委員長應該不會發現清艾夫人在哪裡的吧，千萬不要發現啊，不然恭先生回來之後……
雲雀此時像是在巡視領地一樣地在十年後他的基地裡走著，仔細觀察著每一處暗門和路線。
可走著走著，他卻分了神。
在梅洛尼基地時，他並沒有看見她……沒有看見清艾那個蠢女人。她是沒來麼？或許沒來也好。
晃神之間，他突然渾身發冷。
他皺眉，迅速轉身，浮萍拐也從袖裡滑到了手中。
空無一人。
兩邊只是嚴嚴實實的牆壁，前方大路，乾乾淨淨。
他暗自握緊浮萍拐，往前走了幾步，陰冷的感覺再次傳來。
在左邊，牆壁裡。
雲雀大概是受六道骸的刺激太大，黑曜戰之後一直都在鑽研幻術，現在的他對於幻術的感知超乎常人，更何況，這幻術裡還帶有些許六道骸的氣息。
他右手一揮，浮萍拐徑直撞向牆壁。
紋絲不動。
一次不成，再試一次。他雲雀恭彌就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空曠的走廊裡，迴響著鋼鐵砸上牆壁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攻擊的人好像不知疲倦一般，聲音甚至一次比一次大。
「牆壁」後的房間裡，女人睜開眼睛，無奈歎氣。
「就知道庫洛姆的幻術躲不過他的感知。」
外面的人可不知道裡面的人怎麼想，雲雀恭彌只知道自己的火氣越來越大，可這牆的品質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那麼好。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
刹那之間，他想起了梅洛尼基地裡，草壁讓他燃起的火焰，好像叫……死氣之火？
他腦海中剛剛劃過火焰的名字，絳紫色的火焰就爭先恐後地從他的戒指中湧了出來。
相比起綱吉以覺悟點燃火焰的艱難，他卻能以怒火輕而易舉地點燃火焰，這樣天賦簡直好到讓人嫉妒。
他意念一動，火焰就順著浮萍拐盤旋而上，直至覆滿了全部。
這一擊，他用了全力。
「轟——」
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後，牆的表面即刻浮現出繁複的蜘蛛裂紋。
幻術被打破了。
待牆壁消失後，一扇門映入他的眼簾。
「呵。」雲雀正準備開門進去，一道呼聲就制止了他。
「委員長！不要開門啊！」那是姍姍來遲的草壁。
雲雀冷眼看著一臉驚慌，狂奔而來的草壁。
「你又要忤逆我？」
「不是……這裡面，住著一位對十年後的您來說很重要的人。是您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的啊。」
「包括我？」
「……啊，是的。包括十年前的您。」
「哦呀——那我就更感興趣了呢。」
「委員長，您要是進去了，恭先生回來，我會死的！」
「你現在就在找死。」
「……」
趁草壁一時無語，雲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了門。
那裡面只有一個壁燈，一個床，和擺在床邊的一把椅子。
簡單至極。
雲雀丟下已經石化了的草壁，抬步走了進去。
直到靠近床邊時，他才發現床上躺了個人。
黑髮金眸，皮膚白皙，卻少了健康血色。
那是清艾。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十年後的這兩人發糖怎麼就發的那麼順溜的呢？
我先寫十年後，十年前清艾回華夏的事，我先想想……
37° 人類×妖怪
「你還是來了啊。」清艾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有懷念，有不舍。
雲雀皺眉，錯開目光，看向床邊的木桌。
木桌上只有一朵蔫蔫的白花插在頗為精緻的花瓶裡，還有幾片花瓣已經凋落，雜亂地撒在桌子上。
死氣沉沉。
清艾注意到他的目光，順著那個方向看去，輕聲笑了笑:「那是十年後的你給我帶進來的。我現在的狀況，不需要吃喝，躺著就好。這房間原本也只有他和Reborn能進來，Reborn離開的早，他也走了，這花也就沒人管了。」
雲雀看向她，發現她笑的僵硬:「別笑了，真難看。
這個臭小子，我當初怎麼就看上他的。
清艾面上不顯，卻已經把這筆賬默默記在了十年後的他身上。
又聽得他問道:」你為什麼只能在這裡躺著？」
清艾恢復面無表情的臉:「你猜。」
「……」雲雀一時怔愣住了，還真的想了想，才對她說，「猜不出來。」
清艾有點意外也有點想笑:「你怎麼那麼實誠，不應該啊？這時候你不應該威脅我或者抽拐子麼？」
雲雀面色稍顯不虞:「我這一拐子下去，你可能會死。」
「……」清艾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整理了下心情，「我處在由妖怪變成人類的修復時期，動不了，一動就疼。」
「說話不疼？」
清艾像看弱智一樣的看著他:「都說了一動就疼，你這什麼智障問題。」
雲雀按捺住自己要抽死她的心情:「那你還說話？」
清艾看他的眼神更不對了:「疼著疼著我不就習慣了啊，只能躺著就算了，話還不許我說了？我不憋的啊？」
雲雀:「……」這種蠢女人，過了十年還是一樣的蠢。我到底為什麼要擔心她？
「那你其他地方怎麼不疼習慣呢？」雲雀的是想諷刺諷刺她的，可問完他就後悔了。
果然。
「我又不需要出去幹什麼，為什麼要讓自己天天忍著疼走動啊？我又不是傻。」
雲雀覺得自己的手好癢，好想抽人。
他暗暗看了面無表情可偏偏趾高氣昂的清艾一眼，轉身往外走。
將出門兒時，他又折回來，帶走了那朵凋零的小白花:「草壁，收拾乾淨。」
話音還未消散，人卻已不見了蹤影。
「夫人……」
「停停停，你要是敢在他面前冒出這個詞，恭彌回來了我就說是你把他帶進來的。」
草壁急忙做了個封口的動作:「我絕對不會口誤的！夫……清艾小姐請放心！」
清艾默默翻了個白眼，說:「他不是讓你收拾好的麼？趕緊的，然後出去帶上門。」
「是！」
雲雀此時已經跑到了茶室，坐在榻榻米上看著手中的白花發呆。這裡除了不是並盛中學以為，裝潢風格什麼的，還真是挺和他意的。
但十年後的他到底和清艾是什麼關係？清艾雖然是妖怪，可她人類的身份是澤田綱吉的妹妹，十年前的她也是住在澤田綱吉的家裡的。
可她為什麼不在那邊的基地而在這裡？還有，她說那個房間只能是小嬰兒和十年後的他進去，連澤田綱吉也不行。
為什麼呢？
草壁拉開茶室的門，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
雲雀坐著不動，抬頭直直地盯著他。
草壁被盯地渾身發毛，以為是自己又惹得委員長不快了，站的愈發筆直。
半晌過去，草壁的腿肚子都在發抖，他清了清嗓子，斟酌著開口:「請問……我需要做些什麼？」
無人應答，場面一時極為尷尬。
草壁連冷汗都冒出來了。
十年前的委員長怎麼那麼難搞？！我怎麼了？我該做什麼？我慌啊！為什麼恭先生走的時候沒有帶上我？為什麼十年前的我不來這裡……
雲雀見他如此，眼底有暗芒掠過。
「你叫清艾什麼？」這句話他問的極快，可以草壁的耳力，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草壁突然聽到人聲，一個激靈:「夫人！」
哎？
我靠，委員長在套我話！
「不對，我說錯了！是清艾小姐！」
夫人……恭先生……我錯了……
「哦呀？草壁，你別裝了，十年後的我和清艾是夫妻吧。」雲雀慢悠悠地開口，他忽然有點兒高興，連草壁妄圖隱瞞他，他都不計較了。
草壁不說話了，他現在的心情複雜極了。
雲雀也不在意，將花丟給他:「去換朵新的。」
「是。」草壁捧著花，機械向外走去。
「等等。」
草壁哭喪著臉轉過身。
「……呵，草壁哲夫，你這表情，是在對我不滿麼？」縱然雲雀知道，十年後的他和清艾必定對草壁交代些東西，比如不許告訴他，十年後他和清艾的關係。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看草壁不爽。
草壁一秒變臉:「不！我只是……兩難。」
「那我就不讓你兩難了。」雲雀眼裡亮晶晶的，「你告訴我，清艾為什麼要變人，還有怎麼變得？」
草壁的表情又有些發苦。
他走到雲雀對面跪坐下。
「委員長，這件事情恭先生和夫人都沒說不能跟你說，所以我就說了。」草壁仔仔細細回憶了好幾遍，發現記憶裡確實沒有不能對委員長說出實情的隻言片語，松了一口氣。至於「夫人」這個稱呼，反正委員長都已經知道了。
「不說咬殺，說了就好。」雲雀表示自己正洗耳恭聽。
「夫人當初是憑空出現在並盛商業街的，她對Reborn先生說，她本來是在她的領地接受雷劫，被雷劈了一次之後就到了這裡，並且力量全失，恢復緩慢。Reborn先生也就利用這一點，與夫人簽訂了同盟協議，用彭格列的力量幫她在華夏西南角探查異常，可一無所獲。所以夫人在力量攢了大半後，獨身一人回了她的故鄉，希望以她妖怪的身份能探查到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草壁停頓了下，又繼續說道。
「夫人走時只有澤田奈奈知道，過了好幾天，您知道了。您就立刻去華夏找夫人了。我被您留下來處理並盛事務，所以您也是在彭格列的幫助下獨自一人上路的。」
「過了兩個月，您帶著夫人一起回來了。當時夫人……她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您誰也沒有說，這件事情只有您和夫人知道。之後您就把夫人從澤田家接到自己家去照顧了。大概過了大半年，夫人才見好。再往後就是澤田Boss接管了彭格列，您和夫人隨著Boss一起去了義大利。過了幾年，您就和夫人結婚了。」
「至於夫人為什麼要變成人，是因為您，妖怪的壽命很長，她已經活了幾千歲了。她不希望您死了，她還一直留在這世上。我覺得您是能懂的。啊，對了，夫人是和您一起回華夏找她熟識的妖怪幫忙變成人的。而她的恢復期，需要五年，之前還經常會有人去看望夫人，陪她說說話的。可浩劫來的太快，有人死，有人傷，以至於人人自危。遷入基地時，為了保障夫人的安全，您請庫洛姆小姐在門上加固了幻術。因為夫人的情況特殊，她無需護工，所以就設置成只有您和Reborn先生能進去……其他人不能進去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您不樂意。」
「……」雲雀覺得十年後的他做的很好。
「但是……」草壁有些吞吞吐吐的。
「說。」
「如您所見，夫人為了能說話，都可以忍耐身體上的痛苦。我覺得夫人是很怕寂寞的，之前恭先生忙，只能晚上去陪陪夫人，又因為庫洛姆小姐施的幻術很麻煩又耗費精力，在家族危急的狀態下，很難再做一個。可現在恭先生不在，您又需要特訓，所以您可以讓隔壁的一平、京子、小春和碧洋琪小姐去陪夫人說說話。」
雲雀沉吟了一會，忽然問他:「那幻術很厲害？」
「是的，您能發現並且打破，一方面是因為您對六道骸先生的氣息很敏感，另一方面也實在是因為，那幻術對您根本不設防啊。」
「……嘖。」雲雀垂眸，「那你親自去讓她們過來。」
38° 囑咐
清艾一日復一日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看得久了，便也不覺得乏味。或許是即將從妖變人的緣故，她總是會想起千年以來的點點滴滴。
這些都是她作為一個新生的人類來說，最為珍貴的回憶。
而且也不知道恭彌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允許碧洋琪她們來看她，陪她說話。不過清艾稍微一想，也就懂了——大概又是草壁在恭彌面前說什麼話了。
她倒是很感謝草壁的，一直以來照顧著恭彌，忍受著恭彌作天作地的性子，還總是迎難而上，向恭彌提出不少建議，總是一個無辜的人，卻還要在恭彌的拐子下受許多苦。
「吱呀——」門開了。
清艾看向門口，還以為是碧洋琪又來看她了。
卻沒想到，是恭彌。他自上次闖進來，便再沒來過。
清艾想對他笑，可想到上次他說她笑的難看，就壓下了笑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還是有些黑臉。
雲雀將門關好，走進來，坐在床邊為碧洋琪她們添置的椅子上。
他看著她，不說話。
見此，清艾倒明白了:「草壁把事告訴你了。」
雲雀一挑眉，嘴角上揚了幾分:「是啊，說的還有點多。」
「……你威脅他的吧？無論多少年，他總是違抗不了你。」清艾白他一眼。
「呵，不聽話的草食動物，就咬殺。」
聽到這句「咬殺」，清艾恍惚了一瞬，這個詞她很久沒聽到了。因為她嫌棄「咬殺」這個詞太過中二，恭彌每說一次，她都要狠狠吐槽一下，次數多了，恭彌好像也覺得這詞二到沒邊，就再沒說過了。
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她便回了神:「你這樣任性，等他回來，草壁會倒大黴的。」
雲雀不在乎地靠在椅子上:「我回了十年前，也不會讓他好過。」
「草壁這倒楣催的，這麼就跟了你這麼個人呢。」清艾無奈。
「哼。」雲雀倒覺得草壁雖然是個草食動物，可是挺聰明的，至少知道跟著他，「和白蘭的選擇戰就要開始了，結束之後我就走，十年前的這個時候，你是不是已經回了華夏？」
清艾一時愣住了，她以為草壁對他多說的，不包括這件事。
「選擇戰，是什麼？」她的聲音，泛著幾不可聞的酸澀。
「我會去找你。這裡的時間跨度與十年前不同。」雲雀不給她轉移話題的機會。
「……只要，還在七天之內，就來得及，具體的情況，我不想說。你既然瞭解了那麼多，那麼，就請你照顧好十年前的我。」清艾急急刹住了自己的話，她不願意回想起關於那兩個月的一點一滴。
平復心情後，她再度開口:「無論我怎麼說，你都要看緊我，不要讓我一個人。」
「雲雀恭彌，我可以相信你嗎？」
雲雀懶洋洋地望著她，聲音卻滿是不容置喙的堅定:「雲雀清艾，你還想相信誰？」
清艾忍不住笑了，這一次她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除了你，我別無選擇。」
「知道就好。」
「我就把十年前的我，交給你了。」
自此之後，直到這場浩劫平息，世界恢復正常，十年前的雲雀都沒有再去看過清艾。
等到這個時代的雲雀回到基地，看到被破壞的幻術和跪下認錯的草壁時，又是一片兵荒馬亂。
而十年前的這個時候，雲雀正坐在通往華夏西南方向的私人飛機上。
他本以為選擇戰就是事件的終結，卻沒想到各種變故的發生，讓他回來的時間硬生生推遲了不少。
這不免讓他生出些焦躁。
雖然只過了五天，七天之約還未過，可森林那麼大，他又從未去過，還未可知他能不能在兩天時間裡找到清艾。
清艾的手機帶到是帶了，可是她卻關機了。連彭格列放置的定位器都被她拔掉摧毀了。
「嘖。」雲雀不禁皺緊了眉頭。
那女人怎麼那麼能作。
————————————————————————————————
清艾到達這裡已經七天了。
估計是在床上睡覺睡習慣了，第一天回到樹上睡都覺得硌得慌，害得她第二天又跑出去，到人類小鎮買了個睡袋，這次終於舒服了許多。
可是七天過去，她也找不到一點線索，更讓她詫異的是，她連一隻妖怪的蹤影都沒有見到，而且即使是在這裡，她的妖力恢復的都很慢。
清艾在這七天裡，明白了一件事——她真的是從一個世界，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裡尚有平行世界之說，那麼她從一個世界穿到另一個世界，也並不奇怪。
可是……她還是抱著渺茫的希望，想找到回去的路，她與她的追隨者一起生活了幾千年，這是這裡短短的幾個月怎麼也比不上的。
第七天，她想著，這是最後一天，成與不成，就在今天。實在找不到回去的辦法，那她就回去，安分地做彭格列的盟友，如果可以，那她就只能對這裡的人說聲抱歉了。
世事難料，她最後一次走到她被雷劈的地方，卻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大概是她當時被劈的地方吧，出現了焦黑的印記，而且這印記，就像幻術在她眼裡的樣子，模模糊糊的。
清艾如獲至寶，按捺住內心狂喜，她就地坐在印記旁，直到日落時分。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感覺到了妖氣。
驀然起身，她環視一周，然而毫無所獲。連那妖氣都是似有若無的。
她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半晌，她篤定言道:「聽聞妖中有一族，生存於世界之外，空間夾縫，不參與妖中各事。但空間之力強大，甚至可能劃破空間，開啟各個世界間的通道。但無妖曾見，只活於傳說之中。如今，吾是否有幸見上一面？」
四周突然靜了，風聲，鳥鳴，戛然停止。
「……」雖無聲，但一抹虛影如水墨般在她面前暈染開來。
那妖無形，只是一團暖黃色的煙霧。
「這結界是你設下的？」清艾問的毫不客氣。
奇怪的是那團煙霧並未生氣，只說:「是。」
「把我帶到這個世界的也是你？」
「……不止。」
「不止？」
「還有族中其他人。」
「為什麼？」
「那天雷，不是你該受的。你也受不起。」聲音無波無瀾。
清艾一愣:「此話何意？」
「你確定你要知道？你本可以在這個世界過得很好。」
「那裡有我的親人，我無法丟下他們。」
「……」「它」歎了一聲氣，「罷了，終究是你對我們有恩，我們也幫了你，那就幫到底吧。」
「如果是你，應該可以與我族一起——報仇！」
39° 覆滅×仇恨
清艾的心驟然繃緊:「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煙霧搖晃了一下，歎了聲氣:「罷了，那你就跟我來吧。等你看到，就該明白了。」
「好。」清艾心中隱隱約約有一個猜測，可她不願意去深想，她不敢。
「後時，我的名字。」
「清艾。」
「我知道。」後時飄到印記旁邊，施展妖力，解開了封印。
一個暖黃色的光圈徐徐擴展開來。
清艾抬步，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在清艾消失的一瞬間，後時猛然晃了一晃。
隨即消失不見。
光圈關閉，封印重啟，一切恢復如初。
短暫的眩暈之後，清艾感到腳下又有了實物支撐。
她松了一口氣，穿梭空間隧道的感覺可不怎麼友好，飄飄忽忽的，來自四面八方的吸力讓她總覺得自己要被吸入其他的世界裡。
不過還好，她只要走這一次就好。
清艾睜開眼睛，確定了這就是她原來的世界。
以她為圓心，兩百米為半徑的土地一片焦黑，那所謂她「受不起」的天雷甚至將這裡劈出一個大坑。
她就站在大坑的中心。
清艾走出大坑，不由得慶倖她當時跑到了這個空曠的地方——入目之地，還是一片翠綠。
清艾環顧四周，看到了安安靜靜的後時和——
「雲雀恭彌？！」她驚叫，「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就站在那裡，面對著她。嘴角揚起近乎刻薄的弧度，微微有些嘲弄，細細長長的丹鳳眼微眯，帶著莫名的情緒，這個世界此刻正是陽光明媚之時，他墨色的頭髮上還映著一圈細碎的光亮。
他換了身常服，白色寬鬆的短袖體恤衫，黑色休閒褲，和一雙白色運動鞋。
這還是清艾第一次見他穿成這樣。
就是微微有些狼狽，比如休閒褲上的草屑和鞋邊的泥土。
雲雀沒回答她的問題，朝她走過來:「為什麼關機？」
清艾一時無言，她是抱著以後天高水長，再也不見的想法回到這裡的，自然不希望有人讓她再生出遲疑。
見她不說話，雲雀先笑了:「我如果不來找你，你是打算跟我斷了聯繫了？」
聲音裡有著明明白白的怒意。
清艾完全get不到他生氣的點，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越走越近。
「呵。」他又笑了，「也是，你畢竟是個妖怪，哪能理解人的想法呢。」
清艾這句話聽懂了，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又不是跟你一個人斷了聯繫，你生氣的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雲雀恭彌還真的是好看，人模人樣的。
雲雀的皮膚本來就白皙，此刻在陽光的映照下，更是泛著玉一樣溫柔的光澤。可他的臉
棱角分明，將溫柔削弱不少，多了幾分冷峻的美感。
總而言之，就是好看。
清艾一時之間又看呆住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這看呆的次數多了，清艾都習慣了。
雲雀本來對她點頭的動作更感火大，覺得這蠢女人簡直不可理喻的時候，又看到她直愣愣盯著他的臉的呆樣。
不禁想笑，這個蠢女人，也就只有審美好一點了。
雲雀忽視了一旁飄飄蕩蕩的後時，看準時機，伸手捧住清艾的臉吻了下去。
在清艾的視線裡，雲雀的臉驟然放大，最後她只能看見一雙眼睛。她尚未反應過來，就感到唇上一片濕濡。
她嚇得猛然一個哆嗦，抬手就要推開雲雀。
雲雀卻快她一步，在她的唇上狠狠啃了一口之後迅速放開。
那啃的貨真價實，清艾的嘴唇都出了血。
後時暖黃色的身體上，透著一抹鮮紅。
清艾舔去了血珠，羞憤道:「你有病啊？親就親了你咬我幹嘛？啊呸不對，你發瘋啊？親我幹嘛？」
在人類世界活的那麼些年可不是白活的，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她也是知道親親是一個什麼樣的意思的。
雲雀逕自笑的開心，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與張揚:「想親就親了唄。雲雀清艾，你以後，再不許離開我。」
清艾徹徹底底地呆住了，她在混沌中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雲雀恭彌說的話，確定她說的是「雲雀清艾」這四個字之後，她炸了:「誰讓你把姓冠我名字前頭的，還雲雀清艾，多難聽你聽不出來麼？！」
「難聽你也給我受著。」雲雀霸氣回應。
清艾想明白了雲雀的意思:「你這是……告白？對我？我可是比你大了幾千歲，我還是個妖怪，你到死了我都還是這個樣子。」
雲雀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那又如何？」
清艾瞪大眼睛:「什麼如何？意思就是我們不合適！」
雲雀湊近清艾，按住清艾的肩膀，沉聲道:「我說合適就行。走吧，你不是要幹正事麼？」
說完，雲雀鬆手，俐落地轉身離去，仿佛他只是幹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清艾看著雲雀離去的背影，心尖倏然劃過一絲悵然若失。
後時端正了自己的心情，將紅暈強行壓了下去:「走吧。」
40° 被忽略的曾經
入目之處，皆為荒涼。
「觸目驚心」，這是雲雀唯一能想到的四個字。
這是清艾的故鄉？他偏頭，擔心地看向清艾。
她面無表情，面色卻慘白，眼神緊緊盯著這片土地的每一個地方，好像要把這景色深深地刻在心上。
清艾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整個領地，毫無生機。樹上，地上，皆是被火燒過的景色。
她站在黑漆漆的土地上，陽光都照不進來，風穿過這裡，寂靜無聲，仿佛是在祭拜一樣。
她每一步都踏得極重，以至於每走一步，土地上就多了一個她的腳印。
她的眼神在地上一掃而過，突然渾身一抖，她疾步上前，從地上拾起了一塊墨綠色的石頭。
那石頭表面被磨得十分光滑，泛著瑩瑩綠光，是一塊極為漂亮的孔雀石。
後時的身體微微一顫，而雲雀則疑惑地看向清艾，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撿石頭。
可他看向清艾的臉時才發現，她的眼淚，正順著臉龐安靜地流下來。
她哭的悄無聲息，卻讓雲雀心底一陣陣地疼痛。
他徑直上前，抱住了清艾，學著媽媽安慰小孩那樣輕輕地撫拍著清艾的背。
一下又一下。
清艾乖乖地任他抱著，頭埋進他的懷裡，眼淚逐漸打濕了他的衣服。
等到她完全平靜下來後，她動了動，雲雀就放開了她，完全不在意自己濕掉的衣服，他只擔心的盯著清艾，抬手撫去清艾眼上殘留地淚水。
清艾霎時有了些暖意。
她再度看著手裡的孔雀石，開口時聲音裡仍帶著濃重的哭腔:「這是石爺爺，他從我在這裡安頓下來的時候就一直照顧著我……我……他本體是孔雀石，明明是石頭，但是他卻和孔雀一樣自戀，本來他身上有些凸起的棱角，全叫我磨平了……他一輩子沒遇到過雷劫，我遇上的那一天，他是最高興的……」
她說著，悲傷再一次席捲而來，她戛然而止，抑制著心裡翻滾的哭意。
「想哭就哭，我守著你。」他說。
清艾眼前瞬間模糊了，她吸吸鼻子:「不要，我不想哭，走吧，這還只是邊上。」
她說到天雷，突然想起來後時說的話，原來一直沒有時間問，現在——
「後時，關於那個天雷，你知道些什麼？」
後時沉默，清艾很有耐心地看著他，最後他歎了聲氣:「這件事，還是由我們這一族引起的。」
「千年前，你是否還記得，你在當時的西域之地，曾經在烏鴉的手底下，救了很多小妖怪。」
清艾沉吟半刻之後，猶豫開口:「好像是有，但是那個妖怪叫什麼我是忘了。」
「對你來說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卻在他所在的那股勢力之間掀起了軒然大波。西域那邊的妖怪，當時組成了一個聯盟，但其中皆為窮凶極惡之妖，他們以殘害同類為捷徑，增長自己的妖氣。烏鴉雖然是那個勢力底層的一份子，但他負責的是一切的基礎——收集妖怪，而且他有一個哥哥是那裡的管理者之一，所以他也算是底層人員的一個頭頭。」
「那一次，我族有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空間獸不懂為什麼我們要匿於世間之外，他擅自跑了出去。結果可想而知，他被那股勢力的妖捉住了，送給了高層。我們雖然空間之力甚強，但其實毫無戰鬥力，也沒有隱妖那種保全自己的特殊本領。所以他逃不出來，我們也不敢貿然去救他。」
「每一隻空間獸，剛出生就帶有很強的空間之力，這是上天對我們的饋贈，但這也導致，我族的小妖更受那些心懷不軌的妖怪關注。他就被強制要求為他們在每一個妖怪領地的中心都設置一個空間通道，以供他們很方便的捕食。一開始他是不願意的，可說來也慚愧，他在強刑壓迫之下，屈服了。」
「沒什麼可慚愧的。」清艾淡淡地說，「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子，知道他們的做法是錯誤的就已經是很對了。」
「唉，話雖如此，可是我們其實，一生只能用一次空間術。只要用了一次，無論是小是大，我們的空間之力都會完全消失，變成一個空有虛名的妖怪。所以他根本做不到在每一個地方都設置空間通道。」
清艾諷刺地笑了:「就算他這麼說，別人也不會相信的吧。」
「對。他們不相信，因為傳言根本沒有提到這一點。他們認為他是不想幫助他們完成『大業』。
」當時我們探查得知，他們正準備要攻擊一個中等力量的領地，我們為了幫他逃出來，就把這個消息設計告訴了那個領地的領主，希望借助他們的力量救出我族的孩子。不負所望，那個妖怪領主帶著他的臣民奮起反抗，主動出擊攻打那股勢力。雖猝不及防，可那股勢力的底蘊不是虛的，他們雖然被打的元氣大傷，可妖怪領主這一邊的損傷也十分嚴重。而我們還是沒能救出我族的孩子。」
「一籌莫展之際，我們又得知烏鴉正運著一大批妖怪趕往西域，更是雪上加霜。這時候，你來了。」
「我想起來了，我收到一個逃出來的小傢伙的求救，我覺得能打敗那只鳥，我就去了。」
雲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默默無語。
「結果你贏了，烏鴉也身死。勢力很快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他們憤怒至極，特別是烏鴉的哥哥，立刻帶著一大批他的追隨者沿著烏鴉的路線去調查這件事。那時候你已經走了，當時你又是滅口，沒有人知道你的長相，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幸運。烏鴉的哥哥一走，那股勢力的戰鬥力又下降不少，那個妖怪領主抓住了這次機會，聯合了大大小小幾十個領地力量，一股氣端了勢力的老巢。等到烏鴉的哥哥收到消息時，已無力回天，他也不敢再回去。而我們成功救回了小孩。但他……就把這所有的過錯都加在了你身上。」
「……」清艾覺得自己背了一個巨鍋，「我替你們頂了所有的罪，然後你們只救了我一個，將我的家人置之不理？」
她接受不了，她明明做了一件好事，可因為這件事，她卻失去了她所有的至親之人。
為什麼？憑什麼？
雲雀盯著她，見她表情不對，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希望給她以慰藉。
他不希望她經歷精神失常的痛苦。
後時難堪地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對不起，我們也不想。可是我們不敢，我們雖然是避世之族，但傳言有誤，我們並不是生活在空間細縫裡的，那地方太危險。我們還是生活在這個世界，只有有心，總能找到。我們不敢拿全族人的性命去冒這個險。」
「我們只能一直關注著他們的動作，這樣只要他們一有動靜，我們就能立馬通知你。可是幾千年過去了，他們都窩在非洲，紋絲不動。所以我的族人鬆懈了。等知道他們準備對付你時，我們堪堪能抵達那片空地，幸好，你到達了那裡。而你不知道，他們的行動是兩邊同時進行的，我們來不及。」
「呵，那你還說什麼我能和你們一起報仇啊？你們需要報什麼仇呢？需要報仇的人是我啊。」清艾捏緊了石爺爺的本體，堅硬的石體壓著她的手心，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痛意。
最痛莫過於心死。
「你們怎麼不讓我和他們一起死呢？我也能讓你們滅族啊。」清艾看著石頭，輕聲道。
卻是對著後時說的。
雲雀拉過她的手，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你想滅族，我幫你；你想報仇，我也在。不要傷害自己，至少他沒有騙你。」
清艾看著他低頭專注的樣子，忽然又想哭了。
41° 決定
清艾強壓下內心不斷翻湧的酸澀，低聲說:「好。」
雲雀望著她，她對他笑了笑。儘管那笑容充滿苦澀，雲雀卻明白她認同了自己站在她的身邊，充當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角色。
這種感覺還不賴。他想，在這裡，她能夠依賴信任的人，也只剩他了。
清艾走到一邊，用妖力在土地上轟出一個小坑，將石爺爺的本體放進去，最後再用泥土覆上薄薄的一層。
石爺爺的本體還保留完好，也許有朝一日，他還能再次修出「靈」，她不希望有人來到這裡打擾他，或者將他帶到妖氣不足的人類中去，她亦不願石爺爺在出來的時候，要經歷重重阻隔。
清艾做好一切之後，站起身來:「後時，你們應該知道，那群妖怪在哪。」
「是的。」
「不是說一起報仇麼？」她輕聲笑，還是對這個說法感到諷刺，「那就幫我做一件事吧。我要你們在他們大本營的中心地帶和大門口，各設一個空間通道。」
後時遲疑了一下。
「怎麼？不願意？」清艾的表情霎時陰沉，大有他不答應就滅他全族的架勢。
「可以，只是這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後時立馬答應，同時覺得身上一松，一股壓在他身上的駭人力量在他答應的一瞬間消失。
他覺得如果有形體，此時大概已經冷汗涔涔。
「好，我可以等。我會在離這裡最近的人類小鎮，等著你的好消息。」清艾笑容可掬。
「……那我走了。」隨著後時周身金色光芒微閃而過，後時也不見了蹤影。
這裡，只剩下她和雲雀。
「你的妖力完全恢復了？」雲雀見她用起妖力來完全不像她給他治療時那樣肉疼，不禁好奇。
「是啊，這個世界的妖氣，可比那邊強多了。」清艾想到在那邊時，妖力都得一點一滴省著花，而在這裡，她卻可以隨意揮霍。心情就不由得輕鬆了些。
可清艾沒想到，雲雀恭彌這個鋼鐵直男居然抽出浮萍拐擺出了戰鬥姿勢？！
哦，WTF？！
「跟我打一場。」雲雀很認真的對她說，「我要把全盛狀態的你，咬殺。」
清艾見他如此認真，也不好意思敷衍了事，於是她很嚴肅地看著雲雀，極其清晰地說了一個字:「滾。」
她嚴重懷疑雲雀恭彌跟她表白就是為了能隨時隨地陪他打架。
雲雀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已經被清艾誤解成了別有用心，他只是很遺憾地收起拐子，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告訴自己要聽清艾的，不能逼她。
多麼值得託付終身的中二少年啊。
兩人順著瀾滄江走，到了景洪市。
華夏西南邊陲，雲南省傣族自治州首府。
「這裡很漂亮，和你很像。」雲雀看著異國他鄉的別樣風情，突然明白了清艾身上那種獨特氣質的由來。
「和我很像？」清艾表示受寵若驚，原來在雲雀的心裡女生是有美醜之分的啊。嘖，她把雲雀都想成什麼了。
「這裡很漂亮倒是真的。」她除了幾千年之前到各地遊覽過以外，根本就沒有出過領地半步。現代文明還是在日本瞭解到的，之前匆忙回來，也只是在附近買了個睡袋就回了森林。像這樣悠閒地走在故鄉的大街上還是第一次。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了可以給她窩居幾千年的領地了。
想到這個，她心裡又是驀然一痛。
雲雀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突然問道:「我們去哪？」
「哎？」清艾怔愣了一下，悲傷的情緒被雲雀的突然出聲沖淡不少，「哦，我們去找賓館啊。如果你想回森林睡在睡袋裡，我不攔你。」
雲雀詭異地沉默了，他將清艾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穿著一套紅色的漢服，再一干少數民族的服飾裡也沒有突兀。他一個日本人，說不出什麼彎彎道道的名堂，只知道很好看，很適合她，只是……
「你有錢？」雲雀看她的衣服怎麼也不像能裝錢的。
清艾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暗袋麼？」
她略帶一絲小得意地伸手去探設在袖子裡的暗袋。
……然後她愣在了原地。
「我忘了，我走的時候想著不能臨走還讓奈奈媽媽破費，就沒帶多少錢，買了個睡袋，我就成窮人了。」她期期艾艾地看著雲雀，「你呢？」
「……」雲雀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從十年前回來就來找你了，東西都是小嬰兒讓草壁去我家收拾的，我沒帶錢。」
「你不是有手機麼？」
「手機用不了。」
「為什麼？！」
「……」
「哦，對不起，我忘了世界不一樣。」
清艾作出驚恐狀:「那怎麼辦？我們要回去睡睡袋？可是我被你們這些萬惡的人類養的那麼好，我對之前的那種生活表示很難受啊。」
「這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啊對，就是這樣。你還知道這句話真是不得了。」
「我的智商一定比你高。」
「要不，我……」清艾靈光一閃，「我帶你去爬牆吧！」
雲雀:？？？
42? 玉臘
「爬牆······？」雲雀略微吃力的說出這兩個字。
「昂，其實我剛到日本那天就準備潛進賓館或者民宅的，後來暈倒了，就被奈奈撿回去了。」
「……」雲雀看著她，默不作聲。
清艾倒是極為坦然，拉過他的手就跑去找賓館了。
雲雀跟在清艾的後面，目光移到兩人交握的手上，耳根微紅，撇開頭看著前方，不再在意「爬牆」這件事了。
這應該是雲雀活到現在第一次幹如此不符合風紀條例的事。
當然，揍人，特別是他咬殺違背風紀的草食動物，那是非常合規矩的。
也行是因為雲雀是異界人的緣故，他也能看得見妖怪了。
就算是在人類之中，妖怪也非常多，大部分體型嬌小，附在人類的身上，三兩成群，或嘰嘰喳喳用他聽不懂的語言聊些看似很開心的話題，或追逐打鬧笑成一團，或安安靜靜地窩在人類的頭頂，肩膀，甚至衣服帽子裡睡著大覺。
清艾見他對那些小妖怪感興趣，便說明道:「這種小妖怪，種類繁多，因為他們比較弱小，所以大多生活在人類社會裡。人類這裡的妖力比荒無人煙的地方弱上很多，所以很多大妖怪不會來這裡。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你們人類一樣，妖怪也會進化，為了在人類之間生活地更方便，他們就演變成了現在的體型。」
雲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問道:「你進化之前是什麼樣子？」
「隱妖有個毛線的進化之前？」清艾朝他翻白眼，「我們都是天地靈氣孕育的，化形之前我們就是一團有意識的空氣，化形之後就再也不能改變了。」
「我很慶倖。」雲雀喃喃道。
清艾沒作聲，她假裝沒聽到的樣子，卻悄悄紅了臉頰。
「呵……」雲雀低聲笑了，他知道清艾聽到了，他可是很相信清艾的耳力的。
視線朝旁邊一掃，雲雀拉住了清艾。
「幹什麼？」清艾不解。
「看那邊。」雲雀指了指他們右邊的小巷子裡。
一個身著傣族服飾的小姑娘正蹲坐在牆根哭泣，大概七八歲的樣子。她的腳邊有兩隻小妖怪，圍著小姑娘，急得團團轉，嘴裡一直念叨著什麼，然後這兩隻小妖怪擊了掌，各自放出妖力結合在一起，綻放出一朵朵煙花一樣漂亮的妖力花。
可是這只是徒勞，因為小姑娘她看不到。
清艾看得難受，她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你怎麼了？」
小妖怪察覺到她身上強大的妖力，瞬間縮到小姑娘的腿後，探頭探腦地出來望著她，那眼神很是警惕。
清艾失笑。
小姑娘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清艾。
「沒關係，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清艾朝她笑笑，「只是別傷心啦，相信這世界有妖怪麼？你的守護者會為你擔心的。」清艾眨眨眼，毫不在意的說出事實。
她知道人類不會相信。
那兩個妖怪看出她是來幫小姑娘的，就慢慢走了出來，爬上小姑娘的衣服，抱著她的手臂，睜著大眼睛一會兒看看清艾，一會兒看看小姑娘。
「你叫什麼名字？」清艾問。
「我叫玉臘······」玉臘吸吸鼻子，小聲回答。
她是懂漢語的。
清艾摸摸玉臘的頭：「原來你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啊，我是清艾。你看，現在我們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也算是認識了對不對？」
「是。」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姐姐，你為什麼在這裡哭了啊？這裡不安全哦。」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我問姐姐今天是什麼日子，姐姐不知道，爸爸媽媽也不知道。」說著，玉臘的眼淚又垂垂欲落。
清艾轉頭，與雲雀對視一眼。
又轉回來，面色如常，語氣卻帶著惆悵和羡慕：「生日快樂啊玉臘，快回家吧。你的親人該急壞啦。」
「可是······」玉臘倔強地搖搖頭。
雲雀也走到清艾身側蹲下，握住清艾的手。
清艾對他笑了笑。
「也許他們並不是記不得了，只是想給可愛的玉臘一個大大驚喜啊，現在你傷心的跑出來，你的親人大概正在後悔吧。快回去吧，好好地過一個生日。」清艾說到這裡，聲音漸漸減弱，「不要像姐姐一樣······都不在了。」
「我在。」
清艾驚訝的扭頭，雲雀一字一頓地重複：「我在。」
末了，他的表情又變的很古怪，極不情願地又加了句：「還有澤田綱吉他們。」
清艾真真切切的笑了，她怎麼就覺得雲雀那麼可愛呢：「這裡的事情之後，我們就回去吧。」
雲雀的嘴角揚起一個克制的弧度：「好。」
被晾在一旁狂塞狗糧的玉臘倒是沒注意到環繞在身旁的粉紅泡泡。
她想通了。
「謝謝姐姐，我回去了。」說完，她便跑出了巷子。
清艾兩人也站起來，玉臘身上的兩隻小妖怪還沒走，他們嚴肅地站成一排，向清艾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你們快走吧，她可要跑遠了。」
兩隻小妖怪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上前，小心翼翼地說道：「······清艾？您是北邊那個被毀掉的領地領主麼？」
清艾周身的氣息變了：「你們知道什麼？」
目光似劍，兩隻妖怪齊齊一抖。
「不是······我們這裡已經傳開了，黑鴉設計毀了您的領地，您下落不明，您的臣民大多殞落，但是有兩位被黑鴉抓住囚禁起來了。現在他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您去救那兩個被關起來的妖怪了。」
清艾怔了好一會，才頗為艱難地開口：「你是說，還有兩個，還有······兩個倖存？」
「是。」小妖怪再次鞠躬道：「我們幫不到您什麼，只是請您務必小心。」
說完，他們也走了。
「雲雀，你聽到了麼？我還有兩個······兩個。」
「你現在不能去。」雲雀很冷靜。
「可是······」清艾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沒有可是，你聽到了，他們就等著你自投羅網。現在你必須等到後時成功。」雲雀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你放心，你不現身，黑鴉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
「真的？」清艾抓住雲雀的衣服，急切地求證。
「真的。」雲雀擦去她的眼淚，握住她的手，「我保證。」
「好······」
43° 解決
「我們可以先去當地人家借住一晚。」
「不要，麻煩。哪有這樣方便。」
「你是不是對賓館有什麼誤會？」
「啊？」
「沒有房卡，房間不會有熱水，沒有電。」
「呃……」
「你不知道？」
「我是妖怪，知道那麼多你們人類的事情幹什麼？而且以前又不是這樣的。人類的花樣真多。」
「……」這只妖怪的理直氣壯讓雲雀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
「那我們去偷房卡吧？」
「有人看管統計。」
「那搶客人的？」
雲雀倏地回頭看著這個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玩意的妖怪。
不，是他錯了，清艾也許並沒有腦子這種好東西。
「不行。」
清艾偃旗息鼓的速度比他想的要快許多。
「好……只要你能找到人，借住就借住。」清艾咬牙。
雲雀面無表情地盯著人看時太可怕了啊。所以絕對不是她太容易屈服！
「呵。」雲雀有些意外，不過他覺得這樣的清艾倒是有些乖。
他們現在還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遊蕩，此時的人比起他們剛來時已經少很多了。
夕陽西下，人們都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快些回家和家人團聚。
他們得快些找人家住宿了。
清艾左看右看，忽然拉住他，指了一個方向:「我想吃冰糖葫蘆，我還有錢。」
雲雀順著她的力道往賣冰糖葫蘆的老奶奶那裡走，神色淡淡地看著她掏錢付帳。
他其實挺後悔沒帶錢的，連日幣都沒有帶。現在他渾身上下乾淨的連劫匪都不屑一顧。
啊，如果不劫色的話。
清艾當即撕開冰糖葫蘆的包裝膜，一口咬下最上面的山楂，整個兒塞嘴裡。
雲雀有些新奇地看著整整齊齊插在草把子上的冰糖葫蘆。日本比較出名的是蘋果糖，這山楂他倒是不怎麼見過，不過還真是挺像葫蘆的。
這個冰糖葫蘆做得很好吃，山楂不澀也不是很酸,外面的糖衣很脆，清艾覺得幸福感從她的嘴裡蔓延到全身。
上一次吃冰糖葫蘆是什麼時候來著？
嗯，很久啦，那還是在領地的時候，最漂亮的貓妖覺得在領地找不到物件，急得去人世轉了一圈，清艾還想等到她回來狠狠嘲笑她一番，去人類社會裡面能找到什麼強大的妖怪呢？
沒想到，貓妖回來的時候，不但帶了個對她百依百順的強大散修妖，而且肚裡還塞了個球。
清艾羡慕嫉妒了好一番之後，也就只剩下欣慰了，至少這個妖生大贏家沒忘了回來，還給領地帶來一個強大的戰鬥力，也沒忘了她這個英明神武的領主——給她帶了一串糖葫蘆。
她當時雖然很嫌棄貓妖的小氣，去人世那麼久，才給她帶一串兩塊錢的糖葫蘆。當然她只是嘴上說說，心裡還是開心的。
不過現在……
清艾垂下眼眸，不去想這些事，她不想雲雀又為她擔心。她咽下嚼碎的山楂，又發狠似的一口咬下一整顆山楂塞嘴裡嚼。
哼，吐核？不存在的。
她不會放過黑鴉手下的每一隻妖怪，哪怕是幼崽。論無辜，誰也比不上她的臣民。
餘光中，一個小小的身影狂奔而來。
「奶奶！」
熟悉的聲音讓清艾心頭一喜。
「唔唔唔！」她蹦到雲雀面前，急著說話，卻忘了自己嘴裡還塞著山楂，情急之下差點噎著。
雲雀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兩個大字——「嫌棄」，不過他還是伸出手幫她拍了拍背，給她順順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先把東西咽下去。」
清艾點點頭，臉都憋紅了。
直到走進玉臘才看到清艾:「哎？姐姐！」
她看到清艾差點被噎住的樣子，就把帶給奶奶的礦泉水遞給清艾。
清艾喝了好幾口才把山楂咽下去:「不好意思啊，吃的有點急……」
「姐姐你沒事了吧？」玉臘仰著頭，滿身擔心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她。
清艾將礦泉水瓶子捂在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沒……沒事。這位是你的奶奶？」
「嗯！奶奶，這是清艾姐姐，就是她讓我趕緊回家的。」
玉臘奶奶一聽，趕緊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挎包裡掏出兩枚硬幣:「太謝謝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多著急。這個糖葫蘆就當奶奶請你吃的。小夥子你也拿一串吧，這都是自家做的，好吃也健康。」
清艾一慌，現在的人類怎麼都那麼好善樂施的嗎？奈奈媽媽是這樣，玉臘奶奶也是這樣。
「不用不用，您在這買糖葫蘆也辛苦。」清艾縮到雲雀後面，探出腦袋，「我們也有事要麻煩你們。」
「那不行，一碼歸一碼，糖葫蘆奶奶請，我不累，都賣習慣了。」玉臘奶奶說一不二，硬是拿起清艾的手將兩塊錢放到她的手心。然後走到她的自行車旁，大有你過來我就跑的意思。
「奶奶一片好心，你就收著好了。」雲雀悄悄在她耳邊說。他雖然聽不懂漢語，但是他還是能從動作猜出意思來的。
清艾看了他一眼，就彆彆扭扭地收下兩塊錢了。
「哎，好孩子。你們遇上什麼麻煩了？奶奶看能不能幫幫你們。」
「啊，我們來這裡之後身上就沒有錢了，所以想找人家借住一晚，打算明天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我們能做的工作。」
玉臘奶奶一聽，熱情好客的她當即就拍板:「那你來我們家住吧，玉臘媽媽的甜品店裡正好缺人手，你們就去幫幫忙吧。啊，對了，你們來這裡住多久啊？」
「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就有人來接我們了。奶奶，我們免費去店裡幫忙，只要您給我們包吃包住就行了。」
「成，成。」玉臘奶奶
玉臘來這裡本來就是喊奶奶回家吃飯的，現在她能有認識的人去家裡住，也很開心。
「姐姐，這個哥哥是你的男朋友麼？」
「哎？」清艾看了雲雀一眼又急急撇開，「啊……是吧。」
「姐姐害羞了啊？」玉臘好笑道。
「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啦。」清艾老臉一紅。
玉臘好奇地看著雲雀:「姐姐，為什麼哥哥不說話啊？」
「他是個日本人，聽不懂漢語的。」
「咦？」玉臘趕緊看了看正在收拾東西的奶奶，對清艾招了招手，示意她湊近:「姐姐，哥哥會說英語嗎？奶奶不喜歡日本人，爺爺更不喜歡。」
清艾了悟地點點頭:「懂了。我去和他說。」
清艾好笑地看著雲雀:「哎，你會說英語吧？」
「會，怎麼了？」雲雀看她笑的賊兮兮的，直覺沒什麼好事。
「你知道這個世界和你們的世界不一樣的，這裡的華夏曾經被日本侵略過。兩邊關係有些不愉快。玉臘奶奶就不是很喜歡日本人哦。所以你以後吃飯之前不要說『我開動了』，不要做出日本人的行為習慣……哎，我說這些你也沒有，你也不像是會給人鞠躬的人。」
「哼。」
「總之你現在的身份就是在英國長大的華夏人啦。不會說漢語，只能聽懂並會說英語。可以吧？」
「OK.」
「你入戲倒挺快……」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劫色，是我自己內心的YY啦，不是雲雀，雲雀怎麼可能那麼自戀啊哈哈……
44° 完成
就這樣，清艾與雲雀在玉臘家裡住下了。
這是個大家庭，一共六口人，爺爺波岩濤、奶奶咪岩濤、父親波玉罕、母親咪玉罕、姐姐玉罕和小女兒玉臘。
還好玉臘家的房間夠多，能讓清艾和雲雀各占一間房。清艾至今想起玉臘媽媽想讓他們一間房都覺得尷尬，她可是習慣裸睡的！幸虧雲雀聽不懂漢語，不然她可就更是尷尬了。
因為是自家人帶回來的，又是只住一個月，所以雲雀和清艾不需要出示證件就可以在玉臘媽媽的甜品店裡上班了。
這可省了清艾很多麻煩，在雲雀告訴她工作需要證件的時候，她真是特別想收回對玉臘奶奶說的話，當時不該說他們倆沒錢了的，應該說被扒手扒走了錢包才對。
他們倆在甜品店兼職時，總是鬧出許多笑話，比如雲雀不喜歡人多，受不了群聚，甚至想掏出拐子整頓「風紀」的時候，清艾就會用妖力壓制著他。當然雲雀哪能就這樣被壓制啊，反而是鬥志愈發強烈了。所以清艾總是被迫在下班之後陪雲雀狠狠打一頓。
比如很多不懂英語的女客人見雲雀長得帥，想要聯繫方式時，雲雀就重複著一句「我聽不懂漢語」，讓這些小姑娘只能老老實實點餐。
玉臘媽媽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時，就會對清艾感歎道，雲雀做的對，讓這些小姑娘認識到學習的重要性，學不好英語，連心儀的男人都說不上話。
清艾:「……」那好像算是我的男人啊？
而懂英語的女客人，也想要雲雀的號碼時，雲雀就會指指清艾說:「那是我的女朋友。」來回絕。
清艾接收到那些客人或試探或好奇或沮喪的目光時，雖然很難受，但也不能說什麼。因為她也需要雲雀來幫她擋一擋男性客人。
托他倆顏值的福，玉臘媽媽的「雅依甜品」一度成為商業街上最受歡迎的甜品店。當然，他們家的甜品本來就很好吃。
日常總是如流水一般在指尖匆匆流逝，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
早上，在清艾處理好玉臘給他們準備的私人物品後，後時就來了。
「我們已經在你說的兩處地方都設置好了空間陣。」後時的聲音還是那樣，如古井，無波無瀾。
但清艾看到後時那縮水的身軀時，就知道空間陣的完成過程並不是像他的語氣一樣平靜。
不過這並不關她的事。
向玉臘一家道別後，他倆跟著後時來到兩處空間陣前。
「左邊是領地大門旁邊的隱蔽處，右邊是領地中心的樹頂。他們的領地和你一樣，在森林裡。」後時沉默了一會，又說，「抱歉，我們的消息有誤，你還有兩個臣民還活著，被關在地牢裡。」
回應他的是清艾稍帶譏諷的聲音:「這點我已經知道了。我需要的是地牢的具體位置。」
「……在西北角的溶洞裡。」
「行，你走吧，我們從此兩不相干了。只是下次你們一族最好別出現我面前了。」
「我和你們一起去，這個人類……」
「你覺得，我會是她的累贅？」雲雀眯起眼睛，危險地看著後時。
「你是人類。」
「呵。雲雀以一人之力就能滅得了你全族。你和我一起除了送死還有什麼用？」清艾翻了個白眼，「雲雀的實力和我不相上下，你大可以放心。」
「我們是有妖力的，憑他人類之身根本承受不了。」
「我會在他身上加一層結界，不遇上黑鴉，就沒有關係。」
「可要遇上了呢？我不覺得這個人類是懂得實力差距的人。」
「……」清艾複雜地看了雲雀一眼。好像，還真是這樣，雖然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可是依照他的作風來看……
危險啊。
雲雀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
清艾更覺得他不會乖乖聽她的了。看他這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
「就算你這麼說，雲雀也必須和我一起，他在對上黑鴉之前的戰力不可小覷。」清艾想了一會，「在我這裡，只有一條路行得通，你跟著一起去。如果遇上黑鴉之前就救出了我的臣民，你就帶著他們回到雲雀的世界；如果沒有，就帶著雲雀一人走。這需要你獻出你的空間之力。可以？」
沒等後時表態，雲雀先不幹了:「不行。」
「不行也沒用，你在那裡只會讓我們一起送命。」清艾抓住雲雀的前襟，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帶著不容置疑，「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我一定會回去，相信我。等我回去了，我們再回來，有妖可以讓我變成人類。」
雲雀定定的看著她，黑眸溫潤:「好。」
作者有話要說：
醞釀一下，下一篇開打……
45° 黑鴉
清艾滿意的點點頭，鬆開雲雀的前襟並且拍了拍，將褶皺拍平:「好了，那我們就走吧。」
「等等，你打算怎麼做？」後時出聲制止。
「怎麼做？」清艾疑惑地看著他，「我直接從中心點開打，你們從大門口一路過來與我匯合不就可以了？」
後時陡然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看向雲雀，發現雲雀居然也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突然有些後悔。
「你們……完全沒有考慮過作戰計畫麼？」
「作戰計畫？」清艾搖搖頭，「我和雲雀，應該都是隨機應變型的。」
「再怎麼隨機應變也要好好考慮好啊！這可是能掉命的事情啊！」哪怕後時的脾氣再好，也要被這兩個「隨機應變」型戰鬥天才給逼急了。
清艾撓撓頭，無奈地看向雲雀。
雲雀收起已經握牢在手的浮萍拐，神色淡淡:「他說的有些道理。後時，那你就想一個吧。」
後時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們都不需要什麼戰鬥計畫啊，你既然提出來了，那你就多想一點了唄。」清艾拍了拍手，「那就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好了。」
？？？！
如果後時有一張臉，那麼清艾和雲雀肯定會看到那張臉上由咬牙切齒到無奈洩氣的變換過程。
真是造孽啊。
不過後時還是認真思考了起來。
……
「……我有一個還不怎麼完善的提議。」後時遲疑道。
「啊，好快啊。」清艾驚訝，「那你說說看。」
「我們完全可以先一起去大門口，暗地裡轟炸他們的入口，最好能用妖力壓縮成難以撲滅的妖火。這樣大部分的力量就會集中到入口。」後時停下，想了想繼續道，「我們再回來去中心，這樣去西北溶洞處會輕鬆不少。妖怪我和雲雀能一起對付，清艾你就抓緊時間恢復妖力，保存力量。如果在路上就遇到黑鴉，那就要拜託你留下戰鬥，我和雲雀接著走。」
「後時，原來你們實力不行，但是腦子非常可以啊。」清艾給他點了個贊。
「……」呵呵。
「那就這麼做吧，等到晚上。」雲雀思量了一下。
「成。」清艾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我不是隱妖嗎？為什麼還要這麼麻煩？」
「……黑鴉已經知道你是隱妖了。他這幾千年間，耗費了很長的時間去找了一隻你的同族，就是為了讓你的能力不再起作用。」
「哦，那他還真是有點能耐。」清艾嗤笑道。
「為什麼你的同族會是你的敵人？」雲雀不解。
「我也說了，隱妖是天地靈氣孕育的出來的特殊物種，其實我們不算是妖，可也不算是人。每個靈氣濃郁的地方基本上都相差甚遠，所以我們不是在一起居住的，哪怕是同族，我們也沒有任何感情。反而還會覺得同族的存在是一種威脅。因為只有隱妖能看到並且觸碰到完全隱身狀態的隱妖。」
「那你的能力不是完全沒有用了？」
「也不完全是。」清艾若有所思，「後時，你知道他找來的隱妖是誰嗎？」
「不知道，但是我曾經看到過她。」後時回憶道，「是化形成白狐狸樣子的女性隱妖。」
「啊……」清艾哀歎，「果然是她。」
「怎麼了？」雲雀好笑地看著她。
「我曾經一不小心看過她吃人的樣子，當時我噁心吐了。可是她覺得她一舉一動都很美麗，我的舉動是對她的褻瀆，所以她追殺我追殺了好幾年。」清艾捂住臉，「雖然她實力不如我，可是……她真的特別地會纏人。」
「你有把握讓她倒戈麼？」雲雀抖起了機靈，「聽你的意思，她和你並沒有很大的仇。」
「我……可以的。」清艾點點頭，「那只狐狸沒有什麼腦子的。」
「那就可以。」其實你也並沒有什麼腦子。
在聊天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夜晚來臨了。等到清艾睡一覺醒來之時，雲雀已經嚴陣以待。
「幾點了？」
「2點。」
「那我們走吧。」
「嗯。」
由後時在前面帶路，他們走進了左邊的空間陣。
一陣眩暈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他們此刻在一顆大石頭後面。
清艾探頭一看。
黑鴉的領地就在石頭的另一邊不遠處。四面環山，入口還被兩塊大石頭攔了起來。
「呵。」清艾輕笑。真會挑地兒。
隨即手上忽而亮起一團壓縮妖力，直接甩到了入口處。
「轟——」飛沙走石，兩塊大石頭組成的入口被她轟成了碎片。
「誰？！」裡面傳來守衛的質問。
清艾不應答，直接甩了兩團妖火進去。
今晚的守衛只覺得憋屈。
這有人來砸場子就算了，煙霧還沒散呢，山就燒起來了。不給他們留一點活路啊這是。
「這火滅不了！」
「怎麼回事？！」
「快快快，找水妖過來！」
……
幽藍的火焰溫柔地舔舐著山野，清艾的眼中映著幽幽深藍，帶著無盡的恨意和暢快。
「走。」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曠了一天……
因為我們會考來著……
所以，下一篇就是正式戰鬥了。
當然加更是不存在的……
46° 救援
他們回到了原點，又踏上了去往中心的空間陣。
燈火通明。
他們居高臨下，冷眼旁觀著底下的紛亂。
清艾心中恨意難平，手中又亮起一團妖火，急切地想要直接燒了這片森林。
雲雀拉住了她正要揮下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冷靜一點。」
「我知道了。」清艾咬牙平復了心情，收回了妖力。
「我帶路，你們跟著我。」後時飛到了另外一棵樹上，「清艾，克制好情緒。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現在救出你的臣民才是最重要的。」
「你好囉嗦。」清艾面無表情地回頂他。
「……」
後時帶著兩人一路西北而上。
「在前面。」
「我看到了。」清艾撂下這句話後就加速越過後時，急速前進。
「清艾！」後時著急道，「雲雀，拜託你了，千萬不要讓她惹出大亂子。」
「哼，廢話。」雲雀冷嗖嗖地撇了他一眼，「草食動物，你果然很囉嗦。」
「……」後時差點沒摔下去，他充滿怨念地看著雲雀的背影。
他到底是為了誰好啊！
溶洞門口站著兩名熊族獸妖。
清艾皺眉，也不知道那只死狐狸做了些什麼，她用不了「隱」。
兩團妖力球在她手中凝結，在她跳離最後一棵樹的一瞬間，妖力球爆射而出，直穿熊妖的胸口。
清艾給他們各自在胸前開了一個大洞。
她不做停留，徑直竄了進去。
雲雀此時也趕了上來，緊隨其後。
清艾的力量恢復之後真的很強，這倒是太棒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和她再打一場。
溶洞裡寂靜無聲，沿途燭火幽幽的光亮，也只照亮了各自面前的一小部分，只有水滴滴落的聲音在耳邊環繞著。
「這裡很奇怪。」清艾眯起了眼睛，「他們關押敵人的地方，不應該這麼安靜。」
話音剛落，溶洞深處就傳來一陣痛苦的尖叫聲。
只一瞬間，清艾的身影在雲雀面前一閃而過。
她的族人。
雲雀這麼想著，也加速跟了上去。
雲雀望著前方，看著清艾的腳步戛然而止。
「怎麼了？」
清艾不回答，呆呆的望著前方。
雲雀皺眉，沿著她的視線看去。瞳孔猛然一縮。
整個溶洞，原來只有一個牢房。
此時牢房大門敞開，仿佛在無聲地歡迎他們。
一股腥餿的味道，充斥著兩人的鼻尖。
兩隻滿身血污，看不出原型的妖怪被釘在牆上。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形妖怪站在牢房裡，還殘留著羽毛的臉上綻放著可以說是和藹可親的微笑，靜靜望著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他的手裡，還攥著一條沾了血的鐵鞭。
「嗯？讓我猜猜，你是清艾吧？南方大名鼎鼎的妖怪領主，真叫我們這些無名之輩羡慕地很啊。」黑袍妖怪笑的更加開心，「啊，瞧我在說什麼，明明清艾大人的領地被我們這些『無名之輩』摧毀的一乾二淨，連渣也不剩了呢。」
「……你是誰？」這種關頭，清艾反而異常鎮靜，攔下了已經點燃死氣之火的雲雀，「黑鴉？」
「啊啦，對對對，我就是黑鴉。沒想到清艾大人還能知道我的名字呢。」
「呵，被你這種『無名小輩』畢恭畢敬地叫作『清艾大人』的感覺還真是很爽呢。」清艾也笑了，笑的張狂而不屑，「呐，既然這麼恭敬，何不跪下給我磕個頭呢？」
雲雀微微一笑。
而黑鴉慢慢收斂了笑容，面色陰沉如墨:「清艾，你現在還能囂張的起來麼？呵，你的那些臣民被我折磨而死的時候，個個可都是趴在地上要舔我的腳求我呢。身為那些窩囊的領主，你不應該秉持你們的傳統麼？說不定本尊心情好了，還能放你一馬。」
清艾渾身一震，忽而捧腹大笑起來。
「你要這樣說，我真懷疑我的領地是不是被你給滅了的。難不成是你搶了別人的成果吧？」清艾擦去笑出的眼淚，朝他比了個中指，「我的臣民，如果不是被雷給劈死的，那就應該是被你折磨時自殺的吧？所以你才要把最後剩下的兩個用鎖妖針釘在牆上，讓他們死不了的吧？我說的對麼？」
黑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呵，真不愧是領主大人啊。」
「過獎。你可以讓開了麼？我還要把他們帶回去呢。」
黑鴉朝旁邊走了兩步，又笑道:「當然可以，請便。」
清艾慢悠悠地朝前走去。雲雀走在她的身側，緊盯著黑鴉的一舉一動。
寬大的衣袖下面，清艾攥緊了雙手。
「大人……」
「什麼？」清艾失聲。
「……我們，不辱使命……我們，沒有侮辱您的節氣。」
「喜子，你閉嘴，不要說話了。」淚水模糊了清艾的雙眼，她聽出來了，那是喜子，是她的鐵杆粉絲，是她的小跟班。
「啊呀呀，沒想到還能說話啊，真是要為你們的深厚感情深深感動了。這樣吧，你看他已經是半死不活的了，清艾大人，也去陪陪他好了，黃泉路上做個伴嘛。」說著，黑鴉甩起鐵鞭，狠狠地抽向了清艾。
清艾卻無法移開半步，因為她一旦閃開，喜子怕就是撐不過去了。
她停下步子面向黑鴉，迅速用妖力構築了一層防護罩。
「快，拔掉鎖妖針。」
雲雀迅速跑到喜子身邊，用死氣之火拔除了鎖妖針，又如法炮製，拔掉了旁邊妖怪的釘子。
鎖妖釘對妖怪來說足以致命，但對人類來說只是普通的釘子，這也是清艾任由雲雀和她一起上前的原因。
「後時！」清艾加固了防護罩，並用妖力干擾著黑鴉的動作，有他們在這裡，她放不開。
「後時？空間獸一族的少主？清艾，我還真是不能小看你。」黑鴉閃身脫離了原先的位置，直沖向清艾。
清艾射出的妖火盡數被其躲開。
黑鴉張開了翅膀，數以萬計的羽毛如雨般無死角的向清艾這邊沖來，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裡，他們根本無法躲避。
「用你的妖力融合我的死氣之火。」雲雀丟下這句話，直接沖到清艾的前面，浮萍拐的尾端打開，由鐵鍊掛著的流星錘垂下，死氣之火刹那間纏繞而上。
雲雀甩起流星錘，兩團死氣之火迅速展開，垂直平鋪在眾人之間，暫時抵擋住了羽毛的攻擊。
「清艾！」
「馬上！」清艾的高純度妖火從她手中噴射而出，與雲雀的死氣之火相互融合。
幽藍與靛紫的交融匯合，映照得整個牢房瑰麗非常。
動人心魄。
眼下這種場面，倒是讓人緊張萬分。
無妖亦無人有閒心去欣賞這般美景。
「啊！！！」一聲慘叫直接劃破了凝重的氣氛。
47° 危險
「後時？！」清艾扭頭看去，卻只是正在瑟瑟發抖的一團虛影。
「……你在幹什麼？」
「我剛剛差點就要被吸進去了，就……沒控制住。」後時輕咳兩聲，急速奔到清艾的身後，麻利的將癱倒在地上的兩隻妖怪丟進自己的身體。
「呵，想走，可沒那麼容易。」黑鴉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只一瞬，黑鴉就從入口處沖了過來。
三人皆是神情一凜。
清艾將手對準黑鴉，直接噴射出一大團妖火。
黑鴉被迫停住腳步，施加了防護盾。
「真是的，活了幾千年的妖怪就是不一樣啊。」
黑鴉有些無奈地說，「別的不說，就是這妖力的儲存量，還真是驚人啊。」
「後時，帶他走！」在黑鴉發牢騷的時候，清艾低聲地囑咐著後時和雲雀，「恭彌，我絕對會回去。所以……」
「趕緊走！」
「好。」
不出清艾所預料的那樣，黑鴉這番牢騷一發完，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他即刻在身前施加了幾層防護罩，接著將妖力附和在他的長鞭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頂著清艾的妖力蠻沖了上來。
雲雀被帶走時，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兩股妖力碰撞在一起的場景。
亮的迷眼。
「砰——」
溶洞經過幾次三番的強大衝擊之後，終於不堪重負，開始坍塌。
黑鴉仗著自己是鳥類的優勢，率先逃向洞口。
清艾稍稍落後一步。
黑鴉瞥了一眼緊跟著他的清艾，眼珠一轉，大聲喊道:「你應該嘗試過發動你隱妖的能力了吧？」
清艾一言不發，專心躲避落石。
「呵，你不好奇，為什麼嗎？」
魚兒上鉤了。
「為什麼？」她確實覺得奇怪，她看狐狸精不在就嘗試過發動「隱」，但卻毫無反應，按理說隱妖是不能克制同族能力的。而且為什麼狐狸精到現在還不出來？她鬧出這麼大動靜，卻沒有任何的小嘍囉去牢房裡查看，這肯定是黑鴉有所交代。
但狐狸精可沒有那麼聽話。
「哈哈哈，你還沒有查探到這個消息啊。」黑鴉笑了，洞口已到，他立於空地之上。
還好心地為清艾留了位置。
「其實你領地之中，只有一隻妖活下來了。」清艾不可置信的表情取悅了他，「而這另外一隻嘛，你不覺得那體型很像一隻狐狸麼？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瘋了麼？狐狸精不是用來壓制我的麼？」
「壓制？不不不，壓制你只是其中一個方面而已。我花了幾千年的時間，才得到了一個連隱妖本身都不一定知道的消息。」
清艾的心裡突然襲來一陣不安。
「隱妖，那可是有妖晶的啊！」黑鴉手一揮，埋伏在三面的小妖怪齊齊現身。
趁清艾的注意力都被小妖怪吸引住的時候，她身後的碎石之上，一張大網悄然落下。
待清艾清醒，她已經被轉移到了牢房。
看樣子他們的牢獄不止一個。
「嘶——」她動了動手腕，一股鑽心的疼痛刺進了她的腦海。
是鎖妖針。
她的四肢都被釘在了牆上。
清艾想罵人，不，是罵妖。
「看來你的恢復力不錯嘛，尊敬的清艾大人？」
這個令人作嘔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黑鴉那個老不死的。
清艾做了幾次深呼吸，才開口:「都現在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噁心？你比我年輕還長得那麼老的原因，不會就是因為你噁心到自己都受不了了吧？」
黑鴉的表情陰沉下來，拿出鐵鞭重重的抽向清艾。
「你懂什麼？！失去親人的痛苦你知道什麼？！」黑鴉赤紅著眼睛，瘋狂地甩動鞭子。
我……我不懂什麼叫失去親人的痛苦？你的弟弟是死，我的親人就是我的臣民啊！他們的死還能就不是死了？
清艾咬牙，一聲不吭。
真疼啊，他們每天都要忍受比這還要嚴重的痛苦麼？懷著再見到我的期盼，日復一日的忍受著這群混蛋的侮辱和毆打麼？
對不起啊……我完全，都不知道呢。
你們在忍受痛苦的時候，我卻在另一個世界過著輕鬆自在的生活。
對不起啊……
你們時時刻刻都在期望著獲救，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曾回到森林尋找你們。
對不起……
我回來了。
對不起……
我回來遲了。
清艾的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下。
也許是累了，黑鴉停下了抽打。
他笑了，仰天大笑。
「大名鼎鼎的你也有這樣的一天啊。」他靠近清艾，拍了拍她的臉，拉住她的頭髮，讓她抬起頭看著他。
「喲，哭了啊。」黑鴉現在的心情非常好，特別是知道清艾被他打哭的時候，「看著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讓你死的明白點吧。」
「真不愧是天地靈氣養出來的啊，你們居然有傳說中的妖晶呢。那可是個稀奇貨。妖晶啊，它是妖怪一身妖力的精華，也因此，妖晶的能量甚至比妖怪本身都要強大。」
他嘿嘿笑了兩聲，「你那個同族，還真是天真啊，只是一點小矛盾，就能跟著我到這裡來。只是我知道她是個什麼貨色，只要你想，隨時都能策反的不是麼？所以她還不如她的妖晶有用啊。你看，都能克制住同族的能力呢。」
「所以呢？」
「所以啊，你的實力比那只狐狸精更強啊，那麼你的妖晶，讓我期待的很啊。」
「呸——」清艾一口口水吐到了黑鴉的臉上，「噁心。」
黑鴉用手袖擦去臉上的口水，也不生氣，只是笑道:「害怕麼？恐懼麼？你不可能逃走的。真讓人期待啊……」
黑鴉轉身，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扭頭說道:「安心，我是不會讓你死的哦。」
我會好好地折磨你，雖然不知道沒了妖晶的你能活多久，但是在此之前，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地獄。
清艾緊緊盯著黑鴉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
她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真是疼的連覺都睡不安穩了啊。
「清艾，清艾。」
這個聲音……哥哥？
「清艾，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還有一段時間，我就要去見你了。
「清艾……雲雀恭彌，他還在等著你。」
雲雀恭彌？他是誰？哥哥，你不願意見我麼？
「清艾，不要忘記啊。」
不要忘記什麼？哥哥，我不知道。
「清艾，快醒醒。你還有，新的家人在等著你啊。」
新的家人？那雲雀恭彌也是麼？
「是啊。」
那哥哥你在哪？
「我們會再見面的。只要，你走出去。」
好，我走出去。
「活下去。」
好，我活下去。
那麼請你，一定要來。
48° 獲救
夜晚，一片漆黑之中。
清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呆滯了一會兒。
哦，雲雀恭彌。
夢裡我居然把你忘了。
哥哥……
你真的能回來麼？
「清艾大人……清艾大人！」
「哎？」清艾好像聽到了誰在叫她。但是……在這種地方？
「幻聽吧……」她呢喃著。
「不是幻聽啦。」
聲音真真切切的傳來，她定睛看去，兩團光暈在她面前的地上暈染開來。
在光暈消失的刹那，她看清了被傳送到這裡的身影——玉臘身邊的兩隻小妖怪。
「空間陣？」她回想了一下光暈的樣子，雖然有些差別，但那確實是空間陣沒錯。
兩隻妖怪聽到她的話，左右看了看:「哎？那只小空間獸呢？」
「不知道，走了麼？」
「大概吧。」
「清艾大人，您大概不知道，南方一帶的小妖怪大多受過您轄下妖怪的幫助。上次您領地遭到的不幸，他們都很想幫忙，但是小妖怪的情況您是知道的，且不說有沒有那個能力，就是有，也找不到一個足夠強大的妖怪去組織起來。」其中一個這麼說道。
「這一次，因為愧疚和憤怒等情緒，他們有了更加堅定的心。而且空間獸一族昨天找到了每一族的族長，為他們制定了合適的任務，讓小妖怪看到了可以成功的希望。」
「我們兩個是因為玉臘的事情讓您費心了，為了玉臘，也為您的善良，我們便自告奮勇來了。」
清艾扯開嘴角笑了笑:「行了，別誇我了，怪不好意思的。對了，你們說，空間獸？」
「是的，我們就是一隻空間獸用他自身的空間陣帶進來的。但是他現在好像已經走了。」
「哎……」清艾收斂了一些笑容，空間獸啊，「我說，你就是被烏鴉抓住的那只空間獸吧？」
空間獸的空間能力可比小妖的妖力要強得多，他們感覺不出來很正常，而她又被鎖妖針定住了，感知妖力的能力也被封住了。不過她還有一種女人的直覺。
兩隻妖怪對視一眼，保持沉默。
半晌，一個聲音幽幽響起:「對……對不起。」
緊接著，一團與後時相差無幾的火焰型氣團慢慢顯形。隨著他的出現，房間都明亮了許多。
「你還是變回去吧，你們一族都太亮了，外面可能會有巡邏的妖怪。」難道空間獸都長這個樣子的麼？那怎麼分辨誰是誰的？真是微妙。
「哦，好。」
待斂去光芒後，他又向清艾說了一聲對不起，他知道剛剛清艾是故意無視他的道歉的。
然而這次清艾卻做不到無視了。
「對不起？因為你小孩子一樣的任性，讓那麼多無辜的妖怪丟了性命，我的領地甚至都毀於一旦。我知道這些事的責任並不都在你，但我的心裡接受不了。所以你能別道歉麼？這個債你還不起。」清艾說完，懊惱地將頭扭到一邊，不去看他。
這些事情其實每個人都有責任。清艾也很明白他不是故意的。她不想去指責什麼人，她只想把黑鴉以及黑鴉手下的妖怪全都砍了。可她實在看不慣這種十足的受害人一樣的認錯。
真是不如閉嘴。
氣氛一時凝固住了。
小妖怪尷尬的面面相覷，空間獸在勸說大家團結起來時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交代清楚了。所以他們也瞭解清艾大人與空間獸一族之間的矛盾。
只是，這種情況，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幸好，沒有讓小妖怪尷尬太久，牢獄裡又有光暈亮起來了。
另一隻空間獸帶著一隻毛猴進來了。
清艾冷眼看著他們。果然，他們長得都一樣。
「長老。」那只十分沮喪的空間獸在看到來人時，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
「嗯。」長老也斂去了身上的光芒，「清艾大人，我們這一族做了太多讓自己蒙羞的事情。所以請允許我們彌補過錯，助您一臂之力，了結過往的一切。」
清艾沉默著沒有回應，他歎了口氣。兩個小妖怪見狀，立刻跑到毛猴身邊朝它比劃著什麼。
毛猴撓撓脖子，慢吞吞地朝清艾爬過去，伸出兩隻爪子抓住了鎖妖針。
這毛猴大概已經生出了一絲妖力，不然他不可能會看見妖怪的存在，又不是雲雀恭彌那種異世界來的人。
正因為這一絲妖力，鎖妖針對其也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只見毛猴愣了一下，居然生起了氣，吼叫著將身體往後仰，鎖妖針也就這麼被拔了下來。
其餘三個如法炮製。清艾直接坐到了地上。
雖妖力在慢慢回復，但她身上被黑鴉抽出來的傷痕一時半會還好不了。那鞭子上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克制著她的妖力，使其恢復的極其緩慢。
清艾扶著牆站了起來。
「清艾大人，你的傷……」小妖怪很擔心她。
「沒事，只要妖力在回復就可以了。」她眼波平淡如水，「這裡燒了就可以了。」
「我去通知其他妖怪離開。」長老將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這裡的妖怪暫時被我們混進來的蛇妖催眠了，催眠不成的都被其他妖怪殺了。黑鴉正在牢房北邊最高的帳篷裡與蛇族族長對峙著，您去的時候注意一下，精神攻擊稍有不慎便是兩敗俱傷。領地外面有水妖接應，藥精治療。」
「嗯。」清艾慢悠悠的一步一步地向外走著。
這一切該有一個了結了。
49° 了結
拋棄一切雜念，她漠然地走在朝北的道路上。
血腥味充斥著她的腹腔。
再安心不過。
這些，不是她做的；這些啊，都是她的追隨者送她的禮物。
一份給予她新生的禮物。
如果不是那些小妖怪的幫助，她大概再不能從那個地方踏出半步。
黑鴉呐，你等著我，我就快到啦。
你，死期已至。
揚起一抹奇異的微笑，她停下腳步，欣賞著面前珠光閃爍的帳篷。
明明只是一頂帳篷而已。
她掀開簾子，抬步走了進去。
門簾在她身後落下的同時，突然劇烈燃燒起來，置身於一片藍色的火焰之中，火焰順著門簾爬上蔓延。
清艾的面前，是兩個對視著的老妖怪。
蛇妖長老白髮蒼蒼，看著倒是比黑鴉老多了。
兩隻妖怪現在維持著對視的姿態，即使劇烈顫抖也無法移開目光。
「啊呀呀，這可怎麼辦？」清艾圍著兩妖轉了一圈，「直接弄死你應該不會傷到長老吧？」
但是……
清艾扯下黑鴉腰側的鞭子:「我呀，不想讓你這麼美好的去死呢。」
「啪——」使用鞭子的破空聲和擊打聲清脆動聽，為四周舞動的火焰配上了絕佳的音樂。
黑鴉的抖動更加劇烈了。
「哎呀？就這點程度？」清艾笑了笑，餘光瞥了一眼蛇族長老，滿臉的痛苦神色。
嗯，差不多該叫停了呢。
她揮動鞭子，瞄準之後用了全身的力氣抽了上去。
黑鴉霎時向後飛去，跌倒在火焰的懷抱裡，捂著襠，淒厲的嚎哭著。
鮮血逐漸在地上攤開。
他已經徹底地廢了。
黑鴉脫離精神控制的一瞬間，蛇族長老也癱坐在了地上。
清艾連忙去扶起他，並檢查了一番。
還好，只是使用精神控制元氣大傷，身體上並沒有受傷。
「清艾！！！」滿是恨意的聲音撼動著她的耳膜。
清艾朝黑鴉看去，他已然在燃燒。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贏了？我要你償命！」
他聚合了最後的力量朝清艾撲過來。
清艾的金眸盯著沖過來的黑鴉，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漫不經心。她笑了:「啊，真蠢。」
張開手，藍焰如湧泉一般洶湧澎湃地朝黑鴉沖去。
「是我把你想得太厲害了麼？」清艾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又或者是，「黑鴉，你的鞭子真是個好東西啊。」
還在藍焰中掙扎的黑鴉瞬間僵直了身體:「你知道些什麼？！」
「嗯？誰知道呢。」清艾掂了掂手上的鞭子，給了黑鴉最後一擊。
攝魂鞭，妖怪中傳聞甚廣的神器之一，可以攝取被抽到的妖怪的妖力為主人所用，但主人要使用時，必須保證攝魂鞭與自己有接觸。而且攝魂鞭每次在抽擊別人時只能攝取到一點點妖力，而且只能保存三個月，所以需要主人反復進行抽擊，就像在行刑一樣。這是它被殘虐之妖追捧的原因，也是它戾氣強大的原因。
神器，幾乎成為兇器。
兇器，可以弑主，所以在她用攝魂鞭攻擊黑鴉時，她甚至可以感覺到攝魂鞭的陶醉之心。
「呵，留著你去害其他妖怪可不好。」她收斂了全部妖力，徒手將攝魂鞭一節一節扳斷，再將其丟入藍焰中。
不使用妖力去攻擊它，它就不會去攻擊你。
倒是禮尚往來。
她拎著蛇族長老走在返程的路上。
黎明剛好，晨光熹微。
她想快點，再快點，回去。
雲雀恭彌……
「快看！」
「清艾大人凱旋了！」
「她手上的是什麼？」
「啊？啊！！！長老！」
「快快快！」
吵吵鬧鬧中，有蛇妖從清艾的手上接過昏厥的長老送去給藥精；有小妖七嘴八舌地問她戰鬥的經過；還有的小妖光在那裡「啊啊啊」的叫。
「大家先安靜一下！」清艾跳開包圍圈，站到妖群的前方，「我非常感謝各位今日的相助，但由於某些原因，我只能欠下大家的這份情義，實在是慚愧至極。」
「沒關係的！」
「您是個好領主！您的臣民都是好妖怪！」
「石爺爺曾經救了我一命，我們都曾受過您或者您手下的恩惠，我們只是在報恩啊！」
「我們……我們是幾千年前被您從烏鴉手下救回來的，如果沒有您，我們早就死了。」
清艾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地勸慰她的話，不由得微微一笑。
她朝他們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雖然這裡讓我十分不舍，可我已與一個人有了約定。」她直起身，笑道，「朋友們，有緣再見。」
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笑的毫無陰霾。
——————————————————————
自那天起，已經過去了兩天。
儘管她很想立刻就回去，可她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做到。
————變成人類。
空間獸告訴她，能夠做到讓妖怪變成人類的存在，已經不能夠算是妖怪了。
他們，近乎為神明。
兩天，她徘徊在叢林裡，逢妖就問，也毫無頭緒。
「清艾大人！」
正煩躁時，空間獸長老過來了。
她正想趕妖，長老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她生生止了動作。
「找到方法了！找到方法了！」
「你說什麼？！」
「我們找到可以讓您變成人類的方法了！」
「別磨蹭，說重點！」
「就是……」長老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大好說，「我們查到的資料絕對可行啊。這個……變成人類，是需要拔除妖晶的，至於怎麼拔除，據說，需要找到『明白』。您知道這個『明白』是什麼麼？」
「『明白』？什麼東西？」清艾皺眉。
等等，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
「護身符！」
「那個老和尚？！」
50° 線索
她還記得在山間寺廟時，遇到的那個老和尚。
聽他說哥哥的護身符是他給的，清艾回去便將護身符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
在護身符表面繡著的符文下面，她發現了有用與護身符顏色一致的絲線繡成的「明白」二字。
繡的很精緻，但是十分隱蔽，不仔細找是看不出來的。
她猜這應該就是老和尚的法號，還吐槽這個法號倒是通俗易懂，一點也不故弄玄虛。
不過一段時間之後，這件事情便被她拋之腦後。
沒曾想，這個「明白」就能讓她變成人類。
只是……
「明白是我在幾千年前碰到過的一個人類和尚，現在他的骨灰找不找得到還不一定呢」清艾白了長老一眼。
長老尷尬地咳嗽了幾聲，然後說道:「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啊？」
「嗯，這倒也有可能。你們是從哪裡得來這個消息的？」
「嘿嘿嘿，『清艾大人在找能讓妖怪變成人的方法』，我把消息傳到小妖怪當中去了。」長老的聲音透著一種迷之自得，「然後一個小妖怪就跑過來告訴我說他的一個親戚就變成人類了，而他的親戚在變成人類之前就告訴他說要去找『明白』大師的。」
清艾咧了咧嘴，她好想一把火燒死這個少頭腦子的蠢貨:「你把我要成為人類的消息傳播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人妖兩族之間矛盾難消，雙方之中抵制對方的大有人在？你這是在逼我走上絕路啊。」
「哎，沒有沒有！」長老急得圍著她團團轉，「我只是告訴他們你在找這個方法，又沒有說你要變成人類，而且我還勒令他們不許傳播出去的。」
「你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可真讓妖信服，你空間獸一族不與世無爭，居然還敢命令有戰鬥力的妖怪更讓妖吃驚。」清艾又沖他翻了個白眼。
「……清艾大人，我……好像又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非常抱歉！」
QAQ……
清艾朝後移了幾步，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我只希望能快點找到方法。喜子還不知道怎樣了，狐狸精的妖晶還在我這裡。再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
長老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等，那個小妖怪是哪一族的？」清艾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花……花族，她是食人花，她親戚是桂花。」長老被她嚇了一跳，然後很麻溜的說出了詳細情況。
「……」清艾沉默了一瞬，「花族大概能活多少年？」
「五六百年吧，如果正常死亡的話。當然，有些優秀的花族通過雷劫的話會活得更久……哎？」
長老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清艾笑了。
「這位『明白』大師，活得還真久啊。」想想也是，「明白」這麼奇怪的名字，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同名呢？
「趕緊帶我去找食人花。」清艾輕飄飄地瞥了長老一眼。
「走走走。」感覺長老比她還要著急，直接把她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帶清艾踩到實地，睜開眼睛才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黑鴉的領地周邊。
由於清艾並沒有燒了全部的帳篷，所以本來生活在叢林中的妖怪們都決定移居到這裡。
他們來時，這裡還在進行熱火朝天的修復工作。
「清艾大人！」
「長老！」
一見他們來，小妖怪們都暫停了手中的工作，向他們問好。
「咳咳……」長老咳嗽了幾聲，老神在在地開口，「食人花在哪呢？」
「長老，我叫小花，不叫食人花。」清艾的背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回頭一看，一株半人高的食人花正向他們挪過來，紅色的大花盤微微垂下，仿佛是在害羞，聲音也細細小小的。
這哪是食人花啊，這花妖投錯了胎吧？
清艾忍不住吐槽。
長老倒是很習慣這樣反差萌:「哦，都一樣嘛。我問你啊，你那個親戚變成人類之後怎麼樣了？」
「嗯？」小花抬頭疑惑地看了族長一眼，餘光瞥到了清艾，又迅速低下頭去，聲音更小了:「嗯……姐姐她變成人類之後就沒再回來了。」
清艾心下喟歎，她姐姐變成人類之後，怕是回來也看不見她的親人了。線索就要在這裡斷掉了麼？
「但是……我有去偷偷看過姐姐。」小花憋了一會兒，又冒出了一句。
「真的？多久以前？」清艾驚訝。
「……」小花頭垂得更低，過了一會突然抬頭，「那個……那個……三個月前……現在姐姐已經是像人類老婆婆一樣了。所以那次之後，我不敢再去看她了。」
鼓起勇氣的她，說話明顯利索多了。
清艾盯著她的眼睛，誠懇道:「小花，你可以帶我去找你的姐姐麼？我真的有非常緊急的事情需要你姐姐的幫忙。」
小花紅了臉，有些小激動，她挪了挪步子:「我現在就可以，姐姐在東方，需要點時間。」
「好，謝謝你。」清艾笑了，「長老，你留在這裡，有什麼情況就過來找我。我相信你們是可以找到我的。」
「啊？啊哈哈，好的，交給我吧。」長老尷尬地笑了笑，是少主在你身上留了氣息，但又不讓我們告訴你啊。
言外之意就是你發現了什麼請找後時，都是他的鍋，他自己背。
「走吧。」清艾表示自己並沒有什麼需要帶的東西。
「嗯。」小花開心地抖了抖花瓣，走在了前面帶路。
「小花∼你可別把清艾大人帶丟了啊！」小花的朋友朝小花笑道。
「我才不會！」小花忿然。
「哈哈哈哈哈哈……」他們笑成一團。
清艾也被小花的單純逗笑了。
她更想那邊的人了。
可她不知道的事，那邊的世界，氣氛已經劍拔弩張了。
「讓我過去。」
「不讓！」
「咬殺！」
「你找不著我！」
「把空間陣打開。」
「不開！」
「……」
51° 放我過去
「哼，區區草食動物。」
「就是草食動物你也幹不到我！」
「你們兩位都冷靜一點啊啊啊啊啊！」
「蠢綱，快點上去阻止他們。」
「哎？！我嘛？！！！不要開玩笑了會死人的啦！」
鬱鬱蔥蔥的森林中，鳥鳴聲清晰可聞，風與樹葉輕聲細語地說著悄悄話，各類爬行動物積極地覓食著，為了生活四處奔波。
可在幾個小時之前，一群人類的到來，卻讓這份安寧消失在吵鬧聲中。
悲催的是，他們動物的直覺那叫一個准，准得都讓他們憋屈。因為直覺告訴他們，這群人個個兒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要是去驅逐，估計他們會死得妥妥的。
而那個最矮的，頭大就大了還要拿個帽子遮住的，帶個他們的壓迫感居然是最強大的。
這個世道真是叫獸沒法活。
「哼，這裡果然不同尋常，雖然沒有妖怪，但是動物都很有靈性。」Reborn望瞭望四周，若有所思的說道。
「Reborn！你倒是先管管雲雀前輩他們啊！」綱吉見他這種緊張的氣氛下還在關注周邊的小動物，恨恨地伸出手，想去搖醒他。
雖然被Reboen那幾乎可以殺死他的目光給嚇得收回了手……
「你不是Boss麼？」Reboen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種內部矛盾都控制不了？」
「我……後時君他又不是彭格列的人……咳，妖。」綱吉訕訕一笑。
「哼。」
六天前，雲雀前輩回到了並盛，帶著後時君和兩個重傷的妖怪。
雖然他很想知道清艾在那邊的世界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雲雀前輩一身通透的低氣壓和寫滿了「不要跟我說話我現在很煩誰和我說話我就咬殺誰」的表情，讓他麻溜地閉了嘴。
雖然他也很想去問後時君，但是……除了雲雀前輩和Reboen，其他人真的聽不懂漢語啊……
他好想像雲雀前輩一樣，跨個世界就能理解一門語言啊，這樣他的外語都不用愁了……
清艾的朋友被安排去彭格列總部治療了。在他們醒來之前，雲雀前輩和後時一直都在總部待著，等他們醒來讓後時說明現在的狀況。
就在昨天，他們終於醒了。
後時懷著一腔激憤解釋完了他們會到這兒來的因由，以為接下來的將是一片寂靜，結果話音剛落，雲雀前輩直接就把他給打包帶走了。
他們接到消息後，他立即和媽媽商量了一下，希望去往華夏，去迎接清艾的歸來。Reboen難得很贊成他的行動。
結果到這兒沒多久，事情就偏離了他的想像。
「是清艾要我把你帶過來的，現在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樣了，你過去是不是添亂你怎麼知道？」
「如果有危險，你就把我再帶回來，我知道那個空間陣除了你沒東西能打開。」
「你才是東西。」
「……」雲雀掏出了拐子。
「怎樣？來啊！反正你也只是白費力氣。」
後時君現在的性格，和剛見到他的時候一點也不一樣啊……
綱吉都要心力交瘁了。
「這裡六天了。」雲雀定定地看著後時，「那邊應該過去三天了。三天時間，她還沒回來。」
「你忘了清艾說過要變成你們人類嘛？可能她想一次性在那邊的世界解決了。」後時不為所動，他相信清艾也相信自己的族人，「我之前吧已經讓我的族人去支援她了。如果她出事了，不可能沒有妖來通知我。」
「哼。」雲雀收起浮萍拐，恢復正常站姿，「所以沒有危險，帶我過去。」
「你怎麼這麼煩？」後時忍不住沖他，「我就不讓你過去，這樣清艾還能在那個世界多看看別的帥哥，挑一個最合適她的，這樣說不定她可以不忍受變成人類的痛苦。」
「痛苦？」
「廢話，剔除妖晶能不疼嘛？」
「讓我過去陪她。」
「不可能！」
「嘖。」雲雀的雙拳越攥越緊，關節都發白了。
綱吉左看看右看看，歎了口氣，言綱模式開啟。
「後時，既然清艾那裡已經沒有危險了，就請讓他
我們過去吧。我相信清艾也很希望看到我們的。況且，我們還能把喜子和狐狸的消息儘快告訴她，免得讓她擔心。」
「嗯……」後時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動。
雲雀瞪了澤田綱吉一眼，對於「我們」的這種說法頗為介懷。但聽到後時猶豫不決的聲音，忍住了沒說什麼。
綱吉餘光之中掃到雲雀前輩稍稍憋屈的表情，不由得暗爽。
讓你平時作威作福，我就不讓你如願以償一個人去見清艾！
「我自己先回去一趟。」後時頓了頓，然後繼續道，「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我會來帶你們過去找清艾。」
「好。」
其實後時心裡清楚的很，清艾現在什麼事兒也沒有，他在清艾身上留下的氣息，他自己是可以感受到的，無論距離多遠。
不讓雲雀去見她，說白了也就是私心，他始終不贊同清艾和這個人類在一起，為了他還要忍受剔除妖晶的痛苦不說，妖的身份失去後，她能不能再看到妖怪都難說，到那時，她連喜子都看不到。
發生了那件事之後，空間獸一族就在時時刻刻看著清艾的領地，他是從生下來開始就一直看著清艾的。所以他對清艾抱著一種很複雜的心態。說不清道不明。
但他是真心實意為她好的。
既然清艾自己都願意和雲雀恭彌在一起，他也無權干涉。
歎了口氣，他開啟了空間陣，鑽了進去。
雲雀在空間陣即將關閉之時，迅速跟了進去，綱吉一愣，隨後立刻抱起Reborn跟隨雲雀沖了進去。
「你們幹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進來？！這裡面有空間亂流你們不要瞎沖啊！」
空間陣重重顫抖了幾下，最後歸於平靜。
後時面臨著即將奔潰的狀況。
他氣的發抖，身體都氣到變形了，然而最後也只能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發現
我居然被催更了(?˙▽˙?)
不過說實話挺開心的，因為讓我感覺到我在說的故事，是有人願意聽的。
所以，為了對喜歡清艾的大家說聲對不起，這幾天都沒有更新，還為了你們對清艾的喜歡，不嫌棄我拙劣的文筆。
我今天，還更一章。罒ω罒
我昨晚其實就已經在更了，結果我剛剛突然醒來的時候……
哎？幾點了？我不是在碼字嗎？為什麼睡著了？怎麼睡著的？
嗯，就是這樣……
52° 老傢伙
落地時，後時一言不發，靜靜地懸在半空之中。
雲雀環顧四周，盤腿坐下，看著後時。
綱吉尷尬地咧了咧嘴角:「那個……後時君，非常對不起！」
無人應聲……
(。_)
「哼。」Reborn發出一聲意味明確的嗤笑聲，接著以一種非常平淡的陳述語氣對後時說:「來都來了，你也不能把我們趕回去。」
「……」後時顫動了一下，發出悠長的歎息，「好，我帶你們去。」
他對這個人類嬰兒有一種莫名的懼怕感，或許是他知道死氣之火這種東西確實能傷到他，又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的那股詛咒的氣息。
而Reborn很清楚這個妖怪不喜歡人類，也不想讓人類接觸清艾，只是礙于清艾的情面沒有表現出來，何況他也掌控不了清艾的想法。
只是這樣一來，他也沒必要對這個妖怪有什麼好臉色。
後時沒有回到族裡和長老匯合，一方面他的氣息已經給他指出了清艾的方向，另一方面，他要是回去會被長老揪著說好多話，他不覺得那三個人類可以等待這麼長的時間。
另一面——
「你好，我是清艾。」
「哎？清艾大人？我……我不是看不見妖怪了麼？」
一位老婦人坐在灑滿陽光的庭院中，詫異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女。
「打擾你曬太陽了，我很抱歉。隱妖不算是妖怪，就與空間獸一樣，只要我們想，人類就可以看見我們。」清艾低頭淺笑，「是你的妹妹帶我來找你的。」
「小花？」老婦人站了起來，四處張望著，「小花還好麼？她現在在這裡麼？」
「是的，她正站在你的左手邊。」
「好，好……」老婦人紅了眼眶，「小花，對不起，姐姐看不到你了。」
「……」清艾斂去笑容，有些沉默。
「清艾大人，請幫我告訴姐姐，沒關係的。」小花虛虛懷抱著姐姐，轉頭對清艾輕輕笑著。
「嗯……小花讓我告訴你，沒關係的。」清艾對老婦人傳達了小花的心意，卻覺得這四個字仿佛有千斤重。
她……
「我是來找你，詢問明白的下落的。」清艾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明白大師麼？」老婦人似是想起了什麼，「您且到屋裡等等，我去取個東西。」
清艾跟著她到了客廳，她則上了樓，一會兒之後，她拿來一封信，交給了清艾。
信封泛黃，看得出年代非常久遠。
「這是明白大師在60年前交給我的，讓我給問起他的人的。」
清艾看著信封上龍飛鳳舞的「明白」，當下就將信拆開了。
裡面的信紙居然一點陳舊的感覺都沒有，潔白如初。
內容是八個大字，依舊是龍飛鳳舞的。
「似是故人來，山間寺廟敘。」
沒有署名沒有日期，什麼都沒有，白紙黑字，只有這八字。
「呵。」清艾收回了信紙，「真是『明白』得很。」
「謝謝你了。小花，接下來就不用麻煩你了，你可以待在這裡或者回去。」
老婦人立即緊張起來，睜大眼睛望著看不見的小花，期待，又苦澀。
清艾垂下眼眸不去看她。
「清艾大人，麻煩你和姐姐說，我會一直待在她的身邊，直到她……」小花抖了抖葉子，「牽著」姐姐的手。
「……好。」
等等，再等等。
我就要回去了。
只是……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看見喜子。
不行啊，我答應過恭彌的。
要做到。
山間寺廟，時間那麼久了，她都快忘記在哪裡了。只能記得一些大概的啊。
她向北去，漫無目的地走，一個山頭又一個山頭地逛。
摸不著北了就問問小妖怪。
遇上妖怪領地了就繞道走。
就這樣走過了兩天的時間。
清艾一屁股坐到了樹上，啃著順手摘來的懸鉤子。
「那老傢伙就不能把地址寫得詳細點麼？」
「老傢伙知道你找不著，來接你了啊。」
一個聲音陡然從她的身後冒出，嚇得她咬了半個的懸鉤子都掉下了樹。
僵硬地扭頭一看，一個蹭亮的腦袋差點晃了她的眼睛。
「你？」清艾定睛一看，「小和尚？」
「老傢伙正是明白。凡人之軀取得正道必先經過磨煉。」
「得了，別什麼老傢伙的了。我一時口誤，大師別往心裡去。」清艾尷尬。
「哈哈，倒還沒有人這樣稱呼我，有些新鮮。」
「明白大師，我可以變成人類麼？」她拒絕敘舊，切入正題。
「嗯……」明白摸了摸他那光滑的下巴，似在悼念他失去的鬍子，「可以是可以，只是這樣，無論你在哪個世界，就看不到妖怪了啊。」
「你的領地被滅，是你的劫；你的臣民未死，是你的運；你得以報仇，是你的緣。」明白高深莫測地說道，「那邊的世界，每個人都能看到從這邊過去的妖怪，可是你不一樣，你本身就是妖怪不說，你還和他們是一個世界的。」
「所以我一旦成為人類，就再也看不見妖怪了對嗎？」
「對。」明白又笑了，「小姑娘，不要那麼沮喪，還有一種辦法。」
「什麼？」
「有人願意將這陰陽眼分給你。」
「這樣可以麼？」清艾驚訝到，她以為變成人類的條件會很嚴格。
「當然可以。不要把人妖之間界限看的那麼實在啊。人類之中沾染妖氣變成妖怪的可不在少數呢。」
「只是你該怎麼辦呢？這裡可沒有空間獸幫你去那個世界帶兩個人類回來。」
「清艾。」樹下傳來呼喚。
清艾瞬間跳下樹，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三人。
好吧，她是驚愕到無顏以對了。
「我來幫你。」雲雀上前，露出了多日來的第一個笑容。
淺淺的，帶著無與倫比的溫暖。
「清艾，還有我和Reborn！」綱吉很開心再見到清艾。
雲雀一個眼刀就陰嗖嗖地飛了過去。
啊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二更
這已經不能算是二更了吧(『▽』)
53° 變成人類
「嘿咻——」
大抵是變成小孩兒的緣故，明白這位早幾千年前就該死的和尚，心境也變得幼稚起來。
跳個樹嘴裡還發出應景的擬聲詞。
「嗯！」明白做著與外表不符的欣慰表情，「不錯不錯，看來你的功德比我想像的要深厚啊。嗯……或者說，你大概比較討天道喜歡？」
此情此景，在綱吉他們這種不瞭解前因後果的人看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喜歡個頭。」清艾翻了個白眼，「能開始就開始，你不急我急。」
「哎，不要這麼焦躁嘛。」明白摸了摸下巴，「心平氣和一點，這樣幹什麼都方便啊。」
「嘖，成成成，小女娃這麼焦躁可不行，傷身……」面對著清艾漸漸陰沉下來的表情，明白頓了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現在，就現在。」
這個明白真的不是假冒偽劣的麼？變成小孩兒之後怎麼那麼不著調……
清艾有些擔心。
但明白大師很快就以實際行動告訴她，哪怕身體和心境都年輕了，他的實力還是半點沒縮水的。
變成人類足足花了她三天。
這三天，她一直處在一個不能動，不能說，不能看也聽不到的狀態。
她一直處在黑暗中，可奇怪的是，這片黑暗裡充斥著讓她安心的氣息。
就像……
就像盤古尚未劈開的混沌，即使出不去也沒有關係，即使一直在這樣的狀態也沒有關係。
因為你即是誕生於此，這裡即是你的本源。
但是她能感覺到。
感覺到明白從她的身體裡抽出了妖晶，感覺到沒了妖晶，她的身體在一寸寸的變化。
疼痛感像潮水一樣由靈魂深處湧起，灌滿她的身體。
然而疼痛之下，又有一股生機，勃然蓬發。
讓她喜悅。
說不清過了多久，她的感知力已經完全紊亂。
她的眼睛，突然湧進一股清涼的感覺，甚至直接沖散了疼痛感。
快結束了吧？
她不確定的想。
「確實結束了哦，小姑娘。」
她突然能聽見了，還是一句帶著讓她十分噁心的稱呼的話。
「叫我清艾，小和尚。」她疲憊極了，但是對於這個卻十分執著。
「哎，我都幫你這麼一個大忙了，連句小姑娘都不讓我叫。」明白表示痛心疾首。
「嘁，他們呢？」她的眼睛被蒙上了。
「他們啊，就在你旁邊的樹上睡著呢。我讓他倆每個人分了一半陰陽眼的能力給你。這樣也不至於讓他們什麼也看不見了。」
「……還可以這樣？」清艾有點懵。
原來這種聽起來挺不可思議的事情，這麼隨便的麼？
「嘿嘿嘿，我是誰啊？我可是修行了幾千年的和尚。」明白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明明白白的洋洋自得，「這事兒到我手上還不簡單。」
「……」清艾沒理他。
明白也不尷尬。
這在別的妖怪身上就難辦了，可在你身上……他那句受天道喜歡，可不是隨隨便便開玩笑的啊。
這小姑娘的福氣不可謂不厚啊。他幫她只是順應天道而已。只是這輩子估計是攢不到那麼厚的福氣的，大概是前世？
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而且就算她有福氣，該有的劫難還是一樣不少
「你眼睛從現在開始72小時之後就能見光了。然後……」明白停了一下，仔細觀察著清艾的表情，「你的疼痛感要五年才能消除。」
清艾的面上毫無波瀾。
明白不信這個邪:「五年哦，都是這種程度的疼痛哦，你應該感覺到了吧？說話都疼哦。」
「你廢話好多。」清艾的臉終於動了。
然而卻與明白的想像大相徑庭。
「……哼。」明白不樂意了，「那我走了，你就擱著疼著吧。」
「慢走。」清艾好歹還是個有良心的，「謝謝了。」
「哼哼。」明白笑了笑，在寬鬆的僧袍裡掏了掏，朝清艾的腦袋邊上丟了一樣東西，「我開過光的護身符，給你小孩帶著吧。」
「小孩……我還可以懷孕？」清艾顯得有些僵硬。
「當然啦哈哈哈，喂你以為變成人類是怎樣啊？生小寶寶都不允許的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明白的笑點是在哪，反正突然就狂笑不止，弄得清艾的臉都有點發燙，還把綱吉吵醒了。
當然雲雀是早就醒了的，他那一花瓣就能吵醒的睡眠品質，在明白和清艾剛一開始說話時就醒了。
聽到「孩子」，「懷孕」這種詞彙時，他十分慶倖自己沒有暴露自己已醒的事實。
要不然這麼好的護身符哪找去。
嗯，很好。
「哦，你們醒了啊。」明白大笑三聲，「你們需要找東西給她抬回去啊，記得一定要是軟得不得了的材質啊。不然嘿嘿嘿……」
「快滾。」要不是清艾現在眼不能視，她絕對用眼刀把他給剜死。
「好好好，後會有期啊。」明白大搖大擺地跳下樹走了。
這時候Reboen和後時也來了，帶著彭格列那誇張的醫療部隊。
「Reboen？好厲害！！！」綱吉十分之驚喜。
「哼。」Reboen並不接受他那加粗的馬屁。
「把她帶走。」
「等等等等，是軟的擔架嗎？」
「純棉。」
「哦……請。」
「走吧。」
「哦。」
「清艾，終於結束了。」雲雀跳到清艾的旁邊，還好著樹夠粗壯。
「是啊，我終於可以看到喜子了。」
雲雀的臉黑了不止一個度:「呵，是麼。」
「當然還包括你啊。」清艾聽到他的冷哼就忍不住想笑，一笑就止不住地疼。
什麼叫痛並快樂著，還有比她更貼切的嗎？！
「……別說話了，省的你疼。」這話一出口雲雀就後悔了，他怎麼犯了同樣的錯誤？
果然。
「疼著疼著我不就習慣了啊，只能躺著就算了，還不允許我說話，我會憋死的。」和十年後她說的話相差無幾。
「好，你不用憋著。」雲雀無力。
「為什麼你很憋屈的樣子？」
「沒有，你聽錯了。」
「是麼？」
「是。」
「哦，那記得把狐狸的妖晶帶上。」
「好。」
「嗯……你為什麼語句那麼簡短？」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個女人在一說話就疼的情況下話反而多了起來？
為什麼那麼能忍卻不陪他打？
54° 滄海桑田
日本，並盛，風紀集團財大氣粗蓋出的教堂前。
「喂——！彭格列！」
「啊，是斯誇羅啊。好久不見了哈哈哈。」
「哼，渣滓。」眼神兇惡的男人從懷裡拿出一疊包起來的紙片扔給了站在門口接待他們的山本。
「嗯？」山本接過來乍眼一看後愣了愣，這可不是正常紙票的大小啊，仔細一看，「國際通緝令？！」
「啊哈哈哈，Xanxus，你還是會開玩笑呢。」
「誰跟你們開玩笑呢？！小鬼，這就是巴厘安送上的份子外加滿月禮，給我收好了！」斯誇羅臉不紅心不跳地向山本吼道。
「哎，這個是給孩子的嘛？真是有心啊。」
「網球蠢貨你是白癡嘛？雲雀哪來的小孩？！」身著一襲白色禮服的伴郎——獄寺隼人，聽到門口的騷動後走了過來。
「哎呀呀，小清艾結婚我們來一趟就算了，滿月那天我們可就不來，任務那麼多呢。」路斯利亞今天難得穿了一身黑色禮服，可惜那一頭雞毛和忸怩作態的樣子讓美感蕩然無存。
「而且你們的雲之守護者又不願意在義大利彭格列總部舉辦，路途遙遠不說，你們還不報銷。」瑪蒙飄在一旁，頗有些忿忿不平的意味。
對，距離他們回來已經過了七年時間了。
他們剛回來時，清艾就把妖晶還了狐狸，並且在狐狸傷好後的威逼下絞盡腦汁，非常「真誠」地誇讚了好幾天狐狸的「美麗大方高尚」，才把她送回了另一個世界。
至於喜子，他則留在了這邊，陪伴在清艾的身邊 。
很多次雲雀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樣子都忍不住想把喜子丟的遠遠的，但迫于清艾的壓力下每每不能實現。
只能暗搓搓地在喜子離開清艾房間時，把他拉到訓練室打上那麼一場天昏地暗的戰鬥。
次數一多，導致喜子一進清艾房間都鬧得彭格列很是緊張。
一是喜子身為妖怪，雲雀身為凶獸，兩者碰上定然極為激烈，然後就看我們偉大的十代目——澤田綱吉看著帳單在那悲春傷秋；二是十代目一旦心情不好，進化完全的黑兔子也會讓他們心情不好；三是財政赤字，彭格列上上下下都不好過；四是雲之守護者要是沒打贏，那麼他的脾氣就會超差，所以其他守護者外加一個草壁都跑不掉。
這樣一來，連清艾都能感受到喜子來看她時大家的緊張……
說真的她有時候覺得雲雀恭彌就跟腦子裡少根筋一樣。
不過幸好，喜子還是一個非常純良的小夥子的。起初他很不懂為什麼領主的男人總是拉著他去打架。但是不懂就要問啊，於是他就去問了領主。
領主倒也是個沒羞沒躁的。
「哦，他啊，他在吃醋，你放心，他再拉著你打架，他以後都睡沙發。」
為什麼覺得領主好嫌棄她男人呢……不對，這種事情應該害羞的啊不是嘛？！
為什麼領主來了人間一趟，性格都變了好多呢……原來是那種的……現在是這種的……
但是她無論何時都是一個好領主呢。
總之，在萬眾期盼下，五年，終於過去了。
在第五年的時候，清艾身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很多。偶爾她躺累了，還能起來坐一坐。
而在那個時候，雲雀恭彌這個人在暗地裡已經開始做婚禮準備工作了。
當然，沒給清艾知道。
第六年，清艾可以說在外面瘋玩了一年。
啊不，是在外面出任務，和雲雀一起，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跑，在做任務的同時，順便讓清艾好好看了看這滄海桑田之後的世界。
第七年，年初，雲雀恭彌向清艾正式求婚。
清艾當時已經知道雲雀早就開始準備婚禮的事兒了。哭笑不得，最後只能是讓他得逞了。
所以，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喂喂……這個的槽點，不應該在送通緝令給小孩子這件事上面嘛？」姍姍來遲的綱吉無力扶額，「話說你們來的還真早呢，現在婚禮還沒開始，你們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坐去。」
「嘻嘻嘻嘻，我們的禮物有什麼問題嗎？」現在已經有點小捲曲的金毛王子向獄寺甩出了一支造型奇特的小刀，毫不意外地看著小刀被獄寺隼人攔下。
聳了聳肩，他以一種遺憾的口吻歎道:「這可是瑪蒙精挑細選出來的最佳禮物哦，既不要錢又能充分的體現出我們對於那女人後代的關懷∼這上面的人可比他的父母正常多了∼」
話音剛落，一隻高跟鞋就準確無比地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哦？這還真是謝謝你們的誇讚還有禮物呢。」
眾人齊齊看向教堂裡面。
光彩奪目。
旋轉樓梯上，一個女人白裙曳地，鬢間留著恰到好處的亂髮，身材曼妙。
金眸銳利，燃著紅色的光。
忽略掉她腳下少了的一隻高跟鞋。這可真是他們見過的最美的新娘。
「把那疊東西拿回去，剛從牆上撕下來的當做別人的新婚禮物你們也真不嫌丟人，怎麼，大名鼎鼎的巴厘安暗殺部隊連一個像樣的禮物都拿不出來嗎？」清艾毫不掩飾眼裡的不屑。
Xanxus笑了:「女人，算你過關了。」
接著他又從懷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扔給了清艾。
「費城德林格□□？」清艾挑了挑眉，「你給我這個？」
「哎呀呀，小清艾∼鞋子要好好穿哦。」路斯利亞撿起地上的鞋子，小步扭到清艾的身邊放到地上，「Boss說了，這把槍是成功暗殺過美洲一位英勇領導者的槍。這把槍同樣是給你的孩子的，我們可是很期待他的未來哦。」
「還未必是男孩子呢。」清艾撇了撇嘴，將槍扔給了綱吉，「幫我收好啊。」
「清艾，你怎麼跑出來了，妝還沒化完呢。新娘子不要亂跑啦。」
小春和京子把她拉回了二樓，「砰——」地一聲關上了化妝間的門。
55° 完結篇
「走吧，渣滓們。」Xanxus大手一揮，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教堂。
「他們真的是來參加婚禮的嘛？！」獄寺瞪著眼睛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他們的背影。
綱吉苦笑了一下:「誰讓雲雀討厭群聚呢，也就只能請一些熟識的人了。」
「綱。」一輛婚車停在了教堂門口，Reborn打開車門從裡面跳了出來，「去叫雲雀，婚禮快開始了。」
「哎？」綱吉眨巴眨巴眼睛，「雲雀他不在這裡啊。」
「……」Reboen愣了一下，「那他在哪？」
「我以為他和你在一起。」綱吉蹙眉，轉頭問道，「你們有看到他麼？」
山本和獄寺齊刷刷搖頭。
而此時的教堂背面——
「雲雀大人，恭喜你。」
「嗯。」雲雀一身白色西裝，更襯得其面若白玉，體態端正。
「嗯？」喜子尷尬地撓了撓臉頰，「所以……您把我叫來是有什麼事嗎？」
喜子穿著奶茶色的西裝馬甲，裡面配了一件米白色的襯衫。讓在外表上看起來原本就很稚嫩的他，少年氣更盛。
雲雀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沒什麼事。」
他的本意是不想讓清艾天天念著他，想讓他在這次婚禮之後就自動滾蛋到彭格列特殊部隊裡去，那裡面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人才，他一個妖怪進去也不突兀。
但是冷靜下來再看喜子的樣子……嗯，為了防止剛結婚就被清艾關在房間外面，這個想法還是就此打住吧。
當做給未來的孩子找一個免費陪練也不錯。
「哎……？」喜子開始自覺默默回想著自己是不是離領主太近，導致眼前的這位大人又雙叒叕吃醋了。
「哼，清艾前幾天在想著給你在身份證明上換一個名字，日本式的。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去和她……你有什麼想法？」雲雀為自己能夠及時刹車點了一個贊。
聽到這話，喜子的眼睛瞬間亮晶晶的，甚至激動的臉都有點發紅:「沒有沒有，勞煩您轉告領主，只要是領主取得，我都喜歡！」
雲雀仗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一臉春意的表情。突然不爽。
——
「清艾桑，你快來看，下麵的是雲雀前輩和喜子君吧？」教堂二樓，小春站在窗邊向清艾招手。
「他們在說些什麼呢？」京子提出疑問。
「那還用說嘛？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當然是在說清艾啦！」小春八卦地搗了搗清艾，「你說是不是？」
清艾無辜地搖搖頭:「我怎麼知道。婚禮快開始了吧？」
對這兩個不知道雲雀和喜子關係的人，她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轉移話題了。
京子扭頭看了下牆上的掛鐘:「離婚禮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現在綱吉他們應該在找新郎了才對。」
「嗯。」清艾拿起手機給雲雀打了個電話。
樓下——
「雲雀，快接電話，清艾的電話！雲雀，快接電話，清艾的電話……」
是讓雲豆錄的，清艾的專屬鈴聲。
為了錄這個鈴聲，草壁教雲豆教的都快瘋了。
「喂。」接起電話的一瞬間，雲雀的整個人都好像變了，圍繞在周身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溫暖起來。
「你是打算和喜子結婚了嗎？」
「哼……你看到了。」
「二樓可以看到。還有半個小時，你要是打算和喜子結婚，你就站在這裡站著好了。」
雲雀抬頭看向二樓的窗戶，卻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沒辦法，誰叫京子和小春嚴格恪守著「新郎新娘婚前不得見面」的習俗呢。
「我才不要。」雲雀面無表情地用近乎撒嬌的語氣對著話筒說道。
喜子驚悚地看了他一眼。
雲雀低下頭時正好看到喜子的眼神，頓了頓，然後:「我現在去前面。」
「嗯。」
通話結束。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因為雲雀討厭群聚而清艾討厭麻煩，所以這場婚禮無論是人和程式都簡而又簡，最後就決定都在教堂完成。
教堂的左右兩邊都有一個樓梯，開了三個樓梯口。教堂門口兩邊各一個，還有一個大的，在教堂的盡頭。婚禮儀式台就在大樓梯和兩邊樓梯連接的地方。
流程就是由澤田綱吉將清艾從化妝間接出來，下樓梯走到大門口之後交到澤田家光的手裡，最後再由家光將清艾的手交給雲雀。
至於伴郎和伴娘，則是長大還是像小孩子一樣活蹦亂跳的一平和藍波。
為此碧洋琪還消沉了一段時間——她非常想讓她和Reborn一起來擔任伴郎伴娘的來著。
但是由於Reborn暗地裡的操作，這個願望還是沒能實現。
11點，賓客全部入座。
「巴厘安、迪諾桑、羅馬尼奧、夏爾馬、六道骸小組、門外顧問、技術部、媽媽、風太、彩虹之子還有九代目和九代守護者們……嗯，除了我們以外的人都到齊了。」綱吉一個一個清點著教堂裡落座的人，「等等……人會不會有點多啊。」
「喂，這是什麼？」
「咦？雲雀？！啊哈哈，你來了啊。」
「群聚，咬殺！」
「等等等等，這是婚禮啊！」
「太多了。」
他和清艾都不想為這些瑣事操心，就全部交給了草壁，但有些許可權草壁是沒有的，他就去拜託澤田綱吉，結果……
無關人等來的太多了。
「嘛，女孩子結婚那天肯定希望有很多人見證的。雲雀，就算你自己不喜歡也要考慮清艾的感受啊。」Reboen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雲雀沉吟了一會:「是嗎？」
「是！絕對！」綱吉以一種堅定不移的眼神看著他。
「哼。」他沒在說什麼，默默收起了無處不在的拐子。
這一場小風波很快平息了下去。
11:28——婚禮開始
清艾提起裙擺，在藍波和一平的陪伴下走出了化妝間。
綱吉在門口等著她。
「沒想到一轉眼你都要結婚了。」已經成長為大人的綱吉一如既往地朝她溫柔地笑著。
「這個一轉眼時間夠長了。」她將手搭在綱吉的臂彎。
「清艾桑，放心下樓梯吧！裙擺交給我們！」
「快點走吧，藍波大人還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呢。」
「好好，知道了。」
「走吧。」綱吉踏出了第一步。
臨近盡頭時，清艾轉頭看了綱吉一眼，再默默地轉了回來。
「喂，有些話我只說一遍啊。」
「嗯？」
「謝謝。」
謝謝你在不清楚我底細時就待我如親人一般，謝謝你一直相信我，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還不收我錢……
「嗯。」
我聽到了。
「爸爸，交給你了。」
「哦，放心吧。」
「大叔，麻煩了啊。」
「為什麼你叫奈奈就是媽媽，叫我就是大叔啊？！」
「哼。」
「哼個毛啊，戶口上我還是你的父親啊！」
「我知道啊，大叔。」
「喂——」
「爸爸，別丟人了，賓客都在看著你耍寶呢。」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好，好。」
紅毯的前方，是自她出現開始就一直看著她的雲雀。
「嘿，小子，我把清艾交給你了，好好待她啊。」
「嗯。」話雖是對著岳父說的，但眼睛卻還是一直看著清艾。
「嘖，現在的年輕人喲——奈奈，我來了∼」
「為什麼一直不看我？」他接過清艾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到臂彎。
「我不想和偷窺狂魔對視。」
「嗯？偷窺嘛？我可是正大光明地看我的雲雀夫人 。」
「幸好你沒說雲雀清艾。這個名字真是……」
「習慣就好。」
「不，不可能習慣的。」
「你們兩個不要再說悄悄話了啦，我要說誓詞了！」
神父是由黑手黨教父——現任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擔任的。
「哼。」
「不要『哼』啊。」
時光荏苒，歲月靜好。
屬於他們的生活，仍在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會有兩篇番外，
和一篇後記。
56° 番外一
「哥哥？哥哥！」
滿天的藍色火焰中，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朝她溫柔地笑著。
隨後，化成灰燼。
「清艾！」
「唔！」她從床上猛地坐起來，冷汗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到被子上。
「你又做噩夢了麼？」雲雀放開她的肩膀，拿過紙來給她擦汗。
「嗯。哥哥……」
「哥哥？澤田綱吉？」雲雀的眼裡閃過陰霾，「他做了什麼？」
「不，不是他。是那個世界的，我剛出生時遇到的一家人。」她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滴落下來，「我害死了他們，害死了一村的人。」
「……」雲雀沉默著抱住了她，靜靜聽著她埋在心底幾千年之久的心事。
這其實是一件由開頭就能預見結尾的故事。
聽完始末，他擦去清艾的眼淚:「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但是如果沒有我……如果沒有我，他們就不會……」
「如果沒有你，那個村子遲早會被土匪強盜佔領。」
「……」
雲雀輕歎一口氣，問她:「你是最近才做這個夢的？」
「嗯。」她腦袋昏昏漲漲的，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被黑鴉關起來的時候，哥哥告訴我，他會回來的，他要我活下去，是不是，哥哥要回來了？」
雲雀皺眉想了一會，最後發現只有一個人可能可以幫助他們:「你要不要去找那個和尚？」
「明白？對，我要去。」說著，她便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雲雀見此，也明白她心情迫切，是不可能再休息一會的了，於是他便給草壁打了個電話，然後也去收拾起來。
到清艾出門時，草壁已經備好轎車等著了。
不管草壁的心情是多麼的鬱悶，總之在安排得當的情況下，轎車一路飛馳，他們及時坐上了通往華夏的最早航班。
「後時！」到達空間陣所在的那片空地後，他們就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們好啊。」幾年不見，後時略微局促，「那個，是明白法師叫我來這裡等著你們的。」
「我從來沒有那麼急切地想見到那個不正經的和尚。」清艾拉著從見到後時開始就有些不爽的雲雀站到空間陣上，「趕緊的，帶我們過去。」
後時稍稍一愣，發現她和雲雀其實並沒有多大變化，原本以為他們這麼多年過去，會成熟一些，結果就外表上看起來更老了一點，該剝削他的時候一樣心狠手辣。
雖然有些心酸，但局促感倒真的是消減了大半。
他飄到清艾身旁，故意忽略雲雀帶刺的眼神，啟動了空間陣。
一落地，清艾就拉著雲雀迫不及待地往東北方向跑。
「等等！」後時急忙攔住他們，「明白法師兩天前去了我們的領地，說是要等故人來，然後兩個時辰前就讓我在這裡守著，叫我帶你們過去。所以你們別瞎跑。」
「嘖，我可就喜歡明白那股子機靈勁。」清艾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你不趕緊帶我們去」
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
後時忿忿不平地瞪了她一眼。
雖然她看不出來，但是他自己爽了就行。
「你喜歡誰」雲雀挑眉，掰過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道。
清艾僵直了身體，艱難地扯出一個笑，還沒等她說什麼，看不下去的後時就把他們塞進了自己的身體，回到了領地。
「喲，丫頭，我可算把你給盼來啦。」
清艾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與雲雀那張美人臉極其不符的正太音。
她拉下雲雀的手朝旁邊一看，一個比原來更小的明白笑眯眯的看著她。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明白一番，有些擔心，「你該不會是要變回娘胎裡那樣吧？」
「去你的，小嬰兒之後我就返璞歸真，功德圓滿了。到時候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哦，那你怎麼每次都能知道我要找你呢？」
「我只能蔔算出有人要找我，上次是我聽說你想要成為人類的事，我猜到的，這次一樣，現在知道我還活著的人和妖不多，算來算去只有你和花妖可能有事要找我。我之前去看了花妖，發現她的妹妹這幾年一直在陪著她，我就給了她一點我最新發現的好東西，可以讓她稍微能看到一點。然後她告訴我其實她並沒有想找幫忙，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了。」
「哦，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麼？」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
「我哥哥。」
「啊？」
「之前我被黑鴉抓住時有過求死的心，是哥哥在夢裡把我拉了回來，還說他會來找我。然後最近幾天我老是夢到哥哥被燒死的場景，這是不是說明我哥哥他要回來了」
她這話一說完，她自己就意識到不對了。
她從來沒有和雲雀詳細敘述過被黑鴉抓住後發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雲雀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複雜，最後全都演變成了自責。
「這不關你的事，而且都過去了。」清艾握緊他的手，希望他能放下。
「行了，別秀了，腦殼疼。」明白煞風景地拍了拍手，「你的藍焰……普通人碰到會魂飛魄散才對啊。這不會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吧？」
「不可能，如果是我的幻想，那為什麼幾年之後我才會做這個夢呢？」
「嗯，這倒是一個問題……等等，我當初給你哥哥的護身符裡面好像放著一張凝魂符。那是我當初怕你太皮惹到什麼高人，以至於人家給你整的七零八落的，連魂魄都沒了，惹小夥子傷心用的。」他咽了一口口水，「看這情況......該不會被他自己無意中啟動了吧。」
「我還真是謝謝你。」清艾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咳咳，所以護身符呢？」
「我不知道……我被雷劈的那天，我怕雷把它劈壞，就扔在領地了。」
「那還杵著幹啥？！找啊！你對小夥子有感應就說明護身符沒壞。」
「嗯，好。那後時，麻煩你現在送我們去我的領地。」
57o 番外一·續
待他們到達清艾曾經生活的領地時，清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幾年前還毫無生機的地方，如今卻綠樹陰陰，花開芬芳，各種動物在這裡劃分地盤，繁衍生息，見到他們也不害怕，有幾隻鳥兒還好奇地飛到離他們最近的枝頭，歪著脖子看著他們，眼睛滴溜溜地轉。
「這是......？」清艾維持著震驚臉，顫顫巍巍地問後時。
後時極為嘚瑟地蕩了蕩：「不要太感謝我們。這些都是那些受你幫助的小妖和我們做的。」
清艾剛想說什麼，突然變了臉色，向一個地方奔去。
「她跑那麼快幹什麼？」明白不解地摸摸腦袋。
雲雀看著她的背影：「走吧，她去找之前她埋下的石頭大爺了。」
「啥？石爺爺？」後時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一溜煙追了上去。
還伴隨著一聲大喊——「等等！你爺爺我們給他搬了個地方！！！」
「嘿喲，我怎麼那麼想笑呢。」明白又摸了摸他光滑的腦袋。
不是你一個人有這種想法。
雲雀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才走了幾步，轉角就看到清艾用手扇著虛無縹緲的後時：「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說，害嚇一跳。」
被扇到維持不住造型的後時：「......我才想起來，你快停下來，不要破壞我的形象！」
「我呸！快帶我去。」
「哦。」
後時轉身，帶他們朝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到了。」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安靜的墓地，潔白無垢的不規則石塊整整齊齊地排在這片綠色的草坪上，相得益彰，從視覺上來看非常舒適。
石塊上面刻著每一位離開的勇士之名，而且似乎是用黑色的墨水填充過了，看得格外清晰。
「這就當做是我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吧，就是遲了幾年，你現在才看到。」後時又蕩了蕩，十分驕傲，「下次你生小寶寶了，記得早點回來，在空間陣那裡喊我就行。我們會提前給你準備一份大禮的。」
「這麼令人感動的話，怎麼到你嘴裡就那麼欠扁呢。」說著，清艾走上前，朝他們跪了下來。
「喂......」後時話還沒有說完，雲雀也越過他，跪在清艾身邊。
明白扇了一下後時，示意他閉嘴。
清艾磕了三個頭，沉默不語。
雲雀看著這一排一排的石碑，一種厚重感撲面而來。
末了，清艾拉著雲雀站起來，略帶悲傷的說：「怎麼辦？這麼多樹，這麼多動物，我們要去哪裡找護身符啊。」
雲雀微微揚起唇角，似是被她苦惱的樣子逗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一起。」
想了想，似是嫌不夠，還加了一句：「不用擔心。」
......清艾表示自己完全沒有受到安慰怎麼辦？算了，雲雀現在這樣已經是進步非常大了。
就這樣，他們各自分工，在森林裡找了起來。明白在他們身上都綁了一根靈線，防止找到最後誰也找不到誰。
但是......即便是他們很認真地找了，幾個小時過去，眼看就要傍晚了，也毫無線索。
清艾順著繩子回到了交接處。
她去的時候大家已經都在了，還多了一個人——喜子。
現在應該叫他澤田雲溪。
「你怎麼來了？」清艾一呆。
「我聽草壁說你們到這裡來了，害怕出了什麼事，就拜託Reborn先生帶我到了空間陣。然後我動了動它，就有空間獸來帶我到這裡了。」雲溪笑了笑，「這裡的變化真大，我都嚇一跳，之後我再往裡面走，就看到了這個節點。」
雲溪指了指靈繩的交接：「我猜可能是你們，但是又分不清誰是誰，就在這裡等著了。」
「那你們在找什麼？」
「護身符……」清艾的臉色發苦。
「護身符？是您經常帶在身上的那個麼？」
「是啊。」
「啊，那個護身符的話，我知道在哪裡啊。」雲溪笑了。
「哎？」清艾還沒叫，後時就叫出來，還開心得直繞著雲溪轉圈圈，「天知道我這副身體多難找，你快說在哪？」
「跟我來，希望這裡的變化不會太大。」雲溪蹙眉望瞭望四周，仔細選定了一個方向，帶著大家往前走去。
明白錘了錘自己的背：「唉，總算找到門路了，真是快要累死我這個老人家了。」
清艾朝他溫溫柔柔地一笑：「要不要我來幫您捶捶背啊？老——人——家？」
「咳咳，可別......我一點都不累。」
「希望如此。」
一旁的雲雀一把掰過清艾的臉：「看前面。」
「幹什麼啊？」清艾掙扎。
「笑得太難看了，丟人。」雲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著。
「你瞎說個什麼？！」顏值遭到鄙視的清艾不服的嚷嚷。
「哼，你有意見？」
清艾一愣，腦海裡突然飄過自己瞞著他的事：「啊哈哈......當然沒有。」
「大概就是這裡。」走了十分鐘左右，雲溪在一顆大樹前站定。
「我上去看看。」他跳了上去。
「哎，清艾。之前我就想問，雲溪的原型到底是什麼啊？」後時摸到清艾旁邊，很乾脆地無視雲雀嫌棄的眼神。
清艾看著他矯健的身姿，歎了口氣：「他......大概是樹懶界的一隻奇葩了吧。還有，你的性子這幾年的變化也是真的大啊。」
「我的天，他居然是樹懶？？？」後時震驚地聲音都變了個調，「你別騙我，樹懶的人形我可是見過的，那懶得，天天睡樹上。他怎麼可能是樹懶？！」
「我真沒騙你。還有，不要刻意忽略關於你的言論。」
「我是和你學的。」
「胡說八道，我哪有你這麼欠？」
他們的談話沒有持續多久，雲溪下來了，帶著他們辛辛苦苦找了一下午的護身符。
雲雀若無其事地收起浮萍拐。
「明白，你快，快看看。」清艾接過護身符就拿到明白的眼前。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往我臉上懟。」明白無奈地接過去，施起法來。
「雲溪，謝謝啊，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
「能幫到您我很開心。」雲溪的臉頰稍紅，「這護身符是您走後樹婆婆為了您回來時捉弄您藏起來的。」
清艾的笑容有些呆滯，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嗯，我真的被捉弄到了。」
「......嗯。」雲溪有些懊惱。
「丫頭，我猜對了！」明白興奮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清艾一看，明白手上從護身符裡拆下來的凝神符正隱隱發著光。
在這陰暗的樹下更是明顯。
「他現在的魂魄還不完整，三魂七魄各有損傷，所以只能做到給你托托夢。上一次強行侵入你的夢境，把你從求死的邊緣拉回來應該是費了他不少力氣，所以最近才能給你點提示。」
「那他的魂魄能修復麼？」清艾著急地問。
「我可以幫他一把，但具體時間我可說不好，少則幾年，多則幾百年都有可能。」明白一邊畫符，一邊說，「能不能在你死之前和你見一面，這都說不準。」
「沒關係，只要他能修復就好。那他修復了，能投入正常的輪回麼？」
「這你放心，他修復好，我會感知到的，到時候我會送他一程。」明白收了手，將凝神符又裝進了護身符，遞給了清艾。
清艾接過來，握在手裡都不敢用勁，她小心翼翼地收入內袋。
「謝謝你。」
「不用謝，比起你，我還是更喜歡這個小夥子。」
清艾的神情稍稍放鬆了些。
「我呸，你的喜歡是沒有結果的。」
「去去去，出家人不打誑語，瞎開什麼玩笑。」明白人小鬼大地摸了摸下巴，朝清艾翻了個白眼。
那模樣竟有些可愛。
「那你們要走了麼？」後時無所事事地飄在一邊，閑閑開口。
「嗯，快送我們走。」雲雀這幾年也沒閑著，他精修了漢語，所以現在，即使不是倚靠異世界福利，他也能聽懂漢語了。
「我......真是巴不得你們趕緊走。」後時咬牙切齒，深刻地覺得自己就是個免費司機。
「走了走了。」明白伸了個懶腰，「我一年到頭都閑得要死，可你每次回來我都能累死，真不知道是樂是苦。」
說罷，他就縮地成寸，消失在眾人眼前。
「走走走，我給你們帶回去。」後時懨懨地，擴散開自己的身體，將眾人籠罩進去，直接到了空間陣。
「再見啊。」後時將他們直接放在開啟的空間陣上。
「再見~我期待著大禮啊。」清艾第一次對他正常的笑了笑。
回到日本，清艾第一件事就是將護身符收好，然後去洗澡睡覺。
但剛躺到床上閉上眼睛，雲雀就捏住了她的鼻子。
「你幹什麼？」清艾一把拉下他的手，怒視著他。
「哼，你不覺得我們需要談談麼？」
「不要，我要睡覺。」清艾心虛地移開視線，又要閉上眼睛。
雲雀低頭湊近她耳邊：「這可由不得你。」
......
58o 番外二
「媽媽！！！爸爸又欺負我！」一團雪白的不明物體一邊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哭訴著某人的罪行，一邊直撲入漢服女子的懷抱。
由於媽媽站著，團子撲還撲不進，急的他哭腔更是明顯。
清艾無奈地抱起穿得毛茸茸的兒子，擦去他的眼淚，順便捏了捏，然後輕聲細語的問他：「你爸又怎麼你了？」
「他搶了我的霜淇淋！還要我和他打架！」團子乖巧地仍由媽媽在他臉上胡作非為，但是爸爸的罪行是一個沒忘。
「雲雀修言，你給我過來。」雲雀抓著浮萍拐追到客廳，一看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又在和他媽撒嬌，臉色是愈發難看。
「不去不去，爸爸是壞人。」修言一看到兇神惡煞的爸爸，嚇得趕緊摟緊了媽媽的脖子。
「你別逼我把霜淇淋全扔了。」雲雀拉住他的衣服帽子。
「嗚——」修言眼看著又要哭。
清艾頭疼，拍開雲雀的手，哄著黏人的主子：「乖，媽媽幫你打爸爸，不哭了啊。」
「嗯！」
「就是因為你慣著他，他才會這麼弱小。」
清艾眨眨眼睛：「我慣著他？難不成我要像你一樣，兒子剛會走路就開揍？」
「他這麼小他懂個屁的戰鬥意識啊？」
「......」理虧的雲雀還想做最後的挽救，「那他也太女孩子氣了。」
「emmm，你不打他，他不就不會哭哭啼啼了麼？」
「......他已經三歲了。」
「所以呢？」
「可以去幼稚園了。」
「我不去！我不要去幼稚園！我要和媽媽在一起！」修言一聽這話，瞬間不幹了，在清艾懷裡就掙扎開來。
「修言！」清艾很嚴肅地叫停了他，她也贊同雲雀的想法，三歲的年紀已經可以去上幼稚園了。
「不去幼稚園，媽媽會不喜歡你的。」清艾擺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真的嗎？」修言擦掉眼淚看著他媽。
有點害怕。
「對，修言這麼大了，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能怕去一個小小的幼稚園呢？」清艾面不改色地忽悠著自家孩子，「而且你去了幼稚園，就有很多小朋友陪你玩了，表哥和獄寺叔叔家的妹妹都會陪你玩。」
「而且......」清艾使出終極武器，「爸爸也欺負不到你了。」
「那我要去！」
「修言！」他爸黑了臉。
「爸爸生氣了，我們快跑！」清艾抱著修言就跑起來，藏進了房間，假裝雲雀進不來。
「哈哈哈哈哈，爸爸打不到我。」修言樂的直拍手。
清艾在心裡默默為他點了根蠟，看他這麼嘚瑟，她已經能預想到她不在修言身邊時修言要有多慘了。
——————————————————————————————————————————
義大利貴族幼稚園。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開學式，幼稚園門口整齊停放著一輛輛不同種類的豪車。
原本雲雀是堅持要讓修言在並盛幼稚園上學的，但是綱吉和獄寺的孩子都在這裡，而且他們的身份特殊，義大利貴族幼稚園有很多和修言身份背景相似的孩子，所以無論是安全係數和適宜修言成長的環境，這裡都要更勝一籌。
清艾提議，說在修言上幼稚園和小學的這九年裡，他們在義大利定居。到他上初中時，修言應該有了自保能力，那時候他們再搬回並盛，實現雲雀的執念——讓修言在並盛上學。
雲雀頷首表示同意。
於是在人潮湧動中，穿著校服的修言就怯生生地在草壁叔叔的陪伴下，走進了幼稚園的大門。
他的爸爸媽媽這幾天正好在外面出任務，陪不了他。
但是修言也漸漸懂事了，並沒有哭鬧。
這讓草壁也稍微松了口氣。
「修言！」綱吉家的小王子眼尖地看到他表弟了。
「表哥。」修言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熟悉的小夥伴，趕緊跑了過去。
「澤田Boss。」草壁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嗯，清艾他們還沒回來麼？」綱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次任務太突然，除了他們其他人都有任務在身，沒想到事情那麼棘手，讓他們連修言的入學式都參加不了。」
「沒關係的。修言少爺也很懂事。」
「草壁叔叔，不要叫我少爺，媽媽說了，我不能搞特殊。」修言小臉繃著，很正經地提醒草壁。
「是，我知道了。」草壁簡直要被感動到了。
他家小主子多懂事啊，恭先生還天天欺負他。
綱吉也很意外修言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人小鬼大：「修言真懂事。」
然後他看了一眼自家孩子，黑兔子屬性不禁發作：「木，你聽到了麼？你弟弟可比你還要懂事呢。」
澤田木小臉一紅，他今早各種搗蛋，就是為了讓爸爸媽媽陪他來開學式。
「我也懂事！爸爸你快走！」他扭頭，遮住眼裡的失落。
他其實很想讓爸爸媽媽都來參加他的入學式啊。
「哈，爸爸才不走，爸爸要留下來看木的入學式啊。」綱吉見好就收。
「那我就勉強留下你好了。」木傲嬌道，但是有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修言不自覺拽住了草壁的褲子：「叔叔，我想爸爸媽媽。」
綱吉聽到了：「那修言，我們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好不好？」
「不行不行，他們在出任務，打電話他們也接不到。而且會打擾他們。」修言強忍著哭意。
正在草壁為難之時，他的電話響了。
「喂，恭先生！哦，好的。」草壁迎著修言期待的大眼睛將手機遞給了他，「是恭先生和夫人。」
「嗚—爸爸......」剛開口，修言的哭腔已經止不住了。
電話的另一頭，雲雀眉頭一皺，剛想要嚴肅呵斥就被清艾踹了一腳，「咳，入學式開始了麼？」
「沒有。」
「嗯，男子漢不能哭。」
「我沒哭。爸爸，你們不能回來麼？」
聽到兒子充滿期待和依賴的聲音，雲雀的神情也不自覺軟了下來：「我和你媽暫時回不去。」
「嗯，我知道了。媽媽呢？」
清艾奪過手機：「修言，媽媽在呢。」
「媽媽……」一到最喜歡的媽媽接電話，他就更想哭了。
清艾頭疼地一拍腦袋。
她家崽子的性格，和他們倆一點也不像，要不是清艾知道，自己確實是懷胎十月生下他的，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抱錯了孩子。
不僅她家，澤田綱吉家的那個小子，性格和他爸他媽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綱吉前期慫但關鍵時候靠得住，後期黑化成了個大腹黑；京子一直是溫溫柔柔的性子，他們生出來的孩子卻是一個大傲嬌。
就只有獄寺的女兒比較正常，一出生就和他爸一樣，忠犬性格明顯，至於忠犬物件————則是她一見鍾情的澤田木。
雖然獄寺景真生的比他們早一年，開學式上見不到她，不過她早就立下豪言壯語要留級，據說她爸舉雙手贊同。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乖，聽爸爸的話，不哭啊。我相信你。」清艾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這是他們沒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
「回去我們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
「嗯！一言為定。」修言一直都想去遊樂園玩，他認識的小朋友也都去過了，但是因為爸爸討厭群聚，他每次提都會被爸爸否決，但是他又想和爸爸媽媽一起去。
清艾無視雲雀不滿的眼神：「那就這樣咯，後天爸爸媽媽差不多就能回來了。現在我們去做任務了哦。」
「好的！爸爸媽媽小心。」
「謝謝修言。」
她掛斷電話，瞅著非常不滿的雲雀：「怎麼？讓你陪孩子去遊樂園你不樂意？」
「群聚，咬殺！」
「咬殺你妹，不樂意行啊。」清艾氣笑了，「以後你別想爬我的床，書房是你最終的歸宿。」
「……我去。」
「哼。」
————————————————————————————————————
修言第一次殺人是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作為家長的清艾也沒想到會那麼早。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
他和迪諾的孩子被彭格列的敵對家族的殘留勢力綁架了。
希文·加百涅羅的孩子就像迪諾本人一樣，小的時候不開竅，倒不是廢材，是不想學黑手黨的東西。
所以被綁架時，他束手無策。
修言那時候已經開始學習近身格鬥術了，教官還是他爸。
他慣用的武器比較正常，是匕首。除此之外，他學習貝爾叔叔，喜歡在身上藏暗器，他的暗器就是柳葉刀。
綁匪把他的匕首收了，卻沒想到他在護腕裡藏了柳葉刀。
殺人的經過修言說不出來，清艾也無從得知。
只是他們依靠自己的力量回來之後，希文不再叛逆，而修言則什麼都吃不下，看什麼都想吐。還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呆。
雲雀去檢查了屍體，三人都是柳葉刀割喉，一刀斃命。
清艾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急得團團轉，因為她從出生開始就會殺人，所以她不懂修言的情緒狀況。
雲雀在第二天傍晚把他帶到了訓練場。
「我們都覺得你做的得很對，也做得很好。」雲雀第一次心平氣和地修言講道理，他們盤膝對坐，「如果你不動手 ，可能我們還沒到，你和希文就死了。」
「而且你的手法很乾淨，作為你的老師一員，我很開心。」
「可是爸爸，我殺人了。」修言看著自己的雙手，他不自覺地顫抖著，「都是血。」
「雲雀修言，我說過了，你做得對。不殺則反被殺，這是黑手黨的生存之道。你生在這個家庭，就勢必會有這一天。無非是早晚問題。除非，你厭惡彭格列，厭惡身為黑手黨，殺人無數的我和你媽媽。」
「不，我沒有，我喜歡你們。」修言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
這次雲雀一反常態，大手拍了拍修言的頭頂。
「你生在黑手黨，就要肩負起維護家族的責任。我和你媽媽也在為了給你創造一個安全成長的環境而努力，這次是爸爸的疏忽。對不起。」
修言睜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他爸爸和平常的時候相差太大了。
「我平常不讓你哭，是想讓你明白，『男人有淚不輕彈』的道理，你也學了漢語，應該能明白。但是這種特殊情況，你哭，我不會罵你。但是我會同情你。」
「我不要你的同情！」修言狠狠地抹去淚水，「我會比爸爸還要厲害，我不要你們的保護，我會保護你們！」
「我很期待。」雲雀很欣慰，「只是在這之前你需要填飽肚子。」
「咕嚕咕嚕——」
「爸爸，我餓了。」
59° 後記
自今天起，這部小說就告一段落了。
清艾和雲雀的故事當然還在繼續，修言和木這些小一輩的故事也還很長。
我相信他們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在生活著。
如果你看到了這部不成氣候的小說，並覺得寫的還行，那是我的榮幸。
我十分感謝點進來的每一位朋友。
真的，你能點進來，無論有沒有走到最後，都說明，我的標題或者文案吸引到了你。
這也是一種價值。
很久以前我就想要寫一部同人，現在我終於完成了。
這期間，我有懈怠，有嫌麻煩，不過幸好，我堅持下來了。
我呢，寫這篇文的時候是沒有存稿的，就完全是放飛自我，這就導致我經常抓不住人物性格，而且總會意外多出很多劇情。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們都圍在我身邊，我一邊碼字，一邊聽他們七嘴八舌的告訴我還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我知道，沒有存稿在某些情況下很要命，比如我手機被沒收的那幾天......但是這感覺說實話還挺爽的......
下一篇文，我將會先存了一定字數再發。
這篇後記，也可以說是，新書的提前預告。
嗯，我打算，下一部，嘗試一下耽美文。
雖然沒有什麼自信……
但是我想了很久了，特別想寫出來。
雖然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和大家見面，但是大家，不妨期待一下？
以及，求收藏？？？ㄟ(川.一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