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女巫的女兒
「……嘿，何必如此嚴肅呢！」
「……他拿著刀塞進我嘴裡，說，讓你的臉微笑吧！」
「小蝙蝠……為什麼蝙蝠俠遲遲不來呢！」
蝙蝠俠……那是他父親。
對，他……沒有來。
傑森·陶德覺自己全身都像灌了鉛一樣沉，但卻被人輕易地抓住頭髮給提了起來。就像他遇見蝙蝠俠前偷東西時被人抓住，然後被打個半死時一樣。他甚至能感覺到滾燙的血正從他的頭上流下，慢慢地，順著臉廓流經脖子……身上也是皮開肉綻的，鮮血從傷口中迸出。
他睜開眼睛，想像從前一樣將那些暴打他的人的模樣深深地印在腦子裡。他看見了那張慘白的臉上用誇張的口紅塗的一個咧到了臉頰的微笑，就像馬戲團表演的小丑一樣……那是小丑！
傑森從夢中驚醒了，視野被一張像狐狸的白色毛絨絨的臉給占滿。
那是一隻薩摩，它吐著舌頭，用黝黑的眼睛無辜地望著他。而它的一隻前爪抓著他的頭髮，另一隻則搭在他的脖子上……
它跳了下去。
傑森面無表情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濕漉漉的。
傑森跟著那只薩摩走出了房間，準確來說是那只薩摩帶著他走了出去。因為它從他身上跳下去的後，看他毫無反應，又坐在地上看著他。真是夠蠢的。
被放在餐桌上的老舊的收音機播放著新聞：「……軍火商托尼·斯塔克在阿富汗遭遇恐怖分子襲擊，軍方尚未對此事作出回應……」
這是一個不怎麼溫馨的房子，整潔得過了頭顯得有些冷冰冰的，還不如那個有阿福烤的小甜餅的韋恩莊園更像一個家。
家……
那只老蝙蝠應該已經從小丑那裡得知了他的死訊。他會打破他一直恪守他所謂的原則將殺死小丑替他報仇嗎？還是說他仍會堅持他的原則，將小丑關進阿卡姆瘋人院，哪怕明知道在隔幾天又會因為沒有樂子會再從那裡面跑出來。說不定再隔幾天，他就又會將三代羅賓撿回家，就像當年將他撿回家一樣？他不知道，他希望他能替他報仇……
他應該是被這屋子的屋主給救了。可怎麼救的呢？他明明記得自己先是被小丑用撬棍毒打了一頓，之後全身被綁上了□□。然後，小丑瘋癲地笑著將□□點燃。
他應該死了才對……他不認為在哥譚除了蝙蝠俠還有誰能在小丑手下救人……
「嘣—」傑森被那只蠢狗一下給撲倒了，那只蠢狗還使勁地在他臉上留下口浮水印。
「安格爾很喜歡你。」那是一道沒什麼情緒、只是在陳述事實的女聲。
有些冷漠。
好吧，主人來了，那個蠢狗就放開他，在一旁使勁地轉圈。
「它叫安格爾？」傑森從地上起來，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淡金色的長卷髮，琥珀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很漂亮，除了白得有些奇怪外，她簡直和布魯斯.韋恩那個花花公子表面上喜歡的封面女郎一樣漂亮。
「他是安格爾。」他看著她那張沒什麼顏色的嘴唇一張一合。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一般，他心中壓抑不住的對蝙蝠俠的憤怒簡直能讓他現在拿著一根棒球棒就去韋恩莊園，質問他名義上的父親為什麼不來救他！直到他暈倒前，他仍然堅信著蝙蝠俠一定會來救他的！
「嘿……家裡沒什麼食材，只有義大利面。」傑森回過神來，發現那個女人一邊打開冰箱一邊詢問他，「義大利面可以嗎？」
「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傑森突然問，他的眼睛盯著她，像一匹狼，「是你救了我？」
那女人從冰箱裡拿出一袋義大利麵條，轉過身來直視著看著她的傑森，神色淡淡的：「……是安格爾救了你。我說過了，安格爾很喜歡你……我是阿斯托利亞·倪克斯。安格爾發現你滿身是血地躺在一個倉庫裡。那個倉庫可能之前就發生過爆炸，整個黑漆漆的。對，你身邊還有幾捆炸完了的□□。」
好吧，那只叫安格爾的蠢狗救了他，不過，怎麼可能！他明明記得他身上被小丑綁上了□□，他甚至是親眼看到小丑點燃了□□，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
「你到的時候倉庫裡沒有人？」
他想問她，小丑、他那個騙他來這裡的母親哪裡……
「……只有你一個人在裡面，鮮血直流的，看起來真夠慘。但事實是，你身上的傷口都是皮外傷。所以你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傑森猛地低下頭，扯開身上不知道是誰的衣服，他身上除了從前的已經結疤了的傷痕再沒有新傷。怎麼會這樣？□□炸出的傷疤呢？小丑用撬棍打出的傷口呢？他至今仍能感受到傷口迸出鮮血的疼痛，可傷口卻不在了。
「我睡了多久？」
「不久，半個月而已。」阿斯托利亞走進廚房，「……你討厭黑椒或者番茄醬嗎？」
「所以是你和……他在散步的時候，路過那個倉庫，然後救了我？」傑森對阿斯托利亞的說辭嗤之以鼻。
誰會在哥譚這樣混亂的地方遛狗？
與此對應的，坐在地上的安格爾伸出右前爪撓了他一下。
「但事實就是這樣，總有人會想要遮掩真相。但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我。」阿斯托利亞將盛有麵條的餐盤放在傑森面前，「畢竟有人比我更害怕在人前被撕下面具……你說是嗎，傑森.陶德？」
傑森·真蝙蝠俠養子·陶德猛地抬起頭直視著阿斯托利亞的眼睛，他看到那張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突然對著他扯出一個假笑，她說：「雖然對此，我並不感興趣。」
安格爾坐在地上高興地「汪」了幾聲，附和著阿斯托利亞的話。他喜歡這個人，畢竟這樣濃烈的、不加掩飾的憤怒已經很少見了，這些天光是守在旁邊都收穫良多。
大概是因為阿斯托利亞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再加上她那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傑森從吃飯到睡覺前都看著她一臉戒備——
活像一隻害怕被偷走胡蘿蔔而抱緊了胡蘿蔔的兔子。
阿斯托利亞不在意這個，她本來的主意也就只是救活當時被炸得還剩一口氣的傑森，剩下的她可不想管。他的憤怒與生俱來，得儘早將他送走。
阿斯托利亞洗漱好坐在床上幫安格爾順毛，卻被安格爾躲開了，還被撓了一下，她沒抬頭：「安格爾說他不喜歡查理斯……嘿，夥計，我們能禮貌一點嗎？我們家不會不歡迎任何人，即使是查理斯。」
門窗都關著，屋裡卻憑空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坐在屋裡的沙發上，而安格爾正朝著這個人吠著，露出的鋒利的牙齒讓它看上去甚至有點像狼。
他看上去極具書卷氣息，那雙藍得純粹的眼睛溫柔得不可名狀，像是最深的海，又像是墜落的星辰，它溫柔的能包容一切，無論是苦痛還是愉悅。
安格爾朝著阿斯托利亞叫了一聲，撲了上去卻一下子穿過了那個人，摔倒在沙發的另一側。
查理斯笑了笑，略有些垂下的眼角讓他此刻顯得溫柔又誠懇：「沒關係，我喜歡安格爾就好，畢竟安格爾這麼聰明。我聽說阿斯托利亞最近救了一個差點死去的孩子？那可真了不起。」
阿斯托利亞看著他依然是平靜、澄澈的藍的眼睛：「快了，等他的靈魂徹底穩定下來，我就會聯繫布魯斯.韋恩，讓他把自己的孩子撿回去。」
雖然有些捨不得這樣好的儲備糧，但他帶來的麻煩真夠多的。
「他會回去嗎？叛逆期的孩子總是意外的讓家長頭疼。」查理斯歎了口氣，似乎格外的有感觸。
阿斯托利亞卻並不感興趣，她對於這個即使是在她身邊也很少能感受到憤怒的教授總是有些抵觸：「查理斯都能找到不身為變種人的我的存在了嗎？那才是真的厲害。是蘭謝爾又準備刺殺總統還是瑞雯又去刺殺特拉斯克，你在找他們的過程中發現了我的腦電波順帶路過這裡？」
他看上去還是一樣的溫柔：「不，阿斯托利亞，我為斯塔克而來。」
「什麼？」她抱住因為沒能撲倒查理斯而有些委屈地跑過來的安格爾。
「托尼·斯塔克在阿富汗失蹤了，生死未蔔。軍方和他的人都找了他有幾天了。你應該知道了。」
「所以？」
「……但他們一無所獲。斯塔克的助理波茨小姐找到了我這裡，她希望我能幫他找到斯塔克的位置。」
「病急亂投醫，我記得托尼·塔克並不是變種人。」
他似乎有些無奈：「也不算是亂投醫。你能找到他，不是嗎？」
「你也能。」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腦電波是什麼樣的。阿斯托利亞，我只記得你的腦電波。」那種令人憤怒的力量，只需一點便能讓他從心底裡生出恐懼來，「我以為看在他母親的……」
「他能搞定這個，查理斯。」
「什麼？」
查理斯看著正在幫安格爾順毛的阿斯托利亞，她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你應該學會相信一個斯塔克。既然他沒有死，那就一定會好好地活著回紐約繼續禍害美國軍方。該擔心的應該是美國軍方。」
「你已經去看過了？」波茨小姐給他看過軍方傳過來的錄影，□□直接擊中了托尼·斯塔克坐的那輛吉普車，即使他能暫時活下來，彈片也會順著血液迴圈流入心臟，他根本就活不了多久，「托尼·斯塔克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錯，應該說斯塔克家的人運氣都蠻不錯的。他遇見了一個好醫生，混蛋總是這樣的好運……最多再隔一周就能回紐約了。」她突然抬起頭，「軍方希望他活著？」
「這是當然的吧，斯塔克可是與軍方合作的軍火商。」
「那就讓軍方飛機沒事多去沙漠上轉轉，沒準兒哪天突然就這麼遇見了。」
「我會轉告他們的……你做了什麼嗎？」查理斯有些疑惑。
「我能做什麼？我最多給那個花花公子一個吻。」她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女巫的女兒的吻還有沒有祝福的作用。」
作者有話要說：
剛開始會比較無聊，慢慢來。
會涉及到女巫，但和《哈利·波特》沒什麼關聯。主要是時間隔得太遠了。
Chapter 2. 憤怒
阿斯托利亞最近有些忙。
她忙著清理掉半個月前為了救傑森·陶德暴露的痕跡。
早在幾年前，托尼·斯塔克就已經順著之前留下的痕跡差點找到了她。而現在托尼·斯塔克雖然被恐怖分子抓走，但據「黑貓」得到的消息看，至多一周，他就能用他組裝的機器回到紐約。
「要是他有他母親小時候一半乖巧就好了。」她忍不住這樣想。
事實上是，你永遠不能要求一個斯塔克安分守己，按部就班地做一件事情，那才是活見鬼。
「嘿，小貓咪，這可不是你能玩的玩具……」
在漆黑的山洞裡，托尼·斯塔克為了儘快完成組裝，點著煤油燈就繼續完成那副盔甲，發出「哐哐哐」的響聲。而一隻黑□□咪卻坐在一旁，搖晃著它被炸得有些禿的尾巴，靜靜地看著他幹活。在微弱的光下，它琥珀色的眼睛映出淡淡的金色。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這只貓像個人，太有靈性了。」在一旁幫他打下手的伊森忍不住說。
「這裡怎麼會有貓？還是一隻……這麼小的。嘿，我沒看錯的話——」托尼終於完成了肩膀的盔甲，他走近那只貓，「小貓咪，我喜歡你的眼睛，像我的。」琥珀色的眼睛。就是有點醜，因為這裡到處都埋著地雷、□□之類的。
「……你喜歡貓？」他避開了托尼的提問。
「事實上，我不喜歡。小的東西我都不喜歡。」
托尼聳了聳肩：「我小時候，我媽的一個朋友送了我一隻黑貓，叫毛球還是叫什麼，我記得那只貓有點胖……反正和這只很像，都很小，眼睛也都是琥珀色的。不過，幾個星期後它就死了。小的東西都太容易死了。」
他還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他蹲了下來，與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視著：「小傢伙，如果你能活到……我會帶你走的，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黑貓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一樣，朝前邁了幾步，親親地挨了一下他的額頭，像是情人間溫柔的親吻一樣。
托尼·斯塔克突然轉過身去：「……所以這貓其實是個人吧！我覺得是個女人。」
「你是一個女巫？」
「不是。」
美國魔法國會寄來了傳訊通知。在阿斯托利亞和傑森坐在餐桌上吃午飯的時候。
一隻長耳貓頭鷹就這樣從半打開的窗子裡飛了進來，丟下一封信，在空中飛了一圈，就又從來的地方飛走了。
阿斯托利亞還沒來得及撿起那封信，它自己就懸在空中，用很嚴肅的語氣說：
親愛的倪克斯女士，鑒於你這半個月內在美國國內的所作所為違反了《國際魔法師聯合會保密法》的第十三條而受到正式警告，我們很遺憾地通知你，你必須六月二十一日上午九時前往魔法部受審。
希望你多多保重。
你忠實的美國魔法國會。
阿斯托利亞嗤笑了一聲，就放下餐具，起身將窗子關好。
「騙子。如果你不是女巫，那為什麼會有什麼魔法國會寄來這封奇怪的……傳訊通知？」
「傑森·陶德，我從不說謊。」
「可你騙了我！那天晚上其實是你用了魔法把我救回來？」傑森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小丑呢？小丑在哪裡？我……母親在哪裡？」
他昨天晚上換上了阿斯托利亞給他準備的一套運動衫就翻窗翻了出去，找到那個倉庫，確實如阿斯托利亞所言，裡面被燒得漆黑，什麼也沒剩下。
但也並不是一無所獲。
他走在街上，聽見人們在討論布魯斯.韋恩最近又收養了一個孩子，他聽見人們討論蝙蝠俠半個月前才將小丑關進了阿卡姆精神病院，而小丑最近又逃了出來……他怎麼敢這樣做！那他呢？他算什麼？
他來到這個世界，卻像他從未來過一樣。
「小丑在哪裡？我以為你很清楚呢。不過我沒見到你母親，估計已經被燒成灰了。你知道的，不是嗎？那晚上，她和你一樣，被小丑綁上了□□……不過你確定那是你母親嗎？我還以為世界上所有的母親都是一樣的，都會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
「……你打算怎麼做呢？要回家嗎？」
「那不是我的家！」傑森猛地抬起頭，瞪著阿斯托利亞，他聽到門鈴在響！
阿斯托利亞卻不管他，叫了一聲「安格爾」，那只狗就直接跑了過去，然後站在門前，像個人一樣，打開了門！
他就知道那只狗不對勁！
「那真遺憾，我還通知了布魯斯·韋恩來接回……」話還沒有說完，傑森就朝著窗子那邊跑！他甚至來不及打開窗戶，就這樣用身體打碎了窗戶，直接跳了下去。
那不是他的家！
阿斯托利亞看著他這樣跳下去，原本自然垂下朝著地板的右手突然轉動了一下，淡金色的火焰就這樣出現在掌心。
「真遺憾，你的養子寧願跳下十層高的樓房也不願跟你回家。」阿斯托利亞雙手環抱著，就這麼看著還站在門口的布魯斯·韋恩。他就這樣看著那個剛被打碎的玻璃窗，臉色有些發白。
阿斯托利亞若有所思，總覺得他似乎比雜誌上看到的要老一些。
但他由始至終都很平靜，沒有憤怒的痕跡。和他來的那個人就更平靜了。
布魯斯·韋恩不是一個人來，和他的一起來的是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管家似的男人。
他像是英國那種古老家族的管家——他向她行了一禮： 「……你是倪克斯小姐？」
他概五六十歲，有著花白的頭髮和慈祥的面容，但身材高大背脊挺直：「我是韋恩家的管家阿爾弗雷德。雖然傑森少爺不願意和老爺回家，不過還是十分感謝您救了傑森少爺。真是不知該如何感謝您才好。」
畢竟收到的小丑寄來的錄影帶，以及調出來的倉庫裡的監控，都證明傑森少爺都已經死去了。即使是抓住小丑時，小丑整個人都處於興奮之中，露出瘋狂的獰笑，還不停地說道：「真是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死去的人居然從地獄中回來了！」他們仍認為傑森少爺生還的機率十分渺小。
布魯斯·韋恩很快就回了神：「倪克斯小姐……真的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裡為傑森做的一切……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阿斯托利亞看著他像是被浸泡在疲憊的湖水中一樣的黑色的眼睛，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韋恩先生客氣了。畢竟傑森和安格爾玩得很開心……」
何止是喜歡？這半個月來，從他身上獲得的憤怒簡直夠得上安格爾三個月的口糧了。救他一命真的是太劃得來了！
即使是最後跳下去的時候，他那種憤怒……簡直是太美妙了！
即使是她，也覺得充滿了力量。
可他不能留下。
喜悅的力量會慢慢變弱。
「恕我冒昧，安格爾是誰？」
阿斯托利亞扯出一個假笑：「那是我們家的狗。」
布魯斯·韋恩看著腳邊叫得十分快樂、甚至有些想撲上來的狗，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總覺得被當作了儲備糧。
Chapter 3. 奇怪的人
阿斯托利亞決定要搬走了。
越快越好。
因為托尼·斯塔克已經安全回到了紐約，雖然途中腦子可能出了點問題。
她得趕回紐約，找一個離他不遠也不近的地方住著。
她不能讓瑪利亞·斯塔克的兒子在他還沒有找到他存在的意義前就死去。她答應過她的。
不過在這之前得把傑森·陶德給處理掉，他身上的憤怒太濃烈了，她怕在同一個屋子呆久了，喜悅的力量會愈來愈弱。
一切都很順利。
雖然布魯斯·韋恩最終也沒能帶走他的兒子。
不過這也是在意料之中，叛逆期的孩子只認死理。所以她在傑森·陶德離開前收了點小小的利息。畢竟，放走了安格爾的儲備糧。
希望這半個月來從他身上收集的憤怒能讓安格爾消停久一點。
她想去一個既能收集到喜悅又能收集到憤怒的地方去，但憤怒不能太多，不然安格爾會很快就長大，那就有些麻煩了。
阿斯托利亞坐在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上，看著在屋裡亂跑的安格爾，心裡有點煩躁。
「要回來看看嗎，今天有個變種人被送來了，他的能力……我覺得你會非常感興趣。」
阿斯托利亞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查理斯的聲音。
「……那我就去看看。我只看看，不一定會留下來。」
「當然，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過來看看。安格爾會非常高興的。」
阿斯托利亞心想，安格爾只對能吃的儲備糧感興趣，什麼變種人能讓他都感興趣呢？
那應該也是和憤怒有關的。
真是不怎麼讓人高興的消息。
但她沒想到，她會看見……
「哇哦，真是不可置信。所以，他的能力就是……天使？他頭上怎麼沒有一圈光環？那他就能去教堂普度上帝的信徒了。」阿斯托利亞站在查理斯的辦公室裡，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正坐在草地上和其他變種人一起上課的沃倫·肯尼士·沃辛頓三世，忍不住說。
「當然不是，阿斯托利亞。那對翅膀……很漂亮是吧。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太吃了一驚。」
「他父親怎麼說……關於他兒子的翅膀。」
「顯而易見。他父親是沃辛頓企業的董事長……對，就是那個有專門研究怎樣消除變種人的變種基因的部門的沃辛頓企業。在他被送到這裡來之前，他的翅膀一直藏在衣服裡。」查理斯坐在輪椅上，有些惋惜，也有些自責，「他一直都很……暴躁。就像你在哥譚救的那個孩子一樣，他被憤怒籠罩。如果我能更早一點發現他就好了。」
「這與你無關，查理斯。就連神也有自顧不暇的時候……更遑論你只是個，有些與眾不同的人。沒有人應該承擔起別人的人生。」她頓了頓，「所以他父親怎麼突然就想通把他送來這裡？我不認為你能夠改變他的想法，畢竟這麼多年，他都是這樣認為的。他不會改變的。」
「沃辛頓先生沒有改變他的想法。他依然堅持他的想法。不過出了一點事情，他覺得他兒子應該學會怎樣保護自己。」查理斯一下頓住了，他的頭腦突然接受到了非常濃烈的憤怒——
「……那麼你呢，阿斯托利亞，你到底在畏懼什麼，你到底在憤怒什麼？」查理斯就這樣看著阿斯托利亞，他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很痛苦的表情——他接收到的記憶實在是太痛苦！他甚至沒聽見阿斯托利亞的尖叫就不自主地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輕輕地抵上了他自己的太陽穴，喃喃道，「阿斯托利亞，你到底在憤怒什麼？」
「哐——哐——哐——」
「教授？教授，發生了什麼？」
聽到了響聲的漢克和一些學生們趕來，漢克本想問些什麼，可當他從教室裡趕來時，看到的只是滿地狼藉——原本整整齊齊地放在書架上的書幾乎全散落在地上，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幾本在書架上。而他擔心的那個人也從輪上倒下，被幾本書砸中了。除此之外，房間裡再沒有別的了。
「教授，你沒事嗎？」漢克顧不得避開地上的書，急忙將查理斯從地上扶起，「阿斯托利亞不是跟你一起嗎？這是……她做的？她的情緒是不是又失控了？」
「不，漢克，這是我做的。我看見了一些令人非常……漢克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漢克將查理斯扶到輪椅上，本想出言安慰他，卻看到查理斯那雙一貫溫柔的眼睛緊閉著——
他留下了痛苦的眼淚。
他扶著輪椅的手也在微微地顫抖。
漢克上次看到他那麼難過還是瑞雯離開的時候。
「查理斯……你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
他看到了很多。
可他什麼也不能說。
他在她的記憶中看到戰爭，看到她哭著蜷縮成一團躲在房間裡，對著一個穿上了戰袍的高大強壯的男人說：「戰爭爆發了，除了勝利的喜悅誰還需要喜悅？但那只能是你帶給他們的。說到底，我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他看到她本來想為這場戰爭做些什麼，卻被人強迫著撤離，他還聽見那些人對她說「你走吧，你誰都救不了」，轉眼就死在她面前，鮮紅的血濺了她一身。
他看到她被一支長矛制服，卻還笑得算得上有些癲狂：「你們覺得你們制服了我，其實不是這樣的。沒有人能阻止我。沒有人。」
他看見有個瘦弱矮小的男人躺在實驗臺上，而她穿著白色的大褂站在一旁。那個男人有些疑惑地詢問她：「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選擇了我？」
她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是我選擇了你，而是你選擇了我。」
「什麼意思？」
「我從沒有選擇別人的權力，我甚至都沒被人選擇過。我很高興你能選擇我，即便是這種場合。被選擇總是讓人愉悅。」
他看到阿斯托利亞很認真地對著那個男人說：「你是我的過去，可我不希望我成為你的未來。」
他看到阿斯托利亞一臉倦容地靠在一塊凍住了一個有著金屬手臂的人的冰旁，像倦鳥歸巢一樣：「原來，我是你的未來。」
他突然想起當年和瑞雯、埃裡克他們一起憤怒地端掉了九頭蛇在西伯利亞的老巢，救出阿斯托利亞後，她醒來第一句不是問他是誰，也不是問她在哪裡，而是問：「我死了嗎？」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哦，那是瑞雯還在，她和他還沒有鬧到現在的地步。他們還在一起。
瑞雯當時也還沒現在這樣冷酷，爽朗地笑了好一會兒跟她說：「不，你當然沒有死。我們救了你。」
可阿斯托利亞卻看起來很難過，事實上她也哭了。
她那雙蜜糖一樣的眼睛就這樣看著冰冷的天花板，透明的眼淚就這樣從她的眼睛裡流出。
瑞雯被嚇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問她：「你哭了嗎？」
阿斯托利亞卻很冷靜地反問她：「我哭了嗎？」
「我以為我沒有哭。」
真是個奇怪的人，當時他想。
Chapter 4. 你未來的樣子
你有想過你今後會成為怎樣的人嗎？
想成為一個擁有絕對權力的人，還是想成為一個受人尊敬愛戴的人？
阿斯托利亞想過。
最開始，她想成為像她父親一樣能力卓越的人，統領一方；後來，她想成為像她母親一樣溫柔的人。
就像查理斯·賽維爾一樣溫柔。
阿斯托利亞幾乎是逃回的哥譚，然後驚慌地叫了聲「安格爾」，拖著行李箱就離開了。
當她看到查理斯露出痛苦的表情時她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直到她看到查理斯將食指中指併攏抵到太陽穴處時，她就伸出了右手。指甲接觸到空氣時，空中就出現了一個橢圓的黑洞。她跌入了黑洞裡。她也跌進了黑暗裡。
「求您救救她！這世間只有您能救她了！求求您——」
「對不起孩子，對不起。我能，可是我不能。」
「不！求求您，求求您，——父親！」
阿斯托利亞驚醒了。她發現自己還坐在浴缸裡，浴缸裡的水早已冰冷。
無所謂了，她想。
反正都一樣的冷。
阿斯托利亞搬到了紐約的皇后區去。那裡離紐約不算遠也不算近。
就是晚上有點吵。
不過這屋子很適合安格爾。雖然隔壁那家人的愉悅超乎想像，但這屋子曾發生過命案，即使事隔多年，還殘存著當年那種夾雜著欲望、痛苦的憤怒。
安格爾翻過身子，讓正看著新聞的阿斯托利亞撓了撓，表示自己對這個地方很滿意。
「昨天發生了一場不幸的F22軍事演習意外，飛行員沒有受傷。至於柯拉米小鎮上發生的事到底是誰在參與，具體情況依然是個未知數……」
「彼得？彼得？」梅·派克在廚房裡喊道，「過來幫我端一下菜。」
她的侄子彼得·派克馬上上初中了，半大的少年看什麼都很新奇，哪怕是看軍事新聞。
「……隔壁那間房子終於租出去了？還是個小姑娘？」本·派克問。
彼得·派克有些厭惡地嚼著青菜，還想把碗裡剩下的青菜夾到本的碗裡去，卻被梅嬸嬸給制止：「彼得，青菜必須自己吃完。」
彼得飛快地抬起頭看了眼嬸嬸，她明明低頭吃著飯呢！他認命似的繼續嚼著青菜。
「對，搬來好幾天了，而且看樣子那小姑娘也就剛成年。早上扔垃圾的時候碰巧遇見她遛狗，我就和她聊了幾句，雖然話有點少，但也是很乖巧的一個孩子。也不知道那家人有沒有告訴她之前那屋子發生過的事情。」梅說，「不過她養的那狗有些……」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凶的薩摩。
本沉思了片刻：「這樣吧梅，吃完飯你準備點核桃紅棗麵包，我們一起去拜訪下吧。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面多少還是有些危險，能照應的地方……彼得？對，你也要去，我們一起去。」
彼得想，這麼無聊還不如在家裡做報紙上的填字遊戲呢。
他們去的不湊巧，出門的時候看到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提著公事包正站在門外按著門鈴。那個男人還接著電話，他說：「是倪克斯小姐嗎，我們在你家門外。」
本看了看屋裡牆上的掛鐘，已經快要九點了。
「那就只能你和彼得明天下午去了。彼得明天要上課嗎？」
彼得不想去拜訪隔壁那戶人，因為他已經見過了那家的狗。
那是一隻薩摩。可他沒有見過那麼凶的薩摩。就像梅嬸說的那樣，簡直不像一隻薩摩。
他前天下午放學回家時路過隔壁。彼得剛把鑰匙插進門鎖裡，卻發現隔壁門沒有關。他有些好奇，他本來想看看新搬來的住戶長什麼樣，結果一隻薩摩就叫著跑出來。
他急忙擰開門，就沖了進去。那只狗卻直接撞上了門，門框都被震得搖晃了幾下，它還在門外吠了好幾聲。直到它的主人把它叫走。那是個女孩子。
不過那只叫「安格爾」的狗是真的兇惡，他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像看到了一匹白色的狼！
「倪克斯小姐，我們來自美國魔法部。關於你前幾天收到的傳訊通知……我們想要進行核實，請把你的魔杖交由我們檢查。」
「我沒有魔杖，也不是巫師，你想怎麼檢查？」
「什麼？怎麼會……倪克斯小姐，我們檢測到了你的魔法痕跡？請你不要耍任何花招，將魔杖交給我們檢查！」其中一個男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但他剛說出這句話就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很快又恢復了最開始的面無表情。
他的同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說：「是這樣的，倪克斯小姐。那天的傳訊通知是根據你的魔法痕跡自動生成的。我們在準備審判室等資料時才發現了紕漏……」
倪克斯這個姓氏早在一千年前隨著最後一個女性的倪克斯的誕生徹底斷了傳承！可他們重新用魔法進行核實——
「……我們查過所有的魔法學校，甚至到國際魔法師聯盟查過你的資訊，都沒有……生成傳訊通知的魔法沒有失效！魔法不會出錯！倪克斯小姐，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我確實姓倪克斯，但我不是巫師，也沒有上過任何一所魔法學校……我甚至都沒有一根魔杖。你們想檢查什麼？」
「可是血緣魔法也顯示你是……」那個男人突然頓住了，他被人定住了！
「你做了什麼？」發現同伴不對勁的另一個男人，他伸出魔杖，卻還來不及念出咒語，就被一個重物壓住了胸腔。
他努力抬起頭，卻看見一直坐在阿斯托利亞身邊的那只狗壓在他身上，它的前爪甚至抵到了他的左胸——它白色的毛髮突然就變短了，身體也變得更勁瘦。它好像非常憤怒，它朝他齜著牙，像是下一秒就要掏出他的心臟。薩摩原本就有些像狼，現在，它簡直就是一匹狼！
「……倪克斯小姐，你的狗想要做什麼！」他的臉色鐵青。
「安格爾是獨立的個體，他想做什麼他能自己做決定。這與我無關。」阿斯托利亞雙手環抱著。
「那根本就不是一隻狗！它是阿尼瑪格斯？不對，阿尼瑪格斯是一個固定的動物！它到底是什麼！」
「……」阿斯托利亞突然笑了，露出了從這兩個美國魔法國會的官員走進這扇門的第一個笑容，她說，「你說他是什麼？你們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什麼，那他就是什麼。」
不知想起了什麼，阿斯托利亞歎了口氣，終究是狠不下心：「安格爾，過來。」
「你們走吧。」
「一忘皆空。」
「小利亞，告訴父親，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那時候她已經過了崇拜父親的年紀：「一個溫柔的人，就像母親那樣。」
就像查理斯那樣。
可惜她永遠都做不到。
Chapter 5. 幾聲道歉
彼得·派克最終還是拜訪了他隔壁的那只薩摩的主人，單獨地，意外地。
阿斯托利亞在晚飯前帶著安格爾去附近散步。她看著吃了一大團的憤怒後心花怒放的安格爾就趴在門口不想動彈，歎了口氣就進去準備自己的完飯。
她剛打開房門進去，安格爾就遇見了剛放學回來的彼得。
十二歲的彼得剛放學回家，正從褲兜裡掏出鑰匙，就看見了趴在地上懶洋洋的安格爾。
他看著那只叫作安格爾的狗突然趴在地上直起身來，乖巧地朝他「汪汪」的叫了幾聲，絲毫看不出之前的兇惡。彼得心裡一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見它沒有任何排斥，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阿斯托利亞剛準備叫安格爾進屋，就看見一個笑得傻乎乎的男孩蹲著身子擼著自家的狗。
哦，喜悅的力量，是隔壁家的孩子。
被擼得很舒服的安格爾突然轉過頭看著阿斯托利亞，它黝黑的眼睛滿是冷漠。
「要進來坐坐嗎？」她歎了口氣。
「那個……我……」彼得有些手足無措的。
他還是第一次到女孩子的屋子裡。
「沒關係，請坐。」
彼得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上，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你要喝什麼？紅茶還是可樂……或者牛奶？」阿斯托利亞挑眉，「你看起來可不像馬上要讀初中的人。」
「……可樂就好，謝謝。」長這樣瘦小又不是他的錯！
阿斯托利亞打開冰箱：「家裡沒可樂，牛奶可以嗎？」說著，她看了眼安格爾。
安格爾趴在地上，整只狗都無精打采的，只有毛茸茸的尾巴在阿斯托利亞詢問後在空中懶洋洋地搖了搖。
「……那就牛奶吧。它叫安格爾？」彼得問。
阿斯托利亞端著一杯牛奶和一杯白開水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是安格爾。我很抱歉之前安格爾的行為，你們家的門還好嗎？」
「門沒問題啊。」彼得猶豫了下，還是喝了口牛奶，「我以為他不喜歡我呢。」
彼得·小可愛·派克提起之前安格爾撞他們家的門的那件事有些受傷：「社區裡其它小貓小狗都跟我玩得很開心，但上次安格爾那麼凶，我還以為他不喜歡我呢。」
阿斯托利亞挑眉：「沒關係，安格爾不喜歡你，我喜歡你就好了。」很濃厚的喜悅。
「……」還是個孩子的彼得突然臉紅，連脖子也被染上了了淡淡的紅色。
「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
作為一個在學校裡被同學們看作是書呆子，不怎麼受歡迎的彼得第一次聽到除了家人以外的人的「喜歡你」，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真的是……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安格爾的耳朵動了動，無聊地叫了幾聲。
「彼得？彼得？」梅有些疑惑，「這孩子怎麼了？回家後就一直在傻笑？遇見什麼好事情了？」
「……嘿，梅，真的沒什麼。」彼得說。
「小子，發生什麼了？」本看著彼得仍笑著，說，「我可不相信你能對著這樣的新聞都笑出聲來。」
彼得回過神來，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新聞：「昨天晚上，斯塔克工業的董事長托尼·斯塔克在自己的私人別墅遭到了恐怖襲擊，作為保鏢的鋼鐵俠挺身而出，將托尼·斯塔克平安救出。」
電視的畫面突然轉到了斯塔克工業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螢幕上，穿著黑色西裝的托尼·斯塔克沉默了一會兒，他認真地說：「我就是鋼鐵俠。」
「哦，我的天哪，這些有錢人都瘋了嗎？」梅尖叫道。
「不，他沒有瘋，這太酷了！」彼得說。
「……」阿斯托利亞面無表情地看著斯塔克家的那個男人在新聞發佈會上宣佈自己就是鋼鐵俠，「我以為蘭謝爾當初對著全美國人說『我們才是未來！我們才是這個地球將來的主宰！』已經夠蠢了，沒想到斯塔克家也出了個這麼蠢的。」
「……斯塔克先生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查理斯坐在輪椅上說，「我很抱歉，阿斯托利亞。」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標準的西裝三件套，還帶了塊他父親珍藏的手錶，應該是參加了什麼很正式的活動。
漢克也在樓下，還開著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
「我為我之前的舉動向你道歉。」他看起來像是剛經歷過一場讓人精疲力竭的辯論會，藍色的眼睛裡滿是疲憊，但他仍微笑著，「對不起，阿斯托利亞。」
「你不需要道歉的，查理斯。你知道的，對我，你永遠都不需要道歉的。」
「阿斯托利亞，別這樣。」查理斯有些頭疼。
阿斯托利亞沒再說話，她琥珀色的眼睛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她突然說：「你還記得嗎，查理斯，你當初說我對所有未知的東西都有恐懼的情緒。你也是這樣的。你的能力很好用，你也能很好地使用它。或許是你擁有這樣美妙的能力，對於陌生的變種人或者普通人，你都會下意識地窺視他們的記憶。你怕被傷害。因為你是變種人，你們生來就與眾不同。」
「或許你是對的，或許你是錯的。」查理斯沒有生氣，「……安格爾今天很沉默，因為隔壁的那戶人嗎？」
「你對我的事可真是瞭若指掌……查理斯，我不喜歡這樣。」阿斯托利亞皺了皺眉，「希望你能全身心地投入變種人的事業中，別閑得沒事可做就來關心安格爾。我還在這裡，安格爾就不會亂來。」
「安格爾討厭那戶人？」
「安格爾也挺討厭你的，你知道的。不過他特別討厭隔壁家的那個小孩兒，不過我挺喜歡他的。」
「因為喜悅？」
「查理斯，你下次再在我腦子裡迷路了，我可不會再去找你了。」
「阿斯托利亞，別這樣。」查理斯無奈地笑了笑，他那雙湛藍的眼睛像是有璀璨的星辰，整個星空都能在他的眼中找到。
「不過我有時候會覺得你和安格爾的關係挺奇妙的，畢竟，他就是……」
「汪——嗷嗚！」安格爾打斷了他的話。
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直起身來的，他整個身體都向前傾著，像是準備進攻的狼。它原本黝黑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查理斯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
「阿斯托利亞……他變大了！」
「查理斯，你該走了！」
阿斯托利亞走上前，擋住了查理斯。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這樣的安格爾，安格爾卻像是不認識她一樣，發出一聲狼嚎，尖銳的爪子在地板上劃出幾道爪痕。
阿斯托利亞朝著查理斯伸出手，坐在輪椅上的查理斯就被一道橢圓的黑色光圈籠罩了。他的眼前一黑，便和輪椅一同摔倒在送他來的車內，坐在駕駛座上的漢克驚訝地看著他。
暴躁不已的安格爾朝著阿斯托利亞慢慢地走去，奇怪的是就在它將要觸碰到她的時候，它的身體卻在慢慢地變得透明，變成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
「嗷嗚——」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我很抱歉，安格爾。我真的很抱歉。」
Chapter 6. 九頭蛇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阿斯托利亞都在思考她和查理斯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朋友嗎？
可阿斯托利亞·倪克斯不會有、也不配有朋友。她總是給人帶去災禍。
那她喜歡他嗎？
可她對他又沒有那種類似於心動的感覺，頂多是他帶給她的那種溫柔的感覺像極了她母親。她尊敬他，哪怕是他窺視她的大腦，看到她的記憶，她也只能落荒而逃。
最後，她把他們的關係定位為保護者和被保護者的關係。就像當年她定位她和瑪利亞·斯塔克的關係一樣。
是查理斯將她從九頭蛇救出來的，所以查理斯認為自己有保護她的義務。
雖然她不是這樣認為的。
阿斯托利亞看著安格爾變成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後就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安格爾的力量已經很強大了，她甚至都有點控制不住它。好不容易得來的喜悅的力量也在慢慢減弱。可她既不能讓安格爾繼續長大，也不能讓它餓肚子。它是憤怒本身，必須用憤怒飼養。
隔壁家那個叫彼得的孩子總是充滿了喜悅，它畏懼他，卻也親近他。
但查理斯不一樣。安格爾無法從查理斯身上感受到任何情緒。憤怒也好，喜悅也好。他的精神力太強了，安格爾只能讓他感受到一星點的恐懼。
就像阿斯托利亞說的那樣，安格爾是個獨立的個體。它討厭任何人將它同阿斯托利亞的那種聯繫說出來，連提一下都不允許。它對這個的憤怒與生俱來。
憤怒不願意和喜悅扯上關係，一點都不行。
安格爾變成星光消散在空中，這並不意味著它就這樣散去，相反，它回到了它誕生的地方——阿斯托利亞的心裡。
阿斯托利亞卻有些受不住，強烈的憤怒從心底湧出，像是大火一樣快要撲滅她得之不易的喜悅的樹苗。
星星之火就能起燎原之勢，更何況是熊熊的烈火。
重新回到她內心深處的安格爾憤怒地勾起了她一部分憤怒的記憶。
她暈倒在地。
阿斯托利亞緩緩睜開雙眼，她看見了冷冰冰的潔白的天花板，她看看了周圍，到處都是冰冷的儀器。
她一抬頭便看見了那個圓形黑底、上面還有紅色的骷髏頭和六條蛇足的標誌。
這裡是九頭蛇的基地。
她記得這裡，這裡應該是九頭蛇在西伯利亞的基地。
她從實驗臺上起身，雙足站在冰冷的瓷磚上。她現在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褂，上面也有九頭蛇的標誌。
阿斯托利亞推開門走出去，看到外面那些九頭蛇的研究員們都忙慌慌的，沒有誰注意到她。對九頭蛇來說，她是最珍貴的寶藏，繼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被暗殺之後，只有她握有超級士兵的血清的核心。九頭蛇想要對她進行洗腦，除此之外，所有九頭蛇的研究員都尊敬她。科學研究人員對專家的那種敬佩。
她有些疑惑，因為他們的臉上現在洋溢著狂熱與興奮。
「『武器』要到了，基地的特級研究員全部到地下保密區去！」
「武器」是什麼？
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阿斯托利亞就這樣跟著那群特級研究員穿過一道道金屬的柵欄門，有些特級研究員見過她，還會向她致意「倪克斯博士」。
一路上都有裝備齊全的士兵守衛在旁。她默不作聲地跟著他們，直到走到最後一扇鐵門之前，交叉骨朗姆洛輸入指紋開門。厚重的鐵門緩緩升起，他看著研究員一個一個地進去，當看到她時，有些驚訝地轉身詢問負責對她進行洗腦的那位研究員她的洗腦進度。
那個研究員回答：「已經完成百分之七十三了，就快要完成了！倪克斯博士也將成為我們九頭蛇的一部分！」
交叉骨是個留著俐落板寸的青年，他高大也強壯，他和這一路上看到的守衛一樣，手持槍械。他打量了看起來像個人偶一樣安靜、雙眼無神的阿斯托利亞，點了點頭。阿斯托利亞就這樣走進了那個有更多士兵守衛著的幽暗的房間。
房間裡面很冷，可更讓阿斯托利亞感到渾身冰冷的是躺在實驗椅上的那個人。他褐色的頭髮淩亂地貼在臉上，橡膠口鉗被塞進嘴裡，胡茬也冒出來了。他躺在電擊洗腦儀架上，對咘咘作響的電流毫無反應。他的那雙綠色地眼睛沒有什麼情緒，只映著周圍冰冷的儀器。那群研究員將他左臂的金屬手臂取下來，他都沒有什麼情緒，就像一台機器那樣。
他是九頭蛇重要的資產，是他們從蘇維埃手中搶來的，珍貴的資產。
他是九頭蛇握有的最鋒利的武器。
她認識他。
他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她看著這個即使是在軍隊裡也混得如魚得水的布魯克林的風流俊俏的少年，如今成為了臭名昭著的九頭蛇。
她的眼淚從右眼眶中流出。
「倪克斯博士的情緒不對！立刻給她進行洗腦！」
那時候她被九頭蛇抓去，因為她參與了血清的研究。那個能夠讓瘦弱多病的史蒂夫·羅傑斯變成高大強壯的美國隊長的血清。
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是個天才，但超級士兵的血清的研究卻被卡在了最關鍵的部分一直沒有進展，是她的參與讓血清加速了誕生的步伐。她掌握著製作血清的核心技術。
九頭蛇也想要製作這樣的血清，用那樣超乎人類的力量完成自己的野心。在阿尼姆·左拉博士的提議下，九頭蛇動用了在美國軍方的臥底，用幾乎慘痛的代價從美國軍方在前線的分部擄走了她。
九頭蛇想要洗去她所有的記憶，讓她轉身為他們製作血清。事實上，他們也差點成功了，但因為之前擄走太多的變種人做人體試驗被查理斯、瑞雯和埃裡克發現，和失控的阿斯托利亞一起幾乎端掉了在西伯利亞的老巢。
查理斯第一次進入阿斯托利亞腦子的時候就差點迷路，因為她的頭腦受到了嚴重損傷，很多記憶幾乎是像海水一樣向查理斯的大腦裡湧進去，灌得他一個星期都昏迷不醒。
這是他們遇見的開始，她就為他們帶去了災禍。
因為九頭蛇更加放肆地捕捉變種人，更加殘酷地在他們身上進行試驗。
九頭蛇，砍掉一個頭，再長出兩個頭。
真令人噁心。
夢和現實總是有聯繫的，對於阿斯托利亞來說是這樣的，她的身上畢竟還流淌著林地女巫歐若拉·倪克斯的血液。
她只是夢見了自己穿著白色的長褂在九頭蛇的基地裡遊蕩，就被人給電醒了。
她緩緩睜開被強光刺得有些難受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實驗員全副武裝地操作著電擊洗腦的儀器。她試著動了動，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綁住了，動彈不得。
幽暗的房間裡，只有電流「咘咘」作響。
一個實驗員瞥了一眼剛清醒過來的阿斯托利亞：「我要是你，就不會有任何小動作。」
「畢竟冬日戰士還在這裡呢，你還記得他吧？」有一個實驗員嘲諷道。
還有一個實驗員盯著阿斯托利亞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他驚歎道：「即便當年那群變種人救你了，組織仍認為你活不了多久……誰能夠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副模樣呢！你的基因沒有變異，你甚至都不是一個變種人！你是解開人類永生的鑰匙！」
「這樣巨大的寶藏，組織竟然能讓我們來開啟，真的是太榮幸了！」
「Hail Hydra！」
不知道誰先念出這句德語的宣誓詞，就像打開了一個機關一樣，剩下的實驗員和助理們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同樣敬畏狂熱地念出這句宣誓詞：「Hail Hydra！」
九頭蛇萬歲！
阿斯托利亞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阿斯托利亞認識吧唧，驚不驚喜？你就說驚不驚喜。
感覺自己寫得好慢（笑哭）
今晚上公佈成績了，心慌慌的。
Chapter 7. 跟我走
九頭蛇本就是帶有宗教性質的組織。
在阿斯托利亞還沒有失控和查理斯他們一起端掉九頭蛇在西伯利亞的基地之前，九頭蛇的研究員們還稱呼她為「倪克斯博士」，在那之後，九頭蛇的人都恨不得找到她，趁她沒死前榨幹她的所有價值。
可這種幾率極小。
進行過了一半的洗腦，以及她作為研究員的弱雞體質，沒人認為她能夠活下來。
可事實是她活下來了，並且模樣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發生改變。
時間在她身上像是停滯了一樣。
「……你打不過冬日戰士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帶回來了。我記得你們曾經是朋友，你和詹姆斯·巴恩斯。」交叉骨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他朝身旁的研究員點點頭，「可以繼續進行洗腦了——」
「可是他不在這裡，不是嗎？」阿斯托利亞再度睜開了眼睛。
交叉骨望著她琥珀色的眼睛，頓時頭皮有些發麻。
「那我便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真是大言不慚。上次在西伯利亞，要不是那群該死的變種人，你以為你能逃出去？」
「……」阿斯托利亞躺在實驗臺上，靜靜地看著他，她突然道，「朗姆洛，你老了。」
話音剛落，交叉骨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她那句話的含義，阿斯托利亞就在他眼前的實驗臺上消失，之前用來捆住她的皮帶落在實驗臺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只有實驗器材的電流仍「咘咘」作響。
「實驗室是封閉的，她一定還沒有逃出去！」距離實驗台最近的一個研究員喊道。
交叉骨舉起槍支，突然轉過身去對準了密閉的大門。其他士兵也舉起手中的槍械對著那扇厚重的大門。
「真可惜，猜對了也沒有額外的獎勵。」
阿斯托利亞仍穿著她見查理斯時的那身酒紅色的襯衣和黑色的西褲，只是襯衣和西褲都有些折痕。她在被這樣多的槍支對準時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慢慢地抬起頭，盯著交叉骨說：「海德拉就是海德拉，『砍掉一個頭，再長出兩個頭取而代之』。即使只是被擄走、在蛇窩裡待了些時候，仍要惹得一身腥臭。真讓人噁心。」
「冬日戰士聽到你這話會難過的。」交叉骨回答道。
阿斯托利亞卻愣了幾秒。
只是這幾秒，交叉骨就已經搶佔了先機。他們本身就離得就不怎麼遠！
交叉骨直接扔下了手裡的槍支，趁著阿斯托利亞愣神的時候沖到她跟前，順道還取下了綁在自己右腿側的匕首，將它在空中一提就反握著朝阿斯托利亞的面上劃去。
阿斯托利亞只得退後，向後仰去。她的後腦勺明明就要撞上門了，卻就這樣穿過了門，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該死！」交叉骨喊道，「打開門！絕不能讓她離開這裡！」
阿斯托利亞手心燃著淡金色的火焰，她將自己送出了地下保密區。
冬日戰士不在這裡，可是卻是他把她送到這裡來的。
九頭蛇應該另有什麼重要的任務交予他。
阿斯托利亞歎了口氣，幸好他不在這裡，她委實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一個失去了記憶、被九頭蛇當作重要資產的詹姆斯·巴恩斯。
「……咘咘……滋滋……啪」
電流的聲音，還有像鞭子打在地上的聲音，應該是鞭子打到電流的聲音。
阿斯托利亞抬起右手，淡金色的火焰像電流一樣纏繞在手上。
看來暫時走不了了。
她順著那個聲音緩緩前行，她進入了另一間實驗室，一間有巨大籠子的實驗室。
她看到一個孩子，對，一個男孩子，在那個由高壓電網圍成的籠子裡四處逃竄。他似乎是想要出去，身影在迷霧中忽現忽隱，卻被高壓電網給攔了下來。高壓電在他藍色的帶紋路的皮膚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皮開肉綻的劃痕，最後倒在了籠子底部。阿斯托利亞覺得自己都能聞到燒焦的味道。
阿斯托利亞轉了轉自己的右手，高壓電網的電流愈發強烈，發出「滋滋」的聲音，藍皮膚的孩子甩了甩自己尖尖的三角尾巴，看著最後因為電壓過高直接斷電的高壓電網，一臉茫然。
這可嚇壞了在外面觀察的研究員們。
「電呢？」
「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跟我走？」阿斯托利亞突然出現在籠子裡，她向那個受到了驚嚇的藍皮膚的孩子伸出了手。
「……你不害怕我？」其實他更想問「你不討厭我嗎」。
除了那個收養了他的吉普賽女人，沒人這樣不帶厭惡地跟他說話，他們總是「惡魔」「惡魔」地叫他、嘲笑他、辱駡他。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阿斯托利亞說，這間實驗室已經拉響了警報，士兵馬上就會趕來，「你要跟我走嗎？」
想了想，她補充道：「你知道你是變種人吧，我帶你去變種人的諾亞方舟。」
「……好。」他看著她冷漠的琥珀色的眼睛回答道。
後來他被人問起為什麼會跟一個才見面的人走，他想了很久，才說：「倪克斯小姐不是壞人。她的眼睛很溫柔。」
「倪克斯小姐，你不是變種人嗎？」科特·瓦格納問，他從一團迷霧中消失，突然又出現在阿斯托利亞的面前，「我第一次見到和我一樣擁有瞬移能力的變種人呢。」
「不，我不是。這也不是瞬移……只是一種小把戲。」
「是嗎？那倪克斯小姐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您是被他們抓走的嗎？」
「那你呢。」阿斯托利亞反問，「你是被他們抓走的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是被賣給他們的。」
「倪克斯小姐，我這樣逃走會不會不太好？因為我已經被賣給他們了啊。」
阿斯托利亞突然停了下來，科特有些疑惑地望著她，又看了看前面，他發現他們走進了一個莊園裡，一個私人莊園裡。
高大的樹木掩映著那座很古老的莊園。
水池建在古老的建築前，橋架在噴水池邊，清澈的水映著佈滿了常青藤的牆壁，被遮擋了部分仍隱約可見的磚紅色的牆壁看起來歷史悠久。
「倪克斯小姐，這個莊園會不會……」
科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走來，他喊了聲「阿斯托利亞。」
阿斯托利亞看了眼科特，淡淡地說：「這孩子就交給你了。查理斯在哪兒？」
「所以你被九頭蛇綁走了，平安回來，順便還……買一送一？」查理斯總結道，「阿斯托利亞，你見到那孩子臉上的喜悅了嗎？」
阿斯托利亞面無表情：「那孩子交給你們了，我走了。」
查理斯坐在輪椅上自顧自地笑了好一會兒，才喊住她：「阿斯托利亞，托尼·斯塔克因為承認自己是鋼鐵俠，以非法持有特殊武器危害美國國土安全為由被參議院軍事委員會起訴。」
「你希望我插手這件事？」
「不，只是想告訴你，斯塔克先生已經找到這些年一直幫你偽造證件的那個律師了。」
「這些年，他從未停止過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十一點還有一更。
Chapter 8. 鋼鐵俠的小迷弟
阿斯托利亞是林地女巫的女兒。
林地女巫教會了阿斯托利亞很多東西，但惟獨沒教給她謊言。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會說謊的人，善意的謊言也不行。
所以阿斯托利亞坦誠得可怕。
你問她，她就回答。實在不想回答，她就會岔開話題或者躲避。
她從不說謊。
查理斯看過她的很多記憶，他很瞭解她，甚至有些時候比她自己都更瞭解她。他知道，如果托尼·斯塔克想要一個答案，阿斯托利亞是岔不開話題也躲避不過去的。
沒人能否認托尼·斯塔克是個天才。
「九頭蛇告訴我，他們以為我早就死了。所有人都認為我死了。所以任憑斯塔克怎麼找，也找不到一個死人頭上去。他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也應該放下了。還死人一個清靜，讓死去的人就這樣死去。」
查理斯心想，該放下的是你。也該是你讓死去的人就這樣安靜地死去。
可是他沒有說出口。這話不該他來說。
阿斯托利亞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隔壁家的小孩兒彼得站在門口等她。
「倪克斯小姐，昨晚發生了什麼嗎？我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安格爾的叫聲，還有……哦，我的天，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斯托利亞打開房門，就看到屋裡一片狼藉，窗戶的玻璃都碎在地上。
彼得飛快地看了眼旁邊沒有出聲的阿斯托利亞，想了想說：「倪克斯小姐，我幫你一起收拾吧。」
阿斯托利亞看著眼前臉上寫著「不要拒絕我啊千萬不要拒絕我」的彼得，說：「今天學校不用上課了嗎？」
「我們放假了啊，」彼得想，這是同意的意思吧，「過完這個暑假，我馬上就是初中生了！」
「倪克斯小姐這個暑假有什麼打算嗎？我打算去找找看有沒有適合我做的兼職。如果德默爾三明治店能夠讓我做個幫工，工資少一點都沒有關係啊，畢竟他們家的三明治太好吃了，還有只貓咪墨菲，它有……抱歉，我是不是太吵了？」彼得幫忙收拾著碎掉的玻璃，卻發現阿斯托利亞正默默地撫摸著碎掉的玻璃的窗戶框。她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悲傷。
「倪克斯小姐？」
「叫我阿斯托利亞吧，彼得。畢竟我一直都叫你彼得的。」
「……阿斯……阿斯托利亞。」彼得下意識地撓了撓後腦勺，又覺得自己這樣似乎不太好，立馬又收住了手。
阿斯托利亞微微地笑著，抬起手來摸了摸彼得的頭：「不會太吵，小孩子就是要活潑一點才好。」
「彼得，如果你有一個朋友，如果……」
彼得把最後一塊碎玻璃扔進垃圾桶也沒等來阿斯托利亞「如果」後面的話，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沒什麼，」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居然會想到向一個孩子求助，「彼得今天有空嗎？我想去史密森尼博物館參觀一下。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太棒了！上次學校組織去史密森尼博物館，我生病了都沒來得及去呢！真是太棒了！」
阿斯托利亞看著就因為一個博物館邀請就高興成這樣的彼得，心想，孩子就是孩子，一點小事就已經很容易滿足。那托尼·斯塔克這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兒要怎樣才能滿足呢？
大概要穿著那身鋼鐵俠的紅配黃的盔甲拯救世界才能滿足吧。
她還以為他早就不喜歡美國隊長了呢。
「哇，這是『聖路易精神號』戰機！它太酷了！」第一次來史密森尼博物館的彼得根本沒有做了許久汽車的疲憊，反倒是興奮地說個不停，「阿斯托利亞，你看，這個是發射火箭用的殼子！還有這個，隱形戰鬥機！簡直太棒了！」
阿斯托利亞一直沒有說話，彼得覺得有些奇怪，他望瞭望四周來博物館參觀的人，沒有一個人臉上帶著阿斯托利亞的那種悲傷，就像是在緬懷朋友一樣。他抬起頭看，他們已經來到了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的陳列館前，上面寫道「美國隊長最忠誠的夥伴」。
「你認識他嗎，詹姆斯·巴恩斯。」阿斯托利亞突然問。
「他不是美國隊長最忠誠的夥伴嗎？這上面有寫。我覺得他是二戰的英雄。所有為了正義死去的人都是英雄。」
「哪怕他已經死去？」
「但他存在過。」
阿斯托利亞的嘴角勾勒出微笑的弧度來，她已經找到答案了。
「阿斯托利亞？」
「怎麼了，彼得？」
「我都忘記問了，怎麼沒見到安格爾？昨晚上我還聽到他的叫聲來著。」
阿斯托利亞的笑容僵了僵，她說：「安格爾走了，他回到了他來的地方。」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我昨天才和安格爾成為朋友的。」彼得有些難過，他住在叔叔嬸嬸家裡，本來就不好再跟他們添麻煩，但隔壁養了只薩摩，他們才剛剛成為朋友，他還想趁著這個暑假和他進一步加深感情呢。
「不用道歉的，彼得。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在不經意間就要離開。這是成長所需要付出的慘痛的代價。」
「那我寧願不要長大。」彼得悶聲說。
「你喜歡美國隊長嗎？」
「他是美國的驕傲！每個人小時候都想成為美國隊長。」
阿斯托利亞看著周圍來參觀史密森尼博物館的孩子，有大部分都裝扮成美國隊長的樣子，她說：「是啊，所有人都想成為美國隊長。那你呢？你想成為美國隊長拯救美國嗎？」
「我更喜歡鋼鐵俠，他太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點少，明天的一章會多一點。
Chapter 9. 畫中的人
阿斯托利亞又做夢了，嚴格來說，她在睡覺時進入了自己的腦中。
因為安格爾在找她。
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海岸上，溫柔的海水輕拍著海岸，一陣又一陣的海水向她襲來，又溫柔地退去。
她感覺自己腦袋放的地方是毛茸茸的，她朝後望去，一雙黝黑得如深淵一樣的獸瞳注視著她。
那是安格爾。
因為尋常的狼趴在地上時都不會比站立得人高。
它盯了她好一會兒，看到她踮起來起來摸摸它的頭才問：「你為什麼要救那個藍皮小怪物？」
「因為我也被九頭蛇這樣對待過，而查理斯他們幫助了我。你還記得嗎？」
它用鼻孔呼了一口氣，轉過頭去不看阿斯托利亞：「我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查理斯。你也不要喜歡他們。」
「我不能答應你。」
安格爾扭過頭來看著她，它眯著那雙黑色的眼睛，它的一隻爪子也動了，彷佛下一秒就能掐死她。
阿斯托利亞依然平靜地說：「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安格爾。我無法要求你做任何事情，你也是。」
阿斯托利亞被一股憤怒扯出了她自己的頭腦。
她慢慢地坐起身，拿過身邊的一個靠枕，靠在上面，長呼了口氣。
她閉上了眼睛，又睜開，起身從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中翻出了一把剪刀。她歪了歪頭，用左手把頭髮捋順了，又握住了發尾，右手拿起剪刀直接將頭髮剪短了一半。
她的左手慢慢地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的淡金色火焰，這火焰很快燃到了將被剪下的頭髮上。令人驚訝的是，這火焰沒有把淡金色的頭髮染成灰燼，反而「嘩」地一聲就將那攥頭髮給燃沒了，只留下一串綠虎眼石和藍砂石相連的手鏈掛在阿斯托利亞的左手腕上。
大概是因為上次阿斯托利亞邀請了彼得去參觀史密森尼博物館，所以當查理斯讓科特送來兩張紐約法拉盛的斯塔克博覽會門票時，阿斯托利亞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扔進垃圾桶裡，而是接過來沉默了很久。
「我更喜歡鋼鐵俠，他太酷了！」
她還記得那個孩子說起鋼鐵俠時眼睛都在發光的樣子。
那一瞬間，像星星一樣，他的靈魂。
與彼得不一樣，傑森·陶德的靈魂就像是太陽，他的憤怒既燃燒著自己也燃燒著關心他的人。
「倪克斯小姐…怎麼了嗎？您不喜歡這個博覽會嗎……聽說這場博覽會會持續一年……」
科特看起來在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生活得不錯，他能更好地、持續不斷地使用他的能力，讓他不斷地從迷霧中忽然消失，又突然在另一處出現。而且他似乎特別中意在空中進行瞬移，導致阿斯托利亞聽他說話就像是3D立體環繞一樣。
「不用說敬語……你現在已經能瞬移到沒有去過的地方了嗎？」
「哦，好的。」科特終於肯歇會兒了，他乖乖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阿斯托利亞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可樂，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詢問他喝什麼時候沉默了一小會兒，但他還是很喜歡可樂這種對他而言很新奇的東西，「我還不能去沒有去過的地方。不過教授有教我的。教授告訴我您……你家的地址，告訴我路線，讓我在腦子裡構建一個模型。我有練習很久啊，因為教授說如果我能找到你家並把這兩張票送給你，就可以見到你！還可以給我們半天時間、讓我和琴、斯科特他們去電影院看電影。斯科特和琴他們都想了好久了！」
阿斯托利亞微微地笑著：「才幾天都已經交到朋友了嗎？科特真厲害。」
突然就被誇獎了的科特覺得像踩在雲端一樣，三角形的尾巴尖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我這不算什麼啦，琴才厲害呢！琴能像教授那樣在人腦子裡說話，超厲害的！」
「她很厲害，你也很厲害。」
她想，你在那裡過得好，她就放心了。
她的人生總是有太多遺憾和痛苦，她希望別人的人生能少點遺憾、少點痛苦。
佩珀·波茲輸入她的密碼進入託尼·斯塔克的工作間，看著自己的老闆穿著黑色的背心和工裝褲沒有站在工作臺前搗鼓他的馬克第幾號，而是靜靜地站在一幅油畫前，連她進來都沒有察覺。
她歎了口氣，心想，又來了。
「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小辣椒輕輕喊著。
看著托尼轉過身來，這才說：「斯塔克先生，博覽會的開幕式將在晚上七點半舉行。現在已經七點了，您需要換好西裝開車去法拉盛……斯塔克先生？」
「……明明是我的博覽會，為什麼一定要我準時？」
「因為這是斯塔克工業的博覽會，而且是董事會負責的。先生，您真的不打算取消讓一群性感的女人穿著鋼鐵俠配色的內衣舉行……嗯，內衣秀的開幕儀式嗎？」
「這不好嗎？波茲小姐，我原諒你的壞眼光，但女人不能這樣任性，你看哈皮就覺得這個主意很好。」
「……因為你們都是腦子裡只有金髮大胸甜心的臭男人。」
她邊踩著五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走出了工作間，邊說：「斯塔克先生，參加開幕式的西裝我已經放在您的臥室裡，希望您準時參加開幕式。畢竟有您最喜歡的內心秀，不是嗎？」
托尼沒說話，他又轉過身去繼續看著那幅油畫。
那幅油畫是一幅人像。
這幅畫一直掛在他父母的臥室裡。
作畫的是同他父母關係不錯的一個畫家，並沒有留下確切的年份。他只知道那個畫家上世紀末去世的。他二十歲時出國留學時順便拜訪了那個畫家，問起這幅畫時，畫家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慌。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父母突然急匆匆地聯繫他讓他前往美國畫了這一幅畫。作畫前，他聽見他們在說什麼生啊死的，什麼不再相見的離別的話語。
畫的是一個女人。
畫上的那個女人穿著白襯衣和黑色的西褲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她披散著她那海藻一樣的還有些微卷的淡金色的長髮，兩鬢的頭髮都被捋到了耳後，露出戴著珍珠耳釘的耳朵。以及較好的五官。她微微地側坐著，戴著綠色虎眼石手鏈的左手搭在椅子上，右手則放在椅子的手柄上，手指微微地屈伸著。即使是這樣不太淑女的坐姿，她的眉眼都只是微微地笑著，看起來很溫柔。
他認得她。
那是他父母的朋友，是那個送他黑貓的女人。
只是沒有正式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還有一更。
等《鋼鐵俠2》的劇情完了，差不多小蜘蛛就出來了，雷神也差不多了。
哎，腦洞快，手速跟不上。
可樂在前面有提到過，有人答出來就加更！加更！
Chapter 10. 鋼鐵俠的小迷弟2
下午三點，阿斯托利亞拿著斯塔克博覽會開幕式的兩張票按下了隔壁派克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彼得的叔叔，本·派克，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你好，我找彼得，彼得·派克。」
「……彼得？彼得？」本把門大打開，側身讓阿斯托利亞進門，「你就是阿斯托利亞吧，最近彼得老提起你。」
他拿過鞋櫃上的公事包，說：「彼得是個好孩子，不過沒什麼朋友。我們總擔心他太過內向。如果他打擾到你，還希望……」
「不會打擾，彼得一直是個好孩子。」
本笑著看了眼她手裡拿著的門票，拿著自己的公事包出門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正在房間裡搗騰著的彼得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阿斯托利亞和梅正就討論著廚房裡的微波爐的用法，有些驚訝地說：「嘿……我打擾到你們了嗎？阿斯托利亞，你怎麼來了？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他看到這兩個女人抬起頭對他微笑著，特別是阿斯托利亞沖他微微地笑著，從打開著的窗戶吹進的些許微風似乎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心裡有些癢。
他注意到阿斯托利亞今天穿了身修身的白色短袖T恤，和一整套黑色的運動衫，淡金色的長髮紮成了一個鬆鬆垮垮的馬尾，左手腕上還帶了串綠色和藍色的手鏈。
很好看。
「彼得？站著傻笑什麼呢？阿斯托利亞邀請你去參加斯塔克博覽會的開幕式，彼得？」
梅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她良好的心態讓她看起來沒有實際年齡的老態。她甚至帶有歲月沉澱下來的讓人感覺舒服的氣質。
彼得揉揉自己有些發燙的耳朵，有些不可置信地尖叫道：「什麼？斯塔克博覽會的開幕式？我們要去法拉盛去看鋼鐵俠？」
「朋友送了兩張票給我，你不是很喜歡鋼鐵俠嗎？」阿斯托利亞看著他因為驚訝和興奮而微微有些發紅地臉，笑著說，「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和我一同前往？」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很榮幸……阿斯托利亞，我太高興了！能見到鋼鐵俠嗎？我是說斯塔克先生！現在就去嗎？你等我幾分鐘好嗎？怎麼辦，我是在做夢嗎？阿斯托利亞，你掐我一下！」
阿斯托利亞當然不可能掐他：「是啊，你是在做夢，但這個夢永遠不會醒。」
你可以就這樣一直活在夢裡。
因為我也在夢裡。
看著彼得忙慌慌地跑向臥室，然後將門一關，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梅無奈地笑了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派克一家都住在紐約五區面積最大，人口第二多的皇后區。
紐約的生活成本比較高，但皇后區這裡已經卻是紐約消費水準相對較低的地區，適合收入較低的階層居住。例如派克一家。
家裡只有本一個勞動力，梅則是全職的家庭主婦，還有一個將要上初中的小孩兒。雖然他們住在安保齊全的一個社區裡，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和一輛辛苦攢了很久的錢才買的二手福特Mustang，本·派克的薪水也只能勉強維持這個家的日常開支。斯塔克博覽會開幕式的門票並不在他們的預算之中，不過因為彼得太喜歡鋼鐵俠，他們在猶豫要不要買三張或者兩張博覽會的票。
但絕不會是開幕式的門票。
「……這沒什麼。還好彼得喜歡鋼鐵俠，不然這兩張票估計也只能扔掉。」
「說實話，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朋友，還偏偏喜歡鋼鐵俠。你知道的，阿斯托利亞，托尼·斯塔克可不是一個什麼好榜樣。」梅有些擔憂，但總歸還是放下心來，「我總擔心他會和他叔叔一樣，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樣的話掛在嘴上。幸好他沒有什麼超能力，也不是變種人。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家長都是這樣的，擔心孩子的安危。」
阿斯托利亞頓了頓，還是說：「彼得是個好孩子，你應該以他為榮。」
梅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彼得打斷了。
「我準備好了，阿斯托利亞。」
他還是穿著之前那身棕色的外套，裡面穿了件白色的T恤，還有工裝褲。
只是多了臉上的那個鋼鐵俠的頭盔，和左手上戴著的發射器，右手上拿著的鋼鐵俠的海報。
彼得有些緊張地看著梅，事實上，梅看到他這一身時卻是被驚訝到了，連自己剛打算說什麼都忘了。不過她安慰自己，彼得是個好孩子，也沒有什麼超能力。
「那我們可以出發了，小鋼鐵俠。」阿斯托利亞只微微地笑著。
「你為什麼喜歡鋼鐵俠？因為他很酷嗎？」阿斯托利亞打開她停在樓下的吉普車的駕駛座的門，讓彼得坐到後座去，想了想還是問，「還是因為他說他一個人就能拯救世界？」
小孩子都喜歡英雄，例如人人都愛美國隊長。
還沉浸在「我要去看斯塔克博覽會的開幕式」「我是不是要看到鋼鐵俠了」「斯塔克先生會不會給我簽名」的彼得回答：「本叔叔常常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斯塔克先生擁有這樣的能力，並且能夠有所作為，我覺得這簡直太酷了。阿斯托利亞不喜歡鋼鐵俠嗎？」
阿斯托利亞想起霍華德·斯塔克曾經委屈地問她「我這麼帥還這麼有錢，而且還有一個上帝都嫉妒的天才的腦子，為什麼你還是討厭我」，她笑了笑說：「……當然，我當然喜歡他。喜歡他數都數不清的錢。沒人會討厭錢對嗎？」
彼得剛打開後座的車門，看著眼前的吉普車，罕見地沉默了。
Chapter 11. 鋼鐵俠的小迷弟3
七十年前，霍華德·斯塔克將那場博覽會取名為「明日世界世博覽會」。
在那場博覽會後的七十年，他的兒子托尼·斯塔克舉辦了斯塔克博覽會。
想起查理斯之前告訴她的事情，阿斯托利亞表示：「看起來他們公司內部的明爭暗鬥更厲害了。」
「什麼？阿斯托利亞，你剛剛說了什麼嗎？」彼得以為是對他說的。
「沒什麼。」阿斯托利亞回答道。
「叮——」
「叮——」
斯塔克大廈的幾扇電梯門都打開了，彼得想要跑過去，卻被人抓住了左手手腕，他轉過頭去，不解地看著阿斯托利亞：「七點二十了，博覽會的開幕式要開始了！」
阿斯托利亞卻半跪在地上，她取下了自己左手腕上的水晶手鏈，套在了彼得的左手手腕上。
不大也不小，剛剛好。
她閉著眼輕吻輕輕地吻了那串手鏈：「在回家之前，無論是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取下這串手鏈，明白嗎？」
「有什麼特殊含義嗎？這串手鏈。」
「你戴著它，我才能感受到你。」
她抬起頭看著彼得那雙疑惑的眼睛，乾淨，毫無一點雜質，比她套在他手腕上的那串水晶質地還要純淨。
「我會保護你，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我發誓。
與七十年前那場博覽會一樣，應該說兩個斯塔克的口味出奇的一致，都是以一群性感美麗的女郎跳舞作為開場。除去托尼·斯塔克本人作為鋼鐵俠出場。
他穿著那身紅配黃的盔甲站在舞臺上和她們一起跳舞，台下觀眾們則高呼著「鋼鐵俠」。包括彼得。
他本來就是鋼鐵俠的小迷弟，能夠親眼看到他，即使相隔了幾十米仍然欣喜若狂。但他戴著鋼鐵俠的面具，整個人又不怎麼說話，只有腦袋一直朝著托尼·斯塔克的方向。只有站在他身邊的阿斯托利亞透過手鏈能感受到那個孩子的欣喜。
梅說得對，他在他的這個年齡顯得有些安靜和內向。
雖然大部分時候有些話嘮。
「你想再近點嗎？」阿斯托利亞彎下身去，湊在彼得耳旁說。
「什麼？我們可以向前嗎？」
阿斯托利亞挑了挑眉：「當然。」
她雙手蒙住彼得戴著的鋼鐵俠頭盔上的眼睛，彼得手上那串水晶手鏈被幾圈淡金色的光線所纏繞，但這光芒極弱，連他們周圍沉浸在熱鬧氣氛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目光被臺上正褪下戰甲的托尼·斯塔克所吸引。
就連彼得也只會感受到風劃過耳邊的聲音，還有手上微熱的觸覺。
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就又靠近了舞臺二十米左右。
彼得覺得不可思議，但他無暇顧及，因為斯塔克已經褪去鋼鐵俠戰甲。
他穿著一身西裝站在舞臺中央，自信而又張狂地宣佈著：「歡迎參觀斯塔克工業博覽會！」
無論周圍燈光如何閃耀，都不及中間那個男人萬分之一。
以凡人之軀，與眾神比肩。
他突然想起阿斯托利亞對鋼鐵俠的評價。
他握緊了自己綁在左手手掌心的發射器。
「你帶上了你的……鋼鐵俠的海報嗎？」
「嗯。」小孩兒有些失落，「可斯塔克先生從另一扇門出去了。」
阿斯托利亞只微微一笑：「你能保證不提問嗎？」
「什麼？」
「保證不提問。」她重複著。
「……可以要到斯塔克先生的簽名？如果不提問就可以要到斯塔克先生的簽名嗎？」
「對。」
「我可以……」
他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了眩暈感。
他們一下子從大廳內到了那扇門！
他們站在在門口等候的一大群人的最前面，他旁邊甚至還有一個拿著鋼鐵俠海報的小女孩兒。
但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和剛才一樣！
彼得來不及細想，他就看到脫下了西裝外套的托尼·斯塔克！
阿斯托利亞壓了壓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色鴨舌帽，拍了拍他的肩膀，拿過彼得右手一直握著的小海報，將它們遞到了托尼·斯塔克的面前。
托尼·斯塔克接過海報：「你好，我的榮幸。」
將手中的海報還給那個戴帽子的女人，他驚訝地看著眼前戴著鋼鐵俠頭盔的小孩兒，伸出手拍了拍頭盔：「See you,buddy .」（再見，小鬼。）
視線卻停在了男孩兒左手上戴著的那串手鏈上。
很像，太像了。
！
看著托尼伸向他的手，彼得先是下意識地偏過了頭，後來頭盔被拍了拍，他才意識到：斯塔克先生拍了我的頭盔——斯塔克先生拍了我的頭！
斯塔克先生對我說再見！
簡直——太幸福了！
直到走出博覽會的大門，坐上送他來的吉普車的後座，他仍像活在夢裡。
像踩在雲朵上一樣，輕飄飄的，沒有感覺。
「……」他回過神來，想要詢問什麼，卻想到了他和阿斯托利亞「保證不提問」的約定，只乖乖地坐在後座上盯著自己手上有托尼·斯塔克簽名的海報，輕聲問，「我們還能再來嗎？」
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上沉默的男孩兒，阿斯托利亞說：「當然。」
法拉盛本來就是皇后區境內的一個區域，只是因為斯塔克博覽會在這裡舉行的原因，路上堵了很久。就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半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被堵成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彼得，我們……」
發動機都熄火後，半響沒聽到後座打開門的聲音，阿斯托利亞轉過頭去卻看到彼得抱著那幾張海報躺在了座上。
真是難為他沒有掉下來了。
阿斯托利亞伸出手抱起他，幾縷散發著淡金色光芒的細線就纏繞上了彼得的身體。
十二歲的男孩子，雖然他看起來很瘦弱，但弱雞體質的阿斯托利亞還真抱不起他。
梅和本一直在客廳裡看著電視等彼得回來。
打開門看到阿斯托利亞抱著彼得，本接過彼得，梅則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煩你了。」
「沒什麼。我們都玩得很開心。」
關上門後，本把彼得放到床上，幫他換好了睡衣，最後替他蓋好被子。
他們看著彼得抱著那幾張有托尼·斯塔克簽名的海報睡得香甜，正準備離開時，聽到彼得做著夢還喃喃道「斯塔克先生」後，相視一笑。
他們沒有孩子，哥哥嫂嫂留下來的這個孩子就是他們的孩子。
做父母的，總希望孩子能夠快樂成長。
「真是多謝阿斯托利亞了。」
阿斯托利亞見過戰爭，聽見過戰爭中人們失去親朋好友的悲傷的哭號，也見過戰後人們臉上洋溢著對和平的期待和對英雄的讚歎。
什麼是喜悅？
對處於戰爭中的人來說，喜悅就是平安，就是戰爭的結束。
對處在災難中的人來說，喜悅就是平安，就是災難的終結。
那對於在和平出生的人來說，什麼是喜悅？
是災難的火苗永不燃起，還是戰爭的號角用不吹響？
這些都太遙遠了。
直到她看到彼得從睡夢中醒來後發現鋼鐵俠的簽名在他床上的鋼鐵俠的海報上，連睡衣都來不及換，就跑來敲響自己的門，興奮地叫道：「阿斯托利亞，我簡直不敢相信，昨天我居然要到了斯塔克先生的簽名！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呢！這簡直太棒了！太幸福了！」
「……這就是你大清早跑來敲響我家門的原因？」
彼得看著阿斯托利亞那頭自然卷的金色長髮此刻亂糟糟的模樣，臉色似乎因為剛起床還呈現著一種病態的白。
當他再看到阿斯托利亞穿著一身黑色的絲綢吊帶長裙，雙手環抱著，靠著門框，好笑地看著他時，彼得的臉突然漲得通紅。他抬起雙手，將臉捂著：「對不起，我不是……我只是太高興了。」
「那個簽名讓你如此高興？你感到了喜悅嗎？」
她確實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喜悅像是涓涓細流般流進她的體內。
儘管並不太多，可心裡也因此變得暖洋洋的。
可僅僅是這樣就讓他如此喜悅嗎？
她救下傑森·陶德收穫到的喜悅就像是指縫間的細沙，流出了手心。
留在手心裡的簡直少得可憐。
還不如他的父親布魯斯·韋恩和那個叫阿爾弗萊德的管家聽到他還活著的喜悅多。
「如果你能讓人喜悅，或許有機會見到你母親。」
她一直以為只有將人帶出不幸才能獲得喜悅。
就像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和她決定讓史蒂夫參加「超級士兵」計畫時，收穫到的屬於史蒂夫的喜悅那樣。
就像史蒂夫將他的朋友以及那些俘虜從九頭蛇基地中救出，她站在一旁看到他們平安歸來，站在一旁都能收穫到濃烈的喜悅那樣。
「當然！我居然能夠得到斯塔克先生的簽名！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了……總之，我得到了斯塔克先生的簽名，這件事情足夠讓我高興好一陣了！我一樣要把它裱起來掛在牆上！」
「那還有什麼能夠讓你感覺到喜悅呢？」
正抱著簽名海報的彼得看著疑惑的阿斯托利亞，他想了想，說：「喜悅就是高興吧，如果每天能吃到德默爾店裡的三明治，我會感到喜悅。那是皇后區裡最好吃的三明治了！當然，能摸摸店裡的貓咪墨菲就更好了！如果上初中以後代數考試和其他什麼考試都能順利通過，那就太棒了！如果每天能吃到梅嬸嬸做的核桃紅棗餅乾，和本叔叔一起看新聞，甚至偶爾能夠見到斯塔克先生或者看到鋼鐵俠在天上飛來飛去，我都會感覺到非常高興！當然，還有……如果能和阿斯托利亞一起參觀博覽會，去參觀博物館之類的，我也會感覺到喜悅的！」
如果還能摸摸安格爾，和安格爾一起玩，那也一定會很開心的。他想。
「我說得是不是有點多？啊，對了，這個手鏈得物歸原主……」彼得急忙取下手上那串水晶手鏈，卻被一雙白得不太正常的手給阻止了。
手有些冷。
屋裡的冷氣好像開得太大了。
「不用了，送給你了。」阿斯托利亞微微地笑著。
「這怎麼行！說好了回來就…」
「因為我也感覺到了喜悅。」
她補充道：「和彼得一起去參觀博物館，和彼得一起去參加開幕式，我也感到快樂。」
「真的。我從不說謊的。」
「收下吧，作為喜悅的禮物。」
她很多年都沒感覺到喜悅了。
原來喜悅是這樣渺小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昨天的那一更。
昨晚上寫著寫著就睡著了。
恭喜阿斯托利亞完成任務「日行一善」！
Chapter 12. 歡迎回到哥譚
阿斯托利亞驅車去了一趟哥譚。
理由很簡單，她委託賣掉房子的仲介商突然打電話說房子的手續出了問題，需要本人到哥譚辦理相關手續。
事實上，無論是美國人還是法國人，他們都討厭和人在金錢上扯上瓜葛。
「我大概下午到哥譚。」
「好的，倪克斯小姐，希望您儘早到達哥譚，我們這邊已經聯繫好買主。」
阿斯托利亞在哥譚的名聲不壞，不然這裡的義警蝙蝠俠早就將她制裁送去阿卡姆瘋人院去——但也絕不算好，她在走之前從小丑眼皮子底下救走了被炸/藥/炸/暈過去的傑森·陶德，傑森的靈魂當時都被炸出了體外，她甚至來不及洗去小丑那晚上關於她的記憶。
小丑太聰明了，蝙蝠俠也很聰明，聰明到她甚至不敢冒著暴露的危險前往阿卡姆瘋人院念一句「一忘皆空」。
也不知道傑森·陶德現在怎麼樣了。
那天，看著他因為不願和養父見面，甚至沖出了窗戶，阿斯托利亞總會想起她自己和父親爭吵的時候。
所以她幫了他。
但地點是隨機的，她也不知道把他傳送到了哪裡去。
最糟糕也不過是把他送到了阿卡姆瘋人院和小丑湊到一起去。
希望他好運。
阿斯托利亞到哥譚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在高速路上堵了兩個小時，據說是前面有一個戴紅色頭盔的機車男在追殺一群蒙著面的搶劫犯。
阿斯托利亞剛把車開進哥譚市，就看到一道黑影從空中摔倒在她的車蓋上，「砰——」的一聲又順著車蓋滑了下去。
她鬆開了腳踩的油門，剛準備解開安全帶下車看看是什麼東西，就看到一隻血淋淋的手扒著她的車蓋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只來得及看清那是個蒙著臉的男人，扛著一把機槍，他就被一輛從市內猛衝出來的酷炫機車給嚇得爬到她的車蓋上，並且踩著上了阿斯托利亞的車頂。
皮靴踩在車頂上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阿斯托利亞轉過頭去發現那個蒙面的人不停地跳躍和奔跑，他頭也不會地在車頂上逃命。
騎著機車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夾克衫和戴著紅色頭盔的人。
隔著夾克衫都能看到他健壯的肌肉線條，更別說被機車帶過的風吹起夾克衫後，露出紅色緊身衣所顯露出來的結實強壯的肌肉。
她想到了隔壁家瘦小得不像十二歲男孩的彼得。
阿斯托利亞看著並沒有減速跡象的機車，挑了挑眉。
蒙著臉的搶劫犯和戴著紅色頭盔的機車殺手都齊了。
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還真有關係。
戴著紅色頭盔的男人看著坐在吉普駕駛座上面無表情的阿斯托利亞，加大了機車的馬力。他握緊了機車頭兩側的手柄，在離阿斯托利亞的車不遠的地方，用力一提車的手握柄，機車的輪胎劃過吉普車的擋風玻璃，在擋風玻璃上留下了輪胎的劃痕，就這樣連人帶車一起上了阿斯托利亞車的車頂。
然後「嘣」的一聲躍了下去，在馬路上和不斷在車頂上奔跑的蒙面男角力。
交通徹底癱瘓了。
不過在哥譚，這種情況發生得太多了，警察局立刻就派了警力過來，該疏散交通的疏散交通，該安慰民眾的安慰民眾。一切都顯得那樣井然有序。
這算是被黑暗籠罩的哥譚市在經歷多次這種以暴制暴的時間後積累的經驗。
阿斯托利亞面無表情地看著擋風玻璃和後座車頂上明顯的被重機甲壓過的痕跡，把這筆賬算到了布魯斯·韋恩的頭上。
她感受到了憤怒，和傑森·陶德的憤怒一樣。
雖然這憤怒減弱了不少，但仍能感受到和當時一樣的憤怒。
是傑森·陶德。
光是想像著紅頭罩下是那雙總是充滿了戾氣和憤怒的藍色眼睛，她就覺得有趣。
仲介商派來了一個女人迎接阿斯托利亞。
地點就在他們公司。
他們公司在一棟典型的現代高樓大廈的高層。
阿斯托利亞當初是看新聞廣告時看到的這家公司。
阿斯托利亞站在那家仲介公司的自動感應門前就感覺到了一種違和感，寒氣鑽進了她有些寬鬆的西裝褲和外套裡，還有些許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一樣的路線，不過和她上次來的不太一樣。
始終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迎接她的那個女人盤起了黑色的頭髮，穿著職業的工作套裝，掛著公式化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倪克斯小姐，麻煩您跑這一趟了。」
「您的房產出了些問題……您需要和我們部門經理親自談一談。請跟我來。」
阿斯托利亞覺得不對勁，她的左手手腕轉了轉，淡金色的符文便纏上了她的整只手臂。
電梯門打開後，撲面而來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讓阿斯托利亞心裡一緊，她將左手放到身後，在手掌心裡燃起了淡金色的火焰！
她盯著那個引路的女人，那個女人卻疑惑地看著她：「倪克斯小姐，您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哪裡都不對！
「叮——」
電梯門開了。
引路的那個女人替她打開了部門經理的辦公室門，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她愣住了。
阿斯托利亞看著她小腿肚都止不住地打顫，踩著高跟鞋的腿一軟——
阿斯托利亞走上前扶住了她，借著她打開了一半的門看到了辦公室裡的景象：那個部門經理癱坐在地上，他渾身都在發抖，淚水不斷地從他的眼睛裡流出，可他不敢哭出聲來，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而一個穿著綠色西裝，畫得像馬戲團小丑那樣的男人左腳踩在他的肩上，右手拿著槍拍了拍他的臉。
槍管就這樣挨著他的臉，恐懼使他連哭出聲的勇氣都沒有。
那是小丑，整個哥譚市都認識他。
門打開的聲音讓門內的兩個人都注意到了外面的人。
「瞧瞧，這是誰！」
小丑還是用白色的顏料塗滿了臉，再用紅色的顏料將他嘴上陳年的傷口勾出咧到了臉頰的笑容：「你在看什麼？還是說你在思考我臉上的笑容？」
說著，他自己反倒大笑起來：「不不不，這可不是笑容，這是道疤！我原來總是不笑，我妻子就用刀幫我畫了這個笑容，是不是很漂亮？現在我總是看到事物有趣的一面，總是笑口常開。那你為什麼不笑呢？啊，我在問你話啊，你為什麼不笑啊！這不好笑嗎？啊？」
話到最後，他已經有些瘋癲了，原本應該降下的尾音硬要向上揚起，甚至抬起另一隻手舉起槍對準了站在門後的阿斯托利亞：「我問你啊，為什麼不笑呢？」
替她引路的那個女人扯了扯阿斯托利亞的手臂，她想逃，部門經理離小丑太近了，她只能帶著離她最近的阿斯托利亞逃跑。
阿斯托利亞閉了閉眼，那天她救下傑森的時候就應該念那句「一忘皆空」！
「你走吧。」阿斯托利亞突然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甚至還伸出另一隻手幫這個女人將耳發捋到耳後，「快跑吧！走樓梯！」
那個女人錯愕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看英雄一樣，然後踩著高跟鞋就跑向了樓梯。
她估計是以為自己要留下來幫她拖延時間。
阿斯托利亞將那扇門大打開，她走了進去。
辦公室成長方體狀，只有最外側的那堵牆全安的是落地窗。
站在這裡，她能看到哥譚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
小丑看到她走進來，像扔掉垃圾一樣將那個男人扔在地上，然後抬起右手，用拇指扳了扳扳機護圈旁的保險栓，直接給了他一槍。
那個男人的表情凝固在震驚那一刻，前一秒他以為小丑放過他了，後一秒小丑給了他一槍。
正中眉心。
「槍法不錯。」阿斯托利亞挑了挑眉。
小丑仍然拿槍對著阿斯托利亞，他大笑著說：「現在沒有什麼其他人了，我們來好好談談吧！」
「談什麼？」阿斯托利亞像是渾然不在意小丑對著她的槍管，只走上前，坐在辦公桌前的那把椅子上，「談傑森·陶德？還是談那天晚上？」
這取悅了小丑，他舔了舔自己嘴唇，將兩把槍放在了辦公桌上，拉過之前部門經理坐的那把椅子，隨意坐在上面：「小蝙蝠還活著？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不能看到老蝙蝠痛哭流涕的樣子……人生真是乏然無味。」
「傑森·陶德？你說的小蝙蝠是他？等等，他和蝙蝠俠有什麼關係？他不是布魯斯·韋恩的養子嗎？」
聽到阿斯托利亞的疑惑，小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當然是蝙蝠俠，哥譚的大英雄！你們都被他騙了！就像那天你騙了我一樣！來吧，甜心，向我再展示一次那天晚上你耍的小把戲！讓我猜猜，你是變種人？不可能，變種人那群人只會躲躲藏藏，像下水道裡的老鼠一樣……你是魔法師？無所謂，是什麼都好，快向我再展示一次！你還在等什麼？」
到了最後，他幾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叫喊著。
阿斯托利亞甚至能夠看到他那雙灰綠色的眼睛裡燃起的興奮。
「我沒有騙過你……Joker，你想讓我坦白，你必須先要向我坦白，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到底是什麼關係？」阿斯托利亞慢慢鬆開放在背後的左手，她試著慢慢將它放在大腿上，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都在微微發抖。
小丑突然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槍，他把槍身上的套筒向後拉了一下，就對準了阿斯托利亞，他甚至沒有再笑：「甜心，我本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的，可惜你不明白這個意思。那就沒辦法了……你知道嗎，活在這世上最明智的方式就是不要原則——硬要問出個原因來有什麼意思？我還以為你和那些無趣的人能有些許不同……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他是真的就這樣開了槍！
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看到蝙蝠俠，阿斯托利亞終於放棄了，她朝著小丑抬起了右手，淡金色的光芒就像糖衣一樣裹住了那枚子彈，然後「嘣」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小丑看到這一幕，他勾起嘴角，連著他自己畫的咧到了臉頰的笑容，看起來十分詭異：「早這樣不就好了嗎？這年頭你誰都靠不住，你什麼事都得自己來！甜心，歡迎回到哥譚！」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昨天的更新。
志願終於填完了，可以正常更新了。
Chapter 13. 想做近戰法師的法師
哥譚市，美國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犯罪率居高不下，甚至還有上升的趨勢。
這裡沒有白晝，因為這座城市的罪犯不分晝夜地出來工作。
這裡的夜空總是烏雲密佈，怪異的哥特式建築高高聳立，表面的浮華之下，暗巷裡藏汙納垢。
這是一座連員警都不被市民信任的城市。
阿斯托利亞不怎麼喜歡這座城市，但毫無疑問，這座城市比紐約更適合她。
走路的時候大家都低著頭，沒有人敢抬起頭，唯恐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犯罪現場被殺人滅口。
「你為什麼這麼……恨蝙蝠俠？」阿斯托利亞想了想，還是用了「恨」這個詞，她想不出是什麼支撐著小丑這樣不斷地從阿卡姆瘋人院跑出來又被逮回去。
「我恨他？哦，甜心，是什麼給了你這種錯覺？」小丑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瘋癲地笑了起來，「老蝙蝠為了他心裡那點所謂正義感的錯覺不肯殺了我，而我，因為他這樣的傢伙太有趣了捨不得殺他。相反，他是我在哥譚能找到的唯一的樂子！」
警察局只有在夜晚才能打開天空蝙蝠信號向蝙蝠俠求助。
阿斯托利亞深呼了一口氣，可以，這很蝙蝠。
阿斯托利亞借助她坐的那把椅子兩側的扶柄，向後一翻，操控著金色光芒裹著的椅子朝小丑砸去！
小丑也舉起他所坐的那把椅子，擋住了阿斯托利亞扔來的椅子，他從桌上拿起另一把槍，將雙手的槍管都對準了阿斯托利亞，「砰砰砰」，子彈全射/進了阿斯托利亞後面的牆壁上！
小丑看到他面前無人，轉身就向上收起右手手肘又狠狠地撞了下去，突然出現在他身側的阿斯托利亞被這一下狠狠地擊中了腹部，她疼得後退了好幾步，這幾步足夠小丑再開幾槍了！
可他沒有。他甚至還有閒心撥了撥散落在眼旁的頭髮。
阿斯托利亞有些不解。雖然她從未瞭解過小丑。
他看著林立的高樓下：「你看，員警來了……蝙蝠俠也該到了！」
阿斯托利亞低頭看著下面，警笛嗡嗡作響，員警舉著槍進入了這座大廈，可她沒有看到蝙蝠俠——
小丑將槍托對著阿斯托利亞，再次狠狠地捅了阿斯托利亞的腹部一下，以她的腹部為支撐點，用槍托將她壓在牆上。
小丑騰出左手將槍頭對著阿斯托利亞的太陽穴，他輕輕地在她耳邊說：「太可惜，老蝙蝠快要到了。他來得太早了，我甚至都還沒有看見甜心是怎樣從死亡中活著回來呢。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我將讓你看到，這些員警、這些所謂的文明人會互相吞噬，我會向你證明，我們才是一類人……我、蝙蝠俠，還有你。」
或許吧，她想。
阿斯托利亞垂下了眼簾：「一忘皆空。」
淡金色的絲線從她垂著的右手小拇指牽出，不斷蔓延到了小丑的太陽穴裡。
他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卻被人抽去了渾身氣力，暈了過去。手裡拿著地兩把槍就這樣落在地板上，在光滑的瓷磚上發出「嘣」的聲音。
淡金色的絲線消散在空中，小丑也摔倒在一旁，唯有阿斯托利亞順著牆壁慢慢地滑下跌坐在地上。
她靠在牆上合上了眼睛，喃喃道：「好吧，我為曾經的懶惰付出了代價，不能像古一一樣做個近戰法師」
阿斯托利亞這一合眼就睡了過去，畢竟她的弱雞體質並不能支撐她近戰太久。
平心而論，她近戰能力太差，不然當年也不會被九頭蛇抓走被洗腦。
但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練練，即使她曾和魔形女瑞雯一起進行魔鬼訓練。
一起進行訓練的前提是，她坐在一旁，一邊啃蘋果一邊無所事事地點評魔形女的戰績。結果是，半個月之後瑞雯只需要一拳打向她的腹部就能把她揍得跪倒在地上。
所以阿斯托利亞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消毒水的味道不是很重，應該不是醫院。
她身上也沒有再穿著下午那身灰色條紋的西裝，反而被換上了淡藍色的家居服。
她離開床鋪，走向巨大的落地窗，透過玻璃，她看到夜幕降臨後璀璨的星空。夜空明淨，星星閃耀，在漆黑的空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很美。
撇開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哥譚其實是很繁華的現代都市。
所以這樣美麗的夜空應該是像賽維爾家族的莊園一樣在郊區？
阿斯托利亞打開了門，順著長長的樓梯走到空蕩的客廳，她看到在陰暗處，那裡坐著一個散漫地斜側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穿著白襯衣和黑色的西裝褲，但白襯衣的紐扣只鬆鬆散散地扣了幾顆，再加上那個散漫的坐姿，整個人都透露著疲倦的氣息。
阿斯托利亞走近了才看到他的兩鬢已有些銀絲，但格外受到上天的眷戀，臉上的沒有什麼細紋，除了他皺著眉時顯露出的抬頭紋。
「你醒了？」布魯斯·韋恩開口打破了有些尷尬的氛圍，「抱歉，私自做主。」
他解釋道：「你之前……收留了傑森一段時間，後來走得匆忙。阿爾弗雷德得知你現在是租的房子，我們就私自做主買下了你現在在紐約的住所，想趁這次機會把房子過一下戶，誰知道……真是給你添麻煩了。還好你沒出什麼事情。」
阿斯托利亞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小丑被送回阿卡姆了？」
「恩，但他什麼都記不得了，只記得他從阿卡姆跑了出來，你是做……沒什麼。隨便什麼都好，幸好你沒出什麼事。」他揉了揉太陽穴，並不會打算過問這件事，「醫生替你檢查了身體，除了胃有些出血，其他一切都好。」
「員警那裡怎麼說。」
「能怎麼說？」他嗤笑道，「連蝙蝠俠這次都沒影子，他們能吱什麼聲？」
哥譚市公檢法不作為，連維持基本的秩序都沒法做到，還要依靠法外的黑警地幫助，這本身就說明了哥譚市員警的失敗。
「我以為你會認為蝙蝠俠是超級英雄，大家不是都說你……包養了蝙蝠俠嗎？」
阿斯托利亞想起小丑的話，嘴抿成了一條直線。
「超級英雄？得了吧，那個只會惹出一大堆爛攤子，還要韋恩集團替他買單的那個蝙蝠怪物？他就合該同小丑一起被關進阿卡姆瘋人院去！」他像是厭煩極了。
阿斯托利亞盯著布魯斯的臉，她問：「小丑說傑森是小蝙蝠，可哥譚只有蝙蝠俠……傑森不是你的養子嗎？所以……」
她得出結論：「傑森是你和蝙蝠俠的孩子？真是深沉而又偉大的愛。」
把布魯斯弄得緊張兮兮的談話經歷了峰迴路轉，沒人知道布魯斯·蝙蝠俠·韋恩內心的想法，除非查理斯現在能在現場腦他。
「每個人都有秘密，你對我的不感興趣，我也對你的不感興趣。我也並不在意蝙蝠頭盔下的那張臉是誰的……好吧，我在意。如果蝙蝠俠真的喝傑森有著父子之類的關係，那麼那天他為什麼沒有來？有時候一秒都是永遠。我目睹過太多死亡……甚至目睹過最親近的人的死亡，直到今日我仍活在悔恨之中。蝙蝠俠是個英雄，我希望他不會這樣。我也希望你不會這樣。」
「……我以為在經歷了小丑這件事情後，你應該請一個心理醫生進行心理輔導，畢竟小丑的情況特殊。我或許能……」布魯斯用手臂遮住了他的臉。
「你懷疑我得了PSTD？就因為我覺得傑森是你和蝙蝠俠的孩子？」阿斯托利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沒有得PSTD，所以我不需要心理醫生，謝謝？」
布魯斯繼續說完了自己的話：「我學習了醫學，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為你提供這項服務？」
「我沒有這個榮幸，抱歉……你是在泡我嗎？」
他乾巴巴地說：「……並不是，我只是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出席明天晚上的慈善宴會。」
剛經歷了下午的事情後身心俱疲的阿斯托利亞：「我拒絕。」
麻煩你當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還有一更
Chapter 14. 鋼鐵俠的小迷弟4
阿斯托利亞沒有睡好，只斷斷續續地做了幾個夢，夢見了她的過去。
天一亮，阿斯托利亞就開著她那輛被機車壓過車頂的吉普回了家。
等她再睡了一覺，黃昏都已經降臨了。
潦潦草草地弄了義大利面填飽肚子，打開電視機，彼得就過來了。
他看起來很難過：「阿斯托利亞……詹姆斯·羅迪上校，斯塔克先生的好朋友，在斯塔克先生的生日派對上痛扁了斯塔克先生一頓，搶走了他的鋼鐵戰衣。真的是太過分了！斯塔克先生現在一定非常傷心。」
「什麼？誰搶走了斯塔克的戰衣？」
阿斯托利亞倒了杯可樂遞給彼得，把新聞的聲音調小了些。
「詹姆斯·羅迪上校，斯塔克先生的好朋友。」
「……」阿斯托利亞抿了抿唇。
這不可能。
「而且賈斯汀·漢默，也就是斯塔克先生的競爭對手，居然也要舉行博覽會——在斯塔克先生已經舉行了斯塔克工業博覽會的情況下！他就不能在斯塔克工業博覽會上開設一個場館嗎？怎麼能這樣……「
「孩子，」阿斯托利亞看著越說越激動的彼得，搖了搖頭，「孩子，這就是社會。『物盡天擇，適者生存』。你沒學過達爾文的《進化論》？」
「學校不學這個，但我有讀過《進化論》。『物盡天擇，適者生存』那一套只適合用在動物身上，人類社會應該……」
「應該更加溫柔？」阿斯托利亞半蹲下去，直視著彼得的眼睛，「沒人喜歡雪中送炭，人們一般只喜歡錦上添花。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夠溫柔。」
她想到自己的代步車現在的鬼樣子，面無表情地說：「你只能習慣。」
「可是……」
「嘿，小子，有興趣明天戴著你自己做的鋼鐵俠頭盔、穿著你在斯塔克博覽會上買到的那件衣服去參加漢默工業的博覽會開幕式嗎？」阿斯托利亞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彼得，「你要考慮搶兩張票嗎？」
「哦，耶！這太棒了！」
阿斯托利亞早上把那輛被機車壓過的牧馬人送去維修，晚上帶著全副武裝好的彼得乘計程車去了漢默工業的博覽會。
看著帶著鋼鐵俠頭盔乖巧地坐在自己身邊的彼得，阿斯托利亞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就好像這樣可以透過時光摸摸那個老是喜歡和自己玩的小小的托尼·斯塔克一樣。
她和托尼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面。那時候他還太小，根本記不住事。
那個時候她已經離開了瑪利亞很長時間，並且切斷了聯繫，她沒想過瑪利亞會和霍華德在一起，還生下了一個孩子。要知道，霍華德的年紀足夠做瑪利亞的父親了。
哦，對，她還送了托尼一隻黑貓，就和差不多半年前她化作的那只黑貓一樣。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或許再一眨眼，彼得就會問出那個問題，然後她不得不再次離開。
她被時間詛咒了。
她被她父親詛咒了。
「我們會看到斯塔克先生嗎？漢默先生應該會邀請斯塔克先生吧。」
阿斯托利亞牽著彼得戴著那穿水晶手鏈的左手坐到座位上去：「應該會吧，怎麼說也是競爭對手。請他來正好能夠炫耀自己也能成為鋼鐵俠，那不是很棒嗎？」
「可是我只看到了斯塔克先生的秘書，阿斯托利亞。」
阿斯托利亞抬起了鴨舌帽的帽檐，順著彼得的視線看去，她的瞳孔微縮——那是黑寡婦？哦，對，上次聽她說她跟著鷹眼來了美國，效忠於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
可她旁邊站著的確實是托尼的秘書小辣椒·波茨。
她們怎麼會在一起？
托尼·斯塔克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沒什麼，可能他想來個閃亮的出場，攪亂漢默博覽會的開幕式也不一定。」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哇，那聽起來可真是太棒了！」
阿斯托利亞突然按住了彼得，她說：「彼得，無論發生了什麼，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向我保證這一點，好嗎？手鏈也不要取下。能答應我嗎？」
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
「好……阿斯托利亞，為什麼每次參加這種博覽會你都會和平時不太一樣？你好像在緊張。阿斯托利亞，發生了什麼嗎？」
「……因為你是我帶出來的。」
總害怕不能把你完整地送回家。
事實上阿斯托利亞總是對的。
賈斯汀·漢默現在舞臺上，聽到觀眾們鼓掌，他才切入正題:「長久以來，我們國家讓英勇的士兵冒險作戰。後來鋼鐵俠出現了，我們以為不會再失去人命，但他不肯公開先進科技。這不公平，也不對，而且太可惜了。不過那仍是很棒的發明，成為世界各地的頭條新聞。今天，朋友們各大報社的麻煩大了，他們的油墨將不夠用——」
他讓人撤走立於他面前的玻璃展臺，向觀眾介紹著：「各位先生女士，今天我將為大家介紹，美國軍方全新的面孔，漢默鋼鐵士兵！」
「陸軍鋼鐵士兵！」
「海軍鋼鐵士兵！」
彼得一直很沉默，直到漢默說他很榮幸能夠介紹第一個原型全面性威脅反應戰鬥盔甲裝以及它的駕駛員空軍上校詹姆斯·羅迪時，阿斯托利亞看到彼得戴著的鋼鐵俠頭盔突然抬頭望向天空。
即使小腦袋被悶在頭盔裡，阿斯托利亞也能聽出彼得的愉悅：「是鋼鐵俠！斯塔克先生來了！」
和羅迪上校駕駛的第一個原型不同，托尼·斯塔克的鋼鐵俠戰衣是紅色和黃色配色的。
很騷包，是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顏色。
他在舞臺的前方停下，作為一個超級英雄，像拯救公主的勇士那樣。
臺上的觀眾都站起來為他鼓掌。
如果說之前為漢默工業的鋼鐵士兵鼓掌或多或少都有些捧場的情緒，那麼這次的掌聲完全是發自內心。
如托尼·斯塔克在參議院軍事委員會上狂妄的話語所言，鋼鐵俠一個人就能拯救世界。
所以，當臺上的鋼鐵士兵，包括那個所謂的原型向鋼鐵俠開槍時，觀眾席上一片譁然。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看到鋼鐵俠和那個銀灰色的盔甲說了些什麼，然後突如其來地，後面站著的鋼鐵士兵就都向鋼鐵俠發射了火力。甚至連賈斯汀·漢默本人都跳進了觀眾席裡。
唯有鋼鐵俠，他穿著鋼鐵戰衣向天上飛去：「我們到外面再打吧。」
會飛的鋼鐵士兵都朝天空飛去，他們衝破了觀眾頭頂的玻璃，追上了鋼鐵俠。剩下不會飛的鋼鐵士兵則朝外面走去。
碎玻璃悉悉索索地砸下來，觀眾們來不及抱怨，就都往緊急逃生通道跑去。
阿斯托利亞看著不準備跟著大多數人去逃生通道反而打算跟著鋼鐵士兵朝外出去的小孩兒：「彼得，彼得……」
「阿斯托利亞，我想跟他們去……斯塔克先生一個人，我不能……」
「你想幫助他嗎？」阿斯托利亞半蹲下去，抬起他裝備了鐳射發射器的左手，「你確定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嗎，彼得？」
戴著鋼鐵俠頭盔的孩子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嗡：「我能。」
他甩甩戴著發射器和手鏈的左手：「你說過的，這個手鏈能聯繫到你，對嗎？我會保證自己的安全，那麼我可以等這裡結束後去找你嗎？」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好嗎，彼得。」
阿斯托利亞也沒有隨著人潮湧出會場，相反，她站定了了一會兒，試著在腦海裡感應了下安格爾，便朝出口跑去：「安格爾，你能幫我感應彼得嗎？安格爾？」
腦海裡有個低沉的聲音說：「怎麼？那個小鬼還沒死呢。」
「幫我注意他的生命跡象，我不能讓他出事。」
不知道是什麼戳中了安格爾，原本低沉的身音突然像個瘋子一樣尖叫著：「我為什麼要幫你留意那個小鬼的……」
「是我帶他出來的，我要保證他的安全。安格爾，求你了。」
「……」腦海裡久久沒有回應，直到阿斯托利亞又喊了幾聲，他才不情不願地說「好」。
不會飛的哈默鋼鐵士兵一路上開著火，其中一個鋼鐵士兵掃描到面前有人戴著鋼鐵俠面具時，正準備開炮，面前那個帶著鋼鐵俠頭盔的孩子卻向它舉起了左手。
左手手心上圓形的發射器發著耀眼的光芒。
但有人要更快一步。
鋼鐵俠從天而降，他站在小孩兒的左手邊，舉起了自己戰衣的左手，手心發射出去的光芒擊中了鋼鐵士兵。
它被擊倒在地。
在離開前，鋼鐵俠對小孩說：「Nice work,kid.」
夜晚的微風吹過小孩兒的外套，露出裡面穿著斯塔克工業博覽會的紀念版T恤。
阿斯托利亞在得到安格爾的承諾後，直接踏進虛空，經過一個漆黑的通道走到了漢默工業的內部。
所幸是夜晚，虛空又是漆黑的一片，並不怎麼顯眼，看上去就像是她走著走著就突然不見了一樣。
但傳送的地點並不湊巧，剛好被巡邏的警衛發現。
經過小丑那件事情，阿斯托利亞還是決定不採用近戰的方法。
管他呢，法子好用就行。她已經暫時放棄了做近戰法師的念頭，還是打算做回一個遠端射手。
雖然這距離可能算不上遠。
被壓得有些低的帽沿遮擋住了她的視線，阿斯托利亞把帽子的反過來戴著。
阿斯托利亞在空中做出了一個拉弓的動作，一把金色等身的弓箭便被她真正地握在手中。在滿是白熾燈照明著的漢默工業裡，那把金色的弓箭被映襯出耀眼如太陽的光輝。
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完成搭弓拉弦的動作，可她分明沒有抽出長箭放到弓箭上，卻有虛無的長箭劃破空氣朝警衛射去。
發現她的兩個警衛看著她手中突如其來的弓箭和動作似乎有些茫然，卻在她鬆開箭弦後被東西「嘩」的一聲一起釘在了牆上。
阿斯托利亞小心翼翼地向前面的那個岔口走去，剛完成了搭弓拉弦的動作，走到岔口處時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防彈緊身衣的紅發女人朝這邊走來。她朝一旁的警衛噴了噴手裡的噴霧，便徑直朝這邊走來。阿斯托利亞側身一看，那女人後面是躺在地上或者被繩索吊在半空中的警衛。
是娜塔莎·羅曼諾夫，前蘇聯特工，現神盾局特工。
「好久不見，娜塔莎。」阿斯托利亞挑了挑眼尾，對她說。
神盾局因為鋼鐵俠近日來的不正常舉動派娜塔莎去探查情況，也曾派娜塔莎去探查過她的情況。娜塔莎是非常出色的特工，如果她不願意，沒人能夠察覺她特工的身份。包括與安格爾和查理斯斷了聯繫的阿斯托利亞。
沒有人能夠做到生活五十多年卻樣貌不變，除非注射了超級血清。
神盾局曾一度懷疑過她自已製作了超級血清，因為她本人就曾為製作超級士兵的血清作出貢獻。
查清楚她是否使用了超級血清，那是娜塔莎被神盾局招安後的第一個任務。
「你怎麼在這裡？因為托尼·斯塔克？不錯的弓箭，很漂亮，而且看起來很中用。」
她們並肩走著，阿斯托利亞卻朝她假笑了下：「看來你已經看過我的那份檔案了？級別挺高的啊。」
「只是知道了瑪利亞·斯塔克和你的關係而已，不用緊張。」娜塔莎兩隻手分別舉起手/槍，這讓阿斯托利亞想到了小丑：「這讓我想到不好的事情。」
阿斯托利亞抬起右手，微微轉動了下手腕，淡金色的光芒就像手一樣幫娜塔莎推開那扇門。
娜塔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先往裡走去。
裡面沒有人，只有兩個被電線背著吊在半空的警衛，還有電流嘩嘩作響的聲音。
阿斯托利亞看著娜塔莎動作嫺熟地操縱著主螢幕，試著聯繫安格爾，卻被人打斷了。
那是一個皮膚白皙的身體有些胖的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他似乎認識娜塔莎：「怎麼樣——」
他看到了阿斯托利亞，眼神像是活見了鬼。
阿斯托利亞挑了挑眉，看著正盯著電腦螢幕忙著的娜塔莎：「這樣看著我幹嘛？娜塔莎，介紹一下？你們神盾局的特工？」
「什麼神盾局？」那男人有些不解，然後轉過頭去看著娜塔莎，「你是神盾局的人？你現在在幹什麼？」
「替羅迪的戰甲重新開機。不，他不是，他是托尼·斯塔克的司機，也是斯塔克的安全部部長。不過聽他說他最近打算跟斯塔克的秘書波茨小姐結婚了……別躲了，阿斯托利亞，來看看斯塔克，長大後人嫌狗憎的托尼·斯塔克，你有多少年沒見過他了？」
電腦螢幕上顯示著「完成重新開機」的提示介面，緊接著就看見一個小視窗被彈出，上面是在鋼鐵盔甲裡的托尼·斯塔克。
他看起來還不錯，在盔甲裡也沒受什麼傷。
阿斯托利亞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地踩進了虛空裡。
「你的好夥伴回來了。」娜塔莎對著螢幕說。
「多謝了，羅曼諾夫特工。」托尼頓住了，他看到了站在娜塔莎身後目瞪口呆的哈皮，「哈皮跟你一起？羅曼諾夫特工，你對哈皮做了什麼，怎麼他一副活見鬼的樣子？要知道我的安全部部長下個月就要跟我的秘書波茨小姐結婚了。」
娜塔莎朝身後看了一眼，沒看見那個人影，她又轉過頭繼續看著電腦螢幕，「沒什麼，只是看到一個有趣的人了……你的全新能量板很棒，我發現輸出的能量更多了，你的生命跡象也很正常。」
托尼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是啊，暫時死不了，謝了。」
另外一台電腦螢幕卻連接上了小辣椒，她驚訝道：「什麼意思，你本來要死了嗎？」
「是你嗎？不，我不會死，相信我，小辣椒。比起這個，你更應該在乎哈皮的樣子，他看起來就跟見著鬼了一樣。你應該關心羅曼諾夫特工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哈皮看起來一副心臟病要發作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本來要死了嗎？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小辣椒這才看見娜塔莎的螢幕那邊哈皮不正常的神色，「哈皮，你看見什麼了？」
「我……」
娜塔莎截住了哈皮的話：「托尼，又有十幾個鋼鐵士兵朝你那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前天和昨天的。（因為現在已經是淩晨了）
本來打算更七千的，兩更合一，但我高估了自己打字的速度。
所以今天也會多一點。
Chapter 15. 神
夜晚裡的屋子總是很靜。
屋裡沒開燈，但冷氣開得很大，玻璃窗關得很嚴實，淺色的窗簾沒拉，月光就這樣映照在地板上。
有著紅色卷髮的女人穿著黑色連衣裙坐在月光下，紅色的長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
當門打開的時候，她轉過頭去看著在月光陰影裡的阿斯托利亞：「你把那孩子送回家了？」
阿斯托利亞關好門，卻沒有想開燈的念頭，脫了鞋光腳踩在地板上貼著的白色大理石瓷磚上：「冷氣開太低了，娜塔莎。」
她拿過放在沙發上的毛毯，搭在腿上，整個人靠在皮質的沙發上，懶散得不想說話。
屋子裡有些安靜。
「我以為你會問我斯塔克那裡的事情。」終究還是娜塔莎打破了這份安靜，伸手遞了一份檔給她，「神盾局最近發現了一個超自然現象，雖然暫時毫無頭緒，但我想你應該知道些什麼。」
阿斯托利亞接過文件，只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屋內便已經變得燈火通明。
她只隨便翻了幾頁，就把它扔在面前矮小的茶几上，把頭靠在沙發上：「最近的事情？」
「不是。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還是毫無頭緒。唯一能肯定的是應該和外星人有關……你知道什麼，對嗎？我可以用斯塔克的事情作為交換。」
「神盾局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阿斯托利亞看著娜塔莎。
娜塔莎聳了聳肩：「我們頭兒的意思。你的資料在神盾局那裡機密性挺高的，我只知道你與瑪利亞·斯塔克，還有當年超級士兵計畫的那部分事情。弗瑞說如果你不準備告訴我們，配合配合工作也行。反正我都會把斯塔克的事情告訴你的，雖然那已經過去了。」
「……我不去新墨西哥州，你們的特工應該搞得定。我更願意和你談談斯塔克的事情。」
簡·福斯特還是把那個從天而降的托爾從醫院裡接了回來，讓他洗了個澡，還把自己前男友的衣服給他穿，她說：「這是我這裡僅有的你能穿的衣服了。」
他們都覺得他可能是個瘋子，喝醉酒從天而降，還可能吸了/毒瘋瘋癲癲的那種瘋子。
但平心而論，「對於一個無家可歸的瘋子來說，他的身材還是很好的。」黛茜·露易絲這樣對簡說。
當他們一夥四個人去常去的伊西的店子吃飯時，還是被他的食量給嚇到了：「你怎麼吃了整整一盒小圓餅，卻還是這麼餓？」
托爾卻吃得很開心，他把杯子裡的飲料一口飲盡：「這種飲料我喜歡。」
「我知道，味道不錯吧。」黛茜點頭。
但他們沒想到托爾會以把杯子扔在地上砸碎作為表達「這種飲料很好喝，還想再來一杯」。
而且這杯子還沒砸到地上被人攔了下來。
「你看到她是怎麼接到杯子的嗎？」黛茜驚訝地看著簡，卻看見簡也搖了搖頭，然後艾瑞克·沙維格看著眼前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的女人也搖了搖頭：「我甚至都沒看見她是怎麼出現在他背後的。他背後有人嗎？」
那是一個最多剛成年的女孩兒。但也沒有像同齡人那樣熱愛濃妝，她只畫了眉，披散著淡金色的頭髮，琥珀色的眼睛略帶著一些冷漠。她穿著一套白色串標的運動衫和一雙鴛鴦的黑紅芝加哥站在托爾椅子後。
「我記得沒有。我敢說她還沒成年。」黛茜說。
但事實上已經成年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阿斯托利亞看著轉過頭來看著她的托爾，唇角稍稍彎起：「我是托爾的……家人，多謝你們這些天的照顧了。」
最先拆臺的是沒反應過來的托爾：「我不認識你啊。我只有一個弟弟，沒有妹妹。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叫托爾的？」
「托爾，奧丁森。」阿斯托利亞面無表情地看著托爾那雙藍色的純淨得像是沒有任何陰霾的眼睛，「我當然不指望你能用你那個堆滿稻草的腦袋記起我是誰，最好永遠都不要記起來。」
她頓了頓，與其還是軟了下去，這是奧丁的兒子，但不是奧丁：「你小時候見過我的，我是阿斯托利亞。」
「那時候洛基還變成蛇嚇過你。」
剩下的三個人：？？？到底是誰小時候？
而黛茜直接將之宣之於口：「變成蛇？」所以這一家人都是瘋子？
「一點小把戲。」阿斯托利亞垂下了眼瞼。
這時，兩個男人從外面結伴走了進來，他們坐在吧台旁發著牢騷：「那個坑裡最有意思的你都沒有看到。」
「他們說那是什麼衛星，落到了沙漠裡。」
「是啊，我們還玩得挺高興的。直到聯邦探員出現。」
簡出聲詢問：「不好意思，你的意思是有衛星墜落嗎？」
「是啊。」
「那個衛星長什麼樣子？」艾瑞克說。
「我一點也不瞭解衛星，但是那很重，沒人能舉起來。他們說那東西有放射性，我還把兩隻手都放上去……」
托爾正準備起身，卻被阿斯托利亞按住：「托爾，我受人委託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看來你們的關係一定不太好。」黛茜下意識出聲，卻被簡橫了一眼。
「可以這麼說。」阿斯托利亞略微勾起嘴角，「洛基說你沒腦子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你是真的沒腦子。」
「什麼？洛基說我什麼？」他像是不信洛基會這樣說他，「你認識洛基？」
阿斯托利亞並不想多說什麼，她從挎包裡掏出幾張照片，遞給托爾，「你確定這是你的嗎？」
托爾看著照片上的那把配有棕色皮革包裹的圓形短柄的灰色方形的錘子，手柄尾部還有一條環形掛繩。
簡、黛茜和艾瑞克湊過來看著那一組照片上越來越清楚的圖像，「這個衛星？你擁有一個衛星？」
「那不是他們說的那種東西，那是妙爾尼爾。是我的。」
比起阿斯托利亞看起來像是未成年，托爾的內心更像個孩子。
光是給托爾看這組照片，阿斯托利亞都能感受到他像泉水一樣湧出的喜悅。
她歎了口氣：「我這有通行證，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神盾局把那裡給控制起來了。」
妙爾尼爾是雷神托爾的武器，但當托爾不再是雷神的武器，他將不再擁有它。
這是陽光明媚的一天，但對於托爾來說，這是糟糕的令人絕望的一天，因為他無法擎動妙爾尼爾。如同他父親以眾神之名將他驅逐，妙爾尼爾也否認了他。
「父親說『不論誰擎動此錘，但凡是有資質之人，都將獲得托爾之力』。」托爾跪在地上，他臉上佈滿了痛苦，「可他沒告訴我，失去了托爾之力的我應當如何擎動此錘！」
「倪克斯小姐，看來他是沒辦法舉起此物了。」科爾森特工遺憾道。
阿斯托利亞回答：「……我們一會兒就離開。」
科爾森特工略帶著疑問看著跪在地上，起初看到這顆衛星面露喜悅，卻因始終無法舉起它而痛苦不已的男人。
他轉身扶住了門一下，然後離開了。
妙爾尼爾旁只剩下了阿斯托利亞和托爾。
「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嗎？」
「我記得你，阿斯托利亞·倪克斯，不，你應該姓卡俄斯，對嗎？阿斯托利亞·卡俄斯，我記得這個名字。你被你父親深淵之主流放了，對嗎？」托爾突然抬起頭看著阿斯托利亞，「那你做了什麼讓他將你流放了，一流放就是這麼多年？」
阿斯托利亞半蹲著，她直視著托爾，並不打算反駁他：「我以為你應該知道，畢竟那是你父親赫赫戰功裡的一筆。榮光之戰快要結束的時候，我母親死在了我面前……我發了瘋，殺了很多神，最後是你父親揮動他的長矛制服了我。深淵之主不需要一個隨時都會發瘋的女兒。
「我不記得了，也沒有什麼人替我記得我究竟被流放了多少年。
「我既不在乎這，也不在乎別人在不在乎。」
「洛基在乎。」他站起身來，「你也被流放到阿斯加德一段時間，我記得那時候我和洛基都還很小。你那時不怎麼待見我，更願意和洛基一起玩，我為此向母親抱怨過。你走後洛基還發了好大的脾氣。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我父親想要教導我，但我太盲目自大。」
「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留在這裡。和簡他們一起。」
阿斯托利亞正準備離開，卻看見貼在門旁的監聽器——
她右手手腕微微轉動了下，就扔了幾個本子給同樣準備離開的托爾：「托爾，麻煩把這些東西還給簡。」
「……我記得你，阿斯托利亞·倪克斯，不，你應該姓卡俄斯，對嗎？阿斯托利亞·卡俄斯，我記得這個名字……」
……我發了瘋，殺了很多神，最後是你父親揮動他的長矛制服了我。深淵之主不需要一個隨時都會發瘋的女兒……」
站在主螢幕前的菲爾·科爾森聽著他臨走前貼在門旁的監聽器所傳過來的電波，略有所思。
一個人不對勁，有妄想症可以理解，那麼兩個人有相同的妄想症，那就有些不對了。
如果沒記錯，他記得「阿斯托利亞·倪克斯」這個名字，甚至整個神盾局都記得——
當年為美國隊長注射的超級士兵的血清就是她和厄斯金博士完成的。
他甚至知道娜塔莎被招安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調查她是否製作並使用了超級血清，因為當時神盾局特別重視。
「我不記得了，也沒有什麼人替我記得我究竟被流放了多少年。」
娜塔莎還曾調出這個人的檔案查閱過，卻因為許可權不夠只能看到一部分。
當時他也在場，只知道她和斯塔克家的關係密切，甚至托尼·斯塔克這些年一直在找她。
一個人怎麼會活這樣久？
從父親的三十多歲到兒子的三十多歲，甚至更久。
她甚至說她殺了很多神，而另外一個人也沒有反駁——
「娜塔莎，阿斯托利亞·倪克斯到底是什麼人？」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Chapter 16. 冬日戰士
阿斯托利亞睡得並不安穩，她夢見了她被流放阿斯加德的時候的事情。
雖說世界樹上衍生了九大王國，但當年奧丁一心要喝智慧井裡的水，以一隻眼睛作為代價變得博學多才。當時守護這口井的巨人彌米爾的頭顱感動于奧丁挖掉一隻眼睛的決斷，贈送了他世界樹的一小部分樹杈。後來奧丁將它帶回阿斯加德悉心栽種了數百年才長成參天大樹。
阿斯托利亞被流放時，猙獰的鐵面具覆蓋在她的下半張臉上，她的雙手合掌被鐵鍊束縛著不能屈伸分毫，鐵鍊纏繞了那棵樹一圈又一圈，還被下了咒語，她能走動的地方不過分毫。
她被流放阿斯加德。
她被流放阿斯加德的世界樹旁。
托爾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他那時整日裡拿著奧丁贈予他的妙爾尼爾與仙宮的三勇士、還不是女戰神的希芙在阿薩神域裡到處遊蕩，穿過有狼把守的西門，在鷹盤旋下的地方找到了已長成聳入雲天的當年奧丁帶回的世界樹的樹杈。
阿斯托利亞並不理會他們。他們找她玩、跟她說話，她都閉目養神，不願與之交談。
因為托爾和他姐姐海拉一樣，他們太像奧丁了。
海拉像奧丁一樣，有統領九州的野心；托爾則最肖似奧丁。
但她願意理會洛基，即使因為鐵面具讓她不能與他出言交談，她也願意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或者僅僅只是坐在龐大的樹根旁聽他說話，甚至在他憤怒的時候用額頭輕輕地挨一下他的額頭以作安慰。
天氣很好，說不清她到底是被被透過樹蔭的陽光吵醒了，還是被那個小小的孩子吵醒了。
那時候的洛基真的很小，和將要上初中的瘦弱的彼得一樣小。
「阿斯托利亞？托爾今天去母親那裡抱怨了，說你只跟我玩兒不願意和他玩。」
小小的洛基一臉狡黠地看著阿斯托利亞。
本來在小憩的阿斯托利亞睜開眼睛，然後歪了歪頭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那畢竟是夢。
夢裡小小的洛基突然變成了今天她所見到的長大後的托爾，他跪在妙爾尼爾的前面，突然抬起頭，那雙本來沒有絲毫陰霾的藍色眼睛佈滿了血絲，他盯著她，悲傷而又痛苦：「你做了什麼讓他將你流放了，一流放就是這麼多年？」
「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阿斯托利亞從夢中驚醒。
她甚至能回想起夢裡刺眼的太陽和托爾暗淡的金髮。
他們從某種意義上算得上是一家人。
可因為他父親，她一直遷怒於他。
其實是誰都一樣，當年她發了瘋，不是奧丁也會是其他別的神將她制服。
阿斯托利亞從夢中驚醒，她聽到玻璃碎掉的聲音，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便感覺到有東西抵著自己的一側的太陽穴。
是槍管。
但是沒有憤怒，也沒有喜悅。什麼都沒有。
她睜開了眼睛，房間裡頓時被白熾燈照亮，用槍抵住自己太陽穴的那個人卻迅速地用右手手肘將阿斯托利亞的腦袋從枕頭上勒到了他的胸口處，半晌，他說：「你是不是認識我，從前的我。」
阿斯托利亞手中淡金色的火焰突然熄滅了。
冬日戰士鬆開了勒住她喉嚨的手臂，站得離她遠了些，手上的短刀在白熾燈的打光下泛著冷光。
阿斯托利亞跌坐在鬆軟的床上，慢慢轉過頭去，愣愣地看著他左肩連接著的銀色金屬光澤的仿生電子手臂，再往上看著他沒有戴護目鏡，只戴著黑色面罩的臉，他綠色的貓一樣的眼睛裡滿是裹挾著暴雪般的凜冽與困惑。
這樣的身影與她記憶中那個穿著軍裝高大強壯、有一雙明媚的綠色眼睛，笑起來像太陽一樣明媚的詹姆斯·巴恩斯漸漸重疊。
只一眨眼，淚水便從眼眶裡奪目而出。
「你為什麼哭了。」他一字一頓地說著，聲音像是因為太久沒說話而有些沙啞。
阿斯托利亞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臉，用手擦去了眼淚：「……冬日戰士。」
冬日戰士下意識地想要開/槍，阿斯托利亞的右手卻順著他握著/槍的左手按住了槍管。
他抿緊了面罩下的唇，她太快了，他甚至沒有看見她。
「九頭蛇是這樣稱呼你的，」阿斯托利亞稍微踮了踮腳，用左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話讓冬日戰士握著右手的刀一頓，「可你不是。」
「你是詹姆斯·巴恩斯。」
冬日戰士突然推開阿斯托利亞，從他來時打碎的那扇玻璃窗躍下。
阿斯托利亞抬起右手，黑色等身的黑洞剛形成，她便下意識地低頭，卻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
她從夢中驚醒。
阿斯托利亞沒有再睡，她連夜買了去尼泊爾加德滿都的機票。
她要去找一個人。
她所用的能自由穿行各地的魔法和巫師所用的「移形換影」受到了相同的距離限制，她沒辦法直接從美國紐約到達尼泊爾的加德滿都。
而法師不一樣，只要能熟練使用懸戒，甚至能自由穿行各個宇宙。
阿斯托利亞穿了一身灰色的衛衣褲，她將自己的頭髮壓進頭頂的黑色的鴨舌帽裡，戴上了衛衣的帽子，背著一個黑色的登山包。
卡瑪泰姬被至尊法師古一用法術遮罩了存在，常人無法接近。
即使不是普通人，也都是有人帶路才能找到。
當阿斯托利亞再一次穿過同樣的巷子時，有一個穿著淺色練功服的男人攔住了她。
他的兩鬢已經有了些許白髮，冷硬的高顴骨與那雙疏離的苔綠色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傲慢。
「你在找卡瑪泰姬？」
阿斯托利亞沒說話，她看著這個男人，扯著登山包肩帶的右手被金色的光線纏繞著。
「閣下也是法師？」
阿斯托利亞沒說話，他像是驚訝極了，卻又自言自語：「看來加德滿都遍地都是法師。」
「跟我來吧，至尊法師讓我為你帶路。」說著，他嘀咕了一句：「莫度還說我自以為是，真該叫他好好看看誰才是自以為是。」
史蒂芬·斯特蘭奇將阿斯托利亞帶到了他的老師古一的聖殿。
「謝謝，斯特蘭奇法師。」站在聖殿中央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瘦削的女人。
說是女人卻也不太對，她留著光頭，穿著一身淺色練功服，看起來十分飄逸，模糊了性別。那一雙黑色的眼睛仿佛洞悉一切：「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在等你。」
「那你知道我找你做什麼嗎，古一。」阿斯托利亞將登山包放在地上，摘下頭頂的衛衣帽和鴨舌帽，淡金色的頭髮隨意披散著，「你知道，卻並不打算答應我，對嗎？」
古一替她沏了杯茶：「你父親是把你流放到地球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我以為你不會聽命於他。」
她端起茶杯稍稍抿了一口，潤濕了乾燥的嘴唇：「我只是想借阿戈摩托之眼回過去一趟。正如當年你順應我父親的意思沒有插手我和我哥哥阿瑞斯之間的爭鬥，甚至縱容他到地球上來，如今你也不願意借我阿戈摩托之眼一用，是這樣嗎？」
「我很抱歉，當年的事情。我以為你們是兄妹，他總歸不會下太重的手。」
阿斯托利亞垂下了眼，她靜靜地看著茶杯裡在茶水裡打轉的那些微的茶葉渣。
「法師抵禦來自地球內外部的魔法侵襲，你哥哥阿瑞斯只是戰神，而你不一樣。除開半神這一身份，你還是林地女巫的女兒，你擁有你母親古老的魔法的傳承……」
古一突然停住了，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一簇金色的火焰閃過之後，被樹枝纏繞著的金制的項鍊就出現在了阿斯托利亞的手中。
阿斯托利亞抬起頭直視著眼前眉眼平和的古一，嗤笑了一聲：「你曾花費多年窺視未來，那麼這個呢，你看見了嗎？」
阿斯托利亞的嘴角兩邊向下微撇：「我猜你是看見了。如果你不放心我會用阿戈摩托之眼做些什麼，我可以進入鏡像空間。或者，你同我一起去。窺伺了未來這麼多年，試著回過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昨天說的晚上的一更。
捂臉）自己老是在更新昨天應該發的章節，我反思。
但平板和手機打字太慢了，一小時一千字，唉。
最後，感謝：
讀者「 哦喲」,灌溉營養液 102018-07-03 20:44:56
讀者「小雞燉蘑菇」,灌溉營養液 12018-07-03 13:37:59
讀者「小雞燉蘑菇」,灌溉營養液 102018-07-03 13:37:32
我每天更文的動力就是小可愛們的評論和鼓勵，還有B站的混剪！
愛你們，比心！
Chapter 17. 最初的最初
古一右手向外用力一揮，右側的空氣被凝成了一塊鏡面，她雙手聚攏又向外一揮，鏡面以中心為圓心向四周裂開，像一朵盛開的鏡花。
古一看著阿斯托利亞，伸手說：「請。」
阿斯托利亞握著阿戈摩托之眼，穿過那堵鏡牆。
古一也走了進來，並伸出雙手向下一振，然後向上抬起，地上的木質地板不斷翻滾張裂開，頭上木制的天花板也不斷向四周擴大著。鏡像空間的面積也不斷擴大。
等鏡像空間終於穩定下來，阿斯托利亞將阿戈摩托之眼戴在脖子上，盤腿坐在地上，無名指與拇指挨攏，小拇指向手心微微一靠，雙手的食指和無名指、拇指靠攏，雙手交叉然後向內一拉，覆蓋在時間寶石上的金屬鏈條被打開，綠色的光芒驟起。然後兩隻手一上一下地覆在阿戈摩托之眼上，手心裡升起淡金色的光芒，而阿戈摩托之眼裡時間寶石綠色的光芒籠罩著阿斯托利亞，她的靈魂進入了阿戈摩托之眼裡，唯有她的身體才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坐在地上。
古一歎了口氣。
阿斯托利亞借助時間寶石回到了十三天前，是她被冬日戰士擄到九頭蛇的那天。
冬日戰士是九頭蛇的資產，九頭蛇需要他的時候，就將他解凍，不需要的時候就把他凍起來。
但那天她醒來後，冬日戰士不在九頭蛇，而當時她所處的九頭蛇基地距離威徹斯特並不太遠，不然她也不至於能夠開啟虛空之門前往賽維爾天賦少年學校。
這說明當時冬日戰士還有其他任務。
什麼任務呢，能讓九頭蛇放棄這樣尖銳的武器守衛即將開啟的寶藏？
九頭蛇喜歡將基地設在冰川之上或是森林之中，既易守難攻，也方便帶著資料撤離。
當阿斯托利亞以靈魂狀態回到當時的九頭蛇的基地時，她就看到交叉骨和許多士兵將冬日戰士綁在實驗椅上。許多穿著白色大褂的研究員圍著那把實驗椅，阿斯托利亞都快要浮到天花板上去了也只能聽到幾個俄文的單詞，還有蓋過他們說話聲的「滋滋」作響的強電流。
而冬日戰士呢，他躺在實驗椅上，嘴裡被塞進了橡膠，好看的綠色眼睛裡痛苦化作利刃，身體進入了戒備卻無法反抗，仿生電子手臂與肩頭微微滲血的傷口被研究員處理著。
而助理又搬來了洗腦用的設備。阿斯托利亞對那東西也很熟悉，畢竟九頭蛇曾用那些設備對她進行過洗腦，反反復複，卻始終進程緩慢。
因為他們心懷顧慮，洗腦她是因為想要一個能夠製作超級血清的人，他們怕損害她腦子裡對血清製作的知識。
而冬兵不一樣，他們只需要一個武器專家。
能用就行。
對於九頭蛇來說，冬日戰士只是「它」。
「它情況怎麼樣？」交叉骨等了好一會兒，看著研究員的助理們開始收拾設備，詢問裡面的負責人。
為首的研究員解下口罩：「冬日戰士有記憶復蘇的跡象，已經再次進行了洗腦。估計是派它綁走倪克斯博士導致洗腦的鬆動。」
「倪克斯博士那裡需要儘快進行洗腦，她是個未知數。紅骷髏大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超級血清的完成！Hail Hydra！」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像狂熱的信徒那樣：「Hail Hydra！」
變故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阿斯托利亞感覺到左手手腕上微微發燙，她下意識地低頭，發現纏繞在手腕上的時間寶石的綠色印記開始飛快地逆時針轉動！
眼前的景象正在瘋狂的倒退，阿斯托利亞抿緊了嘴唇。
等到一切都停了下來，阿斯托利亞發現手腕上纏繞著的綠色印記像鏡子一樣碎掉了，散落在空中。
脖頸上戴著的阿戈摩托之眼也化作綠色的光點消散。
她不再是靈魂的狀態，原本透明的蒙著層綠色光芒的身體褪去了綠色的光芒。
她的靈魂被困在時間的洪流中。
她本人被困在時間的洪流裡。
正如她剛被流放地球時一樣，她倒在雪地裡。
她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在聖殿裡，在鏡像空間裡替阿斯托利亞看著身體的古一看著戴著阿戈摩托之眼的阿斯托利亞被綠色的光芒籠罩著，然後消失不見，只有阿戈摩托之眼「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古一撿起阿戈摩托之眼，揮散了鏡像空間，走出了聖殿。
阿斯托利亞是在溫暖的房間裡醒來的。
溫暖的被子，鬆軟的枕頭，房間裡堆放整齊的書籍。
還有趴在她床旁邊那個像洛基一樣小的女孩子。
「你醒了？爸爸，她醒了！」那孩子驚喜地看著阿斯托利亞，「我是瑪利亞·柯林斯·卡博內，你可以叫我瑪利亞。你叫什麼啊。」
瑪利亞只有七歲，她穿著一套粉色的運動衫，有一頭有光澤的金色短髮，還有那雙藍色的眼睛，是個可愛的娃娃。
瑪利亞扶著阿斯托利亞到客廳裡去，那裡燒著壁爐，更暖和。
「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倒在雪地裡，嚇死我了，我居然踩到了你！謝天謝地的是，你還有呼吸，然後我讓鄰居家的大狗狗把你駝回來的，他是一隻可漂亮的德牧了！我們改天可以去看看他！」瑪利亞拉著剛醒的阿斯托利亞高興地說這話，「你比我大吧，我可以叫你姐姐嗎？我們家只有我一個，大孩子又不太樂意和我們玩兒。」
「阿斯托利亞，我是阿斯托利亞·倪克斯。」
她選擇了她母親的姓氏。
想來她父親也不願她冠上「卡俄斯」的姓氏。
「倪克斯？阿斯托利亞？你和希臘神話真的很有緣呢！」
「……瑪麗，阿斯托利亞才剛醒，不要吵到她了。」那是瑪利亞的母親，那是一個很賢慧的妻子，也是一個好媽媽，她從廚房裡端出一碗米粥，「抱歉，阿斯托利亞，瑪麗和隔壁家的德牧把你駝回家的時候把我們嚇了一大跳。那麼冷的天，你穿得那樣單薄，又在雪地裡躺了好久，身上都凍上冰碴子了。所幸醫生來看，說你沒什麼大礙，瑪麗盼你醒，盼了好幾個星期了呢。先喝點粥吧，你剛醒呢。」
「媽媽，都說了別叫我瑪麗！我討厭這個名字！」
「……幾個星期？」阿斯托利亞的聲音有些沙啞。
「對啊，這把我們嚇壞了，不過好在你終於醒了！」瑪利亞點點頭，她輕哼了一句《俄耳甫斯教禱歌》裡的一句，「天之星群，黑色倪克斯的孩子們。」
「你信教？」阿斯托利亞輕聲問。
瑪利亞想了好一會兒，笑著對阿斯托利亞說：「我更喜歡神話故事，希臘神話和北歐神話都挺喜歡的。」
這是一切的開始，她被流放地球的生活是從她被瑪利亞撿回家開始。
那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阿斯托利亞會在夏夜繁星最多的時候和瑪利亞一起躺在草地上教瑪利亞認天上的星星，會認真學習瑪利亞的課本然後教瑪利亞解決不會做的難題，在瑪利亞難過喜歡的男生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時安慰她，鼓勵她成為比現在更好的人。
阿斯托利亞充當了瑪利亞青春期最依賴的姐姐的角色。
阿斯托利亞本以為她會就這樣陪著瑪利亞長大，看著瑪利亞結婚生子，甚至看著她壽終正寢的。
可當瑪利亞十四歲那年，瑪利亞邀請同學來家裡玩時，和瑪利亞同一個小學後來又一個中學的好朋友問瑪利亞：「你姐姐到底多少歲了呀，為什麼我覺得這幾年來，你姐姐都沒有變老呢？我姐姐看起來和你姐姐差不多大呢，她都有好些皺紋了呢！」
瑪利亞沒放在心上，她還將這件事當作笑話在吃飯時講了出來。
瑪利亞的父母也沒有當真。
只有阿斯托利亞一個人聽了進去。
她應該走了，她不能等到瑪利亞的孩子都叫她「姐姐」的時候才離開。
阿斯托利亞是等瑪利亞高中讀寄宿學校的時候才離開的。
她和瑪利亞的母親在壁爐旁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就離開了。
她走時手裡還拿著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寄來的信件。
是卡博內家的私人醫生給阿斯托利亞的。
他注意到了九年來容貌絲毫未變的阿斯托利亞，得到阿斯托利亞的首肯後取得了她血液的樣本進行了初步研究。
作為厄斯金博士的好朋友，他向在美國軍方幫助下逃往了美國仍在研究超級士兵計畫的卻陷入了困難的好友推薦了阿斯托利亞。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昨天的那更。
今天的更新應該會在晚上。
希望我能完成！耶！
Chapter 18. 布魯克林的小夥子
史蒂夫·羅傑斯的隔壁搬進來一個小姑娘，看起來還沒成年的那種。
「這不是正好嗎，把你的人生大事就解決了，多好。」
當他擔憂地告訴巴基「她一個人住在布魯克林，多危險」的時候，巴基一臉壞笑。
「說真的，巴基。」
「我也是說真的啊，人一個小姑娘在布魯克林住著。沒準兒你多去幫幫人家，她就對你芳心暗許了呢，這年頭的小姑娘就吃這一套。」巴基一臉嬉笑地朝他揮揮手，轉身和他新交的女朋友去跳舞了，「不跟你說了啊，我這還有約呢。」
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格外好看的巴基像是不放心，走了幾步還轉過身來：「真的，史蒂夫，把握住啊！」
史蒂夫一個人站在街角，看著巴基越走越遠，掏出那張被他捏得皺巴巴的參軍體檢，歎了口氣。
他慢慢地展開體檢單，看著在參考意見上被蓋上的「4F」，再看看好友越來越小的身影，他心裡止不住地想：要是巴基的話，就不用跑到第二個城市參加體檢還被刷下來了吧，畢竟他第一次就通過體檢了。
像是被烏雲遮住，史蒂夫被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所籠罩，自己手上的體檢單突然被人拿走，他抬起頭，看到面前正唬著一張臉的男人，心裡一縮，這是一貫喜歡欺負他的霍奇，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霍奇嗤笑了一聲，他把史蒂夫的體檢單扔到地上，還用穿著黑色皮靴的腳在上面重重的踩上一腳，有一瞬間，史蒂夫覺得他是在踩自己的臉，那樣兇狠。
史蒂夫正想說什麼，卻被霍奇揪著領子，拖到了一個小巷子裡。
「他們說再往裡走就是就是那什麼研究所裡，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我說就該把你這種人送去做小白鼠。」霍奇看到放在巷子裡的垃圾桶，便沒有繼續走了，他將史蒂夫扔在垃圾桶旁，正想一拳揍下去，卻發現史蒂夫拿起了垃圾桶的蓋子，想要用這個擋住他。
霍奇嘲笑道：「嘿，小侏儒，上次要不是巴恩斯在這裡，我絕對會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但巴基在這裡，所以你就被打得滿地找牙了是嗎？」
史蒂夫感覺他手裡的垃圾桶蓋被人猛地一扯，然後被扔在了地上，霍奇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他下手非常狠，還憤怒地叫喊著：「就是你這婊/子的兒子，不然上次我也不會在人前被打得這樣狠。現在巴恩斯不在了，我看誰來救你！」
史蒂夫被奪了可以用作擋箭牌的垃圾桶蓋，整個人縮在垃圾桶邊的角落上，任由霍奇向他身上揮著拳頭。
他已經習慣了，沒什麼的。
等到霍奇聽到人的腳步聲，朝地上呸了一口，然後離開時，史蒂夫已經渾身疼得起不來了，他縮在角落裡坐了一會兒，準備等會兒再離開，卻看到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停在他面前。
史蒂夫順著那雙鞋抬起頭，他看到了一個手臂上搭著一件黑色風衣，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衣和黑色西裝褲的女孩兒——那是他隔壁新搬來的小姑娘。
她是阿斯托利亞。
她是真的很漂亮，畫著精緻的妝容，淡金色的像海藻一樣的長卷髮隨意披散著，就像是畫報上的明星一樣。
或許是看他久久都沒有動作，女孩兒向他伸出了手。
「史蒂夫，你知道菜市場在哪裡嗎？」
史蒂夫扶著牆緩了一會兒，想了想：「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帶你去。」
「……我已經成年了，真的，成年好多年了。」當史蒂夫質疑她是未成年時，阿斯托利亞哭笑不得地回應。
「他們說那條巷子再往裡走就是研究所，你是搞研究的？」
阿斯托利亞停在賣胡蘿蔔的攤販前，挑揀了幾根：「不像嗎？你好像覺得很不可思議。」
「也不是，只是……那你搬到布魯克林來是為了工作？」
「……差不多吧。」阿斯托利亞給了錢，從商販手裡接過胡蘿蔔，裝進手臂上挎著的菜籃子裡，「同事告訴我研究所離菜市場很近，我就帶著菜籃子去研究所了，想著下班後順便去買點菜。」
說著，阿斯托利亞舒了口氣：「不過真是太好了。還好遇到史蒂夫了呢，不然我連怎麼去菜市場的路都找不到了。」
史蒂夫摸了摸鼻子：「你應該早上買菜的，下午的菜不怎麼新鮮。」
「是嗎？但如果早上買菜的話，去研究所就來不及了。」阿斯托利亞想了想還是問了，「他為什麼要欺負你？上次那群人也是。我們每次見面，都看見有人欺負你。為什麼？」
穿上高跟鞋的阿斯托利亞還要比史蒂夫略微高上一頂鴨舌帽的高度，史蒂夫要稍微抬起頭才能直視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史蒂夫只和阿斯托利亞對視了一眼，就急忙垂下眼，他的睫毛看起來濕漉漉的。
「因為我很弱小，而他們自恃強大。」
「你的眼睛很好看，」阿斯托利亞突然道，「擁有這樣漂亮的眼睛的人也應該擁有一顆強大的心。」
史蒂夫猛地抬起頭，他看到阿斯托利亞微微笑著，她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的，也很好看。
他心裡微微一動。
史蒂夫開口想要說什麼，卻又停住了。
如果是巴基的話，他一定知道該說什麼。
史蒂夫回過神來，看到阿斯托利亞的菜籃子裡只有胡蘿蔔、西蘭花之類的，他開口問：「你就只吃蔬菜嗎？」
阿斯托利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會做些簡單的，而且做水煮蔬菜或者蔬菜沙拉會比較方便。」
史蒂夫抿了抿唇，試探性地問：「阿斯托利亞……你要去我家嗎？」
等阿斯托利亞疑惑地望過來，史蒂夫又急忙揮了揮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家裡也只有我一個人，你要來和我一起吃飯嗎？如果你願意，早上我還可以順便幫你買個菜……」
他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想了想還是說：「要不還是算了……」
怎麼就這樣說出口了呢。
他想起上次巴基拉著自己去的那個四人的約會，兩個女孩子都只喜歡和巴基說話，自己拿爆米花給其中一位還被徹徹底底地嫌棄了。
如果是巴基，如果是巴基的話，他就不會像自己這樣被女孩子嫌棄了吧。
畢竟巴基一向都很受女孩子歡迎啊。
「可以嗎？」阿斯托利亞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問，「這樣不會打擾到你嗎？」
史蒂夫看著那雙閃爍著喜悅光芒的琥珀色眼睛，他聽見自己說：「當然不會，我的榮幸。」
Chapter 19. 布魯克林的小夥子2
阿斯托利亞真的去史蒂夫家裡蹭了晚飯。
晚飯吃的奶油培根義大利面，乳酪和奶油是阿斯托利亞提供的，她本來打算今晚上吃蔬菜沙拉的。
史蒂夫怕阿斯托利亞等太久，還特地洗了一根胡蘿蔔給她，讓她吃著胡蘿蔔等他。
「真是貼心啊，史蒂夫。」當阿斯托利亞笑著對史蒂夫說完這句話，史蒂夫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暈又蔓延到了脖子，耳朵也是通紅的。
阿斯托利亞看著史蒂夫手足無措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
史蒂夫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天還沒亮，在睡夢之中，他隱約聽到關門的聲音。
等到他起床後打算去隔壁問問阿斯托利亞需不需要讓他幫忙買菜，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人應，他才對阿斯托利亞說的「早上買菜的話，去研究所就來不及」有了大致的概念。
史蒂夫看著自己屋裡顯示著還沒有六點半的時鐘，歎了口氣：「希望她早上吃了飯的。」
起得這麼早的阿斯托利亞的早飯是昨天沒有吃完的胡蘿蔔。
水煮胡蘿蔔，誰讓奶油在昨天晚上放在史蒂夫家裡了？連蔬菜沙拉都沒有了。
研究所全名戰略科學研究院，隸屬於美國軍方。
史蒂夫對研究所的猜測只有一部分是正確的，它確實是在那條巷子裡，卻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建在地下兩三千米的地方。
不過他們不太瞭解為什麼研究所會暴露在市民面前，甚至還成為了布魯克林的一個都市傳說。
或許是瞎猜的，畢竟德國納粹黨正在進行人體試驗。
事實上，並不是研究所的每個人都得來這樣早，阿斯托利亞之所以來得早是因為她晚上比所有人都離開得早。
當阿斯托利亞到達研究所時，研究所裡的一些研究員和助理們從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更甚者，直接住在了研究所。
比如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
即使軍方把他的住所安在皇后區的某個位置。
阿斯托利亞只知道厄斯金博士來自德國，而且是在美國軍方的安排下逃往美國的。
而阿斯托利亞他們這些研究員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超級士兵配方」的研製。
那是厄斯金博士以及美國軍方的「超級士兵」計畫的核心。
但那東西的研製陷入了瓶頸。
在還沒有完成一半的情況下。
方程式還是用的之前的那一個，但厄斯金博士希望完成後的血清的副作用能夠更小一些。
他一直在努力改進目前所獲得的和原來一樣的血清。
厄斯金博士其實是沒指望阿斯托利亞能有什麼大的突破的，他只是覺得老朋友向他推薦了，也寄來了對她血液初步的研究報告，他保證一個小姑娘在這裡吃飽飯還是沒問題的。
「博士，怎麼了？」阿斯托利亞換上白色大褂，詢問正坐在她的研究皿前嘀咕著「這不對啊」「怎麼會不對呢」「怎麼會這樣啊」的厄斯金博士。
「阿斯托利亞？你來得正好，你添加了什麼成分？在我給你的那份樣品裡？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樣品就發生了質變，太神奇了，測試出來新陳代謝的能力非常快，但它和我上次製作的血清又不太一樣。」
說著，他把放在一邊的報告遞給阿斯托利亞，然後把研究皿小心地推了過來。
阿斯托利亞搬來隔壁桌的高腳椅，翻了翻報告，然後將培養皿置於顯微鏡下，湊上前去，看了很久，然後才轉過身去看著厄斯金博士：「我加入了我的一點血液。」
「醫生研究過我的血液，初步研究的報告我也看過……」
「我也看過那份研究報告，除了細胞格外活躍，新陳代謝的速度很快……但你沒有注射過血清啊，你是變種人？」厄斯金博士隨後又推翻了自己的論斷，「不會是變種人，變種人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僅僅在於有一組基因排列不同，你的基因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也不應該是強化人，強化人的……」
他突然頓住了，顯然醫生也告訴過他，她是突然出現在雪地裡被卡博內一家撿回去的。
「不是，博士，我不是強化人，我只是個普通人。」
厄斯金博士想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你的基因和普通人確實是沒多大區別，不過你的血液我很感興趣……我能抽一管研究研究嗎？」
他起初對老朋友告訴他的這個女孩子的容貌七八年都沒有分毫變化並不感興趣，可一旦涉及「超級士兵」配方，他就要格外仔細些。
「不管怎樣，阿斯托利亞，你現在手中的這份血液樣本的作用和我當初完成的血清已經相差無幾，但在副作用方面我們要格外小心些，一個人的生命也是生命。」
阿斯托利亞垂下了眼：「在士兵的人選方面，博士有什麼意見嗎？還是說是由軍方那裡指派？」
「當然不是，我是說，士兵的人選是由我們決定的。血清還沒有準備好，但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我更重視體能以外的素質。強者一直擁有力量，他可能失去對此的尊重，但弱者深明力量的價值，並且知道慈悲憐憫。其實這與他本身的強弱沒有任何關係，因為完成後的血清會讓好的更完美，壞的則會更糟糕。」
「博士，可這是戰場，您不能指望以友善打勝仗。」
「我知道，打勝仗要靠膽量。阿斯托利亞，你以為什麼人會擁有膽量？」
厄斯金博士回答：「是對此心懷畏懼的人。對此心懷畏懼仍能勇往直前的人方能擁有最大的膽量。」
「如果你遇見了這樣的人，一定要知會我。太少了啊，這樣的士兵。」
阿斯托利亞想，可史蒂夫連士兵都還不是呢。
阿斯托利亞在研究所裡待得比昨天要晚一些，天色已經黑透了。
等她剛走出巷子口時，卻發現史蒂夫在不遠的街角處的路燈下站著。
在路燈昏暗的光線下，史蒂夫那頭金色的頭髮被映襯成了金棕色，而瘦小的身體穿著一件明顯有些偏大的夾克衫，估計那是服裝店裡的最小碼了。
「嘿，史蒂夫，你是在等我嗎？」阿斯托利亞輕輕拍了下史蒂夫的肩，笑著問。
史蒂夫有些慌亂：「是，不是……我是說，昨天不是說順便幫你買菜嗎？我怕你下班後又去菜市場，所以就在這裡等你。」
今天的阿斯托利亞既沒有化妝，只細細地畫了眉，沒有化妝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眼下略有些青黑，也沒有穿高跟鞋，總之，看起來更小了。
史蒂夫看著比自己略矮了一些的阿斯托利亞，嘴角略為向上揚起：「我今天有買到火腿，今晚上吃奶油焗通心粉和玉米濃湯怎麼樣？昨天的奶油還剩了些。」
阿斯托利亞倒是沒有奶油發胖的意識也沒有減肥的意識，甜食一向能使她感到愉悅：「真的嗎？史蒂夫你真好！」
「明天晚上可能不能和阿斯托利亞一起吃晚飯了，不過我有幫阿斯托利亞準備一點蔬菜，還有牛肉，也幫你買好了奶油，你明晚上可以吃蔬菜沙拉或者黑胡椒牛肉義大利面或者什麼其他的，你家裡有義大利面吧？」史蒂夫像是第一次放人鴿子，十分不好意思。
「所以今天晚上你一直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阿斯托利亞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我每天蹭吃蹭喝的給你帶來麻煩了呢。史蒂夫是要去哪裡嗎？這樣匆忙？」
明明昨天還說可以天天來蹭晚飯呢。
史蒂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全盤托出：「我打算去紐黑文參加第三次測驗，我想參軍。上次我去帕拉莫斯參加了第二次測驗，在體能測驗那裡就被刷下來了。」
「你知道偽造應徵資訊是違法的。」
「……我的父親死于芥子氣中毒，當時他在107陸軍師服役，那是我真希望自己也能被徵召。我母親是結核病病區的護士，她被感染了，無藥可治。」那一瞬間，阿斯托利亞在他臉上看到了濃烈的悲傷，但是稍縱即逝，「我只需要一個機會。」
「……如果你這次仍然不能成功呢？你還要繼續堅持下去嗎？」阿斯托利亞問。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去戰場，我應該去的。一次不行，那就兩次，三次或者更多，我只是需要一個機會。」
阿斯托利亞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他們初見時，阿斯托利亞就已經看見了他的第一次測驗報告。
史蒂夫在最初的體能測驗他就被刷了下來。
因為軍隊不需要一個九十磅的有哮喘的瘦弱的士兵，更遑論這個士兵還有猩紅熱、慢性熱，還有其他什麼慢性或頻發性感冒高血壓等疾病。
但阿斯托利亞實在是說不出口掃興的話，她只好乾巴巴地鼓勵他：「祝你好運，史蒂夫。」
阿斯托利亞自認從來都是意志不堅定的人。
而她父親當時又溺愛她，要星星不給月亮。她不想進行訓練，他就特赦她不用和同齡的神明一起進行訓練。
如今想來也是因為她父親放棄了她，溺愛只是一個幌子。
她父親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孩子。
直到現在，在被封印了全部力量的現在，她可能連史蒂夫都打不過。
因為她不如他那樣意志堅定。
她很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耶，這下我終於不欠更新了，可以一天一更了！
感覺自己很棒棒。
回憶這裡應該還有最多三章。
唉，日常卡文，我午覺都沒睡好。
Chapter 20. 布魯克林的小夥子3
這裡是美國軍方戰略科學研究院，位於布魯克林地下兩三千米處。
而現在，這裡充滿了喜悅。
因為「超級士兵」的血清終於研製成功。
「阿斯托利亞？阿斯托利亞？」
阿斯托利亞回過神來時，看著厄斯金博士站在她面前，穿著他一貫偏愛的淺棕色西服，手裡還端著兩杯紅酒。
「這是我從奧格斯堡帶來的兩瓶酒之一，我從我的家鄉只帶來了兩瓶酒，一瓶白酒，一瓶紅酒。」厄斯金博士把其中一個酒杯遞給阿斯托利亞，坐在她身旁的一個高腳椅上，仔細地品了一口，「血清研製成功了，你不高興嗎？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啊。」
阿斯托利亞笑了笑，接過酒杯，卻並不忙著喝：「怎麼會，博士，您別說笑了。我只是在想誰能得到注射血清的這個機會。」
厄斯金博士品了口酒，臉上露出了滿足：「你知道嗎，阿斯托利亞，我從德國來到美國，按照同樣的方程式作出血清的原型，我本來只想盡可能地降低血清帶來的副作用，卻沒想到能夠這麼成功。但血清研製成功後，我反而更擔心了，我怕人們不能好好利用它，就像……當年施密特不能抵擋血清的誘惑。你有什麼好的人選嗎？」
「與博士的想法比起來，我的想法就太過於私心了。」阿斯托利亞咬了咬嘴唇，「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他的的父親在軍隊服役時死於芥子氣中毒，他母親去世前是結核病病區的護士。他一直想參軍，到戰場上去……但他的身體素質太差了，他已經去了四個不同的城市應徵入伍，但都被拒絕了。但昨天他又去了第五個城市。」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但意志堅定。」
「我也是這樣想的。他只是缺一個機會，博士，我想要給他一個機會。」
博士點點頭：「再過幾天，我們研究所會在斯塔克工業的博覽會上設置一個選擇注射血清人選的展館，當然表面上並不會是這個，這畢竟是機密的。但如果你那位元朋友需要這個機會，你可以讓他來試試。誰都不會嫌機會多，不是嗎？但你要提前告訴他，注射血清有千萬種可能性，最壞的結果是——他可能會死。」
「提醒他，三思而後行，以及，我也想給這樣的小夥子一個機會。」
但阿斯托利亞一直沒能見到史蒂夫。
即使因為血清完成後，阿斯托利亞徹底地閑了下來。
但史蒂夫一直不見蹤影。
除了早上買菜的時候，她一直在房子裡待著也沒能聽到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
直到斯塔克工業博覽會開幕式那天的到來。
史蒂夫去了第五個城市參加徵兵的體檢，毫無疑問，他又再次被攔在了徵兵的門檻之外。
他很難過。
但他並不會放棄。
巴基深知這一點，他只是穿著那身軍裝，笑著告訴史蒂夫他進了史蒂夫想要去的第107師，明早就要前往英格蘭。
並拉著史蒂夫進行那可能是最後一次的四人約會。
「這是我在後方的最後一夜，我一定要把你的事情搞定。」巴基攬著史蒂夫的肩膀，臉上的笑容既英俊又俏皮。
「為什麼？我們要去哪裡？」
巴基把報紙遞給史蒂夫，他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裡閃著對未來的嚮往：「去未來！」
「歡迎來到現代奇跡展覽館，以及……明日世界！」
「一個更宏偉的世界，更好的世界！」
群星璀璨，盛大的煙火盛會，都不及矗立在整個「明日世界博覽會」場地中央的鏤空金屬地球儀的半分耀眼。
這裡聚集了當今世界科技的巔峰！
兩個女孩拉著巴基站在環形展臺的前方，而史蒂夫則一個人抱著一小袋爆米花。
他就知道，四人約會一定會變成這樣。
巴基一向受女孩子喜歡。
展臺上站著五位黑色燕尾服的女郎，身後還展出著一輛紅色的汽車。
霍華德·斯塔克穿著黑色的西裝，在胸前別了一朵紅玫瑰，在走上展臺後不僅脫帽向台下的觀眾示意，還和領頭的那位女郎來了一吻。
儘管他後來拿出手帕擦去了自己嘴上被印上的唇印。
但是場內的氣氛依舊熱烈。
沒人能否定霍華德·斯塔克是個天才，更沒人能夠否認霍華德本人的魅力。
即使巴基調侃史蒂夫即將成為紐約最後一個男人，而紐約將留下三百五十萬女人，但可能這三百五十萬女人中無論老少，無一都想和霍華德發生些浪漫的事情。
即使那輛紅色轎車被卸掉了車輪在原地浮起，後來與車輪接軌的地方擦出火花直接「哐當」一聲地停在了地上，這樣的熱情也絲毫不減。
畢竟「這還需要幾年」。
史蒂夫對這個不太感興趣。
當他見到這附近有根柱子上貼著的徵兵海報後，他就離開了。
徵兵海報上是山姆大叔——一個穿著美國國旗禮服，並戴著同樣圖樣高禮帽以壓住灰白色的頭髮，留著山羊鬍子的老人。
那裡有一個徵兵點。
但巴基發現他離開了，並且同樣看到了那個徵兵點。
在美國三軍徵兵辦公室裡，他找到了史蒂夫。
他看起來有些失落，金色的頭髮也有些黯然無光。
巴基拍了拍史蒂夫的肩，他比史蒂夫高上整整一個頭：「振作點，你好像沒體會到你在這場四人約會上的角色，我們要和這些女孩跳舞。」
「你先去吧，我等會兒就來。」史蒂夫打算往裡走。
這讓巴基很無奈：「你又要演這一出嗎？」
「女孩這麼多，我只想試試運氣。」他想要的那個舞伴並不在這裡。
那可能是唯一一個不會因為他弱小而嘲笑他，不會因為他瘦弱矮小而嫌棄他的女孩了。
「這次你又是誰？俄亥俄的史蒂夫？」巴基覺得史蒂夫是想去徵兵點碰碰運氣，「他們會發現你的，說不定還會把你抓進去。」
「我瞭解，你不相信我會成功。」
「這不是一場後巷爭鬥，史蒂夫，這是一場戰爭。」
「我瞭解這是一場戰爭。」
「那你為什麼執著於戰鬥？有那麼多重要的活可以做。」
「你想讓我幹什麼？找輛紅色手推車手廢銅爛鐵？」
「可以啊，為什麼不行？」
「我不會進工廠當工人的，巴基。巴基，不要那麼多人都犧牲了性命，」史蒂夫想到了他在服役中死去的父親，還有在傳染病病區當護士的母親，他知道巴基是為了他好，可他不願這樣，「我無權比他們做得更少……」
史蒂夫笑著勸巴基不要擔心他，卻看到阿斯托利亞走進來。
阿斯托利亞今天穿著軍綠色的襯衣和包臀裙，如海藻般淡金色的長髮一部分散在胸前，而剩下的則服帖地散在身後。
阿斯托利亞顯然也注意到了和巴基站在門口的史蒂夫。
她走向他。
史蒂夫注意到她今天畫了精緻的妝容，顯得更成熟一些。
當她站在他面前時，史蒂夫覺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浸了蜜一樣。
他知道阿斯托利亞很漂亮，但她一貫不怎麼化妝，看起來總像是未成年，他就已經潛意識地把她當作了妹妹。
雖然他心裡清楚，沒有哥哥想要邀請自己的妹妹跳舞，像情侶間的那樣。
「阿斯托利亞？」
史蒂夫只知道阿斯托利亞是搞研究的，但他沒有過她可能是軍方科學研究院的。
「我正在找你呢，你居然也在這裡。」
「誰啊這是，長得這麼漂亮啊。」巴基捅了捅史蒂夫。
「我鄰居，阿斯托利亞·倪克斯。」
巴基看起來意外極了，他沒想過史蒂夫跟他說過的那個搬去他隔壁那個看起來未成年的小姑娘這麼漂亮。
唉，看來史蒂夫要想追到人家有點難啊。
可人家姑娘興許就愛這一口呢？
「阿斯托利亞，這是巴基，詹姆斯·巴恩斯，我的朋友。」
不過這姑娘很眼熟啊，巴基想，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巴基笑著伸出手，阿斯托利亞卻沒順勢和他握手，她只略微點了點頭。
「或許是在夢裡。」阿斯托利亞笑了笑，她對史蒂夫說，「我向厄斯金博士推薦了你，約定好的是今天去見他。不過我一直沒見到你，也沒來得及告訴你。」
「厄斯金博士？推薦什麼？」
阿斯托利亞笑笑不語。
「嘿，大兵，我們還去跳舞嗎？」
阿斯托利亞原本打算往裡走的步子一頓，和史蒂夫一起轉過去看著巴基。
巴基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朝樓梯下的兩個女孩說：「當然。」
他的笑容陽光而曖昧。
巴基準備和姑娘們跳舞去，在離開前，他看著自己的好友，囑咐道：「在我沒回來前可別死掉了。」
「在我去之前，戰爭可別結束了。」史蒂夫笑著說，他轉過頭去看阿斯托利亞，「我們現在要去……」
史蒂夫順著阿斯托利亞的目光看去，那是巴基的背影。
巴基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目光，轉過身來向他們揮了揮手。
那一瞬間，史蒂夫不知道巴基是向他還是向她揮的手。
或許只有巴基知道，他轉過身後印在腦海裡的那個穿著軍裝的女孩子滿臉的冷漠。
雖然她是真的很漂亮。
還是祝史蒂夫好運！
「走吧。」阿斯托利亞帶著史蒂夫往前走去，「或許很快你就能和你朋友在戰場上相遇了。」
「可是我…」
「史蒂夫，這只是一個機會。你可能會得到注射血清的機會，但是在你上戰場之前你可能會死去。即使這樣，你仍願意嗎？」
「血清？那是什麼。」
「改造基因、改造你的身體構造，讓你變成一個超級士兵……雖然我們已經將副作用降到了最低，但在這過程中，誰也不清楚到底會發生什麼。最壞的結果就是你將死在實驗臺上，當然只是注射一劑血清，不會對你做其他什麼。軍方挑了幾個士兵，但我們也擁有幾個名額。」
阿斯托利亞直視著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乾淨，而且明亮，偶爾還透露出幾分倔強。
「你第五次參加徵兵測試應該又沒過吧，我想，這相反對你來說會是個機會。但這會很危險，史蒂夫，你要想清楚。」
史蒂夫沉默了一會兒，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想到了服役期間死去的父親，和在結核病病區做護士死去的母親，還有即將前往英格蘭的巴基，甚至還有報紙上、電視上報導的那些無數犧牲的士兵、平民。
他想起了他之前對巴基說的那句「我無權比他們做得更少」。
他堅定地說：「阿斯托利亞，我想試試。」
Chapter 21. 布魯克林的小夥子4
戰略科學研究院的所有研究員和助理這幾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因為被選擇注射血清的那個士兵人選被確定下來了。
並且將在幾日後進行注射。
被選擇注射的士兵是史蒂夫·羅傑斯。
軍方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們要求厄斯金博士重新在他們指定的士兵裡挑一個。
即使是給予支援的勃蘭特議員也再三地質問厄斯金博士是否一定要是這個「九十磅的有哮喘的小矮子」，更何況是在議員們面前低三下四才獲得允許執行「超級士兵計畫」的軍方。
軍方想要厄斯金博士做出讓步。
為佈置這個計畫出人出錢的畢竟是軍方。
但厄斯金博士堅持「那個士兵是最合適的人選，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了。」
軍方雖然說「那個士兵讓我覺得打針都怕戳破他的手臂」，但還是無可奈何地允許史蒂夫·羅傑斯作為「超級士兵」的被注射者。
注射血清可能會死去。
軍方推薦名單裡的士兵大多不能接受這個。
「但是你能。」阿斯托利亞作為血清的第二研究者，被允許出席這一「足以改變世界命運的時刻」。
不然，她本該和其他研究員或助理一樣忙上忙下的，而不是穿著白大褂悠閒地站在一旁，看著史蒂夫被研究所的其他人員綁在實驗臺上。
史蒂夫看上去有些疑惑：「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選擇了我？」
她有些驚訝：「昨晚上博士不是拿著白酒去找你了嗎？你們倆沒有就這一問題進行深入地探討？」
「厄斯金博士說我是個弱者，弱者能夠明白強者不能明白的力量的價值，能夠對此心懷尊重、以及心懷慈悲憐憫……但你不是這樣，阿斯托利亞，我覺得你選擇我，你向厄斯金博士推薦我也不是這個原因。」他垂下了那雙像清澈的泉水一樣的藍色眼睛，細長又有些上翹的睫毛濕漉漉的，像是晨間裡被露水壓住的綠葉。
像一隻等著擼毛的金毛。
阿斯托利亞沉默了一會，對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是我選擇了你，而是你選擇了我。」
史蒂夫疑惑地抬起了頭。
「我從沒有選擇別人的權力，我甚至都沒被人選擇過。我很高興你能選擇我，即便是這種場合。被選擇總是讓人愉悅。」
最後，她歎了口氣：「你知道嗎，史蒂夫，你是我的過去，我在你身上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我想幫幫你，就像當初有人對我伸出了手一樣。可我不希望我成為你的未來……知道嗎，史蒂夫。」
「我沒有未來。」
她的人生一片荒蕪，她將窮盡一生去彌補她當年犯下的錯誤。
「我希望你能夠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你是她的過去，她在你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希望能夠看到不一樣的可能性。
多少彌補一些遺憾。
「超級士兵計畫」進展得很順利，但當史蒂夫剛從密封箱裡出來時，納粹派來的間諜槍擊了厄斯金博士。
史蒂夫只是個實驗體，這是軍方最後退步的重要原因。
只要有厄斯金博士，「超級士兵」的血清就是可複製的。
「可惜他死了。」軍方派來的代表是這樣說的，「資料上說倪克斯博士是血清的改造者？那我們靜候倪克斯博士的佳音？」
阿斯托利亞沒出聲，只這樣靜靜地看著追捕間諜回來後坐在椅子上被抽血的史蒂夫。
注射血清之後的史蒂夫和原來有了很大的差別。
但有些地方又沒變。
阿斯托利亞垂下了眼。
站在她身後的小助理可被嚇壞了，他哆哆嗦嗦地對代表說：「倪克斯博士對血清研製的功勞……巨、巨大，我們戰略科學研究院會……會繼續進行血清的研製，還請代表……」
「他注射的血清是獨一無二的，」透過玻璃窗，阿斯托利亞看著研究院的助理已經抽完了第十一管史蒂夫的血，阿斯托利亞抬起頭對代表說，「要再造血清的方程式需要他的基因密碼，我們研究院會繼續努力為軍方服務的。」
「……看起來你已經忙完了。」佩姬·卡特坐在椅子上看著穿著白色大褂的阿斯托利亞靠在門框上。
阿斯托利亞朝佩姬點了點頭，坐在她身邊空著的椅子上。
「你看起來松了口氣……但沒有厄斯金博士解讀它，要多費很多年吧，」佩姬穿著軍綠色的襯衣和包臀裙，她現在還抱著史蒂夫的檔案，「軍方本來想要一支軍隊，卻只得到了史蒂夫一個，未免會感到失望。」
阿斯托利亞會認識佩姬，完全是因為軍方和研究院之前的聯絡就是佩姬在負責。
包括阿斯托利亞的住所，也是佩姬看在阿斯托利亞一個小姑娘單獨住的原因，好心幫她找的。
「……厄斯金博士是個天才。」
「這是個天才的時代，你也是，阿斯托利亞。厄斯金博士跟我說過你有天賦，而且很能幹。」
阿斯托利亞止住研究院的一位助理還想繼續抽第十五管的行為，歎了口氣：「在我研製出下一劑血清前軍方可能都不會放我到處走走了。我本來打算看到結果後就去尼泊爾的。」
研究院的助理收好抽血用的器材，向阿斯托利亞示意後離開了這個房間。
佩姬還貼心地在離開前合上了門。
史蒂夫放下襯衣的衣袖，有些茫然：「你要去尼泊爾嗎？但到處都在發生戰爭。」
「去找個人。」阿斯托利亞沒打算和他們深談這件事，「感覺怎麼樣，大兵？」
「……還不錯，我覺得。但有些奇怪，畢竟，一下子突然……」
他有些不適應。
阿斯托利亞點了點頭，她站起身和史蒂夫比了比身高：「你長高了，史蒂夫。」
說著，她抬起手拍了拍史蒂夫的肩：「也更壯了。」
史蒂夫耳朵有些紅：「別這樣，阿斯托利亞……」
儘管之前在追捕那個納粹間諜時有好好地適應自己現在的身體，但還是有些不自然。
史蒂夫這樣倒是讓阿斯托利亞笑了笑。
史蒂夫還是史蒂夫。
真好。
「血清不僅對你的肌肉起作用，還影響著你的細胞……它創造了一個再生和自愈的保護系統。對軍方來說，它是對付納粹最有力的武器，」阿斯托利亞踮起腳尖，在史蒂夫的耳邊輕聲道，「但在戰爭結束前，都不會再有第二管血清了。」
史蒂夫有些驚訝，他看著眼前穿著高跟鞋都比他矮了半個腦袋的阿斯托利亞：「阿斯托利亞，我……」
阿斯托利亞伸出手蒙住了史蒂夫的嘴：「這是厄斯金博士所期望的……」
阿斯托利亞慢慢鬆開手，她幫史蒂夫整理了下衣領：「也是我所期望的。」
「戰爭是殘酷的，史蒂夫。活著回來，答應我。」
史蒂夫突然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小姑娘，他閉上了眼：「……等我回來，阿斯托利亞。」
等戰爭結束，他就向阿斯托利亞求婚。
或許巴基還能給點參考意見。
畢竟巴基經驗很豐富，也比他更會哄女孩子高興。
就這樣決定了。
這是二十世紀他們見的最後一面。
Chapter 22. 林地女巫
阿斯托利亞是在卡瑪泰姬的圖書館裡醒來的，她坐在一把椅子上。
她身上穿的不再是當時她消失時的衣服，而是穿著在記憶的最後的那身軍綠色的襯衣和褲子，還有套在外面的白色大褂。
她微微屈伸了下自己的手指，感覺到溫熱的力量在血液中流轉。
「醒了？」古一看著阿斯托利亞有些恍神地坐在椅子上，遞給她一杯水，「感覺怎麼樣？」
阿斯托利亞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不太好。」
她回到了七十多年前，她剛來到地球的時候。
茶還是剛泡的，熱氣從茶杯裡升起。
阿斯托利亞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將脖子上戴著的阿戈摩托之眼取下來遞給古一：「……我回到了七十多年前。」
「是嗎？看到熟人的感覺還好吧。」
「那你呢？看著你熟悉的那些人慢慢死去，而你仍在原地，你會覺得悲傷嗎？」阿斯托利亞問。
這未嘗不是在自己問自己。
阿斯托利亞對古一瞭解得並不多，只知道她成為至尊法師很久了。
「你是個凱爾特人。」阿斯托利亞聽見自己說。
該隱對耶和華說：「我必流離飄蕩在地上，凡遇見我的必殺我。」
耶和華回答：「絕不會這樣，凡殺該隱的，必遭報七倍。」
我的刑罰太重，遠過於我所能當的。
古一伸出手撫摸了阿戈摩托之眼：「那些都不重要。你認為不死不老是懲罰？你無法承受這樣的懲罰是嗎？」
「我不知道。」
「有種說法說人生來就是為了贖罪。如果你相信這個，倒也沒什麼錯處。不過我以為你們這些神不會信這個。神的一生太漫長，長到被誤認為沒有終結。」
阿斯托利亞說：「我不是神，我只是……我父親是個神。我只是個半神。」
「但半神的靈魂不會被殺死。」古一將阿戈摩托之眼放回它原本的地方。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阿斯托利亞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勾勒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這意味著對半神而言不存在死亡。」
世人多讚頌生命的美妙，因為生命只有一次。
那被歌頌的生命裡卻沒有她的。
「……前幾天美國魔法國會派了幾位官員來處理你之前的事情，估摸著現在又在聖殿裡等著了。法師和巫師的關係不算融洽，這些天他們在尼泊爾也待了很多天了。你還是親自去一趟比較好。」
阿斯托利亞脫下她身上的白色大褂，將襯衣的袖口向上挽起，然後端起她放在桌上的茶杯，將剩下的茶水喝盡後，看著杯裡被留下的一點點茶葉，朝古一露出了笑容，咧出的微笑充滿了惡意：「死亡。」
小辣椒覺得自己格外倒楣，誰樂意把新婚蜜月旅行延後一個月就因為老闆找不到下一個秘書？
這都結婚一個月了，她的新婚旅行還沒著落！
該辭的職也沒辭掉。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托尼：「你要是真的想找，想做你秘書的女人能從斯塔克大廈的底樓拍到你辦公室門口。托尼，你非得要那個你並不認識的阿斯托利亞·倪克斯來做你的秘書？錄用通知都已經發出去快兩個月了，到現在連個消息都沒有。我不可能等她來斯塔克工業上班路才和哈皮離開，托尼。」
她以為托尼又會像原來那樣打諢，但他沒有。
靠在椅子上的托尼只是點了點頭：「那就找吧，發佈招聘資訊，幫我找一個秘書——別找娜塔莎那樣的，她居然敢騙我，還說我超級無敵自戀——佩珀，我不得不說……幫我再找個像你這樣的吧，真的。
「我耽誤你們太久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蜜月旅行打算去哪兒？」
阿斯托利亞略微轉動了自己兩隻手的手腕，進入了古一的聖殿。
裡面坐著五位穿著黑色巫師袍的美國傲羅。
當阿斯托利亞進入聖殿后，只有一位還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著茶，另外的四位都伸出了自己的魔杖，有些緊張。
坐在椅子上的是美國魔法部的一位副部長，在喝完一口茶後，才緩緩起身，向阿斯托利亞微微頷首：「這位就是倪克斯小姐了吧，我們等了你很久了。」
在他的授意下，一位傲羅左手捧著一本紅底的書、右手拿著自己的魔杖上前：「倪克斯小姐，之前因為自動生成的傳訊通知出現了紕漏，我們派了兩位傲羅進行核實，也出現了問題。因為我們工作的失誤給你造成了不便，我們只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用血緣魔法進行核實資訊。」
阿斯托利亞挑了挑眉。
她沒有感覺到憤怒的力量，倒是有些微弱的喜悅。
真奇怪。
「你是一位巫師嗎？可以給我們看看你的魔杖嗎？」說話的傲羅神情緊張。
他是剛剛考上傲羅的。
第一次派去的那兩位傲羅是第二天被巫師發現吊在魔法部裡的。
雖然其中有位傲羅的袍子被野獸似的爪子弄破了，但醫生檢查過他們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什麼撕咬之類的，只是被人施了類似「一忘皆空」的魔法。
「不，我不是，我也沒有魔杖。」
副部長的臉有些僵硬了，他看著那個傲羅打開了那本紅底的書，露出了裡面已經泛黃了的書頁，用魔杖輕點了左手捧著的書，然後轉過頭來對他搖了搖頭。
她沒有說謊。
魔法是不會出錯的。
那個傲羅接著問：「那你會魔法嗎？我說的是無杖魔法。」
阿斯托利亞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傲羅用魔杖點了點書頁，然後很驚訝地看著副部長，搖了搖頭。
他們查過所有的魔法學校，甚至到國際魔法師聯盟查過她的資訊，都沒有。
魔法和檢測出她並沒有說謊。
沒有系統地學習過魔法，甚至沒有一根屬於自己的魔杖，卻能使用無杖魔法？
怎麼可能，除了在規範入學前，小巫師們都會出現魔力暴動的情況。
沒有按要求入學的巫師甚至會被剝奪自己的魔力。
副部長的臉更僵了：「證明給我……能讓我們看看嗎？」
阿斯托利亞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手，淡金色的火焰便出現她的手心裡。
它在阿斯托利亞的手心裡變成了一個小人，在手心上起舞。
副部長咳嗽了幾聲，提問的那個傲羅變回過神來：「請、請問你有家人是巫師嗎？」
阿斯托利亞屈伸了手指，火焰便在手心裡消失。
她微垂了眼，沉默了很久，就當副部長示意他收起那本歷史悠久的紅底牛皮紙的書時，她微微張口：「歐若拉·倪克斯，我母親曾用過這個名字。她是一個女巫。」
當那個傲羅伸出魔杖點了點紙頁後，向副部長搖頭，看到副部長皺著眉嚴肅的表情，他才意識到那個名字意味著什麼。
他們徹徹底底地查過倪克斯這個姓氏，沒有阿斯托利亞·倪克斯這個名字，但是有她。
歐若拉·倪克斯。
林地女巫。
被施予了魔法的書籍上顯示，她是「漆黑的夜」，和「虛冥」一起「從混沌中生」。
她是命運、是痛苦，憑藉「強大的權杖在倪克斯的手裡，放下，以使她得王的尊榮」這一神的恩賜，擁有強大的魔力，是大地女神和森林女神在人間的化身。
據說她獲得了神的恩賜。
但她突然死去。
但倪克斯這一姓氏卻被傳承了下來。
直至中世紀最後一個女性倪克斯的誕生斷了傳承，而那個最後的倪克斯生下的那個男孩，和另外三個強大的巫師創建了位於英國的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直至今日，那個男孩的後裔、第二代黑魔王的陰影依然籠罩在英國。
「你是她的……女兒？」提問的傲羅覺得不可思議，「可她早就……你不可能活那麼久。」
「你的父親是誰？」副部長突然問。
阿斯托利亞心生煩躁，冷漠地看著他們：「能說的我都說了，別再來找我了。」
白色的巨大的狼突然出現在聖殿裡，它太大了，聖殿幾乎快容不下它。
那是安格爾真正的樣子。
它彎下了腰，目光兇狠地看著聖殿裡驚慌著向它舉起魔杖的傲羅們，低吼了一聲。
副部長制止了他們想要施予魔法的舉動：「我們沒有惡意的，倪克斯小姐。」
「我知道。但是再來煩我，我就殺了你們。」
阿斯托利亞順著俯下身來的安格爾爬了上去，她剛抓住了安格爾脖頸處的毛，安格爾的兩條後腿向後一蹬，向上發力。
在碰到屋頂的時候，金色的光圈包裹著他們，他們像穿過湖面一般徑直穿過屋頂，在他們消失後，金色的光還在屋頂上出現淡淡的波紋這才散去。
副部長頭疼地扶了扶額頭：「這都叫什麼事啊。」
而在紐約，醒來的史蒂夫·羅傑斯闖出大廈後，穿過川流不息的車流，站在閃爍著各種廣告的的十字路口，他環顧著陌生的環境，再看著眼前戴著黑色眼罩的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正解釋著之前那段廣播：「……但我們認為，最好慢慢地告訴你。」
畢竟是他自作主張繼續進行霍華德·斯塔克未完成的尋找，最終從冰川裡找到了被冰封的美國隊長。
「告訴什麼？」
「隊長，你一直沉睡，睡了將近七十年。」
弗瑞看著一直沒說話的史蒂夫：「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只是……我有個約會。」
作者有話要說：
哭唧唧。
有小可愛在看我的文嗎？
Chapter23. 鈴蘭
安格爾馱著阿斯托利亞回了紐約。
在金色光圈的包裹之下。
他們穿過平流層，安格爾帶著她在三千多英尺的高空奔跑。
金色的光圈隔絕了冰冷與外界，給予他們呼吸的養料。
到達紐約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第一縷陽光已經瀉下來，透過玻璃窗照進屋內。
金色光圈包裹著巨大的白狼，穿過高牆。
當阿斯托利亞腳剛落地時，安格爾白色的身軀便化作光點向她湧來。
她回頭時只來得及看見光點聚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像星星一樣，但指縫間有些燙。
等光點消散，無名指上多出了一枚戒指，小型鐘狀的花朵在戒指上綻放。
那是鈴蘭。
寓意幸福歸來的花朵。
真是諷刺，憤怒的本身居然是幸福歸來。
就好像在她父親回答她的請求「我能，可是我不能」之後，她哭著並且憤怒地說：「真是諷刺，身為深淵之主，他居然愛上了一個人！」
到了最後，他或許也開始厭棄身為人類的妻子，只等她死。
人心是最不能直視的。
上帝用五天的時間造出天地萬物，又在第六天按自己的形象造出了人。
當神祗立於鏡前，映射出的是一顆屬於人的心。
「神明，都是些虛榮且報復心重的造物，向來如此。」她的母親在榮光之戰爆發的那一刻對著她喃喃道，那時候那張美麗得讓世間諸物都黯然失色的臉龐寫滿了落寞，淚水從臉頰滑落，她跪坐在地上泣不成聲，「無數世紀以來心懷敬意的凡人，其實拋下他們會過得更好。諸神配不上他們的愛戴，無論他們如何去欺騙自己。真的是全都不配。」
兩個月沒人待的房子，到處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阿斯托利亞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準備收拾下冰箱。
快兩個月了，食材早就放壞了。
阿斯托利亞打開冰箱，本想找點能吃的東西湊合一下，卻發現並沒有什麼能吃的。
歎了口氣。
還得去趟超市，不然早飯也沒著落。
天氣已經轉涼了很多，但今天是個豔陽天。
阿斯托利亞換了身白色的短袖和寬鬆的五分褲，臨走前還拿了件白色的薄衛衣套在身上。
在鎖門的時候，阿斯托利亞碰見了剛出門的彼得。
他看起來沒有暑假的時候精神，奄奄的，還有點悶悶不樂。
「隔壁那個上初中的可愛的小彼得這是怎麼了，同學欺負你了還是和叔叔嬸嬸吵架了？」阿斯托利亞笑著打趣。
彼得像是撞見了鬼似的，手裡拿著的外套都掉地上了。
「怎麼了這是？見到我被嚇著了？」阿斯托利亞哭笑不得地彎著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彼得卻一下子抱住了阿斯托利亞，他的聲音裡帶著驚喜：「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都快兩個月了，你走了，都不和我說一聲，我以為你搬走了。」
阿斯托利亞身體僵了下，猶豫了片刻還是拍了拍他的背：「我沒有搬走，有事情出去了一下。新初中怎麼樣，有交到好朋友嗎？有被欺負嗎？」
瑪利亞和霍華德總是很忙，時不時還要出會兒差。
那時候她終於不用再躲她哥哥的追殺，回了趟紐約，這才發現瑪利亞和霍華德這兩個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人結了婚，還有了個孩子。
瑪利亞和霍華德出差的時候就把孩子塞到她那裡去。
托尼·斯塔克那時候才四五歲，給一個新奇點的玩具就能玩上大半天，當然，還必須得是和機械有關的。
很好帶。
她幾乎不需要操什麼心。
可彼得不一樣，他快要或者已經進入青春期了。
這個時候的男孩子，不是敏感脆弱，就是人嫌狗憎。
就像阿斯加德的洛基一樣。
洛基還跟她講過他變成蛇捉弄他哥哥托爾，半路上又變了回去捅了他哥哥一刀。
「……你是做什麼的啊，」彼得偏過頭去看著阿斯托利亞，鼓起勇氣才說，「一下子就消失兩個月的。」
阿斯托利亞看著彼得緊緊拽著書包帶子的手，輕輕搭著他的肩，帶著他向前走去，聽到這話，頓了頓：「我……有個朋友是做生意的，就讓他幫我留心投資了銀行啊還有其他公司的投資，之類的……你喜歡那家「RANDY'S DONUTS」的甜甜圈嗎？那塊地是我的，後來他們要開店缺點資金，我就幫他們補上了，那裡也有我的一部分。你如果喜歡的話，週末我帶你去吃甜甜圈怎麼樣？」
彼得有些驚訝：「但是那家店已經開了很久了啊，我還……」
他突然止住了話。
他想起了在斯塔克工業博覽會開幕式的時候，她讓他「不提問」。
「……阿斯托利亞離開的這兩個月有看新聞嗎？新墨西哥州那裡居然有個神明，還是北歐神話中的雷神托爾，真的是太神奇了。」彼得有些僵硬地轉移話題。
阿斯托利亞默默地歎了口氣，順著彼得的話問道：「是嗎？電視上是怎麼說的？對了，鋼鐵俠那裡有出什麼大新聞嗎？彼得不是最喜歡鋼鐵俠了嗎？」
菲爾·科爾森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夠看到自己的偶像，在史蒂夫·羅傑斯被神盾局從冰川裡找到的時候，他見到了他。
雖然那時他在昏睡，但科爾森特工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畢竟沒有誰的偶像音信全無快七十年後還能被找到。
更幸運的是，他還能去偶像家裡接偶像。
真是幸運的一天。
神盾局給史蒂夫·羅傑斯，這個曾在二戰期間帶著他的咆哮突擊隊在前線與九頭蛇戰鬥的英雄，安排的是老年公寓，畢竟在沉睡了近七十年後，這樣的環境或許能讓他慢慢適應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
科爾森敲門的時候，史蒂夫剛學會怎麼使用微波爐加熱飯菜。
當他打開門後看到穿著西裝的科爾森時，愣了一瞬，聽到對方稱呼他「隊長」，他才緩過神來，請對方進門。
科爾森特工面不改色地進了門，裝作若無其事地打量了史蒂夫屋裡的陳設，很好，娜塔莎挑的房子還不錯，安靜得很，很適合偶像適應這個全新的社會。
「隊長，我是菲爾·科爾森，我來接你去療養院拜訪卡特特工。」科爾森微微笑著。
「你應該為自己驕傲，佩姬。」史蒂夫坐在椅子上，他一一看過放在床頭旁的相框，他對著躺在床上的白髮蒼蒼的佩姬說。
佩姬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活了一輩子，唯一遺憾的是你沒有過上自己的生活。」
當初她作為戰略科學研究團的一名特工，看著他一步步地成為受人敬仰的美國隊長，感慨萬分。
史蒂夫垂下了眼，佩姬問：「怎麼了？」
「我一直以來，我的原則是只做正確的事情，現在這個原則也動搖了。」他沉睡了近七十年，這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一直以為我可以隨時回軍隊，遵守命令，保家衛國。」
他苦澀地笑了笑：「可是已經不一樣了。」
「你總是這樣誇張。」佩姬笑了，「看，你拯救了世界，而我們又把世界弄得一團糟。」
她突然握住了史蒂夫的手：「世界已經變了，我們回不去了。我們只能盡力做得更好，而有時最好的選擇就是重新開始。你找到阿斯托利亞了嗎？你應該試著去找找她，你應該重新……咳咳——咳咳……」
她偏過頭去，止不住地咳嗽。
史蒂夫急忙起身幫她倒了杯水，等他將水遞到佩姬面前，卻見佩姬面露悲傷地看著他，有些不敢確認遞的喜悅：「史蒂夫？你還活著？你回來……」
史蒂夫看著她，愣了一瞬，然後笑著點了點頭：「我回來了。」
我怎麼捨得看著你們這些對我重要的人就這樣老去、然後死去呢？
科爾森看著史蒂夫下了車之後就陷入了沉思。
他查過阿斯托利亞·倪克斯的檔案。
因為之前雷神托爾的事情，他和阿斯托利亞見過一面，也因為放在門柱上的竊聽器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們都是神祗。
打電話去詢問推薦她過來的娜塔莎，娜塔莎只說他級別更高，能夠查到的東西比他更多。
但他查到的資料也沒有多少。
後來在新墨西哥州發生的那件事，還有托爾在他面前舉起妙爾尼爾錘回到阿斯加德，他不得不相信這世界上是存在神明的。
那麼阿斯托利亞·倪克斯也是神明嗎？
她是什麼神明呢？
她留在地球是為什麼什麼了？
他們口中所謂的「流放」是因為什麼呢？
那是個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謎團的女人。
他能調出來的資訊也只有當年二戰時的「超級士兵」計畫了，資料上說她是「超級士兵」血清的改造者，甚至在美國隊長死後的第三年再次製作出了五管血清。
但最後，那五管血清在運輸的過程中，差點被九頭蛇截了胡，五管血清都被銷毀了。
製作它的人也消失了。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之後了，但那麼多年後她再次出現，引起了神盾局的注意。
不是阿斯托利亞·倪克斯的親屬。
那會不會是她給自己也注射了血清呢？
神盾局派去了娜塔莎調查這件事，但調查結果是「否」。
而且，她和斯塔克夫婦一直都有密切的聯繫。
密團叢生。
最重要的是，美國隊長的慰問金是由卡特特工交給那個女人的啊。
他們不是說他喜歡卡特特工嗎？
但史蒂夫能和那女人扯上關係，也就只有當初的「超級士兵」計畫了。
唉，貴圈真亂哎哎,,^,,
我只要好好追星就行了\^O^/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墨紫菡」,灌溉營養液 102018-07-11 22:54:46
感謝小天使的投喂！
有更愛我一點嗎？
14號兩更，補12號那天沒有更新的。
修改了一點錯別字。
Chapter 24. 彼得
阿斯托利亞開車送彼得上學後，去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蹭了午飯。
她到達威徹斯特的時候，學校裡的食堂剛好準備好了午飯。
「你並沒有吃早飯嗎？」查理斯坐在椅子上翻閱著書，問正在他辦公室裡吃飯的阿斯托利亞。
「事實上是，我都忘了上次進食是什麼時候。」阿斯托利亞拿手帕擦了擦嘴，看著剛放下書的查理斯，「我……我去了趟卡瑪泰姬。」
「卡瑪泰姬？聽說那裡住著一位法師。」
阿斯托利亞並不打算多說：「我借助阿戈摩托之眼回到了過去。但一開始我只是想回到十幾天前，但我還回到了七十多年前。這讓我很疑惑。」
查理斯看著阿斯托利亞，若有所思。
阿斯托利亞卻笑出了聲，挑眉看著查理斯：「你進入不到我的腦子了？」
在那天她被九頭蛇擄走時她就有些微的猜想。
因為安格爾回去了，他在她的身體內，而安格爾又一向討厭查理斯。
「是這樣。」查理斯的笑容還是和從前一樣，「阿斯托利亞，存在即合理。」
他頓了頓：「阿戈摩托之眼帶你回了過去，甚至帶你回了七十多年前，我想它應該是想告訴你什麼吧。七十多年前……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這裡呢？」
他問得很委婉。
阿斯托利亞卻愣住了。
七十多年前發生了什麼？
「沒有什麼特別的。」
阿戈摩托之眼帶她回去的，是她剛來到地球的時候。
卻是在她和史蒂夫見了最後一面後，把她帶回來的。
有什麼特別的嗎？
對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
阿斯托利亞抿了抿唇：「我聽說史蒂夫……美國隊長醒來了？是神盾局把他從冰川里弄出來的？」
查理斯點了點頭：「神盾局一直都在找他。我記得最開始是霍華德·斯塔克一直在尋找他。後來斯塔克死去後，神盾局就接手了。一個月前還發來請求讓我幫他們找找，因為他們在冰川裡發現了他的那面盾。」
「你想見他一面嗎？」
阿斯托利亞拒絕了。
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沉睡了近七十年的史蒂夫。
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被九頭蛇洗腦了的巴恩斯。
前者，她拿到卡特特工送來的慰問金時就認為他已經死去，她去死亡那裡找過他的靈魂，卻被告知他並沒有死去，只是昏睡在世界的某一處。
她試著去尋找他，卻毫無所獲。
之後的許多年，她先是被九頭蛇擄走、被洗腦，後來又是忙著躲避追殺。等日子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之前好不容易搜到的一些線索卻像線一般被人割斷了。
後者，她在賽維爾莊園醒來後知道當年他們並沒有在九頭蛇的基地裡碰到一個有金屬手臂的男人。她試著去尋找他，當她好不容易找到他，卻看到他認出自己後遭到洗腦的反噬、還有接觸自己時被引出的憤怒，那痛苦的模樣，讓她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怎樣修復他被反復洗腦後的記憶，她的力量，只有帶去「憤怒」。
正如她的存在本身，只能給人帶去不幸。
她詢問過查理斯，查理斯告訴她，羅根的記憶他也只能修復很小的一部分，剩下的也還需要他自己去尋找。
而巴恩斯被九頭蛇那樣反復地洗腦，反復地解凍、封凍，恢復記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當他回想起在布魯克林的肆意瀟灑的日子，當他回憶起自己被淪為九頭蛇的武器的日子。
她逃避了。
她不想帶給他痛苦。
卻留他在痛苦的深淵裡繼續彷徨。
在死亡那裡，當她得知了斯塔克夫婦的死因之後，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甚至那天，她再次被擄走，她仍然慶倖著自己沒有碰見他。
她是個懦夫。
被流放這麼多年，被流放地球這麼多年，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再見她母親一面。
「如果你能讓人喜悅，或許有機會見到你母親。」
這是她在被流放地球之前，她父親告訴她的。
她想，或許幫助別人擺脫不幸就會讓人感到喜悅吧。
可是她困惑了。
當她救下傑森·陶德時，對方那壓制不住的憤怒。
彼得又告訴她，喜悅可以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到底怎樣才能讓人喜悅呢？
阿斯托利亞開車穿過十幾個街區，去那家店買了兩盒甜甜圈，將它放在後面的座位上之後，想了想，又提過來，將手輕輕放在盒子上了上去。
在她手下淡金色的光芒下，薄薄的冰雪覆蓋了裝甜甜圈的盒子外部。
當她在彼得的學校門口找好停車位等彼得下課時，冰雪剛剛融化。
彼得告訴阿斯托利亞他們下午四點整時他的社團活動會結束。可阿斯托利亞等到四點半，從學校走出來的人也慢慢變少，唯獨那裡開始圍起人來。
阿斯托利亞解了安全帶，抽下鑰匙，下了車。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淡金色的光線已經纏上了她的小臂
當阿斯托利亞走向人群時，他們卻開始散開了。
但有人躺在地上。
那是彼得！
阿斯托利亞連忙上前扶起彼得。
他看起來不太好，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衣服也已經沾上了灰塵還有些落葉。
他早上背出門的書包被人扔在地上，是打開的，有些東西都被人倒了出來。
除了一個長得圓滾滾的男孩子正幫他撿東西。
阿斯托利亞把彼得扶了起來，看著彼得眼眶旁明顯的被人揍出的淤青，阿斯托利亞有些憤怒。
但她並沒有感覺到彼得的憤怒。
為什麼？
「阿斯托利亞？」彼得看著阿斯托利亞，有些發愣。
早上阿斯托利亞問過他什麼時候放學，他以為她只是隨口一問，但沒想到她卻來接他了。
糟糕了……
那個男孩子幫忙把彼得的書包遞給阿斯托利亞，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我是彼得的同學……你是彼得的姐姐嗎？彼得他因為之前幫助一個同學被高年級的盯上了。」
阿斯托利亞接過書包，沉聲問：「經常這樣嗎？剛開學的這幾天裡，彼得經常被人這樣欺負嗎？」
「……這一個星期裡找了彼得兩次麻煩，這是第三次了。」內德有些害怕眼前這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小姐姐了。她看起來也不可怕，只是站在她面前，兩腿總有些發抖。
「彼得他是個好學生，而且從來不向他們低頭，我想和他做朋友。」
「謝謝，內德。阿斯托利亞……」彼得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阿斯托利亞向內德道了謝，看著彼得緊張兮兮的樣子，歎了口氣：「這就是你早上為什麼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原因嗎？」
「你都被校園欺淩了？這才剛開學一兩個星期，彼得，我們得談談……本和梅知道這件事嘛？」
彼得跟著阿斯托利亞上了車：「不是……阿斯托利亞，你不要告訴梅嬸還有本叔叔……」
阿斯托利亞打開駕駛室的車門，看著彼得抱著自己的書包坐在後座上，就像只小倉鼠，被人搶了堅果瑟瑟發抖，她有這麼可怕嗎？
「被那些孩子欺負也沒見你這樣……」她踩下了油門，「我和梅說了要帶你去吃晚飯的，不過現在看來，得先把你收拾乾淨了再去吃飯。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們的小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大家投資。
彼得也超可愛，而且時間線跨度比較長。
下一章大概隊長就要和阿斯托利亞見面了。
看著我這這麼勤快，要投喂我嗎？
Chapter 25. 此去經年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彼得看著阿斯托利亞接過診所裡的小護士遞來的碘酒和棉簽，坐在他身邊，彎下身子替他處理著滲出血來的手肘，他鬆開了一直咬著的嘴唇。
嘴唇已經被他咬得有些微紅。
「你在糾結這個？我說過了啊，我很喜歡你啊，彼得。」阿斯托利亞小心地替他消毒，然後擦上藥。
「就因為這個？」
「那還要因為什麼？」阿斯托利亞小心翼翼地幫他放下袖子，看著他被弄得有些髒的衣服皺著眉，「你每次這樣回家，梅都沒有發現嗎？」
彼得沉默著。
阿斯托利亞摸摸了彼得的頭，她蹲在地上，仰起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彼得，她看到在白熾燈的燈光下彼得柔軟的棕色頭髮沾上了些塵屑：「我不會告訴梅和本的，但你也不能老這樣瞞著他們。他們會為你擔心的，彼得。你應該主動地和他們談談。家人之間，隱瞞有時候會傷害他們。」
家人之間的關係往往是最脆弱的。
他們本該和你是最親密的人。
血緣將你們聯繫在一起。
科爾森特工一直在療養院的門口等著史蒂夫。
史蒂夫有些疑惑地看著站在車外沉思的科爾森：「怎麼了？」
「局長說如果你想要見阿斯托利亞·倪克斯的話，讓我送你去皇后區。」
史蒂夫聽到「阿斯托利亞·倪克斯」這個名字後愣了一瞬，佩姬也說「你找到阿斯托利亞了嗎？你應該試著去找找她」。
科爾森不自然地雙手緊握著：「還有就是，嗯，隊長，我有一套您的初版的，嗯，漫畫卡片……我想，我在想……」
史蒂夫笑著說：「想要簽名是吧。」
「弗瑞知道阿斯托利亞住哪裡？」
科爾森連忙將外套裡的卡片翻出來，連同簽字筆一起遞給史蒂夫：「倪克斯小姐經常搬家，目前是住在皇后區。」
「我送你過去吧，估摸著能趕上晚飯。」
阿斯托利亞帶著彼得去百貨商場換了一身衣服，換下來的髒的短袖、外套和長褲放在購物袋裡。
彼得卻顯得很不好意思，一直都沒有說話。
阿斯托利亞這才感覺到了梅說的彼得「有些內向」。
在那次博覽會的開幕式她就已經有所察覺。
阿斯托利亞也沒說話，只是摸摸了彼得柔順的短髮。
直到他們來到吃飯的地方。
阿斯托利亞找的是一家美籍華人開的中餐館，她喜歡熱騰騰的食物。
菜都上完後，阿斯托利亞卻看到彼得沒有動筷子：「怎麼了，彼得？哪裡不舒服嗎？」
他的臉有些微紅，阿斯托利亞注意到他頭髮沒有遮住的耳朵部分也有些紅。
「害羞了？」
彼得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
阿斯托利亞用公筷夾了一塊牛肉給彼得：「我都說了啊，我很喜歡彼得的。兩個月不見，彼得也長高了很多，但要想不繼續被那些高年級的欺負，彼得也應該吃多些長得壯一些吧？當然了，在那之前，我會幫彼得的。我們彼得啊，不能白被人欺負啊，得找回場子來。」
熱氣騰騰的餐館裡，脫掉了外套的彼得穿的一件白色的T恤，露出手腕上阿斯托利亞之前給他的那串綠虎眼石和藍砂石的手鏈。
阿斯托利亞垂下了眼。
阿斯托利亞靠在街道邊讓彼得提著那兩盒甜甜圈下車，她好停車。
彼得提著甜甜圈，有些好奇地摸了摸盒子的底部，卻發現盒子底部有融化的水。
怎麼會有水呢？
很快，他就沒有心思去思考這個了，他在對面的街道上發現了正在買水果的本叔叔。
隔得不算遠，他剛舉起手臂打算跟本打招呼。
「喂，站住！快來人抓住那個男的！快，抓住他！」
彼得順著喧嘩聲看去，是樓下那家便利店的老板正追著出了便利店，指著一個正在奔跑的男人叫喊。
那個男人手裡提著一打罐裝的啤酒正橫衝直撞地朝對面街道跑去。
彼得看到買水果的本叔叔因為這叫駡聲轉過身來，心裡一緊。
本叔叔常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但他只是個普通人啊！
彼得果斷扔下自己提著的兩盒甜甜圈，向對面的本叔叔跑去。
他來不及注意，甜甜圈並沒有因為被扔在地上而散落在地，而是慢慢地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就像是有人在慢慢將它放在地上一樣。
本果然放下正在挑揀的水果，準備攔住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在離本叔叔幾步遠點地方突然摔倒，彼得清楚地看見，那是一把槍！
那個男人連忙將槍拿在手裡，本叔叔卻也走上前了，他擋在那個男人的面前！
「本叔叔！」彼得叫道。
他的心臟停了那麼一秒。
槍在那男人手裡，他剛握緊槍就被一旁穿著灰色短袖的男人踹翻在地。
已經扣下了扳機的槍滑落在地，子彈擦過本叔叔的左手臂打在地上！
那男人還來不及沒晃神，槍已經被他撿起來了，甚至被他舉起來對準了被踢倒在地的自己！
彼得喊著「本叔叔，你沒事吧！」跑上前去，還好，本叔叔的手臂上只是被子彈劃傷，滲出了血。
本叔叔伸出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臂拍了拍彼得的肩：「我沒事的，彼得。」
警笛作響，員警姍姍來遲。
他抬起頭看著那個正幫助員警將那個犯人扣上手銬的的男人：「謝謝你，小夥子。」
彼得這才發現，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有著一頭短短的金色頭髮，即使是已經有些冷了的夜晚，他仍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短袖。
那件短袖將他漂亮的胸肌很好地展現了出來。
真漂亮。
彼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忍不住歎了口氣。
彼得一個人是扶不起來本的，史蒂夫幫著員警把那個犯人塞到警車裡後，就幫著彼得把本扶了起來，他還問：「怎麼樣？這附近有什麼診所嗎？」
本說：「沒關係的，我的家就在這附近，回去自己弄就好了。彼得？阿斯托利亞在哪裡？你不是和她一起嗎？」
「啊，糟了，阿斯托利亞還在那裡呢！」彼得暗叫不好。
阿斯托利亞叫他在那裡等她，哦，還有那兩盒甜甜圈！
「阿斯托利亞？」史蒂夫有些奇怪。
同名的人很多，就好比他，二戰後出現了好多叫「史蒂夫」的男孩。
彼得抬起頭，卻看到阿斯托利亞提著那兩盒甜甜圈站在他面前，他剛想叫她，卻看她正望著那個男人發神。
史蒂夫轉過頭去，就正好看到了她。
她穿著白色的衛衣和白色的五分褲，有些寬大的褲腿剛好到她的膝蓋上。
她和他最後見到的阿斯托利亞長得很像，簡直一模一樣。
只是臉上即使是驚訝也仍舊有些漠然的表情不太像。
不會是她，史蒂夫有些失落。
阿斯托利亞從來都是溫柔的，有時候還是俏皮的。
連當年在軍隊裡對他說他能做得更多的佩姬都已經老去，阿斯托利亞也應該……
「史蒂夫，」阿斯托利亞歎了口氣，「好久不見。」
？？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
史蒂夫：一定不會是她！
阿斯托利亞：史蒂夫，好久不見。
Chapter 26. 英雄
儘管沉睡了近七十年，史蒂夫還是史蒂夫。
史蒂夫一個人就扶著本回了他的家。
一路上，彼得跟在他身後，再看看旁邊提著兩盒甜甜圈的阿斯托利亞欲言又止。
是彼得和阿斯托利亞一起去的史密森尼博物館，他至今還記得阿斯托利亞參觀史密森尼博物館時身上的悲傷。
如果是認識的人，那麼那時候的悲傷也能解釋。
但不是已經快七十年了嗎？
怎麼會有人……
更何況史密森尼博物館裡陳列有美國隊長注射血清前後的對比照片。
這個叫「史蒂夫」的男人和他很像。
新聞上不是說美國隊長已經被人從冰川里弄出來了嗎？
彼得打開門後，史蒂夫小心地把本扶到沙發上去。
聽到開門聲音的梅跑出來看到本的衣袖都被手臂上的血染紅的情景，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本？怎麼回事，本？發生了什麼？」
「梅，不要緊張，幸好有這個小夥子，手臂那裡只是被子彈擦傷了……」
本試著安慰梅，但這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梅回房間拿了醫藥箱後，在處理傷口地時候卻忍不住哭了出來：「謝天謝地……真是謝謝你了。」
這讓史蒂夫有些不好意思。
「這沒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真的是太好了。」
等阿斯托利亞把一盒甜甜圈遞給彼得之後，史蒂夫才跟著阿斯托利亞走出了派克家的大門。
很安靜。
夜幕已經降臨。
阿斯托利亞從自己房門旁的郵箱裡取出三封信，然後將房門打開。
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屋子裡的燈已經全亮了起來。
都是略微暖黃的顏色，這讓整個房子顯得有些溫馨。
「這麼多年來，還是我第一次來到你家。」史蒂夫開口打破了他們之間有些詭異的安靜。
「因為你……算了。喝可樂嗎？」
阿斯托利亞把信放在玄關上，從鞋櫃裡翻出拖鞋讓史蒂夫換上。
得到史蒂夫點頭回應的阿斯托利亞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兩罐可樂：「你有吃飯嗎？我這裡只有一袋意面還沒有拆……想吃的話還要去樓下買點番茄。」
上次因為托爾的事情娜塔莎跑來，阿斯托利亞就知道神盾局知道她的住址，或者說，神盾局一直沒有放棄對她的監視。
查理斯告訴她是神盾局從冰川裡把史蒂夫給解凍出來的，那她也不用問史蒂夫是怎麼知道她的住址的了。
阿斯托利亞暗罵了一聲「該死的神盾局」，然後去臥室裡翻出一張銀行卡。
她遞給了他。
史蒂夫有些不解：「這是什麼？」
「當年你……消失後，軍方讓佩姬把你的撫恤金給了我，我就幫你存起來了。」阿斯托利亞拉開可樂的拉環，卻沒有喝，而是把它遞給了史蒂夫，她想了想，還是問，「醒了多久了？還習慣嗎？」
史蒂夫本想開口讓阿斯托利亞繼續收著那張銀行卡，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是得慢慢習慣。」史蒂夫接過可樂，飲了一口，然後握在手裡。
「我以為你會和佩姬一樣，畢竟……」史蒂夫聳了聳肩。
「畢竟快七十年了？」阿斯托利亞坐在和史蒂夫坐的沙發離得比較近的獨立的沙發上，靠在背墊上，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誰送你來的？」
「神盾局的，一個叫科爾森的特工。」
史蒂夫下意識地隱去了科爾森告訴他阿斯托利亞很危險的事情。
那不是他的作風。
「他說這些事情應該有你來告訴我。」
阿斯托利亞輕哼了一聲，然後頓了會兒才開口：「在納粹投降的第三年，我製作了五管血清。和你那時注射的血清相似，但再次進行了改良。說實話，如果人注射了改良後的血清和原來的那一管會有什麼樣的區別，我並不是太瞭解，我……我是按軍方的要求製作的。
「在運輸過程中，我被要求提著冷凍箱前往軍方基地。但在這過程中，九頭蛇跑來截胡了。厄斯金博士在那年我們決定選擇誰注射那管血清的時候就告訴我，他說他很怕人們不能好好地使用血清。我在再次進行改良的時候就加了保險裝置，如果九頭蛇跑來搶奪血清，並且成功了，我就會毀掉血清。」
「所以你毀掉了那五管血清？」史蒂夫點了點頭，「我見過紅骷髏，也就是九頭蛇的領袖，他也注射了血清，並且……變得更加瘋狂了。」
「對，但我沒想到九頭蛇的目標並不是那五管血清，而是我。」阿斯托利亞打開了放在茶几上的另一罐可樂，喝了口，才繼續說，「九頭蛇的目標是我，他希望我能為他們效力……也就是那次，我逃出了軍方的控制。軍方一開始採取『超級士兵』計畫就想要一支超級士兵軍隊。軍方對注射了唯一那管血清的你很滿意……雖然這麼形容不太好，但是戰爭結束了，美國和蘇聯的關係，並不太融洽。」
「所以他們需要更多的超級士兵，需要你製作出血清來。」
阿斯托利亞想逃避「你被九頭蛇抓住了嗎？」「你是怎樣逃出來的」這種問題，所幸史蒂夫並沒有注意到。
「後來我一直搬家、托律師幫我偽造身份證件，但還是被神盾局找到了。」
「因為你一直是這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絲毫未變。」
阿斯托利亞點點頭：「因為我們不同。史蒂夫，我沒有注射血清，因為我不需要……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都必須承認，我們和他們不一樣。像你剛才救下的本·派克這樣的普通人，甚至像神盾局的那些特工，我們都不一樣。而我和你，也不一樣。」
「……我知道，在注射了血清之後的我和從前的那個史蒂夫已經不一樣了。但這有什麼區別呢，阿斯托利亞，因為我們不一樣，我們擁有這樣的能力，我們能夠——」
「讓世界變得更美好？」阿斯托利亞別過了頭，散落下來的金色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史蒂夫，你是美國隊長，二戰的英雄，你讓世界變得更好，可這個世界並沒有因此變得更好——它還是一樣的糟糕！」
無力感早已經深入她的骨髓。
在那些對她說「你走吧，你誰都救不了」的神祗死在她面前，鮮紅的血濺了她一身，她摸了摸臉，手上滿是鮮血時；在她母親為了她死在她眼前，在她哭求她父親救救母親卻被拒絕時；在她失去全部力量被流放地球，被九頭蛇抓走毫無反手之力，被洗腦、親眼目睹冬日戰士被洗腦時那痛苦的樣子……
她什麼都做不了。
沒了她父親，她什麼都不是。
她想告訴史蒂夫，「砍掉一個頭，再長出兩個頭」的九頭蛇無處不在，它甚至將你最好的朋友巴恩斯變成了一個殺人的劊子手，它讓他殺掉了斯塔克夫婦，並將真相藏在所謂的「車禍」之下！
它怎麼敢！
可她不能說。
無論是對史蒂夫·羅傑斯，還是對托尼·斯塔克。
她什麼都不能說。
所有一切都會像落葉一樣深埋土裡。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有看官老爺說了，我就想澄清一下：
寫同人文是為了彌補遺憾。
阿斯托利亞不告訴他們斯塔克夫婦的死因是因為沒有立場，以及她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是說為了誰好所以不說。
漫畫裡，小辣椒是妮妮最信任的人，但她和哈皮結了婚。
電影裡，妮妮很愛小辣椒。
我遵從漫畫的設定讓妮妮沒了女朋友，就想把他的……（不能劇透了
我的時間線拉的很長，連小蜘蛛現在都還不是小蜘蛛。
我喜歡HE。
我希望複聯所有的角色都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感謝所有看到這裡的老闆。
Chapter 27.命中註定
淡黃色的燈光下，整個屋子都顯得溫馨了起來，即使這屋子空蕩蕩的。
屋子裡只有阿斯托利亞一個人，她站在窗前，看著史蒂夫開著神盾局配給他的哈雷摩托車遠去。
「阿斯托利亞，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這世界還沒有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無論如何，我會保護你的。」
茶几上放著的甜甜圈盒子早已打開，除了留在盒子裡的細碎的巧克力渣，就沒有什麼了。
很久沒有吃甜甜圈了，一下子把剩下的全吃完了，有些甜又有些膩。
還有些悶。
史蒂夫嘗了一個，他說：「太甜了。」
「在軍隊裡不會有這麼甜的東西，是嗎？」阿斯托利亞打趣他，「那床還習慣嗎？聽說軍隊的床都硬得像磚一樣，現在睡的床卻像棉花吧。」
史蒂夫當然不可能麻煩阿斯托利亞幫他弄義大利面，雖然他還挺想吃的。
當年他參加母親的葬禮後，他的朋友巴基讓他去他家住，他仍然拒絕了。
這樣的小事，他當然不會麻煩阿斯托利亞。
史蒂夫的右手慢慢鬆開，只讓左手把控著方向。
他抬起右手手臂，身子慢慢向前傾去，右手手掌上還留著很淡的花香。
淡淡的。
又有些甜。
在阿斯托利亞說完「這個世界還是一樣的糟糕」之後，史蒂夫微微傾身，伸出右手，揉了揉阿斯托利亞的頭頂，輕輕地。
阿斯托利亞歎了口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史蒂夫。」
即便是二十世紀那次最後的見面之後，她也獨自一人度過了漫長的歲月。
在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她遇見過殘忍的九頭蛇，也遇見過像隔壁派克一家那樣的好人。
但史蒂夫還是說：「阿斯托利亞，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這世界還沒有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他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卻還是僵硬地幫她順了順被自己揉亂了的頭髮。
他作出了承諾。
「無論如何，我會保護你的。」
她曾定位過她和瑪利亞的關係，是保護者和被保護者。
但被保護者已死，保護者還活著。
她垂下眼看著樓下行人來來往往的街道，略微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的微笑。
燈一下子全熄滅了，屋子裡彌漫著一團迷霧。
像章魚一樣伸出了一隻黑色霧氣織成的觸手，它輕輕地纏上了阿斯托利亞的小腿。
是濕冷的。
那森然的感覺從開始被纏繞著的腳後跟彌漫到她的脊椎骨裡。
只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比極寒之地更冷的氣息便流淌進她的四肢百骸裡，讓她動彈不得。
直到觸角的交角部分在她的膝蓋骨上輕輕地點了點，它才像來時那樣慢慢地褪去，回到那一團霧氣裡。
被冷到失去了控制的小腿慢慢恢復了了知覺，阿斯托利亞這才伸出手去關上窗戶，然後慢慢轉過身去。
黑色的霧氣裡漸漸勾勒出一個窈窕的女人的身形，她穿著霧氣做的斗篷，戴著黑色的霧氣織成的兜帽。
那女人明明看被霧氣包裹著，還戴著兜帽穿著斗篷，阿斯托利亞腦子裡卻浮現出了一張千嬌百媚的容顏。
很快，腦子裡一聲低沉地、像是遇見了敵人一般的狼吼讓阿斯托利亞清醒過來。
淡金色的光芒織成的絲線纏上了阿斯托利亞的右手臂，她輕聲問：「死亡女神來這裡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這是死亡。
整個宇宙間最為古老和至高的存在之一。
黑霧之中，斗篷之下，不過是一具白骨。
死亡卻笑了一聲，豔麗嫵媚的紅唇一張一合，她的聲音低啞性感：「當然是來見你了，我的小甜點。除了上次你主動來詢問我那對夫婦的事情、上上次那個昏睡的男人的事情，還有上上上次詢問你母親的事情，你可就沒再找過我了，我真的很寂寞呢。」
「我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既然你矜持些，那我就主動些好了，可別拿憤怒的力量對付我，真是叫人見外！」
她是死亡本身，她是宇宙間所有生命靈魂的源泉、創造者和操縱者。
她代表著宇宙中所有生命終止的具體形式的具象化。
她能化作死去的任何一個人，包括阿斯托利亞的母親，歐若拉。
死亡朝阿斯托利亞慢慢走來，她伸出雙手摟住阿斯托利亞，黑霧慢慢拼湊出歐若拉的身體，抬起手時還是森嚴的白骨，在碰到阿斯托利亞脖頸的那一瞬卻變成了雪白的手臂。
「我可真想讓你和我一同去死亡的國度裡，我相信你會過得很快樂的。」她故意朝著阿斯托利亞的脖頸說話，讓說話時吐出的冰冷的氣息浸入了阿斯托利亞的骨髓之中，「你瞧，你不是那樣地費盡心力都想見你的母親嗎，和我去吧，我會讓你和你母親整日都待在一起的，我保證。」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半神是不死的。」阿斯托利亞微微側開臉。
死亡鬆開了手臂，伸手撫上阿斯托利亞被凍得有些僵的臉，然後突然笑了起來。
即便是笑，她也是笑得很好看的。
歐若拉本身就很美，她是林地女巫，明明是童話裡讓人感到畏懼的女巫，卻擁有著一張讓月光都眷顧的臉。
「你父親曾將你流放極寒之地上千年，你這樣怕冷，是怎樣活著繼續被他流放尼伯龍根的？憑著半神不死的詛咒？」
她是死亡，對於她而言，死亡就是她賜予眾生的福祉。
連神祗都有死去的一天，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半神？
阿斯托利亞只覺得戴著那枚鈴蘭戒指的地方有些發燙，而被死亡女神碰到的地方，連皮膚下的血液都快失去生命力了：「你說得不對，我是先被囚在尼伯龍根，再被流放極寒之地的。死亡女神的記憶也這樣不好嗎？」
死亡女神雖是歐若拉的樣子，臉上掛著的卻是和歐若拉截然不同的神態：「那些都不重要。當然，半神也不重要。和我走吧，我就同意你當初的請求，我把他們還給中庭，而你，將把你的靈魂獻給我！」
戴著戒指的地方愈發燙了，阿斯托利亞輕頷了首，失去束縛的安格爾便被放了出來，他站在阿斯托利亞的身前，略微彎下身子，他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低吼，就要上前去！
死亡女神撤去了歐若拉的偽裝，化作了一團在黑霧中的身影：「真是討厭，我和阿斯托利亞才說這會兒子話呢，真掃興。」
「沒關係，你是屬於我的，阿斯托利亞，我在我的國度裡等著你。」
在霧氣中，她好整以暇地微笑著：「作為我的定金，隔壁家那個本該死去的中年男人的靈魂我就不要了。」
安格爾撲上前時，只來得及抓住一團正消散著的霧氣。
「阿斯托利亞，命中註定你是屬於我的。」
「我可以多等一小會兒。」
Chapter 28. 熊孩子
安格爾又長大了些，它現在已經和熊一般巨大了。
死亡女神的身影已經隨著黑霧消散，這讓安格爾撲了個空。
它轉過身來看著垂下了眼的阿斯托利亞。
安格爾開合著它的長下巴，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狼吼。
阿斯托利亞聽到的卻不是這個，她聽到的是從她腦海裡傳來的。
無論安格爾和她怎樣強調他們的個體獨立性，但歸根結底，安格爾都是阿斯托利亞的一部分。
儘管她與它這聯繫她現在也說不上是在變弱還是在加強。
「你居然和死亡女神做了交易！」
它在生氣，阿斯托利亞想。
她最初找死亡女神談條件的時候，安格爾還只是在她的腦海裡沉睡著，只有部分憤怒的力量已經恢復。
而她和死亡女神當時只是在協商，但最後並沒有達成協議。
因為死亡女神能給阿斯托利亞的太少。
但死亡女神現在突然親自跑來說她答應了。
著實有些奇怪，她並不認為自己的靈魂能有多美妙，讓死亡的神明都願意為此讓步。
「回答我，阿斯托利亞！」安格爾慢慢地朝阿斯托利亞走去，它沒有收回去的利爪在白色的大理石瓷磚上刮出痕跡，這痕跡又伴隨著尖銳的叫人聽起來起雞皮疙瘩的聲音，「你被封住全部力量流放地球，在地球上被那些螻蟻折磨的時候，只有我回應了你、並且願意擺脫你父親深淵之主的下的禁錮賜給你力量！再往前些，你親眼目睹你母親被巨人殺害時，也只有我給你這力量讓你反擊！一直以來，你都只有我！」
阿斯托利亞點點頭：「我知道，從榮光之戰結束後，一直以來都只有你在我身邊。我知道的，我也很感謝你。」
所以在做下那個決定之後就將你與自己剖開，希望所有一切都圓滿。
安格爾沒想到這樣容易地就能得到她的回應，它愣了一下，隨即又擺出很兇惡的樣子，惡狠狠地說：「總之，管那具骨頭怎麼說，無論如何，只有我才能幫你，你別……你不准和她做交易！」
說完，它還伸出爪子，用尖銳的指尖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點，這才回到了戒指裡去。
屋子裡還是只剩下了阿斯托利亞一個人。
她慢慢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蓋，輕歎道：「可是這件事你沒法子幫我啊……」
想要阻止死亡、想要讓死去的人回來，連她父親都做不到，更遑論區區憤怒？
那是死亡啊，整個宇宙中所有生命終止甚至整個宇宙終極的具體顯像。
蚍蜉就算耗盡全部力量又怎能撼樹？
昨天阿斯托利亞有送彼得去上學，但彼得並不認為阿斯托利亞今天早上還會送他去。
雖然阿斯托利亞有說要幫他找回場子，不會讓他白受欺負。
昨天的那個男人是美國隊長吧，而且看上去還和阿斯托利亞很熟的樣子。
他們倆相差了快七十歲了吧，是怎樣認識的呢？
唉，為什麼他還是連俯臥撐都做不了幾個，老是被閃電他們嘲笑，也進不了橄欖球隊。
明明他也有很努力地鍛煉身體。
當電梯「叮——」地在底樓停下的時候，彼得甩了甩頭髮，打算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聽著，那是阿斯托利亞的事情，彼得在心裡對自己說。
走出了樓之後，彼得正準備沿著街道繼續走去，卻被一旁那輛黑色的牧馬人突然按響地喇叭給嚇了一跳。
車窗被放下，彼得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阿斯托利亞正笑著看著他：「快上來啊，我送你去上學。」
彼得有點小開心地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他坐在副駕駛座位的後面。
之前彼得還在想阿斯托利亞會不會送他去學校，並且完成那個「找回場子」的約定。
阿斯托利亞的原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她當時說：「我們彼得啊，不能白被人欺負啊，得找回場子來。」
彼得想，除了梅嬸嬸和本叔叔，誰還會說「我們彼得」呢？
也就只有阿斯托利亞了吧。
如果他父母還在的話，也會這樣說吧。
不過真的是要謝謝那個像是美國隊長的男人了，要不是他當時在旁邊，本叔叔很有可能會被那顆子彈……
他不能想像失去了本叔叔之後，梅嬸會怎樣。
那會是一個噩耗。
幸好沒有。
等阿斯托利亞真的開車送他去學校他又有些緊張：「阿斯托利亞這麼早就起來了？還是今天有什麼事情忙？哦，對了，阿斯托利亞昨天拿給我的那盒甜甜圈很好吃。那家的甜甜圈在整個紐約都很有名呢，能夠吃到真的是太幸福了！但是盒子外部為什麼會有水？而且是冰冰涼涼的，像是冰塊融化之後化成的水一樣。」
「要去找個人，所以今天要早些。」阿斯托利亞沒打算回答完彼得的問題，「我昨天不是說了要幫彼得找回場子嗎？我從來都不說謊的。」
她打了個方向盤，還是問彼得：「本怎麼樣？昨晚上還好嗎？」
「梅嬸昨晚上幫本叔叔上了藥，說是沒什麼大礙。」彼得一邊說著，一邊扒著前面的座椅，偷偷地看著正在認真開車的阿斯托利亞，「去找人嗎？是阿斯托利亞的朋友嗎？還是說是昨天的那個人？我的天，他長得真的好像美國隊長，新聞上說美國隊長被人從冰川裡找到了嗎？本叔叔說昨晚上真是多虧了他。」
「是嗎？沒事就好。」阿斯托利亞看著前面的紅燈，慢慢地停了下來，她轉過來笑著問他，「彼得不是喜歡鋼鐵俠嗎？怎麼突然對美國隊長感興趣了。」
「我還是最喜歡鋼鐵俠了！阿斯托利亞知道嗎，斯塔克先生的斯塔克大廈剛剛落成，那可是一棟清潔能源的大廈啊！太棒了！不過大家都喜歡隊長吧，有人不喜歡隊長嗎？我還沒聽說過。」
黃燈都已經過了，阿斯托利亞看著綠燈亮起，前面的車輛開始向前駛去，也踩下了油門：「想要簽名嗎？我晚上回去給你。」
「真的嗎？」彼得不自覺地撓了撓頭，他棕色的頭髮發梢有些微卷，「不會太麻煩了嗎？」
「不會的，隊長他會高興孩子們喜歡他的。」
阿斯托利亞的車只能停到離學校還有些距離的停車場邊上。
彼得等阿斯托利亞都會把火熄掉後，說了一句「阿斯托利亞，晚上見」之後就正準備拿上書包開門下車。
可真要等他背上書包打開門時，卻發現書包帶子被扯了一下。
他轉過身去，卻發現坐在駕駛座上的阿斯托利亞側過身子來扯著他的書包帶子。
她的琥珀色的眼睛有著蜜糖一樣的顏色。
彼得最常看見的是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睛彎彎的。
「阿斯托利亞？」
見彼得看著她，阿斯托利亞伸手取下了彼得手上的那串綠虎眼石和藍砂石的手鏈。
彼得心裡微微有時失落。
是要把它收回去了嗎？
卻聽見阿斯托利亞問他：「彼得？彼得？你有聽我說話嗎？」
「什麼？」
阿斯托利亞有些無奈。
她輕哼一聲：「孩子就是有不聽話的權利。」
史蒂夫沒有注射血清前，像是安格爾沒有選擇她的時候。
但是彼得不一樣，他年紀更小一些。
阿斯托利亞有時會覺得她看著小小的彼得會想起很多人，不光是她自己小時候。
和同齡的那些人嫌狗憎的孩子比起來，彼得就像個小天使。
洛基在他那個時候，還會用弗麗嘉教他的幻術變成蛇讓他那喜歡蛇的哥哥將他撿起來，然後撤去幻術，拿出刀捅他哥哥一刀。
偏偏他那沒腦子的哥哥被捅了一刀還笑著望著洛基。
「喜歡手錶嗎？是我沒考慮到男孩子戴手鏈有些不合適。」
阿斯托利亞將那串手鏈放在手心裡，然後手指屈伸，微微攏在一起。
在手心裡，淡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等到她抬起右手，將東西從左手心裡拿起來時，彼得發現那串手鏈變成了一隻皮帶的黑色錶盤的石英表。
他抬起頭，發現阿斯托利亞也注視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圓滿完成任務！
猜猜阿斯托利亞去見誰？
Chapter 29. 宇宙魔方
阿斯托利亞收到了三封信。
一封是斯塔克工業發來的錄用通知。
差不多是一個半月前發來的，聘用她作托尼·斯塔克的秘書。
看了信封之後阿斯托利亞就直接用掌心燃起的金色火焰燒了乾淨。
說實在的，她還沒有想好怎樣面對他。
第二封是美國魔法國會再次發來的出庭通知，阿斯托利亞也直接燒了。
怪不得他們都跑去卡瑪泰姬找她了。
第三封是神盾局寄來的。
裡面有兩個文件。
一份是娜塔莎對托尼作出的評估。
另一份則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發出藍色幽光的正方體。仔細看，光芒是從正方體裡的核心發出的。
裡面還有寫了一個位址的便條。
那是宇宙魔方。
阿斯托利亞第二天送彼得去上學之後就開車去了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所在的大廈。
那是一座看起來和其他高樓大廈沒有區別的大廈。
阿斯托利亞的那輛黑色的牧馬人在樓下停住了，她看到了剛從跑車裡下車的娜塔莎。
阿斯托利亞穿了件白色短袖和黑色的西裝五分褲，套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娜塔莎則穿著一身黑色的皮夾克和黑色緊身褲。
「剪頭髮了？還染髮了。」阿斯托利亞把車鑰匙拿給一個走向前的特工，然後走向她，「我還是更喜歡你紅色波浪卷的髮型。」
娜塔莎還是卷髮，但卻換成了三七分的金紅色短髮。
娜塔莎只挑眉看著她，帶著她到了前臺。
「跟弗瑞說倪克斯博士到了，我會帶她上去。」
前臺的人只看了她和娜塔莎一眼，點了點頭。
「混得不錯。」阿斯托利亞評價道。
「這得多虧了你啊，當初你的那個案子可是A級的。」
娜塔莎帶著阿斯托利亞登上了電梯。
「A級？這麼草率？」阿斯托利亞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娜塔莎確認指紋後顯示出黑白色鷹圖樣的電子螢幕，「這是鷹？鷹捉蛇？寓意不錯，可要小心提防著，千萬別反過來被蛇咬了。」
娜塔莎也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借你吉言。」
特工辦公的地方和普通的辦公室也沒什麼區別。
這讓阿斯托利亞嗤笑了一聲。
弗瑞突然聽見她笑了一聲覺得奇怪，但也沒問，只是把手上的那份文件遞給了她：「倪克斯博士，我們在開發新能源的過程中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阿斯托利亞接過那份檔，上面寫著「第二階段」，她奇道：「弗瑞局長真會說笑，如果真是小麻煩，就不會讓我來你們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了。說真的，這名字這麼長，就不能改改？我很不喜歡。」
「博士，你可以稱它為神盾局。」
「嚴格意義上說，我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們該去找托尼·斯塔克，或者其他什麼科學家。當然，研究新能源也好，還是用於武器研究，那都與我無關。」阿斯托利亞只略微翻閱了幾頁，就把文件又放回了桌上，她從椅子上起身，拍了拍西裝褲上的褶皺，「只是好心給你們提個醒，這不是你們的東西，你們不應該亂碰。事實上，當初被扔進海裡，霍華德就不應該把它撈起來，更不應該把它交給你們。」
顯然弗瑞會錯了意。
他是神盾局的局長，自然有最高許可權看到她所有能夠被查到的資料。
宇宙魔方是霍華德·斯塔克在尋找隊長時發現的。
「你見到隊長了？」弗瑞拿過那份檔，將它再次打開，翻到中間又遞給了阿斯托利亞，「我們需要隊長，也需要你，博士。」
「得了吧，這世界缺了誰就要停滯了的話，那才是個大笑話。」阿斯托利亞正往弗瑞辦公室的門走，她準備離開了。
弗瑞用那只沒有被眼罩遮擋住的眼睛盯著她的身影，這才出聲：「博士，外星生物快要蜂擁至地球了。」
阿斯托利亞握住門把手的手一頓。
阿斯托利亞剛系上安全帶，正準備踩下油門，副駕駛的車門卻被娜塔莎打開了。
娜塔莎系好安全帶後，就看到阿斯托利亞一臉古怪地看著她。
她挑眉，紅唇一張一合：「怎麼，除了宇宙魔方的事情，弗瑞對你說了那個『復仇者聯盟』的事情嗎？」
阿斯托利亞以踩下油門作為回應。
「托尼·斯塔克也在名單上，但我並不推薦他參加。一半是因為你，另一半是因為托尼有……」
「自我毀滅傾向。」阿斯托利亞接過話頭，「我有看到你寄來的評估報告。」
「不是因為這個嗎？那是因為隊長？他們可都說你和隊長有一腿，是真的？」
「你最近很閑？都沒有什麼任務？」
「那倒不是。」娜塔莎右手手肘撐著車窗框，「我馬上都又要離開美國了。聽說前些日子你去了尼泊爾？我都聯繫不上你了。」
阿斯托利亞也沒問她為什麼又要離開美國，只是向她抱怨：「你們神盾局還真是無孔不入。請離我的生活遠一點？我既不關心你們要拿宇宙魔方做什麼，也不關心你們要拉托尼·斯塔克進入什麼超人男孩團體——托尼一定說你們神盾局付不起他工資，是吧？他爸爸就是這副德行。」
娜塔莎思忖著開口：「你能控制住宇宙魔方嗎？弗瑞告訴你它最近總是會突然打開同一個空間蟲洞，然後又突然關閉嗎？」
「還有奇塔瑞人突然跑進來。弗瑞只告訴了我一部分他想讓我知道的。你又打算向我施展你的審訊能力？」阿斯托利亞猶豫著開口，「那東西只是個容器，裡面裝著的東西很危險。它所蘊含的能量不是你們現在能夠掌握的。」
阿斯托利亞踩了刹車：「不過就算是告訴你們很危險，你們也不見得會聽進去。」
她似乎有些疲憊：「反正總是有人會替他們善後的。之前是你們這些特工，等那個什麼超人男孩團體組成了，這個包袱就會是他們的。真好命。」
前方的路被堵上了。
坐在車上的阿斯托利亞和娜塔莎能夠清楚地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大樓高處發生了爆炸，玻璃剛被震下。
周圍還有行人駐足，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錄影，嘴裡還喊著「變種人！」
語氣有驚奇的，也有厭惡的。
似乎是因為有位變種人的能力失控，才造成的大規模的爆炸。
娜塔莎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她指的是埃裡克·蘭謝爾。
萬磁王。
人類厭惡變種人，認為他們是異類，並且早晚都會消滅人類。
而在人類這樣的瘋狂打擊下，以萬磁王為首的變種人兄弟會則痛恨人類的壓迫，認為變種人才是未來。
如此迴圈，人類與變種人的關係越演越糟。
幫他善後的人是親近人類、認為人類和變種人能夠和平共處的X戰警的領袖，查理斯·賽維爾。
人稱人美心善的「X教授」。
被爆炸震下的玻璃並沒有砸到行人，因為有團金色的光圈在玻璃掉在半空時就包裹住了所有的玻璃碎片。
陽光透過碎玻璃片反射在各處，再加上外面金色的光圈，閃閃的。
很快，光圈越縮越小，最後在半空消失不見。
娜塔莎下意識地轉過頭看著阿斯托利亞，她甚至都沒發現她是什麼時候出手的！
「玻璃碎片去哪裡了？」她聽見自己問。
阿斯托利亞沒說話。
娜塔莎看到阿斯托利亞打開了手套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由玻璃雕成的玫瑰花，遞給了她。
「喜歡嗎，很配你。」
娜塔莎讓阿斯托利亞停在路邊，說是會有神盾局的人來接她。
阿斯托利亞也一起下車了。
她感覺到了魔法的波動。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準備把天啟和複聯一的劇情一起寫。
但會先寫複聯一。
天啟的劇情會慢慢展開。
Chapter 30. 無所畏懼
前方的事態已經被控制了下來，不知道是什麼人把發生爆炸那一層的人全部安全送到了寬敞的馬路上。
雖然當事人都表示一無所知。
而碎下的玻璃又被阿斯托利亞給弄成了玻璃玫瑰。
來接娜塔莎的人是一輛跟了她們三個街區的黑色福特。
快中午的太陽光有些刺眼，但曬在身上卻是暖暖的。
當然這是對於畏寒的阿斯托利亞來說。
阿斯托利亞從手套箱裡翻出一副方框純鈦的偏光墨鏡架在鼻樑上，然後側過身去從後座上拿過那個棱格拉鍊的手拿包，抽出鑰匙下車。
關上車門時正巧看著娜塔莎坐進了那輛跟了她三個街區的黑色福特。
她也只用灰色鏡片下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那輛車的車牌號，然後踩著北卡藍朝最近的那個巷子走去。
她邁步時突然想起了娜塔莎在調查她是否私自製作並使用了「超級士兵」血清的時候曾經嘲笑過她連穿西裝有時都要穿運動鞋的壞品位。
「什麼人！」
皮特羅正盡力安撫著自己暴走的姐姐，被他拉來的科特則蹲在地上看著他們，藍色的尾巴在他身後一甩一甩的。
旺達好不容易被弟弟安撫下來，但整個人仍處於戒備和冷酷的狀態之中。
她突然喝道：「什麼人！」
皮特羅被嚇了一跳。
他轉過身去卻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外套和五分西裝褲的女人。
旺達手上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卻被科特一聲驚奇的「倪克斯小姐！」給打斷了。
皮特羅看著科特用著他瞬移的能力突然出現在那女人身邊，把她抱了個滿懷，很快就又鬆開手，在黑霧中忽現忽隱的。
還用3D立體環繞的效果和那女人打著招呼。
旺達突然扯住了皮特羅的銀色夾克：「那個女人不是變種人！」
「不是變種人？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科特在不是變種人面前這樣開心。」
他是在一次去賽維爾莊園閒逛的時候遇到的科特，一個會瞬移的變種人。
教授告訴他，科特是被人從九頭蛇基地帶回來的。
而因為自己與別人不一樣的外表，科特一直飽受欺淩。
但很意外的是，科特和那個脾氣暴躁的沃倫相處得不錯。
「彼得，這就是倪克斯小姐！」科特突然出現在皮特羅身邊，有些興奮，「倪克斯小姐，這是皮特羅，但我們通常叫他彼得，還有他姐姐……」
他撓了撓頭，他還不知道皮特羅的姐姐叫什麼呢。
他是在上/完教授的地理課程，正準備去上羅根的歷史課時被來學校溜達的皮特羅抓來做壯丁的。
據皮特羅所言，他在路過大廳時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雙胞胎姐姐出了什麼事情。
他在跑去看了一眼情況後就把會瞬移的科特帶去了一個正發生爆炸的大樓裡。
在那裡他們找到了能力失控的彼得的姐姐。
為了儘量彌補，彼得和他決定用能力救下那一樓層的人。
「旺達。」旺達突然出聲，「我是旺達。你不是變種人，但你身上的力量……」
「彼得」這個名字讓阿斯托利亞想到了她隔壁的小孩兒。
科特又突然站在了阿斯托利亞身邊，他也有些疑惑：「倪克斯小姐怎麼到這裡來？」
「前面的爆炸是你失控造成的？」阿斯托利亞掃過那個帶著銀色防目鏡、雙手抱胸地打量她的銀髮青年，再看著眼前穿著紅色皮衣，臉上一臉戒備的褐發女孩，「事態已經被控制下來了，沒有人員傷亡，你們做得很好。」
她慢慢走向旺達，本來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旺達卻鬆開了抓著皮特羅外套的手，向後退去。
旺達在畏懼這個女人。
皮特羅感覺到了旺達的畏懼，他伸出手握住了旺達的手。
他說：「旺達，我在這裡，別怕。」
阿斯托利亞見此便停了下來，她是憤怒，而旺達現在很容易被憤怒激得失控，想到這裡，阿斯托利亞又往後退了幾步。
她看著旺達那冷酷而又戒備的神情，還有手上自從她出現後就一直閃爍著的紅色光芒，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另一個強大的變種人。
阿斯托利亞摸了摸身旁被這一狀態搞得有些茫然的科特的小腦袋：「沒事的。」
「旺達，我是阿斯托利亞，我不是變種人，但有一點我們是相同的。我們都不普通。命運讓我們不甘於平庸。」阿斯托利亞有些疑惑，她感受到的魔法波動並不是現在她能感受到的來自旺達身上的魔力波動，而是比這更讓她熟悉的，「旺達，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力量一直都算是比較穩定的，為什麼今天會這樣失控？你接觸過什麼特別的人嗎？」
旺達並不相信阿斯托利亞，她祖母綠的眼睛滿是戒備，而她較冷硬的臉部線條讓她臉上帶著同齡人絕不會有的冷酷。
看這年紀也就剛上高中，阿斯托利亞不由得歎了口氣，這讓她總想起第一次見到埃裡克的時候。
阿斯托利亞向右側抬起手，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摩擦，金色的光芒一閃即逝，隨即，在她的身側就出現了一個等身高的橢圓的金邊的黑洞。
站在她身旁的科特甚至能夠看清楚黑洞的另一頭連接著的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裡教授辦公室的景象，他不由得驚訝得張開了嘴。
他剛從那裡上完了地理課。
糟了，羅根會告訴教授他曠了一節歷史課嗎？
阿斯托利亞只淡淡地說了句「跟上」，就徑直踏進了虛空裡。
剩下的皮特羅問正準備進入黑洞的科特：「你相信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其實科特也說不上來他對阿斯托利亞盲目的信任是來源於什麼，當初他就和第一次見面的阿斯托利亞離開了九頭蛇基地：「倪克斯小姐管這叫小把戲。不過教授很信任倪克斯小姐，當初就是倪克斯小姐把我從九頭蛇基地救出來的呢，我相信她。」
阿斯托利亞先穿過虛空來到查理斯的辦公室裡。
等科特他們相繼趕到的時候，已經看到阿斯托利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了。
「你們做得很好，那棟大樓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旺達怎麼樣？」查理斯用意念控制著輪椅從辦公桌後來到旺達他們面前，他依舊溫和，「阿斯托利亞不太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旺達，介意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旺達咬著唇，半晌才微微搖了搖頭，她蹲了下來，順從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前傾，讓查理斯將雙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到太陽穴上去。
阿斯托利亞看著查理斯慢慢閉上了眼睛，只過了一會兒便睜開了眼睛，眼裡滿是疑惑。
查理斯想了想，轉過頭問了阿斯托利亞：「你知道？旺達遇見的那個人是誰？」
「大概，但我不能確定。」阿斯托利亞放下了茶杯。
這對話沒頭沒腦的，皮特羅忍不住問：「教授，旺達遇見誰了？」
查理斯沒說話，他一直看著阿斯托利亞。
反倒是阿斯托利亞移開了一直看著查理斯的視線，先開了口。
「不該遇見的人。」
阿斯托利亞有些疑惑地看著旺達：「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在那棟樓裡遇見他的？混沌魔法已經是很厲害的能力了，你為什麼還需要更強的力量？九頭蛇一直殘害變種人，在變種人上做實驗。你為什麼要自願成為實驗體？」
「什麼意思？」皮特羅震驚地看著旺達，震驚中還帶著憤怒，「旺達，我們是雙胞胎，你不能因為我比你晚出生三十秒就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們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啊！」
查理斯下意識地轉過頭看著阿斯托利亞，卻看見阿斯托利亞望著皮特羅皺眉。
「你怎麼能自願去做實驗體呢？還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知道我趕到那裡的時候有多著急嗎？你的能力失控了，那一層樓的人可能都會因為爆炸傷的傷、死的死，到時候你清醒過來會有多難過？托尼·斯塔克研製的□□殺死了你的養父母，但我和媽媽仍然是你的家人啊……」皮特羅越說越難過，「你怎麼就這樣能扔下我們呢……」
旺達看著皮特羅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們是雙胞胎，她能感覺到皮特羅的想法，也能感受到他的感受。
但她沒有沉默太久，她反駁阿斯托利亞：「是她不是他。我遇見的是一個女人，她穿著黑色斗篷，還帶著兜帽，我只知道她手上的皮膚是青灰色的。」
「青灰色？整個手臂都是？」
旺達不知道阿斯托利亞為什麼要強調「整個手臂」，但她回憶了片刻，點了點頭：「整個手臂都是青灰的。她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還問我是不是想要力量。我在她身上感覺到了變種人的力量波動，我以為她是同類，就點了點頭。她突然就伸出了右手，在我額頭上點了點……」
「然後你就感覺自己的力量由湖泊變成了大海？」阿斯托利亞皺著眉頭，「怎麼會是女人呢——」
「倪克斯小姐？」一直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科特忍不住出聲，實在是阿斯托利亞臉上的震驚太明顯了。
他就站在阿斯托利亞的身邊，他甚至能看見她拿著茶杯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
「阿斯托利亞！」查理斯抬高了些音量，被叫到名字的阿斯托利亞不由得抬起頭看著他，目光有些茫然，「阿斯托利亞，你想到了什麼？」
阿斯托利亞鬆開了拿著茶杯的手，她垂下了眼：「……只是有個大概的猜測。我以為是我哥哥做的，他向來厭惡人類，而且對混沌魔法非常感興趣——那是被隱匿的魔法。但現在看來……」
「如果你能讓人喜悅，或許有機會見到你母親。」
她頓了頓：「不用擔心，查理斯，只要是活的東西，即使是神，也殺給你看。」
Chapter 31. 不定歸期
「你哥哥還在地球嗎？」查理斯問。
這話讓皮特羅感到好奇，他看了看阿斯托利亞，又看了看查理斯：「等等，你有一個哥哥？他不是地球人嗎？什麼叫『還在地球嗎』？」
「不如先解釋『混沌魔法』？或者，『連神也殺給你看』？」旺達與皮特羅對視一眼。
阿斯托利亞望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你擁有混沌之力、使用混沌魔法卻連……」
說著，她有些詫異地看著查理斯，卻看到查理斯輕輕對她搖了搖頭。
「查理斯，這是她的事情，我們沒有權力替她做決定。」
「你說得對，阿斯托利亞。儘管如此，我也希望這是在她能夠控制好自己力量的前提下。」
察覺到些許憤怒的阿斯托利亞轉過頭去看著旺達，她看到旺達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此時閃著冷酷：「你現在確實不能控制好自己。任何心理異常波動都會對……」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了旺達面前。
旺達現在被憤怒控制，而阿斯托利亞是憤怒本身。
她甚至不像之前那樣感覺到畏懼，她向阿斯托利亞邁向了一步。
憤怒牽引著她走向被阿斯托利亞。
等她真的站到了阿斯托利亞面前，她心裡一驚，正想向後退一步，阿斯托利亞卻伸出了左手放到了她的腦袋後面。
旺達下意識地想要爆出紅色的魔法球，卻因為阿斯托利亞接下來的舉動愣住了。
旺達比阿斯托利亞要高一些，更何況阿斯托利亞穿著平底的北卡藍，而旺達習慣性地穿著五英寸的高跟鞋。
所以阿斯托利亞是踮起了腳、並且用手將旺達的頭輕輕按下了一點才吻到的她的額頭。
溫熱的。
又是軟軟的。
像羽毛一樣，讓人心裡癢癢的。
「查理斯說變種人都叫你『緋紅女巫』，希望我這個女巫的女兒的吻能為你帶去幸福。」
然後她聽見阿斯托利亞輕輕地歎了口氣：「我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如果這是你所想要的，我一定什麼都告訴你，我保證。」
阿斯托利亞昨晚上本來想和史蒂夫一起吃午飯的，後來想了想還是約的晚上。
現在想來真是個再好不過的決定。
科特被羅根帶走補上他落下的那節歷史課了，雖然羅根留著絡腮鬍子、穿著白色背心露出結實的肌肉，還抽著雪茄的模樣看起來氣勢淩冽，著實像個打手而不是一個教育工作者。
但查理斯仍然笑著說羅根的歷史教得不錯，而且極富有責任感。
「反正我是不太相信的。」皮特羅聳聳肩，滿臉不信任。
他之前參與了查理斯他們一起闖進國防部的五角大樓裡幫助埃裡克越/獄，而在這之前，查理斯他們為了取得他的信任，還讓羅根握緊了拳頭，在指縫間伸出了長長的鋒利的骨爪。
「雖然看起來很酷，但說實話真的有點噁心。」皮特羅當時是這麼說的。
旺達看起來很急切地想要知道混沌魔法是什麼，皮特羅也就沒多廢話，他只是默默地握住了旺達的手。
「很羡慕吧，別人家的兄弟？」查理斯看著阿斯托利亞看到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後垂下了眼，他問。
阿斯托利亞盯著地板：「不是一母同胞怎麼能指望對方和你兄友弟恭？」
「我曾斬下他一臂，他只是趁我毫無還手之力時把我弄到了九頭蛇那裡給人洗腦。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來說，算是手下留情了。我也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畢竟也是因為這件事，她父親才放鬆了對她下的禁錮。
憤怒才能趁著縫隙如星星之火一般起燎原之勢，將禁錮燒得一乾二淨。
「你哥哥是誰？」旺達問，「他為什麼對我的力量很感興趣？」
背脊挺直的旺達，昂著下巴問她。
但旺達一直較為冷硬的線條卻有所緩和，想來是因為那個吻。
阿斯托利亞反問她：「你們和埃裡克·蘭謝爾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這麼問。」
「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旺達咬著嘴唇，久久都沒有回答。
阿斯托利亞又問：「你弟弟剛才提到了托尼·斯塔克，你和他……你恨他？為什麼？」
剛才皮特羅有提到他的名字。
娜塔莎說得對，她對托尼的事情，無論大小，總是非常上心。
因為那是瑪利亞的孩子。
皮特羅剛說了一句「他殺了旺達的養父母！」就被旺達扯了扯銀色的夾克。
「埃裡克·蘭謝爾是我們的父親。」旺達看著阿斯托利亞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認真地回答，「我們的母親和他分手後獨自撫養我和弟弟，但她剛做兩個孩子的母親，難免疏忽，我就被人抱走了。後來我被人收養，本來我們生活得還不錯，他們對我很好，家裡也沒有什麼爭吵，但托尼·斯塔克制作的導/彈毀掉了一切！」
旺達搖了搖頭，褐色的頭髮從她肩上滑落，皮特羅攬過了她的肩膀接著說：「旺達的養父母為了保護旺達都去世了，你能想像嗎？她那時候還那樣小，失去了養父母要怎樣活下去？幸好我找到了她，不幸中的萬幸。」
「所以你們認為這是托尼·斯塔克的錯誤？」阿斯托利亞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們，「那顆導/彈不是他發射的！你們不能因為有人手持武器殺死了你親近的人就去責怪製作武器的人。」
這邏輯很混亂。
彼得的叔叔因為攔住了那個盜賊，手臂被子/彈劃傷，但如果當時沒有史蒂夫在旁邊，本很有可能就要像死亡女神說的那樣死去。
但彼得也沒有因此痛恨那顆子彈。
或許是因為本還活著，而她的養父母卻因此死去。
還是為了保護她。
阿斯托利亞在心裡問自己當時有沒有痛恨殺死了自己母親的那根箭。
大概是有吧。
因為她當場就接受了憤怒，之後還殺紅了眼，甚至殺了好幾位神祗和主君。
連阻止她繼續殺下去的奧丁都被她遷怒了好多年。
但更多的時候，她更痛恨的是自己。
比起不願將她母親的靈魂從死亡女神那裡帶出來的父親，她更痛恨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不應該恨他嗎？如果不是他這樣的人製作出來了武器，我的養父母怎麼可能死去？」旺達昂起她的下巴，「結果呢，軍火商搖身一變成了救人於水火之中的超級英雄？他根本就分不清拯救世界和毀滅世界！」
「你的哥哥是誰，為什麼他會對混沌魔法感興趣？你認識我遇到的那個人？」
阿斯托利亞想了想，說：「我哥哥是阿瑞斯，是戰神。北歐神話中的戰神是提爾，希臘神話的戰神是阿瑞斯，其實這都是他。他引起了一戰，在一戰中被亞馬遜一族的戴安娜暫時殺退回了虛空之地。但二戰時，他又來到了地球。」
阿瑞斯曾一度被形容為「嗜血成性的殺人魔王以及有防衛的城堡的征服者」。
他是力量與權力的象徵，為人嗜殺、血腥，且好大喜功，所以又是人類災禍的化身。
「他對混沌魔法感興趣是因為他崇尚力量，混沌之力……很強大。它是被隱匿的魔法，因為危險程度相當於書裡的□□。查理斯說變種人是被神親吻過的孩子，我同意這個說法，但老實說，我也沒想過變種人會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混沌之力可以改變現實，「如果我更更早遇見你就好了……」
「阿瑞斯熱愛戰爭，因為戰爭會讓他充滿力量，所以他一直在埋下戰爭的□□。他總是……他比詭計之神更擅長詭計。如果我查到的沒有錯，二戰時紅骷髏創建九頭蛇也有他的鼓動在裡面。你去了九頭蛇就相當於主動送上門去，沒人會放過送上門的佳餚……他會吞噬你。」
「旺達，你去的那棟樓是九頭蛇的老巢？」她問旺達。
旺達先是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九頭蛇的人只有幾個來帶我去基地的，但當時他們離爆炸太近了，都死了。彼得他們救出的都只是普通人。」
她清楚九頭蛇對變種人的手段，她只是……太渴望力量了。
皮特羅給她的溫暖越多，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對托尼·斯塔克的殺意。
這讓皮特羅小聲罵了阿瑞斯一句，等看到查理斯微微皺起的眉，他不免止住了罵人的話，只嘴裡嘟囔著「好吧，這下除了北歐的雷神，連希臘神話的戰神都來了地球」，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相比弟弟的怒形於色，旺達就顯得更冷靜些，她還能發問：「你哥哥是戰神，那你又是什麼神，而且為什麼會來到地球？所謂的神明是可以隨便來到地球的嗎？」
「我不是神，我母親是人類。」阿斯托利亞本想挑幾個問題回答，但她還是全都回答了，她承諾過旺達知無不言，她總是很守諾言的，「神明是不能隨便離開他們的領地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更多的神來到地球……我因為犯了錯被我父親流放到了地球，歸期不定。至於我哥哥，你不用擔心，父親應該很快就會召他回去，他不能在這裡滯留太久。」
憤怒滯留地球本就很容易引起災禍，更何況是戰爭？
混沌魔法本就十分強大，更何況是遇見了那個神秘人之後的混沌魔法。
旺達本來是沒有打算進入阿斯托利亞的腦海的，但阿斯托利亞的精神領域的防禦有所鬆動，剛獲得增幅的力量又不太受控制，她很容易就進入了阿斯托利亞腦海裡。
她窺探到了阿斯托利亞的一部分記憶。
「對不起。」回過神來的旺達馬上從阿斯托利亞的腦海裡出來了，即便是這樣，她也仍感到潮水般的難過向她湧來，「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
作者有話要說：
劇透預警：
下一章隊長會出來，我本來打算寫在這章的，唉
小蜘蛛也在下一章。
基妹估計要等明天才能降落了。
Chapter 32.時間的玩笑
約好和史蒂夫一起吃的晚飯是在史蒂夫的公寓裡吃的。
和七十年前一樣，阿斯托利亞想，最終還是要去他家裡蹭晚飯。
阿斯托利亞按了門鈴後站在公寓門口等著史蒂夫開門時，聽到了隔壁住戶開門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剛巧和開門的那個女人對視了一眼。
那是一個金色頭髮的女人，濕漉漉的頭髮隨意披在肩上，整個人都沉浸在剛洗完澡的舒適之中。
她抱著裝著髒衣服的衣簍，關上門，準備下樓去。
當看到阿斯托利亞的時候，她朝阿斯托利亞禮貌地點了點頭。
這讓阿斯托利亞看清楚了她的樣貌。
和年輕時候的佩姬有幾分相似。
她見過她的，在拜訪佩姬的時候。
佩姬的侄女，同時也是神盾局的一個高級特工。
玄關直走就是餐廳。
「阿斯托利亞？」史蒂夫打開了門，卻看到阿斯托利亞仍舊站在門外，「怎麼不進來？」
「沒什麼。」
只是看到了一個神盾局的小老鼠。
她沒有想過神盾局會在史蒂夫身邊安放特工。
是她想多了嗎？
「我記得你喜歡吃甜的、還有熱的食物。」史蒂夫幫阿斯托利亞拉開椅子。
這讓阿斯托利亞抬起頭看著他，笑著打趣：「睡了七十年還記得？」
史蒂夫也坐了下來：「當然，每次做奶油蛤蜊湯還有奶油培根義大利面之類加了奶油或者稍微甜一點的東西，比如甜玉米之類的，你都會多吃一點。昨天我還看到你還提了兩盒甜甜圈？」
一盒給了隔壁家的那個男孩子，另一盒用來招待了他。
心裡感覺有些不對的阿斯托利亞淡淡笑了笑：「你不太喜歡吃甜的嗎？昨天你就只吃了一個，沒辦法，剩下的我就全吃了，本來還準備和你一人一半的。那家的甜甜圈很好吃。」
「你很喜歡吃甜的嗎？我能接受甜食。」
「我確實喜歡吃甜的。人生都這樣苦了，總要吃點甜的東西來寬慰寬慰自己。」阿斯托利亞解釋，「軍隊的生活怎麼樣？我聽說你們當時全吃的午餐肉？」
「當時全國不是都只能吃午餐肉嗎？那你吃的什麼？奶油蔬菜沙拉？」
「我都忘了，當時軍方希望我再製作一批血清再造一批美國隊長出來，伙食都是他們提供的，那我們也算是共過苦了……」說完她覺得有些不妥，想要轉移話題，「霍華德還跟我抱怨為了保護你們咆哮突擊隊能夠活著回來可費了他不少力氣。不管怎麼說，我很高興你能活著回來。」
咆哮突擊隊只有巴恩斯一個人死去了。
「你去過史密森尼博物館嗎？去參觀自己的博物館一定很有趣。」
她沒有立場告訴史蒂夫當年的事情，但她期望史蒂夫有知曉的那一天。
「阿斯托利亞……「史蒂夫輕聲歎息，「我很慶倖你和佩姬都還在，雖然我並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我仍然感謝。和你在一起，這讓我感覺回到了過去，哪怕那時候我還不是美國隊長，哪怕戰火紛飛，物資匱乏，有太多讓人不如意的地方，但我真的是……太懷念了。」
懷念布魯克林的每一座建築每一條小巷，懷念著住在布魯克林的人們，尤其是懷念那個站在他身前保護他、替他操心的巴基。
即使這個時代科技發達，繁華似錦，但都比不得那個時代值得他留戀。
時間給他開了一個玩笑，讓他將窮盡一生站在未來的時間點回首過去。
想得太多，就真的容易留在過去了。
和從前一樣，史蒂夫照例沒能拒絕阿斯托利亞飯後洗完的舉動。
「我沒做飯也不洗碗，那我下次就不敢再來蹭吃蹭喝了。」
連說最後一個詞時略微向上揚起的尾調都和記憶中的相差無幾。
史蒂夫垂眼看著阿斯托利亞站在流理台旁洗碗時，垂下的睫毛微微發顫。
阿斯托利亞自己開的車來，史蒂夫也就不能像巴基之前教他的那樣在晚飯之後送她回家，順便一起說說話、壓會兒馬路了。
「聽起來巴恩斯教會了你不少泡妞兒的方法。」
「可是大多都來不及實踐。」史蒂夫看著阿斯托利亞系好安全帶，「路上小心。」
阿斯托利亞鬆開了油門，她搖下了副駕駛的車窗：「明天一起吃晚飯吧，帶你去吃你錯過的那些好吃的東西。」
「好，明天見。」
神盾局本來是準備明天帶她去看宇宙魔方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的，但她拒絕了。
「倪克斯博士，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外星人即將借助宇宙魔方湧入地球，我們必須……」
「這與我無關，弗瑞局長。除非你允諾將宇宙魔方交予我，或是交給雷神托爾讓他帶回阿斯加德放在奧丁的藏寶庫裡，關於宇宙魔方的任何事我都不會理會。那不是你們能控制的力量。像是鷹捉蛇，也要小心被毒蛇給咬傷了，更何況是只長著骷髏腦袋的六足蛇，你說呢？」
「我不能。」
「那就請不要來煩我。」
「宇宙魔方已經覺醒了，它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人類的世界裡。人類試圖控制它、運用它，可惜只有我們的盟友才知道如何掌握魔方的力量。」在漫長的浮空樓梯上，穿著黑色長袍的烏木喉向他的主人單膝跪地，他虔誠地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主人和另一位大人。
「這是阿斯加德的流亡者洛基·奧丁森，滅霸大人和阿瑞斯殿下。」
被他喚做滅霸的是來自土星的衛星泰坦上的永恆一族的人。
他有著和其他所有神域人不同的長相，藍色的皮膚，長著豎紋的下巴，他身穿著帶有金色肩甲的金色的衣服和短靴。
他坐在他的浮空王座上俯視著站在他面前穿著墨綠色長袍的男人，聲音沙啞而又渾厚，蘊含著宛如詛咒的力量：「讓盟友做開路先鋒吧，我們齊塔瑞人將緊隨其後。」
他揮了揮手，烏木喉就將一柄權杖，現在權杖的頂端鑲嵌著透著清澈藍色的光芒的寶石，遞給了那個墨綠色長袍的男人。
「這個星球可以歸你所有，但整個宇宙將歸我們所有。」
滅霸身旁還懸浮著另一個王座，王座之上坐著的是深淵之主的長子，所向披靡的戰神阿瑞斯。
他穿著黑色的描金的長袍，翹著二郎腿坐在他的王座上，他既不高大威猛也不因俊美而顯得陰柔，他擁有比黃金更閃耀的長髮，一雙剔透清澈的碧綠色的眼睛，如刀削一樣高挺的鼻樑，沒有血色的薄唇吐露著銳利的話語：「你是阿斯加德的二皇子，冰霜巨人勞菲之子，詭計之神洛基·奧丁森，同時也是混跡在諸神之中的冰霜巨人、被奧丁驅逐的失敗者。這一點，你和我妹妹、那個混著人類血脈的雜/種還真有著共同的語言。」
「詭計之神，記得替我向她問好，叫她不必感謝我為她在地球的流亡路程上再次送上樂子。」
握著心靈權杖站在下方的洛基不由自主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隨即又再度上揚，他的聲音優雅又磁性：「當然，我的榮幸。」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我昨晚上放上來了，結果發現是在做夢。
Chapter 33. 好孩子
彼得在星期五下午放學的時候再次被那群壞孩子給攔下來了。
壞孩子裡沒有和他同班總是叫他「屁得」的閃電，這讓彼得不由得松了口氣。
沒人喜歡被人討厭，雖然閃電在開學的時候就因為他的名字嘲笑他，但在這種場合，彼得總要為沒看見閃電的人影感到愉悅。
「閃電是個好孩子。」這是彼得在和阿斯托利亞談論自己的初中生活時說到的一句話。
當時阿斯托利亞怎麼回答他的？
她似乎是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後很無奈地說：「你說是那就是吧。」
彼得會被這群孩子盯上是因為他們在男廁所勒索班裡另一個家裡是開農場的、總是穿得和班裡的同學不太一樣的男孩子的時候挺身而出，並且用老師當作擋箭牌嚇走了那群孩子，但後來，發現被愚弄了的他們就把目標轉向了彼得。
而彼得家裡並不富裕，他們勒索不成，就開始將他們一天或者幾天的壞心情變成拳腳加諸於彼得的身上。
彼得一個瘦弱的男孩子，即便是後來有內德的幫助，也總少不了身上要掛點彩。
「那個男孩有像你幫助他那樣幫助你嗎，當你被那群孩子欺負的時候。」
「……這個倒沒有，他可能不知道吧，」事後被阿斯托利亞發現他被那群孩子欺淩後他是這樣解釋的，「雖然後來他們把目標轉向了我，但他們沒有再欺負他，我感到很開心。能夠幫助別人，這讓我覺得自己是有價值的。」
而今天，當其中領頭找彼得麻煩的那個男孩剛把彼得推到地上時，沒人注意到彼得手上皮帶的石英表裡金色的指標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連領頭的那個男孩也才注意到彼得戴著綠虎眼石和藍砂石手鏈的左手腕換成了皮帶的石英表，剛出口嘲諷：「派克，你終於換掉了之前那串只有女生才會戴的手鏈，啊，還換了一塊表……怎麼，我們的派克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個男孩了？派克，你那是什麼眼神！」
他只顧著嘲諷彼得了，等他發現彼得還有周圍的人驚訝的表情時，他身邊的一個長得比同齡人都要強壯的人突然揮著拳頭向他打去。
拳頭裹挾著風重重地打在他的臉頰處。
等他回過神來，卻發現打他的那個人是一直跟著他的，為人木訥但是很聽他的話，他頓時破口大駡：「你搞什麼呢，你這婊/子的兒子，你的眼睛是瞎了嗎？該打的人是——」
話還沒說完，原本是跟著他來找彼得茬的那些人都圍了過來向他拳打腳踢。
這讓彼得有些懵。
「我們彼得啊，不能白被人欺負啊，得找回場子來。」
「你們這幹什麼呢！聚眾打架鬧事？」做完值日的內德發現自己剛交上的好朋友彼得又被那群壞孩子欺負了，連忙去辦公室找老師去了，「全都給我寫檢討！你，你，你，還有你。」
當老師看到剛從地上爬起來身上還帶著些草屑的彼得時，心裡有些不忍，這孩子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但之前還幫助班裡的另一個同學免受欺負：「你就算了……不過你們全部都得來我辦公室裡說清楚！」
「那你有被罰嗎？」阿斯托利亞遞給彼得一杯牛奶，然後坐在彼得身邊。
「沒有。」彼得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但他們有被罰一個月義務勞動。我覺得……」
等阿斯托利亞手上的那杯茶都見了底也沒等來彼得「我覺得」的下文，阿斯托利亞將散落的金髮別到耳後：「覺得什麼？」
「事情很奇怪，後來在辦公室裡，他們都說是有人控制著自己這樣做的，還說我是變種人。因為老師當時在場，所以老師並沒有相信。但是……」
「怎麼不說完？」
彼得鬆開了一直咬著的嘴唇，猶豫著說：「阿斯托利亞……是變種人嗎？」
阿斯托利亞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彼得有些緊張的臉，用平和又溫柔的語調問：「彼得會討厭我嗎？如果我是變種人的話。」
「不會，不會。」彼得連忙擺擺手，他下意識地撓了撓腦袋，「我不討厭變種人的，本叔叔常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就好像斯塔克先生一樣，斯塔克先生總是讓鋼鐵俠行俠仗義，我又很喜歡斯塔克先生這樣……我的意思是，阿斯托利亞如果是變種人的話，一定會像斯塔克先生那樣拯救很多人吧。」
「雖然有些人很討厭變種人，但我覺得變種人只是擁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吧，大家都一樣……阿斯托利亞？」
說著說著突然被揉了腦袋的彼得有些茫然地望著阿斯托利亞。
「小孩子為什麼要像個大人一樣說話老氣橫秋的？」阿斯托利亞嘴邊綴著淡淡的笑容，彼得這才發現她笑起來時，右邊會有一個小小的梨渦，「雖然我不是變種人，但我會向變種人傳達彼得的想法的。」
「啊，什麼？阿斯托利亞不是變種人嗎？」
「對啊，那麼彼得就不會不討厭變種人了嗎？」
「怎麼會，我覺得做變種人也是一件蠻酷的事情啊。」
但很多變種人都不會這樣想。
做一個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變種人能夠混跡在人群中，那麼那些長相就與眾不同的變種人呢？
魔形女瑞雯尚能通過改變自己的外表甚至是基因隱匿在人群中，那麼像科特這樣的變種人呢？
被賣進馬戲團、被送上九頭蛇的實驗台？
變種人的未來一直是查理斯和蘭謝爾所爭論的話題，他們堅持著自己的理念不肯讓步。
查理斯希望人類能夠接受變種人，雙方能夠和平共處。
而蘭謝爾則認為人類與變種人是沒有辦法和平共處的，查理斯這樣烏托邦式的理念沒有實現的一天。變種人天生就有基因優勢，為什麼要這樣委曲求全、遭人白眼？
沒有人能夠在遭受了諸多不公後仍然熱愛生活。
「唯願你此生平安喜樂，得償如願。」
她承諾過那個在雪地裡撿到她的那個小女孩，同樣的，她也承諾你。
她總是很守信用的。
送走彼得後，阿斯托利亞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冰鎮過的啤酒。
她拉開拉環後，看著夜景。
街道上有亮著暖黃色燈光的路燈，街上不似白日的那般熱鬧，但也稱不上安靜。
路上有喝醉的壯漢搖搖晃晃，也有呼朋引伴的年輕人熱熱鬧鬧地湊成一團。
「為什麼不阻攔她？我以為你會像阻攔查理斯一樣阻攔旺達。」阿斯托利亞抿著嘴唇。
腦海中安格爾站在懸崖上高聲嚎叫了一聲：「混沌之力是不同的。」
「什麼？」
它慢慢地沿著懸崖踱步，身上油光水滑的毛隨著它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所有的事實都能被它篡改成虛假，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再沒有成規可以束縛你，再沒有罪行不能被寬恕。制裁永逝，平衡將死。死者永無清靜之日，活著時如此，死了更是如此。」
「當年我無法救我母親，不代表我不能讓他們從亡者的國度裡回來。我不是不能。」
「還死去的人清靜，讓他們就這樣死去。」
「阿斯托利亞，我希望你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進入複聯一
Chapter 34. 同類
「這個星球可以歸你所有，但整個宇宙將歸我們所有。」
「人類可以做什麼呢？」
「他們只能等死。」
那次阿斯托利亞和弗瑞的不歡而散之後，第二天神盾局甚至撤走了一直監視她的人。
「挺好的，再沒有下水道的老鼠在我眼前跑來跑去的了。」阿斯托利亞是這樣跟安格爾說的。
但一周之後，神盾局就又來找她了。
本來約好和史蒂夫一起吃晚飯的，但史蒂夫突然說弗瑞找他有事，晚上估計不能回來，阿斯托利亞就自己煮了意面做的番茄意面吃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後洗碗的時候，手機響了。
等阿斯托利亞就近拿了張帕子將手上的水漬擦乾，來電鈴聲已經停了下來。
劃過螢幕，上面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數位，沒有顯示備註。
是不認識的人。
但有一段語音留言。
「阿斯托利亞，我是娜塔莎。洛基拿走了宇宙魔方，雷神托爾也來到地球了。而且我們發現了他手裡有一柄從魔方中獲得能量的權杖。」然後她報了一串座標，「我希望你能來一趟。」
語音留言就到此為止了。
阿斯托利亞轉身把碗洗好整理好後，站在流理台旁愣了很久。
她垂下了眼。
在她的右側，一個等身高的描金的黑洞在淡金色的光芒閃過後像團霧氣一樣形成。
她踏進了虛空之中。
在神盾局空天母艦裡的會議室裡，托尼·斯塔克對布魯斯·班納說：「我是你的超級粉絲，很欣賞你一發脾氣就變成一個綠色的大怪物。」
班納挑了挑右邊的眉然後道了聲謝。
「班納博士是來幫我們追蹤魔方的，希望你能夠助他一臂之力。」剛和洛基談了話的弗瑞回到會議室，問娜塔莎，「聯絡上倪克斯博士了嗎？」
娜塔莎搖了搖頭。
史蒂夫剛想說他想從洛基的權杖入手，卻聽見了阿斯托利亞的名字，他有些疑惑：「抱歉，你剛才是說阿斯托利亞嗎？阿斯托利亞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和布魯斯站在一起雙手抱臂的托尼卻看向了史蒂夫。
阿斯托利亞·倪克斯？
「上次我來到地球見到了卡俄斯，也就是你們說的阿斯托利亞，她和洛基關係不錯，或許她能從洛基那裡問出什麼來。」托爾說。
「你的意思是阿斯托利亞認識洛基？她不是姓倪克斯？假身份？不可能，阿斯托利亞不會說謊。」這讓娜塔莎有些疑惑，「阿斯托利亞雖然不是普通人，但她怎麼會認識你們阿斯加德的人？」
她知道阿斯托利亞不是普通人，神盾局因為她和變種人的領袖查理斯·賽維爾走得比較近的原因一直猜測她是變種人。
畢竟查理斯·賽維爾自己也因為身為變種人的原因，早過了耳順之年看起來卻仍年輕。
上次因為妙爾尼爾的事情找上阿斯托利亞純粹只是因為弗瑞認為她可能知道些什麼。
就像她一直很在乎宇宙魔方一樣。
監控錄影顯示她曾經去過神盾局研究宇宙魔方的地方，她什麼也沒做，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運轉的魔方。
等到鷹眼發現並趕到時，她已經不見了。
這問得托爾有些愣：「她的情況比較特殊……誰跟你說她是人了？她最多只擁有一半的人類血脈。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半的血脈，估計她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是雷神，倪克斯博士又是什麼神？」弗瑞問。
托爾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也不算是神，她是……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去問她好了，我……聽你們的意思，她要來這裡？」
「並不一定，阿斯托利亞上次就宇宙魔方的歸屬問題和弗瑞產生了分歧。她認為宇宙魔方應該由你帶回阿斯加德去。」娜塔莎作為知情人解釋。
在一旁聽了半天的托尼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他轉過身去看著布魯斯：「我們開工，博士？」
布魯斯點點頭：「這邊。」
娜塔莎告訴阿斯托利亞的座標不完全正確，因為空天母艦已經開始揚帆，它的位置是不固定的，所以阿斯托利亞只被傳送到了他們最開始出發的地方。
白晝時分的任何突然出現的人都最是引人矚目，更何況等熊高的白狼？
「長官，一隻白狼在天空中奔跑著，估計是朝你們這邊來的。」
等弗瑞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阿斯托利亞已經出現在關押洛基的地方了，那個時候娜塔莎剛從洛基口中得知他想利用班納的消息。
「謝謝你的合作。」娜塔莎對著被關在牢籠裡的洛基說。
她剛打算離開，就看見陰影處有腳步聲。
像是野獸的，還伴隨著一聲狼嚎。
娜塔莎摸向手腕處的寡婦蜇，卻見陰影處有人走出來。
那是阿斯托利亞。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袖，米色的細豎紋的無袖西裝套在外面和同色的五分西裝褲。
但讓娜塔莎注意的還是她身後那個等熊高的白狼。
「這是安格爾，你見過的。」阿斯托利亞淡淡地說。
「安格爾？」娜塔莎挑眉，「我記得安格爾是只薩摩，而不是一隻……狼。雜交的？」
回應她的是安格爾的另一聲狼嚎，低沉的，還有安格爾的尖銳的爪子在地上刮出的刺耳的聲音。
「安格爾在趕你走。」阿斯托利亞走向洛基，「這也是我所希望的，我希望你能留點空間給我和……洛基。」
娜塔莎抬頭看了一眼離關押洛基的玻璃罩旁的監控器，點了點頭。
等確認娜塔莎離開了，安格爾就回到了阿斯托利亞的腦海裡。
洛基背著手宛如閒庭信步，他的聲音優雅又磁性，眼神褪去了之前面對娜塔莎的陰鷙，變得平和：「我知道你會來見我的，阿斯托利亞。」
「以這樣的方式？」阿斯托利亞反問，「這不是我所想要……」
「這當然不是你想要的，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來見我！」洛基突然伸手錘向玻璃罩，然後發現它並不像弗瑞說的那樣只要自己輕輕撓一下就會從九千米的高空自由落下，他勾起嘲諷的笑容，「人類都喜歡這樣虛張聲勢，儘管不斷地追求金錢、權勢、地位，但其實他們的骨子裡充滿了奴性，渴望被奴役——」
「我也是人類，洛基。」
這讓洛基輕笑出聲：「這得看你身邊的那些人會不會承認你是人。鴿子不會承認鷹隼和它是同類，溫順的牝鹿不會承認猛虎和它是同類，弱者總不會承認強者是他們的同類，而你也不會被人類承認。」
與傑森與身俱來的憤怒不同，洛基身上奇異地被賦予了憂鬱的氣質。
他和托爾不一樣，洛基越生氣他所表現出來就會越平靜。
阿斯托利亞退了幾步，她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洛基心中的憤怒愈演愈烈。
但她此刻後退的舉動無疑讓洛基惱怒，他收起了嘲諷的笑容，面無表情地看著阿斯托利亞。
「你是知道的，對嗎。」洛基那雙碧綠色的眼睛盯著阿斯托利亞，「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奧丁的孩子。」
這讓阿斯托利亞愣住了。
當他第一次出現在阿斯托利亞面前的時候，阿斯托利亞看著他那雙碧綠色的眼睛還有嘴角微微上揚的狡黠的笑容就有了懷疑。
比起另一位奧丁的兒子來說，他委實不像是奧丁的孩子。
奧丁的孩子……她在榮光之戰的時候見過奧丁的長女，但這樣一比較，洛基才更像是奧丁的孩子。
「只是有猜測。」聽他這樣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但沒想過是真的。」
她想了想還是出言安慰：「你不要難過。」
洛基嗤笑了一聲：「比起你，我有什麼可難過的。」
奧丁又不是他真正的父親，比起阿斯托利亞被親生父親放逐這麼多年，這又算了什麼呢？
她才是真正應該難過的那個人。
他微微躬身，看著阿斯托利亞說：「你哥哥阿瑞斯讓我幫他向你問好，叫你不必感謝他為你在地球流亡的日子裡送上這樣的樂子來。」
作者有話要說：
基妹在生阿斯托利亞的氣。
其實我基妹超凶超可愛。
Chapter 35. 怪物你的名字
洛基說完那句話後就抿緊了嘴唇，他看著阿斯托利亞，綠色的眼睛清澈剔透，總會叫人想起有著翡翠一般眼睛的波斯貓來。
他被關在神盾局天空母艦為浩克特製的玻璃罩裡，他依舊穿著他在阿斯加德的那身墨綠色的長袍，他像是穿過了有狼族把手的西門，在鷹盤旋下的地方找到了奧丁當年帶回來種下的世界樹旁。
穿過無盡的時間和無垠的空間，他背手站在世界樹旁看著坐在樹根旁被鐵鍊束縛著的阿斯托利亞。
她淡金色的頭髮隨意披散在肩上，整個人都背靠著世界樹的樹幹。陽光透過世界樹的枝葉在她身上投下了班駁的樹影，而微微閉合的雙眼讓她整個人都透露出閒適。
她是阿斯加德唯一一個不會理會托爾但會搭理他的人了，儘管她並不屬於阿斯加德。
她是被流放到阿斯加德的。
神後弗麗嘉在托爾向她抱怨阿斯托利亞不理睬他卻要理睬洛基的時候告訴他們的。
她說，阿斯托利亞是個很溫柔的人。
只可惜，這溫柔只給了洛基。
連奧丁去世界樹旁看望阿斯托利亞，阿斯托利亞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和托爾的待遇一樣。
這讓洛基很高興。
她既不會像奧丁一樣偏心托爾，也不會像弗麗嘉一樣一視同仁。
似乎對於她而言，洛基是特別的。
她的哥哥阿瑞斯和她的關係並不算好，或許之前還算得上是融洽，但在榮光之戰快要結束的時候、在阿斯托利亞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之後，阿瑞斯是第一個被牽連到的。
憤怒化作了鋒利的無柄的刀，斬下阿瑞斯的左臂。
阿瑞斯恨極了她。
阿斯托利亞只靜靜地看著他，像多年前洛基向被猙獰的鐵面具覆蓋了眼睛以下的臉部的阿斯托利亞抱怨或者講著不好笑的托爾的糗事的時候那樣，只用那雙琥珀一樣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這會給你一種她的世界裡只容得下你一個人的錯覺。
所以洛基不能接受阿斯托利亞在地球上對托爾那算不上幫助的幫助。
更何況娜塔莎剛剛才用她出色的審訊技巧從洛基口中問出了他這樣簡單就被俘虜了的目的。
「你生氣了，因為娜塔莎？」阿斯托利亞輕聲問。
洛基當然不會就這樣承認，但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帶有惡意的微笑：「那女人還不清她所欠下的血債，她的帳單在滴血！我是阿斯加德真正的王，我將統治地球，所有人都將匍匐在我的面前，我——怎麼會和這樣一個女人計較？她將繼續為騙子和殺手賣命，這是她的天性。」
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她看著和她隔了一堵玻璃牆的洛基，喃喃道：「即使是活了這麼多年，你仍然不瞭解你自己。」
「什麼？」
「你想要征服地球，是想要在地球進行你的統治，向奧丁證明你也會是一個好的國王——甚至比托爾做得更好，還是只是想要征服它？」
洛基的膚色總是蒼白的，又有一頭黑色的頭髮，再加上他能看透所有人的綠色的眼睛，總讓他像一條盤踞在樹杈上吐著信子的蛇一樣。
「你能看透所有人，卻唯獨不能看透你自己。」隔著玻璃，阿斯托利亞卻伸出了手覆在玻璃上，像是在撫摸他的臉，「你那個沒腦子的哥哥只以為你是想要向他復仇……你應該正視你的內心，洛基。你對他很重要，那麼他對你呢？你覺得他重要嗎？」
誰都可以說洛基嫉妒托爾，但誰都不能說洛基不愛托爾。
誰都不能。
洛基沒有再說話，阿斯托利亞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他的回答，他就站在牢籠裡。
「不是牢籠困住了你，是你主動走向了牢籠。」阿斯托利亞沿著階梯走下，「你和那個時候的我一樣，覺得全世界都和自己作對。」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等阿斯托利亞快要進入那個通道前往天空母艦的主控室時，洛基突然開口，這讓阿斯托利亞停住了。
「你沾上了死亡的氣息，阿斯托利亞，我們才是同類，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不，我沒有同類，想要在這時想再找到一位半神太難了，除非托爾真的考慮和那個天文科學家結婚。」
她故意曲解了洛基的話。
她沒有回頭：「這是我所選擇的。洛基，如果這是你所選擇的，如果你是真的想要征服它，你只需要考慮一個問題——如何將擋在你面前的障礙一一除去。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祝你好運。」
娜塔莎一直在天空母艦的主控室裡通過洛基身旁的監控器聽著他們的談話。
等阿斯托利亞沿著一個又一個曲折迴旋的樓梯走到了天空母艦的主控室時，就聽見娜塔莎打趣她：「難得有一次你不會破壞我們的監控設施。」
說著娜塔莎站起身來為阿斯托利亞帶路：「弗瑞在等你。」
「宇宙魔方找到了？還有這閒心來找我。」阿斯托利亞回答，「我會把利息都收回來的。」
娜塔莎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但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托尼、布魯斯還有史蒂夫在因為神盾局用宇宙魔方打著研發新能源的幌子而進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研發在質問弗瑞。
這讓阿斯托利亞不合時宜地輕笑出聲：「真是一團糟。」
最開始出現不對的是布魯斯·班納，離他最近的正在互嘲的史蒂夫和托尼發現了這個不對。
史蒂夫皺著眉：「班納博士？」
布魯斯重心有些不穩，用一隻手撐著放著心靈權杖的桌子。他的另一隻手則捂著腦袋，眼睛緊閉著，豆大的汗水滑落他有些微白的鬢角。而在脖子和鬢角處，綠色在慢慢覆蓋著。
浩克要出來了。
而弗瑞已經將放在膝蓋處的槍拿了出來。
娜塔莎也拿出了槍，但她身旁的阿斯托利亞卻朝布魯斯走去。
「阿斯托利亞？」
史蒂夫看到阿斯托利亞出現在他身旁然後朝布魯斯走去時，詫異地看著她，然後想要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
阿斯托利亞只是朝史蒂夫笑了笑：「史蒂夫。」
史蒂夫沒有拽住阿斯托利亞，她已經站在了布魯斯面前。
「你是誰？」他看起來很不好，在問出這句話後，浩克還是出來了。
他紫色的上衣已經被浩克撐破，當看到眼前小小的阿斯托利亞的時候，他卻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變成了浩克的布魯斯再次問阿斯托利亞：「你是誰。」
「怪物，你是誰。」
「阿斯托利亞！」
史蒂夫離變身之後的浩克還是有一部分距離，但阿斯托利亞離浩克實在是太近了，他繃緊了神經，卻在阿斯托利亞抬起手向他擺了擺之後愣了神。
「她是特殊的存在。」
沒由來的，他想到了托爾形容阿斯托利亞的那句話。
特殊的……存在。
不是神，只擁有一半人類血脈的特殊的存在。
「我是阿斯托利亞，你也可以叫我安格爾。」
她是安格爾，因為她在這裡，所以浩克才會出現。
也可以說，是因為她想見浩克，所以布魯斯才控制不住自己，讓浩克佔據了身體。
浩克的身軀是由憤怒構成，而阿斯托利亞就是憤怒本身。
「安格爾……朋友，浩克喜歡你！」
阿斯托利亞微微笑了笑，她是憤怒，越憤怒越強大的浩克自然會喜歡她。
「安格爾？」弗瑞問娜塔莎，「安格爾是誰？」
「……阿斯托利亞之前養的一隻……白狼？」她有些不確定，「最開始是一隻薩摩，但後來變成了一隻狼。」
娜塔莎想到了之前那只凶得不像薩摩的薩摩，更想到了十多分鐘前那只比熊還要高的白狼。
「白色的狼？薩摩變成了白狼？」這讓弗瑞感到驚奇。
而另一旁什麼都不知道的托尼則仔細聽著弗瑞和娜塔莎的對話，他看著阿斯托利亞伸出右手然後平放在半空，不受布魯斯控制的浩克卻很安靜地伸出了右手輕輕地搭在她的手掌上。
源源不斷的憤怒變成了金色的光線借著他們接觸的右手湧到阿斯托利亞體內。
「好孩子。」阿斯托利亞笑著對開始縮小變回正常人的浩克說。
浩克再次變回了布魯斯。
他不知所措地收回了右手，用探究的眼神看著眼前比他還矮了半個腦袋的漂亮女孩。
史蒂夫剛想訓斥阿斯托利亞剛才危險的舉動，但托尼比他快了一步，他問：「我媽媽知道你的這些能力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這章拖了很久。
Chapter 36. 來襲
「我媽媽知道你這些能力嗎？」
阿斯托利亞轉過身去就看到托尼雙手抱臂地看著她，和她一樣的琥珀色的眼睛滿是認真。
他是瑪利亞的孩子，他問了，阿斯托利亞就會回答。
「瑪利亞知道，她知道我的一切。」
電腦螢幕上顯示著「伽瑪射線吻合度95%」，然後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
布魯斯設置的方程式定位到了宇宙魔方的位置。
「定位到宇宙魔方了嗎？」弗瑞將槍放回膝蓋的口袋中，問著布魯斯，然後他轉過頭去看著阿斯托利亞：「倪克斯博士，我需要你的説明。」
阿斯托利亞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們上次都談崩了，你如果沒有改變想法，那就算了。」
托尼看著阿斯托利亞說：「我先過去。這件事情完了後我們談談？關於我的父母和你。」
阿斯托利亞回望著他，她歎了口氣：「好。」
她是做好準備會遇見他的，但真的見到他的那一瞬還是下意識地想要逃跑。
「一切小心。」
剛和托尼因為受到心靈權杖干擾而鬧得不太愉快的史蒂夫來不及和阿斯托利亞談談了：「你不能一個人去。」
「你想阻止我？」
「穿上護甲小心點。」
「再不濟也比老傢伙強。」托尼撇下了嘴角。
這就是他爸爸推崇的英雄。
史蒂夫面色難看：「你想試試嗎？」
阿斯托利亞看刀這場景不由得皺眉。
小時候的托尼也是十分崇拜美國隊長的，就連瑪利亞把他送到阿斯托利亞那裡讓阿斯托利亞幫忙照顧幾天，提著的玩具箱裡都是鐵打不動的美國隊長的周邊和漫畫。
就像彼得說的那樣，「每個人小時候都想要成為美國隊長」。
你曾是我想要成為的人，但你卻否定了現在的我。
「我聽弗瑞說了，你也是這樣覺得的？宇宙魔方應該放在阿斯加德，人類不能控制它的力量。」托爾雙手抱臂看著阿斯托利亞，卻看到阿斯托利亞轉過頭來，她的嘴角微微下撇。
「阿斯加德發生了什麼？洛基怎麼會到地球來？」還想毀掉地球。
話音剛落，托爾還來不及跟阿斯托利亞說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布魯斯面前的螢幕上滴滴地顯示著「伽瑪射線定位吻合度99%」。
因為之前變身浩克而掙破了襯衣的布魯斯有些尷尬地繞過阿斯托利亞來到桌前，他戴上放在桌上的眼鏡，看著螢幕驚訝道：「哦，天啊！」
在天空母艦的第三號引擎處，被洛基的權杖控制了的鷹眼克林頓引/爆了炸/彈。
「嘣」的一聲，實驗室受到了牽連，玻璃和地板都全碎掉了。
娜塔莎和布魯斯掉落到了實驗室下。
趴在實驗室門口的史蒂夫看到被托爾護著的阿斯托利亞，便拉起了一旁的托尼，他們一起朝外跑去。
弗瑞從地上站起來，看到爆炸時托爾下意識地護住了他身旁的阿斯托利亞。
「希爾！」弗瑞扶住一旁的桌子，一邊問著在主控室的希爾天空母艦的狀況，一邊大聲說道，「倪克斯博士，我需要你去看看班納博士，只有你能夠……」
從爆炸的餘波回過神來的阿斯托利亞走到娜塔莎之前站的地方，看著塌陷下去的部分點點頭，不等弗瑞說完，她就從那個地方跳了下去。
她感受到了源源不斷的憤怒，比之前受到她影響更加濃烈的憤怒。
弗瑞看著被金色的光圈包裹住的阿斯托利亞跳下去後，看著摸不著頭腦的托爾：「托爾，我需要你去洛基那裡看看狀況！」他最擔心的就是洛基逃走。
那可是詭計之神洛基啊，從一開始他們就覺得洛基這樣容易地就被抓住是有圈套的。
托爾點點頭，跑出門口到洛基那兒去。
弗瑞也朝主控室跑去，整個天空母艦都拉響了警報。
托尼和史蒂夫去修理第三號引擎，托爾去關押洛基的地方，阿斯托利亞則來到了娜塔莎和布魯斯掉落的地方。
娜塔莎的小腿都被一旁倒下的支架壓住了，而一旁的布魯斯因為有些難受發出了屬於浩克的吼聲。
「大家都沒事吧？」娜塔莎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帶著不確定看著趴在地上的布魯斯。
他緊握著拳頭，沒有襯衣的遮擋，不斷變化的綠色的肌肉顯得格外明顯。
他的身形在不斷擴大著。
有人聽到了東西倒下的聲音過來查看，娜塔莎心裡一驚，她朝他們擺了手讓他們馬上走開，但這時候，她看到了被金色光圈包裹阿斯托利亞也來到了這裡。
娜塔莎想起之前在實驗室的時候，布魯斯看到阿斯托利亞突然了浩克，並沒有揮著拳頭朝阿斯托利亞砸去，反而很平靜地將手放在了阿斯托利亞的手上，還說「浩克喜歡安格爾」。
正當她想要放下心來地時候，布魯斯完全變成了浩克，他看到阿斯托利亞也沒有像之前那樣變得慢慢平靜，相反，他朝阿斯托利亞大吼一聲，也不管被困在地上的娜塔莎，朝阿斯托利亞跑去！
娜塔莎只來得及喊了聲：「快跑！」
阿斯托利亞在看到因為她的到來而突然完成浩克變身的布魯斯，心裡一緊，就朝外跑去。
「該死！」阿斯托利亞說道。
她就是憤怒，布魯斯的憤怒就是浩克，這樣送上門去，不是浩克的布魯斯都會變成浩克，更何況還是在和浩克爭奪身體主權的布魯斯？
不能叫安格爾，安格爾只會讓浩克更加憤怒。
「越憤怒，越浩克。」安格爾在她的腦海裡說。
那沒辦法了，近身戰她不太擅長，只能拉開距離用弓箭了。
但浩克體型太大，阿斯托利亞根本跑不過他，阿斯托利亞只能踏進虛空，像科特那樣瞬移一小段拉開差距。
剛從虛空中出來，阿斯托利亞就在空中做出了拉弓的動作，同時，她在空中完成了搭弓拉弦的動作，金色等身的弓箭被她拉開，在有些黑暗的停放飛機的空間裡發出太陽般耀眼的光輝，同時帶著銀月清暉的虛無長箭劃開空氣，如流星破空，轉瞬就向浩克襲去！
衝力讓阿斯托利亞無袖的西裝和披散在肩上的淡金色長髮向後揚起，但浩克手握拳頭，右手直接自上而下揮去，只聽到了「鏘」一聲重響，長箭就被浩克一拳打下，砸到地上。
銀色虛無的長箭就這樣砸到地上劃開深入地底五寸的彎月的痕跡，銀月清暉就這樣化作光點消散。
阿斯托利亞的臉色變了。
Chapter 37. 再來一次
阿斯托利亞微微眯眼，再次搭弓拉弦，將弓弦繃成新月，隨即鬆手。
銀月清暉的長箭帶著斬風的氣勢破空而出，但在接觸到浩克的前一秒，被浩克掄起拳頭直接打下。
第二箭在浩克的拳頭下被再次打入地面，如流星隕落般砸向地面。
阿斯托利亞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那把金色的攜帶著太陽光輝的弓箭是她父親抽了他自己左右的第七根肋骨交由矮人一族打磨而成，弓箭的箭則是從虛空之中取出，必要時她還會取出自己的骨頭製成箭。
當年榮光之戰快要結束時，因她母親死在她面前的緣故，她把用自己骨頭製成的十七支箭接連發出，共殺死了十一位神明還有三位和她一樣的主君。
雖然這從虛空之中取出的用星月光輝鑄成的箭比不得她身體裡浸潤著深淵之主血液的骨骼，但也不至於就這樣簡單地被浩克打下。
浩克沒有留給阿斯托利亞細想的時間，他大聲吼著：「安格爾不喜歡浩克，浩克不要這個朋友！」然後以不可阻擋之勢掄著拳頭沖著阿斯托利亞跑來！
阿斯托利亞深吸一口氣，她心裡有所顧慮。
那個變身成浩克將襯衣撐破了的班納博士會因為上半身掛著紫色的碎布面紅耳赤，她怕用自己的骨骼製成的箭會像當年發瘋殺死那些神明一樣殺死他。
神明尚不能阻擋，更遑論區區人類？
雖然現在浩克這個樣子也不像是人類。
阿斯托利亞深吸一口氣，從虛空中取出一根又一根帶著星月光輝的箭，第三箭、第四箭——第七箭在一呼一吸之間接連不斷地發出。
綠巨人浩克不斷打下這些箭，在他跑來的路上，地面因為被打下的箭而不斷被劃開彎月般的傷口。
當浩克剛打下第六支箭時，第七支箭趁浩克不注意裹挾著淡金色的光芒朝浩克的眉心射/去。
正中眉心。
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讓浩克發出了痛苦的嘶吼，拳頭使勁地砸向地面，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整個人搖搖晃晃。他下意識地扶住了停在一旁的飛機。
第七支箭裹挾了憤怒的力量，如同之前變身後在阿斯托利亞面前安靜下來的浩克一樣，浩克的身體漸漸褪去了綠色的皮膚，身形漸漸變小。
阿斯托利亞緩了口氣，但接下來，被第七支箭吸走了的浩克的憤怒明明確確地傳達到了阿斯托利亞的腦海裡，震得她腦子疼，讓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腦袋蹲了下去。
但她不能停下，安格爾在她腦海裡低聲吼了一聲，後面有人。
阿斯托利亞想也沒想就著蹲著的這個姿勢向變回了布魯斯的班納的那邊一滾，借著右手撐地站了起來。
感覺有人靠近自己，阿斯托利亞伸出右手，在手心裡燃起的金色的火焰就要往來者身上纏去，卻突然被壓下了。
是娜塔莎。
她剛從樓梯上來：「阿斯托利亞帶著班納博士去找洛基，這裡交給我。」
娜塔莎顧不得看阿斯托利亞是如何帶著布魯斯踏進虛空，她眼裡滿是面前那個向她拉開了黑色弓箭的男人。
那是鷹眼。
托爾這邊的情況並不好。
當托爾來到關押洛基的地方時，看見玻璃罩子的門正在開啟，他的兄弟洛基正從裡面出來，他想也沒想，就揮著妙爾尼爾朝門那裡沖去。
沒成想那是幻術，洛基早就在他的人的幫助下離開了那個牢籠，設下這個圈套讓自己的哥哥鑽了進去。
「這招對你還真是屢試不爽。」他背著手站在玻璃罩外看著被關進去的托爾一臉茫然。
但很快，托爾就直接揮著妙爾尼爾朝玻璃罩砸去。
玻璃罩被砸出了裂痕，緊接著站在玻璃罩裡的托爾就感覺玻璃罩肉眼可見地搖晃了一下。
洛基看見這樣，輕笑出聲，他朝控制台走去，轉過頭來帶著惡意的笑容看著托爾：「地球人認為我們是不朽的，要試試看嗎？」
「不，洛基。」
沒等洛基按下按鈕讓托爾從九千多米的高空摔下去，營救他的士兵就被人打到了。
是科爾森特工，他舉著武器：「請讓開一下。」
洛基將手從控制台拿開，綠色的眼睛清澈無辜。
「喜歡這個嗎？」科爾森特工舉著在「第二階段」中研製出來的殺傷性武器對著洛基，「在你把毀滅者送來後，我們就開始研製這個了。」
弗瑞說得沒有錯，他們確實是在托爾到達地球後才開始進行「第二階段」計畫的。
不是所有宇宙中的外星人都像阿斯加德一樣對人類沒什麼惡意。
你看，就算同樣是來自阿斯加德的神，托爾和洛基對待地球也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它能幹什麼，要見識下嗎？」科爾森按下了按鈕，手中武器的前端就開始有火光漫出。
但他沒來得及開/炮，因為洛基借助幻術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他的身後，將權杖送進了他的身體裡。
一直站在控制台旁的洛基的身影消失了。
被關在玻璃罩裡的托爾握緊拳頭重重地錘了玻璃罩一下，他大喊著：「不！」
洛基拿著權杖緩緩地邁著步子來到了控制台前，看著托爾一直看著自己，笑著按下了按鈕。
玻璃罩下螺旋狀的門被打開了，隨即，托爾連同玻璃罩一起摔下了高空。
但當托爾掄起妙爾尼爾沖出玻璃罩摔倒在草坪裡時，站在天空母艦上看著的洛基輕笑了聲打算離開，卻因為科爾森說出的「你輸定了」停下了腳步。
「我輸定了？」他嘲諷地朝坐在地上的科爾森走去，「你們的英雄四分五裂，你們的堡壘就要從天空落下了，我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你這個人沒有信念。」
「我不覺得……」洛基正說著，卻被科爾森手中的武器打了出去。
「原來是幹這個用的。」科爾森看著洛基被一團火光打了出去，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主控室裡，弗瑞正打算下達「做好下墜準備」的命令，而在托爾和史蒂夫的努力下，第三引擎再次開始轉動。
在弗瑞趕到原來關押洛基的地方之前，阿斯托利亞和布魯斯也趕到了。
「他的情況不太好。」
在布魯斯蹲下來查看科爾森傷勢的時候，阿斯托利亞伸出已經在手心裡燃起了金色火焰的右手。金色的火焰成了絲線朝科爾森被洛基的權杖捅穿的身體裡，它將暫時連接科爾森受損的神經。
阿斯托利亞將科爾森的腹部用淡金色的絲線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等到最後一圈絲線都用完後，她才松了口氣。
「怎麼樣？」等弗瑞趕到地時候發現關押洛基的玻璃罩不翼而飛，而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正坐在地上任阿斯托利亞用金色的絲線將他的腹部裹得嚴嚴實實。
阿斯托利亞將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還好，來得不算晚。好好休養半個月應該就好了。」
當初傑森·陶德被小丑用撬棍打個半死，再綁上□□差點被炸死的時候，她也是用的同樣的方法。
她曾經目睹過自己最親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卻毫無救治之法，在之後的數千年裡，她被囚過尼伯龍根也被流放過極寒之地。
在尼伯龍根這個「死人之國」裡，她以被囚一千多年的代價換來了能夠就活還剩一口氣的生命的法子。
她已經無法再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行一善任務完成！
Chapter 38. 備戰
「什麼是死去？」
「是生命的終點，是與親愛的人之間的訣別，是化作塵土的消散。」
「除非你將他們的靈魂帶出死亡的國度，用鮮花和塵土重新做成他們鮮活的身軀，再無他法……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只要還剩一口氣，死亡也不能將他奪去，但要看你肯為這個法子付出什麼了。你能為此付出多少？」
「我的一切。」
弗瑞趕來的醫護人員將科爾森抬到病床上去，沒有被眼罩遮擋住的右眼狐疑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阿斯托利亞，想了想還是道了謝。
阿斯托利亞淡金色的卷髮滑落下了肩膀，遮住了她的臉龐，弗瑞既沒有看清她的表情也沒有聽見她說了什麼，只看見手進入了虛空拿過放在自己家裡桌上的茶壺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史蒂夫和托尼也趕到了，他們沒看到被淡金色絲線纏著腹部被抬走的科爾森特工，只趕上了布魯斯詢問阿斯托利亞浩克有沒有傷到她。
「發生了什麼？」史蒂夫問，他看到阿斯托利亞的左手穿過虛空拿過一整套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後用右手提著茶壺給布魯斯、弗瑞還有他們依次倒了茶。
「沒什麼。」阿斯托利亞抿了口熱茶，從箭中吸收的浩克的憤怒被安格爾一併吃下，但太陽穴還是突突的疼，想來一直壓制浩克的布魯斯也十分痛苦，畢竟他身上一直都帶著憤怒的氣息，只要受到刺激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浩克做了什麼，班納博士不知道嗎？」
布魯斯端過茶杯，搖了搖頭。
「我以為我們是同類，卻原來不是。」
安格爾以憤怒為食，以她的血肉為生。但安格爾和她在做什麼對方都是知道的，他們是一體的。
而浩克做了什麼，布魯斯卻不知道。
「什麼？」布魯斯不太瞭解阿斯托利亞說的同類是什麼意思。
阿斯托利亞沒有說話，她垂下了眼。
「你們那邊怎麼樣。」布魯斯見阿斯托利亞不想說太多，也沒有追問，反過來問剛剛落座的托尼和史蒂夫。
回答的是弗瑞：「斯塔克和隊長讓第三號引擎重新運轉起來了，至少現在我們不必再擔心墜落了。」
弗瑞沒有喝茶，他將手放在桌子上：「就在剛才，科爾森特工差點陣亡，幸好倪克斯博士和班納博士趕去及時，否則，今天我將失去一個最優秀的特工。我們的通訊壞了，無法找到魔方。托爾不見了，我也無能為力。也許我自作自受，沒錯，最開始我們是打算用魔方製作武器，但是我沒有把賭注下在那上面，而是用在了某個更具風險的項目上。」
弗瑞圍繞著會議桌踱步著，他的視線掃過穿著深藍色緊身衣的史蒂夫，穿著常服的托尼，以及因為兩度變身浩克而沒有上衣的布魯斯。當他的目光落在坐在布魯斯身旁慢慢喝著茶的阿斯托利亞身上時略微停頓了一下。
「那是我的理想，斯塔克應該知道，我們稱作復仇者方案。這想法就是把世界上最卓越的人都聚在一起，看他們能否發揮更大的作用。在我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能夠齊心協力，一起對抗我們沒把握打敗的敵人。」
阿斯托利亞終於喝光了茶杯裡的茶，她看了眼杯底剩下的茶葉渣，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精彩的演講，聽起來沒我什麼事情了。」
「……你打算離開？」弗瑞問。
連一直沒有說話的托尼也看了過來。
「聽著，你們好像要去拯救世界。」阿斯托利亞輕笑了聲，「無論是托爾還是洛基，隨便誰在這裡，他們都會告訴你別指望我加入你們。拯救世界，那不是我的專長。」
她曾經想過像史蒂夫那樣在前線為自己的國家而戰，但等真的上了戰場，卻發現她殺得更多的是自己人。
她從不是英雄式的人物。
「那你的專長是什麼？逃跑還是躲藏？」托尼問，在場的只有阿斯托利亞、弗瑞能夠聽懂他想表達的。
在托尼十歲之後，她就離開了斯塔克家，即使後來斯塔克夫婦去世、二十歲出國留學拜訪那個畫家之後一直尋找她，她都沒有再和他聯繫。
她在他的生命中來過，然後又突然離開。
即便是知道他在尋找她，她也從未留下隻言片語。
史蒂夫見托尼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看了阿斯托利亞一眼然後往通道走去，想了想還是開口：「雖然我不太贊成阿斯托利亞你和我們一起去，因為太危險了，我擔心……但是，如果可以，阿斯托利亞，現在我們需要你。」
「我們？你們都還不是一個團隊。」
「現在是了。」托尼在門口停頓了下，然後離開了。
阿斯托利亞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轉過頭對弗瑞說：「那我做個編外人員？自由萬歲。」
阿斯托利亞跟著史蒂夫一起來到了一間實驗室，她倚在門框旁看著史蒂夫慢慢走向托尼。
她看到過托尼穿著昂貴的手工西裝、攬著噴了香甜的香水的美人在燈紅酒綠的場所裡意氣風發、揮金如土，也看過他在媒體人面前肆意妄為，甚至看過他的名字、他的照片頻繁地出現在娛樂新聞以及軍事新聞上，但惟獨，她沒有見過他穿著一件簡單的棕色短袖認真地拿著工具修理他的鋼鐵盔甲。
拋開他億萬富翁、花花公子的名號，他還是鋼鐵俠。不用靠變異直接靠科技拯救世界的鋼鐵俠。
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
「怎麼，打算出發了？」托尼看了眼已經穿好了美國隊長制服的史蒂夫，眼尾掃過靠在門框旁的阿斯托利亞，哼了聲，「人都到齊了？」
「但我們不知道宇宙魔方在哪裡，也不知道洛基和齊塔瑞人在哪裡。」
阿斯托利亞開口：「宇宙魔方是一個雙向通道，既可以從這邊打開，也可以從另一邊打開。滅霸把洛基先送了過來，洛基應該會用宇宙魔方打開通道讓他們過來。」
「滅霸是誰？」
「洛基的盟友，齊塔瑞人的首領聽命于他，所以洛基應該是和他結的盟。一個想要用半個宇宙的生命哄女人開心的瘋子，他和你一樣為知識所累。」阿斯托利亞看著停下手裡活計的托尼說道。
「我可不想和一個瘋子相提並論。」
阿斯托利亞聳聳肩，沒再說話。
史蒂夫看著托尼繼續修理盔甲，提議：「洛基需要一個能量源，如果我們能編一個……」
「他想要張揚個性。」托尼手中的頭盔的眼睛部分亮了起來，他停了下來。
「這無關緊要。」
托尼將頭盔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這很重要！這就是他的個性，他對我們每個人的背景瞭若指掌，為什麼？」
「讓我們內訌？」
「對，各個擊破。太妙了！」他放下了工具，頭盔已經恢復正常了，「但他知道想要獲勝，唯一的辦法就得把我們都打敗。想要打敗我們，還想讓別人也來見證這一刻——他想要觀眾！」
「對，在斯圖加特就是這樣。」
「那只是預告，今天才是重頭戲。洛基是個標準的自大狂，他想要鮮花，渴望掌聲，想要標誌性的建築物。讓他的名字高高在上——這個混蛋！」
他要在斯塔克剛建成的新能源建築大廈上借宇宙魔方的力量讓齊塔瑞人攻入地球！
Chapter 39. 斯塔克
原本晴朗的天空開始變得灰濛濛，從藍色光暈的漩渦中開啟的蟲洞裡湧出乘著飛行器飛出的奇塔瑞軍隊。
齊塔瑞人乘著飛行器在天空中飛著，抬起自己的槍口不斷向下面的行人投下一兩道讓人心驚的藍色射線。它們砸到地上濺起碎石，驚嚇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
尖叫聲、爆炸聲混作一團。
先史蒂夫他們一步到達斯塔克大廈的托尼換下了自己早已經破破爛爛的戰甲，洛基對此很感興趣：「你是來打算求我對你開恩的吧。」
他右手拿著權杖，向前慢慢走去。
托尼的回答是：「不，事實上我是來威脅你的。」
「那你應該穿著護甲。」他的聲音一向優雅又磁性，此刻更透著輕鬆。
他的援軍正在趕來，他已經可以預見他的勝利了。
「是，可惜不好用，更何況你還握著那根命運的螢光棒。」托尼走下樓梯，朝吧台走去，「要喝一杯嗎？」
洛基把玩著手裡的權杖，輕笑出聲：「拖延可救不了你。」
「不不不，是威脅。不喝嗎？那我自己喝。」說著，他拿過裝著好看的寶石紅色酒液的玻璃酒瓶，在吧台那裡給自己倒了一杯。
洛基對酒並不感興趣，對酒感興趣的是他的哥哥托爾，每當宴會時，他哥哥就會喝得酩酊大醉。
「我的人到了，你們已經完蛋了。」他朝落地窗走去，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托尼，「有什麼可怕的。」
「復仇者聯盟，我們這麼稱呼自己，算是個團隊。」說著托尼自己都翻了個白眼，「世界上最強英雄聯盟。」
「是，我見識過。」洛基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他在笑，笑之前因為受到權杖影響開始起內訌的他們。
「嗯，不過我們花了點時間才整理清楚，讓我給你清點一下人頭，」托尼也笑了，「你的兄弟，那個小帥哥。」
洛基聽到這個人頭，上揚的嘴角微微下撇，他轉過身去。
「超級英雄，一個不死的不負盛名的傳奇。」趁洛基轉過身的時間裡，托尼取下手上的手環，換上了另一個，「一個脾氣發作就要人命的大塊頭，一對精英殺手，哦對了，還有一個編外人員，你也認識的，阿斯托利亞，雖然我不太瞭解她的能力。但是人齊了，六個。而你呢，倒楣蛋，你把他們每個人都惹毛了。」
「利亞加入了你們？編外人員？」
「利亞？」托尼跟著洛基重複了一遍。
托尼覺得洛基現在的表情很奇怪，他端起酒杯，聽到洛基不可置信地再一遍地問：「你說利亞加入了你們？」
「是啊，雖然是作為編外人員，但總之是加入了我們。」托尼飲了口酒，「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她在地球上，而你想要毀滅地球……她到底是什麼人？你哥哥托爾說她的存在很特殊？她是神？不，地球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神。」
他朝洛基走去：「不管怎麼說，他們會來，他們一定會來。」
「我有一支軍隊。」
「我們有浩克。」
洛基愣了一瞬：「那個怪物？對，利亞在的話那個怪物確實會變得更強。」
「什麼？為什麼利亞……阿斯托利亞在浩克會更強？」他看過復仇者聯盟裡除了阿斯托利亞所有人的資料，他清楚浩克的力量來源於憤怒，但這和阿斯托利亞有什麼關係？
托尼離洛基越來越近了，他站住了：「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你永遠做不上王位，沒有一種可能性會讓你成功。也許你的軍隊來了我們可能打不過，但我們都會來找你。如果地球失守，我們都會來找你，包括阿斯托利亞。我不知道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但她在地球生活裡七十多年。」
洛基沉下了臉，他抬起權杖：「如果你跟你的朋友們反目成仇，他們就沒時間來找我了——至於利亞，她明白的，就算托爾不明白她也是明白的。她總是能夠理解我的，因為我們是同類！」
他像之前讓巴頓還有沙維格聽命於他那樣舉起了權杖，讓權杖的頂端戳向他的胸口，但碰到金屬的「鏘」的一聲讓他有些不解：「我從沒失手過。」
說完，他又重複了那個動作，仍舊只聽到了「鏘」地一聲。
「發揮失常很難免，好了，別那麼自責，誰還沒——」不等托尼把話說完，洛基直接伸出手掐住了托尼的脖子，然後用力將他扔到了地上。
「賈維斯，還等什麼？」被扔到地上的托尼雙手撐地站了起來，卻被洛基再一次掐住了脖子。
如同太陽的光輝驅逐了在斯塔克大廈上灰濛濛的天色，洛基轉過頭，透過落地窗，他看到了一隻比熊還要高的白狼馱著阿斯托利亞站在天空中！
白狼低嚎了一聲，他看見阿斯托利亞朝他舉起了手中金色等身的長弓！
洛基左手拿著權杖，權杖頂端的藍色寶石正發出耀眼的光芒在大廈外形成了藍色的保護圈阻擋向這裡飛來的銀箭，他的臉色變得陰鷙：「你們都會跪在我面前，你們都會承認我的統治！」
「啟動。」托尼提高了聲音，「快啟動。」
存放戰甲的地方嗡嗡作響，在洛基將他扔下大廈之後，在他的身體撞碎了落地窗落得滿身的玻璃渣之後，戰甲終於飛了出來！
阿斯托利亞看著洛基掐著沒有穿戰甲的托尼，想也沒想就從虛空中取出了金色長弓，搭弓拉弦，一連發出了幾支銀箭卻被洛基手中權杖形成的保護圈被攔下後，身後的惡意，讓阿斯托利亞拉著弓弦向後看去。
更多的奇塔瑞人從蟲洞裡湧出，隨之湧出的還有一條又一條長著鱗片還有長角的像魚一樣在空中遊動的生物。
但來不及多想，重物劃破玻璃的聲音讓阿斯托利亞心下一驚，將弓箭放回虛空之中，在安格爾身旁就出現了一個描金的黑洞，卻發現紅色的戰甲也隨之而出，她的動作一頓。
「你應該對一個斯塔克有自信，利亞。」記憶中的瑪利亞因為阿斯托利亞聽說了霍華德的船隊在海洋上搜尋史蒂夫時撞上了冰山而擔心時說了這樣的話，「霍華德沒有事，船隊也沒有出事，什麼事情都沒有。」
「你應該相信我們，利亞。」
那後來怎麼會這樣呢？
在她為了躲過了她哥哥阿瑞斯派來的的一輪又一輪的追殺而離開紐約後，卻得到了他們的死訊。
車禍遇難。
她不相信，但苦於沒有證據，只好去找死亡女神。
死亡告訴她一切——
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許諾過保護她的，為什麼她還是死了呢？
「如果有一天我和霍華德去世了，我是說如果，利亞。」瑪利亞看著阿斯托利亞逗著小托尼的動作一頓，笑著說，「如果那一天到來了，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照看著托尼。你能答應我嗎，照看他直到死亡降臨。」
「我答應你。」
Chapter 40. 釋懷1
旺達在賽維爾莊園左邊的閣樓裡坐了一上午，事實上從那天她被九頭蛇的人帶去他們的基地卻在途中意外碰見了一個奇怪地帶著兜帽穿著斗篷的女人，並且遇見了阿斯托利亞之後她就一直不太對勁。
不是在閣樓上倚著窗戶一坐就是一整天，就是和沒有課的查理斯談心。
用她弟弟皮特羅的話來說，就好像那個叫阿斯托利亞的女人給她的那個吻中加了什麼讓人精神恍惚的詛咒。
「那女人該不會真的是巫婆吧。」
當然，當皮特羅說出這句話後，科特的藍色尾巴不小心抽了皮特羅的腿一下，這讓皮特羅差點朝著坐在輪椅上的查理斯單膝跪地。
雙胞胎之間的聯繫是很奇妙的，這讓皮特羅既能在旺達差點被斯塔克工業製造的武器炸死前救下她，也能讓皮特羅感覺到突如其來的力量波動、突然跑到一棟大廈裡去。
旺達將頭倚在閣樓的窗戶旁，低頭看著一縷陽光透過一株株高大的北美紅杉照在窗上，然後有感知地看向樓下自己的雙胞胎弟弟隱隱約約、像電視卡殼時滿是雪花一樣的身影。
皮特羅急忙跑過鋪在草地上的鵝卵石的小路，用他那快得不能再快地速度跑到樹上去，眼神驚訝並且急切地說：「旺達，不好了，外星人入侵紐約了！」
阿斯托利亞見托尼穿上了鋼鐵盔甲後向齊塔瑞軍隊飛去，她就放任安格爾去吞噬從宇宙魔方打開的蟲洞裡像魚一樣一條接一條地遊出的長著鱗片、身前長了兩隻觸手的齊塔瑞巨龍了。
安格爾吃掉了浩克的憤怒長得比熊更高的身體還是要比那個外星生物小很多，但這並不妨礙安格爾吞噬掉它。
看著安格爾張口咬下了一大塊那齊塔瑞巨龍的身上的血肉然後咽下，站在半空中的阿斯托利亞右眼皮跳了幾下。
將它惹怒後的安格爾在朝著灰濛濛的天空狼嚎了聲，然後將它撕個粉碎，將碎/屍塊拋了下去。但那並沒有砸向地上尖叫的人群，反而在墜落的過程中化作金色的光點朝安格爾身上湧去。
安格爾在進食，它以憤怒為食。
已經到達地面的史蒂夫他們則兵分幾路，托尼被要求將靠近這幾條街的齊塔瑞人逼退甚至是燒個精光。
鷹眼在托尼的幫助下去了樓頂，找出齊塔瑞人的行軍路線。
而原本快速揮動妙爾尼爾來到斯塔克大廈，想要勸說弟弟反而又被捅了一刀的托爾則在史蒂夫的安排下攀上了一座像鐘塔一樣的大樓頂部，擎著妙爾尼爾招來雷電逼退不斷從蟲洞湧出的齊塔瑞人。
史蒂夫、浩克被要求將戰場控制在地面上，並且協助平民撤退。
浩克的跳躍能力很強，而他習慣于跳躍到大廈的外牆上，抓起齊塔瑞人往地上砸去。
當他跳到了斯塔克大廈上看到洛基的時候也是這樣。
時隔多年後再次拿刀捅了哥哥的洛基本來是乘著齊塔瑞人的飛行器在空中的，但鷹眼朝他射/去了一箭，而洛基抓到了那只箭，剛露出了輕蔑的笑容，箭頭就爆炸了，洛基摔倒在斯塔克大廈的頂部。
然後浩克就突然跳上來撞碎了落地窗，嚇了洛基一跳。
「夠了，我可是神！」洛基吼道，「你們總有一天都會跪在我的面前，」
話音剛落，洛基兩條腿就被浩克握在手裡，然後像他之前那樣，將洛基在地上狠狠地砸了幾下。
原本剛建成大廈時的地板也被砸出了幾個窟窿來。
最後洛基被扔到地上時整個人都像靈魂出竅般茫然。
「好弱的神！」浩克不屑地看了躺在窟窿裡的洛基一眼，然後跳下了大廈。
娜塔莎本來也是和史蒂夫他們一起在地面戰場上的，但後來因為傳送門沒辦法關上，齊塔瑞人就殺不完的原因借助史蒂夫盾牌的力量爬上了兩個齊塔瑞人的飛行器上。
她用匕首割斷了後面那個齊塔瑞人用來固定位置的腳鏈，將它踢了下去，然後跳上了轉過頭來查看情況的前面掌舵的齊塔瑞人的後背。
借著，她雙手握著寡婦蜇刺進了它的後背，搭了個便車去了斯塔克大廈，想要關掉宇宙魔方。
娜塔莎倒在斯塔克大廈上，剛用手撐起身子站起來，就看到阿斯托利亞舉起長弓搭弓拉弦射中了想要偷襲自己的齊塔瑞人，然後那根箭連同被射/中的齊塔瑞人直接化成了金色的光點朝天空中飛去。
光點飛向了安格爾，融進了安格爾長著白色短毛的身體裡。
娜塔莎朝著阿斯托利亞挑了眉：「說真的，安格爾吃了那麼多髒東西也不怕拉肚子嗎？」
回應她的是阿斯托利亞又一次射/向她身後的銀箭。
這一次銀箭幾乎是擦著娜塔莎臉頰飛過去的，雖然沒有擦傷，但仍是讓人不由得心驚了一下。
「我以為你近戰能力很差。」
娜塔莎這是在調侃阿斯托利亞只肯站在空中用弓箭將齊塔瑞人射/到地面上去。
「所以才是中程射手。」
被安格爾咬了一口就扔過來的齊塔瑞巨龍的尾巴打到身子，阿斯托利亞借力就朝娜塔莎那裡翻了過去。
「說實話，這玩意兒居然是龍？外星人的龍長這個樣子？」說著，娜塔莎走向快要掉下屋頂的沙維格博士，「博士。」
「像蜥蜴。」阿斯托利亞看著沙維格博士點了點頭，「看起來意識已經被重新校準了。」
他的眼睛已經恢復到了她去找托爾時候見到的純淨的藍。
「洛基的權杖，那股力量，宇宙魔方無法對抗，因為它不能和自己對抗。」
娜塔莎將沙維格扶了起來：「博士，那不是你的錯，你被他控制了。」
和鷹眼一樣，重新被校準好意識之後湧出的是無盡的自責。
尤其是當他終於醒過來時，發現整座城市陷入了混亂中。
斯塔克大廈建得很高，站得高看得遠，有時候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好像記得，我做了個保險裝置。洛基的權杖，他的權杖能夠關上傳送門。」沙維格朝下方望去，「它就在我眼前。」
那是洛基在捅了托爾一刀後來不及拿走的權杖。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沒寫完，就拆成兩章了。
明早上加更。
Chapter 41. 釋懷2
浩克剛和托爾一起合力打倒了一隻齊塔瑞巨龍，就打碎玻璃跳到了臨近的一棟寫字樓的一層辦公室裡，從這邊跑到另一邊將另一隻齊塔瑞巨龍摔倒了地面上。
在空中不斷換乘齊塔瑞人飛行器的托爾終於到地面上來了，他和史蒂夫對彼此都交換著後背，在對付完一波齊塔瑞人後，伸出手讓史蒂夫借力起來：「還能再打一輪嗎？」
史蒂夫的腹部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染紅了他藍色星盾的制服，但他知道血清讓他的細胞產生了一個再生和癒合的保護系統，他也只能感覺到痛而已。
史蒂夫捂著腹部，向左右方看這附近是否還有沒有清除的齊塔瑞人，他的嘴角帶著微笑：「怎麼，你困了嗎？」
當阿斯托利亞看著娜塔莎準備去拿洛基的權杖時，聽到了幾聲接連不斷的狼嚎，她抬頭望瞭望天空中手撕齊塔瑞巨龍撕著撕著突然停下來的安格爾，然後說：「我去拿吧。」
她抬起手，金色的光芒閃過後，她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橢圓的金邊黑洞，娜塔莎就站在她旁邊，她甚至能夠看到黑洞另一邊放在地上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鑲嵌在尖端的藍色寶石。
等阿斯托利亞把權杖拿給她之後就踏進了虛空。
娜塔莎則是習慣了她一言不合就踏進虛空，沙維格博士卻少不了疑惑：「她去哪兒了？」
娜塔莎抬起權杖，她望瞭望天空：「去她該去的地方。」
阿斯托利亞去了哪裡？
她去了安格爾身邊。
因為齊塔瑞人的首領The Other也到了地球上。
「Your highness.」The Other和其他的齊塔瑞人相比也沒什麼區別，多的也不過是帶著兜帽的斗篷，他雖說著敬語，但語氣委實談不上尊敬，「你要阻止滅霸大人統治地球嗎？」
「怎麼，洛基是先鋒，你們齊塔瑞人是執行者，然後滅霸才是真正的策劃者？」阿斯托利亞離隊前帶上的耳機裡突然傳來了娜塔莎、史蒂夫和托尼的聲音——
娜塔莎說：「有人能聽見嗎？我能關上傳送門，有人聽見嗎？」
「快關上！」這是史蒂夫的聲音。
「不，等等。」
史蒂夫的聲音中透著疲憊，還有疑惑：「托尼？敵人越來越多了，得趕快關掉傳送門！」
「我這裡送來了一顆核/彈，一分鐘後就會爆炸。」托尼似乎在飛行，「我知道該讓它去哪兒了。」
「您在分心嗎？」
在安格爾的一聲狼嚎中，阿斯托利亞向右側翻了個跟頭，The Other剛剛舉起□□射/處的藍色射線直接就摧毀了一棟大廈。
「阿瑞斯參與了這次入侵嗎？」她問。
The Other聽到這個問題後發出了桀桀的笑聲。
「我以為您知道的，您怎麼會不知道！在那次榮光之戰後，阿瑞斯殿下就恨毒了你，您可是直接斬下了他的左臂啊。」他的目光兇狠，「您讓阿瑞斯殿下再也沒辦法用他的雙刀殺敵了！」
阿斯托利亞搭弓拉弦對準了The Other，她沒有說話。
她取出了之前二十四根骨骼箭剩下七根中的一支骨箭，她沒有多的時間了——
和之前最後向浩克射/出的那支借星月光輝製成的銀箭裹挾著金色的不同，當這根骨箭在阿斯托利亞搭弓拉弦時就就裹挾著金色的火焰，箭頭還帶著猩紅的血色，以流星之勢在眨眼間就射/中了The Other！
阿斯托利亞朝安格爾喊道：「安格爾，把托尼帶回來！」
娜塔莎已經在關傳送門了，如果托尼將核/彈送去了外太空卻來不及回來，那麼那就真的回不來了！
托尼將核/彈扛在右肩上：「賈維斯，所有能源送進推進器！」
像殘雲被強風吹起般，傳送門處漩渦開始合攏，他卻扛著核/彈進去了。
皮特羅站在一旁看著快要閉合的漩渦，又看看站在自己身邊的旺達。
「如果傳送門關上了他卻沒有出來，他就真的留在那裡了嗎？」旺達喃喃道。
帶著銀色護目鏡的皮特羅點了點頭：「我想是的，說真的，旺達……」
他終究沒有說完。
他是不贊同旺達憎恨托尼·斯塔克的，因為憎恨不是美德。
但作為家人，作為旺達的雙胞胎弟弟，他能感受到當時旺達躲在床下看著被導/彈炸毀的家人的憤怒以及無助。
他總是忍不住想，如果當時他沒有找到旺達，旺達會怎麼樣呢？
多多少少，他心中還是帶著對托尼·斯塔克的遷怒。
旺達知道皮特羅沒有說出口的話，她向右抬起右手，紅色能量擊中了想要襲擊他們的齊塔瑞人。
在一路來的路上，她和皮特羅就已經清理了許多想要偷襲平民的齊塔瑞人了。
她想為他們做些什麼，就像查理斯為保護變種人做的那樣。
這種想法突然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她抬起頭看著在天空中舉起弓箭射/中了一個帶斗篷的齊塔瑞人的阿斯托利亞，耳畔似乎還迴響她之前對她說的話。
「……但有一點我們是相同的。我們都不普通。命運讓我們不甘於平庸。」
「你們不能因為有人手持武器殺死了你親近的人就去責怪製作武器的人。」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下午坐在查理斯辦公室的時候。在阿斯托利亞走後，她還是對阿斯托利亞說的那些話釋懷不了。
「為什麼？」查理斯轉動著輪椅來到她面前，她低下了頭。
「我……我不應該恨他嗎？當初彈/身寫著『斯塔克工業』的導彈炸毀了我的家人、我的家庭都在那次爆炸中被摧毀了，我難道不應該恨他嗎？」
查理斯沒有給她答案，他只是問她：「其實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只是你不想要面對。旺達，你有這個權利，無論是憎恨斯塔克先生也好，還是選擇原諒他，這都是你的權利。只是，旺達，錯了一次，不就代表不能回頭了。」
錯過一次，不就代表不能回頭了。
她也曾錯過，當她因在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裡能力不受控制而傷到了一些學生而悶悶不樂時，被傷到的那個學生卻跑來找她，笑得有些靦腆：「教授說你因為那次意外耿耿於懷，我就想來找你。我的傷已經好了，所以你不用自責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沒關係，學校裡的其他學生剛來也是這樣。我們可以一起玩嗎？」
「錯了一次，不就代表不能回頭了。」
「什麼？旺達，你剛剛說了什麼？」皮特羅問她。
旺達垂下了眼：「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她看到托尼·斯塔克穿著他那身盔甲、扛著那枚將要炸毀整個街區的核/彈飛到正在閉合的藍色漩渦裡去。
這就足夠了。
我們都能成為比現在更好的人。
Chapter 42. 大團圓
傳送門已經關上了，安格爾馱著已經昏過去了的托尼到了地上。
當傳送門關上的那一刻起，所有的齊塔瑞人還有齊塔瑞的巨龍全都如電量耗盡的電器倒在了原地。
史蒂夫等復仇者全部趕到了安格爾身邊，想要從它身上把托尼放到地上，卻遭到安格爾的怒目而視。
它微微屈著身子，向後退了一步，卻向史蒂夫他們狼嚎著。
那是娜塔莎告訴他的阿斯托利亞的薩摩。
「那是狼吧！」史蒂夫一邊感歎道，他看到了它吞噬齊塔瑞巨龍的情景，一邊止住了托爾舉起妙爾尼爾地舉動，卻來不及阻止浩克，他大步地朝安格爾跑去！
阿斯托利亞看到安格爾跑去傳送門裡將托尼接到了地面上之後，才略微安下心去對付The Other。
他的情況並不好，儘管身下鑄成了空氣壁，讓自己不至於從空中落下，但骨箭在那一刻射/中的是他的靈魂。
更何況，被包裹在外的金色火焰貫穿了腹腔，死亡只是遲早的事情。
但他仍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在兜帽下嘲諷她：「您以為您真的贏了嗎？滅霸大人遲早都會為死亡女神獻上地球一半的人口！阿瑞斯殿下也將讓您永無翻身之日！那群骯髒的人類將迎來新生！而你，你將在這裡永無止境地流亡下去！感謝您身上流淌著的神的血脈吧！」
阿斯托利亞直接在空中握住了刀柄，朝The Other揮去！
那柄刀有著狹直的刀身，小巧的鐔，以及略長的刀柄。
阿斯托利亞用那柄刀斬下了The Other的腦袋，確定他已經死去了，就踏進了虛空。
安格爾是憤怒，在安格爾身邊，浩克會更加憤怒。
眼看著浩克就要抓住安格爾的尾巴，將它摔到地上去，阿斯托利亞卻突然出現在他身旁按住了他的手。
浩克下意識地就要用另一隻手握成拳朝來者揍去，在離阿斯托利亞臉頰幾英寸的地方停住了，他大聲地說：「朋友，浩克不是故意的！」
阿斯托利亞淡淡地笑著：「來，浩克，來幫幫忙。」
浩克便跟著阿斯托利亞朝安格爾走去。
當然，浩克讓安格爾感覺到了威脅，它朝浩克嚎了一聲，浩克剛用手錘了錘胸膛反吼了回去，就看見安格爾慢慢踱著步朝阿斯托利亞走來。
浩克剛想抓住安格爾的尾巴朝地下摔去，卻沒來得及，他只來得及接住了從安格爾背上落下來的托尼，他轉過頭去看著阿斯托利亞，什麼也沒看到，只看到她朝他微微笑著，並且示意他把托尼放下來。
安格爾去哪兒了呢？
只有雷神和史蒂夫看見了。當安格爾朝阿斯托利亞走來，浩克準備去抓它的尾巴時，它伸出一隻爪子，用尖尖的指甲點了點阿斯托利亞地眉心，然後化作了漫天金色的光點朝阿斯托利亞的眉心湧去。
浩克把托尼隨手扔在了地上，史蒂夫和托爾朝托尼走去。
史蒂夫忍不住問她：「阿斯托利亞，你還好嗎？」
阿斯托利亞朝他搖了搖頭。
托爾已經打開了托尼面部的盔甲，將它扔在一旁，卻見他緊閉著眼睛，像睡著了一樣。
史蒂夫身旁的浩克卻彎著身子朝托尼一吼，托尼被嚇醒了，躺在地上微微地喘了口氣。
他抬起頭，正好看見一旁站著的阿斯托利亞。
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史蒂夫身後的阿斯托利亞，那雙和他一樣的顏色的眼睛目光澄澈。
就像他剛記事的時候，她哄他睡覺時一樣溫柔。
記憶中，瑪利亞和霍華德總是因為繁忙的工作沒辦法陪伴在托尼身邊，阿斯托利亞從毫無音信的狀態突然到了紐約。
阿斯托利亞回來得很突然，讓瑪利亞抱/著哭了一場，才發現她和霍華德居然在一起了，並且還有了一個孩子。
而回來後的阿斯托利亞則承擔起了照顧小托尼的責任。
「這沒什麼，這是我的責任，瑪利亞。」她伸手摸了摸在自己跟自己玩的小托尼毛茸茸的腦袋，她看到被摸了頭的托尼懵懵懂懂地望著她，嘴角綴著笑容，「我很歡喜。」
曼哈頓的街區因為這次齊塔瑞人的入侵被毀了一半，除了戰後維修賠償外，所有人的日子該怎樣過還是得怎樣過。
比如阿斯托利亞。
她還得和瑪利亞已經三十八歲的小托尼好好談談。
想想就頭疼。
洛基被復仇者又一次關進了神盾局的天空母艦裡，嘴上還被塞了橡皮鉗。
不過這次可沒有什麼玻璃罩給他住了，他被暫時關在一間屋子裡，有一隊士兵在走廊裡監管。
阿斯托利亞看到他這副樣子時沒忍住，反而笑出聲來：「難得見到你這幅樣子。」
她抬手取出了橡皮鉗：「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天空母艦的系統早就被鷹眼射/出去多的一箭報廢了，也不怕被竊聽到什麼。
「關於誰？關於那個被凍到冰川裡去好幾十年，醒來發現自己所處的時代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時代裡的士兵？」洛基低頭看著阿斯托利亞。
「跟他有關，但又和他沒有關係。」
因為是關於他最好的朋友巴恩斯中士。
「我想要知道有沒有修復神經的魔法。」她輕輕歎了口氣，「我不擅長治癒魔法，我想知道弗麗嘉有沒有教你這類的。」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那個士兵。你是怕他傷害到誰？」
阿斯托利亞望著比她高了一個半腦袋的洛基，笑著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還是和小時候沒什麼區別。」
總是那麼彆扭。
「托爾和弗麗嘉知道你這麼說會笑掉大牙的。」洛基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
「我很貪心的，洛基，我想要身邊所有人都得償如願，我想要彌補我心中的遺憾。」
我想要巴恩斯中士回到他的摯友史蒂夫身邊，為了她蹭史蒂夫的那些晚飯，還為了在九頭蛇裡巴恩斯給她的那些慰藉。
他什麼也沒做，儘管只是被九頭蛇凍了起來，卻也能給她帶給了她慰藉。
他是她在九頭蛇裡唯一認識的人了，在斯塔克工業博覽會上和史蒂夫在一起穿著軍裝笑得像是冬日裡明媚卻不灼人的太陽。
我想要瑪利亞和霍華德都回來，為了她自己心裡的愧疚。
她答應過瑪利亞會照看托尼，可她也答應過自己要看著瑪利亞結婚生子，看著她壽終正寢。
保護者和被保護者，這是阿斯托利亞給她和瑪利亞關係的定位。
「我不想有遺憾。」阿斯托利亞對洛基說，她眼裡滿是認真，「洛基，這是我的遺憾，作為一個半神的遺憾——」
洛基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阿斯托利亞：「半神是不會死的，你想去死嗎？」
「我不會的，洛基，我還想看到你和托爾兄友弟恭的那一天。」她看到洛基撇下了嘴角，笑著說，「他是個好哥哥。即使你捅了他那麼多次，對他而言，你仍然是很重要的那個人。別讓這感情被磨掉了。」
他沒有否認，只是面無表情地盯了她許久，才說——
「我幫你。」
哪怕我心中有遺憾。
那都不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可愛知道小蜘蛛的生日是哪一天嗎，我查百度沒查到。
Chapter 43. 責任
小辣椒因為結婚的原因和斯塔克企業的安全部部長哈皮·霍根在舉辦推遲了一個月的婚禮後沒來得及度蜜月，就趕去了歐洲的分公司坐鎮。
斯塔克企業的總裁托尼·斯塔克的助理在換了兩個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像之前的小辣椒一樣能幹的助理。
而這個助理此刻就站在阿斯托利亞的樓下。
阿斯托利亞在昨天托尼醒後就準備離開，卻被托爾給出賣了。
因為托爾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阿斯托利亞要走了嗎？我記得阿斯托利亞很擅長修復類的魔法。」
她不得不留下來，讓安格爾遮罩掉平民腦子裡她的存在，用雙手將在手心裡燃起白色的火焰揉成球，砸向需要修復的被毀掉的建築。
當它被白色的火焰球砸中時，整座建築都像是經歷時間魔法一般恢復到它戰前的模樣。
從內而外。
後來她趁天空母艦上的系統癱瘓去看望了被關在房間裡的洛基，從他那裡知道了修復神經的魔法的理論後就回家了。
但在踏進虛空的時候傳送錯了地方，去了史蒂夫的公寓裡。
最後還是在史蒂夫家裡蹭了晚飯才回家的。
可能她永遠都無法拒絕史蒂夫家裡的晚飯。
總是甜甜的，很香。
有媽媽的味道。
斯塔克大廈是洛基想要讓世界見證的他統治地球的開始的舞臺，損失慘重，斯塔克大廈的名字也只剩下了一個「A」，巧合的是，這和復仇者聯盟的團隊名稱的首字母是一樣的。
雖然阿斯托利亞打算將它像其他建築那樣恢復到原來的模樣卻被托尼拒絕了，他有了新的想法。
所以第二天阿斯托利亞在托尼的新助理蘇珊·唐尼開車帶到了托尼在海邊的別墅裡。
她剛進門的時候被別墅裡的智能管家給嚇了一跳。
「抱歉，倪克斯小姐，我嚇到你了嗎？」
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就看見了從電梯裡出來的托尼。
他大概是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水汽，穿著黑色的短袖和黑色的運動褲從電梯裡走出來。
「這是賈維斯，他是這裡的管家。」托尼從吧台那裡倒了兩杯酒，金黃晶亮的酒液在玻璃杯裡輕輕搖晃著，「弗瑞說你昨天去見洛基了？」
他遞了一杯給阿斯托利亞，然後坐在沙發上看著她：「你們說了些什麼？」
托尼不見得是真的想知道她和洛基談論了些什麼，只是想緩解一下雙方之間有些尷尬的安靜。
阿斯托利亞微微抿了一口，白蘭地裡葡萄的果香和濃郁的陳釀木香滑過喉嚨，雖是烈性酒，但它的口感柔和，口味甘冽。
「沒說什麼。我明明是偷偷進去了，他們艦上的系統沒有完全癱瘓嗎？」阿斯托利亞看著他眼下熬夜的烏青，輕輕歎了口氣，「你想知道什麼，托尼。」
「我問的你都會回答嗎？」他喝了口酒，想像從前那樣插科打諢，卻發現自己不能，「一切，你都會告訴我嗎？」
「我不會說謊，也不能說謊。」
林地女巫的血液裡流淌著對說謊的厭棄與鄙夷。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的父母死了，新聞上說是出車禍，我不相信。你相信嗎？」
他想問的太多了。
「事實上，我一開始就存有疑惑，去年奧巴代亞·斯坦，我父親原來公司的合夥人的那件事情……你知道的吧，包括他讓十誡幫殺我的那件事情，你都是知道的。你甚至一直都在我身邊——那只黑貓，那只黑貓也是你嗎？」
他最開始只以為那只黑貓只是一隻黑貓而已，和他小時候阿斯托利亞送給他的那只長得差不多，但他看到了那只比熊還要高的白狼。
「我是阿斯托利亞，你也可以叫我安格爾。」
「安格爾是誰？」
「阿斯托利亞之前養的一隻白狼。最開始是一隻薩摩，但後來變成了一隻狼。」
看著托尼和她一樣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溢滿著悲傷，阿斯托利亞頓了頓還是回答了他：「是也不是……那只黑貓是我的□□，一點小把戲就可以做到。即使不靠那個東西，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我都很清楚。」
「你確實不是普通人。」他點了點頭，然後問，「他們，我的父母……也不是因為車禍去世的，是嗎？」
「你知道嗎，如果你沒能及時阻止那顆核/彈，而是讓它在曼哈頓區上方炸開，你會認為這是你的責任。而你，托尼·斯塔克，如果你被困在宇宙的洪流中沒能回來，那這會是我的責任。」
我會把你的父母還給你，我會把巴恩斯還給史蒂夫。
所以——
「你希望我不再管這件事？那是我的父母！我明知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卻不去查清楚——」
「托尼。」阿斯托利亞打斷了他的話，「托尼，這件事情交給我好嗎？」
他或許會殺了巴恩斯，九頭蛇也不會放過他，史蒂夫也或許會從昨日的戰友變成敵人。
那畢竟是巴恩斯。
「在你四十歲之前，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再給我一點時間，在你四十歲之前，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答案，一個真相。」
我會從死亡的國度裡將你的父母帶回來，
「我保證，我以我母親的姓氏保證。」
阿斯托利亞甚至是帶著祈求看著托尼。
因為她在自責。
如果當初安格爾能夠早點把力量還給她，如果當初她父親沒有禁錮她的力量……說不定她能夠從冬日戰士手下奪回他們，就不會落到今日進退兩難的地步了。
史蒂夫身邊仍舊有著巴恩斯，托尼身邊也仍舊有著瑪利亞和霍華德。
可是沒有如果，她父親禁錮了她的力量，如果不是九頭蛇給她洗腦觸碰到了他設下的枷鎖，力量不可能回到她身體。
她總是為她的無能為力感到憤怒。
「在我四十歲前？」托尼重複著，他看著阿斯托利亞，眼裡佈滿了熬夜的血絲還有悲傷。
或許他的父親對他不夠重視，不是想著把不知道掉到那個海域裡的史蒂夫給撈起來，就是想著怎樣做大斯塔克工業。
他和他父親之前有著連他母親瑪利亞都無法調節的矛盾，但——
「如果你不能遵守約定……」
阿斯托利亞露出了從走進斯塔克大廈以來的第一個微笑：「不會有那一天的，托尼。倪克斯都是用生命去遵守他許下的每一個承諾。」
她的母親為了遵守了自己許下的諾言，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她也將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新助理的名字很有趣。
哈哈哈哈
Chapter 44. 如果我永不轉身
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是原來賽維爾家族的莊園，綠色的草地上矗立著歷久風霜洗禮的磚紅色的建築。雨點不斷地落在草地上，觸碰到葉片，發出典型豎琴連綿不斷的柔和的聲音。
史蒂夫和娜塔莎撐著黑色的長柄傘一同穿過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庭院中的草坪，黑色的皮靴踩在石板小路上和著淅淅瀝瀝的雨聲。
他們是代表神盾局來的。
漢克在一樓與二樓的樓梯處看著看著窗外的雨，還從沒來得及拉下的窗戶外飄灑了進來，浸濕了紅色天鵝絨的窗簾的一角，也打濕了他深棕色的發梢。
「漢克，快別發呆了，我們有朋友來了。」
「又有變種人小孩要來了？」漢克有些無奈地說著話回應著在腦海和他說話的查理斯，「查理斯，你不能總在腦海裡和我說話，萬一我——」
他突然頓住，已經腦了他的查理斯也沒多問，只是笑著告訴他：「不是變種人，是三個月前拯救了紐約的復仇者們，他們好像是來找阿斯托利亞的。」
「阿斯托利亞？」漢克拉上窗戶，雨敲打在玻璃上，他卻沒有時間再發呆，「你不是讓阿斯托利亞去埃及了嗎？這都快三個月了，她還沒有回來？」
看到門口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漢克連忙下樓，還在腦海裡詢問查理斯：「上次她去尼泊爾一去就是兩個月，剛回來就得到了美國隊長醒來的消息。這次你讓她去埃及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變種人的未來。」
史蒂夫收起傘，放進大門外的傘架裡。
等他放好傘之後，娜塔莎已經和走過來的一個瘦瘦高高的看起來像是長期待在實驗室裡科學家的那個男人握了手，看起來還算得上熟稔：「嗨，漢克，好久不見。這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羅曼諾夫，是很久沒見了。」漢克也和史蒂夫握了握手，「隊長，久仰大名。我是漢克·麥考伊，是教授的助理，也是這裡的老師。教授在上面等你們，我帶你們過去。」
他微微偏過頭，不再去看明豔動人的娜塔莎。
她讓他想起記憶中另一個女人。
就在不久前，他還在想她去了哪裡，在幹什麼，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回家呢？
史蒂夫有些疑惑地看著娜塔莎：「你們認識？」
「老實說，是阿斯托利亞認識。她沒跟你說過嗎，我之前調查過她。托她的福，我才有幸認識X教授和漢克。」他雖坐著輪椅，卻比不坐輪椅的人更可怕，「是位為變種人事業做出了傑出貢獻的、讓人尊敬的教授。」
漢克帶著他們向樓上走去，正巧碰到上完課從查理斯辦公室裡走出來活力充沛的學生。
當然，這群學生中沒有斯科特。
斯科特被約翰惹火了，直接揮著拳頭向他揍去，雖然查理斯控制了事態，但斯科特作為先動手的那一方肯定是要接受查理斯的留堂教育的。
至於和他一起的火人約翰也沒有逃過。
裡面有學生留下來問查理斯問題，他讓約翰和斯科特先在門口反省自己錯在哪裡。
「該死，我又不能和琴他們一起去玩兒了！」斯科特朝一旁的科特抱怨，「羅根一定會趁機而入的！」
科特提議由他跟早就上完歷史課在小教室等他們的琴說明情況，但卻被突然冒出來的沃倫臭著一張臉給帶走了。
窗戶也沒有打開，也不知道沃倫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斯科特看著被沃倫像捉小鳥一樣捉走的科特愣了一瞬，這才拉開窗戶朝外面喊道：「外面在下雨啊，混蛋！你會害科特感冒的！」
雨絲順著風吹進來飄濕了斯科特的石英眼鏡。
在雨中，沃倫張開身後巨大的羽翼，他的雙手抓住科特的手，科特還騰出一隻手朝斯科特揮手，喊道：「不用擔心！沃倫帶我去他家！」
斯科特抬起手，一把抹掉眼鏡上的雨水，有些煩惱地看著沃倫和斯科特：「誰要擔心你啊，沃倫羽毛表面的蠟質層被淋濕了你們倆就完了。你走了我讓誰去跟琴說我我被留堂的事情啊！」
約翰的指尖出現一簇火焰：「蠟質層被淋濕了正好可以把他的翅膀拔下來做烤翅。」
斯科特轉過頭去看了眼約翰，然後哼了聲轉過頭去。
「你自己去和琴說留堂的事情怎麼樣？」
斯科特突然從扒著的窗戶旁轉過身去，驚訝地看著漢克：「漢克，但是教授……」
漢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和約翰先回去吧，教授有客人，可能晚上再跟你們算帳。」
「只是推遲了一會兒啊！」
該來的還是會來啊！
「但至少不用失信於琴吧。」漢克笑著看著並沒有被安慰到的斯科特，「快去吧，我剛剛看琴和羅根在談論……」
話還沒有說完，斯科特就像身後著火了般向樓下跑去。
一旁雙手抱臂看著他風風火火跑下樓的約翰揚著下巴：「德行！」
約翰打量了漢克身後的史蒂夫和娜塔莎，也離開了。
漢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漢克打開門後看到查理斯身旁的女孩兒合上了手裡的書，抱在懷裡，說了聲「謝謝教授」，然後穿過另外一扇沒有打開的門離開了。
站在門外還沒有進去的史蒂夫則是看著她穿門而出後，才跟著娜塔莎進去。
很神奇，他想。
阿斯托利亞也是變種人嗎？
史蒂夫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雙手撐著輪椅將自己從桌子後帶到了桌子前，並朝他們笑著伸出了手：「娜塔莎，好久不見了。」
「X教授。」娜塔莎伸出手。
「隊長，久仰大名。」查理斯抬起頭看著史蒂夫，如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海水般的眼睛看著史蒂夫，「我是查理斯·賽維爾，你也可以叫我X教授。」
娜塔莎表明了來意：「教授，神盾局派我和隊長來瞭解一下情況。關於變種人的事宜，局長認為還是由你們處理方便些。」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那件事情阿斯托利亞已經去開羅瞭解情況了。」他的眼角微微翹起，他看著史蒂夫，「阿斯托利亞曾跟我說過一句話『如果我永不轉身，那我將永不成長』。幫我轉告弗瑞局長，這件事由我們來處理，我相信這會是一個契機。」
一個達成變種人與人類和平共處關係的重要契機。
或許不夠達成他的理想，但能讓普通人更加理解、接納變種人。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兩更！
我相信我可以完成的！
Chapter 45. 突變
一切要從三個月前，旺達力量的暴漲說起。
「你想要力量嗎？」
是女人的聲音，但是是有些沙啞的低音。
旺達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那個穿著斗篷的人，被風帶起後可以見到的兜帽裡青灰色的皮膚。
「你是變種人？」旺達問。
兜帽裡的腦袋點了點頭，然後微微歪著望著她。
「你想要力量嗎？」那個人見得不到回復又再次問。
說實話，即使是青灰色的皮膚，旺達能夠看見暴露在空氣中的五官也是很精緻的。
她不由得放下了戒備：「我想要力量，強大到能夠殺死斯塔克！」
突如其來的，那個人抬起青灰色的手臂，伸出右手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體/內原本一直安靜的力量開始躁動，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漫出她的手掌。
紅色的力量彙聚成火焰，在她的那一層樓層，像炸/彈一樣一個接一個地被點燃了。
「她說她是變種人？」
阿斯托利亞在旺達沒控制好突然暴漲的力量窺視了她一部分的記憶後朝她擺擺手，說完「我沒事」後，就繼續詢問旺達。
「對，沒錯，她是說她是變種人。」
「如果是變種人的話，她的能力是增幅嗎？」查理斯看向阿斯托利亞。
「變種人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查理斯。」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查理斯，她皺著眉說，「如果是變種人，我想你應該注意她對普通人的態度。她突然出現在那棟大樓裡，然後給旺達的力量增幅，那棟樓就發生了爆/炸，很多聲，我看當時路都給堵上了。不管怎麼樣，我覺得你應該注意這個。蘭謝爾當年在電視直播上的話，對變種人的現狀已經造成了影響。」
這裡有他的兩個孩子，她到底還是說得更加委婉些。
要是皮特羅和旺達不在這裡，或者是她不知道他們三個的關係，她准要說「蘭謝爾那個混帳東西當年扔下那些話，不僅讓你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更要更多的變種人的處境更加危險」。
她和埃裡克一向不太對付。
畢竟當年她被查理斯他們從西伯利亞的九頭蛇老巢裡救出來，在說明自己從來都不是變種人後，埃裡克對她一直是兇神惡煞的，甚至幾次還用能力想要殺了她。
當然，查理斯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但在阿斯托利亞被九頭蛇頻繁洗腦的情況下，她的情緒並不穩定，好幾次直接和埃裡克在賽維爾莊園裡幹起架來。
比能力，說不上到底誰更勝一籌，但很明顯，阿斯托利亞的格鬥能力並不如埃裡克。
回回都被埃裡克壓著打去找查理斯。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就像她哥哥想要殺了她一樣。
沒過多久，齊塔瑞人入侵紐約的事態被控制下來後，阿斯托利亞被查理斯一個電話給找了過去。
因為琴夢到了那個給旺達能力增幅了的人。
查理斯讓阿斯托利亞和亞曆克斯陪他一起去維吉尼亞州的美國中央情報局找一個熟人。
莫伊拉·瑪格塔戈特。
當年查理斯頗為鐘意的一位女士。
中央情報局的一位探員，美麗，能幹，還又體貼。
查理斯很喜歡她，甚至是愛她，但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不得不消除了她腦海裡關於X戰警的所有記憶。
「為了變種人的未來，也是為了她好。」
「我們要去拜訪一位熟人，不過可能她現在已經忘記我們了，你能跟我們一起去嗎？」查理斯問，「我們可以去看看她……咳，我是說我們得去瞭解瞭解情況。」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話的可信度，查理斯重複了一遍：「我們得去一趟那兒，看看她是否能幫到我們。」
阿斯托利亞挑眉看著有些不自在的查理斯，驚訝地看向亞曆克斯。
她認識亞曆克斯，因為當年亞曆克斯的衝擊波沒準頭，訓練場幾乎都是她幫著修復的。
但在他們在賽維爾莊園訓練後不久她就離開了，為了躲避她哥哥派來的追兵，也為了保護查理斯他們。
所以後來查理斯和埃裡克因為在對待人類與變種人關係的意見上不合分道揚鑣的事情，以及查理斯的腿的問題，還是漢克告訴她的。
當然，漢克還跟她說，查理斯偶爾還會跟埃裡克在腦子裡下棋。
一臉壞笑的亞曆克斯和她對視了一眼：「順便還可以見一見莫伊拉。一位非常漂亮，能幹而且貼心的女士，倪克斯，當年我們教授就非常非常地——」
查理斯咳嗽了一聲，瞪了亞曆克斯一眼，但顯然對於這位算得上他學生的已經成年了的亞曆克斯來說並沒有什麼用。
亞曆克斯用一種「我懂我懂，我們教授還是十分純情」的表情向阿斯托利亞做著無聲地解釋：「去見見回憶裡的心上人！」
回來之後，阿斯托利亞和漢克交代了幾句，就乘飛機離開了美國，去往開羅。
「為什麼一定要倪克斯去？我們誰都可以去，我，或者羅根，漢克都可以。倪克斯雖然好像會點魔法，但是如果莫伊拉說的是真的，那倪克斯不是很危險——」亞曆克斯甚至來不及向漢克講述查理斯遇見莫伊拉時的失態並且一起嘲笑他，就詢問查理斯。
「這和她母親有關。」查理斯一邊雙手撐著輪椅朝實驗室走進去，一邊向亞曆克斯解釋，「阿斯托利亞雖然不是變種人，但她的父母也不是什麼普通人。莫伊拉得到的消息並不全面，阿斯托利亞的能力能夠讓我們得到最大程度意義上的消息。阿斯托利亞說得沒錯，這件事情解決得好，變種人和普通人就能更好地相處，如果解決得不好，那麼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
「這事關變種人的未來。」
「阿斯托利亞是變種人嗎？」史蒂夫突然問查理斯。
他心有疑惑，除了阿斯托利亞這些年來不變的容貌，在對付齊塔瑞人時那只比熊還要高的白狼，還有在修復被破壞的建築時燃起的淡金色的火焰。
查理斯藍色得如同深海的眸子看著他：「隊長，你既然有疑惑為什麼不問她呢？我想憑你們的關係，即使不願全盤托出，她至少也會告訴你一部分的。對待重要的人，她一向都很坦誠。」
在查理斯說「重要的人」時，史蒂夫的心漏了一拍，他想了想，搖了頭：「那就算了吧，她不想說那實在是沒必要問她，誰沒有點什麼秘密呢？」
「……」查爾斯頓了頓，終究還是問了出口，「隊長，或許由我來說這話有些界越，但是，有些話，現在不說出口，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了。」
他在消除莫伊拉記憶的時候告訴了她他的心意，即使她現在忘記他繼續她的人生，結婚離婚，他都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那一瞬間，史蒂夫的腦中過了千萬秒，閃過了千萬張他們在一起的畫面，但最終，他只說：「對我來說，家庭、穩定，想要那一切的我在七十年前就被凍死了……現在的我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的睫毛微顫，但背脊挺直，一如當年他許下一定要參軍入伍的諾言。
一旁的娜塔莎輕輕地歎了聲氣，像羽毛般輕盈。
大概只有她身旁的史蒂夫能夠聽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不完了，明天早上更。
Chapter 46. 天啟
「這樣就很好。」
史蒂夫聽到她的歎息聲，他抿了抿唇，然後開口。
娜塔莎和史蒂夫準備離開了，他們本來就只是在出任務前順便來這裡問一問情況。
查理斯則是和漢克對視了一眼，各自歎了口氣。
「我尊重你的選擇，隊長，如果這是你所想要的。」
這是他們的事，旁人也只能提個醒。
遲了快七十年，終究還是錯過了。
「只是或多或少會覺得可惜。」漢克站在查理斯旁邊，目送著史蒂夫和娜塔莎開著車遠去。
「就像你和瑞雯那樣嗎？」
漢克沒有回答，或許只有他心裡知道。
「查理斯？」
幾天後，從開羅回來的阿斯托利亞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就聽到查理斯看著她，看著看著就歎了口氣。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什麼好可惜的？」阿斯托利亞放下茶杯，從一旁的口袋裡翻出了一遝照片，遞給了他，「這是我在開羅看到的情況。和瑪格塔戈特說得差不多，但有些不同。」
查理斯接過照片開始翻閱：「哪裡不同？」
「時間不對。」阿斯托利亞將披散在肩上的頭髮紮成了高高的馬尾，解釋道，「我們從瑪格塔戈特那裡得到消息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天啟蘇醒應該是在齊塔瑞人入侵紐約之前，在旺達那次能力突然暴漲之前。但據我去開羅探查到的消息來看，她應該是在開羅被她的信徒們給喚醒的。」
「怎麼喚醒的？」
「新的身體。」
「像莫伊拉說得那樣，每當天啟臨死之前，就會去找新的身體？就像我們在她那裡看到的那些象形文字的照片那樣，一種超能力，無人能駕馭的神秘力量——能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別人身上？而且這些身體中有些是變種人，這樣她就能吸取他們的能力，積累不同的天賦……」查理斯放下了照片，他的雙手在輪椅的扶手上交疊成塔狀，「我以為一般思路都是會選擇一個強大的變種人，這樣她就能夠積累到強大的天賦。但她現在的那個身體應該不是變種人。」
「如果現在的身體是變種人，那樣你就會得到消息——強大的變種人的突然消失。即使你沒有感覺到，實驗室也應該將這個記錄下來了吧，我猜。」阿斯托利亞看向站在一旁翻看照片的漢克。
漢克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睛：「確實，之前儀器記錄下來了一個震動波，地點是開羅。但只是震動波，沒有接收到關於變種人的。」
「所以她現在的這個身體雖然不是變種人，但其實是很強大的？」查理斯問，「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全能的變種人了。」
「我更傾向於，她想用這具身體做什麼。就像你說的那樣，她本身就是一個很強大的變種人了。但在蘇醒後，她來了一趟紐約，但又回到了開羅。就好像……」
「好像是專門為了見誰而來？」漢克接上話，「但這又和旺達有什麼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跑來紐約就是為了增強旺達的力量？」
「莫伊拉查到的消息是，無論天啟出現在哪裡，她身邊總會出現四個變種人，她的門徒，她會賦予他們力量來保護自己，就像聖經裡的天啟四騎士。旺達是她選中的其中一位騎士？但她並沒有把旺達帶走。」查理斯喃喃道，「這才是值得疑惑的。」
漢克突然問：「你在開羅沒有見到她嗎，我是說這幾個月。」
「並沒有，我猜她可能是在全世界找合適的變種人做她的門徒。但這幾個月有遊客在金字塔那裡失蹤，當地的居民告訴我這是常事，我就沒有繼續查下去。不過我想，她最後應該也會在開羅那裡建造她的神殿——一個偽神。」阿斯托利亞像是想到什麼，頓了頓，「不管怎麼說，阿希爾·恩·沙巴·奴爾很有可能就是世界上的第一個變種人。而且在她的號令下，我相信很多變種人都會回應。但真到了那一天——」
「一切最終都將變成一場災難。」查理斯說，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變種人和普通人會更加難以和平共存。」
「但這也是一個契機。」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她看向查理斯身後的半打開的玻璃窗，紅色天鵝絨的窗簾被拉在一旁，溫暖的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
就是因為冬天快要來了，所以那樣微弱的陽光也能夠讓人感到溫暖。
「一個能夠讓普通人更加瞭解變種人的契機，就像你說的那樣。
「如果我永不轉身，那我將永不成長。你的學生，或者不是你學生的那些變種人，他們的力量都很強大，試著相信他們。他們或許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是我的建議。
「他們不可能永遠在這所學校裡度過一生，你也不可能永遠護著他們。就像瑞雯說的那樣，你應該教他們戰鬥。」
「……你這話像瑞雯跟著埃裡克離開前跟我說的，一貫的埃裡克的風格。你不是很討厭埃裡克嗎？」
阿斯托利亞將口袋裡的東西全抖出來放在查理斯的桌子上，就踏進了虛空：「現在也很討厭。」
在阿斯托利亞離開了之後，亞曆克斯突然闖了進來。
查理斯剛想問他課上得怎麼樣，要知道，這個在世界各處遊蕩的人還不容易因為自己的弟弟入學而留了下來。
但沒等他開口，亞曆克斯就火急火燎地對查理斯說：「查理斯，你真該來瞧瞧這個！在電視上，在開羅，天啟建造起了神殿！」
阿斯托利亞剛從虛空中回到家，打開電視，正準備去放水洗澡，卻聽到電視裡播放著的新聞說：「早在一個月前，就有開羅的遊客反應自己的同伴消失。近日，我們瞭解到，一座宮殿突然在金字塔前建造起來，許多遊客都被困在其中。但這座宮殿屬於違規建築，開羅政府的相關部門已經介入，關於後續問題，我們也在進一步跟入瞭解。」
阿斯托利亞收回了向浴室走去的腳步，朝客廳走去，當她看清楚電視裡的畫面時，她不由得罵一句：「該死！」
她一離開開羅，天啟就在開羅建起宮殿！
Chapter 47. 彆扭
「她是故意的。」
阿斯托利亞把身上的泡沫沖掉，從架子上拿過浴袍穿上，她抬起左手，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無名指上的鈴蘭的戒指，回答他：「我知道。但你也是故意的，我還沒和你計較你把齊塔瑞巨龍的肉咬了之後也不漱漱口就回我腦子裡去，在開羅那會兒你還瞞著我。」
安格爾剛想反駁：「我沒有——而且那個不是齊塔瑞巨龍，那是齊塔瑞的母艦，你腦子被醬糊了？」
「你就有。那是母艦嗎？第一次見到有血有肉的母艦，而且還被你咬得髒兮兮的。」她拿幹的毛巾擦了擦自己濕漉漉的頭髮，然後用手隨意抓了幾下，讓垂下來的頭髮別擋住自己的視線，就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還能吃的，「還有，冰箱裡的醬已經過期了，之前買的食材好多都是還沒吃完就又都過期了……我不會吃過期的醬，更不會用過期的醬糊腦子——嘿，我還是更喜歡你薩摩的樣子，要不考慮考慮節個食？」
這讓安格爾不太高興，他憤怒地狼嚎了聲就不再說話了。
阿斯托利亞也不管他，拿出一個垃圾袋將冰箱裡已經過期了的食材放進去。
腦子裡卻在想等會兒開車是去賽維爾莊園還是史蒂夫那裡蹭個晚飯。
還是算了，查理斯估計在為天啟的事情煩心，她就別去湊熱鬧了，估計看到新聞後，他們學校有得忙。
阿斯托利亞放過期食材進垃圾袋的手突然頓了頓。
去開羅這些天得到的消息，該說的都告訴他了……不過天啟用的那具身體到底是誰？
連安格爾都要為要為她打遮掩？
史蒂夫好像出任務去了，也不知道回來沒有。
查理斯說起史蒂夫有些怪怪的——還跟她說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
好吧，賽維爾莊園和史蒂夫家都被排除掉了，那接下來——
有人在敲門。
阿斯托利亞將有些垮下的浴袍領口向上扯了扯，將垃圾袋放過在地板上就去開門。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敲門的是彼得。
「嘿，彼得——我的天，你是長高了好多啊。」阿斯托利亞抬起手和彼得比了比身高，「上次你才這麼高，現在都有這麼高了。」
彼得抬起頭飛快地看了眼隨意披散著濕漉漉頭髮的阿斯托利亞，然後微微別過頭去。
和阿斯托利亞有些喜悅的心情不同，彼得看起來並不是太開心，他抿著嘴唇。
「怎麼了？」阿斯托利亞伸出手摸了摸彼得柔順的褐發，軟軟的，就如同她看著這個孩子時的內心，「我們家彼得好像不太開心。長高了也不高興嗎？」
「我……梅嬸問你要不要來我們家吃晚飯，離開了幾個月家裡應該沒有什麼能吃的吧，還是說你想去外面的餐館吃。」
阿斯托利亞笑著問他：「梅知道我回來了？還是你知道我回來了？」
彼得不說話，阿斯托利亞仍舊笑著問：「那彼得希望我去你們家吃飯嗎？會不會不太好？」
「……如果你就穿著這一身去，確實不太好。」
阿斯托利亞看到了因為別過頭去而裡出來的微微發紅的耳朵，還是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彼得的腦袋：「要進來嗎？等我去換身衣服。」
這頓飯算是吃得賓主盡歡，梅和本都對獨自一人在外住的阿斯托利亞很照顧，更何況阿斯托利亞對他們家的小孩兒彼得一直也很照顧。
但今晚上彼得看起來有些奇怪。
吃完飯後，阿斯托利亞幫梅洗碗，看著溫水裡碗的表面上浮起的油漬，她的眼簾垂下，她問梅：「彼得最近有發生什麼事情嗎？我看他好像有些悶悶不樂的。」
阿斯托利亞把用溫水洗過的碗放到另一個水槽裡，讓梅清洗一遍就可以放進碗櫃裡了。
「有嗎？剛剛吃飯的時候好像是這樣。但他是很高興你回來的，這不，之前還跟我說你家裡可能沒有能做菜的食材，讓我叫你來我們家吃晚飯呢。」梅接過溫水清洗過的碗，打開自來水沖洗，「我和他叔叔一直擔心他在學校裡交不到朋友。他的父母去世得太早，但那個時候彼得已經記事了，多多少少還是受了些影響……我們彼得是個好孩子啊。」
「我們利亞是個好孩子呢。」
阿斯托利亞抬頭看著梅已經半白了的頭髮，眼裡閃過溫柔。
在她母親得知她父親允許她逃過所有小孩都不可避免的近戰訓練時，朝她父親抱怨，說她父親太慣著孩子了，她父親就是這樣回答她母親的。
她父親教她如何射箭，還取了他左右兩邊的第七根肋骨做成金色的長弓送給她。
她第一次用那把金色長弓拉弓射箭用的箭還是由她父親費了不少功夫才取回的太陽光輝做成的。
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彼得是個好孩子。」她聽見自己這樣回答梅。
洗完碗之後，阿斯托利亞就準備離開了。
在自己的小屋裡心不在焉地寫著作業的彼得聽到梅讓阿斯托利亞走前帶一些她做的核桃紅棗餅乾回去，不由得抿著嘴唇。
心裡有些失望的彼得握著手裡的筆往草稿本上戳了幾下，然後扔在桌子上，身體靠著椅背。
他看著檯燈照在桌上暖黃的燈光歎了口氣，接下來卻被嚇到了——
「你這樣小的年紀，做什麼要歎氣啊？」
彼得的頭髮就像他的性格一樣，阿斯托利亞順從自己的心意在嚇了彼得一跳後又摸了摸他發尾有些微卷的頭髮。
學著他剛剛那樣，阿斯托利亞輕輕歎了口氣：「作業很難嗎？還是說在學校又受欺負了？」
「不對啊，」說著說著她否定了自己剛剛的話，她看著彼得放在桌上的石英表，若有所思，「怎麼還會有人能欺負到你呢？那就是我們彼得有心事了。學校裡有喜歡的人？是同齡人還是學姐？」
彼得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然後身子僵了僵，還是沒有繼續和她慪氣。
和這樣的人慪氣有什麼意思呢？
她永遠都這樣關心、擔心自己。
「阿斯托利亞以後如果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能跟我說一聲嗎？」話說了出去才覺得有些不妥，彼得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說，「如果不方便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阿斯托利亞聽到這句話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呢？
「當然，是我忽略了，我很抱歉。」阿斯托利亞輕輕捏了捏彼得還有些嬰兒肥的臉，笑著說，「不會不方便啊，彼得啊，要是可以，我真想把你抱回家啊。」
「……」彼得偏過頭去，本來只是想要別過頭去不讓阿斯托利亞看到自己因為臉紅而微微發燙的臉，卻被她看到了微紅的脖子。
阿斯托利亞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她輕輕地將彼得的臉轉過來，少年微熱的體溫從指尖傳遞了過來。
她微微彎下身子，在彼得的額頭印下一吻。
我只願你平安喜樂。
Chapter 48. 老師與學生1
賽維爾莊園的夜晚總是伴著學生的吵鬧的。
還不到上床睡覺的時間，男孩子們就吵吵嚷嚷地在一樓客廳的餐廳裡爭著羅根那幾罐被他們藏起來的啤酒的享用權，女孩子們則在一旁的客廳裡看著電視，討論著今日的趣事。
只有琴，她是特別的。
永遠都是這樣。
斯科特沒有在意身旁的那群男生為了那幾罐啤酒爭得面紅耳赤，甚至在餐桌上用自己的能力爭奪，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的琴。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來。但藏在石英眼鏡下的眼睛躲閃得比誰都快，他微微偏過頭去。
餐桌上剛被波比凍上了的啤酒轉眼就又被約翰用火融掉了冰。
像是為了遮掩他剛剛偷窺的行為，斯科特從罐身的冰剛融掉了的啤酒裡抽了一罐，這引起了約翰的不滿——
「幹什麼呢你，說好的，誰搶到就是誰的。」
「但你也沒搶到啊。」波比不服氣地說著，又抬起手繼續把剩下的啤酒給凍上了。
斯科特拉開了罐上的拉環，朝波比舉了舉：「麻煩借個冰。」
等波比像是示威般地朝約翰斜睨了一眼，抬起手向被斯科特舉起的啤酒罐揮了揮，碎冰聚成的小旋風順著他手掌的紋路繞了啤酒罐幾圈，斯科特這才對約翰說：「別忘了前幾天下午是誰害得我差點被教授留堂。」
約翰被噎了一下，但馬上又反駁：「差點！你都說了是差點了！」
「但後來教授還給我們佈置了額外的作業！」斯科特喝了口啤酒，繼續聲討約翰，「就因為這個，我都沒能和琴多待會兒！」
在教授面前寫作業想必另有一番滋味，更何況他們的教授還能夠心靈感應呢！
約翰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你比我還早離開教授的辦公室呢，就因為你想和琴多待一會兒！我的作業還是我一個人在教授面前完成的，你都沒有幫我！」
瘦死的駱駝總比馬大，更何況在半路到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來的人裡，斯科特的成績也能稱得上優秀。
至於他，那就算了吧。
「得了吧約翰，好歹教授也只是讓你完成，沒有嚴格要求你的作業品質不是嗎？」
和「輻射眼」剛覺醒變種人力量就燒掉學校的半個廁所不一樣，波比在查理斯沒找上門的時候將自己變種人的身份藏得比誰都要好。
但一樣的是，他們都沒有讀完高中就來到了這裡。
「對了，斯科特，那天來的那兩個人是誰？你不是說有一個人長得很像你之前學校的體育課上會放的『和美國隊長一起上體育課』裡的隊長嗎？」看著約翰就要因為自己的話生氣，波比連忙轉移話題。
沒有一個小男孩不曾在萬聖節時扮成過美國隊長。
就算是托尼·斯塔克，小時候愛美國隊長也愛得不行。
波比以為約翰也是這樣。
但沒想到，約翰趁波比沒注意，手上的火焰覆蓋在啤酒的罐身上，再用力一抽，就拿到了一罐啤酒。
波比皺著眉正想說什麼，卻聽到約翰嗤笑了聲：「是美國隊長沒錯。可惜了，他被政/府束縛了。」
變種人和政府的關係並不太融洽。
早些年，軍隊對變種人就不太友好。即使現在查理斯曾經救過一位美國總統，但另一位變種人領袖萬磁王卻殺/了一位美國總統。
所以政府對變種人一向頗為忌憚。
別忘了，查理斯·賽維爾還是一位心靈感應者。
斯科特小時候也是美國隊長的小粉絲，即使現在他更崇拜查理斯，但維護童年偶像的心還是有的：「約翰……」
「嘩啦——」
大門被打開了。
在客廳和餐廳裡的變種人全都轉過身去，面色嚴肅，只有約翰嘟囔了聲：「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來？」
「教授和漢克、亞曆克斯都在樓上，因為今天下午放的新聞，他們好像在商量什麼。」琴走了過來，她對斯科特說。
斯科特在普通學校或許不是最出類拔萃的那一個，甚至在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裡，他也絕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琴在許多方面都足夠碾壓他，但在這群還處在少年期的變種人裡，他絕對是最具領袖風範的人。
「開羅金字塔前突然出現的那座宮殿？」斯科特問琴，當時亞曆克斯正想就他在歷史課上不太認真這件事情好好教訓他，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電視裡放的新聞就沒有理睬他，反倒是跑上樓去叫教授下來也看看這個新聞，「和變種人有關？」
斯科特想了想，他有些擔憂：「和你做的那個夢也有關係嗎？」
琴的力量不穩定，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
在三個月前，她做了一個夢，夢見漫天的火光，還夢到了裡面站著一個女人。
那天晚上，他們睡覺的那一層樓的走廊裡懸掛的吊燈全在搖晃，發出「吱吱」的聲音。
第二天，有個女人就來了。
「那是誰？」
斯科特來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的時間不算短，但他沒見過那個女人。
但科特看到那個女人後十分高興，在黑霧散去後就出現在了那個女人的身邊，他尖尖的藍色尾巴在身後搖晃著，看起來心情很好。
「哦，那是阿斯托利亞·倪克斯。她養過一條薩摩，那只薩摩可凶了。」
「她是這裡的老師？還是說她也是一個變種人？」斯科特問波比。
「不，她只是教授的朋友，一個普通人。對，她不是變種人。」波比抱著上課要用的書，言語之中透露著自豪，「教授總是能夠和所有人都相處得很好。」
「你不認識她也很正常，她不經常來我們學校，來也是找教授或者漢克。」約翰嚼著口香糖回答，「對了，上次教授不是讓科特送斯塔克工業博覽會開幕式的門票，然後說科特要是能夠準確瞬移過去就讓你們出去玩嗎？」
約翰和波比在課堂上打鬧被教授留堂，可羡慕他們三個人能夠出去玩了。
顯然斯科特也記起了，他問：「是送給她的？但科特明明說他要去見那個把他從九頭蛇裡救出來的那位女士啊。你不是說她是普通人？」
普通人怎麼可能和九頭蛇扯上關係？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不如問問琴？」
斯科特到底沒問琴，這到底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而現在，他有一種後悔的情緒，因為一個穿著紅黑緊身衣、身後背著兩把刀長刀的男人打開了門進來。
他看到因為聽到動靜而走過來了的斯科特等人，嘀咕了句：「這年頭，輻射眼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破孩兒？」
然後朝樓上喊著：「喂，教授啊，我被那個死矮子拒絕加入復仇者聯盟了，我就想問問你能不能給我在X戰警裡留個位子啊，雇傭費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作者有話要說：
天啟這裡估計最多十章就完了，感情線可能會在番外裡。
最近要忙著準備作品參加書法展，所以可能這幾天不能夠保持日更，希望大家能夠諒解。
其實我每天都在懷疑自己寫的東西有沒有人看。
當然，小可愛們給我評論、灌溉之類的，這會讓我很開心。
但不管怎樣，這是我現在最想寫的故事，可能因為文筆不夠好沒辦法把這個故事寫的很好，但我儘量把這個故事我想表達的表達清楚。
最後，謝謝各位看官老爺！
Chapter 49. 老師與學生2
是不認識的人。
斯科特的手已經放在了石英眼鏡的鏡框上。
「你們這群臭小子不去睡覺在這裡幹什麼呢！」
斯科特轉過頭去，他看到他的歷史老師穿著白色的背心就出來了，健壯的身材被背心很好地襯托了出來。
斯科特下意識地看向了琴，琴的目光正落在羅根身上。
他在心裡暗罵了羅根和眼前這個穿著紅黑配色緊身衣的男人一聲，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
他安慰自己，沒關係，老男人已經是老男人了，我到了他那個年紀一定會比他更強壯的！
而羅根聽到外面的動靜之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看到妖嬈地兩腿交叉著站著的死侍時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一向不擅長對付這樣的人。
羅根順手拿過了桌上的啤酒罐，直接拉開拉環喝了一口問雙手捧著臉還碎碎叨叨著「為什麼金剛狼現在會在這裡？漫威的平行宇宙又崩掉了？」的死侍：「夠了，韋德，你來找教授？教授在樓上。」
等羅根看著死侍不按正常人思路那樣跳到了樓上去的時候，手裡一罐啤酒也要見底了，他轉過身去掃了斯科特、波比和約翰一眼，再看到桌子上擺放著的幾罐啤酒時明顯地挑了挑眉，但也沒說什麼，他只是讓這群正處在青春期躁動的變種人都上床睡覺，然後也上了樓。
死侍來這裡絕不是只是為了嘴/炮。
「這不公平，他讓我們去睡覺，憑什麼他就能上樓去？」
斯科特看著其他學生陸陸續續地回房間裡，他和波比等人卻仍舊坐回了餐桌旁的椅子。
「因為你還不到合法飲酒的年齡，而他到了。」被羅根帶到賽維爾莊園的小淘氣一貫是最維護羅根的人，她黑色頭髮上一縷白色的頭髮十分顯眼。
琴看了看周圍問道，「科特還沒有回來嗎？」
不滿琴居然替羅根解釋的斯科特回答：「沃倫好像又帶他去歐洲度假了，說真的，他什麼時候準備來這裡上學？除了他爸爸帶他來這裡找教授的那一天，他就沒有從正門進來過！」
這大概就是有個有錢的爸爸的好處了。
「那我們有時間好好準備了，等沃倫來這裡上學的時候給他個下馬威，誰讓他老是把科特帶走！他不能仗著科特信上帝就這樣把他拐走！」
約翰沒有和波比唱反調，他只是有些疑惑：「那個看著奇奇怪怪的人也是教授的朋友嗎？他看起來好像和羅根很熟。」
「羅根也認識很多人！」小淘氣裝作要取下手套的樣子，這讓約翰不得不說：「我只是很疑惑，畢竟羅根那個脾氣——」
「不，他是來找教授，但卻是為了另一個人的事情來找教授的。」
「什麼？為了誰？」
「阿斯托利亞·倪克斯。」琴看起來有些疑惑，「雖然我能夠像教授心靈感應，但我還不是太能控制它——我看到那個人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幅畫面，倪克斯，她、她向教授舉起了金色的弓箭！」
死侍背著他那兩把用碳納鋼做成的□□，以極其妖豔的步伐打開了門並且走進了查理斯辦公室。
辦公室裡沒人。
「天，狼崽子也學會騙韋德爸爸了，禿頭教授不在這裡。不對，禿頭教授現在到底有沒有禿頭？時間線被剪掉亂七八糟的，哥都要被弄暈了！」
等死侍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他仍舊大聲地說：「要不是因為天啟這裡等劇情突然垮掉，哥才不想大老遠地跑來，本來想加入復仇者聯盟的，但穿著增高鞋墊的小矮子居然拒絕了哥，要知道哥可是說了跟他雇傭費打八折的！整整八折啊，那死矮子有錢任性，就是不知道我們這樣的雇傭兵生活真的水深火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唉——」
被強迫聽完了全部的羅根也沒有向死侍狼伸出了他的艾德曼合金爪，他看著死侍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事實上，和死侍在武器X裡一起做任務的金剛狼雖然不太擅長應付死侍這樣的人，但初見時他哥哥朝還不是死侍的韋德伸出了骨爪時，也是羅根阻止了他。
「教授和漢克在實驗室裡定位天啟，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死侍雙手捧著臉：「啊，哥確實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但哥突然覺得你單身這麼多年也怪可憐的，要不要把琴從斯科特那臭小子的手裡奪過來——」
「別。」
他還不至於饑渴到連未成年的小女孩兒都要動，查理斯估計會殺了她的。
但等琴成年了估計也是一個不錯的約會物件。
「真有那一天，我弟弟一定會騎著哈雷從你臉上碾過去的。」
把墨鏡壓到頭髮上的亞曆克斯抱著手臂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見死侍和羅根看過來，他聳了聳肩：「教授讓你們過去——死侍你帶來了什麼消息？」
「居然有一天還能見到活的衝擊波！」
查理斯在漢克的幫助下取下了戴在頭上的腦波增幅器，看著亞曆克斯有些發臭的臉色，面色有些凝重看著死侍：「怎麼，在另一個世界裡，亞曆克斯不在了嗎？」
最初的X戰警也只剩下他、埃裡克、漢克、瑞雯還有亞曆克斯了。
埃裡克帶著瑞雯離開創建了兄弟會，亞曆克斯一直在全世界遊蕩，漢克則和他一起把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變成他想要的模樣。
太多變種人死去了。
「又不是哥幹的！是草/他/媽/的天啟幹的！不過這個世界的天啟居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真有趣，整個劇情都被她給改了！哥還要大老遠地跑一趟，哦對了，這女人和阿斯托利亞還有點關係。」
「阿斯托利亞？她們是什麼關係？你認識阿斯托利亞？」
死侍卻好難得地沉默了會兒，然後又恢復了他平常賤賤的語調：「她們是嗶—嗶—嗶，哎，還真的是說不出來。總之呢，別讓阿斯托利亞見到天啟，她一定會轉過來捅你們刀子的！我當然認識阿斯托利亞了，她有我女神最想要得到的靈魂之一！當然，我女神最想要得到的當然還是我！」
「什麼？阿斯托利亞——」
漢克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死侍掉進了空中突然出現的金色的光圈裡。
像是煙火燃盡，光圈消失後灑落了幾顆金色顆粒。
「這是——阿斯托利亞？」
漢克下意識地看向查理斯。
他曾多次看見過阿斯托利亞使用這樣的光圈。
阿斯托利亞也從沒有打算隱瞞過。
「一點小把戲，我父親教我的。」
因為長時間使用腦波增幅器而臉色有些蒼白的查理斯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樑：「不，不是她。」
他重新戴上腦波增幅器：「漢克，我要把埃裡克和瑞雯找回來。變種人的未來需要他們的參與！」
即使人手再不夠，我也絕不會讓我的學生們去戰場！
Chapter 50. 誰都固執
查理斯是個很固執的人，即使是瑞雯、埃裡克也不能讓他改變他的決定。
即便這麼多年來死去了這樣多的變種人。
有激進的，也有溫和的。
「查理斯太相信人類了，他總相信變種人和普通人能夠和平共處。」
瑞雯咬了口蘋果，卻被阿斯托利亞輕輕拍了手背：「你洗手了嗎？」
回應她的是瑞雯更大聲的咬蘋果的聲音。
「埃裡克也回來了，還帶著他的女兒。」瑞雯看了眼阿斯托利亞淡淡的表情，頓了頓，接著說，「她叫妮娜，也是個變種人。聽說是埃裡克在工廠救了一個工人，然後暴露了身份，工廠的人救報了警——前腳才被人救下，後腳救報了警，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妮娜的變種人能力就是在那個時候覺醒，那群人居然想要對妮娜開了槍！她才五歲！後來……總之他失去了他的妻子，而他的孩子活了下來。」
阿斯托利亞點了點頭：「埃裡克響應了號召？我以為他會去天啟那裡。」
一個月的時間，從天啟在埃及金字塔前建起宮殿，到她用心靈感應的能力向全世界宣告世界是變種人的，以第一個變種人的名義召集所有變種人到埃及去為自己的未來而戰。
「連耶誕節都沒辦法好好過。」
這是彼得的原話。
因為這件事，學校讓所有孩子在耶誕節放假期間簽了安全保證書，並讓家長好好看管孩子。
但這件事對阿斯托利亞點最直觀感受是史蒂夫突然忙了起來，在平安夜即將到來的那個晚上蹭了晚飯之後。
大概是神盾局也開始著手這件事了吧。
「變種人的兩位領袖，賽維爾先生和蘭謝爾先生雖然要求神盾局不准插手這件事情，但弗瑞覺得我們應該有所準備。」
「蘭謝爾……先生？」
「阿斯托利亞也認識他嗎？」史蒂夫那時候在廚房準備晚飯。
「算是吧……但我們關係不太好，查理斯在時勉強能夠維持表面上的平和。」
查理斯對於他們倆能夠維持表面的和平已經很滿意了。
畢竟他沒辦法每次都及時制止埃裡克想要殺掉她的舉動。
「蘭謝爾先生對我們也是這樣。」史蒂夫將大量的甘筍、西芹、洋蔥、栗子等蔬果塞進挑選好的火雞肚子裡，再在表層抹上特製的多種香料，最後放入焗爐裡，這才看著阿斯托利亞說，「他好像對不是變種人的人不太友好，神盾局派去洽談的特工被直接摔出門去了，幸好娜塔莎當時在場，賽維爾先生也在一旁調停，蘭謝爾先生的女兒……」他皺著眉，藍色的眼睛裡有不贊同但更多的是溫柔，「她當時也在場，被嚇哭了，蘭謝爾先生這才停手。」
「他很愛他的女兒，但無法放下對普通人的仇恨。」
托尼以一種十分嫌棄的表情跟他普及了當年埃裡克關於變種人的言論。
「我們才是未來！我們才是這個地球將來的主宰！」
這大概也是神盾局想要插手這件事的原因吧。
阿斯托利亞看著皺著眉的史蒂夫，淡淡笑了笑：「別擔心，你們可不是普通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在冰川下封凍這麼多年還保持生命力。
平安夜快要到了，耶誕節也不遠了。
「但我可能沒辦法陪阿斯托利亞過聖誕了。」
所以史蒂夫準備了火雞、魚肉沙拉、杏仁布丁還有薑餅。
姜餅是史蒂夫和阿斯托利亞在採購食物時在食品店裡買的，考慮到只有兩個人，特意買的小型的做成了小屋模樣的。
杏仁布丁和魚肉沙拉則是阿斯托利亞準備的。
「你可別小看了我啊，我一個人也生活了這麼多年。」
只是從一開始，史蒂夫就把她當孩子看待。
「當聖誕晚餐開始時，必須先吃一份杏仁布丁，然後才能開始吃別的東西。」阿斯托利亞用帶來的模具做了四個布丁，將唯一完整的杏仁放在了其中一份裡，「如果誰能吃到那個唯一完整的杏仁，誰就是來年運氣最好的一個。」
「所以大人都會把這枚杏仁放在最小的孩子的碗裡？」史蒂夫笑著打趣，卻突然頓住了。
他從沒有問過阿斯托利亞的過去，也沒問過這些年她經歷了什麼。
除了科爾森特工讓他問的血清的下落。
像是為了打破突如其來的尷尬，史蒂夫說：「巴基也經常這樣。」
脫口而出的話卻讓史蒂夫突然愣了愣。
巴基……
阿斯托利亞只笑了笑：「不……家裡的孩子一般都會有份。」
瑪利亞的母親在瑪利亞在雪地裡撿到了阿斯托利亞之後一起過的耶誕節裡都準備了兩枚完整的杏仁，一枚給瑪利亞，一枚給阿斯托利亞。
那就不是唯一了。
瑪利亞最開始還以為媽媽只準備了一枚，想要偷偷地把自己和阿斯托利亞裝杏仁布丁的碟子換一換，但當換了碟子後仍吃到杏仁、忐忑地看著阿斯托利亞也吃到了杏仁後熱情地吻了她母親的臉頰：「我真的太愛你了！」
謝謝你能像愛我一樣愛阿斯托利亞。
阿斯托利亞不是他們家的孩子，但也享受到了和瑪利亞一樣的待遇。
罪惡感就是這樣像藤枝一樣爬上她的心臟，牢牢地扼住她的心臟。
讓她無法呼吸，無法逃離。
有完整杏仁的杏仁布丁是被史蒂夫吃到的。
阿斯托利亞看到吃到了完整杏仁的史蒂夫有些驚喜的眼神，她淡淡地笑了笑。
在第二年她就跟著瑪利亞的媽媽準備平安夜耶誕節的食物。
卡博內太太有一雙能夠做出美味佳餚的雙手，她教阿斯托利亞做了很多菜。
包括挑食材的眼力。
魚肉沙拉是阿斯托利亞挑的鱈魚、蝦、烏賊還有貝殼類肉做成的，配上胡瓜魚、鰻魚堅果製成的醬。
「嘗嘗？我想著你沒有我這樣能吃甜的，就放少了些帶甜味的調料。
「我沒想過你竟然這樣會做菜。」
「有很擅長做菜的長輩教過我。」阿斯托利亞放下了刀叉，她看著史蒂夫，突然問，「這次和娜塔莎出任務遇到什麼人了嗎？我覺得你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
「……」史蒂夫還是搖了搖頭。
阿斯托利亞也不在意他的隱瞞，她的嘴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了——史蒂夫，如果有一天我們，我和你，站在了對立的一面，你會怎麼做？」
「什麼意思？對立的一面？比如我不喜歡吃太甜的，但你特別喜歡吃甜的嗎？」
「不，不是這個，史蒂夫。就像鷹眼當時被洛基用權杖控制要對娜塔莎下狠手那樣，但不一樣的是，我們都是清醒的，並且這是我們的選擇。我們站在對立面——就像洛基站在托爾的對立面。」
史蒂夫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會保護你的，阿斯托利亞，無論何時。」
阿斯托利亞卻笑了笑：「不，這是錯誤的答案，史蒂夫。
「正確的答案是，你要殺了我。
「並且只能是你。」
這是我能為我自己選擇的最好的死法。
不要讓我死在別人手裡，那樣就太寂寞了。
Chapter 51. 爭吵
因為過耶誕節的原因，賽維爾莊園裡只留下了不回家的變種人。
等查理斯把留校的變種人都聚集起來，問他們願不願意和他們這些初代的X戰警一起去開羅，這可讓他們覺得自己不回家這一決定簡直再正確不過了。
查理斯是個很固執的人，他雖然腿不能行，但他的能力卻是精神系的心靈感應。
他不想要讓他的學生去開羅。
即便現在只是源源不斷的變種人在響應天啟的號召前往開羅，，但等他們這些人、還有神盾局那群超級英雄再摻合進來，那開羅不久後就會成為充滿硝煙的戰場。
「他們還是孩子！」
埃裡克嗤笑道：「你總是這樣，查理斯，你就還能庇佑這群變種人多久呢？」
瑞雯在這件事上永遠都站在埃裡克身邊：「你應該教他們戰鬥，告訴他們學不會自保、學不會控制自己的能力會是怎樣的結果。」
就連漢克也有些猶豫：「查理斯，我們的人手嚴重不夠。」
最後，只有亞曆克斯贊同查理斯。
但埃裡克不能勸服查理斯，查理斯也不能勸服埃裡克。
他們在主控制室吵了起來。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他們的想法背道而馳，但是殊途同歸。
最終還是漢克想了個法子，徵求孩子們自己的意見。
「查理斯，如果我們告訴他們最壞的結果，他們仍然堅持要去，那我們應該尊重他們。」
「這不僅僅只是我們的事情，也是關於他們的。」
斯科特本來是決定要回家的，他畢竟今年才剛覺醒了能力，讓被父母急忙喚回家的亞曆克斯從普通人的學校帶到了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在這裡，他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能力，遇見了許多和他一樣的人，也遇見了琴。
亞曆克斯也因為弟弟在這裡的原因的原因暫停下了打算在世界都佈滿自己腳步的計畫，留下來任教。
今年他們兄弟倆本來都打算回家的，但亞曆克斯因為天啟的事情決定留校，這可瞞不住斯科特。
這讓亞曆克斯有些頭疼。
本著與其讓他回家作天作地的還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原則，亞曆克斯便把他留了下來。
對斯科特而言，留校過耶誕節這件事情讓他更開心的事情除了能夠前往開羅後便莫過於查理斯把琴也留了下來。
「太好了，這樣你就能夠和琴一起過聖誕了。」正在收拾行李的波比對斯科特說。
他父母一直以為他上的是天才學校，耶誕節自然還是要和父母、還有弟弟一起過的。
雖然弟弟可能不太歡迎他回家。
真是頭疼。
看著波比有些羡慕地看著斯科特兄弟倆的約翰不由得撇了撇嘴，他是個孤兒，自然是要留校的：「那你可能會要錯過好事了。」
等波比皺著眉看著自己，約翰不由得咧開了嘴：「教授他們準備聖誕一過就去開羅找天啟，這不，連魔形女和萬磁王都來了。」
但當他們真的和魔形女萬磁王他們一起要去開羅時，錯愕卻掩住了興奮。
李千歡和約翰是孤兒，留校是正常的。
而被阿斯托利亞救下的科特則還抱有「今年或許能夠和阿斯托利亞一起過聖誕」的想法。
儘管事實是他只在壁爐上自己的聖誕襪子裡找到了阿斯托利亞給的禮物。
「已經是很好了，我和阿斯托利亞認識了這麼多年，哪年聖誕都沒有收到過禮物。」
在換好以橙黃為主的撞色外衣後，看著藍色的小變種人沮喪得尾巴都垂到了地上，瑞雯忍不住安慰他。
埃裡克卻抱著雙臂嘲笑她：「那女人壓根兒就沒把你當成小孩兒，你還指望著要聖誕禮物呢。」
瑞雯早就習慣了埃裡克提起阿斯托利亞滿是嘲諷的語氣，倒是科特，他第一次見到變種人兄弟會的領袖、大名鼎鼎的萬磁王，雖然畏懼對方身上強大的氣勢，但事關阿斯托利亞，還是大著膽子問：「你們也認識阿斯托利亞嗎？」
瑞雯看向查理斯。
查理斯穿著橙黃色的外套，往日藍色得像大海一樣的眼睛此時蒙了薄薄的一層陰翳。
「科特是被阿斯托利亞從九頭蛇基地裡帶回來的。」查理斯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埃裡克，手指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輕敲打著，「你知道的，阿斯托利亞和九頭蛇的過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只有你相信她的鬼話，查理斯。她是什麼人？天啟不過是個偽神都敢在地球這樣放肆，說什麼『最終的審判即將到來，所有的高樓大廈都即將倒塌，一個新的紀元即將開啟』！她要是想，九頭蛇早就不復存在了，怎麼會等到今天它的爪牙仍然伸向變種人！說到底，不過是她與我們不是同一路子的人！」
查理斯歎了口氣，他看著琴問聲安慰著一旁被嚇著的科特，眼神不由得溫柔了下來。
而剛剛被皮特羅抱著回來的旺達卻有些遲疑地看著查理斯。
那天她和皮特羅都是在場的。
即使埃裡克並不知道她和皮特羅的存在，但他們心裡對他總是有著孩子對父親的孺慕之情，或許很少，但總是有的。
她想要反駁他，儘管他們這對父女還是第一次面對面的見面。
她本來不想這樣的。
查理斯朝旺達輕輕搖了搖頭。
阿斯托利亞和埃裡克的過節持續了這樣長的時間，不僅沒有好轉，甚至有好幾次他都親眼目睹埃裡克幾乎要掐死阿斯托利亞。
「她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爸……萬磁王。」皮特羅差點說漏了嘴，連忙改了過來，幸虧他說話語速一向很快，埃裡克並沒有聽到只發了一個音的「爸爸」。
「她沒有你想的那麼壞。」旺達當日是看到了一些東西的，她和皮特羅對視了一眼，說道。
「埃裡克，你對她依然存在著偏見。」查理斯歎了口氣。
「偏見。」埃裡克嗤笑了一聲，「如果是偏見，那這次你怎麼不叫上她？她的能力這樣好用。承認吧，查理斯，你並不相信她。」
瑞雯沒有說話，從查理斯提起阿斯托利亞開始。
其實在海灣那場戰爭之前，在阿斯托利亞離開還有瑞雯、埃裡克的賽維爾莊園之前，這樣的場面幾乎隔幾天就要出現一次。
阿斯托利亞和埃裡克是直接幹架，查理斯在一旁勸和，瑞雯則站在旁邊抱著雙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查理斯則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這時，終於檢查好了飛機的漢克走了下來。
突然安靜了下來的空氣裡彌漫著硝煙，這讓一直在裡面檢查飛機的漢克有些茫然：「發生了什麼？」
站在一旁的新一代的X戰警們面面相覷。
還是瑞雯淡淡地開口：「去開你的飛機。」
Chapter 52. 巴恩斯
阿斯托利亞不知道查理斯那邊因為她的原因又發生了一場爭吵。
在送去了她給科特準備好的禮物之後，阿斯托利亞就去了西伯利亞。
太冷了。
阿斯托利亞忍不住呼了口氣，然後不斷地在自己身上施加著保溫咒。
而馱著她的安格爾則踩在半空中，突然仰著脖子朝天空嚎了一聲。
安格爾是憤怒本身，它的狼嚎在空曠的冰川裡顯得格外的大聲。
裹挾著冰雪的寒風凜冽，遠處傳來冰川碎裂的聲音。
阿斯托利亞到底沒有訓斥安格爾，她只是皺著眉，聲音冷淡：「安格爾，再玩下去我就沒有時間了。」
安格爾不滿地低吼了一聲，然後蹬開四足向前跑去。
此行的目的地是西伯利亞的九頭蛇基地。
儘管多年前，這裡曾被幾位實力強大的變種人和瘋了的試驗品一鍋端掉，但這裡人煙罕見，氣候寒冷，九頭蛇實在是無法捨棄這裡的大好地勢，在偵察了多年後便又建起了基地。
安格爾帶著阿斯托利亞像穿過空氣般穿過層層牆壁，最終它停在了一間放置有洗腦儀器的實驗室裡。
等阿斯托利亞從安格爾背上/翻身/下來，隔著一層玻璃看裡面的被凍著的冬日戰士。
她微微抬起手，動作輕柔，看起來是想要隔著玻璃撫摸冬兵，卻在指尖觸碰到了寒得沁骨的玻璃時收了回去。
阿斯托利亞閉上了眼，向上翹起的睫毛微顫。
她身後的安格爾突然暴起，抬起身前的狼爪朝冷凍倉劃去，等阿斯托利亞睜開眼睛，被凍著的冬日戰士已經揮動著金屬左臂朝安格爾抓去，卻只抓住了空氣。
冬日戰士的冷凍倉被打破了，實驗室的警報響起。
警報響起的地方是九頭蛇最鋒利的武器，九頭蛇的爪牙們來得很快。
神情木然的冬兵看著實驗室裡被朗姆洛帶隊圍住了的阿斯托利亞，眼睛裡閃過茫然。
這個人，他好像見過。
但伴隨著熟悉感到來的是腦神經裡傳來的陣陣刺痛。
像是再熟悉不過了的電擊的疼痛。
他試著忘記，試著服從，不再去想好不容易被抓住了熟悉感。
洗腦讓他記得的事情變得越來越淡，但偶爾抓得住的記憶卻讓他記憶中的疼痛再次浮現。
身後有人！
他這樣想著，下意識地朝身後揮去不是金屬的右手臂，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朗姆洛注意到了冬日戰士異常的舉動，心頭一跳，立即讓身後的士兵們對被他們包圍住的阿斯托利亞開/槍時，但沒來得及開/槍，朗姆洛就看到冬日戰士、連同被包圍住的阿斯托利亞一起消失在實驗室裡。
「該死！又讓她給逃了！」
還帶走了九頭蛇最珍貴的武器。
「通知負責給冬日戰士進行維修的博士，我需要知道在被凍回去之前冬日戰士腦內枷鎖鬆動的情況！」
洛基的幻術是神後弗麗嘉教的。
阿斯托利亞所學的魔法和洛基所學的雖不是一樣的，但都同源。
在她閉上眼後，她就隱去了安格爾的身形，她自己便通過虛空站在了冬日戰士的身後。
這樣能讓她最快帶著他通過虛空離開。
在開通虛空通道的極限後，讓安格爾馱著他們回到了皇后區。
太敏銳了。
他畢竟是九頭蛇最銳利的武器，這麼多年來不知道替九頭蛇暗殺了多少政要富翁……
這裡就包括了托尼·斯塔克的父母。
阿斯托利亞通過抓住他的手腕、按著他的太陽穴侵入了他的腦海裡。
比西伯利亞最冷的裹挾著冰雪的寒風還要刺骨的是冬日戰士，美國隊長的摯友，詹姆斯·巴恩斯的腦意識。
這麼多年長期而又頻繁的洗腦早就將他腦子裡的神經折磨得不成樣子，要想讓他恢復記憶是很困難的事情。
阿斯托利亞歎了口氣，金色的光芒順著阿斯托利亞的指尖帶著微熱的溫度進度冬日戰士的腦裡。
「連你都棘手的事情，看來那個士兵的摯友的腦子被弄得亂得不得了了。」洛基答應告訴她修復神經的魔法，但話語中仍舊透露著嫌棄，「強行梳理記憶會讓他腦子損壞得更快，我猜你已經試過了。」
「他被洗腦得很頻繁。九頭蛇還對他下了服從的指令。」
也就是說只有服從，他的腦子才能繼續運轉。
不然疼痛就足夠讓他生不如死。
「你可以試試將洗腦和指令那部分的髒東西轉到一個容器裡，但這樣一來，身體裡疼痛的記憶仍舊根深蒂固，會阻礙他記起的步伐。」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構建起橋樑。與其消滅其中一個，還不如建立橋樑讓它們共存。
「心靈權杖是個很好的媒介，只可惜，不知道那群粗魯的中庭人把它扔在了哪兒。」在例行鄙夷了中庭人之後，洛基說，「不過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
在輸送了足夠的喜悅到冬日戰士的腦海裡後，阿斯托利亞鬆開了按在冬日戰士太陽穴上的手指。
將冬日戰士胸前的衣服扒開，她拿過放在一旁地板上的心靈權杖，將尖端刺了進去。
藍色的雲霧狀的能量從權杖頂端鑲嵌著的寶石上順著尖端、透過皮膚表層進入了冬日戰士的血液中。
「這小子運氣不錯。」安格爾趴坐在阿斯托利亞的身旁，它懶散地說，「心靈權杖上的寶石是心靈寶石的邊角料，但對他現在這樣渾渾噩噩的狀態有很大的好處。」
心靈寶石能夠增強精神力量，增加心靈能力。對長期被洗腦的冬日戰士修復腦部神經有很大的益處。
等心靈權杖的能量無法再流入冬日戰士的血液後，阿斯托利亞就取出了它，放在一旁。
她到底還是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臉。
九頭蛇一向只在意冬日戰士是否能用，一貫只維修他的金屬手臂，對他其他的就不在意了。
她在九頭蛇的那些日子，雖然不總是清醒的，但清醒的時候記下的東西也足夠讓她心痛了。
她怎麼能因為他在九頭蛇的控制下殺害了斯塔克夫婦就忽視他這些年來所遭受的一切呢？
他和當年她去徵兵處碰到的巴恩斯中士已經大不相同了。
等他醒來，等他想起了這些年來被九頭蛇操縱下的記憶，等他記起了從前和史蒂夫一起的事情。
悔恨與喜悅。
令人痛苦的回憶和無論如何也要想起的記憶。
他這樣的人，一定會十分痛苦。
記起是幸運，記起也是不幸。
「無論如何，你現在是巴恩斯中士了，史蒂夫在等你呢。」
她瞭解他的，巴恩斯於他，是無論如何、即便是舍去一切也要抓住的過往。
漫長的被冰封的那七十年，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場夢。
但夢醒來，物是人非。
只要他知道巴恩斯還活著，哪怕他是通緝犯也好，殺害了斯塔克夫婦也好，他拼了命也要守護這一切。
因為那個時候她說「正確的答案是，你要殺了我。並且只能是你」，史蒂夫笑著回她：「不行的，阿斯托利亞，我做不到的。無論是你還是巴基，我都是做不到的。」
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幫你帶回他，你的巴基。
Chapter 53. 謎團
要說查理斯不相信阿斯托利亞，那不大可能，但這信任的程度能有多深，那就不見得了。
「怎麼，你覺得你還挺信任她的？」埃裡克只抬抬手，深藏在地下的鐵元素便像樹木般從地下連根拔起，然後被分解成細長的鎖鏈，將對面的幾個變種人綁在了一起。
「我以為我足夠信任她的。」因為行動不便，查理斯被留在了艾瑪他們紮營的地方，但他因為心靈感應的能力能夠連線在現場的任何一個人。
艾瑪是埃裡克的屬下，一個既能夠讀心又能把自己全身都變成鑽石的女人。
在天啟聚集世界各地想要反抗人類的變種人時，艾瑪也帶著一群變種人到了開羅。
查理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在太陽穴上，這讓他能夠更好地集中注意力。
他在尋找天啟。
那晚韋德來學校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話被消了音，他剛準備進入韋德的大腦，韋德就掉進了虛空。
說實在的，要不是在意阿斯托利亞和天啟的關係，查理斯也是不願意進入韋德亂七八糟充滿了黃/暴的大腦的。
「那簡直就是精神污染。」羅根看起來被毒茶得很深。
虛空的金色光圈是阿斯托利亞慣用的，查理斯自己都被這玩意兒傳送過幾次。
「一點小把戲，我父親教我的。」
但使用這個的不是阿斯托利亞。
查理斯剛戴上腦波增幅器，他驚訝地發現瑞雯和埃裡克已經到了賽維爾莊園的大門處。
埃裡克帶來了他已經睡熟了的女兒，剛覺醒了能力的妮娜。
然後告訴他，艾瑪已經在開羅打探好了情況，問查理斯還有漢克什麼時候過去。
「我猜你是不打算帶上樓下那群精力旺盛的孩子的。」埃裡克把妮娜小心地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然後在查理斯的辦公室裡和他們商量天啟的事情時，他說，「就像你還像從前一樣認為我們和那些普通人能夠和平共處一樣。查理斯，你永遠都這樣天真。」
出乎查理斯意外，埃裡克沒有堅持到底，反而說：「我只有一個要求，你絕不能讓阿斯托利亞和我們一起去。」
「為什麼？」漢克問，「阿斯托利亞她很強……」
「——她會殺了我們所有人。」
查理斯不知道埃裡克為什麼會這樣說，也不知道為什麼瑞雯也沒有照例冷笑一聲，然後去阿斯托利亞面前上眼藥。
之後瑞雯還主動去阿斯托利亞那裡套了幾句話。
這不像他們平常的做風。
更何況，埃裡克沒頭沒腦地對著查理斯說了句：「查理斯，我們必須趕在阿斯托利亞去開羅前殺了天啟——絕對不能讓她見到天啟！」
查理斯本想要進入埃裡克的大腦，卻發現埃裡克的大腦被什麼東西給遮罩了。
什麼線索都沒有。
他想，只要找到天啟，一切疑難都會迎刃而解了。
埃裡克一個人就足夠應付外面的變種人，但瑞雯讓埃裡克和亞曆克斯、羅根他們進去找天啟，外面的變種人就拿給斯科特他們練練手。
「這是偏見！」斯科特按下石英眼鏡上的按鈕，用紅色的衝擊波將快要砸到自己的巨大石塊劃成兩半，然後鬆開手，雙手護著自己的腦袋。
這時候，從黑霧中出現的科特拖著斯科特的肩膀來到琴的身旁。
琴沒有回話。
他們便順著琴的視線看向半空。
奧蘿洛·門羅是天啟選中的「四騎士」之一，她製造出足以支撐身體的強風在空中飛行著。
當她看到地上站著的變回了藍色皮膚的瑞雯時，眼睛微微發亮：「是你……」
「奧蘿洛！」
天啟「四騎士」的另外一位女變種人靈蝶喝止了奧蘿洛想要繼續和瑞雯，她從前的偶像攀談的想法：「記住你該做什麼！」
但奧蘿洛還是忍不住多看了瑞雯幾眼，這才看著斯科特他們乾巴巴地說：「變種人們，主人歡迎所有的變種人！只要你們願意加入我們，主人願意把你們視為自己的孩子，提供庇佑！」
「可我們不願意。」瑞雯冷聲說，「我們不願意稱她為主人，不願意做她的孩子，更不願和她一起統治地球，你要如何？」
「我會阻止你們，別的騎士會阻止你們，主人也會阻止你們。」奧蘿洛看起來有些失望，但她還是牢記自己身為天啟「四騎士」的職責。
她的眼睛顏色慢慢變淺，颶風從她的身體產生並投射出來，伴隨著颶風的來臨，傳來陣陣閃電。
「哇哦，這是……雷神？」
剛準備進入宮殿的埃裡克和羅根他們被一團紅光給擊倒在地。
見識過旺達混沌魔法的羅根下意識地看向旺達。
卻看到旺達和皮特羅驚愕的表情。
「發生了什麼？」
很快，答案就自己站了出來。
從宮殿裡走出來的是一具泥土做成的雕塑。
和旺達一模一樣。
紅色的魔法纏繞在泥人的指尖，再次將站起來的羅根和埃裡克擊退了半步。
是的，只有半步。
因為印著紅白藍圓環狀的盾牌從天空中扔了下來，當紅色的魔法被它擋住時發出了「哐」的聲音。
上面印著的星星在太陽光下微微發亮。
「我的天，復仇者聯盟也來了？」
皮特羅抓著自己的腦袋，然後小心地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旺達。
旺達抿了抿唇，微微偏頭看著皮特羅，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會找斯塔克報仇。」
「不過雷神確實是來了。」
除了那位不在編制內的編外人員，復仇者算得上是全員到齊，就連早就帶著洛基還有宇宙魔方回了阿斯加德的雷神都到了。
「他們來湊什麼熱鬧？」和查理斯在進行腦交流的埃裡克看起來惱火極了，「這又不關外星人、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北歐神明的事，他們來幹什麼？」
但斯科特、科特還有皮特羅他們就要看起來興奮得多：「天，那可是復仇者啊！」
「抱歉，蘭謝爾先生，這件事牽連甚廣，我們復仇者不能坐視不管。」
明明和他們商談好由變種人解決變種人的事情，到頭來復仇者還是要插上一腳，這讓史蒂夫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早就變身成浩克了的班納博士就沒那麼不好意思了，他捶了捶自己綠色的胸膛，大吼一聲：「天啟，給我滾出來！」
話說完，他就大跨步地跑向天啟的宮殿，正要一拳砸過去的時候，卻被人甩了過來，把剛舉起弓箭的鷹眼壓到了地上。
這讓托尼朝著浩克被扔過來的方向舉起了掌心的電弧脈衝炮。
半晌，他僵硬地將手放下。
他看著眼前穿著一身白袍的女人，臉色不太好看：「說真的，隊長，你確定阿斯托利亞還在紐約嗎？還是說，她去哪裡做了個青灰色的皮膚美容？」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李子愛吃包」,灌溉營養液+52018-08-23 20:38:19
非常感謝小可愛！
從今天起恢復日更。
我會努力的！
Chapter 54. 弑神
天啟帶領著她才聚集起來的變種人從宮殿裡出來。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外面還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
露出自己青灰色的皮膚，以及那張酷似阿斯托利亞的臉。
謎團被一層層揭開。
為什麼阿斯托利亞不能見到天啟？
為什麼韋德、埃裡克甚至是瑞雯都那麼篤定，見到天啟了的阿斯托利亞一定會倒戈？
因為為了見上這一面，她已經等了這麼多年。
天啟深綠色的的頭髮隨意披散在胸前，淺色的眼睛掃過羅根、漢克等變種人，最後視線停留在埃裡克身上。
她笑著說：「看來你已經見過阿瑞斯·卡俄斯了。他告訴你千萬別讓利亞見到我，是嗎？那就太可惜了，利亞是我的孩子，變種人也是我的孩子。孩子要是走錯了路，做母親的當然要讓他們回到正確的道路上去，你說對嗎，埃裡克。」
「你是倪克斯小姐的媽媽？」科特沒有聽懂天啟的言外之意，還傻乎乎地感歎，「怪不得，你們長得那樣像！」
皮特羅朝科特喊道：「她在撒謊！科特，別聽她的，阿斯托利亞·倪克斯親口告訴來我們的，她的母親死了好多年了，怎麼可能現在出現在這裡！」
「的確，阿斯托利亞的母親死了很多年，在我們認識阿斯托利亞的時候，她母親就已經死去很多年了。除開那個能力，沒有其他辦法了。」查理斯在埃裡克腦海裡說，「但這種方法應該只局限於活人的身體才對。如果阿斯托利亞的母親死去了很多年，天啟怎麼能夠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她的身上呢？」
查理斯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我曾經看過阿斯托利亞的記憶，她之所以會到地球上來，是因為她父親要求她在地球上收集喜悅，他說『如果你能讓人喜悅，或許有機會見到你母親』。也就是說她本來就沒有死？但這也不對，阿斯托利亞是親眼看見她死在她面前的才對——」
「她所說的不一定都是真的，查理斯。你所看見的她的記憶，也應該是她想讓你看見的。那女人既狡詐又滿口胡話……你沒發現嗎，她一開始就得到了你的信任，因為你以為你能夠控制她，就像你認為你能夠控制瑞雯一樣。但很明顯，你不能，她們兩個，你一個都不能控制。如果真那麼想不明白，問問她不就得了？她花費了那麼多年都妄圖見她母親一面，她一定會來這裡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得殺了天啟才行。」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嗎？看來我們利亞很喜歡你啊。」
「你將你的意識轉移到了……阿斯托利亞·倪克斯母親的身體裡，是嗎？」埃裡克看著天啟，打斷她想要繼續和皮特羅說的話，他問，「也就是說，在這之前，你現在所用的這具身體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是嗎？」
但天啟看起來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在拖延時間嗎？因為你想在利亞來之前殺了我？」她搖了搖頭，「真遺憾，太晚了。」
在營地裡的查理斯用右手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他心頭一驚，對埃裡克說：「埃裡克！真正在拖延時間的是她！是天啟！她在等阿斯托利亞來！」
從他們到開羅開始，她就一直在等阿斯托利亞來！
無論是先讓變種人牽制住他們，還是後來讓她的「四騎士」中的兩位騎士出來，統統都是在拖延時間！
她在等阿斯托利亞來，因為她知道的，無論如何，她都會來的！
天啟贊許地點了點頭：「查理斯的心靈感應真的是很厲害啊，要是我原來沒有這個能力，這次說不定會把意識轉移到你的身體裡。」
狂風卷起黃沙，糊了斯科特他們一臉。
等他們抹掉臉上的黃沙，卻發現比熊還要高的白狼站在自己面前——
「這是什麼啊！這是狼嗎！」
斯科特剛想回答約翰的問題，卻看到白狼的背上馱著人！
阿斯托利亞在用喜悅安撫了冬日戰士，現在應該叫巴恩斯了。
阿斯托利亞用喜悅安撫了巴恩斯腦內對多年來頻繁洗腦的畏懼、悲傷和憤怒之後，借助心靈權杖的力量梳理好了巴恩斯的記憶，搭建起過去與未來的橋樑之後，就離開紐約，讓安格爾帶著她去了開羅。
當然，她把他挪到了史蒂夫的老年公寓去。
不管發生了什麼，當他回到公寓裡，發現前不久還兵刃相向的失去了記憶的老友出現在自己家裡，已經會高興的吧。
阿斯托利亞坐在安格爾的背上掃了地上一眼。
站得高，看得遠。
只這樣一眼，她便差不多看清了現在的局面。
她的身子朝後一仰，便消失在身後金色描邊的橢圓黑洞中。
下一秒，從安格爾的身邊出現的同樣的黑洞中走出來。
她既沒有問科特收到聖誕禮物有何感想，也沒有和老冤家埃裡克懟上幾句，把他氣得控制她脖子上戴著的黑天鵝的項鍊上的金屬在她纖細的脖子上勒出一道紅痕來，甚至，她來不及抽空告訴史蒂夫，「我把你的朋友巴基還給你了」。
她看著面前除了發色和膚色外和她死了多年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天啟，微微發愣，她聽見自己問：「我以為你死了。你沒有死嗎？」
她的有些翹的睫毛微微發顫。
記憶中，那個因為目睹母親在自己面前為了救自己而死去的孩子苦苦哀求自己的父親——
「求您救救她！這世間只有您能救她了！求求您——」
她父親、深淵之主是怎樣回答的呢？
他說：「對不起孩子，對不起。我能，可是我不能。」
死亡女神不會允許別人從她手裡奪走死去的人的靈魂。
諸神都會迎來黃昏，更遑論區區人類？
「不！求求您，求求您，——父親！」
「父親說他不能救你——」
「可我還活著。」
阿斯托利亞微微扯開嘴角：「那你想要做什麼？你的目的，死了這麼多年還活著的目的是什麼。」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利亞，『神明，都是些虛榮且報復心重的造物，向來如此。無數世紀以來敬拜他們的凡人，其實拋下他們會過得更好。諸神配不上凡人的愛戴，無論他們怎樣去欺騙自己，他們全都不配』。」
面前的人連笑都是記憶中的弧度。
她對阿斯托利亞說：「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弑神！」
Chapter 55. 喜悅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弑神！」
天啟看著阿斯托利亞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薄唇仍舊一張一合，用唱歌哄小時候的她睡覺的溫柔的聲音揭開她內心的瘋狂：「我將聚集這個星球上的變種人，前往虛空之地，質問諸神。我將讓諸神直面他們內心深處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諸神配不上凡人的愛戴，凡人拋下對他們的敬畏將過得更好！」
「世人厭惡變種人，這沒關係。我將賜予他們未來。變種人的過去是他們的苦痛，而我將會讓喜悅充滿他們的現在和將來。」她慢慢地走向她闊別已久的女兒，描繪著她理想中的藍圖，「當然，一切都會從這裡開始。從改變變種人困難的處境開始，從此地此時此刻起。」
「這簡直就是……瘋了！」皮特羅對旺達說。
阿斯托利亞沒有說話。
她的母親歐若拉·倪克斯留給她的林地女巫的血液裡流淌著對說謊的厭棄與鄙夷。
你可以不說話，但說出的話一定會是真的。
「可你忘了啊，我身上也流淌著神的血液啊，母親。」
她輕輕地說出這話，沒人聽到。
都被襲來的熱風給掩住了。
而穿著鋼鐵俠戰衣的托尼則在頭盔裡說：「還有人注意到我們這群普通人嗎？好吧，一個被凍了這麼多年還沒有死的老冰棒，一個脾氣發作就要命的大塊頭，還有一對精英殺手。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托尼。」史蒂夫有些無奈。
「那變種人呢？」亞曆克斯大聲問道，「那我們這些不贊同你想法的變種人，也會面臨你口中的普通人、還有諸神那樣的結局是嗎？」
「這不是變種人的烏托邦，這是變種人的末日！」漢克說。
這麼多年來，他和查理斯一直致力於變種人和普通人友好相處，從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校開始。
他們不僅招收變種人，也招收普通人。
他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來。
「我歡迎所有的變種人，只要你們願意加入我們，我願意為你們提供庇佑。」
瑞雯垂下了眼，她說：「可我不願意。」
為變種人而自豪。
她曾經想過如果她一定要有查理斯所說的「進化」的天賦，那麼也一定要是從外表上看不出來的。
像查理斯那樣的精神系能力，或者像埃裡克那樣控制地球磁場的能力。
強大而又隱蔽。
不像她。
她的膚色是厚重得像是漆料的深藍色，皮膚表面還有像紋路一樣凸起的小顆粒。
還有她的眼睛，也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像是野獸的瞳孔。
可她不願意。
既不願意這樣結束普通人的生命，也不願意就這樣原諒他們對待自己的異樣的眼光、加諸於她同類身上的痛苦。
「我們也不願意！不僅現在不會願意，未來更不會願意！」
斯科特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也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查理斯問：「如果妮娜也不在了，你會和她一起嗎？和天啟，一起。」
然後他在埃裡克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笑了笑，他說：「你會的，你一定會。因為這是你一直以來所期望的，變種人的未來。
「只可惜，現在你有妮娜了。」
「你總是那樣瞭解我，查理斯。」埃裡克低聲說，「你總是。」
即便是得到了前來的所有變種人拒絕的回答，天啟仍舊微微笑著：「那你呢，阿斯托利亞。」
她的聲音溫柔，像蛛絲一般層層裹住了阿斯托利亞的身體。
蛛絲滲透進她的血液，直接狠狠攥住她的心臟。
「你進不去虛空之地的，」她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每一個字吐露出來都是那樣費力，「從沒有凡人活著進去過。」
「所以才需要你，我的女兒。你身上流淌著深淵之主的血液，除了阿瑞斯，就只有你能讓我們活著進去了。」
虛空是一個噩夢般的維度。
它存在於時間與空間之外。
它是一個無窮無盡的領域，充滿了脫韁狂放的造物作品，滿眼全是扭曲的景象：有機生命體做成的機械，魔法武器拼接的□□，還有龐然如山的血肉黏合體。
沒有凡人曾經進入虛空並存活下來，因為任何凡人都幾乎一定會被它吞噬，融入無盡的造物過程之中。
只有深淵之主麾下的七十八位神明，連同十三位主君才居住在虛空之地。
阿斯托利亞也曾是十三位主君中的一位，她曾是喜悅。
後來因為目睹她的母親歐若拉·倪克斯死在她的面前，喜悅變成了憤怒。
「更何況，你的主君之名還未被除去。你除了是憤怒的主君外，仍舊是喜悅的主君。」
巨人是最早的生命，生出了諸神，但同時也是眾神最大的敵人。
與巨人人格化的自然力量相對，產生了人格話的社會力量，也就是主君。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是期盼了許久終於願望達成的喜悅還是別的什麼。
溫熱的淚水從她的眼睛流下。
離她不遠的斯科特他們從天啟和阿斯托利亞在說話開始就一直注視著她。
斯科特捅了捅身旁的約翰：「嗨，我是看錯了嗎？那女人哭了？」
「她會回應天啟的。」旺達突然說。
「什麼？你在說什麼，旺達？」
因為那天在賽維爾莊園時，力量突然的暴漲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看到了阿斯托利亞心裡最不願意看見的、深埋心底的記憶——
在巨人和諸神的戰爭中，她的母親死在了她的面前。
「糟糕，埃裡克，她要答應天啟！」
埃裡克對著另一邊的查理斯說：「……所以，他才說一定要在倪克斯看見天啟前殺了她。」
內心著急的查理斯沒有注意到埃裡克口中的「他」，他只急於連上阿斯托利亞的腦海，說了句：「阿斯托利亞，不要！她會毀了你的！你這麼多年來為此所贖的罪都會變成無用功！」
「阿斯托利亞，不要！」
這是史蒂夫的聲音。
他總是會給她安全感。
無論是七十年前還是現在。
她終於明白查理斯說的「可惜」了。
錯過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她聽見自己說：「你知道我的答案的……母親。」
即使你現在可能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歐若拉·倪克斯了，或許只是一個披著歐若拉·倪克斯外表的天啟，但凡你擁有她的零星的記憶，你就一定是知道的——
「只要你還活著，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如果你能讓人喜悅，或許有機會見到你母親。」
她的喜悅終於集滿了，心裡卻是空落落的。
她閉上了眼，喚出來那個名字。
「德萊特。」
她身旁站著的安格爾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暴躁地狼嗥了聲，兩隻前爪向前微微屈起，準備隨時暴起！
「……你們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以及：
讀者「Red」,灌溉營養液 202018-08-29 11:42:14
讀者「猞猁」,灌溉營養液 12018-08-27 22:49:43
感謝兩位小可愛的投喂！
超開心！
Chapter 56. 瑪利亞
在阿斯托利亞的另一側的空地上，在黑霧聚起又散開後，出現了一隻比她身旁的安格爾體型要小上一些的白虎。
它身長三米，強壯有力，全身的毛皮雪白，上面還有孟加拉虎特有的黑色斑紋。
和明顯更高大也更兇猛的安格爾相比，德萊特顯得更加溫順。
像是翡翠一樣的綠色的眼睛濕漉漉的，還有粉紅色的鼻子。
「倪克斯小姐……」
科特的尾巴有些沒有精神地垂到地上。
「他好漂亮……」旺達說，這讓皮特羅驚異地看了旺達一眼。
「我還是更喜歡他旁邊的那只白色的狼，那簡直太酷了！」皮特羅說得飛快，「不過這會讓我想到羅根。」
畢竟除了「金剛狼」這個變種人的代號外，他還有和安格爾豎起的兩隻耳朵相似的髮型。
「我就知道。」埃裡克說，「從一開始你就隱瞞了許多——就好像之前，你是故意被九頭蛇洗腦的？你這個瘋子，你有千百次機會摧毀它，可偏偏要等到我們去，你一開始就想要欺騙我們，欺騙我，欺騙查理斯，對嗎？」
「不是這樣的，埃裡克，你冷靜下來！阿斯托利亞那個時候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逃不出……」
開羅的天氣仍舊是炎熱的。
裹挾著黃沙的熱風一陣陣吹來。
阿斯托利亞轉過身去，安格爾、德萊特也轉過身去。
復仇者是娜塔莎和克林頓開著昆式戰鬥機到達開羅的。
阿斯托利亞看到昆式戰鬥機就停在不遠的地方，也看到史蒂夫穿著他一貫的紅白藍三色的星條緊身衣，手裡拿著他同配色的盾牌。
托尼則穿著鋼鐵戰衣和托爾說著話。
「那就證明給我看，我的女兒。那群復仇者就交給你了。」天啟說，「不加入我們的變種人就由你們去，奧蘿洛，靈蝶。」
聽到這句話，史蒂夫有些錯愕地和娜塔莎對視了一眼。
托尼也不再和托爾閒聊了，在旁人看不到的戰甲裡，他挑了挑眉：「說真的，阿斯托利亞——」
他的「真的會對我們動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回應了他。
回答他的，是腳下突然龜裂的地面。
阿斯托利亞抬起了手，地面開始龜裂，有一隻熔漿構成了脈絡的手便從地下探出。
當他的龐大的身軀完全顯露出來時，托爾驚訝地出聲：「這是……蘇爾特爾！倪克斯，你瘋了！」
蘇爾特爾是與眾神敵對的炎之巨人的國度——穆斯貝爾海姆的統治者。
曾有預言說，當蘇爾特爾的王冠與奧丁寶庫裡的永恆火焰混合時，諸神將迎來黃昏。
他在地上搜尋了一圈，最終視線落在了托爾身上。
托爾的父親奧丁曾經阻止了他入侵阿斯加德的意圖。
城門失火，禍及池魚。
托爾就是那尾魚中塊頭最大的那個。
「他是巨人，而你是神！」托爾朝阿斯托利亞喊道，「身為一個神，你現在卻和一個巨人為伍！」
巨人是最早的生命，生出了諸神，但同時也是眾神最大的敵人。
「托爾，我是一個半神。至於說我和一個巨人為伍……」她扯出一個笑容，「你和你的弟弟，不也是這樣嗎？」
她知道他的一切。
洛基是冰霜巨人勞菲的兒子，是他曾那樣執著的想要消滅的冰霜巨人的後代。
「你……洛基這樣喜歡你，你卻——」
「這樣對他？」阿斯托利亞接上托爾的話，她說，「我沒有時間了。」
阿斯托利亞重複道：「我快沒有時間了。」
「什麼？」近一些的斯科特聽到了，他問。
阿斯托利亞沒有回答他，她沒有再和托爾糾纏，因為蘇爾特爾會去對付他。
誰讓他是這裡唯一的神？
更何況他還是奧丁的兒子。
阿斯托利亞平靜地看著斯蒂夫，她說：「現在是時候了，史蒂夫。」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嗎，阿斯托利亞？」
史蒂夫知道阿斯托利亞指的是什麼。
在平安夜的前夜，阿斯托利亞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們，我和你對立的一面，你會怎麼做？」
並且，她還糾正了她的答案，她說：「正確的答案是，你要殺了我。並且只能是你。」
但即使是現在，他仍舊堅持自己的答案：「我會保護你的，阿斯托利亞，無論何時。」
開羅的太陽仍舊毒辣，史蒂夫看著阿斯托利亞的視線從他身上轉移到了他身旁的托尼，心裡突如其來地有些擔心起來。
「史蒂夫，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是為了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憤怒，唯獨那一次，我感覺到了悲傷。」
史蒂夫突如其來的擔心和緊張得到了證實。
因為她將這麼多年她拼命掩藏、躲避的現實狠狠揭開：「托尼·斯塔克，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的父母是怎樣死去的嗎？我告訴你……」
「不要，阿斯托利亞！」
只知曉了斯塔克夫婦當年所謂的「車禍」真相關於巴恩斯那一段的史蒂夫想要阻止她，卻被她忽視了。
「是我下的命令。」
「你說什麼？」在鋼鐵戰衣裡的托尼睜著他那雙和她一樣的琥珀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在說什麼！」
屬於托尼·斯塔克的憤怒傳遞到了安格爾身上，再從安格爾的身上彙聚成力量轉移到了阿斯托利亞的指尖。
有些發燙。
而且在灼燒她的靈魂。
她閉上了眼，記憶中那個溫柔又強大的女性形象仍舊如此鮮活：「那時候我還在九頭蛇……是我下的命令，是我讓冬日戰士殺害了你的父母。」
所以，請別責怪巴恩斯，他當年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是你的家人嗎？她不是你的家人嗎！」史蒂夫沒能攔住托尼，被欺騙的憤怒，被背叛的憤怒足以讓戰衣裡的托尼漲紅了臉。
「是啊，她是我的家人。」阿斯托利亞想要勾出一個笑容，事實上她確實笑出來了，這比她想像中的要容易許多，「要怪就怪她嫁給了霍華德·斯塔克，你的父親。誰讓你的父親那樣聰明，僅憑藉我留下的零星的筆記就複製出了血清？懷璧其罪的道理，你父親不會不明白，但他選擇了忽視。這也害死了你的母親。」
她恨過九頭蛇，因為九頭蛇的貪婪讓她被抓去，還被洗腦，最後在她剛被進行了最後一次的洗腦後開始和冬日戰士搭檔。
也正因為這樣，九頭蛇給她進行的洗腦觸碰到了她父親給她下的枷鎖，憤怒從縫隙中回應了她，幫助她擺脫了禁錮並賜予她力量。
就像當年在目睹了母親慘死後，在吃下了她所有的憤怒後賜予她憤怒的力量一樣。
她恨過巴恩斯，因為當年她是發佈命令的人，而巴恩斯是執行命令的人。
她也恨過霍華德，因為他製作出了血清，並且在護送血清去神盾局的路上還要帶上瑪利亞。
但最後，她只恨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有沒有更愛我一點？
Chapter 57. 扯平
阿斯托利亞和穿著鋼鐵戰衣的托尼在高空中開戰。
就像查理斯知道的那樣，阿斯托利亞並不擅長近身戰，所以她努力地拉開和托尼的距離。
但成效不大。
被憤怒充斥了內心的托尼比平常強得多。
托爾被蘇爾特爾拖進了自己的巢穴，安格爾被漢克給牽制住。
德萊特也分不開身去幫阿斯托利亞，它被配合默契的娜塔莎和克林頓給牽制住了。
而史蒂夫，他見阿斯托利亞這邊被暫時控制住了，就跑去埃裡克那裡幫忙。
其實天啟聚集的變種人這邊，就算是有被天啟增幅過力量的靈蝶和奧蘿洛等人，查理斯、埃裡克一群人就能搞定。
除了再適合不過了的埃裡克控制地球磁場的能力，尚還稚嫩的新一代X戰警的戰鬥能力也不容小覷。
但埃裡克看見史蒂夫趕過來後就撇下了這邊的戰事，徑直去了天啟那裡。
「如果有機會，趁我那雜/種妹妹沒趕到之前殺了天啟！當然，她趕到了也無所謂……你不用理會她。記住一點，優先殺了天啟！只要天啟死去，她不足為懼。」
在波蘭邊遠小鎮的樹林裡，埃裡克把懷裡因為恐懼、悲傷而身體不住發抖的小女兒牢牢地抱在懷裡。
他的視線掃過那一具具穿著警服倒在地上的屍體，視線最後落到了他妻子的屍體。
埃裡克的身旁站著一位穿著繡有暗金色花紋的黑色長袍的男人，他有一頭比黃金更閃耀的金色長髮。
「阿瑞斯……」埃裡克的嘴裡念著這個名字，他利用磁場讓自己飛起來，操控著金字塔前矗立的宮殿的一部分朝天啟砸去。
阿瑞斯從那只將要射/中妮娜的箭矢下救下了妮娜，以此為條件，告訴他天啟的身份，以及和阿斯托利亞的淵源，要求他去威徹斯特的賽維爾莊園尋求查理斯的幫助殺了天啟。
「你恨她？」埃裡克問。
阿瑞斯踏進虛空的腳步一頓：「為什麼這樣說？啊，你是說我叫她雜/種的事情？叫了這麼多年，也就習慣了，倒也不是真恨她……更何況，我和她，早就扯平了。」
榮光之戰的最後，她被憤怒控制了心神，憤怒化作利刃斬下了離她最近的阿瑞斯的左臂。
即便他們的父親後來用自己的血液製成的細線縫好了他的左臂，卻也讓他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揮動雙刀。
所以他後來在她被流放地球時使了不少絆子。
之前為了滿足他自己的戰爭的野心掀起了一戰。儘管最後被天堂島的戴安娜攪了局，但他成功地埋下了二戰的導/火索。
在他的推動和扶植下，九頭蛇建立並不斷強大起來，並且為了超級士兵的血清還擄走了她。給她進行洗腦，破壞她的大腦皮層的神經，甚至差一點就讓她被成功洗了腦。
他們扯平了。
親口下達抹去瑪利亞，可以說是她在地球上親人的存在的瑪利亞的命令，這足夠讓她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都不得安寧。
「其實她沒有騙你。」他踏進了虛空，「林地女巫的血液中流淌著對謊言的厭惡和鄙夷。」
倪克斯不會說謊。
但儘管真相只說一部分也足夠讓人誤解了。
天啟動手了。
之前她一直都是作壁上觀的狀態，可當埃裡克朝她出手時她還是動手了。
她抬起手輕輕揮了揮，輕而易舉地就將埃裡克砸過來的那部分砸到了地上正混戰中的變種人身上。
旺達用具象化的紅色魔法控制著，讓皮特羅把人全送了出去。
但他自己的腿卻被壓在了下面。
埃裡克看著天啟，而天啟則看了眼空中戰鬥的阿斯托利亞和托尼。
她輕歎了一口氣：「本以為有利亞在能夠輕鬆些，但到還是心軟了……連她父親給她的長弓都沒有拿出來。」
托尼接連朝阿斯托利亞送去了三次掌心電弧脈衝炮，正準備趁她來不及防備時把她打落到地上，自己的右肩卻生生地受了一擊，戰甲有些破損。
緊接著，阿斯托利亞從虛空中取出了一柄長劍直直地朝他斬去！
托尼雙手合十夾住了劍尖，用力一扯，就把那柄劍甩了出去。
他說：「你就這點本事嗎？」
還是太近了！
阿斯托利亞想要踏進虛空拉開和托尼的距離，剛準備抬腳，卻發現右邊的小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根金色的繩索給纏住了。
她順著繩索看去，突然愣住了。
「我是天堂島的戴安娜。」那是一個擁有小麥膚色的漂亮女人，她穿著一套標準的希臘式的盔甲，手腕上戴著一對銀手鐲，聲音爽朗清脆，「你是戰神阿瑞斯的妹妹阿斯托利亞·卡俄斯？」
「……不，我是阿斯托利亞·倪克斯。」
阿斯托利亞終於從虛空中取出了她的金色長弓，仰頭躍下。
她拉動金色的長弓，竟發出了同這時掛在天上的太陽一樣的光輝！她先是拉弓將纏繞在自己腿上的繩索劃開，戴安娜及時鬆手，沒讓阿斯托利亞破壞真言套索。
同時帶著銀月清暉的虛無長箭劃破空氣朝戴安娜襲去！
戴安娜的嘴角勾勒出淡淡地微笑，只動了動手肘，當銀色長箭朝她面上襲來時微微側了側身，讓它擦著自己的手鐲發出了「嘭」的一聲，便飛了出去。
帶著銀月清暉的長箭雖被她避開了，但它表面帶有的力量卻在戴安娜的手臂上劃出了一條細長的傷口。
「沒事吧，戴安娜？」穿著漆黑蝙蝠衣的布魯斯·韋恩問道，「我沒有想過會是她……」
一戰時戴安娜就阻止過阿瑞斯的企圖，而最近，戴安娜在波蘭又發現了的他活動的蹤跡。查到最後，發現他最後是出現在威徹斯特的一家學校。查到最後，才發現這最近鬧得人心惶惶的變種人事件也和他有關，就拜託布魯斯陪自己走一趟。
不來還好，一過來就嚇了一跳。
這件事連復仇者聯盟都牽扯了進去。
「她？誰？阿斯托利亞·卡俄斯嗎？」戴安娜聳聳肩，「你們認識？」
「她救過傑森。」
「是她？那她和她哥哥還真是不像。可能是因為不是親兄妹吧。」
托尼打開飛行器隨阿斯托利亞一起朝下飛去，卻也一個不小心，被阿斯托利亞再次射/出的銀色長箭給打落在地。
「你打不過我的，我也不想和你打了。」阿斯托利亞看著頭盔打開後臉上掛著傷痕的托尼說，「瑪利亞……我答應過瑪利亞要保護你的。」
托尼嗤了一聲：「你答應過她要保護我，所以你才一直這樣和我耗下去嗎？真可笑，你都下命令讓冬日戰士殺了瑪利亞，卻還遵守和她的諾言？」
他說：「你真是虛偽。」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李子愛吃包」,灌溉營養液 102018-08-31 21:55:46
感謝投喂，超開心！
Chapter 58. 回家
阿斯托利亞抿著唇沒有說話，這卻讓托尼覺得自己猜對了。
他的眼睛微紅。
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攻擊她。
令人窒息的沉默彌漫在空中。
但身後眾人的驚呼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感覺到熟悉的力量波動，阿斯托利亞的心臟突然抽搐了下，順著驚呼聲轉過身去，她的眼睛微微泛紅，眼淚從眼眶中流出——
從虛空中走出的金色頭髮的戰神用右手將反射著太陽光的長刀從天啟的身後送進了她的身體裡。
她再一次看見她的母親死在她的面前。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
早就該知道的不是嗎？
死去了的人，怎麼可能真正地回來了。
阿瑞斯猛地將長刀取出，鮮紅的血濺到了他黑色的長袍還有面無表情的臉上。
然後他冷漠地將手中的長刀扔到了地上。
天啟從半空中摔下，血液染紅了地上的黃沙。
被打落在地的托尼重新戴好頭盔，腳底的飛行器重新噴射，他飛在半空中。
即便是這樣，他也能夠清楚地看到站在地上的阿斯托利亞平淡得像死水一般的眼睛。
仿若剛剛微微泛紅的眼睛和留下的淚水只是他的錯覺。
耳邊傳來賈維斯的彙報：「先生，天啟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確認死亡。」
「……知道了。」
阿瑞斯淡淡地看了眼因為牽制天啟而十分狼狽的埃裡克，就轉身向阿斯托利亞走去。
「做得很好。」
留下埃裡克一個人看了他面前倒在地上的天啟很久，眉心微皺。
倒在地上的天啟像被什麼東西灼傷，皮膚表面都碎裂出紅色，就像一張紙被打火機上的火苗燃燒那樣。
直到看到她化作了灰燼，埃裡克才松了一口氣。
天啟並不很好對付，因為在不斷的重生的過程中，她吸收了太多強大的變種人的能力。
見到天啟化作灰燼的那一幕，瑞雯、漢克和亞曆克斯卻捂住了嘴。
他們曾見過有人像這樣死去。
那是他們的朋友。
「天啟就這樣死了？」斯科特問查理斯，「這也太……他為什麼不早點出手？」
「我想是的。」
「埃裡克，你認識他？」儘管在變種人的未來上亞曆克斯並不贊同埃裡克的觀點，但他們的關係一貫稱得上融洽……吧。
埃裡克沒有回答他，倒是查理斯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頭：「他是戰神阿瑞斯，阿斯托利亞的哥哥。同父異母的那種。他們的關係……非常僵。」
說僵都是輕的。
一個砍了對方的左臂，另一個則把對方送進了九頭蛇接受洗腦，之後也一直派人暗殺她。
老實說，天啟死了，那變種人這邊就不用擔心，關鍵是，阿斯托利亞和阿瑞斯會不會打起來？
然後復仇者聯盟還有和阿瑞斯交過手的神奇女俠會不會摻合進去？
他們要不要管？
查理斯覺得他的頭有點疼。
阿瑞斯沒有理會那個披著歐若拉·倪克斯外表的古老的變種人，他徑直走向阿斯托利亞。
天啟死去了，被她聚集起來的變種人便是群龍無首。
而和浩克他們一直打鬥的安格爾和德萊特則甩下了立刻回到了阿斯托利亞身邊，它們一臉戒備地看著阿瑞斯。
就算是看起來更溫順的德萊特也是如此。
「看來他們倆關係不太好啊。」娜塔莎得出了結論。
「阿瑞斯！我們有過約定的，你絕不會再到地球上來掀起戰爭——」從蝙蝠俠的飛機裡跳下來的戴安娜朝他大聲喊道，她拿著神力護盾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些微微發顫。
她記得當年在灰濛濛的雪地裡一陣又一陣轟然爆發的火光，也記得和這男人打那一仗時的費力。
他的左臂也不再是空空蕩蕩的了。
「別自作多情了，神奇女俠，我是來接我那雜/種妹妹回家的。」阿瑞斯沒有看戴安娜，他像翡翠般通透濃郁的眼睛冷冰冰地看著阿斯托利亞，有些僵硬地說，「鑒於你居然不要命地和死亡女神做了交易，父親要你馬上回去。立刻。」
阿斯托利亞愣了愣，問：「回去？回哪裡去？極寒之地還是尼伯龍根？」
「回虛空之地去。你的主君之位還給你留著。」
「不……」阿斯托利亞說，「你拿去吧。」
「什麼？」
「你拿去吧，我的命，你不是一直都想殺了我嗎？事實上，你也確實這樣做了。」阿斯托利亞笑了笑，「你很恨我吧，榮光之戰時我斬下了你的左臂。」
所以當她流放地球時，他才恨不得弄死她。
明明之前，即使他總是「雜/種」「雜/種」地稱呼她，卻並沒有對她下狠手。
「殺了我，你我都省事。」
沒有另外一個瑪利亞了。
一切都該結束了。
疲憊感如洶湧的潮水湧進她的鼻腔、耳朵裡，讓她無法呼吸。
「父親讓我帶你回家……跟我走吧。」阿瑞斯的身後的空氣被橢圓的虛空劃開，這一幕讓查理斯若有所思。
「我曾經那樣希望父親能夠讓我回家……」阿斯托利亞突然笑了笑，「可惜……我沒有時間了。」
「什麼？」
讓所有驚訝的是，阿斯托利亞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
像是早已知道了這樣的阿斯托利亞穿過層層人群，她終於找到了史蒂夫。
她朝他微微地笑著，就像七十年前她發現了被人堵在了巷子裡的史蒂夫那樣。
最終，像玻璃逐漸裂開般，她的身體化作了星星點點在空中漂浮著。
但很快，一團黑霧出現在半空中，將所有星點全部吞噬了進去。
就連她面前的阿瑞斯都有些錯愕：「死亡女神……」
「阿斯托利亞！」
「阿斯托利亞……」
「倪克斯小姐！」
誰……誰在叫我？
視線漸漸被霧氣籠罩變得模糊起來，她只隱約看見眼前的黑霧彙聚成一個人影。
那是死亡女神。
她是來找她履行諾言的。
「時間到了嗎？」她輕聲問。
「當然，甜心，我已經把那對夫婦送了過去，不過他們只能在地球生活一個月。」死亡女神的聲音不再是從前的低啞性感，反而變成了很溫柔的聲音，就像……就像小時候歐若拉唱催眠曲給她聽一樣。
「我知道……謝謝你。」
阿斯托利亞得到了死亡女神的承諾，綿綿的睡意向她襲來。
她終究還是合上了眼睛。
這話讓死亡女神聽起來格外舒心，和她一起生活在死亡的國度裡的靈魂大多怕她怕得要死，要不然就是畏懼她的力量。
「你這樣，倒讓我不好意思收下你的靈魂了……」
戴安娜和布魯斯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
「那是死亡女神？」阿斯托利亞消失後，戴安娜變成了在場唯一一個擁有和阿瑞斯相似的神血脈的人了，也只有她對死亡女神的氣息有所感覺，「阿瑞斯，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記得你妹妹她……是一個半神？」
半神是沒有死亡的。
因為他們的靈魂不會被殺死。
就像蛇咬住了它的尾尖，他們的一生都陷入了一個閉環。
阿瑞斯嗤笑出聲：「發生了什麼？還能發生什麼？」
「半神當然是不死的。」諸神尚會迎來黃昏，他也曾羡慕過她半神的身份，「我那雜/種妹妹為了彌補她……」
當初阿斯托利亞被九頭蛇抓去洗腦畢竟還是有他的手筆，他略微抬頭看著停在半空中的托尼，有些僵硬地說：「她確實是下令讓冬日戰士殺了斯塔克夫婦，但那時他們當時都是被九頭蛇洗了腦……她很難過。她和死亡女神做了交易，具體內容是什麼我不清楚，但她的條件是——讓死亡女神把斯塔克夫婦還給他們的兒子。開心嗎？你的父母要回來了。」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托尼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停滯了下：「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的父母要回來了？從哪裡回來？」
「不可能，死去的人不可能回來……」戴安娜也是一個半神，她是天堂島的女王希波呂忒和宙斯的女兒，可她從不知道這樣的做法，「這違背了宇宙的規律，違反了維持宇宙正常運行的秩序！」
什麼是死去？
是永遠的不再見，是沒有說出口的情感，是僅存留在記憶中的人。
「對她而言，沒什麼是不可能的。」總是這樣，讓他們嚴厲的父親免去她的近戰訓練，從喜悅到憤怒，沒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就連死去了的歐若拉，也就是你們所謂的天啟不也回來了嗎？」。
雖然天啟付出了及其昂貴的代價才利用那個叫天啟的變種人逃過了死亡的抓捕並回到了人世，但只要有人將用太陽光輝做成的長刀送進她的身體裡，不被宇宙庇護的生靈自然會被太陽灼傷並化作灰燼。
埃裡克是殺不死她的，但要最擅長鍛造的矮人一族鍛造出那柄太陽光輝製成的長刀需要太多的時間，他需要埃裡克幫他爭取足夠的時間。
「人來了。」阿瑞斯看著托尼的身後，淡淡開口。
托尼的身體有些僵。
「托尼。」
那是一聲溫柔的聲音，像是在寒冷的冬夜裡突然燃起的一堆篝火，直直地熨貼到了他的心裡。
托尼沒有出聲，但賈維斯卻貼心地幫他打開了鋼鐵戰甲的頭盔。
他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他們一家人最後過的那個聖誕夜——
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托尼·斯塔克有很多身份，花花公子，天才，企業家，超級英雄……
你也可以用很多詞彙去形容他，包括念舊，以及敏感和叛逆。
因為念舊，他保存了瑪利亞留下的阿斯托利亞的畫像直到現在。
敏感和叛逆則來自于他的父親霍華德·斯塔克，這個同樣是天才的軍火商將生命中的很多時間都奉獻給了國家，以及美國在戰爭中的精神寄託美國隊長。
他不僅僅只是在他的兒子面前誇讚他、雇傭了不少的海船去當年史蒂夫墜機的冰川尋找他。那而已。
最要命的是，在做這些的時候，他卻無意中忽視了他的兒子——
儘管所有人甚至都稱讚他的兒子托尼·斯塔克和他父親一樣的天才，他都沒有稱讚過他。
他以為他不愛他。
直到自己因為胸口的反應堆鈀元素使他的血液中毒時找到的他父親留下的錄影帶。
「起床吧，親愛的，和你父親說再見。」坐在鋼琴邊彈唱的瑪利亞說，「你不在的時候他非常想你。」
正在給西裝扣上扣子的霍華德看著自己的兒子帶著一頂聖誕帽從面前的沙發上起來，他穿著鬆鬆垮垮的白色T恤為了避開自己的視線而偏過頭去。
當時他和他父親說了什麼呢？
似乎是在為耶誕節又不能一起過在賭氣。
他說：「真好，我最喜歡過聖誕了，你們又要出去了，我可以開始安排我的聖誕派對了。」
即便是瑪利亞在中間調和：「你爸爸很想念你，托尼，說些什麼吧，說些什麼。」
他沒有。
在他父親拿好手提箱和他母親一起離開別墅，在他看著汽車揚塵而去，他都沒有說出那句「我愛你，爸爸。」
現在他有機會了。
他慢慢地轉過身去，看著一切都和二十年前毫無差別的父母說：「歡迎回來……還有，我愛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看到這裡不要打我。
死是肯定不會死得透透的。
其實這是篇甜文。
真的。
Chapter 59. 阿斯托利亞
紐約的天氣並未受到那場遠在開羅的戰爭的影響，反而在史蒂夫等人回到了復仇者基地後迎來了一個晴天。
但史蒂夫的心情未必就如晴天一樣明媚。
天啟雖然死去，但和她一同死去的還有屬於當年布魯克林的阿斯托利亞。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悲傷，可誰都不能安慰他什麼。
「我想回去一趟。」
但是不久後，當復仇者們坐在復仇者大廈裡時，他帶來了在自己的老年公寓裡發愣的巴恩斯。
「現在的你是誰？」
一開始，巴恩斯被史蒂夫當作了闖進來的九頭蛇，在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後，最先停下來的居然是巴恩斯。
巴恩斯看起來像是松了口氣。
「冬日戰士還是……」史蒂夫問。
「我記得你原來會往皮鞋裡塞報紙。」說著，他臉上露出了微笑，那是屬於史蒂夫印象中的布魯克林的巴基的笑容。
「等等，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隊長的老年公寓裡？」鷹眼問。
「……又或者說，巴恩斯中士的記憶到底是怎樣找回來的？」作為復仇者裡唯一編制內的女性，娜塔莎總要比其他人細心些，這可能跟她的經歷有關。
「這個問題，我想我可以回答你，娜塔莎。」
和查理斯一起來的還有埃裡克。
儘管在變種人對待人類的立場上，一個是鴿派，一個是鷹派，但他們都是從變種人的立場考慮問題。
在天啟的這次事件裡，埃裡克出人意料地沒有站在想要建立變種人國度的天啟這邊，這讓美國國會的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娜塔莎挑了挑眉：「教授。」
「天啟……在這件事情之後，我拜託瑞雯替我跑了一趟九頭蛇基地。我們找到了一點關於巴恩斯中士和阿斯托利亞的東西。」
儘管看起來臉色臭臭的，但他身旁的埃裡克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U盤，遞給了娜塔莎。
「這是什麼？」托尼問。
「你所想知道的關於阿斯托利亞的一切，斯塔克先生。」他找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瑪利亞，微笑著點了點頭，就像他一貫那樣。
他說:「斯塔克夫人，阿斯托利亞一直都很難過，關於當年她下令殺了你和斯塔克先生。她一直都很想做些什麼去挽回……你知道的，活著的人總是更加難受。」
那麼當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呢？
U盤裡只有一個資料夾，資料夾裡有兩個視頻。
第一個視頻是阿斯托利亞一臉倦容地看著凍著巴恩斯的冷凍艙，儘管隔著冷凍艙的玻璃，她也仍然如倦鳥歸巢一樣，全身都卸下了警備。
這讓她身旁的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不由得多注意了幾眼。
很快，九頭蛇打開了冷凍艙，對巴恩斯進行喚醒。
一切都像是進行了無數次那樣有序，但意外突然發生了，當巴恩斯被他們帶著走過阿斯托利亞身旁時，他一直盯著阿斯托利亞看，然後突然就失控了。
他看起來像是記起了什麼，先是十分痛苦地跪倒在地，不斷地用手敲擊自己的頭部，然後嘴裡不斷地喊著什麼。
然後阿斯托利亞也突然失控了。
研究人員和士兵都手忙腳亂。
視頻就在這裡突然停住了。
「阿斯托利亞為什麼會突……這樣？」史蒂夫問。
「怎麼，她沒告訴過你嗎？」埃裡克冷笑一聲，「也是，在她眼中，我們這些人又算什麼呢……」
「埃裡克！」查理斯有些抱歉地看著史蒂夫，「隊長，抱歉，埃裡克他只是……」
「我知道，沒關係的，但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史蒂夫頓了頓，「我的意思是說，阿斯托利亞被九頭蛇擄走後，九頭蛇對她做了什麼？」
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他印象中的阿斯托利亞從來沒有這樣失態。
「九頭蛇當年擄走阿斯托利亞是為了超級士兵血清，但阿斯托利亞並不想為他們做事，所以九頭蛇決定通過洗腦讓阿斯托利亞對他們忠誠，更何況……隊長，你對巴恩斯中士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大膽猜測，巴恩斯中士和阿斯托利亞因為你的原因曾經見過面，對嗎？」
「……是，他們見過面。」
在斯塔克博覽會的時候。
得到了史蒂夫肯定的回答後，娜塔莎若有所思:「那麼阿斯托利亞就是那個媒介。看到她，巴恩斯中士就會想到隊長，用這樣的方式去檢測巴恩斯中士的洗腦程度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當第二個視頻開始播放時，娜塔莎就擔憂地看著史蒂夫。
因為一開始，畫面就是冬日戰士掐著阿斯托利亞的脖子。
她看起來難受極了。
因為缺氧導致的無力，阿斯托利亞都沒有想要扳開緊緊扼住自己呼吸的那只手的動作。
「夠了，冬日戰士，住手。」
站在冬日戰士身後的研究員下達著命令，但冬日戰士並不聽從他的命令。
「冬日戰士，我說住手啊！士兵，士兵！別讓他掐死倪克斯博士了！」
可那些士兵哪裡是冬日戰士的對手呢？
他的右手掐著阿斯托利亞纖細的脖子，金屬左臂就將那些士兵擊退了。
下一個目標，是那個研究員。
「教授，」娜塔莎錯開看了視頻後一臉難過的巴恩斯，她問，「你剛剛說你可以解釋巴恩斯中士的記憶是怎樣找回來的？」
查理斯點點頭：「我以為這個U盤已經說得已經很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是阿斯托利亞幫巴恩斯找回的記憶？」史蒂夫說。
「可阿斯托利亞……」
「她是神的女兒，無論如何，她都是。」查理斯將雙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當年阿斯托利亞在洗腦後被迫下達了殺死斯塔克夫婦的命令，這個命令讓阿斯托利亞悔恨不已，但也讓阿斯托利亞擺脫了洗腦的狀態。」
「隊長，對阿斯托利亞而言，沒有接受超級士兵血清的史蒂夫就是過去的她，作為冬日戰士的巴恩斯中士身上也有她的影子。」
在史蒂夫·羅傑斯還不是美國隊長的時候，史蒂夫曾是她過去的模樣，但未來的巴恩斯才是她的模樣。
「隊長，阿斯托利亞曾經很高興你沒有成為她的模樣，但她也很悲傷，巴恩斯中士成為了她。」
無論是從死亡的國度裡暫時歸來的斯塔克夫婦，還是恢復了記憶要面對自己作為冬日戰士的曾經的巴恩斯，她總是希望別人能夠比她擁有更好的未來。
「我沒想過我能夠回去，我更沒想過我還能夠有機會見到我的母親，查理斯。所謂喜悅，所謂日行一善，對我而言更像是自我救贖。」
Chapter 60. 阿斯托利亞2
今天對斯科特·朗來說無疑是驚險而又充滿了喜悅的一天。
首先，他成功地阻止了達倫·克羅斯博士的陰謀，並且在關掉了自己的控制器縮小到次原子級後還能夠撿回一條命來。
當然，他也帶回來了一個麻煩。
「她是誰？」霍普·凡·戴因雙手抱著臂，瞧了一眼斯科特，然後仔細端詳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問。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個女人，淡金色的頭髮，姣好的五官。
但她的情況並不算好。
或許是因為在量子域內沒有帶頭盔的原因，現在她暫時只能靠呼吸機來維持生存。
醫生的原話是她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就能醒來。
「事實上是，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朗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回來的時候她會跟和我回來……霍普，相信我，發生在量子域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甚至都不確定我在那裡到底有沒有碰見她。」
「……霍普，斯科特說的是真的。人類的智力還不夠認識量子域……調查一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或許她的家人也像我們一樣在等待。」皮克·漢姆博士再一次向斯科特確認，「你再想想？目前為止，只有你曾經進去，並且回來了的，只有你……」
「我很抱歉，博士……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行了……」霍普說，「我這就去查查，希望能把醫藥費撈回來。」
今天的復仇者大廈仍然不太安靜。
新的血液被注射進來，除了由班納博士還有托尼一起創造出來，經由雷神的一錘出生的幻視，擁有混沌之力的旺達，還有史蒂夫的朋友們獵鷹和巴恩斯。
巴恩斯作為冬日戰士的那一頁確實是劣跡斑斑，即使有美國的象徵史蒂夫·羅傑斯的擔保也不能讓他就像個普通的二戰老兵一樣生活。
但出人意外的是，弗瑞還是帶來了特赦令。
「即使是我也沒辦法把特赦令申請下李，是斯塔克夫婦為巴恩斯中士申請的。」弗瑞看了看以一種十分放鬆的姿勢癱在沙發上的托尼，說，「當然，托尼也幫了忙。」
一個月早就過去了，但一個月能做的事情很多。
「這沒什麼。」托尼擺了擺手，「畢竟我除了那一身戰衣以外還有很多事情能夠做……你應該找我幫忙的，隊長，從一開始。」
阿斯托利亞對瑪利亞來說確實是很重要的人，瑪利亞曾經以為阿斯托利亞會一直陪在她身邊，作為家人。
「是我的疏忽，那次邀請了朋友到家裡來，她跟利亞說這麼多年來利亞都沒有變過……不久後利亞就離開我們家了。我應該有所察覺的……」
「她告訴我你知道她的一切？」
「是啊，我確實知道她的一切……是我從雪地裡撿到了剛來到地球的她，我知道她想讓我知道的一切，托尼，她沒有說謊。」
但這仍然讓人火大。
弗瑞帶來的除了特赦令以外，還有一本厚厚的協議。
「這和九頭蛇控制巴基有什麼區別？」史蒂夫不願意接受這個特赦令，「他們是想要巴基拿接下來的人生為他們賣命！」
「這是國會能夠做的最大的妥協，如果你不接受，隊長，很遺憾，你，巴恩斯中士都得成為逃犯。」
借助這個機會，國會還想把整個復仇者聯盟都牢牢地抓在手心裡。
「托尼……我不會接受的，如果我們簽了這份協議，他們派我們去不該去的地方，而需要我們的地方又不讓我們去……阿斯托利亞如果在這裡，她也不會同意的。她……」
「我只是覺得我們也需要監管。」
鷹眼說：「你這是在推卸責任。」
「我很高興你終於說對了一句話。」娜塔莎說，「托尼，你不能因為奧創那件事情……索科維亞那次不也沒有釀成什麼錯誤嗎？」
天啟給了旺達澎湃如海水一般的力量增幅，即使是在地基都被奧創連根拔起的情況下，儘管是如此艱難，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失。
除了毀掉的建築以外。
「那是因為我們有旺達。但旺達……我很抱歉這樣說，」托尼看了看旺達，「旺達的能力要是有一次失控了呢……你知道的，變種人的力量很難說得准。」
「確實，如果這次沒有死亡女神的幫助，索科維亞這次會死多少人你知道嗎？」娜塔莎頓了頓，她看著史蒂夫的表情，還是沒有把那個名字說出來。
活著的人總是更痛苦些，她想。
「很抱歉打擾了你們，」幻視敲了敲會議室的門，說，「來了三位客人，他們想要見隊長……」他想了想，「隊長一定會想要見見其中一位的，我認為。」
「什麼？」史蒂夫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這讓旺達不太理解：「三位客人？幻視，到底是誰，隊長會想要見上一面？」
幻視看著旺達，他說：「我的腦海裡有賈維斯的資料……資料進行了運算，得出的結論……我覺得，大概是像我總是想看見你一樣的吧。」
「什麼？」這下輪到娜塔莎驚訝了，剛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那我們還是不過去看看了，隊長應該會想要和她單獨相處吧。」
該如何形容史蒂夫現在的心情呢？當他大步走到了會客室門口，卻又有些膽怯。
如果不是她……
像是多年前走進斯塔克博覽會附近的徵兵點，在阿斯托利亞的帶領下見到厄斯金博士那樣……
他提著一口氣，打開了會客室的門。
裡面其實只有一個人。
她淡金色的頭髮隨意披散著，當聽到開門聲後慢慢地轉過頭來。
她笑著說：「史蒂夫，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寫給所有看到這裡的看官老爺們：
非常高興你們能夠看到這裡。
從開這篇文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不會有什麼人讀的準備，但還是有些小可愛能夠從頭讀到尾，真的是非常開心。
原計劃是準備在暑假結束前結束掉這篇文，但因為忙著參加展覽擱置了一段時間。在途中，也因為很多原因隔天才更新的。我很抱歉。所以下一篇文可能要多存一些稿才開了。
這篇文存在很多問題，比如敘事上有些地方有些拖遝，還有些地方節奏太快，很多東西都沒有交代清楚。
不管怎麼說，都很感謝能夠看到這裡的小可愛們，也很欣慰自己能夠寫完。
阿斯托利亞和史蒂夫的重逢，對我來說，這個故事就算完了，可能會存在結局太潦草的嫌疑。
事實上，這篇文本來我是覺得可能不會有男主角的。但後來，覺得史蒂夫很合適，所以就這樣決定了。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原本是打算在番外裡寫感情部分的，因為我原定是想把這篇文寫成一個成長類型的。
我喜歡這樣很自然的發展，希望你也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