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我的孩子還在大樓裡面！求你救救她！！」
一個中年女人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淩亂的頭髮蒼白的面容，坐在輪椅上沒了毯子遮蓋，明明白白顯露出來的肌肉萎縮的雙腿刺激著我的神經，瘦骨嶙峋的手腕直捏的我生疼。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向我求助，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棟大樓，幾個外星人正繞在大樓外面飛來飛去，如果非要在此時進去就勢必會有危險。
「愛麗森·沃克，我知道你是愛麗森·沃克！！」
女人一聲喊讓我的大腦空白了一瞬間。
「茱莉亞最喜歡你的作品，你的每一篇專訪，每一段文字甚至是ins上偶然的一張圖都足夠她翻看好久。」
我睜大了雙眼，聽著她的話只覺得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顫。
「轟！！！」
人群發出驚呼，我再一回頭只見那棟寫字樓的最頂層竟然開始有了坍塌的趨勢。
女人不斷的哭著請求的聲音充斥在我耳邊，我緊緊的咬著牙關只覺得眼睛發疼。周圍的人都開始勸她不要讓我進去，進去只會是死路一條。
那個女人看著我，死死的看著我，幾秒的時間卻如同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最終有什麼東西在她眼睛中熄滅了，握著我手腕的手也漸漸失去了力氣。
該死的，這棟樓應該不會那麼快倒塌，畢竟是斯塔克旗下的大廈，暫時相信一下鋼鐵俠不會搞豆腐渣工程可以嗎？
可以！
在那雙手離開我手腕的一瞬間我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它們，只見那雙眼睛蹭的一下被點亮了。
「幾樓？」
「三樓，衛生間！」
「等我。」
我盯著她的眼睛撂下這句話就往出跑，速度快到周圍的人想攔我都攔不住。
當我沖進大廳的時候，發現早在最後一撥人逃離大廈之後電梯就停運了，我只能沖進救生通道，瘋了似的往三樓沖。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咯噔咯噔的聲音異常清脆，一路上都沒什麼阻礙的就找到了那女孩兒藏身的地方，萬幸的是她還在裡面！
而當女孩兒一見到我第一反應就是抱著我哭。
「你怎麼沒有跟你媽媽一起下去！」
女孩兒在我懷裡不停的發抖，我不斷的順著她的脊背安撫她，嘴裡卻也不饒人。
「我忘記了我爸爸的手錶，洗手的時候取了下來，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沒想到……」
我閉了閉眼，深深的洗了一口氣，從懷裡拔出那女孩兒的臉，非常嚴肅的看著她。
「現在我們要出去了，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必須跟著我。」
我看著她極力恢復鎮定的樣子強迫自己柔和下來。
「記住，你是你媽媽最愛的人。」
只見女孩兒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我勉強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臉，牽起她的手悄無聲息的打開房門。
那些外星飛船的聲音依舊在週邊忽近忽遠，我繃緊了神經小心翼翼的往出走，只聽鞋底磕在地面的聲音一響，窗外的身影猛地就停住了，而且正一點一點的往過靠攏，這一刻，我的心臟幾乎要蹦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個瞬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猛地襲擊了外星人，上一秒還有沖進來的打算的東西下一秒就直接栽了下去。
而我一秒都不敢耽擱脫下鞋子拽著女孩兒就往樓底下沖，而女孩兒也一聲不吭死死地咬著嘴唇跟著我跑。
石子碎片劃破了我的腳，但我一刻都不敢停。
就在我拉著女孩兒沖出門口的時候，一道綠色的鐳射直接擦過我的手臂將地面砸出一個深坑，被碰到的那塊衣料在瞬間被灼燒破損，焦黑得仿佛一碰就碎。
女孩兒終於忍不住驚聲尖叫起來，這在刹那間吸引了附近所有生物的注意力。
我一下子懵住了，就在我懵住的兩秒內，攀爬在房屋玻璃上的外星生物轟的一聲落在我面前。
我下意識的將女孩兒死死護在身後，四下張望著可用的東西，然而一無所獲。
那醜陋的生物就像是戲耍獵物一般緩慢的朝著我們逼近。
我咽了一下喉嚨，帶著女孩兒慢慢的往後退，目光死死地盯著它，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去多學兩天跆拳道。
「愛麗森……」
「別說話。」
我努力平復著呼吸，只覺得女孩兒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我的手，我回頭一看，猛得睜大了眼。
後面還有一個，踩著飛船的那種，企圖射傷我的應該是這種。
我死死的咬著牙，面前生物似乎收到命令似的突然暴躁起來，然後就直接朝著我沖過來。
我拽著那女孩兒一把將她塞進一輛碎了窗戶的車裡。
「愛麗森！！」
女孩兒死死地抓著我的胳膊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聲音。
但我似乎聽不大清晰了，眼前一幕幕的有場景劃過，等死的時間竟然足夠我閱覽一生。
太漫長了。
突然有點後悔就這樣離開英國。
砰！！！
恍惚之中，我眼睜睜的看著一面圓盾重擊在怪物的頭部，而當它砸落在地上的時候我才逐漸反應過來，神智回籠的一瞬間這才驚覺它只離我有兩米的距離了。
我一下子跪坐到地上，女孩兒拔了門鎖踉踉蹌蹌的爬出來，撲進我懷裡失聲痛哭。我想抬起手摸摸她的頭髮，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這時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男人出現在我視線裡，四周都是硝煙彌漫著，他卻與這些場景意外的融合。
「女士們，沒事了，這裡離安全區有點兒距離，會有人送你們過去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伸出手。
我抬起頭看向他的臉，他看著我也莫名一頓。
有點眼熟，我想。
隨即我低下頭安撫著懷裡哭聲漸弱的女孩兒。
「茱莉亞，起來，我們去你媽媽那裡。」
女孩兒整個人都震了一下，立馬爬起來狠狠的擦著臉，嗯了一聲分外的堅定。
我有些腿軟，車門不夠我借力，那個男人尚且伸著手，我便將手搭過去緩慢的站起來。
他的手很熱，很穩，有塵土，有些細汗。
腳上被劃破的幾道傷口疼得我腦子一抽一抽，根本不用懷疑我能不能走路。
我緊緊的皺了一下眉頭，茱莉亞察覺了狀況湊過來架住我的一隻胳膊。
哪知我的身體突然騰空，竟是被打橫抱了起來。
「跟上。」
只見金髮的男人掃了一眼茱莉亞，一聲令下就開始往前快速奔跑，我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摟緊他脖子。茱莉亞跟在他身後跑著，不知是從哪兒來的爆發力竟也絲毫不落後。
我沒有掙扎，因為我知道以我現在的情況強行逞能絕對會拖後腿。我忍不住抬起頭看著這個抱著我飛奔的男人，藍色眼睛宛若北冰洋，肅穆的側臉比例完美，好似米開朗基羅親手塑造的石像。
大概是有其他夥伴替他開路，一路上暢通無阻，只是他的神色在某一時刻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似乎是聽見了什麼。
直到我被放在地面上，一名女警員伸手架住了我，臨時的醫療工作者迅速地幫助我處理傷口，我急忙回頭看茱莉亞發現她只是站在原地喘著氣，連汗都沒有出。
我愣了愣，隨即聯想到很久之前，關於變種人的新聞。
金髮男人在這個時候轉身準備離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叫什麼？」
他揚了一下眉毛，似乎有些驚訝，隨即低笑著答覆我。
「史蒂夫·羅傑斯」
史蒂夫·羅傑斯。
舌根處仔細的劃過了這個名字，並將他的容貌深刻的印在腦海裡。
「注意安全。」
他笑著點頭，轉過身就出了地鐵。
我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茱莉亞在此刻來到我身邊。
「那是美國隊長。」
我看著她，有些疑惑。
「雖然沒有鋼鐵俠那麼高調，但是美國隊長從二戰開始就是美國人民的超級英雄了。」
我愣在那裡，當下只覺得自己傻的透頂。
「不過你們兩個以前應該見過面，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茱莉亞說的異常堅定，我竟然都有些相信了。我喘出一口氣，腦袋靠著鐵質的扶手盡力去平穩呼吸。
地鐵裡面滿滿都是人，我只有坐在地鐵入口處拐角的樓梯上才能坐下休息片刻，有人遞給了我一雙鬆軟的芭蕾舞鞋，我感激的笑起來。
茱莉亞的母親不在這裡，據員警說那邊的地鐵在二十分鐘前被緊急撤離，去往更安全的地點了。因為外星人的行動軌跡發生了變化，朝著斯塔克大廈蜂擁而至。
而這裡是距離斯塔克大廈最後一個最近的地鐵站了，十分鐘後就會有救援小組接手撤離。
茱莉亞安安靜靜的待在我身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裡緊緊的握著她父親的那塊表。
我抬起頭盯著那棟大廈上藍色的光柱，和不斷從洞口湧現的外星生物。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比那逼我從英國離開的原因還要令我無力。
太弱小了，無法讓人忽視的弱小。
所以才被入侵的如此明目張膽。
「快看！」
茱莉亞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抬起頭就看見有什麼東西從我眼前的入口上方一飛而過，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和金紅色的流光。
我站起身，顧不得腳傷就往上跑，警員一下子攔住了我，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鋼鐵俠扛著那東西沖進洞口。
所有的一切都結束的悄無聲息，巨大的火光從洞口映射出來，刹那間藍色的光柱消失了，洞口即將被閉合。
我屏著呼吸，在看到那金紅的身影在最後一刻掉落出來的時候，終於松了一口氣。
遠處巨大的外星飛船砸落到了樓頂，尚且飛在高空的外星生物也如同斷了電源一般墜落。
五分鐘後，所有的人才意識到。
結束了。
我的身邊有人開始歡呼，有人開始哭泣。
喜極而泣，悲痛欲絕。
我卻只想離開這裡。
茱莉亞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讓她去找自己的母親，她搖著頭擔憂的看著我。
「去找你媽媽，茱莉亞，我沒事。」
我再一次重複道，她卻又紅了眼眶。
我有些無奈，捧著她的臉擦試著她的眼角。
「很高興你能喜歡我，雖然之前我讓所有人都失望了。」
茱莉亞死命的搖著頭，一雙大眼睛無一不訴說著對我的信任。
我有些怔神，然後閉了閉眼。
「謝謝你，快去找你媽媽，我想，」我頓了頓，「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她終於在我近乎懇求的語氣中離開了地鐵站，臨走之前緊緊的擁抱了我一下。
這大概是我來到美國後的第一次擁抱，讓我不由得鼻子酸澀。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到有人正抱著離去的家人痛哭，看到有人抱著團聚的朋友大笑。
突然覺得有些冷。
放在上衣內兜的手機瘋了一樣的開始振動，我卻絲毫沒有搭理的意思。
我隨意的推開一家店門，找了一塊兒乾淨的地方坐下。
隔壁漢堡店的香味在此時撲面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店家在這個時候重新開始了營業。而殘缺的牆壁根本擋不住這樣誘人的香味。
我吸了吸鼻子，終於從兜裡掏出一點放棄的意思都沒有的手機。
看了一眼名字，霎時間紅了眼眶。
深吸了一口氣，等徹底按壓住洶湧而至的情緒才接通電話。
「丹妮斯。」
「我的上帝，愛麗森，你終於接電話了。」
丹妮斯略帶疲憊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我張了張口忍不住笑起來。
「紐約的情況怎麼樣？結束了嗎？」
「結束了，很安全，我沒事。」
我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生怕說的多了忍不住想哭的欲望，又得讓她擔心的不得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得告訴我，聽到沒有？「
丹妮斯的語氣輕鬆起來，我低笑著調侃她。
「那你該給我漲工資了，老闆，我的畫室被毀了三分之二，畫展是沒辦法辦了。」
「那我得壓榨你的勞動力了，愛麗森，今年的聖誕系列，是不是該接手一下了？」
聽到前一句話我還有些想笑，但是後一句話我選擇了沉默。
我心裡知道這是她想讓我回去過耶誕節的托詞，因為Fab的聖誕系列都會在英國總公司拍攝，這是十幾年來雷打不動的規矩，畢竟關乎著年終大秀，而她不能再為我開先例了。
也許是我沉默了太久，久到丹妮斯都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閉上眼，緊緊的皺著眉一聲不吭。
「好吧，愛麗森，過幾天恢復正常的時候去美國公司那邊報導，我有事情給你做。」
我不著痕跡的顫抖了一下，捂著嘴後腦靠著牆壁拼了命的緩和情緒。
「愛麗森？」丹妮斯似乎察覺了什麼。
「嗯？」我深呼吸了一下，語氣依舊非常平穩。
「你還好嗎？」她的聲音有些嚴肅。
我笑起來。
「我還好，就是有點餓了，隔壁漢堡的味道太香了。」
丹妮斯幾乎被我氣笑了，叮囑了我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被我哄著掛了電話。
而電話掛斷的一瞬間我再也忍不住喉嚨裡面的嗚咽，手機扔到一邊抱著膝蓋就哭了起來。
蜂擁而至的後怕徹底擊垮了我的心理防線，我不知道如果我在這場戰爭中死去，丹妮斯會承受多少痛苦，她幾乎是看著我從一個剛成年的小孩兒成長到現在的人，亦師亦友不可或缺。
我拼命地壓著聲音，近乎是無聲的掉著眼淚，除了差點呼吸不過來的時候哽咽的聲音有點大，長久以來壓制住的難過與傷心在這一刻全面爆發，就連我自己的都被自己嚇了一跳，腦子裡面過著一幕幕畫面，包括在英國時人們對我的咒駡，包括那名大偵探眼睛裡面的煩躁與冷漠，哭到最後我都不記得自己在哭什麼了，漢堡都已經不能轉移我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腳上傷口的疼痛換回了我的理智，我用手背擦去滿臉的淚痕，捂著胸口不斷的深呼吸著。
很好，哭出來就很好了。
哭出來總比一直憋著強。
我笑了幾聲又哭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現在跟個神經病一樣。
眼睛脹痛的不行，不用看就知道紅腫的不像樣。
只能等一等再出去了，最起碼不能這個樣子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文寫了小半年了，存稿還是有一定量的，就是本人太隨性，屬於沒感覺就不會下筆的那種，但是不坑，真不坑。
第2章 第 2 章
當我終於走出店門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已經快要夜晚了，我想著幸好自己家離市區有些距離，按照破壞面積算，尚且能倖存下來吧。
「怎麼還是打不通電話？」
「再等等吧，應該沒那麼快就能恢復通訊。」
與我擦肩而過的兩個人面色焦急的交談著，我愣在原地，拿起手機看著螢幕上之前還是滿格的信號現在已經畫上了叉。
忍不住捂著嘴，心裡卻異常地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我閉了閉眼，握緊了手機忍著沒有丟出去。
這種情況只有那位元福爾摩斯插手才會出現，而我至今都不想面對他們一家人。卻不成想在這裡被幫了一把。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轉身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劫後餘生讓我對紐約產生了歸屬感，潛意識作祟，甚至讓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都會待在這裡了。
我的腦子裡面都是那個被稱作美國隊長的人，金髮碧眼，不同於英國人的健壯體格。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有淪為粉絲的可能，但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種崇拜心理。
我向來對這些事異常敏感，冷靜下來想了想，茱莉亞說的可能真的不是在調侃我，但我確實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了。
頭疼的捏了捏鼻樑。
當我終於回到家，只覺得一切都仿佛不一樣了起來。
多麼難得可貴的安寧，和平是這樣的觸手可得。
洗過澡後我打開鏡子拿出放在裡面已經許久未動的藥瓶，即使情緒得到發洩我也得時刻注意自己的精神狀況。
更何況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而我心裡清楚，在那一瞬間，我其實是求死的。
這不應該。
坐在餐桌上，我將藥物分類好裝進了盒子裡，打開電腦連接上wifi，滑鼠剪頭移向了ins網站。
「別做任何事，愛麗森。」
腦子裡面突然一聲炸響，我慌亂的直接扣上了電腦，兩隻手撐著腦袋，手指插入頭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極力的去平復思緒。
第二天是被太陽曬得熱醒的，我捋了一把汗濕的額頭，望著窗外的陽光只覺得恍若隔世。
稍稍一側身，渾身上下的酸痛讓我皺緊了眉，勉強撐起身，腳上的傷口又疼又癢讓我忍不住喊了一聲上帝。
我一圈一圈的拆開紗布，傷口看著癒合的很好，甚至生出了一層薄痂。
從小到大似乎都是這樣的體質，傷口癒合的很快，找不到任何原因。
冰箱裡還有一些備好的食材，足夠一個星期的量，到時候紐約大概就能完整運轉起來了吧。
我給自己煮了一碗義大利面，坐在沙發上調著台看，上面所播出的，幾乎都是關於超級英雄的事情，人們稱他們為復仇者，而復仇者們似乎掀起了一波圈粉狂潮。
無論電視上放著什麼，我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道藍色的身影上，半響後我笑了一下，垂下目光。
茶几上依舊擺著我臨走前放下的速寫本，我伸手摸了摸紙張，突然決定去街上坐一天，這是個難得的可以觀察的機會。
而當我坐在街邊的咖啡座椅上，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了，我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這才意識到一件令人驚訝的事。
戰後的紐約出人意料的繁華，似乎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的開始工作，掩蓋傷痛，開始新的生活，我竟然在這座城市感受到了生機。
每一個人的表情都那樣的鮮活，充滿活力與生命力。
我異常專注的刻畫著這一切，以至於當一束鮮花放到我桌子上的時候，我差點沒能察覺到。
我抬起頭，一個中年女人站在我身邊。
「請你收下它，女士。」
我看了一眼花，是一束向日葵，花瓣上尚且沾著水滴。我放下筆摸了摸口袋。
「不用了，女士，我們花店的老闆說送給您的。」
「你們老闆？」
我愣了一下轉過頭去，一個紅發的女子朝著我揮手，她的笑容溫柔而嫵媚，令人遣倦。
我朝著那邊點頭，中年女子早已走了回去，我回頭再次看了一眼花束，伸出手摸著花瓣，細膩的觸感讓我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
而當我再一次轉頭，那名紅發女子早已不見了。
我有些悵然，為自己沒來得及請她喝上一杯咖啡而沮喪。
心不在焉的在紙上描描畫畫著，手機的鬧鈴提示我該吃藥了，我頓了頓，從包裡拿出裝藥的盒子，隨手倒了出來就著手邊的拿鐵一起吞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藥的作用還是我的心理作用，心態異常的平和。
直到陽光開始斜下，似乎該回家了。
我拿起素描本抱著花束，一轉身就撞上了一個人。
幾片鬆散的花瓣瞬間飛舞起來，我連聲說著抱歉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帶著帽子的美國隊長。我愣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緊了緊懷裡的花束只聽他開口。
「很抱歉，我以為你會再畫一會兒。」
我抿著唇角笑起來。
「你一直在看嗎，後來沒什麼靈感了，就想著還是別畫了。」
「那太可惜了，我也是剛剛才來。」
美國隊長笑著側過身讓開了一條路，我挪了小半步卻停下了。
我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再次看向他的時候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史蒂夫，可以直接這麼叫。」
他看出了我的尷尬，非常貼心的替我選好了稱呼。
直接稱呼名字對我來說親密的有些突兀，但是無論是隊長還是羅傑斯隊長，亦或是羅傑斯之類的，都好像會使他的身份更為明顯。
我頓了兩秒再也找不到合適的稱呼了，只好順了他的意。
「愛麗森，愛麗森·沃克。」
他點頭，看著我的眼睛頗有些專注的意味。
我挽了一下頭髮有些尷尬，正打算抬腳逃離這片區域。
「咖啡我想你應該不想再喝了，」美國隊長思索著，摸了摸下巴，「我無意間看到這附近有一個展，看起來很高科技，和傳統繪畫相結合的那種，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
這大概是個邀約，我想。
於是我異常淡定的點點頭，一副完全抵抗不了畫展的模樣。
美國隊長笑起來，陽光的簡直和我懷裡的向日葵一個顏色。
好吧，我承認，我是抵抗不了他。
「腳上的傷怎麼樣了？」
在走過一個紅路燈時他突然問我，我仔細感受了一下腳傷。
「結痂了，口子不深，」我笑了一下，「其實只要不是腳心的傷怎麼樣都好。」
「不然太妨礙走路了，我理解的。」
美國隊長笑起來調侃我，向日葵早就被他接了過去，他一身便服，抱著花束，怎麼看怎麼沒有硝煙的氣息。
「對了，那個女孩兒呢？她叫茱莉亞對嗎？」
我點點頭。
「大概和她媽媽在一起吧。」
事實上，那一天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或者說這麼幾年，我活的都相當的與世隔絕。
「那你呢？這段時間也和家人在一起嗎？」
腳底下步子一頓，我眨了下眼。
美國隊長似乎明白了什麼，帶著歉意向我道歉。
「你誤會了，」我低聲說著，「他們都在英國，我是說我的家人，半年前我才來的美國。」
「這麼說我可能比你還要瞭解美國一些。」
他不著痕跡的轉開話題，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網上的資料，似乎美國隊長被冰封了七十年，也是這一年內才解凍的。
我突然有點不服氣。
「等你到了我的地盤說不準就像小羊羔一樣，待宰的那種。」
只聽美國隊長輕笑起來，我立馬反應過來這麼一個超級英雄怎麼會栽在這種小事上。
我忍不住抬起手摸摸鼻子，腳底下一挪躲開了一個只顧著跑而不看路的孩子。
「這邊。」
我抬起頭，發現是一扇不怎麼起眼的門，但是門口的海報明明白白的寫著這裡有個數字媒體藝術展，就是真的一行字，「這裡有個數字媒體藝術展」。
我看著海報只覺得好笑的不行。
「看來我的這個決定還是很正確的。」
美國隊長在臺階上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低著頭看著我，我趕緊跑上去進了屋子，瞬間就被一幅幅動態山水迷住了眼。
青綠色的墨痕在眼前鋪開，長達十來米的畫卷在螢幕上也完美的保持著古舊的黃色。
一葉扁舟之上白衣的蓑夫劃著竹竿在江河間穿行。
「你之前知道這是個中國畫畫展嗎？「
我回過頭問美國隊長，心情跟不要錢似的明朗起來。
「說實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走到我身邊看著螢幕發出一聲感歎。
我側過臉看著他的側臉，輕笑起來。
「謝謝你，隊長。」
「不用謝。」
他轉過頭看著我，螢幕的亮光襯得他一半的臉隱匿在暗色中，頗為深邃。
我心裡一跳，不著痕跡的挪開視線，雖然盯著螢幕看著畫，但是早已心猿意馬。
這大概是一份這四年來，對我來講最好的禮物了。
第3章 第 3 章
後來我們互留了聯繫方式，說是日後還可以約著出來看展什麼的。
史蒂夫將我送回住處後就離開了，藍色的眼睛靜如止水，竟然也活生生的讓我看出了幾分羞澀。
是的，我已經在心裡這麼稱呼他了。
我趴在沙發上，刷著關於美國隊長的新聞，不自覺的就笑開了，這是當初和夏洛克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也許有過，但是我不記得了。
我仰躺著望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竟然覺得眼角發燙。我趕緊坐起身將手掌蓋在眼睛上，低聲笑著蹭去眼淚。
我喜歡上他了，我敢肯定，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自己的心意。
有些無措。
我從床上爬起來，急急地走了幾步，看著窗外燈火萬千，腦子轉的飛快。我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以什麼樣的頻率約他出來，太頻繁會不會顯得急切，不頻繁會不會過了兩三個星期就再也不聯繫了。
我甚至考慮到了妝容，口紅的顏色偏日常還是深一些，眉形鋒利一些還是溫柔一些，是不是走復古風格的穿衣路線他會喜歡，畢竟他在二戰時期生活過。
在我糾結的同時我的手機一震，低頭就看到了史蒂夫發來的短信。
「Good Night.」
我立馬點開鍵盤輸入了一個晚安，附帶了感嘆號。但是在即將發出去的時候又猶豫了，感嘆號會不會顯得我過於激動？那句號？句號他用過了，發過去就像是複製黏貼。
我頓了半響，僅僅打了「Good Night」，沒有加任何標點就發過去了。
發過去了。
我一下子將手機扔到一邊，撲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腦袋。
瞧你這出息，愛麗森·沃克，跟沒談過戀愛的小姑娘有什麼區別。
但是也別太激動了，想想你還沒有處理乾淨的事。
想想英國。
我一下子冷靜下來，只覺得自己現在進退維谷，舊時的事情無法在短時間內無法解決，想要開始新的就會被絆住。
但是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個傷心地。
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去餐桌吃掉今天最後一份藥，然後在猶豫中重新聯繫了自己的心理醫生。
雖然很抱歉在深夜時分聯繫他，何況英國比美國快五個小時，但他非常的包容我，甚至很欣慰我能夠給他打電話。
一個小時的電話談話，我得到的建議是暫時拋去陳舊的事，努力開始新的生活，等我做好足夠的準備時，再回頭。
這與我心裡的想法不謀而合。
在半年前來到美國之前，我在外旅行了三年之久，每一個國家待半年，但是總會在與鄰居友人即將相熟時離開，因為我害怕，甚至是恐慌深度的人際關係。
突然有些慶倖丹妮斯將Fab做的這麼大，不管去哪兒都有我的容身之所。
紐約大戰前我是準備再一次離開的，結果就在去Fab交接事宜的當天，外星人入侵了。
如今算是徹底被耽擱了。
也有一些我心甘情願的因素吧。
我點著鍵盤給鄧尼斯發資訊，表達了自己想要留在美國的意願。
她的回復速度之快足以讓我看出她的驚訝，兩秒之後視頻電話就打來了，我還沒來得及打字。
「你又在熬夜？」
我搶在她之前開了口，只見她面色一僵，有些訕意。
「你別轉移話題，你想留在美國？」
我點頭。
丹妮斯深吸了一口氣，叉著腰在視頻裡面團團轉。
我好整以暇的趴在床上，懷裡抱著靠枕，整個人都懶散的不行。
「為什麼？我寧願你待在瑞典之類的中立國家。」
我笑起來。
「美國給了我新鮮感，你得承認，丹妮斯，紐約現在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城市了。」
「說吧小妞，你是不是看上誰了。你之前也差點留在中國，最後還不是走了。」
鄧尼斯捧著手機，一張精緻的臉占滿整個螢幕。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總不能告訴她我看上了一個超級英雄。
於是我只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我知道我的手機一直處於監視狀態，至於是誰在看我沒有絲毫興趣，而我也絲毫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我有點累了，丹妮斯，」我看見她神情嚴肅了下來，也只是笑了笑，「但我不想回去，將近四年的漂泊足夠打磨我的心性，我得知道我想要什麼，什麼樣的生活適合我。」
「愛麗森……」
「我需要找到本我，而不是像先前的十多年不知道為什麼而活。」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在心裡承認自己在進行著最後一次逃避。
「那個人呢？」
哪個？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我有些驚訝自己竟然毫無反應，就像是從來沒愛過一樣。
「好吧，看你反應我就知道了，這架勢肯定是有新歡了，」丹妮斯歎了口氣，將手機放到桌子上靠著，「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照顧好你自己就行。」
我笑著嗯了一聲，直催她趕緊睡覺，不然又要被薇爾念叨了。
「好好好，這就睡，那我跟美國分公司那邊說一聲，過兩天你就去報導，沒得商量。」
我閉上了正在張開的嘴，將臉埋進枕頭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那好，晚安。」
我說晚安的話音剛落她就斷了視頻，留著我一個人盯著手機有些哭笑不得。
手機鎖屏後黑色的螢幕倒映出我的臉，我一時愣神，良久後我突然回過神來與其中自己的眼睛對視著，我看見自己的眼睛隱匿在眉骨之後，眸色在暗光中深沉灰暗，線條流暢而冷漠，然後我閉上眼。
就此睡去。
幾天後，史蒂夫再一次發來短信，打破了現有的僵局。
而當我看到短信的時候，已經距離收到的時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臨近中午。
在那次與丹妮斯通話之後的第二天，美國Fab分部的任職郵件就發到了我的信箱裡，然而在美國重新上任不能僅僅靠關係，畢竟優秀的人如此之多，公司高層有權利駁回任何不符合公司需求的人選。
於是面試會議定在一個星期後，這給了我一個不多不少的準備時間。
所以我不得不接連幾天的進行創意整合，並且拿出有效的策劃案，然後在高層會議上闡明未來長時間的專案內容，以及所能夠達到的全部目的。
但是由於我已經許久未碰商業模式，這幾天下來思路模糊到我簡直崩潰。
我已經摸不到如今美妝產品如何去吸引大眾了，僅僅能意識到，光靠顏色是不夠的。
短信上寫著，「有興趣一起走走嗎？」
我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起來。
老套的約會方式，就連我上學時也沒有人這樣搭訕過我。
我扔下筆，看著一桌子亂紙。
反正一個人悶著頭想也很難得到什麼靈感，不如出去走走。
於是我發了一個OK過去。
他立馬就回復了我，快的讓我以為他時刻守在手機跟前。
「百老匯大街，十一點見。」
我趕緊跑向浴室去洗臉化妝，因為我覺得他應該是下一秒就能出門的那種。
但是饒是我再速度，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也已過去了四十分鐘。
只剩下二十分鐘就到十一點了，可能會遲到。
我慌慌張張的提上鞋子，拎著包就出了門，砰地一聲把門關上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少拿了一點東西，然而我的心思並沒有在這個上面，只求著上帝讓我不要遲到。
但是當我趕到目的地時，已經遲到了十分鐘了，雖然我提前發過資訊說明了自己可能會遲到，史蒂夫也回復了表示諒解，畢竟這個點很容易堵車。但是這在我看來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失誤，萬一這是一個重要的會議怎麼辦。
好吧我承認，我就不應該在口紅的顏色上糾結那麼長時間。
而史蒂夫則好整以暇的站在地鐵口，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樣平靜的靠著，注視著人群，與世隔絕的樣子。
這絕了我本來想在遠處緩一緩，平復一下呼吸的念頭。
見不得他這樣。
「真的沒關係，愛麗森，不用跑得這麼急。」
他這麼說著，藍色的眼睛帶著深切的笑意看著我，然後給我遞了一罐飲料。
「美麗的女士值得等待。」
這話說的真甜，而我根本沒辦法回應他，一路小跑讓我此時喘的跟頭牛一樣。
後背還出了一層薄汗，我不得不撩起散在脖子後面的頭發放到胸口，好讓自己舒服一些。
這時史蒂夫從我手上拿走了飲料，我抬起頭，只見他幫我打開了，又放回我手中。
我發誓以後只要是跟他出來我一定會提前兩個小時收拾自己，就算我以前嘲笑過那些為了出去約會，明明是十點的約非要六點起床洗頭的女孩子們。
等我平復了氣息，喝了幾口飲料之後終於開口。
「謝謝。」
「不客氣。」
他看著我微笑，然後伸出手將我的一縷頭髮卡到耳後。
我一下子愣住了，他似乎也驚了一下，瞬間就收回手然後咳嗽了一聲，我看見他的耳朵似乎紅了一些。
難道是妾有情郎也有意？
唇角止不住向上揚起，心臟撲通撲通的加快了跳動。
「我聽說這附近有一家非常好吃的中國菜，」我仰著頭看他，伸手指了一個方向，「我看地圖好像就在那邊，要不要試試？」
「我好像知道地方。」
史蒂夫側過身，我會意往前走了幾步走在他身邊。
「你知道？」我眨了眨眼看著他。
他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來的時候我有看這片區域的地圖，畢竟我也不是很熟悉。」
我笑起來，「看來我們半斤八兩。」
「你說的沒錯。」史蒂夫也跟著笑起來。
這太讓人愉快了，就好像煙花從心底炸開，火星直沖大腦一樣。
我不停地講著剛來美國時遇到一些趣事，包括看地圖這件事。
「那真的太讓人尷尬了，我就站在地鐵門口，雖然是背對著的，但是我就沒有應該轉身的感覺，我還直接跑去問了停靠在路邊的員警，那驚詫的表情我敢保證是嫌棄，對，就是嫌棄。」
我一邊喝著水，一邊說著，一臉的哭笑不得。
史蒂夫也被我逗的直笑，他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放在桌子上。
但是這件事其實並沒有那麼令人發笑，至少我已經不在笑了。
但是我看得出來他似乎很少這麼放鬆，眉宇間終於有了相識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愜意，我再次喝了一口水，用杯子擋住自己的唇角，那藏不住的充滿了溫柔得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先放三章
第4章 第 4 章
「抱歉，我不是有意笑的這麼誇張的。」
我們的美國隊長似乎終於察覺到自己笑的時間有點長，我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他咳嗽了幾聲舒了一口氣。
正巧酸菜魚上來了，我頗為熟稔的用了公用筷子夾起一塊兒魚肉放進他的盤子裡，然後揚著眉毛調侃他。
「筷子可不好用，你得適應一下，免得掉到桌子上。」
史蒂夫拿著筷子，看著我的手照這樣子擺好了造型，但是動了幾下就有點拿不住的趨勢。我緊緊地抿著唇角想笑不敢笑，絲毫不記得自己剛剛拿起筷子時的笨拙。
但是令我驚訝的是，不一會兒他就有模有樣的夾著魚肉送進了嘴裡。
「別小看人，女士，我學東西很快。」
史蒂夫嚼著魚肉笑起來，我撇著嘴想著人比人氣死人，當初我可是練了好久。
手上卻再一次夾了一塊兒魚肉放進他的盤子，那是魚的腹部最嫩的地方。
「好吧，你贏了，獎勵你的，」我咧著唇角，一本正經的傳授經驗，「記得以後吃魚都要夾這個地方的，入味兒還嫩，特別好吃。」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史蒂夫咬著魚肉抬起眼問我。
我用筷子戳了戳盤子，然後夾起一塊兒豆腐。
「做夢夢見的。」
他笑了一聲，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菜上齊了，但是我的手機鬧鈴卻響了起來，沒有文字提示，但是我知道這是提示我吃藥的鬧鈴。
我關掉鬧鈴，夾了一塊兒燙得不得了糖醋裡脊吃完，找了個藉口遁去了衛生間。
晃了晃瓶子裡面的藥，裡面放著兩份，雖然不確定會不會在外面吃晚飯，但是備著總是好的。吃了藥放回瓶子的時候我翻了翻包，緊接著我就發現自己沒有拿鑰匙，然而在美國開鎖得提前預約，這意味著今晚我得睡在外面，這也意味著我沒有拿足夠的藥。
我一下子僵了臉色，然後鎮定自若的拿出手機撥通了預約開鎖的電話。
預約的時間是後天下午。
放下電話的時候我的手都在顫抖，指尖已經變得無比冰涼，幾乎是無意識的播出了下一個電話預約酒店。
我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麼依賴藥物，但是醫囑強調了我不能擅自停藥。
我深吸了一口氣安撫自己這沒什麼，只是少幾次藥而已。
我對著鏡子拍拍臉，努力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你看，今天這麼愉快，不會出問題的。
我進行著自我暗示，活動了一下手指就出去了。
回到餐桌上，我發現菜沒有被動很多，大抵就是每一樣嘗了一口的樣子。
「不合胃口嗎？」
我坐了下來將包放到一邊，史蒂夫搖了搖頭。
「很好吃，想等你一起。」
我笑起來，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沒等我吃幾口，他就發問了。
「發生什麼了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史蒂夫的眼裡帶著關切，我手下不停的夾著菜，笑著搖頭。
「不是什麼大事，剛才發現自己忘帶了鑰匙，結果預約開鎖得等到後天，那我這兩天估計得住酒店了。」
他點頭，有些猶豫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口。
我不著痕跡的將話題引向別的方面，很快氣氛又活躍起來，他甚至跟我講起了很早以前，他還在部隊上的時候發生的趣事，裡面的角色各個都非常鮮明。
我笑得不能自己，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腹部都有些抽疼。
史蒂夫聳著肩膀，「反正當時我是很無語的，畢竟我一個體格這麼鮮明的人，非要讓我上臺去跳舞，尷尬的我恨不得沖進戰場打一架。」
我笑著，卻也感受到他的無奈，時代背景結合之下，我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心疼，從他的描述中，不經意的言語之間是非常渴望為國家效力的，然而軍隊卻將他限制在了區區舞臺上。
「事實上，我還沒有感謝你。」
「什麼？」
史蒂夫很疑惑的看著我。
「就是，謝謝你當時救了我，說實話，簡直跟天神一樣。」
「不用謝，因為我也很慶倖當時路過了那個街區。」
他低笑著，放下筷子，往後靠在椅背上窗外的太陽透過縫隙正好打在他身上。
我吃掉了最後一口米飯，終於忍不住問他。
「我以前見過你，對嗎？」
「是的。」
「在哪兒？」
我將雙肘撐在桌子上，他也湊近了桌面，手裡端著瓷杯轉著，頗有點酒吧常客的感覺。
史蒂夫仔細想著，但我總覺得他是在裝模作樣。
「夢裡吧。」
我一挑眉差點拍桌子走人，這分明就是報復，□□裸的報復。
但是火燒火燎的耳根已經暴露了我的情緒，甚至還有往臉上蔓延的趨勢。
「行吧，那我走了，我們夢裡見。」
「哦別這樣，夢裡可沒有現在真實。」
史蒂夫笑起來，笑得格外燦爛。
我怕我忍不住親吻他的眼睛，硬生生的把目光挪開了。
「今天這頓飯我請客怎麼樣？算是道謝。」
說著我一拎包，從裡面拿出錢包。
「剛才你去衛生間的時候我已經付過了。」
史蒂夫輕笑著說，我一聽立馬抬頭看他，結果他一聳肩，從兜裡拿出兩張百老匯的門票。
「如果真的要道謝，就陪我去看一場話劇怎麼樣？今天早些時候一個同事硬塞給我的。」
我拿過來看著，上面寫著是英國的團隊受邀來演出，演的還是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之一——李爾王，這大概是世界給英國話劇上的標籤。
不過我注意到了團隊的LOGO。
心裡一動，有些想不明白。
這個團隊的票在英國都很難拿到，除非有邀請，或者是皇室貴族，不然就算有錢都拿不到，因為他們是專門給女王演出的團隊，當年我有幸被邀請，也是因為一時的名聲大噪，就這樣我的位置還是後場靠側面的地方，完全不像這兩張，中場靠後，正面。
他的同事能拿到票就應該不會不知道這些，不會不知道像這種場合一般都應該提前發出邀約，以便準備服裝造型。
我一副來了興致的樣子，面上有些期待的點點頭，餘光瞄到他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不由的挑了一下眉毛。
突然就覺得這些都不是事兒，見招拆招罷。
雖然有點怕自己不小心睡著，畢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你喜歡就好。」史蒂夫這樣說著，我不動聲色的喝了口水。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我將票遞回去，開口問著。
「不如隨意逛一逛，這附近應該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我轉了轉眼睛，看著他手裡的票，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
腕上的表顯示現在是下午一點。
「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
「？？？」
所以，去看那些有意思的東西演變成了，他陪我逛街，我給他挑衣服。
我不著痕跡的將他帶到了正裝區，挑選了一個口碑一向不錯的品牌後，就拿著衣服在他身上比劃來比劃去，一會兒嫌棄這個花色不好看，一會兒嫌棄這個顏色不襯他，甚至是領帶的顏色我都要拿來比對一番。
惹得他哭笑不得，而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等我終於看到一件讓我眼前一亮的黑色西裝之後，拿了瞬間匹配上的領帶和皮鞋，就把他往更衣室推，而在更衣室外面等著他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竟然在為一個見了不過三次面的男人挑衣服了，而且這麼的吹毛求疵。
雖然服務員在外面等著，但是我還是用手捂著臉，生怕控制不住表情。
「愛麗森？」
史蒂夫的聲音傳來，我立馬抬頭看過去，然後倒抽了一口氣，趕緊捂住眼睛。
「怎麼了？」他很疑惑。
我動了動嘴不知道該怎麼表述，透過指縫看過去。
金髮的男人寬肩窄腰，比例剛剛好的倒三角，扣子拴著衣料勒著腹部，領帶一絲不苟的系著，沒有領帶夾看著還算平坦，但也會隨著動作出現挪動，整體的面料看上去非常有質感，尤其是當他撐起了這件衣服之後，配上那一身的軍人氣質，渾身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魅力。
很不錯。
我清了清嗓子放下手。
「不，沒什麼，就是……帥瞎了。」
他無可奈何的笑著，我走過去幫他整理衣服，順便檢查一下哪裡不合身，立馬送去改應該還來得及，但奇怪的是，除了褲腿目測著有一點長之外，無論哪裡都合適的剛剛好，簡直就是量身定做。
我忍不住皺了下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是史蒂夫看著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我從他背後繞出來，伸出手撫平著本就平整的領子，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也低頭注視著我，藍色的眼眸分外平靜，卻在昏黃的燈光中深沉無比，猶如深海。
我愣了兩秒一下子退開了，極力鎮定下來，扯開笑容調侃他。
「很不錯，帥極了，如果以後不幹超級英雄這一行了，可以考慮一下轉行模特。」
我摸了摸下巴，只見史蒂夫搖著頭笑，轉身進了試衣間。
我松了一口氣，轉身出去一邊挑選配飾一邊遞卡給店員。
「那件衣服買了，只是需要將褲腿縮短一個半釐米，最好能在下午五點前完工，比較急，之後送到這個位址，交給前臺就好。」
我將酒店地址寫給了她，連帶著自己的姓名。
「好的小姐，您的禮服需要嗎？」
「我會去看的。」
「好的。」
我的手底下不斷地點著領帶夾和袖扣，領帶夾好選，但是袖扣有些不知道怎麼選，然而腦子裡一閃而過那雙藍眼睛，手下一頓，挑了一對兒平價且低調的袖扣出來指給服務員看，她會意取走了。
與此同時史蒂夫從試衣間出來了，換回了那一身便裝，戴上了棒球帽。
我有點想問這兩張票是誰給的，想給他提個醒，但是又有些不好開口。
「那兩張票的事？」
他走到我跟前，低著頭問我。
我見他察覺了便直接點了下頭。
「誰給你的？」
他一頓，「斯塔克的秘書。」
我揚起眉毛，瞬間明白了什麼。
感情本來約了人但是臨時變了卦，就把票送人了。
「回頭記得去揍斯塔克，如果你約的是別的女孩兒，今天可能就要搞砸了。「
「幸好約的是你，對嗎？」
我一下子抬起頭看他，金髮男人的眼底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彎起的眼睛線條竟顯得他心情不錯，黃色燈照在他眼睛裡，就好似黃昏時平靜的海面。
而我更在意的卻是，他似乎絲毫沒有對於我的自作主張產生厭煩，在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時也並沒有惱怒。
我一哽，有些懊惱的轉過頭。
該死的迷人。
「我陪你去挑禮服，可以嗎？」
他笑著，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我點了點頭，從服務員手中拿過黑卡，覺得你來我往也很合適。
「下次遇見這樣的事，可以直接告訴我，不用怕我尷尬。」
史蒂夫陪我走在去女士禮服區的路上說著，嗓音低沉帶著笑意。
我只覺得訕訕的，因為他完全戳中了我的心思。
「好。」
我鄭重的應了下來。
第5章 第 5 章
雖然我的禮服我自己心裡有數，然而看著史蒂夫認真幫我挑選的樣子，我忍不住拎著包站在一邊隨意讓他在我跟前比著衣服，這一刻我完全理解了他在被我比著衣服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我看著他皺著眉仔仔細細的樣子也有些哭笑不得。
「這一件吧。」
我回過神來一看，就看見一件黑色的無袖禮服，肩帶是靛青色的透明絲帶，版型簡約，裙擺的線條極為俐落。
太令人驚喜了。
完全符合我的審美。
也許是我眼睛裡面透出來的光芒太明顯了，史蒂夫竟然笑起來，學著我推他的樣子推著我進了更衣室。
我站在更衣室裡，拿著禮服突然有一絲恍然，似乎從來都沒有人替我選過禮服，還選的如此和我心意，從來沒有過。
我注視著鏡子裡自己塗著千挑萬選選好的口紅色號的嘴唇，抿了抿，腦子裡面突然一絲靈光劃過，隨即紅透了臉。
等我換好之後，服務員進來遞給了我一雙與肩帶同色的綁帶式高跟鞋，說是外面那位男士選的。
一切都收拾妥當了，禮服也分外的服帖，除了腰稍微有一點松之外，但是正好能夠配合我彎腰。
我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左轉右轉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我撩著頭髮定定的看了幾秒，從包裡拿出皮筋幾下就挽好了頭髮，再從鬢角和後頸挑了幾縷下來。
很好，復古風，你終於還是這麼做了，愛麗森。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聲音非常清脆。
史蒂夫回過頭來，我清晰的看見他愣住了，然後仿佛是下意識的朝我走了幾步，我忍不住抿著唇微笑起來。
「我看著怎麼樣？」
「你很美，愛麗森。」
他笑歎著，走到我面前，一手背後一手執起我的手行了一個吻手禮。
不過是親吻在他自己拇指上的，但是那道呼吸已經足夠灼傷我了。
「謝謝。」
我象徵性的回了個禮，兩個人對視著，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換下衣服後，依舊是要求送到那間酒店，很巧的是，酒店距離百老匯也就十五分鐘的步行路程，所以不用再租車。
而我也覺得那太上流社會了，只是個話劇，沒必要整的跟走紅毯似的。
乾脆就沒有提這件事。
史蒂夫領著我去吃街邊的熱狗，還告訴我早晨的時候哪裡的早餐哪個時間段人會很少。
我咬著香腸應著聲，只覺得跟這個人待在一起什麼都好吃。
他還細心的為我多要了一點辣醬，就因為我吃麻辣豆腐吃得多，我看著從帽沿底下露出來的金髮，在日光下分外耀眼，竟成了我有些鍾情的顏色。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我的情愫，畢竟兩個人看著都不是吃素的，唯一沒有現在就捅破的原因，更多的也許是因為想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到底合適不合適。
面對一段感情不輕易開始，謹慎又小心的邁向對方，一見鍾情後的日久生情，大約恰巧證明了雙方對這一段關係的珍視。
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
「你困了嗎？」
史蒂夫側過腦袋來看我，貼的我極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於是我一個激靈直接清醒了過來。
臺上的演員正聲情並茂的念著臺詞，誇張的肢體動作連帶著繁瑣的舞臺風格頗重的中世紀服飾，直晃得我眼暈，前期鋪墊似的情節根本沒辦法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眨眨眼，忍不住低下頭捏捏鼻樑，緩和一下困到爆炸的感覺。
「Jesus，抱歉。」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中場休息了。」
我點點頭，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打出來了，但好歹是真的清醒了。
舞臺上的劇情進行到了小女兒在法國冰冷的城堡之中的一段獨白，與她有簡單對話的是一名王宮的守衛。
耳邊突然傳來史蒂夫輕笑的氣音聲，我轉過頭去看到他正神情專注的看著舞臺，所以有些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那個守衛好像說錯臺詞了。」
他輕聲解釋著，藍色的眼睛一直注視在舞臺上。
我一下子睜大眼，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你怎麼發現的？」
「跟他對手戲的演員表情慌亂了一下，本來應該立馬接上的臺詞，她等了一秒。」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是怎麼做到觀察的這麼入微的？
我的注意力絲毫不在臺上了，手肘撐在扶手上，掌心支著腮幫子，心神都在身邊這個人身上。
比起更多發生過的趣事，我似乎更加想要瞭解這個人了，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成為的美國隊長，在成為一名超級英雄之前，他都經歷過什麼。
冰凍了七十年，醒來時，世界都變了。
我想起那雙冰洋一般的藍眼睛，我想仔仔細細的看著，看看能不能倒映出我的身影。
我甚至想親吻它們。
心臟突然一下跳的非常快，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策劃案，口紅，嘴唇，愛人。
愛人。
親吻。
我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一個大膽的，卻略有些□□的想法出現在我腦海。
口紅不僅僅意味著塗上好看，更多的是想讓人親吻。口紅是點綴，是襯托，更應該成為愛人之間挑逗的物件與樂趣，是情趣。
我有些抑制不住的舔了舔下唇。
終於到了中場休息，我坐直了身體活動脖子，身邊的觀眾起身離開了，史蒂夫也說出去走一走什麼的，我答應了，雖然這樣的季節，晚上出門會讓我覺得會有一些涼。
結果一出場廳的門，一件西裝外套就披在了我肩上。
我下意識的握住領口，抬起頭就看見史蒂夫已經走到飲品區端了兩杯香檳往回走著。
白色的襯衫被他的肌肉繃得鼓鼓囊囊，周圍的女性都忍不住看他一兩眼，儘管她們都非常有禮貌的克制住了。
「你怎麼這麼貼心。」
我笑著接過一杯，沒有被人認出來的美國隊長抿了一口酒才對著我眨眼。
「也並不是總這麼貼心。」
我正晃著杯子的手猛的一頓，只覺得大腦一空，有一種猝不及防被撩了的感覺。
我忍不住抬起頭想看他的眼睛，想知道現在那雙眼睛能帶給我什麼感受。
一道瘦高的身影在我抬眼的瞬間從史蒂夫的身後閃過，我一下子僵住了，強忍著沒有後退卻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氣。
夏洛克。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了？」
我聽見史蒂夫的聲音微沉，抬起頭看向他的時候，他正側過身向自己的身後看去，我只覺得自己的指尖不受控制的繃緊，有什麼內心深處的東西被刻意的翻找了出來。
那一瞬間，我思考了很多。
等他轉回來，一雙眼睛正正的撞進我的視線，他好像愣了一下，神色更加的關切了。
「抱歉，我想去一趟衛生間，可以嗎？」
我的聲音如常，但史蒂夫沒有讓我走的意思。
「愛麗森，如果有什麼需要我説明的……」
我聽著他的聲音直接往前一步，將額頭抵在了他肩上，他一下子沒了聲音，但是也沒有伸出手抱住我，只是安靜的讓我靠著。
這意外的合我心意。
大概不管他怎麼做，做什麼都合我的心意。
大多數人吃了一些喝了一些就回去座位上了，真正借著這個話劇見面談事的也去了較為隱蔽的地方商議去了。
大概半分鐘，我終於冷靜了下來，後退了一兩步，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看著他的眼睛揚起了笑容。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我知道的。」
我沒頭沒尾的冒出了這麼一句，他的眼底也盡是包容。
我從他身邊走過去，手指不由得捏緊了身上西裝的領子，但是又立馬鬆開了，以防捏出皺痕。
衛生間裡面看著沒有人，但是我知道他在裡面。
洗手池上放著一個玻璃杯，沒有冒蒸汽，杯壁上有些許霧氣，溫度剛剛好的樣子。
我放下手包，從裡面拿出藥盒，藥片盡數倒進手心。
就在我即將抬起手把藥往嘴裡送的時候，夏洛克開口了。
「你明明已經不用吃藥了。」
我頓了一下，然後端著那杯熱水，在關門的聲音中將藥盡數咽下。
「這裡是女士衛生間，」我看著鏡子裡面薄了些許顏色的嘴唇，拿出口紅補妝。
「是因為怕自己情緒失控嚇到美國隊長？」
聽到這句話，我終於將視線挪向了他，透過鏡子，我能看得出他眼圈下的青黑，嘴唇的顏色也不太健康，顴骨突出，這一切都顯得那雙眼睛更為冷漠。
而這與我跟他相識期間內某一段時期的狀態非常接近。
「你又嗑藥了？」
我將視線挪回自己的嘴唇，抿了又抿，終於達到了一個令我滿意的薄厚度。
「饑餓有助於我思考。」他皺了皺眉終於不再倚著牆了，而是走到我身後越過我的肩膀注視我，眼睛在我身上亂轉，我知道他在試圖解析所有我身上的資訊。
我合上口紅蓋，重新放到包裡。
「美國隊長，嗯？一身的衣服都是他選的，頭髮是為了他挽的，口紅也是精挑細選的，我記得那是你最喜歡的牌子。就算是這樣你也打算再觀察觀察，但是為什麼你穿著他的衣服來見我？」
夏洛克輕聲說著，我笑起來，抬起眼對上他的視線。
他還是這樣，總是在關係到女人的事情上，就會少了一份感性的判斷力。
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良久之後，我看了一下門上的表，十分鐘的中場休息快結束了，而我想快點回去不讓史蒂夫久等。
於是我轉身拿著包朝門口走去，手剛剛放到門把上，他終於開口了。
「你是認真的。」
「我從來沒有不認真過，夏洛克，你看得出來一切。」
我回過頭，看到夏洛克的後腦還沾得有舞臺道具的碎屑，好像明白了什麼。
鏡子映照出他閉上了眼，上方的燈光竟襯得他蒼白無比，我只覺得胸腔越發的沉悶。
「回去好好吃飯睡覺，麥克羅夫特不會希望看到他唯一的弟弟以猝死這種愚蠢的方式死去。」
我緊緊的握著門把，低著頭盯著自己用力到骨節泛白的手指，終於說出了心底的話。
「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夏洛克，你是我這一生都極為重要的朋友。」
說完我就擰開門把走了出去，外面的冷氣讓我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而隨著這一生理反應，腦子裡有一根弦竟然松掉了。
而這一松，松了很多東西，以至於我的步伐都輕了起來。
拐過拐角，史蒂夫依舊站在那裡，他正用手機點著什麼。
而我的腳步均勻而穩當，相信他也聽到了。
只見他抬起頭，眼睛裡面帶著笑意看向了我，似乎裝滿了星辰，不問一句的伸出手邀請我進入表演廳。
後面的情節我再也沒有睡著過了，甚至一絲睡意都沒有，我腦子裡面一直在思考今天這件事。
史蒂夫被擺了一道是已經確定的，但是他先是說這張票是自己的同事給的，又說這是斯塔克的秘書給的。
如果他的同事是斯塔克的秘書，他的這個工作的身份是便於自己隱藏，那麼這一點我還能接受。
但是作為已經公開的復仇者聯盟成員，我覺得他不會多此一舉。
那麼問題就出在他的同事身上了，斯塔克現在的秘書所公開的只有波茨小姐一人，那只能是曾經做過他的秘書了。
夏洛克通過這場話劇見到了我，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美國隊長的同事，和夏洛克有所聯繫？
不，應該是和麥克羅夫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實在想不透這其中有什麼關聯，難不成是覺得我會給美國隊長帶來威脅而他們又不方便出面，所以就讓夏洛克來一探究竟？
也是，畢竟是美國隊長。
還真是危險重重。
我無聲的笑起來，由衷的感慨自己未來的路可能會走的很艱辛。
第6章 第 6 章
話劇結束後已經晚上十點了，史蒂夫說送我到酒店門口，我點頭答應。
我和他緩步走在夜色裡，肩上依舊披著他的外套，這幫我擋了不少涼風。
兩個人一路都在討論李爾王的劇情，他調侃我走神的地方都是關鍵情節，而我只好笑著打著哈哈遮掩過去。
「你覺得英國文化很美嗎？」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是怎麼從我嘴裡蹦出來的，而史蒂夫竟然一本正經的思考了起來。
「說實話，整部話劇的辭藻都非常華麗，以至於我，怎麼說呢，」他頓了頓，「到最後會有一點審美疲勞。」
我忍不住笑起來。
「所以這個團隊一年才演出三次，我想大概演員跟你是一個想法。」
「居然是這樣嗎？」
史蒂夫故作驚訝的揚起眉毛，緊接著向我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是英國人對嗎？」
我點了點頭。
「是的，但是我也有一半的中國血統。」
「中國血統，那怪不得你會如此與眾不同了，那是一個神奇的國家。」
史蒂夫一本正經的誇著我，惹得我低笑個不停。
「謝謝，你可真會誇人。」
等我們站在酒店門口，兩個人對視著不知道該怎麼道別，於是不約而同的看著對方笑了起來。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對嗎？」
我看著他問道，他低頭望著我，藍色的眼睛如水一樣泛著溫柔。
「是的，當然，只要你希望。」
「那，晚安？」
「晚安。」
我挽了一下頭髮，轉身朝前走了幾步，手腕卻突然被西裝蹭了一下，我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還披著人家的衣服，立馬回過身跑到他跟前。
「怎麼了？」他有些疑惑。
我從肩上拿下衣服遞給他。
「你怎麼不提醒我，這個季節只穿襯衫會著涼。」
他從善如流的拿過了衣服，搭在自己手臂上。
「我想著電梯裡會冷。」
我愣了一下，抿了抿下唇，喊了他一聲。
「史蒂夫。」
「嗯？」
金髮的美國隊長微微歪了一下頭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我視死如歸一般伸出手撐在他肩上，踮起腳在他的側臉印下了一個吻。
然後趕緊後退小半步，結果發現他的臉上有著淺淺的紅色唇印。
這讓我尷尬不已，複又抬起手用拇指蹭了蹭那裡，然後只見他抓住我的手腕，力度不輕不重。
「那個，咳，我看到有唇印。」
我說著移過視線看向他的眼睛，然後一下子栽進了那雙深不見底的藍眼睛裡。
他的臉非常近，近到我忍不住屏住呼吸，好似浸泡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
「嘀——」
馬路上一聲鳴笛瞬間驚醒了我，我一下子後退了一步，他也鬆開了我的手。
我慌亂的道了晚安，視線死死的釘在他胸口，然後飛快的進了酒店。
撲到床上的一瞬間，我忍不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在裡面興奮地扭曲著五官。
等我終於憋得滿臉通紅只覺得整個人都火燒火燎的時候，終於從被子裡面掙脫了出來。
太好了，愛麗森，就這樣慢慢發展下去吧！
你會成功的！
我咬著下唇根本止不住笑容。
而等我過了那個興奮勁兒的時候，被子上已經被我蹭了好幾道口紅印。
服務人員幫我更換床單的時候，雖然一副她非常專業的樣子，但是我依舊覺得有些尷尬。
我打開手機，登入INS，發了自從四年前銷聲匿跡後的第一條資訊。
「我相信自己，你相信我嗎？「
附加的照片，是紐約黃昏時火燒一般的天空。
我沉浸在工作中的時候手機調的都是靜音，ins上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但我想無非就炸了，支持我的咒駡我的，讓我找出真相的。
但我無暇顧及這些，客廳被我放的一團亂，一開始不停的有侍者送來餐飲亦或是打掃房間。
直到我打電話給前臺要求儘量免打擾的時候，才終於清淨了很多。
口紅的外型我已經畫了很多在紙上，大體的廣告視頻構思已經在我的腦海中成型，劇本，攝影構圖，我一筆一劃的在紙上畫著分鏡，只想一次性全部做完好整理思路做一個PPT用於展示。
房間的窗簾拉著，我看不見外面什麼天氣，直到我終於做完全部工作，拉開窗簾才發現已經晚上了，窗戶上淅淅瀝瀝的有水流下。
下雨了。
我靠著巨大的落地窗坐了下來，腦袋抵著玻璃聽著雨水打在上面的聲音。
叮鈴鈴——
房間內的座機將我吵醒，我捏了捏鼻樑皺著眉才發現自己睡著了，起來的時候覺得腰上不太舒服，大概是今天一天都坐著的原因。
我接通電話，摁壓著太陽穴緩解頭痛，語氣儘量平和卻非常僵硬。
「你好，有什麼事嗎？」
那邊頓了一下，隨即帶著笑意問我。
「愛麗森，是我。」
是史蒂夫，我一下清醒了過來，張了張嘴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
「我帶了一些吃的，可以上去嗎？」
「……當然。」
掛了電話我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看著周圍被我放的一團糟的房間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當房門被敲響的時候我才將臥室收拾好，我看了眼客廳亂成馬蜂窩的樣子摸了摸鼻子，只好先去開門。
史蒂夫站在外面，穿著一件皮夾克，裡面是亞麻的格子襯衫，普通的牛仔褲運動鞋，手裡提著一個包裝好的食盒，聞不出是什麼。
我側過身讓他進來，關門的時候只聽他輕笑一聲歎了口氣。
「以後就算工作再忙也要記得看手機。「
我回過頭發現他正低頭看著我放在茶几上一堆又一堆的紙，神情特別無奈。我四下張望著找手機，只見他放下手裡的東西俯身在沙發裡一摸，然後將手機遞了過來。
我咳嗽一聲接過，低下頭劃開螢幕看著資訊。
三十多個未接電話，十多條短信。
丹妮斯打了二十幾個，英國區號的有一個，史蒂夫打了三個。
「這個真的怪我。」
我打開短信逐條翻看回復，全部都是丹妮斯的資訊，問我具體的情況，問我是不是想通了，要面對了。
然而連上wifi的一瞬間，ins的消息通知刷爆了我的螢幕。我看了幾條簡短的評論，大多是出人意料的理性，當然，還是有人罵我虛偽，說我有本事說這話，就找出證據證明自己沒有害死那個女孩兒，沒有的話就別跟狗一樣的狂吠。
我閉了閉眼，深深的呼吸著，終於徹底穩下了心神。
屬於醬料的香味從一旁傳來，我抬頭看了過去，看見史蒂夫已經將茶几收拾了出來，所有亂放的紙都被他夾進了資料夾裡。
「坐過來吃點東西吧。」
地面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我坐在沙發上覺得彎著腰不舒服，乾脆就坐到了地上。
「這個醬的味道真是太香了。」
我指著兩小罐黃色的醬說著，史蒂夫看了一眼。
「哦，那個，店家說是新出的蜂蜜芥末。」
我揚起眉毛，用指尖沾了一點放進嘴裡，芥末的味道有但是不重，蜂蜜的甜味也有但是不是特別甜的那種，有點兒形容不出來。
我眼前一亮，拿了一塊兒烤雞翅沾著醬吃了。
「真的很好吃，你快嘗一嘗。」
史蒂夫正撕開餐具的包裝，我瞧見他沒法騰出手就扯掉一塊不帶骨頭的胸肉喂到他嘴邊。
他張口咬掉的時候嘴唇碰到了我的手指，觸感柔軟。
但是他好像沒有發現一樣，遞給了我一隻叉子。
「確實，看來又多了一個可以經常光顧的店了。」
我神思飄忽的應著聲，指尖的觸感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愈加火燒火燎。
電視上正放著晚間新聞，我們兩個靠著沙發吃著雞，不時聊兩句。
我少有的跑去打開了一瓶紅酒，倒進兩個威士卡玻璃杯中，突發奇想的加了兩塊兒冰。
「看得出你很有想法。」
史蒂夫調侃我，我笑了兩聲渾不在意。
「玻璃杯只是容器，好酒不會因為容器變質。」
我不知道我的這句話意義何在，但是他的神情明顯動容了一下。
當我看到斯塔克企業今天開的事故後期支援計畫的發佈會，想到了自己的畫室。
「紐約的修整速度真的很快，斯塔克應該出了不少力吧。」
「事實上，都是波茨小姐在忙碌。」
只見史蒂夫毫不猶豫的賣隊友，我將胳膊架在坐墊上撐著腦袋笑的不行，他也笑起來側過頭來看著我。
我在他的目光中忍不住磨蹭著手指，側過目光看到電視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我頓了頓垂下眸子正打算說什麼。
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看了他一眼，他聳了下肩膀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我拿著電話看到上面的未知號碼，本想換一間屋子再接聽，但是飽暖思懶惰，我靠著沙發直接就接通了。
「你好，這裡是愛麗森·沃克。」
「沃克小姐，我們是進行城市修復工作的工作人員，我們查看了您的畫室……」
那位工作人員一直在說明著問題，我不斷的應著聲，在確定了這不是騙子或者別的神圖謀不軌的公司之後，將他列出的條款在腦子裡面細細的過了一遍，篩選掉了不需要的，提出了幾條不符合實情的，那邊的人不卑不亢令人意外的好說話。
之後徹底確定下來的時候，他說過兩日會將協議寄給我，我給了他自己公寓的地址。
「修補的工期大約是一個月，很抱歉這段時間給您造成的困。」
我笑著，「沒關係，辛苦你們了。」
當我終於掛了電話，史蒂夫將桌面上的垃圾已經收拾好了。
「看來我回去得誇一下斯塔克的辦事效率。」他笑著扣好盒子，放到茶几旁邊的垃圾桶一旁。
我笑著說沒錯，低頭看到時間已經十點了。
「時間很晚了，看來我得離開了。」
他注意到我看表的動作，聳了一下肩膀，笑著，似乎有些遺憾。
我抿了下唇角，心裡有些期待他能留下來，於是我抬起頭看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酒精有些上頭了。
第7章 第 7 章
「今天真的很感謝你能來找我，不然我明早得餓醒了。」
「再忙也得注意身體，記住了嗎？」
他從沙發上拿起外套穿到身上，我應了一聲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他用那雙藍眼睛注視著我，我沒吭聲，只見他整理衣領的手頓了一下放了下來。
我的手背在身後，用力的磨蹭了一下指尖
也許是酒精作用，我只覺得面上火燒一樣，畢竟大半瓶的紅酒都被我們消滅了。
「我是說，十點了。外面已經很晚了。」
其實不晚，紐約簡直是座不夜城。
這無非是我的藉口。
「愛麗森……」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微微低下頭，非常專注地注視著我。
我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挽留過一個人。
於是我伸出一隻手撐在他肩膀上，另一隻手撫摸上他的側臉。
拇指的指腹在他的眼角磨蹭著，感受著他的熱度。
那雙眼睛微起波瀾，好似風暴前，有風吹動海水。
他似乎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這雙眼睛有多麼的吸引人。
「我是說，留下來，可以嗎？」
我看著那雙眼睛只覺得神經繃得極緊，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金髮的男人亦在注視我，神色平靜卻隱含深意。
一秒兩秒三秒，我突然一下驚醒，意識到了自己打破了什麼東西，心底突然萌生了退縮之意，胸口憋悶難受起來。
我急忙往後退去。
「抱歉，我……」
哪知史蒂夫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摟在我腰後一把將我扯了回去，我下意識的扶住他肩膀，重心不穩的靠進他懷裡。
兩具身體貼在一起，他身上的溫度那麼灼人。
只見他笑起來，聲音低沉滿是柔意，令我更加著迷。
「你怎麼知道我想留下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額頭抵住我的額頭，嘴唇之間的距離不過毫釐。
我張了張嘴，當下只覺得心意互通的感覺棒極了，忍不住笑開。
他見我笑起來，神情一動終於再湊近了一些。
然後我只覺得他太近了，緊接著嘴唇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貼住。
有煙花在我腦子裡面炸開。
他吻了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我下意識的張開嘴順著他磨蹭的力度抿住他的嘴唇。
他摟在我腰上的手臂緊了一些，慢慢引導著我完成這個吻。
當我們微喘的停下後，事實上只有我在喘氣。
我能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依舊非常的平穩，像是什麼都無法將他撼動一樣。
我的胳膊早已演變成環著他脖頸的姿勢，他的雙手握著我的腰支撐著我的重心。
「你太瘦了，」史蒂夫笑著開口，「看來以後我的工作增加了一項。」
「什麼？」
我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到他的手掌在我腰上使了點勁。
「看著你吃飯。」
我一下子紅了臉，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我承認這雖然不是我第一次談戀愛，但這些感覺全部都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的。
我突然有點慶倖自己的來到了美國，慶倖自己決定晚一天離開。
「你就是我的奇遇，史蒂夫。」
我的聲音有些發抖，他的掌心上移貼在我後背上，無聲的安撫著我。
我總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他總是能一眼看到我心裡最深的地方，他不會直白的剖析我，不會告訴我應該怎麼樣。
他只是看著我，就像我一直在看著他一樣。
我抬起頭大著膽子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他眯著眼睛笑起來，剛要開口說話。
只聽轟的一聲大樓為之一震，我只來得及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玻璃之外的夜色被映得通紅，就已經被史蒂夫強行壓在地面。
玻璃隨著爆炸聲應聲炸開，玻璃碎片四處濺射，他一把拖過木制的茶几掀起一邊俯撐在我身體上方，將我護的嚴嚴實實，我看著零零碎碎的幾片玻璃渣甚至濺到了房門上，砸在地毯上聲音沉悶。
我緊緊的抓著地毯在爆炸結束後的幾秒內喘了幾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撐著身體坐起來。
史蒂夫緊緊的皺著眉將茶几翻到一邊，半跪在地上兩隻手緊握在我肩膀上，神色關切的看著我。
「你還好嗎？「
我點了點頭，一抬頭就看到外面股股濃煙，下一刻周圍就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
酒店的走廊裡傳來了各種聲音，十幾層的高度我似乎都能聽見底下嘈雜的人群。
「你要去看看嗎？」
我伸出手，幫他拍掉衣領上的碎渣。
他頓了一下才點頭，我笑了起來，明白他之所以現在還在這裡是因為我還在這裡。
「那就去吧，不用擔心我。」
史蒂夫看了我兩秒，似乎在確認我說的話其中的確定性，我無比坦然，因為我不是那種嬌弱的，需要別人捧在手心無時無刻需要被關心的姑娘。
而我想，他也不會喜歡那種姑娘。
他伸過手將我攔腰抱起，放到一處沒有玻璃的沙發上。
「照顧好自己。」
史蒂夫看著我，藍色的眼睛裡面略有凝重。
「注意安全。」
我朝著他笑，在他的應聲中拉下他的脖頸親吻他的側臉，然後看著他離開。
沒有了玻璃的十二層高樓風很大，窗簾被吹的胡亂舞蹈，幸好之前策劃案的前期思路都被史蒂夫收拾起來了，我摸著資料夾的邊邊角角，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唇，垂著頭閉上眼，任由頭髮被吹的一團糟。
良久後，我再一次看了一眼手機，快十一點了。
窗外還冒著濃煙，有一小部分被吹進了房間，聞著刺鼻。
門外傳來侍者敲門的聲音，我終於意識到這間酒店現在是不能住了，於是起身收拾著了所有的自己的東西，沿著秘密頻道一步步往下走，樓梯裡往下走的零零散散基本都是住客，拐角處站的有員警，審視著每一個經過的人。
大堂經理幫助我辦了退房手續，然後真誠地道了歉，一副根本沒有被自家酒店爆炸所影響的樣子。
我提著袋子，走到街上，抬起頭看著爆炸的位置，是在八層左右，那裡都是經濟間，所以連帶著左右兩間屋子的損毀都非常嚴重，牆面被熏黑，裡面還隱隱有火光。
如果有人在裡面，那勢必……
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緊緊的捏著手裡的手提袋。
這時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開頭是英國的區位號。
我接通了之後，聽見了麥克羅夫特的聲音。
「你可真是走哪兒哪兒出事，愛麗森。」
他嘲笑著我，我一挑眉毛。
「中國就挺好。」
「聽起來你像是在嘲諷美國的執法力度。」
「我可沒有，說吧，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我在街邊找了一個通宵營業的咖啡廳，進去坐下了。
「你知道的，夏洛克。」
他的聲音很無奈，我笑了幾聲，給服務員指了指功能表上的抹茶拿鐵。
「還有呢？這件事不會跟他有關係吧？」
「被你猜中了。」
唇邊的笑容落了下來。
「具體怎麼回事？」
「你知道他走到哪兒都閑不下來，看見幾個神色異常的人就跟了上去，結果半中央發現了一場陰謀，就打算阻止，結果晚了一步。」
他的語氣早已是那種習以為常淡定自如的模樣了，而我隱隱有些些猜測，隨即開口道。
「人沒事，就是沒來得及拆□□，對嗎？」
「你真瞭解他。」
麥克羅夫特笑著，我無奈的搖頭。
「你快把他綁回去吧，求你了。「
「我也很想這麼做，」他頓了頓緊接著開口，語氣非常嚴肅，「美國就要變得不太平了，愛麗森，我希望你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我靠著椅背，知道他在警告我，提醒我執意留下將面對著什麼，畢竟他說的不太平，從某種意義上講不亞於層出不窮的恐怖襲擊，這背後的事情估計只會一環扣一環，比恐怖襲擊還要嚇人。
紐約大戰刺激出了所有的不安因素。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窗外終於撲滅了火的消防員，他們正解下帽子，坐在車的後面，用紙巾擦著脖子上的汗，面上有被熏黑的痕跡。
我垂下眼，盯著被送來的抹茶拿鐵上面那精緻的拉花。
「這個世界哪裡都不太平，麥克羅夫特。」
電話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麥克羅夫特笑了幾聲。
「隨你吧，既然你執意如此。」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我聽著忙音原本想搖著頭笑幾聲，但是我笑不出來，我能做到的只有冷下面容，將腦袋放在靠背上，閉著眼沉思。
過了一會兒，我抬起頭發現外面的消防車離開了，替換他們的是幾輛黑色的商務車，一看就是電影裡面FBI的標配。
多輛救護車緊隨其後，傷患被一個接一個的抬了上去，甚至還有在車頂放著天線的媒體車輛跟蹤拍攝。
咖啡廳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我抬眼望去那個給我送花的紅發女人，她穿著T恤，身材非常的好。
她也看到了我，還頗為驚喜的抬起手給我打了個招呼。
緊接著她來到我的對面，問我能不能坐下。
「當然。」
我將桌面上的資料夾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打了個響指招來服務員。
「黑咖啡，大杯，謝謝。」
我驚訝的看她，「這麼晚了不怕睡不著嗎？」
「今晚可能不用睡了，等會兒還有事情要做，」女人說完朝著我伸出手，「娜塔莎·羅曼諾夫，叫我娜塔莎就好。」
她的聲音低啞而迷人，帶著一股不自覺地韻律。
這是一個單聽聲音就會被她迷住的女人。
不過，羅曼諾夫，這聽著很有俄羅斯人的味道。
我笑了一下，伸出手跟她相握，「愛麗森，愛麗森·沃克。」
她的手上有些繭子，厚一些的主要是在虎口，手心的就是連成片的。
這不只是個花店老闆。
收回手後，我低下頭喝了一口拿鐵。
作者有話要說：
後期會在具體的漫威電影時間線上有所改動，部分人物設定參考的是漫畫，或者是漫畫和電影相結合。
第8章 第 8 章
「愛麗森，你的名字可真耳熟，就是有點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了。」娜塔莎撐著下巴仔細看著我。
「大概是因為你曾經送過我一束花，看著我面熟的原因。」
我往後靠上椅背，目光落在她的紅發上。
不得不說，有一瞬間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這樣的顏色，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曾經見過面的關係。
這樣的發色很襯她，這使得她看著復古又新潮，嫵媚迷人的不得了。
「那你喜歡那束花嗎？」她謝過服務員之後沖著我眨了眨眼。
我承認我被電了一下，無奈的挪開視線，低頭擺弄手機。
「很喜歡，現在還在我家的餐桌上擺著，我取了出來放到了花瓶裡。」
「那就好。」
我能感覺到娜塔莎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臉上，仔細的看著，這讓我有一些不自在，於是我皺了一下眉，然後她就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
「你曾經為Fab設計過幾套口紅對嗎，後來你離職了，那可是那時的時代經典，我可都有被種草，顏色很好看。」
我愣了一下，總覺得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比那件事還要久遠。
「謝謝，你喜歡它們是我的榮幸。」
正說著，手機彈出一條短信，是史蒂夫的。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最終還是給他發了一條定位，因為我現在無處可去，除非再定一個酒店。
我想起他親吻我的樣子，忍不住柔和了面容。
「男朋友嗎？」
我點著螢幕的手一頓，隨即點了點頭。
只聽她那邊也有震動的聲音，我抬頭看向她，看著她露出無奈的神色，眼睛裡面沒什麼溫情。
看來不是男朋友。
「上司要求我飛歐洲，現在就飛，你敢信，這太不人道了。」
娜塔莎狠狠的喝了一口咖啡，神情生動的讓我直想笑。
只見她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與我貼面告別。
這讓我非常驚訝。
而她似乎也察覺的這樣做好像有些不妥，帶著些歉意看著我。
「抱歉，我這人有點自來熟，看見你就覺得親切，希望你別生氣。」
我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只是有一點受寵若驚。」
她笑起來，笑容讓周圍的一切都有些失色。
道別之後，我看著她走了出去，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垂下眼睛，再次喝了一口尚溫的拿鐵。
不一會兒，咖啡店又一次被推開了，娜塔莎重新走了進來，我放下杯子，心裡有些疑惑。
「忘記留下你的聯繫方式了，甜心，可以告訴我嗎？」
我終於繃不住笑出來，一邊笑一邊拿過她的手機輸入了自己的電話。
「想逛街想拍照想出去吃喝玩樂都可以找我，不用客氣。」
「那真是太好了。」
存好後，我摁了通話鍵看到一行號碼出現在自己的手機螢幕上。
「是的，沒錯。」
她確認了一下，在自己的號碼上方輸入了名字。
當她再一次走出去，我只覺得這個世界真奇妙，美人有很多，而有意思的美人卻很少，但是總能讓我碰上。
我看著那個名字，念了幾遍那個姓氏，越發覺得像是一個俄羅斯人的姓，畢竟這樣的拼寫在美國是少有的。
咖啡店的門又一次被打開，這一次我看到了史蒂夫的身影。
我終於松了一口氣，撐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他走近，然後坐在了我對面。
「事情怎麼樣？」
「少量輕傷，沒有人員死亡。」
這對於爆炸案來講是個奇跡，絕對的奇跡。
這是夏洛克的功勞。
他端過我的杯子喝了一口，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受害者找到了嗎？」
史蒂夫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不過確認了基本資訊，是奧斯本科技公司的研究員，叫理查·派克。」
我的手指在桌面點了點，串起麥克羅夫特告訴我的資訊，大概明白是有人想要奪取科研成果了。
那個公司涉獵範圍很廣，但是最引人注目的，也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專案，是生物科技類。
不過以這種方式奪取，真的是損人不利己。
然後我看著史蒂夫三口兩口就將拿鐵喝了個底朝天，有些懵，問了句。
「再來一杯？」
他笑著咳嗽一聲。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渴。」
這樣的舉動讓我覺得他可愛極了，於是我招來服務員結帳，連帶著娜塔莎的一起。
這麼說還被蹭了一杯咖啡，我無奈的笑起來。
「剛才有人來找過你？」
史蒂夫有些疑惑，我點了下頭回憶了一下。
「也不算是找，就是恰巧碰見了，你記得之前那束向日葵嗎，就是她送的。」
史蒂夫了然的點了點頭，在服務員送來零錢後，起身走到門口幫我推開了門。
在咖啡店門口站定的時候，我們倆同時開口，只見雙方都愣了一下，然後一起笑起來。
「你先說。」
史蒂夫目光中帶著柔和，我咳嗽了一下，帶著訕意開口。
「你今晚可以收留一下我嗎？我退了酒店，家裡也進不去。「
他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俯下身接過我手中的袋子。
「我正想說這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那裡睡一晚。」
我抿了下嘴唇，根本忍不住笑意，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
「那我們走吧。」
史蒂夫笑著說好，聲音沉緩，無故的給了我一絲安全感。
大抵是心理因素，這一晚我睡得格外踏實。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色才濛濛亮，我整個人抱著被子，枕頭早已不知道被我扔去了哪裡。
少有的高品質睡眠，一夜無夢，半中央也沒有醒過。
然而第一個反應是史蒂夫睡在外面的沙發上，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我坐起身，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窗簾，揉著眼睛想起昨天晚上笑死人的一幕幕。
先是因為要下樓幫我買那種一次性內衣，憋了好半天才問我穿多大碼的，我依舊記得特別清楚，他的耳朵紅的快發紫了。
然後又因為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太嘻哈，我出去一甩頭髮還即興來了一段含糊不清嘰裡呱啦的偽hip-hop，兩個人沒繃住對著笑了好半天。
想到這些，我忍不住揚起嘴角，終於換過了困勁之後，看向窗外就看見史蒂夫穿著運動衫，領子上還有一圈汗，似乎剛剛晨跑完回來。
他正提著一份早餐，好像在等第二份早餐。
只見他似有所察的抬起頭，一眼就看了過來，我愣了一下，隨即靠在窗戶上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然後他同樣笑起來，晨光攏在他面上，眼睛裡仿佛自帶陽光一般，攤位老闆跟他說了什麼，他回過頭去接過了另一份早餐，轉過來朝著我比了一個刷牙的動作，我只好點頭，轉身去了衛生間。
刷完牙，簡單地用水撲了撲臉，就聽見他用鑰匙開門的聲音了。
我走過去把電視打開，換到新聞頻道。
史蒂夫也走過來，將早餐放到我面前。
「又是好吃的熱狗嗎？」
我打開紙袋子，聞到一股非常好聞的辣椒的味道。
「這個在中國，應該是被稱為雜糧煎餅吧。」
他說著，我眼前一亮。
「自打當初離開中國之後，我就再也沒吃過了，沒想到這邊居然有。」
「離開中國？你在那邊待過很長時間嗎？」
史蒂夫咬了一口煎餅問著我，我眨了下眼，看著電視螢幕裡主持人職業化的微笑，舌尖滾動了一圈，突然覺得這段過往也並不是那麼難說出口了。
「嗯，」我笑起來，「中國在當時對我來講最大的好處就是沒辦法連接外網，也就是INS和臉書都沒辦法用了。」
我咬著煎餅果子，覺得裡面有些燙，便張著嘴巴扇氣。
「好在我有從小跟著別人學中文，還算如魚得水。」
「當初…發生什麼了？」
史蒂夫低聲問我，我好不容易咽下嘴裡的食物，轉過頭去看他，只見他的眼睛裡一片暗沉，似在醞釀什麼，但是對著我的時候我能感受到被保護的意味。
我愣了一下，低下頭捏了捏塑膠袋，腦子裡面在瞬間回憶到的，盡是那些網路上無休止的謾駡，粗俗的詞彙，令人髮指的詛咒，就連我養的貓都在某一天被扼死在了家門口，四肢被殘忍的折斷。
我想起我的貓瞪大的眼睛，僵硬冰冷的屍體。
猛地顫抖了一下。
「他們說，」我咽了一下喉嚨，儘量穩住聲音，「他們說是我害死了那個女孩兒的媽媽。」
我笑了一下，用手捂住眼睛，無法抑制的紅了眼眶，聲音幾乎輕成了氣音。
「但是我做的明明就是我該做的事。」
緊接著我被擁入一個懷抱，那個懷抱寬厚炙熱。
這很有效的安撫了我，卻使得我更加忍不住眼淚。
我在他懷裡窩著，沾濕了一張又一張紙，但是死活發不出聲音嚎啕大哭，那在我看來是有悖於修養的舉動，這樣的觀念根深蒂固在我的骨子裡。
史蒂夫用手一遍又一遍的順著我的後背，兩隻胳膊緊緊的擁住我，不時地親吻我的發頂。
我滿腦子都是他們憑什麼這麼對我，他們為什麼不去查明真相就來指責我。
憑什麼就覺得我應該承擔這一切，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我應該故作堅強充滿韌性頂著他們的謾駡為自己正身。
我心底的對於自己祖國的失望在那個時候那樣的強烈，如今卻平平淡淡好似一個局外人。
情緒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過了一會兒我徹底消停了下來，才發現他的衣服上全是我眼淚掉在上面的痕跡，一道又一道水痕看著慘不忍睹。
我吸著鼻子撥了一下頭髮，擋住自己的臉，手臂撐在他胸口坐直了身體，依舊用手遮住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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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愛麗森。」
史蒂夫叫著我的名字握住我的手，我順著他的力道張開手指，下一秒就感受到他與我十指交握，我的手指忍不住輕輕一顫。
「我相信你。」
我聽見他低沉的嗓音說著這三個單詞，放下手看了過去，只見他湛藍的眼睛正專注的看著我，溫柔的如同一張蛛網，架在海洋的上方。
「我記得你問過我是不是以前見過你。」
他輕聲說著，我點了下頭，分外專注的看著他的眼睛。
「那是我剛剛被解凍的時候，窩在這裡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消化所有的事情。」
他笑起來，燦爛如陽光。
「當然，我還得接受自己已經95歲了。」
我一下子笑起來，搖著頭說。
「你只是生理上九十五歲。」
「但在全世界人的眼裡我確實是個老冰棒。」
我笑的不行，手指緊緊的扣著他的手。
史蒂夫舔了舔嘴唇繼續說，我瞄了一眼那唇上水潤的顏色又移開了視線。
「我從房間裡出來的第一天就遇見了你，那天你似乎剛到美國，推著行李箱背著背包，看上去非常疲倦，靠著咖啡店的前臺閉著眼，一副馬上就要睡著的樣子。」
他緩緩闡述著，我終於想起了一些片段，好像是我剛剛坐了一天一夜的飛機又坐大巴，正倒騰的難受。
「那天我是不是跟人吵架來著，服務員對一個人的態度很不好，而我太累了頭又很疼，只想快點回去睡覺。」
史蒂夫的笑容就沒落下去過。
「服務員指責的人就是我，那天我太想出去轉轉了，什麼功課都沒做，沒有現金只拿了一張卡，點了咖啡付帳的時候用不慣機器所以就被嘲笑了。」
我睜大眼完全沒想到當時是這樣的情況。
「然後你就像個超人一樣出現了，我當時就在想，你的狀態明明是思維極容易混亂的狀態，但是一句接著一句懟的那個服務員根本說不出話來，甚至還扯上了當代禮儀文化與復古禮儀文化，反正就是他態度那麼差讓你對這個國家和城市都失望了的意思，但是表達的就跟莎士比亞一樣，辭藻非常的華麗。」
史蒂夫笑得有些停不下來，我腦子一片空白總覺得自己缺了一塊記憶。
「我從來都沒想過，在我印象中總是拿腔拿調的英倫腔能夠那麼咄咄逼人。」
「怎麼就拿腔拿調了。」
我好笑地捏捏他的手指撇著嘴，有點不想承認自己幹過這樣的事。
「後來還有幾次，我們都是偶遇，你不記得是因為你沒看到我。」
史蒂夫深切的看著我，一雙眼睛滿是真摯。
「包括有一次你在公園畫畫，小孩子跑著沒看路撞倒了你的畫架，你第一時間扶的是小孩而不是畫架，你是在安慰了愧疚的孩子並且等他走了之後才扶起來的，我看到你的顏料全都沾在草地上了，你心疼的特別沮喪，但是你是我見過的唯一個會去清理草地的畫家。」
後來我就去買下了一間房間當做畫室，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我記得這件事，清理草地是因為我怕孩子不記事，跑著摔了蹭到顏料，而我知道油畫顏料有多難洗。
但是我完全沒想到他竟然全都看到了。
我愣愣的看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所以我最慶倖的是當時我路過了那個街區然後救下了你，」史蒂夫伸手捧住我的臉，掌心的熱度瞬間感染了我，「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這個世界上怎麼能少了你，愛麗森。」
我忍不住放緩呼吸，凝視著面前這個金髮男人的藍眼睛，裡面的冰洋逐漸被日光融化，露出一絲絲縫隙，我看到了那些被藏在更深處的東西。
然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中真真切切的存在著我。
「史蒂夫……」
我輕聲的喊著他，慢慢傾身過去，在他的注視中吻住了他。
就像是引線瞬間被點燃一樣。
不比第一次接吻來的溫柔，這一次有一種會被吃掉的感覺。
唇齒糾纏間發出令人臉紅的聲響，我忍不住在史蒂夫令人眩暈的藍眼睛的注視之下閉上了眼。
我感受的到他的手覆在我的後腰，我的掌心貼著他的胸口。他攻勢明顯我只能不斷後退著，下一刻我就被壓在了沙發上，我的腿被撈在他腰側緊貼著，他的胳膊就撐在我腦袋一側。
我圈著他的脖頸，感受到他的溫柔感受到他的安撫和他壓抑著的欲望，他的手一直牢牢的握在我腰上力度有些大。
太激烈了，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只能躺在那裡喘個不停。
他的呼吸也有些亂，胸口起伏的不那麼平穩了，衣服被我抓的有些褶皺。
「下午我得回去一趟，你知道的，換個門鎖，明天要去公司開會，我得準備專案報告。」
我抿了下嘴唇低聲說著，史蒂夫笑著應了一聲將我拉起來，用手將我的頭髮別到我耳後。
「所以等會兒我們去一趟超市怎麼樣，我給你做飯，想吃什麼？」
他的手一頓，似乎在思考。
「牛排，多買幾份。」
「……吃的完嗎？」
「相信我，我得補充能量。」
我見他說的一本正經瞄了一眼他的身體，思考自己是不是得努力賺錢了，然後隨手將頭髮盡數撥到身後。
史蒂夫好像看見我偷偷瞄他了，只見他無奈的笑起來，跟我開著玩笑。
「我的體質也有一些不同，所以會吃的比較多，你不用擔心養不起我。」
但是我愣了一下，他為什麼說也？
不自覺的，我的動了動腳，只覺得早已癒合的傷口有些發癢。
這時門被敲響了，史蒂夫起身去開門，我也跟著站起來，拿著茶几上涼了的煎餅果子啃著填肚子，看著電視裡的新聞報導換了幾個台，結果就換到了BBC娛樂台，正在播放當地時間的午間新聞。
門口在跟史蒂夫交談的，聽著像是一個女人。
我微一走神，下一刻，就看見娛樂新聞上放出了我的ins截圖，和我當年參加Fab年終大秀時的紅毯照，我看到那時的自己尚且青澀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主持人簡要剖析了當時的事件經過，並且列出了多處疑點，看上去非常的合情合理，活生生的把一檔娛樂節目變成了法治節目，然後拋出問題問我是不是要回到英國翻案了。
她侃侃而談著我往日的成就，對我離開歐洲時尚界表達了深切的惋惜。
緊接著就說到了這件事在當初造成的影響，和我落荒而逃之後很多聲稱是我好友的上流精英都與我劃清了界限。
我聽著想笑，我在時尚圈的好朋友是有那麼幾個，幸運的是他們都非常優秀，直到現在都還會有聯繫，問問近況之類的閒談，但他們都不屑於參與這個事件的話題討論，因為他們有自己的主觀判斷。
而且這個主持人列舉出的每一個人都是我不熟悉甚至是不認識的，我甚至得懷疑這些人是在靠著我的名字在大眾視野刷個臉熟。
我環著手臂站在那裡，只聽主持人說。
「愛麗森·沃克，如果此時你在看電視，我們都希望你能回來然後告訴我們真相，奪回時尚界公主這一稱號。」
然後畫面一切就切到了別的明星身上。
我眯著眼睛盯著電視。
時尚界公主？
這個稱呼啥時候有的，這麼難聽，別是腦子有病吧？
我打開ins就看見最新的評論大多是更為理性甚至有點偏袒我這一方。
風向怎麼就變了？線民的價值觀轉變的這麼快的嗎？
麥克羅夫特又幹了什麼，這是在逼我回英國嗎，難道我在美國就不能解決這一切了？
還是說，這是丹妮斯授意的，讓我可以在重新上任之前行銷一波自己？
這些做法我是理解的，甚至非常熟練於行銷的套路，剛開始在Fab工作的時候我就很懂得行銷自己的形象，知道如何掌握大眾心理，從而賣出自己的設計。
可是後來高曝光的時間久了，實在受不了就算出門買個優酪乳都要精心化一個小時啥都看不出來的裸妝的日子，所以就逐漸不再出現在一線了，更多的靜心於設計與攝影，擴充知識的存儲，甚至去電影學院上了個學。
我轉頭看了一眼門口，只見史蒂夫關了門正往回走，手裡抱著一個袋子。
「怎麼了嗎？」
「我出去跑步前把你的衣服送到了樓下乾洗店，剛才鄰居順手幫我取了上來。」
我點了點頭，從他手裡接過衣服，對乾洗店這麼早開門有點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是個好鄰居，有時間請她吃飯。」
「當然，聽說她是個護士。」
史蒂夫說著從我手裡拿過遙控器非常自然的換了一個台，他垂著眼睛看著電視神色分外平靜，我不知道他剛才聽了沒有，他看起來太自然了，於是我湊過去親吻他的唇角。
「嘿，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史蒂夫看著我，藍色的眼睛在光線的折射下，顏色很淡，乾淨無比，就跟中國的琉璃器一樣淺潤而平和，只見他微微一眨，我的心臟也跟著一跳，借著窗外的光線我看到了有一根細小的絲絨飄到他的睫毛上。
我伸出手幫他捏掉。
然後我就被他抱進了懷裡，兩隻手臂牢牢的環住我的腰，我伸起手圈住他的脖頸，臉頰枕在他頸窩裡。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我會變得如此平和，對待生活在頃刻間就充滿了希望。
但我唯一確定的是，正抱著我的這個金髮男人，是我此生難求的奇遇。
「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好。」
他輕聲回應著，在我耳邊低笑。
作者有話要說：
2018快樂
第10章 第 10 章
午飯後，史蒂夫接到了一個任務，馬上就要出發的那種，正好開鎖公司那邊打來了電話說現在就可以過去，於是他將我送下來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目送著我離開。
我從車窗探出頭沖著他揮手，他頗為無奈的用著口型跟我說，安全。
我只好訕笑著縮回腦袋。
回家的路上我用手機給丹妮斯發了個資訊，很快就有了回復。
「新聞？」
「我們今早開了個會。」
我抬頭看了幾眼窗外，心裡清楚了「我們」指的是丹妮斯和麥克羅夫特。
很好，這兩個人向來會來事兒。
緊接著計程車拐角的時候，我看見了茱莉亞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抱著一個箱子，背著背包靠在燈柱上低著頭，頭髮高高的束在腦後，神情看起來非常沮喪。
畫面一閃而過，車子很快就駛離了拐角。
我重新靠回椅背握著手機閉上眼仔細思索著當去找茱莉亞的地點，記起那間公司是一個小型的攝影公司，也可以算得上是工作室了，如果沒有紐約大戰的發生，僅當時的設備我可以看得出那是個砸了血本的工作室，幹勁很足的樣子。
但是那間公司在當時損毀得比較嚴重，一片狼藉，按照當前的狀態，不破產也是有必要裁員的。
我重新睜開眼，在備忘錄裡記下了她的名字。
然後才發現我還不知道她的姓氏。
晚些時候，我窩在飄窗上不斷的整理著專案演講順序，這一次我想將廣告和產品一起包辦，既是設計者，也是演繹者。這勢必會成為我回歸時尚屆的第一張牌，所以我必須在每一個細節上都精益求精。
前期構思，包括後期製作，產品宣傳。
一個完善的思路逐漸清晰。
我扔下手繪板，看著紙張上勾畫出的項目分欄列表，捏了捏鼻樑，起身拿著空杯子去接水喝。
手機震了幾震，我打開看到是史蒂夫的資訊。
「還在工作？」
我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正好是晚上七點。
我搖著頭笑的很是無奈。
「剛剛做完一部分，起來找水喝。」
發過去之後並沒有立即得到回復，我想了想，加上了一句。
「我知道，晚餐。」後面跟了一個大笑的emoji表情。
還是沒有回復，我聳了下肩膀，打開冰箱看到還剩幾片麵包和一份番茄醬。
簡簡單單搞了一份早餐式晚餐，叼著麵包又一次回去了飄窗。
而當我等到短信回復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工作算是終於告於段落，只剩下明天去開會了。我正窩在沙發上抹著身體乳，好好的給自己解解乏，手機震的茶几都震了幾震。
「抱歉，之前因為別的事情耽擱了一下。」
「沒關係，[愛心]，這會兒挺晚的了，回去了之後要早點休息。」
「好，你也是。」
「晚安。」
「晚安。」
我劃了幾下螢幕，抿著唇抱著膝蓋笑了起來，帶著濕意的頭髮搭在自己胳膊上，有些涼有點給自己降溫的意思。
手機突然又震了起來，我抬起眼睛，看著螢幕上方顯示出來的文字，下意識的就點了進去，思維在瞬間冷卻下來。
「有人給蘇格蘭場寄了一盤錄影帶，查不到來源，內容是你當年面試麥可特小姐的錄影，回不回來決定在你。——SH」
我的手緊緊的握著手機，緊接著又是一條短信。
「不過不管你回不回來你的用處都不大。」
這次乾脆連標點和名字縮寫都懶得打了。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果然在當年那盤錄影帶不是意外丟失的，是人為操控拿走的。
到底是誰要這樣謀害我，現在又為什麼要寄回來，這個人選的這個時機，怎麼看都掐的剛剛好。
圖什麼？
手機又震了一下。
「說句話」
我笑歎著，點著鍵盤，然後確認發送。
「不著急。」
然後再也沒有回復了。
我扔下手機躺倒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歎氣。
「嗡——」
手機又震了，我閉上眼不打算理會，但是這一次是電話，我拿起來看了一眼，瞬間從沙發上坐起來。
「史蒂夫？」
我接通之後輕聲問了一下，那邊頓了兩秒。
「愛麗森。」
我應了一聲，只聽他緩緩說著，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我還是想，親口跟你說一聲晚安。」
史蒂夫似乎很不好意思，語氣帶著些許緊張感。
我忍不住笑起來，止不住的笑著。
「嘿，愛麗森。」
他很無奈的叫著我的名字，我重新砸回沙發上，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其實我也是，」我咬了一下嘴唇，「我還在想要不要給你打個電話，但是怕打擾你休息，結果你就打過來了。」
「其實我睡覺也沒那麼準時。」
「哦！真的嗎？我能理解為你在邀請我跟你煲電話粥嗎？」
「當然，只要你的精力足夠。」
「那我只好遵命了，隊長。「
我聽見史蒂夫笑的不行，心裡像沾了蜜一樣的甜。
不知不覺的電話就打到了十一點，史蒂夫催我去睡覺，我們只好再一次互道晚安。
等掛了電話，我將手機放在胸口，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吸著。
睡覺吧，愛麗森，明天開始一切都會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在檢查了所有東西無誤之後就去了公司，饒是我走的再早，我也堪堪在還有二十分鐘會議開始的時候才到了會議室。
幸運的是會議室只有一名女性來幫我調試設備，其他的高層都還沒有到。
我用衛生紙沾了沾額頭鼻尖的汗，扶著桌子緩了緩氣息。
「早上堵車了嗎？」那名女助理小聲的開口問我，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聽到熟悉的英倫腔，頓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搖著頭笑。
「早上發生了一點小事故，幸好沒有遲到。」
我抬起手整理著衣領，扶正了胸針。想到早晨差點被潑了一領口的咖啡，就仿佛還能聞見那股咖啡味，如果不是我躲的快就遭殃了。
助理一副了然的樣子，也對著我笑著，似乎放鬆了很多。
「其實這個點剛剛好，設備調試好了，你也不用多等。」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靠在桌子邊沿看著顯示幕上她正調試的介面。
很快，設備調試好了，門外也傳來幾個腳步聲，我抬起眼向助理道著謝，將畫面調到今天的關鍵字匯上，隨後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熟練的與每一個人打著招呼淺顯的交談著。
一共五個人，而這是一個小會議室，專供高層開會的地方。
我向來很喜歡這樣的會議室，這方便我控場。
我一邊切換著PPT，一邊流暢的闡述著自己的項目核心，遇到詞彙表達不準確的地方，我會停頓兩秒，但是絕對不會磕磕絆絆硬要找一個出來。
「就如同我之前講的，口紅在我眼裡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化妝品，在很多年的裝飾意味之後，我們可不可以讓它擁有意義，成為愛侶之間的情趣。」
所有人都在認真聽我說話，因為我的每一個轉折都意味著我有全新的思維模式要向他們灌輸，他們只能面對著螢幕仔細思索著，畢竟我快要把他們砸蒙了。
「想像一下，嘴唇，和愛人，中間缺了個什麼？」
我輕著音調緩緩陳述著，手中點開自己短時間內做出來的幾秒線繪動畫。
上面是兩張嘴唇逐漸吻上的畫面，一個有著顏色豔麗的色彩，一個是淺淡的素唇。
「當你的愛人工工整整的塗好口紅，站在你面前挑釁你現在不能親吻她，你想不想，現在就親掉她的口紅，打亂所有的工整？亦或是擁有這樣的色彩，然後親自給自己的愛人染上跟你一樣的顏色。」
它們親吻著然後分開了，淺淡的素唇上染上了幾抹豔麗的顏色，隨後動畫停止了。
我清晰地看到了高層們彼此間不同的反應，有的抿了一下嘴唇，有的臉色發紅，當然也有極為淡定的，銀白發色的女人卻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所以，我提出的全新的理念是愛人，『嘴唇，和愛人』。本身意義上是為女性打造的，但是我不保證，男性看了之後會不會也想要買上一根Fab口紅。」
隨後我將畫面切回了一開始的Lips&lover字樣上，向著五個人微微彎腰，表示自己的講解結束了。
三秒過後，幾個人鼓起了掌。
我意識到，我終於重新回到了時尚界。
而當我真正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已經臨近下午兩點了。
後來每一個人都在向我提出問題，自發性地討論著，仿佛這個項目已經擁有成熟的方向，只要我點頭就能投入運作，而我早有準備的做到了盡數回應，以至於錯過了午餐時間。
他們看起來很滿意，甚至於有些驚訝我的準備太充足了，畢竟大家心裡很清楚這樣的面試會議，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個過場，然而我卻帶來了新的思路。
我只好笑著不做應答，恐怕只有我心裡清楚，這一次回歸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你今天真是太讓人驚訝了，愛麗森，看來你很重視這次回歸。」
瑟琳娜進了我的辦公室，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染的一頭銀色的長髮在窗戶旁邊被太陽照著，看著簡直有點刺眼，我只好腳底下換了個位置，避開那一塊兒。
「終於有個人懂我了，「我笑著活動了一下脖子，」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緊張。「
「別說你了，剛開始我們還在討論你別是又把以前的東西搬出來了，結果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
瑟琳娜頓了頓。
「畢竟當年提出裝飾概念的，是你對嗎？你把彩妝當作一門藝術來做，在盛行煙熏妝的時代強硬的掀起了全球的彩妝狂潮。」
我放下了手，看了她一眼，腦子轉的極快。
「看來我得穿越到未來，看看自己還能搞出些什麼東西來。」
瑟琳娜一下子不吭聲了，眯著眼睛盯著我，眼睛裡面滿滿都是侵略意味。
更何況她長的就非常有攻擊性，活像女同電影裡攻方角色。
這種目光讓我很不舒服，我無法確定她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別緊張，親愛的。」
她的目光在我毫不回避的對視中柔和下來，我剛想松一口氣，因為我察覺到她對我沒有敵意。
但是緊跟著的一句話，差點讓我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我想我可能是看上你了。」
第11章 第 11 章
我咳的根本停不下來，轉過頭抽了張紙捂住自己的口鼻。
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被告白過，更不用說是被一位女性告白。
瑟琳娜笑著過來拍拍我的背部，等我好不用意緩過勁，又退到一邊，一點都不逾矩。
「所以我來是想問問，我可以追求你嗎？我想你不是拘泥於性別的人。」
我拍著胸口咧著嘴角輕聲笑著，看到她祖母綠一樣的眼睛放在我身上，一眨不眨的。
我看得到她的認真，以及她揚起的眉毛和微微揚起的笑容，這些微表情都非常的不明顯，那是隱匿的非常深的期待，這樣的神色讓我覺得她可能不是今天才認識我。
我想我得認真回應她，不能傷害她，但必須拒絕她。
「抱歉，我剛剛才確定了一段戀愛關係。」
「哦，」她似乎有些意外，腳底下挪了小半步，「看來我晚了一步。」
我聳了下肩膀，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瑟琳娜摸了摸鼻子，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從兜裡拿出手機。
「那麼私人的聯繫方式能給我一個嗎，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非常好的朋友。」
我有些猶豫，因為從來不會給剛認識的人留下自己的電話，所有工作上的事都是通過郵件進行處理的。
而當我正要開口，瑟琳娜卻突然放回了手機。
「算了，我記得你從前在採訪上提到過，好朋友都是需要時間沉澱的，所以我們可以慢慢來。」
我皺了一下眉，往前走了一步。
「瑟琳娜……」
但是瑟琳娜似乎並不想聽我說完，她直接說了再見轉身就推開門出去了，銀色的頭髮甩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我站在那裡，只覺得日後在公司可能在某一方面上會有一些尷尬了。
沒想到剛開始就碰上這樣的事。
我歎了口氣，捏了捏鼻樑，從包裡拿出手機給史蒂夫發了一條短信。
「想吃炸雞。」
暫時沒有得到回復，於是我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開始給自己的辦公室列舉購買清單，打算重新裝修一下，畢竟是工作的地方，身心愉悅最重要。
然後我看著紙上一大堆要買的東西，頗有些頭疼自己怎麼這麼能折騰，然後就考慮到自己需要一個助理，上哪兒招是個問題？更大的問題是面對工作我太苛刻了。
我漫無目的的滑動著手機，感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於是點開備忘錄瞅了一眼，就抽到了茱莉亞的名字。
我一下子回過神，然後打了個響指。
去問問？畢竟我記得她母親說過茱莉亞好像是我的超級粉絲，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做這個。
而且怎麼聯繫到她也是個問題，不如去原本的公司問一下？
行，那就去問一下。
我邁開步子往出走，清單遞交給了先前幫我連接設備的助理。
「瑟琳娜說您的助理需要儘快上崗，等一會兒我就把招聘條款放出去，您看合適嗎？」
我垂下眼，覺得這樣安排也沒錯。
「後天下午兩點，三個人，我親自面試。」
「知道了。」
這時手機震動了起來，是丹妮斯打來的電話，我朝助理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聽說你成功上任？」
「是的，你以為呢，我這麼優秀。」
丹妮斯在電話那頭笑得不行。
「對，你優秀，你先忙你手頭的項目，回頭我還有一個項目要給你。」
「你這叫壓榨。」
我平靜的吐槽她，站在電梯門口等著電梯上來。
「你應該慶倖你沒有回英國。」
我笑起來，「好吧，你是老闆你說了算，我進電梯了，先掛了。」
隨即想起來什麼補充道，「你抽空跟夏洛克聯繫一下。」
「OK.」
丹妮斯很爽快的掛了電話。
我搖著頭無奈的笑著，卻久違的感受到了心底的生命力。
憑著記憶在繁華的紐約都市尋找那間工作室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還好我憑著地鐵站認出了地點，而令我驚訝的是，在我找到那間工作室的時候，他們正在整體打包，牆面是新刷的，還有幾扇玻璃沒有被裝上。
那裡的負責人告訴我老闆決定移居加拿大了，因為之前的損毀太嚴重，再加上超級英雄的出現，總覺得紐約會更加危險，所以不敢再待在紐約了，於是就把房產賣了，舉家遷往加拿大。
我聽著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我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觀念。
而聽到我要問他要茱莉亞的聯繫方式，並說明有一份工作要給她的時候，他有些驚訝。
「茱莉亞？她可是個好苗子，尤其在攝影這一方面。」
負責人一邊說著一邊從箱子裡翻出筆記本。
「她很有色彩感知力，鏡頭感特別好，我們都經常調侃她是個當導演的料。」
我聽著也有些驚訝。
「她倒沒告訴我這些。」
「那是她害羞，事實上，」負責人一聳肩膀，「可能有一部分家庭原因吧，有些自卑，不太自信。」
我想到她母親坐在輪椅上的樣子，不由得皺了下眉毛。
「我看你應該算得上是公司高管之類的，能親自來要她的聯繫方式，就說明她在某一方面是有魅力的。」
負責人在紙上寫下了她的電話，然後撕下來遞給了我。
我妥善的放進包裡，道了謝正打算轉身離開。
「她真的很有天賦。」
負責人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我轉過身看著他，他眼底有些隱隱的愧疚。
我笑了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埋沒任何一個有天賦的人，因為所有的天才都值得被超越。」
「謝謝。」
負責人對我說著，終於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我一邊走在街上一邊對著號碼將電話撥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第一句話該怎麼開口的時候，電話被掛斷了。
我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撥出了第二個電話，想了足足有五六聲之後終於被接通了。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茱莉亞直接來了一句。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你們的條件我不會接受的。」
我頓了一秒，在她掛掉之前開了口。
「茱莉亞？」
那邊頓時噤了聲，好半天才傳來茱莉亞小心翼翼的聲音。
「抱歉，請問你是？」
「愛麗森·沃克。」
那邊頓時又沒了聲音，我耐心的等了好幾秒，只聽她顫巍巍的開口。
「抱歉，愛麗森，我剛剛，我剛剛不是在跟你說話，我是說，我開始那幾句不是對你說的。」
我忍不住笑起來。
「沒關係，你遇到什麼事了？」
茱莉亞好像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
「就是……職場潛規則。」
我眨了兩下眼睛，「哪家公司？」
「小公司而已。」
茱莉亞含含糊糊的，然後岔開了話題。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愛麗森。」
我也沒有繼續問她，腳底下的步子又往前邁了起來。
「後天有時間嗎，我想找你面談。」
「面談？跟我？」
她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我抬起頭看著時代廣場上巨大的顯示幕幕，上面正放著口紅廣告，裡面是當紅的明星，和最近還算高品質的奢侈品牌，我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是的，與其說是面談，不如說是面試。」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驚呼。
「你回Fab了？！」
我有些無奈。
「你的重點呢？」
「這對我來說就是重點！天啊！我的女神回到了我因為女神而鍾情的品牌，這還不夠重點？！」
我笑了幾聲，接下去自己的話題。
「後天下午兩點，Fab大廈的十六層來面試，同時會有三個人跟你競爭崗位，你還有一天半的時間進行準備。「
茱莉亞在那邊連聲歡呼，嘴裡喊著絕對不會讓我失望。
我想到了那名負責人告訴我的事情，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別忘了Fab創立之初的核心理念，茱莉亞。」
她一下安靜了下來，然後鄭重的應了一聲。
我知道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又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我站在紐約時代廣場的中心，看著天色湛藍，看著雲彩變化，意識到在一整天的忙碌後終於清閒了下來，這比起無所事事鬱鬱寡歡的那段時日強太多了。
我看了眼手機，上面依舊沒有短信回復，就將手機塞回了包裡，攏了下衣領手揣著兜準備往前走。
「愛麗森。」
熟悉的，令我著迷的嗓音突兀的響起。
我忍不住一愣，轉過身就看見史蒂夫站在我身後，胸口起伏的尚且有些快，皮夾克的衣領甚至還窩在衣服裡。
然而那雙藍眼睛正溫柔地注視著我，帶著尚未消散的急切。
他的背後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他自己卻靜止得像一幅畫一樣。
我柔和了眉眼，將頭髮挽到耳後，帶著笑意走上前去，伸出手幫他收拾好領子，然後慣性一般的撫平著肩膀上的衣料。
「回來了？」
他低頭看著我，呼吸回歸到以往的平穩。
「嗯，手機不小心碎了，但是你的短信我看到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我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出任務的時候專心一點，這樣我才放心。」
史蒂夫笑著，伸出手摟住我的腰，將我拉近了幾分。
「聽你的。」
我不得不仰著頭看他，看到他的金髮被暈出淺淺的光暈。
然後只見他低下頭親吻了我，儘管一觸即離，嘴唇上還是沾了點顏色。
我忍不住伸出手幫他擦了擦，指尖上盡是他嘴唇的柔軟。只覺得自己的設計理念用在他身上尤其的令人把持不住。
「去逛一逛？」
「好，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史蒂夫鬆開了我改為牽著我的手，餘光中紅發一閃，我看向那邊，卻什麼都沒看到。
「怎麼了？」
他停下步子，我搖了搖頭。
「好像看見了娜塔莎，」我怕他不知道是誰就補充了一句，「就是那個花店老闆。」
只見他抬起頭看向一旁，方向與剛才一閃而過的地方貼合無比。
但他也只是笑了一下應了一聲就拉著我走了，我總隱約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事。
第12章 第 12 章
面試當天的早晨，我叮囑了瑟琳娜的助理——潔西嘉說還會有一個叫茱莉亞的女孩兒過來面試，她了然的點頭，將簡歷遞給我之後就出去了。
我翻看著手中的簡歷，看到每一個女孩兒都很有亮點，漂亮而且簡歷豐富，做過自己的小創意，甚至當過模特拍過一些小品牌的影集，客串過幾部小電影，但是沒有向娛樂圈發展的意向，在社交網上是小有名氣的網紅。
這很難得。
我注意到基本上都是在紐約大戰之後失去了工作。
但是其中一個讓我忍不住留了心，精通義大利語法語和俄羅斯語，練習過拳擊 ，有過參軍後退役的經歷。
這樣的人，來應聘助理？
我看著這個女孩兒的面容，靠在椅子上左右搖晃著。
婕咪·德米。
名字有點繞口，很像拉丁文。
我敲了敲鍵盤將郵箱中茱莉亞的資料發給了潔西嘉，不一會兒整理好的資料就被送了上來，跟那一疊簡歷放到了一起。
早晨是一個簡單的例會，確定我先前提出的專案成立，我帶領的設計團隊主導專案進程，其餘部門進行輔助。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我回到辦公室，將先前的會議資料整合了一部分就去召集團隊成員開會了。
開始會議前公司團隊都會先行簽署保密協定，因為一旦開始會議，牽扯到的就會是項目機密，而在Fab內部違反協議的後果是任何人都無法承擔的，包括我在內。
令我意外的是，從我進入公司內和所有人第一次見面後，沒有人提及關於我在英國發生的事，似乎所有的人都毫不在意。
所以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也多虧了瑟琳娜。
面試是單獨來的，前面兩個女孩我看著都很滿意，覺得當助理的話剛剛好，有著基礎的藝術修養，時尚感不差，作品大多小打小鬧看著很有趣，但是總給我感覺欠缺一點什麼，所思所想都有點，太大眾化了，對，大眾化，網路文化中的大眾化。
然後我就見到了德米，女孩兒真人看著比照片上精神多了，棕發綠眼，高鼻樑深眼窩高顴骨，嘴唇微薄，長得非常有高級感，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吸引力，總是不由自主的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再一次提出心裡的疑問。
這樣的女孩兒？來做一個助理？
我聽著她闡述著自己對於Fab的基本理念的理解，以及對於這份工作的嚮往，她認為跟著我能夠學習到以往學不到的很多東西，而且Fab這個平臺能夠提供給她更好的視野，並且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向我提供保護。
最後一句話讓我有些不自然，看起來似乎是個全能的女孩兒。
但是太完美了，方方面面都滴水不漏。
我不敢留著這樣的人在我身邊。
比起待在我身邊任職，我更希望能夠提供給她一個機會，比如寫一封推薦信。
而當我看到茱莉亞的作品的時候，著實讓我驚豔了一把。
一開始的畫面，色彩濃郁的堪比後印象派，構圖極簡，短短幾秒已經能看得出作者的個人魅力了。
這是一個關於美國婚姻的短時紀錄片，記錄著二戰之後的第一批新生代直到如今的婚姻狀況。一共有兩對夫婦作為對比，公司裡的管理層夫婦和農場主夫婦。
紀錄片詳細描述了從一開始的相愛亦或是聯姻，到如今離婚亦或是廝守。
很令人驚訝的是，與以往套路不太相同的地方在於，靠著愛情走到一起的最後離了婚，各自贍養兒女，而因為聯姻不得不在一起的如今卻恩愛無比，膝下子孫環繞。
我有些在意是什麼樣的經歷造成了這樣的反差，幾乎讓我看入了迷，但是因為時長的關係，只有二十分鐘的闡述，並沒能做到解惑。
「你讓我驚豔了，茱莉亞。」
我靠在椅子上，手裡的筆抵著下巴不斷移著進度條，仔仔細細的一遍又一遍看著裡面的畫面。
反反復複的從構圖到選取的自然光，甚至是採訪時人物的背景看下來，按照網上的說法就是，近乎每一幀都能截下來當做屏保。
我轉過頭，看著快把頭埋進胸口的茱莉亞，用筆敲了敲桌面。
聽見動靜她才抬起頭，滿臉通紅的看著我。
我笑著問她。
「Fab的企業文化是什麼？」
「生命力。」
茱莉亞一反電話中的興奮，糯糯的回答著我。
我想這可能真的是她的性格，很多藝術家都是不擅長與他人溝通的，因為在他們的主觀當中，他們自己的世界才是最完美的世界。
於是我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我現在需要你仔細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
「是去影視部門給Fab拍廣告，還是留在我身邊，給我當助理。」
我在她開口之前補充。
「你必須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去影視部意味著你可以直接施展自己的才華，並且度過實習期後拿的工資是當助理所得的雙倍。如果留在我身邊，你可能不會有那麼多的機會，並且我的要求非常高，你必須接著鍛煉自己的心性，確保時刻都能跟上我。」
茱莉亞看著我，咬著嘴唇重新低下頭。
十分鐘過去後，她才終於開口。
「我想留下來當助理。」
「確定嗎？」
她點了點頭，眼睛裡面閃爍著光芒。
「我能感覺到我欠缺是知識儲備，如果沒有知識儲備我有再多的拍攝天賦都沒有用。雖然說實話，家裡的開銷很緊張，助理的工資僅僅能夠勉強應付，但是我還是覺得踏實最重要，更何況我覺得你會允許我在不耽誤正事的情況下讓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我聽到最後一句話，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
事實上，像攝影助理，設計助理這些崗位的要求門檻都非常高，因為助理在真正意義上並非那種每一天都得給老闆端茶送水買午餐訂機票的保姆，真正的高端企業，助理在更多的時候是能夠進行工作輔助的存在，在每一個想法上都能提供適當的思維模式進行接洽，老闆交給的工作能在第一時間上手，並且完成得漂亮，這個很重要，因為真正好的上層給予下層的資源都是值得珍惜的。
這才叫助理。
而我相信自己是一個好老闆。
「既然這樣，這部紀錄片我希望你能拍完它，因為我真的很想看你怎麼去表達。「
茱莉亞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裡面透出了異常耀眼的光彩。
我笑了一下，用手撐著下巴，這姑娘好像怎麼看都沒有不自信的感覺。
「下個星期，把完整的劇本和分鏡，還有拍攝週期都給我，我幫你申請資金贊助，然後帶你去參加電影節。」
「電電電影節？？」
茱莉亞一下子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挑著眉毛點了點頭，伸手拿起電話摁了一個鍵讓潔西嘉進來。
「明年年初的歐洲國際電影節，晚上我會將紀錄片的參賽要求發給你，希望你珍惜機會。」
只要這個電影節過審，剩餘的任何一個A類電影節都不會是問題。
茱莉亞剛要說什麼，潔西嘉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來了，她一下住了口臉上漲紅神情難掩激動。
我無奈的笑了笑，站起身將桌子上簡歷遞了過去。
「我外面的那間辦公室是她的了，讓她自己去看看吧，有什麼需要改的你們自己商量，最遲明天下午正式開始上班。「
潔西嘉點了點頭抬起眼打量了一下茱莉亞，推開門引著她出去了。
辦公室內安靜了下來，我關掉電腦上的視頻，選擇了徹底刪除，轉身站在窗戶邊上，不遠處的街道上有一輛大型卡車路過，緊接著隨意的一瞥我就看到那一層塑膠布下沒有遮嚴實的邊角露出了外星生物的金屬外殼。
我下意識的一皺眉，揉了揉眼睛，有些奇怪自己的視力怎麼那麼好。
但是等我再一睜眼，卡車已經過去了，我捏了捏鼻樑看向遠處的建築，反光玻璃上的沾染的灰塵似乎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愣在那裡，緊接著一道刺眼的反光直直地射進我的眼睛，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讓我忍不住痛呼一聲，捂著眼睛朝後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我死死的咬著牙後背滲出了一層汗，然而好半響之後痛感才消失，我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而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總覺得眼前的世界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就好像，被擦去了灰塵一樣，變得格外鮮明，更加的清晰透徹。
我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只一眼就看見上面細小的紋路縱橫交錯著，就好比用了放大鏡一樣。
我愣愣的盯著手掌，下意識的摸出手機就要給史蒂夫打電話，面對這種情況好像唯一能求助的物件只有他了，但是綠色的撥號鍵遲遲按不下去。
我無法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甚至沒有辦法解釋這種情況危險不危險。
變種人？
我搖了搖腦袋，手指插進頭髮裡死死地抓住發根。
我身上的異常我自己最清楚，但是這麼多年我只是覺得可能是體質問題。
如果是變種人，有我這樣逐漸誘發的例子嗎？
我不知道，而且我不知道該怎樣去求證。
我從包裡摸出化妝鏡仔仔細細的看著自己的眼睛。
依舊是那一雙藍眼睛，只是眼白的部分乾淨無比，以往的紅血絲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就好像被徹底清理過一樣。
我不確定這是好是壞。
咚咚咚——
我一把將鏡子裝回包裡，整理了一下頭發揚聲道。
「請進。」
茱莉亞推門進來了。
「下班我可以請你吃飯嗎？愛麗森，吃個烤肉什麼的。」
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清清楚地看到她因為緊張而顫抖的睫毛，以及臉上的毛孔，甚至是下睫毛下面，皮膚疊加的細小褶痕。
我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她興奮的關了門出去，在我剛要鬆口氣的時候她又推開門露了個腦袋進來。
「在電梯那邊等你？」
「好。」
我笑著答應了，她才再一次關上了門。
我低頭看著手機，解鎖螢幕，打開流覽器，搜索變種人。
但是我沒有什麼更為具象化的能力，心靈感應？控制水火？製造異物？
都沒有，我只是，視力增加了一點。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自我安慰著，心裡逐漸好受了很多。
緊接著我就想到了那道刺眼的光，有些不確定是巧合還是人為。
也有可能是我想的多了，事情太多，腦子就會混亂。
第13章 第 13 章
下班前設計小組的人來找過我一次，確定了設計方向的幾個關鍵字，和基本的造型理念。
大致方向是對的，只是我有些不太適應自己能夠清晰地看見紙張上簽字筆劃下的印痕，不由得閉了閉眼捏了捏鼻樑。
這導致設計組的人以為我不滿意，戰戰兢兢的說要拿回去重新討論。
我沒辦法解釋，只好裝模作樣的拿過他們的紙，畫出一個市場需求圖，然後對折了一張紙在上面分別寫下了「我們提供」和「買家需求」的字樣。
「設計前期思路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悶著頭設計，去和市場部討論一下，問問近幾年的銷售狀況和回饋信，這幾張紙拿給他們看，他們知道該怎麼和你們合作。」
那人應聲出去了，我靠在椅背上死死的捏著鼻樑，有些抑制不住頭暈，尤其有一種暈車的感覺，就好像坐著卡丁車飆上了二百公里。
過了好一會兒隻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猛地睜開眼，在辦公室裡面不停的走著，強迫自己去適應現在這雙眼睛，腳下跌跌撞撞好幾次差點碰到桌子。
大約有半個多小時，總算有些好轉，我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頗有些哭笑不得。
晚上的時候，茱莉亞挽著我的胳膊去找烤肉店，看她熟門熟路的樣子，我也就不在看路了，低下頭處理郵件。
「你可真辛苦，愛麗森，工作排到睡覺前，我可不敢想像這是什麼生活。」
等著一個紅路燈的時候，她湊過來瞄了一眼就立馬把視線轉開了。
「我就看到了BBC三個字母，別的都沒看見，真的。」
我笑了一聲，鎖掉了螢幕。
「等你熟悉了我的助理這個位置之後，說不定做夢也能看見BBC這三個字母。」
「哦天哪，太恐怖了。」
她縮了一下脖子一臉驚悚。
我輕笑，腦子裡面是丹妮斯轉發的BBC的合作申請，有一個導演想將我的事情逐步揭開真相的過程拍成一部紀錄片，並且進行專項訪談
我問了是什麼促使的，答案竟然是內部競爭。
這意味著，他們得有人來到美國對我的工作和生活進行跟拍。
說實話，這很打擾我談戀愛。
我總不能讓美國隊長上鏡跟我秀恩愛吧？？
儘管他有舞臺經驗。
想到這裡，我有點繃不住想笑。
茱莉亞滔滔不絕的講著這段時間以來的心路歷程，說自己過的簡直不要再跌宕起伏了。
我帶著笑意聽著她講著，直到推開店門坐了進去她都沒有停下來。
我總覺得的自己撿到了一個活寶，但是感覺還算不錯。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鄧尼斯那邊催促我回復的郵件，說如果我做了決定他們再過六個小時天亮了就直接去準備了，我挑了下眉毛，怎麼這麼著急？
於是我發了條短信詢問史蒂夫的意見，抬頭一看茱莉亞已經招呼來服務員點餐了。
「你先工作，大忙人，我理解。」
她見我抬頭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我頓了頓，手機一震低頭看到是史蒂夫的回復。
他說，到時候他儘量不入鏡就好了。
這是最大的讓步了，我想。
於是我快速的給了鄧尼斯回復，「兩個記者兩個攝像，最多。」
正要發出去手下停了一下，抬起頭問茱莉亞。
「你的紀錄片多久能拍完，包括後期。」
「一個月，怎麼了？」
她非常的好奇的趴在桌子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我。
我看著她頓了一秒，重新低下頭，在後面加了一句。
「我的助理也會出境。」
然後發了出去，抬頭看見茱莉亞依舊那樣看著我，我有些好笑，只覺得這小姑娘哪裡不自信了。
「BBC要來拍關於我紀錄片，我跟他們講你也會出鏡。」
她一下子坐起來倒抽了一口氣。
「難以置信，這是我一個月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喝了一口水，挽起耳邊的頭髮。
「下一秒發生的事永遠都是你想不到的。」
「說的也是。」
肉很快被端了上來，茱莉亞想要點兩瓶酒但是被我攔住了。
「我不在外面喝酒，如果你真的很想喝，週末可以去我家。」
她惋惜的放棄了這個想法，然後裝作隨口一問的樣子問我什麼時候能去我家。
我聽了笑得直搖頭，說她跟那間公司的負責人嘴裡說的簡直像是兩個人。
「我這也得看是面對誰是不是，我以前最喜歡刷你的ins，看你拍的照，發的短詩，簡直就是我大學時期的精神食糧，甚至還對著你的照片說話……不對，我怎麼把這個說出來了。」
我愣了一下，看到她捂著嘴一臉尷尬的模樣，極佳的視力卻讓我一眼就看出她的懷念。
「所以，當時的新聞，很傷你的心嗎？」
茱莉亞似乎沒想到我會主動提起，她隔著燒烤冒起的煙霧看著我，神情有點呆愣。
我抿了下唇，放下筷子，只見她很乾脆地搖著頭，嘴裡說著不。
「你的離開才讓我覺得難過，傷心和難過是兩個概念，雖然都可以說是『Sad』，你懂我的意思。」
茱莉亞用叉子挑起塊兒肉沾了醬聊嚼著，垂著的眼睛眨了眨，然後咽了下去。
「事實上，難過也是因為我覺得我們讓你失望了。」
我眨了一下眼，心裡知道自己當初確實是極端了，我歎了一口氣，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去烤。
沉默了一會兒，茱莉亞率先開了口，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
「所以當時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將烤的剛剛好的肉夾進她的碗裡，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她也就低下頭咬著還有些燙的肉。
我張了張口，注視著培根上因為高溫不斷炸開的細小氣泡。
「因為我拒絕了她。」
「什麼？」
「因為我拒絕了跟她簽約，跟麥可特小姐，」我撐著下巴將培根換了一面，然後在上面撒上了胡椒。
「我不吃胡椒……「
茱莉亞低聲說著，我嘴角一抽抬起眼看了她一眼，
「我吃。」
她連忙將腦袋一縮，一副我欺負了她的樣子。
「你關注我，應該知道我對待工作有多嚴苛，而且那是年終大秀的約，我寧願讓設計師多餘出來一件衣服也不可能讓不達標的人上臺。」
我手下沒停，在一旁又重新烤起一塊兒培根，茱莉亞在對面猛點頭。
「麥可特小姐，她不符合我的要求，臺步實在太水了，面對鏡頭一點鏡頭感都沒有，沒有造型意識，姿勢也不對，面試是要試拍硬照的對吧，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我的鏡頭一點都合不來，活像是來折磨我的。「
我一邊回憶著一邊皺起眉，吐槽個沒完，依舊覺得當時那場面我忍著沒發火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也不知道她是被誰塞進了最終審核。
茱莉亞看見我這樣，捂著嘴開始笑。
我挑了下眉歎氣。
「所以她被我拒絕了，但是她開始打感情牌，說需要一筆錢給母親治病，甚至掏出了醫療單，就好像知道自己不會被選上所以有備而來一樣，後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她在大秀結束後聲稱她的母親已經死了，然後在媒體面前哭訴，緊接著就突然消失了。」
茱莉亞接上了話，我點了點頭，吹涼培根然後放進嘴裡。
「所以這至少證明肯定是有幕後主使的，他如果不是想毀掉你的一切，就是想逼你離開英國，最好離開歐洲。」
「是這樣，沒錯。」
這些其實在我離開英國的兩個月後，正身處中國的時候就想明白了。
只是當時抑鬱症爆發的實在太厲害了，而我選擇的是自我放逐。
長時間的不問世事，讓我終於能夠去回憶。
後來當我知道是我的助理拿走了那盤唯一可以證明麥可特的不專業的錄影帶後，我也終於選擇了徹底的離開了時尚界。
要說失望，其實沒有，我一直都非常清楚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人喜歡我，也有人不喜歡我。
我唯一感到悲哀的是，這個世界上有著那些拿不出真憑實據，僅靠著隻言片語就去傷害別人的人。
而這種人，竟然占絕大多數。
我在雪山上待了兩個月，在那座寺廟中留了三個月。
注視著落葉飛雪，注視著雪山巍峨。
直到那天下起了雨，古一法師說我該走了，我便走了。
「中國的雪山真的很好看。」
我沒頭沒腦的冒出來這一句，茱莉亞有些疑惑，我笑起來。
「有機會去中國看看吧，那裡很美。」
「好。」
茱莉亞一口就答應了。
這頓飯我們吃的很慢，因為我們聊了很多。
出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我還是沒攔住她喝酒，結果導致她喝的爛醉只有靠著我才能勉強站穩。
我從她兜裡拿出手機發現已經自動關機了，實在是忍不住了我伸出手彈了一下她腦殼，她也只是嘟嘟囔囔的哎喲了一聲沒有任何反應。
我只好伸著手攔著計程車，把人拖回自己家。
幸運的是，她很乖，沒吐，並且不會胡言亂語撒酒瘋。
沖著這一點我可以讓她睡我的沙發。
第14章 第 14 章
第二天一早，我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飯，茱莉亞突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直直的盯著前方，這著實嚇了我一跳，剛拿到手裡的煮雞蛋直接砸在了粥裡。
「看樣子她以為自己被拐賣了，」史蒂夫放下勺子遞給我一張衛生紙，笑著說，「打個賭，她會檢查自己的腎還在不在。」
我將雞蛋捏出來擦著外殼，往那邊看了一眼。
「畢竟是我的助理，應該沒那麼……」蠢……
我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真的掀開衣服摸著自己的腰嘴裡嘰裡咕嚕的念著什麼。
史蒂夫笑開，俯身過來親了一口我的嘴唇。
「賭注是一個吻。」
然後他就轉身去了廚房，我想是麵包烤好了。
我臉一紅緊接著歎了口氣，在餐桌的桌沿上毫不留情的磕著雞蛋。
砰地一聲，茱莉亞一下子轉過身來，看到我的時候竟然瞬間就紅了眼眶，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以為腎沒了？」
她嗚咽著嗯了一聲，我直接笑了出來，手底下就著磕出來的裂縫剝著雞蛋殼。
「去衛生間收拾一下自己，洗面乳水乳霜都可以用，但是化妝品免談。」
她吸了吸鼻子磨蹭著進了衛生間。
我吃完雞蛋低下頭喝著粥，看著表才早上七點，點了點頭覺得時間很充裕。
不一會兒她就出來了，我看了看還沒兩分鐘。
「我皮糙肉厚不用太精細。」
我聳了下肩膀，茱莉亞搬開椅子坐到我對面，對著桌子上豐盛的早餐直搓手。
「居然這麼豐盛，愛麗森你對我太好了。」
「只有雞蛋和粥是我做的，三明治優酪乳什麼的都不是我弄出來的，但是那個你別碰，是我帶去公司的。」
「那是誰做的？」
她眨眨她的大眼睛。
我笑了一下。
「美國隊長。」
茱莉亞愣了一秒然後大笑起來。
「愛麗森，不得不說你早晨的時候可真……幽默……，……嗯？？？？」
只見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笑容就一臉驚悚的盯著我身後，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太滑稽了。
我忍著笑，從史蒂夫手裡接過麵包夾果醬。
「謝謝。」
「不客氣。」
史蒂夫自如的回答我，然後轉向了茱莉亞。
「你好，雖然你不相信是我，史蒂夫·羅傑斯。」
他說著伸出手去做了個握手的姿勢，只見茱莉亞顫巍巍的伸出手，淺淺的握上晃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收了回去，一副身在夢中的樣子。
「我的上帝，我跟美國隊長握手了？」
我咽下嘴裡的粥，平靜的開口。
「你的上帝告訴你說，不，你只是在做夢，現在起身回去沙發上閉上眼再睜開他就不見了。」
史蒂夫忍不住笑起來。
只見茱莉亞哦了一聲剛站起來又啪嘰一聲坐了下來。
「嘿，姐夫，你看她！「
我被這稱呼驚得一個沒注意被麵包屑嗆的直咳嗽，小姑娘你不知道in-law是什麼意思嗎？？你稱呼還換的夠快的不行？？？
史蒂夫在一旁笑得停不下來，伸手過來幫我順著背，我用紙巾捂著下半張臉瞪了茱莉亞一眼，只見她一臉的得意讓我頗為無可奈何。
「所以今天是美國隊長送我們去公司嗎？這太有安全感了，我得趕緊上網買幾件印著盾牌的T恤。」
我聽著她後面幾句話只覺得小姑娘思維轉的還挺快，史蒂夫見我正在吃東西就接了她的話。
「我負責把你們送到樓底下，你負責幫我把愛麗森安全送到辦公室。」
我扯了下嘴角，無奈的笑起來。
「好的，長官！」茱莉亞興奮的答應著。
等快到大廈底下的時候，我才勉強從昏昏欲睡中緩過勁來，天知道史蒂夫開車竟然這麼穩。
我正打著哈欠，就聽見茱莉亞說先去買咖啡了，然後關了車門就飛快地跑走了。
我側過頭，看到史蒂夫正看著我，藍色的眼睛溫柔無比，原本的冰洋似乎被暖流吹化了。於是我坐起身解了安全帶，然後雙手捧著他的臉親上他的嘴唇，他也順勢摟住我的腰回應著我。
中間的掛擋真的礙事，不如換一輛自動擋好了。
我模模糊糊的想著，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擄走了我的全部心神。
等我們喘著氣停下來，額頭抵著額頭，我抿著唇笑起來。
「你簡直太誘人了，史蒂夫。」
「這明明該是我說的話。」
史蒂夫無奈，再次親了一下我的嘴唇。
「去上班吧，晚上我來接你。」
「去哪兒？」
「暫時保密。」
我驚訝的哦了一聲。
「那我還真的蠻期待的。」
他笑起來，我坐正了身體，打開車門。
「那我走了。」
「好，注意安全。」
我站在車旁，彎著腰跟他揮揮手，然後看著車子離開才轉身走向大廈入口。
茱莉亞喝著咖啡站在門口，她手裡還端著兩杯，等我走近了問我多糖少糖，我說多糖之後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我。
「我還以為，你們要纏綿到打卡的最後一刻。」
「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早上六點就起床。」
只見她嘴角一抽，站在電梯門口無語的攤開手，然後才走了進來。
「別塞狗糧了，太撐了。」
「開玩笑。」
「真冷。」
我喝了一口咖啡，依舊苦的我直皺眉。
「這個多糖是多少糖？」
「一袋糖。」
「下次再放點奶昔試試。」
「好的女王大人——」
茱莉亞拉長了音調，笑嘻嘻的沒個正型。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拿下隊長的？」
我頓了頓，低下頭笑起來。
「在我認識他之前。」
「你看我就說吧！」
「行了你。」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只見瑟琳娜在外面正好與我面對面站著。
「早。」
她朝我笑了一下，非常的公式化。
我點點頭也回了個早，然後朝旁邊走了幾步，她才一側身讓出了路來。
我走了幾步，視線掠過她的眼睛，裡面有著明顯的紅血絲，眼圈還泛著青黑，想了想，還是在她進了電梯之後開了口。
「現在下去有事嗎？」
她愣了一下才回應我。
「潔西嘉生病了，我下去買杯咖啡。」
我點了下頭，儘量柔和表情。
「多糖少糖？」
「少糖。」
我看了一眼正乖的不行站的直挺挺的茱莉亞，她立馬領悟過來，直接進了電梯。
「我剛好多買了一杯少糖的咖啡，你嘗嘗要是合適直接拿走就行。」
我本想等一下茱莉亞，但是手機震動了起來，來電顯是丹妮斯，於是我側身看了眼身後，看到瑟琳娜正好在喝那杯咖啡，茱莉亞看著也像是能應付的樣子，我就轉身走了。
「丹妮斯？」
我放下包，坐到椅子上。
「BBC那邊已經聯繫好了，明天會有專人去跟你簽合約，合約我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你自己敲定細節。如果順利，一個星期後他們就去美國了。」
我聽著丹妮斯沉緩的聲音，不自覺的笑起來。
「好。」
「最近怎麼樣？還適應嗎？」
她似乎感知到我的情緒，聲音也柔和了下來。
「這才上班第二天，挺好的。」
「很高興聽見你這麼說，甚至有一種我等了這句話很久了的感覺。」
丹妮斯笑著調侃我，我也笑了起來，門口有人敲門，我坐起身看到茱莉亞進來說市場部的人想見我，我點頭之後她就出去了，丹妮斯也聽見了。
「去忙吧，我聽說你又要驚豔世界了。」
「總不能讓你失望。」
然後我托她替我向薇爾問好便掛了電話。
市場部的負責人找上我的主要原因是因為，跟那幫搞藝術的人去討論商業模式簡直是要逼死他們了。
我撐著下巴看著面前這位女士無奈至極的神色，歎了口氣。
「那就教教她們，挪出個半天，給她們上一堂課。」
她睜大眼睛，仿佛聽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決定。
「以後她們還會有更多地機會跟你們接觸，你總不能每一回都來直接找我談吧？」
我靠到椅子上笑著攤手，負責人尷尬的挽了下頭髮，說了聲抱歉就出去了。
我坐在那裡想了想，摁了一下電話讓茱莉亞進來，將自己的銀行卡遞了過去。
「待會兒看看市場部和設計部的人在哪兒開會，找個人跟你一起下去買點兒什麼喝的送過去。」
「好的。」
茱莉亞笑著接過卡，我好笑的搖了搖頭。
晚些時候，亮起的手機螢幕提醒了我晚上還有史蒂夫的約，我抬頭看著會議桌上討論的依舊很激烈的設計部的幾個人，他們討論的重點放在了究竟是純色還是雙色的問題上。
我拍了拍手，會議室安靜了下來。
「這樣吧，咱們分成兩個組，純色的一組，雙色的一組，明早各小組討論，明天下午拿著你們的色板和設計理念再一起開會，不過現在先下班。」
我站起身，收拾自己面前桌子上的東西，茱莉亞也起來走過去幫我拉開了門。
「……你這麼一說我突然就有點想加班。」
一個女孩低聲說著，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吐了下舌頭。
我無奈的笑著，合上筆記本。
「設計前期壓力最大，停滯不前的時候不如回去喝杯紅酒泡個澡。我的意思，你們要注意休息，晚上誰也不准留在這兒。」
我看到她們都點頭了，就離開了。
茱莉亞一進辦公室就脫掉了那一層乖乖女的樣子，繞著我轉著圈問我是不是有約會。
我穿著衣服笑著。
「史蒂夫說晚上有一個驚喜給我。」
「哦天哪，隊長真是長得又帥又浪漫。」
茱莉亞靠在門口用本子擋著自己的臉，僅僅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我，擠眉弄眼的。
我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頂。
「乖，別羡慕。」
她直接翻了個白眼，手上比著引號的動作。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性格這麼『惡劣』？」
「所以說，以後別再對著我的照片說話了，怪嚇人的。」
「……愛麗森！」
茱莉亞羞惱的喊著我，我笑的不行，對著鏡子補妝，順手從抽屜裡拿出一管日本的唇膏扔了過去，她格外的靈敏的接住，身體側彎著柔韌的不像樣。
我注意到了這一點，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在腦子裡對比了一下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身體柔韌度，完全是兩個概念，但她好像並沒有注意到。
「小姑娘趁著年輕好好保養自己，別等你到我這個年齡了才各種化妝品往臉上糊。」
「那你只給我一管唇膏也沒用吧。」
我抹著口紅的手一頓。
「昨晚幫你卸妝的時候看到你嘴唇上有死皮。」
「愛麗森……」
她幽幽的叫著我，我應了一聲。
「你這是要掰彎我？？你怎麼能這麼貼心，別忘了你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我只覺得眼皮一跳，打心底的覺得這姑娘出現在我生活裡是來克我的。
忍不住笑著歎口氣，電腦上傳來新郵件提醒的聲音，我收拾好了自己轉身看著電腦，快速流覽著。
「明天下午下班前，我要看見你的劇本和分鏡出現在我的桌子上。」
我說著，將電腦裡剛剛發來的關於電影節的參賽規定轉發到了茱莉亞的郵箱。
「完了，要加班了。」
她哀嚎一聲轉身跑去自己的位置上。
我揚著眉毛笑了起來，看著點，下班後又過了五分鐘，史蒂夫發資訊說他到樓下了，於是我拎著包走了出去，在茱莉亞哀怨的目光中離開了辦公室。
第15章 第 15 章
史蒂夫就靠著車站在路邊看著手機，他竟然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版型流暢很有設計感，最上面的扣子開著，袖口挽在胳膊肘上，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金髮梳得一絲不苟。
他見我過來站直了身體注視著我，我看得到那雙眼裡帶著的笑意，甚至能想像出他口罩下面嘴唇翹起的弧度。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黑色的針織衫，總覺得他在預謀什麼，穿的看起來很正式的樣子。
我走到他面前隔著口罩親了他一口。
「這樣就不怕沾到口紅了。」
「這張口罩可真幸運。」
史蒂夫聲音裡帶著笑意摟住了我的腰，側過身幫我打開車門。
「上車吧，女王大人。」
「別學茱莉亞，那丫頭沒個正型。」
我說著坐了進去，車門被他關上。我低著頭扣安全帶，只見他進來坐好之後，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小束玫瑰花遞給了我，三四支花的樣子，但是包的很是精美。
「愛麗森，希望你喜歡。」
香檳玫瑰，我只鍾情你一個。
我張了張嘴，一時間大腦竟然一片空白，我憑著本能伸出手接過花束，然後望向他。
只見他正看著我，口罩早已被卸掉了，藍色的眼睛在夕陽的餘暉下，淺淺的鍍上了一層金色，好似陽光透過一切放肆的傾灑在海面一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吸有些發顫。
「嘿，愛麗森。」
史蒂夫伸手過來捧住我的臉，湛藍的眼睛似要將我包進裡面。
「謝謝。」
我輕聲說著，抑制不住的微笑起來。
我想起很早以前接受過的一個採訪，主持人問我喜歡什麼花。我嘴裡說著向日葵，因為它看上去實在太有生命力了，就連梵古都這麼認為，主持人調侃我藝術修養深厚。但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去看一眼香檳玫瑰，期待能夠有人親手送給我這麼一束。
哪怕是不經意的一束。
大多數人可能不太理解花束的意義，那大多是因為不瞭解花語，真正懂得的人知道，每一束花都蘊藏著一份心意。
「我很喜歡。」
我輕聲說著，史蒂夫親了親我的眼角，笑得格外溫柔。
「那就好。」
他其實沒有安排什麼特殊的地點，就是帶我去了他家，我抬起頭看到那邊窗戶印出來的隱隱燭光隱約猜到了他在做什麼。
但是我沒有說破，任由他蒙住我的眼睛，然後一把將我抱起來往樓上走。
我笑的不行，靠在他肩膀上調侃他要是就這麼把我賣了，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在史蒂夫緩步上樓的時候，我隱隱的察覺，在眼前的一片漆黑之中我的聽覺系統越發的清晰，他的呼吸聲，他的腳步聲，他的鞋底摩擦水泥地面時細小的沙粒被碾磨的咯吱聲，他的心跳。
比以往平穩的狀態快了那麼一些。
我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只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可愛。
當腳下終於挨到地面的時候，他打開門，摟著我的肩膀讓我面對一個方向，告訴我抬腳，然後慢慢地往裡面走去，我的心跳也驟然急促了起來。
而當他解開蒙在我眼睛上的絲帶後，我睜開眼看到的，除了蠟燭還有星空。
浩瀚無際的太空囊括著銀河橫在我的頭頂，看上去就如同真的一樣分外的有立體感，甚至還在微微旋轉。
我忍不住抬起手去觸摸投射在半空中的，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的隕石，只見我的手指並沒有直接穿過去，而是它因為我的觸碰竟然朝著一旁緩緩飄走了。
「我的上帝，」我驚喜的看向史蒂夫，「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聳了聳肩膀，似乎這都是小事情的樣子。
「借用了一下斯塔克的實驗室。」
緊接著他拉開餐桌旁的椅子邀請我入座。
「來吧，小姐。」
他笑著看著我，我只覺得他的眼底映入了無數星光。
餐桌上我們一邊吃著一邊聊著最近的事情，他問我英國的那些事，只要我需要他，隨時都可以告訴他。我點頭應下了，卻在心底暗自決定絕對不會讓他參與進這些渾水。
吃到最後其實都是在喝酒了，他似乎比較鍾情於威士卡，我暗自記下了這一點。
毫無疑問的這個晚上我留在了這裡，而到最後該睡覺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說實話，這是我經歷過的最浪漫的事了。」
事實上，在我心裡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個新的秒都會是新的最浪漫的事。
我輕聲說著，胳膊肘搭在沙發靠背上，撐著腦袋注視著史蒂夫藍色的眼睛。
他也正凝視著我，他似乎總是看著我的。
只見他笑了一下，伸出手將我還沒有幹透的頭髮卡到了我的耳後，頗為自信的開口。
「以後還會有更浪漫的事，相信我。」
金髮的美國隊長似乎對我許下了承諾，我心裡一動，伸出手覆上他的側臉，透過昏暗的燭光我看到他的眼睛有微微閃動，似乎緩緩的流動著什麼，只見他的視線掃過我的嘴唇，空氣一下子粘稠起來，身體不由得前傾了一些。
「如果你想吻我，」我笑著說著，「你知道我是不會拒絕你的。」
話音剛落，他笑著看了我一眼就低頭吻住了我，我儘量跟著他的節奏回應他。
但是這個吻逐漸的變的火熱了起來，鼻子間的呼吸交替已經無法供給了，我不由得張開嘴，這使得這個吻變得更加深入。
他的手掌搭在了我腰腹上，掌心火熱的刺激的我全身都開始發熱，我心裡隱隱有所預感，但此時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頭腦昏沉起來，心跳如陣陣擂鼓。
更何況我如此的信任他，願意將我的所有都交給他。
這時史蒂夫停止了吻我的動作，我的手掌正正的貼在他心臟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他跳動的急促的心跳。
「你願意嗎？愛麗森。」
我聽見他問我，他的眼睛中仿佛醞釀著什麼，卻又無比的清澈。
我沒有說話只是重新拉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這一下便再沒有回轉的餘地了，所有的一切都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衣服在意亂情迷中盡數褪去，他撫摸我的力度時輕時重都會令我發出聲音。
我第一次覺得一張雙人床會那麼窄，第一次知道與自己愛著的人貼得如此之近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我看到他額頭上滲出的汗水，他的金髮早已松了幾縷下來貼著額角，眼睛隱藏在眉骨之後，平添了幾分風流與侵略。
好幾次我都有些經受不住的朝後退著，但是他死死地握著我的腰容不得我絲毫退縮。
他就像狼一樣認准了我這只獵物，而我只能圈著他的脖頸，死死地咬著嘴唇避免自己控制不住聲音，承受著一切。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震醒的，我閉著眼睛摸手機，剛一摸到一隻手就從我身後伸了出來，覆上我的手背摁掉了鬧鈴，轉而與我十指交扣著。
「早。」史蒂夫在我耳邊低聲說著，聲音無比的溫柔。
我應了一聲，頗為懶散的回了一聲早。
然後根本控制不住的紅透了耳朵。
耳邊傳來他的笑聲，他將我往他懷裡攏了攏，後背直接貼上了他胸口，緊接著他的吻就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終於睜開眼，半虛著看著窗簾後隱隱透出的灰蒙的光線，側過身摸著他的頭髮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起床嗎？想吃點什麼？」
史蒂夫問著我，手指蹭著我的指節。
我想了一下，但也想不出什麼花樣來。
「蔬菜三明治吧，番茄醬。」
「好。」
他俯身在我額角親了一下，就起身穿上衣服，裸著上半身走去了浴去。
我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硬生生的將視線從他看上去就很有力量的腰身上拔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是想說什麼，覺得哪裡不太好就告訴我！
第16章 第 16 章
坐起身揉揉眼睛，腰上一陣酸疼，不可言說的地方依舊有些微微的脹痛感。
我活動了一下脖子，重新趴進了被窩裡，史蒂夫剛才躺過的地方依舊存留著溫度，這讓我有些眷戀的差點沒爬起來。
史蒂夫出來的時候看見我趴著的樣子似乎覺得很好笑，他坐過來親了一下我的肩膀催著我，手上在我的腰上按摩著緩解疲乏，這差點導致我又睡了過去。
簡單地沖了個澡，我裹著浴巾拉開衣櫃，看到一排最起碼五六件還沒有拆掉標籤的女士襯衣，下面疊著西裝褲，最下面放著兩雙鞋，都是藏藍色的，但是一雙是平底鞋一雙是高跟鞋，拉開左右兩個抽屜，左邊是他的內衣，右邊依舊是還沒有拆標籤的女士內和背心。
我笑了幾聲，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去買的。
我穿著內衣在那兒仔細地挑挑選選，最後配出來了一套衣服，香檳金的帶肩襯衫，黑色的西裝闊腿褲，我坐在床上試了一下高跟的那雙覺得剛剛好，就聽見了史蒂夫的聲音。
「牛奶要熱的還是涼的？」
「熱的吧，幫我拿一把剪子可以嗎。」
我笑著說著，穿上了襯衫但是還沒扣扣子。
只見他走到了門口，看見我的時候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我身上，我挑了一下眉毛，坦然的伸出手，他握著剪刀尖的地方將柄部放到我手上。
我低頭剪掉了褲子上的名牌，然後半褪下襯衫，哢嚓一聲，我只來得及把剪子挪開就被再一次壓在了床上。
我仰躺著看著他，咬著下唇抑制不住笑容，他無奈的親了我一口知道我這是故意的。
「你該慶倖現在今天是工作日，愛麗森。」
「誰讓你不知道節制。」
「看來你還不是很清楚不節制會是一種什麼情況。」
他握著我的腰低下頭親著我的脖子，我覺得有點癢笑著躲著。
「我錯了我錯了，你快停下，襯衫會皺的。」
然後他終於停下了，緊接著在我的鎖骨上咬了一口，才站起來。
「快穿衣服，不然要遲到了。」
我坐起身低頭扣著襯衫，他將我挑出來的鞋子拿了起來走出房間。
「你遲到還是我遲到？」
「都會遲到。」
我愣了一下，穿好全部衣服，撫平皺痕走了出去，走到餐桌旁，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史蒂夫將溫熱的牛奶遞了過來。
「今天有任務嗎？」
「不清楚，只是叫我過去。」
他聳了一下肩膀，坐到了我對面，我點點頭正要說什麼，門被敲響了。
我抬起頭看了眼他依舊裸著上身，於是就放下三明治站起身。
「去穿件衣服，隊長。」
「好的長官。」
史蒂夫笑起來，跟著站起身朝著臥室走去。
我打開門看到了一位女士，比我稍微高了一點，她看見我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的瞳孔猛地放大。
這是受到刺激的表現。
看來這位女士的心思有點多。
「你好，有什麼事嗎？」
我平靜的笑著問她，目光移到她手中的早餐上。
她很冷靜的提起手裡的東西，我認出是樓下那家雜糧煎餅。
「煎餅攤的老闆說今天早上沒有看見隊長下去，所以有點擔心，讓我送點早餐上來。」
史蒂夫出任務的時候動不動就會兩天不見人影，老闆怎麼沒把煎餅果子放滿他家門口？
我撥了一下頭髮，看到她的視線落在我脖子上，然後又是瞳孔緊縮，這是厭惡的表現。
這個認知讓我有點沒耐心了。
「不過我聞到了牛奶的味道，我想你們應該吃過早飯了。」
她笑了一下，聲音讓我覺得耳熟，然後我就想起了那天送衣服上來的女護士。
對，沒錯。
「如果你還沒吃可以進來一起，不過我們都挺趕時間的。」
我笑著側開了身，一副邀請她的模樣，不過我知道她不會進來的，畢竟她快把袋子抓破了。
「謝謝，你人可真好，不過不用了，我還有這個。」
她說著舉起袋子，我故作遺憾的聳了下肩膀。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叫愛麗森·沃克，感謝你上一次幫我取回衣服。」
可憐的姑娘，臉色都白了。
「莎朗·萬凱普，我先回去了，祝你們早餐愉快。」
她說著，轉過了身。
「謝謝祝福。」
然後我轉身關上了門，往餐桌那邊走了幾步，史蒂夫正好換好了衣服出來，我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跳到他身上，他一把托住我的腰臀，穩穩的抱著我。
「怎麼了？」
他看著我，藍眼睛裡滿是疑惑。
我仔仔細細的打量他的五官，越看越英俊，瞧瞧這金髮碧眼高鼻樑深眼窩嘴唇也長的薄厚剛好，難怪小姑娘都喜歡他。
「我還以為不會有人對你這個老冰棒產生興趣。」
史蒂夫愣了一下，然後笑的止也止不住。
「那你呢？」
「除了我，你別打岔。」
他突然抱著我走了幾步，我驚呼一聲扶穩他的肩膀。
他將我放到了餐桌一角後就靠過來吻住了我，片刻之後我才被鬆開，還沒張口就聽見他說。
「愛麗森，遇見你之後，我眼裡只會有你。」
史蒂夫看著我的眼睛裡滿是專注，神色極為正經。
我抿了一下嘴唇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酥了一下，扣著他的後腦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終於揚起笑容。
「好吧，看來只能原諒你了。」
這個插曲導致我踩著最後一秒的遲到時限進了辦公室，還沒坐下喘口氣，就立刻被茱莉亞通知BBC簽訂合約的人已經在會議室裡等著了。
我趕緊喝了一口咖啡，一邊誇著這次味道還不錯一邊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在茱莉亞揶揄的目光中快步走向會議室。
合約簽的很順利，我能從中感受到導演的誠意，就連我的助理也被考慮進去了。
一共兩個人來商定合約內容，一個人與我討論，另一個在電腦上快速記錄。
我向他們說明了茱莉亞拍攝的片子會送去參賽，所以想借機宣傳一下，他們表示會適當的在紀錄片裡插入一些她的影像，以及透露一定適量的關於她的片子的資訊，但絕不會很多，畢竟主角是我。
這樣的讓步已經讓我很滿意了，所以我也做出了退讓，就是讓自己的男朋友聲音入鏡，雖然這是我一開始就做好的打算。
商議完成後，他們用了半個小時間的時間用來調整合約的部分內容，而我用著語言技巧很快的便與他們熟悉起來，甚至聊到了英國近幾年的飲食發展上，他們看上去一言難盡，我笑的不行。
直到最新的合約就被列印出來了，我仔細看過一遍後，再沒發現什麼問題就簽了字。
送了兩位BBC的工作人員進了電梯，並叮囑他們路上小心，其中一位女士還頗為熟絡的朝我揮了揮手。
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我立馬松了一口氣，原地站著捏著鼻樑，過了一會兒才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茱莉亞捧著一個檔走過來讓我簽字，我拿在手裡皺著眉看著上面寫著要去中國尋找口紅膏體制作的原材料的字樣，署名潦草，連部門都沒有寫，沒有詳細內容，甚至沒有一個確定的地點，只給了我一個要求批准的金額，還高的離譜。
我直接拿著筆圈起了原材料和金額，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寫上了「Three 『W』」就還給了茱莉亞，她小跑著離開了，我終於有時間歇著喝口咖啡，卻發現咖啡依舊是熱的。
這讓我舒服的歎了口氣，一口氣全都喝完了，閉著眼養神放鬆身體。
過了一會兒茱莉亞回來了，她敲了敲門然後走進來，我睜開眼看著她給我的杯子裡又續了一點咖啡，我才發現現在用的這個杯子並不是店裡那種紙杯了，而是很薄的玻璃材質。
「咖啡很好喝，獎勵你一頓午餐，想吃什麼？」
我撐著下巴歪著頭看茱莉亞，她一本正經的想了想。
「等會兒我點好了告訴你。」
「好。」
我笑著，坐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打開郵箱看著最新發來的幾封郵件。
「看來昨晚的生活很美好啊。」
茱莉亞調侃我，我看了她一眼，笑了一聲。
「是啊，希望你快點找個男朋友，女朋友也行，讓你也儘快體驗一下生活的美好。」
「算了算了，過幾年再說。」
她吐了一下舌頭，端著咖啡壺出去了。
我看著桌子上的咖啡，隨後又挪開了視線。
過了一個小時又一份檔被拿了上來，這回標注了是實驗室的專案，上面的地點內容終於詳細了一些，我看著卻是要被氣笑了。
「去秦嶺山脈找雪蓮？」
我沉著聲音把檔扔回桌子上。
「他怎麼不去找總統要他們家的柯基？」
這兩個都是不存在的東西，很有共通性。
茱莉亞一個沒忍住笑了起來，我揉著額角直接讓她把申請表退回去。
「告訴他們組的負責人，他們一整個組每個人都給我交上來一份原材料立項申請，我倒想看看還有什麼獵奇的東西。」
「好，還有什麼安排嗎？」
我想了想覺得這件事太詭異了，接著補充道，「這件事你上一點心，不要讓負責人統一收好再給你，你去一個一個拿。」
茱莉亞鄭重的點了一下頭便出去了，我靠在椅背上只覺得腦袋有點發暈，由後腦傳遞出來的微弱刺痛感讓我忍不住閉上眼睛緩解情緒，但是這樣的刺痛感卻逐漸蔓延整個神經，伴隨著眼前發黑和呼吸急促。
我察覺到情況不對，伸出手要去拿手機，但是疼痛卻在下一秒爆發了出來。
我疼的全身發軟，大顆大顆的汗冒出我的頭皮不斷地向下流著。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沒辦法去思考。
我想要通知別人，但是我的手連抬都抬不起來。
大腦仿佛在咯吱咯吱的響，我的耳朵似乎聽見了無數的破滅聲和無數的再生的聲音。
我無法拿出準確的形容，但是這一切都令我毛骨悚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樣的感覺終於過去了。
除了後背濕透了之外，別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大腦空白著，我努力思考起來，一開始有一些遲鈍但是越來越流暢。
所有的我能夠記起來的事情都變得就好像才發生過一樣，我想到今早的合約，有那麼一兩條其實還可以再完善一下，我想起讓我有些生氣的檔上的名字，我的腦子裡面突然就冒出一段似乎是隨意一瞥的影像，伴隨著模模糊糊的別人喊他的聲音，那個人的長相看起來有些刻薄，不是容易應對的人。
我的額頭隱隱的滲出汗來，我努力停下思考，但是各種各樣的不經意之間的影像盡數浮現在我腦海，我甚至回憶到了那個轉角，那一杯差點潑到我身上的咖啡是什麼味道，那個帽檐下，那雙即將看向我的眼睛。
第17章 第 17 章
嗡——
桌子上的手機猛地一震，我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斷掉了所有思考。
我趴在桌子上喘著氣，用衛生紙擦去額頭的汗，有些難以理解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大腦已經自動運轉了起來。
夏洛克曾經說過，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再不可能也是唯一的答案。
是基因的問題。
我被自己的這個答案震驚了，但是極度冷靜的大腦告訴我沒什麼可震驚的，基因異變在現在這個擁有了超級英雄和變種人的世界沒什麼好稀奇的。
我只覺得自己身體裡現在有兩個人，一個處在崩潰的邊緣一個冷漠的看著另一個崩潰。
我緊緊的抓著頭髮，眼眶迅速地紅了起來。
只聽手機又是一震，這一震硬生生的打斷了我在情感上的崩潰。
我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逼著自己迅速的冷靜下來，儘管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我慢慢的調整著呼吸，緩和著大腦內部的節奏，我閉上眼，跟著心跳去控制思維。
按照以往心理醫生的指示慢慢調整著思維節奏，摒棄了所有的心理暗示，硬生生的逼著自己去接受一個全新的世界觀。
當我終於徹底的平靜下來，將自己脫離了冥想，後背的衣服早就幹透了。
我呼出一口氣，怔怔的看著桌面。
良久後，我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的兩條短信。
是娜塔莎發來的。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你喜歡法餐還是日料，或者中餐怎麼樣？」
我看著那個名字，腦子轉的極快。
曾經做過斯塔克的助理，那就意味著帶出來過，我記起了曾經一個路人流覽的八卦網站上的一張照片，儘管有些模糊，但並不妨礙我辨認，是娜塔莎沒錯。
現在不做助理了，是史蒂夫的同事，復仇者聯盟中的一員。
給了史蒂夫的票，英國的話劇，出現的夏洛克。
和我當初的猜測沒有太大差別，只是因為我遇上了史蒂夫，於是有人調查了我，但是被麥克羅夫特攔住了，這件事又關乎到美國隊長，所以只能用話劇引我出面。
也就是說，在娜塔莎送給我向日葵之後，我就被人盯上了。我的眼前浮現出娜塔莎當時的表情細節，她仿佛早就認識我，送給我花束是為了安慰我，因為在那之前我沒有見過她，我準確的過了一遍記憶，確定無誤，所以我排除了她是在試探我的嫌疑。
而那起爆炸之後她又突然出現在咖啡店，我沒有發現惡意，這說明她僅僅是一直關注著我，說不定關注了很多年，才會對我表達出那樣的熟悉感。並且在最後返回來留下了聯繫方式，我想這應該是她的突發奇想，這說明她想跟我做朋友，她不想再一直隱藏著了，而這個機會是一次最好的機會。
我回憶著，突然透過娜塔莎眼睛裡反射的手機螢幕看到了一個類似於鷹的標誌，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看上去很正直的樣子。
「男朋友？」
「上司要求我飛歐洲，現在就飛，你敢信，這太不人道了。」
我猛地睜大眼，有什麼東西串聯起來。
奧斯本研究員差點被謀殺，我的酒店房間幾層樓下就是一個□□。
麥克羅夫特打電話提醒我，但我拒絕了回到英國。
娜塔莎出現在我面前，確定了我說出的資訊，緊接著就要飛歐洲。
這之間是有聯繫的。
他們認識，至少是有溝通。
軍情六處，和那個有著鷹一樣的標誌的組織。
而且娜塔莎跟我可能有些淵源。
我撐著額頭，緩緩的喘出一口氣。
巨大的信息量充斥在我腦海裡，卻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突然想起，在時代廣場上我像史蒂夫提起娜塔莎時，那一瞬間的反應是驚訝，這說明他不知道娜塔莎在關注我這件事，或許他以為娜塔莎是被派來監視我的，但他為了不讓我心裡不舒服就隱瞞下了這些事情。
他是為了保護我，畢竟，在他眼裡我是個需要被保護的普通人。
剩下的，我也想不出更多了。但我知道，有什麼東西徹底改變了。
單憑我意識到我的基因有問題這件事。
我低下頭快速的回復了資訊。
「好久沒吃日料了，一起去吧，定個週末。」
發出去之後，立馬就收到了回復。
「好，甜心，那就這週六晚上，我去看看有沒有好吃的店，到時候把時間地點發給你。」
「好。」
那邊回復了一個愛心，我看著這個愛心，抿了下唇角，再次回復。
「謝謝你，關於所有的事情。」
我等了一會兒，沒有資訊再回復過來了。她應該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我垂下眼睛笑了一下。
茱莉亞敲了門後推門進來，我看向了她，只見她看著微微一愣。
「怎麼了？」
「不，沒什麼，BBC那邊打來了電話，我幫你停在了二號線上。」
「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伸手去拿電話。
「愛麗森，」茱莉亞叫了我一聲，帶著隱隱的關切，「你還好嗎？」
我笑了起來，拿起電話。
「再好不過了。」
她點點頭出去了，我摁下2鍵電話迅速被接通了。
「你好。」
「你好，沃克小姐。」
是一個男人，我聽見電話那段隱隱傳來騷動，似乎有好幾個人聚在電話旁邊，但是都安靜無比，我等著他的下文空氣安靜了兩秒，那邊的人急忙催促他，他才反應過來似的連忙開口。
「是這樣的，簽訂好的合約已經發送到我們這邊來了，本來應該是這個週末我們去美國開工，但是我們這邊所有的設備和資料都已經整合完成了，所以想儘快過去進行拍攝，您看方便嗎？」
我笑了起來用手指點點桌面。
「這麼珍惜時間，看得出你們很敬業，我也很理解你們的想法。」
「謝謝。」
「我沒什麼問題，只是來的時候最好能夠將確定下來的航班資訊和酒店位址發給我，我會安排車去接你們，畢竟我現在算是一個東道主。」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細小的歡呼，與我溝通的男人也明顯放鬆了下來。
「好的，沒問題，謝謝你沃克小姐。」
「沒什麼，一路上注意安全。」
簡短的說了幾句我就掛了電話，兩隻胳膊肘撐在桌面上，將臉埋進掌心，放空著自己。
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敲了敲，我抬起頭看見茱莉亞走了進來，端著一杯鮮榨的芒果，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
「怎麼想起給我這個了。」
「算作私人禮物吧，驚喜不驚喜。」
茱莉亞沖我挑著眉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我，我知道她察覺出了我的異樣，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但我只是笑著接過來果汁喝了一口，然後轉移了話題。
「味道不錯，謝謝，你的分鏡還好嗎？」
「說起來，我在一個鏡頭上犯了難。」
我歪了一下頭，示意她繼續說。
「就是，我不知道在人物的情緒細節處是應該用大構圖，還是局部細節。」
茱莉亞認真的問著我，我仔細思考了一下，組織了著語言。
「這要看你的影片的宏觀基調，如果你的整部影片都是大構圖，那麼為了不打亂節奏，最穩的方法就是同樣是大構圖，但是如果你覺得這沒有新意，不妨這樣想，」我眯了一下眼睛，看著她認真聽這個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如果這個地方你非常確定採取局部細節的手法才能夠非常明確地表達你的思想，這雖然與基調不符，那麼把局部細節做成一個大構圖，你思考一下怎麼去做。」
我看見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心下感慨畢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
「永遠不要有兩者只能取其一的想法，要學會將它們融合起來。」
茱莉亞聽著猛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轉身就跑了出去。
「門。」
我好笑的看著她的背影，只見她慌忙跑回來關上門，思緒盡數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的樣子。
我踩著地板讓椅子帶著我轉了個身，面對著身後巨大的落地窗，窗戶上映著我的一層虛虛的影子，看著外面依舊有所殘缺的幾棟大樓，斯塔克大廈就在不遠處的地方，我抬起頭了一眼，看到復仇者的英文拼寫，忍不住愣起神，隨即就看見了站在樓頂的那個人。
他站在視窗雙手撐在玻璃上緊緊的皺眉，他看起來很焦慮，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但是一直忍耐著。
只見他突然挪了一下視線落在我這個方向，我一愣隨即快速地收回目光。
托尼·斯塔克。
我捏捏鼻樑，皺緊了眉，眼睛有些隱隱作痛。
似乎是過度用眼的反應。
然後我的眼前閃過了他胸口發光的東西，似乎是一個反應堆。
但是我的腦子裡面沒有關於這方面的任何資訊，這讓我很不舒服，我從未如此迫切的渴望去學習。
大腦強硬的思考著，處理著所有的資訊並將它們歸類。
從小到大學到的見到的思考過的沒有想到的，都一一浮現，走馬觀花一樣的幾乎讓我再次走了一遍二十七年。
大腦在爆炸式的散發思維之後猛地回收。
我將後腦靠在椅背上，手背蓋在眼睛上。
第18章 第 18 章
等到思維徹底冷卻下來，我看了眼時間已經下班有一會兒了，電腦上是還沒有來得及發送的郵件。
歐洲的獨立設計師朋友聽說了我回到Fab的事情，發郵件來問候我，順便想約個時間吃飯，談談合作。
最近兩年的創意缺失讓他倍感頭疼。
我本想在他來到美國的時候約一個時間，但是如今徒生了這樣的變故，我決定等手裡這個項目完成，借著紀錄片的名義回到英國，親手的徹底解決這件事，順便看看到底是誰在幕後操縱。
我相信不管是丹妮斯還是兩個福爾摩斯都覺得這樣最好。
說起來，我有點想念薇爾了。
我敲著鍵盤回復，說明了最近很忙等回到英國，會主動邀請他。
茱莉亞估計沉迷於畫分鏡去了，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來敲門，於是我拿了點零錢準備出去買午餐。
她見我出來連忙站起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繼續畫吧，我去買午餐。」
她感激的點頭，說自己想吃好多東西。
我笑的不行，摸摸她的腦袋就離開了。
站在馬路邊上的時候，身邊車水馬龍，人群從我身後經過，而我從來都沒有如此平靜過，甚至想到自己在先前情緒恍惚到需要靠吃藥維持穩定，就覺得很尷尬。
我不知道我的大腦被開發了多少，只是當我閉著眼感受著周圍傳遞給自己的所有資訊的時候，突然覺得世界真的很大，每一個人都在進行著自己的人生，好的，不好的，彆扭的，奇怪的。
無論剛剛發生了什麼，下一秒都得接著走下去。
手機震動起來，是史蒂夫打來的電話。
我只覺得自己的思維在瞬間柔和了下來。
「史蒂夫？」
「是我，感覺怎麼樣，身體有不舒服嗎？」
他的聲音傳來，讓我停下了原本停不下的思考。
「我感覺還好，」我笑著，叫了他一聲，「史蒂夫。」
「嗯？」他那邊很安靜，似乎在走廊裡，周圍很空曠，但是我聽到了有人從他身邊走過的聲音，以及電梯運行時滑動的細微動靜。
「愛麗森？」
史蒂夫疑惑的問我，我頓了頓，嘴巴動了動忍不住問他。
「大腦被開發是種什麼感覺？」
我聽到他呼吸一滯。
「剛開始很累，適應不了的話，會很難受。」
「那應該怎麼處理資訊？」
我順著綠燈往前走著，帶了些茫然的求助他。
「學會優先處理，過渡掉無用資訊。」
他回答著我，聲音沉緩，聽起來卻無比的有力。
他不問，但是他在用他的經驗告訴我該怎麼做。
這一刻我終於看到他身為美國隊長，身上隱隱透漏出的，經受過戰場洗禮的美國精神。
我突然明白過來我為什麼這麼惶恐，做了二十六年的普通人，時間的沉澱，世界的洗刷，我沒辦法就這麼接受自己的變化，這意味著我可能要面對我曾經半輩子都沒有面對過的事。
「沒事的，愛麗森，一切都會沒事的。」
他安撫著我，似乎知道著一些什麼。
我笑起來，繼續往前走著。
「好。」
「晚上我去接你。」
「好。」
「愛麗森，」他突然叫我，我腳下一頓，隱隱覺得他要說什麼，緊緊的握住了手機。
「我愛你。」
他的嗓音似乎有些沙啞，我愣在那裡，心臟期初是平緩而有力的跳著的，卻逐漸逐漸的加快了速度。
「我也愛你。」
我輕聲說著，也不管周遭的噪音會不會將我的聲音淹沒，但是他聽見了，他笑著，聲音輕快。
我突然覺得眼角發燙，但是也跟著笑了起來。
能活著，活在這世界上，這個有他的世界上。
太好了。
後來開會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大腦變異之後給我帶來的好處，就算我不去刻意注意他們的討論，我的大腦也會在第一時間回饋出資訊。
我讓他們分成兩組，在闡述了設計理念之後，互相質問。一遍又一遍的問為什麼，為什麼是這個顏色，為什麼是這個造型，為什麼簡約使人感到心情愉悅，為什麼搭配白色使人感到純潔。
在我的引導下基本已經不需要我在說什麼了，彙聚在這裡的都是行業精英，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對當今的時尚界發起風向引領的作用。
我看他們從一開始的爭論逐漸轉化成了討論，每一個人都面紅耳赤，面上卻是愉悅。
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適當的時候提出一個方向，給幾個關鍵字，把稍有偏離的思維架回正軌之上。
會議結束的時候，茱莉亞也正好將實驗室部門的所有的原材料專案申請表遞交給了我，我一個個翻著，每一頁的字都沒落下。
看著看著不禁緊緊的皺著眉，大量的資訊在腦子裡面過濾，絕大多數的膏體配料和以前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其中兩本專案企劃讓我覺得尤為滑稽，不管是選材還是用量一眼看上去就不合理，我甚至想不通Fab怎麼會招這樣的人進入公司。
直到我看到了一個其中一份足有五釐米厚的專案書，一頁頁的翻過去，裡面詳細的列出了材料用量工序和資金總和，甚至還有圖示，而且材料的組合是一種很有意思的組合，裡面甚至有藥材的出現，用量非常的精准，我毫不懷疑他在私下做過諸如此類的很多實驗，這讓我打心底的舒服了起來。
「這個人，」我指著這份材料看向茱莉亞，「佩恩·雷克。」
「哦，佩恩·雷克，」茱莉亞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我對他印象很深，光就我去手報告那一會兒就發現他有點陰鬱，在辦公室看著一點兒也不引人注目，而且有點兒被排擠的意思，而且他的身上總是帶著一股，不是香水的味道，反正就是聞起來怪怪的，說不上來的奇怪。」
緊接著茱莉亞小聲地說著，「我觀察到實驗室的負責人和他的那個助理有點小曖昧，他們還不停的暗示我說佩恩·雷克這個人不行的，balabala一大堆。」
我心下了然，點點頭，看了眼時間還有四十來分鐘才下班。
「專案申請先放到我這裡，聯繫一下各主管準備在市場部開會，小會，保證不加班。」
茱莉亞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Fab美國分部目前最大的隱患是沒有一個首席執行官，以前的那個在紐約大戰中喪生了，為了保護員工，很令人痛惜。而在我上任設計總監之後，丹妮斯在郵件中表明過會調一個過來，但是遲遲沒有動靜，也沒有在Fab官方網站上宣佈我的回歸，我現在算是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了。
「任命檔，快，我要搞事情了。」
我低著頭把短信發了出去，那邊回給了我一個笑臉，氣的我想笑。
不一會兒茱莉亞就跑進來告訴我五分鐘後在市場部的會議室，我叮囑她時刻注意我的郵箱，一有新的檔就拿到會議室去。
我拿著那一疊項目申請書下去的時候，電梯門一開瑟琳娜正靠在電梯門口，見我出來朝我挑了下眉看了眼我手裡的一遝紙笑起來。
「看你這個架勢，我覺得不加班是不可能的。」
「那就要看你們配合不配合了。」
我笑著回答她，見她跟我一起走就知道這是怕我找不到去會議室的路，親自出來接我來了。
「他們還沒下來，你是第一個到的。」
我點了下頭，路過的一個市場部的員工朝著我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我回了個微笑，記得是被我弄去給自己人上課的其中一個。
瑟琳娜見狀笑著開口。
「我們市場部的人跟我說，最近跟你們設計部的關係很不錯，聽說你活生生的把他們變成了『師生關係』。」
她幫我拉開門，我道了聲謝走了進去。
「我的人懂一些市場規則不得幫你省很大的勁。」
她歪了一下頭笑了起來，坐到我對面。
「確實，這回打算開個什麼會？」
我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項目書放到了桌子上，指尖在上麵點了點。
「興師問罪。」
很快其餘部門的總監都上來了，唯獨缺了實驗室那邊的，我將手中的，除了佩恩·雷克的項目申請書盡數發了下去讓他們先看著，他們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將其中兩份互相傳閱著。
又過了十分鐘，實驗室的主管才匆匆趕上來，我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眼袋很重泛著青黑眼角的皺紋明顯，面頰上卻帶著紅潤脖子上還有沒擦乾的汗，衣服似乎是一邊跑一邊整理的，我甚至聞到了一些氣味，有關於□□的味道。
我看見貝德皺了一下眉，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我站起身將項目書都收在了手裡。
瑞斯先是說了好幾聲抱歉，然後趕緊拖出椅子坐下，椅子腿摩擦著地板聲音非常大。
「wow，吉娜。」瑟琳娜笑著喊了她一聲，意味不明隱含指責。
「抱歉，抱歉。」她慌張的坐了下來，平穩著氣息看向了我。
我笑了一下，將項目書放到她的面前。
「這些項目書，你都有看過嗎，瑞斯女士。」
「哦當然沒有，你讓你的助理直接拿走了不是嗎。」
她微笑著反駁我，拿著項目書翻看起來。
我揚起眉毛點頭。
「那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你手下的員工們都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們其中有幾個想要跑進中國的深山老林采蘑菇？」
她的臉頓時一僵，「采蘑菇？不是雪蓮嗎？」
其他幾個人頓時笑起來，瑟琳娜撐著腦袋笑的格外放得開。
我也跟著笑了幾聲，緊接著就開始發問。
「所以，本來該你監管的實驗部門的專案申請書，為什麼會跑到我的助理手上拿給我簽字。」
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靠在桌子邊上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新的口紅設計是你的專案對嗎？我讓他直接拿給你看你簽了字，不是省了很大一部分時間。」
「口紅膏體的原材料，也得我設計出來一個花的形狀給你們？ 」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抬起手打斷她說話。
「如果你不想管理自己的部門，那就別管了，去人事部領了這個月的薪水走吧。」
「你怎麼可以？！」
吉娜·瑞斯難以置信的雙手一撐桌面，頗有些惱羞成怒。
「還有你辦公室裡那兩個抽象思維人才，我這裡也裝不下他們，給你做個伴怎麼樣？」
她面色脹紅的盯著我，我冷著聲音說著。
「反正就沖著這種態度兩個人也得走一個，也省的我拆散那兩對小情侶了。」
吉娜·瑞斯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蒼白了下來，不紅不白的難看至極。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只聽吉娜·瑞斯一聲尖叫。
「你有什麼資格！！你不過是個設計總監，如果我們聯名舉報你，就算丹妮斯·福特在這裡也保不住你！！」
她話音剛落，影視宣傳部的總監就開了口。
「我可沒有說跟你聯名，瑞斯小姐，再說了，我覺得愛麗森做得很好。」
「謝謝你，貝德。」
他聳了一下肩膀，沖我眨了下眼。
我挽起一邊的頭髮卡到耳朵後面，瑟琳娜不知道想到什麼了笑了起來，我抬起腿踢了踢她小腿，她立馬繃緊臉一臉嚴肅。
第19章 第 19 章
在吉娜·瑞斯哆哆嗦嗦語無倫次的喊著什麼的時候，茱莉亞在外面敲門。
我起身走過去，看到她氣喘吁吁的樣子，面無表情的臉上帶了些笑意，拿過剛剛列印出來的甚至還有些溫度的合同，低下頭掃視著內容重新走回桌子旁。
丹妮斯真的非常會趁火打劫，合同上面一次性寫了十年約，違約的代價就是破產。
我笑著歎了一口氣，除了這兩點，其餘的都是非常正規的聘請條例。
我將合同放在桌面上簽上了自己名字，瑟琳娜湊了過來，逐個單詞的念著。
「美國區，首席執行官。」
撲通一聲，我抬起眼看見吉娜·瑞斯已經坐回了椅子上，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流下來，眼睛裡面死寂一片。
我揮了揮手，其他的人都出去了，我站在桌子旁邊低頭看著她。
「你可能在想我很這麼狠毒。」
她抬起頭看著我，臉上當真出現了幾分怨恨。
「但你怎麼不想想，你是怎麼從年年的優秀員工，到今天這步田地的？」
我看見她有些茫然，於是靠在了一邊。
「我來了才不到一個星期就能看出那麼多東西，你覺得他們跟你共事這麼久看不出來嗎？瑞斯小姐，溫柔鄉讓你失去了判斷力嗎？」
吉娜·瑞斯聽我說著，渾身猛地一抖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我安靜的站在一邊，看到天色漸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超過下班時間有一會兒了，她還在哭著，像是進行著最後的發洩。
我的心裡沒有愧疚，只有她還能及時醒悟過來的慶倖。
我的思維有些飄忽。
人性不是沒得救的，這是我所堅持的，所以我以前總是說夏洛克太極端了。
又過了一會兒，吉娜·瑞斯終於不哭了，她用手擦著眼淚，站起身從我身邊走了過去然後推開門出去了，我轉過身去收拾桌子上的項目書。
「謝謝。」
只聽她去而複返，向我道了聲謝。
我抬起頭看向她，她的眼眶紅紅的，抿著唇，臉上有些尷尬。
「不用謝。」
我笑起來，看見她終於離開了，我緩緩呼出一口氣，捏捏鼻樑，覺得肩上一松，連帶著脊背都有些酸痛。
我回到辦公室，茱莉亞站起來沖著我擠眉弄眼，我有些疑惑，看了眼辦公室，反而慢條斯理的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她。
「把這些項目書處理了，明早上班後讓佩恩·雷克來我辦公室一趟，然後通知人事部實驗室那邊的三個人離職，讓他們儘快招聘新人，」我頓了頓皺著眉補充，「專業要求高一點，人品也要好。」
「好的好的。」她笑的賊兮兮的接了過去。
「合同再列印兩份，檔案室一份，我留一份，英國寄一份。」
話音剛落只見她雙手捧上了另外兩份合同，我看了她一眼，笑的無奈，極快的都簽了自己的名字，她立馬就收了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進去吧。」
看到這反應我就知道裡面待著的是誰了，我轉身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伸出手。
「別以為美國隊長來了我就會忘了劇本跟分鏡的事情，拿來。」
茱莉亞臉色一僵，欲哭無淚的從桌子上翻出兩遝用資料夾夾好的紙，放到了我手上。
我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才轉身推開了門。
只見史蒂夫靠坐在桌子邊沿，兩隻手撐在兩側看著我笑。
我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了沙發上，直接走過去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累了？」他低聲說著，兩隻胳膊包裹住我，將我圈在他懷裡，掌心貼在我的後背。
我忍不住喟歎一聲，悶著聲音嘟囔起來，「丹妮斯就等著我開口了，現在整個美國分公司都壓在我身上，本來我只用操心自己的薪水夠不夠用，現在得操心整個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薪水夠不夠用了。」
史蒂夫低笑起來，我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他連忙咳嗽一聲。
「你是怎麼上來的？」
「遇見了你的同事，銀色頭髮的那個。」
我嗯了一聲，窩在他懷裡有點不想動彈，但是我的胃告訴我它餓了，還鬧了出點動靜出來，史蒂夫再也繃不住了，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我抬起身抽出胳膊拍拍他的胸口。
「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應，晚上吃點什麼？」
「咱們在酒店裡吃的那個炸雞怎麼樣？」
「好，感覺好久沒吃了。」
「其實也沒多久。」
我眨了眨眼揚起下巴看向他。
「紐約大戰過去多久了？」
他一挑眉。
「十七天。」
「上帝，我怎麼感覺都過去一兩個月了。」
「是你太忙了。」
我重新將臉埋進去，將上半身的重心全部都壓在他身上，聽見他笑我突然想起來紀錄片的事。
「對了，BBC那邊的人明天應該就會到。」
「這麼快？不是說過幾天嗎？」
「是他們耐不住寂寞。」
我倆就這樣抱在一起交談了一會兒，等我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才從他懷裡把自己□□。
「今晚去我那兒吧？」
我抬起頭親了一口他唇角，他笑著答應了我。
晚些時候，我靠在床上被子蓋在腰腹，膝蓋上放著手機載入遊戲，我翻著茱莉亞畫好的分鏡，只覺得一幕幕場景立馬就鮮活了起來。
史蒂夫吹幹了頭髮坐到我身邊看了眼分鏡。
「茱莉亞畫的？」
我點點頭。
「整體構思很不錯，除了時間節奏上的把控還有些瑕疵外，明天修改了，讓她自己去跟影視部商議租借機器的事情吧。」
我挪著身體靠進他懷裡，快速流覽完了最後幾頁放到一邊。
「你能這麼說，說明她已經相當優秀了。」
史蒂夫用胳膊摟緊我的腰，然後拿起我的手機。
「在玩兒什麼？」
「一個最近新出的遊戲，5v5，英雄類競技的。」
我就著他的手點點螢幕進入遊戲，側臉靠在他胸口覺得肌肉緊實有彈性就忍不住蹭了蹭。
「我看介紹的時候覺得操作很新，所以想試試。」
「聽起來很不錯，但你現在的注意力應該在我身上。」
史蒂夫直接鎖掉了手機螢幕扔到一邊，身體一翻就壓在我身上，炙熱的呼吸噴灑在我唇上，我笑著伸手撐住他的肩膀，在他即將吻上來的那一刻，手臂一使勁兩個人換了個位置。
我懷疑他是讓著我的。
我跨坐在他腰腹，在他的注視下雙手拎著背心的衣擺脫了下來扔到一旁，頭髮盡數捋到腦後，上身盡裸。
「注意力永遠都在你的身上，親愛的。」
我清晰的看見他一邊注視著我喉嚨滾動了一下，笑著俯下身咬住他的喉結，親吻著他的頸項。
氣氛逐漸火熱起來，肌膚接觸的地方逐漸冒出汗水。
「愛麗森。」
史蒂夫的聲音裡滿是隱忍，他的雙手順著我的大腿握住我的腰向下一挪，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卡入我的雙腿之間，嵌入感非常的明顯，我忍不住動了動腰結果那物在我的磨蹭下逐漸產生了反應。
「嗯？」我笑著一個吻接著一個吻的落在他的脖頸下巴和耳旁。
掌心下他的肌肉緊繃著，他一直看著我，眸色越來越深沉，像是隨時會暴起將我拆吃入腹，我看著他的眼睛，手掌撫摸過他的胸口腰腹的每一寸肌肉，直到我在他胸口上咬出一個牙印。
我聽見他的喉嚨裡溢出一聲歎息，然後像是再也忍不了了一樣猛地將我壓倒，狠狠地吻著我，將我毫不留情的捲入□□之中。
挑逗的下場就是被吃的一乾二淨，差點的被折騰的爬不起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腰上酸的我有些動彈不得，雙腿間的私密之處更是難以啟齒的脹痛，簡直比第一次的時候還難受的厲害。
再加上今天又不是週末，我有些哭笑不得的靠在床頭動都不敢動，努力去適應不適。
史蒂夫心疼的嘲笑我活該，然後被我懟了回去。
「到底是誰享受，面對女孩兒的第一次和第二次竟然連潤滑劑都不準備。」
噎的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我瞧見他有些懊惱的皺眉忍不住圈著他的脖子親吻他。
「我也沒那麼身嬌體弱，就是你今天得開車開快點了。」
史蒂夫在我腰上揉揉摁摁好半天才應了一聲。
坐進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好很多了，茱莉亞推開門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身後跟著佩恩·雷克。
簽好了辭退文件，茱莉亞就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這個看上去跟我年紀差不多的男人，確實如同茱莉亞說的隱隱透著陰鬱的感覺，手在身側抓著衣服，眼睛看了我一眼就躲開了，不擅長和人交流，自閉型人格。
「佩恩·雷克，我可以稱呼你佩恩嗎？」
我站起身伸出了手，他似乎很驚訝，猶豫了一下才跟我握了手。
「可以的，沃克小姐。」
我點點頭，邀請他坐下，然後從桌子裡面拿出他遞交上來的專案書，我注意到他在看到自己的專案書的時候眼睛驟然亮了起來，我覺得面對這樣的人不應該拐彎抹角，直白也許是最好的溝通方式，再加上虛心請教。
「我昨天看了一遍裡面的內容，有關於藥材的那一部分我很感興趣，但是遺憾的是我沒有涉獵過這一方面，能不能向你請教一下？」
「當然，這真讓我驚訝，」他語無倫次的比劃著，「我沒有想到過你會仔細看，我是說，除了我以外都沒有人感興趣過。」
我笑了起來，翻到注明藥材的地方，仔細的詢問佩恩，問題由淺入深，從功效到味道，怎麼磨制工序複雜程度和需要的製作週期等問了很多，這些是項目書上一筆帶過的地方，我得問清楚。
佩恩一點不耐煩也沒有，還非常的興致勃勃，甚至站起來在我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比劃著思考著跟我討論。
我聽到他說其中有一兩株藥材需要去中國找，因為很難得，於是我想起了有人曾說要去秦嶺找雪蓮。
「你的藥材內容，跟你辦公室的其他人提起過嗎。」
佩恩愣了一下，「是有提起過，但是我只是說在中國，但並沒有說清楚具體位置和具體是什麼藥材。」
門外隱隱傳來喧嘩聲，似乎有什麼人硬闖了進來。
佩恩也聽到了，他有些驚慌，我走過打開門就看茱莉亞跑了過來。
「安德魯·修斯打傷了人事部的一個女孩，現在在外面被保安扣下了，你去看一下嗎？」
我皺了下眉搖了搖頭，「直接送去警局，讓律師跟著，態度惡劣直接起訴。帶那個女孩去醫院，允許請假，藥費公司承擔，這個月的獎金名額加上她。」
「好。」茱莉亞點頭跑走了。
第20章 第 20 章
我轉過身，發現佩恩看著我的眼神有些異樣的光芒，我頓了一下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你辭退了他們？我是說安德魯和妮娜，還有吉娜？」
我應了一聲，「我們繼續吧？」
這一段插曲似乎沒有帶來任何影響，佩恩跟我一起討論的興致也越發高漲起來，看上去像是壓抑了很久終於逮到了一個願意和他一起討論的人一樣。
「你知道中國古代的化妝品，都是用天然的各種各樣的花朵藥材製成的，而且非常的香，顏色非常的自然。」他向我點明了自己思路，「只是古時候製作的時間太長了，我現在在嘗試用現代的方法進行提取加工，因為我實在太想還原大自然的顏色。」
我聽著有點兒意思，「我懂你說的，我媽媽說過那叫，胭脂水粉。」
字正腔圓的中文從我嘴裡說出來，連我自己都忍不住一愣，我還以為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不管怎麼說都說不了這麼準確，以及，我雖然說出了這四個字，但我根本沒有自己為什麼會記得這四個字的記憶。
佩恩一下子激動起來，「對！胭脂水粉！」
我聽見他極不清晰的說著四個中國字，忍不住笑起來，他見我笑臉上一紅。
「回去再給我遞交一份經費的申請吧，實驗室主管。」
我說著在專案書的最後一頁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抬頭見他愣在那裡。
「怎麼了？不想升職？」
佩恩一下子回過神，激動地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裡光彩逼人。
「謝謝你，沃克小姐，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不用感謝，如果你做不好一樣會被辭退，」我不動聲色的在三秒後抽回自己的手，「你們實驗室的人你可能都不會滿意，但是他們總會在某些方面表現出色，別太嚴苛。」
為了公司和諧我忍不住叮囑了幾句，見他一本正經的點頭，不由松了一口氣。
「缺人去找人事部，招聘條例估計已經發出去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著一起面試。」
我看著佩恩猛點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佩恩。」
「嗯？」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抬頭挺胸，肩膀展開。」
佩恩下意識地按照我說的做了起來，他剛還縮在一起的骨架瞬間展開整個人都感覺挺拔了起來。
「看看你，多帥，」我看他身材比例很勻稱，誇了他幾句，「我要是沒有男朋友，會忍不住多看你幾眼的，佩恩。」
佩恩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沒有重新縮回去。
「去找人事部報導吧。」
他應著拿起專案書出去了，臨關門的時候重新向我道了謝，我笑著朝他點頭。
等他出去之後我趴在桌子上活動了一下腰胯，異樣的感覺讓我克制不住臉紅。
茱莉亞回來向我說明剛才事件的具體情況的時候，丹妮斯正在跟我溝通說要公佈我回到Fab的事情。
「這種事就別讓我操心了，丹妮斯，我還要談戀愛，沒時間。」
我平靜的拒絕思考，她在那邊好笑的數落我心大。
「那你把人帶回英國來我見見。」
「再說吧，指不定人家嫌你煩不願意見你。」
「死丫頭，明明就是你嫌我煩。」
我笑的不行看到茱莉亞進來，說有事先掛了，然後就直接掛了。
「怎麼樣了？」
我站起來活動腰，茱莉亞歎了口氣，我看見她這個動作挑了一下眉毛。
「小姑娘有點輕微腦震盪，現在在醫院住著，安德魯·修斯已經被起訴了，愛麗森，以後不要一個人走夜路。」
我捏著腰靠在玻璃窗上看著窗外，「知道了，BBC的人到了嗎？」
「正在從機場去酒店的路上。」
我應了一聲再沒吭聲茱莉亞站在那兒等我開口，我垂著眼睛思考一下，站起身。
「我現在去醫院，去看看那姑娘，你帶著他們吃個午飯，不著急回來。」
「好。」
茱莉亞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晃了晃。
「愛麗森，別太累了。」
我的目光掃過她手腕上的表，隨後抬起頭看她，她正彎著一雙好看的眼睛朝著我笑，我終於將表情柔和了下來，伸出手捏捏她的鼻子。
「明天我去你家幫你整合分鏡，順便看望一下你媽媽。」
「真的嗎？那我媽媽得高興壞了。」
茱莉亞鬆開我蹦躂起來，我抱著胳膊無奈的笑著搖頭。
成為首席執行官並不意味著我只用每天簽署檔就行了，畢竟丹妮斯並沒有說要我重新招聘一個設計總監，所以這意味著我依舊是個設計總監，只不過還管著別的部門，並且頭上沒有別的人。
我不知道丹妮斯是怎麼讓總部的董事會同意我身兼雙職的，而且我身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乾淨，但是很顯然的是她的話語權依然非常的起作用。
並沒有淪落到會被董事會左右的地步，這非常的不容易。
我心裡湧出了愧疚，因為在我選擇自我放逐之前，能撐著她的只有我。
我閉了閉眼，調整好情緒走進了醫院。
當我出現在病房的時候，那個女孩兒明顯非常驚訝，她本來正打著電話跟朋友討論這次的事情，然後笑著說我來的剛剛好，正好想感謝一下我。
因為美國的大多數公司對這樣的事件都是能逃避就逃避，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可能是我的母親的緣故。
我突然愣了一下了，好像自動大腦異變之後似乎經常想起母親了。
「如果有什麼不舒服記得告訴醫生，我得回去了。」
我在那裡待了十五分鐘就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沃克小姐，」她突然喊住了我。
我抬起頭看向她有些疑惑。
「謝謝你。」
她朝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這是我該做的。」
「我回公司之後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女孩兒朝我比了個剪刀手，我笑著點點頭關上了門。
「愛麗森。」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我轉過頭鬆開尚且握在門把上的手。
「你好？」
一個帶著兜帽的人站在離我十米遠的地方，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能夠感覺到他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我，目光平靜，甚至是死寂，卻隱隱讓我覺得要命的危險。
整個走廊安靜無比，原本來回穿梭於病房之間的護士醫生和病人家屬統統不見了，就連燈也熄滅，只餘身前的兩扇窗戶透進幾許自然光。
我轉過身面對他，眼睛不禁看了眼病房。
「她沒事，愛麗森，只要這是你希望的。」
那人低聲說著，語氣裡透著親昵，讓我頗有一種熟悉感，熟悉的人不想去觸碰。
我腳下移了半步，他立馬後退了一步，半個身子隱匿進了黑暗中。
「不不不，你不能離我太近，至少現在不能。」
我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他，但是他全身上下盡是陌生的資訊。
「你的身體感覺還好嗎？」
我來不及開口，他就繼續說下去了。
「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大腦，都還好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卻有著說不出的引誘力，我來不及思考他是怎麼知道這些，我只是看著他，覺得他熟悉無比，似乎是我似曾相識的人，是誰？
我幾乎在下一刻就要開口了，卻因為一聲刺耳的低鳴突然清醒。
「你在做什麼？」
我皺緊眉後退一步，手掌攥成拳緊緊的握在身後盯著他，非常確定他剛才在企圖催眠我。
「他們來的太快了，比我想像的還要快，看來他是真的愛你，愛麗森。」
他笑起來，隱隱的帶了一股子的執拗。
「你值得被愛，你永遠都值得被愛。」
「你是誰？」
我看到他有離開的跡象，咬著牙朝他快步走去，只見走廊迅速拉伸而他就站在那裡也離得我越來越遠，黑暗迅速籠罩了他，我不得不停下腳步急促的喘著氣。
「你會知道的，你也終會來到我身邊的。」
他的聲音從某一點擴散開來逐漸籠罩了整個空間。
空間？
這裡不是醫院，這裡是被催眠的世界。
那麼我在哪兒，我是在什麼時候被催眠的？
「愛麗森，」他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緊接著在我耳邊炸響，「我愛你。」
我渾身一抖，一股強勁的推力裹挾著殺意向著我的後背襲來，而我被死死的釘在原地，猶如等死一般。
時間在這一瞬間被拉長，汗水從我額頭流下，隨著那股推力越發的逼近，我的心跳也驟然急促起來。
我閉上眼，不斷的在心裡念著。
掙脫開，掙脫開！
只聽一聲刺耳的鳴叫洞穿我的大腦，我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棕色的門白色的牆壁，大腦深處似乎還有尚存的嗡鳴感，我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向我這邊跑來，鞋底與地面接觸的共振迎合了那股嗡鳴攪得我大腦生疼。
我猛地喘了一口氣，手掌鬆開了門把死死地摁著額頭朝後踉蹌的退了好幾步，在差點坐到地上的時候被一雙手穩穩的扶住，熟悉的體溫極大地降低了我的防備，我直接靠進了他懷裡。
「愛麗森，你感覺怎麼樣？頭很疼嗎？」
史蒂夫急切的問著我，見我實在站不住乾脆跟我一起坐到了地上。
我沒辦法回答他，只能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劇烈的喘著氣。
聲音在大腦深處不斷的迴響著，我一會兒覺得渾身發熱，一會兒又恨不得裹緊衣服。
「告訴我感受，愛麗森，你必須告訴我。」
史蒂夫緊緊的抱著我，我只覺得他的聲音忽遠忽近聽不真切，我張了張口，腦子裡的那股力量卻回蕩的越來越激烈了，恍惚間眼前都開始陣陣發黑，感官眩暈帶來的壓迫感導致我的胃部都不舒服起來，這樣的每一秒對我來說都異常難捱，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迎接黑暗。
「愛麗森！」
史蒂夫的聲音穿透了所有障礙降臨在我耳邊，這為我贏得了些許清明。
我咬著牙，深吸一口氣仰著頭靠上他的肩膀，斷斷續續的吐出詞彙。
「頭疼，有什麼東西，在我腦子裡，我感到眩暈，眼睛，發黑。」
我沒辦法再說下去了，胃部的不適感劇烈到我覺得我再一開口就會直接嘔吐出來。
緊接著更為劇烈的轟鳴聲在我大腦深處炸響，連帶著我的身體每一寸經絡骨骼甚至是皮膚都疼了起來。
我難耐的發出一兩聲痛吟，雙手插進發間死死地抓住頭髮，企圖緩解痛感。
有什麼人在我周圍來回走動，他們在說著什麼我聽不清楚，直到有人強硬的掰開我的手指伸平我的胳膊。
模糊的知覺告訴我胳膊上被打了一針，冰冷的液體緩緩流入體內然後迅速地消解掉了。
隨著液體效果的發揮，嗡鳴聲逐漸消失了，伴隨著的是我的意識的渙散和身體的疲軟以及控制不住的眼皮的下落。
眼睛逐漸恢復了視覺，恍惚能看到一些人影，但是黑暗逐漸湧入了我的意識，我突然有些惶恐不安，內心深處湧出的無限恐懼，我不想就這樣失去自主權，不想，鼻樑發酸的下一刻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
「別怕，愛麗森，別怕。」
史蒂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被他緊緊的擁在懷裡，炙熱的吻落在我眼角。
我聽見了無限的深情，這讓我的眼淚流的更凶。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都在。」
我聽著他的聲音，然後猛地墜入了黑暗。
第21章 第 21 章
當我猛地睜開眼睛，我以為我會感受到什麼，但是什麼都沒有，無論是身體還是大腦都異常的平靜。
我就像是，剛睡醒一樣，並且精力異常的充足。
從來都沒有這麼充足過，就像是電池充滿了電，並且時刻保持著百分之百。
有人走到我身邊，握住了我的手，那掌心有一層繭，但是虎口居多，骨骼纖細，每一寸肌肉都充滿韌性。
是娜塔莎。
我抬起頭看向她，只見她目光柔和，帶著些許親昵的笑容看著我。
我伸出手摸上她的紅發，觸感柔軟順滑，落在我的指尖的時候，我能感受到她的髮絲讓我的皮膚陷進去了多少，甚是能夠根據髮絲預計出單單我捏著的這一小撮會有多少根頭髮。
我的情緒不會再影響我的判斷，就好像我的大腦自發性的認可了一切，我的身體的變化，所有的都是渾然天成的，是我此生應得的。
但是在此刻我最關注的是，我終於非常的清楚到底在哪裡見過娜塔莎了。
「你救過我，在我上大學的時候。」
「抱歉，親愛的，」娜塔莎沙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歉意，「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我笑了笑，微微搖頭。
大腦清晰的反應了對應的記憶。
高中的時候有個男性對我示愛，我拒絕了，晚上的時候他把我堵在一條暗巷想強佔我，是她救了我。
這段記憶在當時對我不能說有傷害，但是影響也很大，至少在認識夏洛克之前都沒有再主動接觸男性，但是如今想起來卻毫無知覺。
「如你猜測的，甜心，我一直在關注你。」
娜塔莎握著我的手將我的手背貼在她臉上，我笑著應了一聲。
「謝謝你，娜塔莎。」
她搖著頭淺淺的呼出一口氣，我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史蒂夫呢？」
「他去追查了，醫生說你最少得睡到晚上，但是你醒的太快了，才睡了兩個小時。不過，」娜塔莎笑著指了指耳朵，「他已經知道你醒來了。」
我輕笑著，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娜塔莎鬆開我的手坐在了床邊。
「讓他不用著急，要注意安全。」
她笑著摁著耳機來了句，「聽見了嗎，聽見了就輕點揍人。」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探身拿了我的手機遞到我面前，「你的助理給你打過電話，我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只說你是勞累過度。」
我打開螢幕看到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了，茱莉亞應該已經帶著BBC的人吃過午飯了，我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大意是不用著急，等我回公司。
「我得回去了。」
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因為我們之間什麼都不用說，所有的一切一看便明瞭。
我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娜塔莎站起身挪了兩步，在我穿好外套拿起包的時候開口了。
「你不想知道都發生了什麼嗎？」
我轉過身，看著娜塔莎的眼睛，只見她藍色的眼睛裡蘊藏著別樣的情緒，有一種急切的感覺，她想讓我問她問題，這樣她心裡的愧疚感會少一些。
她對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愧疚，明明一直在保護我的人是她，應該是我感謝她才對。
我頓了頓，笑著歎了口氣。
「那個鷹一樣的標誌，是屬於誰的？」
「神盾局，」她攤了一下手，「就是聚集我們的人。」
「復仇者們嗎？」
「是的。」
「今天找上我的人，我認識他對嗎？但是無論如何，在此時，我都不可能知道他是誰，你不會告訴我，他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娜塔莎頓了一下才回答。
「是的。」
「那麼我還能繼續問什麼呢？」
我閉了閉眼，有些無奈，娜塔莎抿了下嘴唇眉目間有些懊惱。
「娜塔莎，」我叫了她一聲，她抬起頭看著我，我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抱住了她，她有些僵硬，但當我的下巴枕在她肩上，我感受到她逐漸放軟的肌肉，「這不怪你，你沒有任何錯，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受控制了，沒有人能掌控得了一切。」
我頓了一下，補充道。
「我想見他，娜塔莎，見你身後的人，那個想查我結果惹上了麥克羅夫特的人。」
娜塔莎好半天才吭聲，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感覺到她終於伸出手抱住了我，聲音裡帶著笑意和一些無奈與釋然。
「你太聰明了，愛麗森，我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至少從現在起，我有能力去面對一些事了，」我笑起來，「我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了。」
娜塔莎渾身一抖，然後抱著我的力度加大了幾分。
我眨了下眼，在此時知道了她一直在保護我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阻止這一切發生，阻止我生理上異變的被誘發，但是依舊晚了一步。
「謝謝你一直都在保護我，娜塔莎，真的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娜塔莎頓了好半天，她的手指緊緊的抓著我背後的衣服仿佛在做一個非常困難的決定，我靜靜地等著，等著她說出口，只聽她斬釘截鐵的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開口了。
「愛麗森，你必須接受訓練，這件事的發生會讓你面對你無法想像的危險。」
我笑起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好，都聽你的。」
這是我預計的最好的結果了。
我不知道我即將面對什麼，單只是一場催眠都差點要了我的命，但是那個人不想讓我死，他想讓我去他身邊，他說他愛我，說的那麼親昵。
娜塔莎不知道從多少年前就開始在我身邊保護我，那麼他呢？是不是也一直注視著我，是不是也知道曾經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事，那件事，會不會跟他也有聯繫。
人是有善惡區分的能力的，而往往惡意總是比善意更先一步令人察覺，這源自於人的防禦心理。
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惡意，但是同時，還有真切的愛意。
為什麼？
我突然想起那個人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來自於，那個拐角差點潑了我一身咖啡的人。
他在測試我的反應，是不是在決定該不該開始自己的計畫？
那麼他的計畫都是什麼？
我垂下眼，鬆開了娜塔莎。
估計跟神盾局的人接觸了才會有點頭緒，那麼就先不去想了。
娜塔莎送我回到公司，一路上我們之間都沒有什麼交談，安靜但不尷尬，我們各自都在思考問題。
我聽著車裡面播放著即時新聞和路況，然後聽到一家火鍋的廣告，忍不住動動手指。
「晚上去吃火鍋吧？我知道曼哈頓島之外有一家火鍋店很不錯。」
「好。」
娜塔莎手底下把著方向盤，車子轉了個彎然後停下了。
她轉過頭看著我，笑的非常有魅力，足以另男人走不動路的魅力
「晚上我來接你，帶著你們家隊長一起。」
我的手放在車門把上停了一下。
「史蒂夫，知道這些嗎？我是說關於你跟我的事。」
「他不知道，」娜塔莎垂下眼，笑著搖頭看著很無奈，「就連你們相愛，都是我始料未及的。」
心裡突然有什麼東西松了一下，然後猛地鮮活過來。
一直壓抑著的恐慌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我笑了起來，笑的格外的輕鬆。
「謝謝你說了這樣一句話，娜塔莎。」
至少這讓我知道，還有一些事是真實的。
我回到辦公室沒半小時，通知了各部門我這邊會進行一個紀錄片的拍攝讓他們做好準備，另外正打算收拾辦公室準備往上搬的時候，茱莉亞就帶著BBC的人上來了。
她在看到我的一瞬間格外不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我都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辛苦了，茱莉亞。」
她背著幾個人白了我一眼，我無奈的笑了幾聲，走過去和BBC的人說起話來。
他們說他們不想按照傳統紀錄片的方式對我進行拍攝，那種架好攝影機，不斷地取景拍攝訪問加旁白的套路已經讓人們心生厭煩了，他們打算對我進行跟拍，紀錄我的工作細節然後隨機提出問題。
我想了想，在他們保證不會影響我正常工作生活的認真神色下同意了。
於是他們就開工了，說是時機剛剛好，因為我正要搬辦公室，於是他們想從現在開始就進行記錄，他們分成了兩個組，一個跟著我，一個要對其他的部門員工進行一個簡單訪問。
但是不知道該從誰開始，因為我也是剛剛上任。
這個時候瑟琳娜走了進來，我看著她笑了一聲，在她莫名的神情中將她架到了一邊。
「幫個忙，組織一下採訪，我這還得搬辦公室，不然有的我忙了。」
瑟琳娜環著胸一副啼笑皆非的樣子。
「有什麼好處嗎？」
「一個月咖啡。」
我平靜的討價還價。
「行，那要你親手煮的。」
瑟琳娜拍拍我的肩膀，走到了正在架攝影機的幾個人旁邊跟他們說話，我笑著搖搖頭，開始指揮幫忙搬東西的工人，也有一部分設計部的員工自發性的來幫我收拾，當然這都是在不耽誤正事的情況下。
她們說初稿已經接近尾聲了，等辦公室收拾好就會拿上來給我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BBC的記者準備了兩台攝影機，一架放到會議室做採訪，一架被一個記者扛著跟著我來回跑。
他敬業的態度搞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評論和收藏！
第22章 第 22 章
先前調侃自己想加班的女孩兒來問我原先的辦公室打算怎麼辦，我想了想，因為不會再有新的設計總監了，所以那間辦公室勢必會空出來，而那裡的採光極好，正好處於夾角所以兩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你們中午吃飯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吃嗎？還是說在咖啡室？」
女孩兒愣了一下，「都有，沒有固定的位置。」
「那麼那間辦公室就交給你們了，你們想做成什麼樣都行。」
我笑著拍拍她肩膀，瞧見她有些驚喜的表情調侃道，「我不會管太多，只要別架進去幾台遊戲機就好，我知道你們愛打遊戲。」
「那不會的，真的，太感謝你了愛麗森，我們正好想要一個休息室！」
女孩兒驚叫著說要告訴同事這個好消息，然後就風一般的沖了出去。
「你是怎麼想到把自己以前的辦公室留給她們自己用的，愛麗森，你就不怕她們真的搬進去遊戲機嗎？」
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問著我，我笑了一下，想起來到公司的短時間內她們的一言一行都充斥著對這份工作的熱愛，以及團隊之間的和諧度，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我可以說我以她們為驕傲。
「要是真搬了遊戲機，我就把牆和地板都換成隔音材料，」我說著神色柔和了下來，「她們都是女孩子，還是為我工作的女孩子，我得寵好她們。」
「感覺成為你的員工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幸福感是提高一個人工作熱情度的必要前提，就像你也喜歡你的這份工作對嗎？而我的配合會讓你更加放鬆和愉悅。」
我說著，手底下不斷整理著搬上來的檔。
記者頓了頓，「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很愛我的工作，在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採訪別人，怎麼樣才能確切的知曉他人的生平感悟是一件非常值得思考的事。」
他有些懷念了，我看得到他的神色，我想起來他是跟我打電話的那個人。
「你的團隊非常出色，羅伯特，你們這種貼合實際的，並不花樣百出也並不固定的拍攝方式已經讓我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我笑著緩緩陳述著，因為在我的記憶裡，這樣的拍攝一個人物紀錄片的方式，他們是頭一個。
「謝謝你的誇獎，愛麗森，說實話，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好說話。」
「哦，」我故作驚訝的挑了下眉，「看來我得多去參加一些交際活動了，省的大家都以為我一天到晚不用上衛生間。」
羅伯特由於扛著攝像機的原因拼命的忍著笑。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看了一眼，是史蒂夫。
我抿了下唇，看了羅伯特，他給了我一個繼續的手勢。
「史蒂夫。」
我接起電話後輕聲喊他，他在那邊頓了頓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已經開始錄影了嗎？我還想，上去找你。」
我一愣，走了幾步透過玻璃窗朝下看去，極好的視力讓我在瞬間就看到了他的金髮，只見他來回走動著，配上電話裡面衣料的摩擦聲，顯得他整個人都有些焦躁。
「沒關係，我讓茱莉亞下去接你，」我停了一下，然後低笑著安撫他，「我也想見你，有點想你了。」
只見他的腳步一停，然後瞬間抬起頭朝著我的方向看過來，對上了我的視線。
我抿著唇笑了一聲，「先掛了。」
「好。」
他看起來平靜了很多，我掛了電話轉過身給茱莉亞撥過去。
她那邊正在接受採訪，因為我的電話不得不終止了。
不一會兒，我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我站起身，羅伯特將攝影機壓低了一些。
而等我打開門，史蒂夫也正好距離門還有兩三步的距離，他戴著帽子穿著熟悉的夾克，一雙迷人的藍眼睛裡蘊藏著深情與急切。
只見他快步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將我死死的摟在懷裡，兩隻胳膊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側臉緊貼著我的脖頸，呼吸急促不已。
我圈著他的頸項，順了兩下他的後頸，然後用著自己最大的力度去回應他。
等他終於平穩下來，環在我腰上的力氣少了幾分之後，我才開口。
「史蒂夫，」他吸了一口氣應了我一聲，我笑得彎起眼睛，全也不顧還有別人在場。
「我愛你。」
所以不用擔心任何事。
他抱著我的力度又是一緊，然後慢慢松了下來，我知道他已經徹底平靜了。
我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他的嘴唇，看著他的時候差點沉溺進了他的藍眼睛裡面，我看得出他還想吻我，但是克制住了。
我笑的不行，跟他講這是我新搬的辦公室，回過頭就看見羅伯特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只見他平靜地低下頭，關掉了錄影，然後站起身朝著史蒂夫伸手。
「你好隊長我是羅伯特·桑特，這一次拍攝的主要負責人。」
史蒂夫禮貌性的回握了他，「史蒂夫·羅傑斯」
我在一旁看的笑得有些停不下來，史蒂夫摟在我腰上的手捏了一把，然後側過頭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眼睛裡面卻是無盡的縱容。
我咳了幾聲攤開一隻手，另一隻胳膊架在史蒂夫肩上。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我男朋友出鏡了嗎？羅伯特。」
「是的，你的決定沒錯，愛麗森。」羅伯特揉了把自己的臉，挑著眉毛有些不敢置信。
我笑了幾聲轉頭看向史蒂夫。
「等會兒和娜塔莎一起去吃火鍋，你去嗎？」
史蒂夫愣了一下，似乎在反應我跟娜塔莎的關係進展的為什麼這麼快。
然後他就說，「當然，正好我得跟她算算帳。」
「嘿。」我用胳膊肘懟了懟他。
「開玩笑，吃頓飯而已，我們不會打起來的。」史蒂夫一本正經的笑著說，我卻感覺他說的是反話，這讓我覺得好笑。
所以像這樣的私人聚餐，我婉拒了羅伯特的拍攝，正好採訪組那邊似乎也結束了工作，羅伯特說那就回去看看素材，不再跟著我了，我自然是十分開心的。
「但是明天是休息日，愛麗森。」羅伯特一邊收著機器一邊說。
我歎了口氣，把家裡位址寫給了他，他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等史蒂夫幫助我把整個辦公室都收拾好之後，茱莉亞將初步設計稿拿了上來，一見到我就跟我說採訪過程中很多人都想被採訪，感覺都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幾乎每個部門都想來摻和一腳。
但是馬上要下班了，採訪組不得不臨時增加了幾組採訪，並且保證明天會全天架著攝像機繼續採訪，剩下的人才散了準備下班。
我有些無奈，覺得這幫人一點都沒有社會精英的樣子。
我拍著手看著終於井然有序的辦公室，同樣是兩面巨大的玻璃窗，夾角模樣的寬敞的辦公桌，木制的地板，木制的書架，還有看上去就很柔軟的會客沙發。
茱莉亞念叨幾句就走了，臨走時還不忘提醒我說明天要去她家的約定。
「所以你明早還得早起。」
史蒂夫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我聽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用手拍拍他胸口有些羞惱。
「你能不能想點別的東西。」
誰知道他一把摟住我，兩隻手在我身後交叉，我只能用胳膊肘撐著他的胸口讓自己別離他那麼近，免得又被引誘了。
「沒辦法，愛麗森，跟你待在一起的時候我滿腦子只有你。」
史蒂夫笑著注視我，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起來分外的認真，如同萬里晴空之下平靜的海面，偶爾被風吹起波瀾。
我看著有些發愣，只見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我的目光深邃起來。
「以及你某些時候特別誘人的樣子。」
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然後迅速的紅了臉頗有些哭笑不得。
「我要抬腿了史蒂夫，你最好擋一下。」
「哦愛麗森，你還是別這麼做，這關係到你以後美好的生活能更加美好的問題。」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男人這麼皮。
我好氣又好笑的拉下他的脖頸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力度很大印出了牙印。
他抬起一隻手摸摸下巴，神情有些微妙。
然後我就看見那個牙印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消失了，那一塊兒皮膚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光滑無比。
我伸出手摸著那一塊皮膚，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史蒂夫歎了口氣低下頭吻住了我，我回應著他的親吻，思緒似乎逐漸明瞭起來。
「我的身體和我的大腦，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我靠在他懷裡輕聲問著，他低下頭親吻我的額頭。
「具體的我暫時還不清楚，但是大體上跟在我身上發生過的沒有區別，」史蒂夫頓了頓，緊接著補充，「只不過你是天生的，愛麗森，要知道在我還沒有注射血清前，個子還沒有你高。」
我笑了一聲，「真的嗎？那看來這對你來講是個巨大的變化。」
「是的，沒錯，那是一個改變我人生的決定。」
也改變了更多人的人生，因為你救了那麼多，那麼多人。
包括我。
「你知道嗎？」
「什麼？」
我帶著笑意緩緩開口，「我本來打算在那天離開美國的。」
史蒂夫呼吸一頓，「紐約大戰的那天嗎？」
「嗯，飛往日本的機票我都買好了。」
他緊了緊圈著我的手臂，我從他懷裡抬起頭，看到他眼睛裡滿是複雜的神色，有些釋然地歎了口氣。
「我從醒過來到剛才就一直在想，我究竟能做什麼，我已經得到了很多尋常人得不到的東西，我本來應該就這樣一輩子了。」
我笑了一聲，史蒂夫握緊了我的手。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快三十年的人生在即將定性的時候被打亂，如果我只能活六十年，這就意味著我已經走完了我人生的一半。但是在此時此刻我被告知我的基因不是正常的，我曾經度過的二十七年的平靜都是浮於表面的假像。」
「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史蒂夫，我的大腦理的通所有邏輯，但是我的感性沒辦法連接我的理性，它甚至在拒絕連接。」
第23章 第 23 章
「愛麗森，」史蒂夫的手覆上我的側臉，「你必須承認你是獨特的，即使沒有這樣的基因你也是獨特的。」
他專注的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著，藍色的眼睛如同海水一般將我包裹起來。
「身體和靈魂是可以分開的，我愛上你是因為我看到了你的靈魂，愛麗森，所有愛你的人都是這樣，我們都不會在意你的身體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因為我們愛的是你，是愛麗森·沃克，是叫做這個名字的這個靈魂。」
緊接著他笑了起來。
「只不過剛剛好的是你長得很好看，並且在你的靈魂的襯托下，你看著更美了。」
我的眼眶在他說話的時候就紅了起來，我承認他說到我心裡去了，我想要的承認無非就是我還是我，並不會因為身體上的變化而變得我不是我。
我害怕我會變得不再是我。
我吸了吸鼻子，忍著沒有讓眼淚從眼眶裡掉下去。
史蒂夫親吻著我的眉心。
「我的女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沒有理由退縮，對嗎？」
我哽咽著應了一聲，他不斷地說著情話哄著我，抱著我輕輕晃著，其實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我覺得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但是卻讓我的心化成了一灘水。
所以我忍不住笑起來，「我還有一句話沒對你說，史蒂夫。」
「嗯？」
我拉下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你是我的英雄。」
出了大廈的時候就看見娜塔莎在馬路對面打開車窗朝著我們朝著手，這回她換了一輛車，低奢的SUV，我看見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人，但是沒看見正臉，架了一副眼鏡留著小鬍子。
我的大腦迅速比對了以往的人臉資訊。
托尼·斯塔克
我有些意外，他跟我們一起去吃火鍋？
等我們上了車，娜塔莎問了我具體位址，車子緩緩開動了。
車廂裡面異常安靜，除了剛開始斯塔克轉過身頗為友善的朝著我打了個招呼之外，只剩下轉向燈一閃一閃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了。
托尼·斯塔克一直在刷著手機，我和史蒂夫互相看了一眼，我表達出疑問，史蒂夫聳了下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人家怎麼了。
我只好開始沒話找話，說那家火鍋的底料都是從中國運來的特別正宗，裝修也很好。好在娜塔莎跟史蒂夫都很捧我的場，不斷地接話讓氣氛始終不顯得尷尬。
直到斯塔克終於放下了手機，我們不約而同的不說話了。
他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勁，笑著扔了幾下手機都安安穩穩的接住了。
「嘿，你們別在意我，我就是跟著你們出來散個心，說起來我還沒吃過火鍋，聽起來很辣對嗎。」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辣味兒是可以調的，不過關鍵是他們家有白酒，那個辣，還容易醉。」
「白酒？」斯塔克好像一下子來了興致，我不知道他是對酒感興趣還是對容易醉感興趣。
「你要是想喝酒我可以陪你喝，我知道這車上的另外兩個都喝不醉。」
「那真是太好了，你要知道沒人能陪著一起喝醉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斯塔克笑著，「就算你喝醉了還有隊長送你回家，我估計得露宿街頭了。」
「你放心，」娜塔莎插話，「就算你要露宿街頭，我也會把你丟在佩普家的樓下。」
「那真是太感謝了，你要知道她這幾天正跟我生氣。」
「還不是你惹到她了，天天抱著你的鋼鐵？」
「嘿，我明明已經道歉了。」
「就你這態度？」
前面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懟了起來，我松了口氣，史蒂夫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向他，只見他正帶著笑意看著我，帶著一些感謝。
「愛麗森，」斯塔克突然轉向了後面，我立馬回過頭去眨眨眼表示疑惑。
「年底的斯塔克集團年會，一起來玩吧？」
我有些驚訝，「我？」
「你不是剛剛成為了CEO嗎，Fab美國區？」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拒絕的。」史蒂夫開口，聲音沉緩。
斯塔克攤開手，「我沒說不讓她帶男伴，隊長，你得相信我會看好她的。」
我笑了起來，五指伸開跟史蒂夫十指相扣。
「怎麼樣隊長，跟我一起感受一下那些上流社會的紙醉金迷？」
「嘿，什麼叫紙醉金迷，那是年會又不是舞會。」
斯塔克為自己辯駁著，史蒂夫笑著應了聲。
「那既然這樣，看來我也得摻和一腳了。」
娜塔莎緊跟著接茬，手上不緊不慢的轉著方向盤。
斯塔克歎了口氣，攤著手頗為無語的樣子。
我聽著他們三個來回的調侃，面上一直帶著落不下去的笑容。
我看著窗戶上零零散散被雨地劃出幾道痕跡，白天的時候尚且有幾分陽光，晚上就開始下雨了，世間萬物如此奇妙。
恍惚間，我的腦海突然出現了一段我待在中國那座寺廟的記憶。
那是待在中國的最後幾天，那天也在下雨，我早晨起來就待在走廊上看著雨水濺在各個地方。
在屋簷上濺出水花，在葉子上留下點點璀璨。
水滴滲入泥土，被擠壓著破裂開來，四散著獻出全部去滋養泥土。
這一切迷了我的眼，我只覺得自己神思飄忽，眼前竟隱隱浮現了奇異的畫面，我看見植物的經脈，看見磚瓦在呼吸，看見雨水化作點點金光無所不在。
看見了，驅殼之外的世界。
等我回過神，古一法師就坐在我身邊。
她問我，「世界怎麼樣？」
我回答，「好看。」
她便再沒有開口了。
這是她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第一次的時候我答不出來，那時我正在經受巨大的心理折磨，而我又不願意否定這個世界。
然後我就發現自己是在笑著的，在那之前我無論如何都笑不起來。
於是我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該走了，因為我在恍惚間領悟到了生命，而這幾乎在瞬間就解開了我的心結。
「愛麗森。」
史蒂夫的聲音猛地拽回我的思緒，他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沒什麼異樣。
但是我轉頭就發現他正神色凝重的看著我的手，我低下頭只見指尖溢出點點金光，他側過身朝著我的方向，手臂恰好擋住了微弱的光芒。
我一愣，然後猛地握緊拳，金光刹那間消散。
法術，我明明沒有跟著古一法師學習法術。
「要下車了，外面會冷。」史蒂夫湊過來幫我系上襯衫最上面的扣子。
「哦上帝，看來以後要天天看這兩個人秀恩愛了。」斯塔克狀似頭疼的說著，一邊解著安全帶，看樣子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謝謝。」我抿著唇一語雙關的說，史蒂夫笑著搖搖頭然後親吻了我的額頭。
當晚的四人火鍋我確實喝了很多酒，被斯塔克拉著一邊喝一邊說話，內容不知道扯到哪裡去了。他喝了一口白酒被辣的上躥下跳，我笑的不行，最後還是點了一瓶不算太烈的伏特加。
娜塔莎和史蒂夫在一旁一邊吃一邊聊著什麼，是關於神盾局的，斯塔克抓著我說個不停，從紐約大戰開始講，一直到最近他跟小辣椒吵架，我也沒心思聽那邊講話了。
我看得出他很焦躁，就跟那天我看到他站在玻璃前的狀態一樣，但他始終沒有說自己是因為什麼而焦躁，而我聯繫到了紐約大戰後的戰後安全重建工作，高效但是有些太高效了，就好像想要急於恢復常態一樣。
我就大概有些明白了。
有些人總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但事實上他已經做了太多太多了。
「斯塔克。」我叫了他一聲。
「托尼，還是叫我托尼吧，畢竟你是隊長的女朋友，我跟你還這麼聊得來。」
托尼半趴在桌子上睜著一雙帶著醉意的眼睛看著我。
「托尼，」我無奈的笑了兩聲，聽他應了才繼續。
「你知道我在中國呆了半年學會了什麼嗎？」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在點上一根煙抽著會比較合適，但遺憾的是我已經戒了很久了。
「我學會了承認自己的影響力，以及自己所影響的人們所回饋給我的影響力。」
「哦，那你一定知道自己是個萬人迷。」
我笑了起來聳了下肩膀，「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萬人迷。」
「嘿，別順杆子往上爬。」托尼笑著調侃我。
「你知道做設計這一行的最看重的除了創意就是用戶回饋了，什麼甲方乙方來回的折騰，設計稿件從最開始的1.0到8.0，然後非要折騰出一個8.25說不準最後拍板定下的稿子依舊是1.0」
「上帝，這太慘了，真同情你。」
「是的，所以我們設計師都時刻做好了回到最初的準備，而往往人們在實際上最需求的東西，一步到位是做不到的，得一步步來，一步步俘獲他們才是最合適的方式。」
托尼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喝了一口酒聳了下肩膀。
「我也算是個設計師，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機甲設計，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伸出手，越過碗筷菜盤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輕鬆，中國有句老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
「哦，是因為浪嗎？」
他的眼睛朝著我眨了眨，帶了幾分戲謔，我有些好笑。
我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但是也不想解釋，我不知道他進去了幾分，但是能夠在聽就說明他已經在思考了。
然後我們就換了話題，天南地北的聊，他問我出去旅遊都有什麼好玩兒的，我問他研製機甲是不是很困難。
直到斯塔克喝的爛醉，我都還是頭暈到有些站不穩的狀態。
我沒辦法喝醉，因為我不想喝醉，所以我喝不醉。
思維的遲鈍讓我想想都覺得繞，但偏偏我很清楚我在想什麼。
但是好在我酒品很好，不會借著酒醉搞什麼事情。
最後史蒂夫橫抱著我，娜塔莎架著托尼往外拖。
回到家裡，我讓他先去浴室，因為我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連日來的疲倦終於打破了基因給我精力充沛感，濃重的向我襲來。
但是我的大腦卻異常清醒，醉意逐漸消散掉了。
托尼明早起來肯定頭疼炸了。
我笑了一聲扯過一個枕頭枕在頭下，抬著手看著自己的手指，神思略一專注就看見有金色的火花如同煙花一般從指尖冒了出來。
我閉了閉眼，手指蜷縮但是沒有放鬆專注力，火花就如同蘊藏了生命一樣在我指尖漂浮彈跳著，看起來異常親昵。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一章可能得大改，咳，你們懂得。
第24章 第 24 章
我抬起手，下意識的學著古一法師的手勢，一隻手比著一隻手畫了一個圓，瞬間就見火花順著我手指滑過的地方無限向外波動，在空氣中劈裡啪啦的畫出一個洞口，洞口那邊映出的是我所熟悉的寺廟的景象，那邊正在下雪，寒冷的空氣溢了出來，甚至有一兩片雪花飄進了我的房間。
我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畫面，一時半會兒有些反應不過來。
「愛麗森？」
古一法師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我一個激靈一下坐起身。
「……古一法師。」
她笑了起來，只見她依舊穿著那身白袍從旁邊走了出來，站在洞口對面，沒有絲毫變化的面容出現在了眼前。
我慌亂的整理衣服正襟危坐。
「看來你還是學會了法術，並且是在我沒有指導你的情況下。」
古一法師笑著，依舊平和並且充滿了包容力，周身氣息越發的收斂，幾乎與萬物合為一體。
「我只是，」我想了想怎麼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無奈的笑著說，「最近發生了很多事。」
她頷首，仔細思考了一下，上前一步遞給了我一樣東西，我拿在手裡看到是好像是戒指一樣的連在一起的一個物件，上面有著奇怪的符文。
「這是懸戒，你或許會用得上，」她說著，然後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等你來中國的時候我們詳談。」
然後光圈瞬間熄滅，與此同時史蒂夫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他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看了一眼方才有著連接兩個地點的法術光圈的地方。
「還好嗎？」
但他選擇了不問，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關切的在我身上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我手裡。
我笑了笑用額頭抵住他的肩膀。
「這段時間忙完，我得去一趟中國。」
「是法術的事情？」
「對。」
我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調侃他。
「你真是什麼都知道。」
史蒂夫握住我的手，緩緩地磨蹭著。
「至尊法師已經存在了太久了。」
他說著抬起我的手親吻了一下我的指尖，我張開手指摸著他的嘴唇。
這樣一個高大的男人嘴唇竟然這麼柔軟，形狀也很好看。
「愛麗森，」史蒂夫叫了我一聲，聲音平靜的問我，「你想洗澡嗎？」
我點了點頭，下一秒身體就騰空而起。
我有些發懵，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回應他的親吻，只覺得醉意再一次湧來。
等我的後背緊貼著瓷磚，涼的一個激靈清醒了幾分，他已經在逐漸深入我的身體。
熱水沖刷著緊密交纏在一起的軀體，平添了幾分燥熱感。
我咬著牙在他毫不留情的攻勢下斷斷續續的開口，
「你不是，嗯，你不是都洗過了嗎？」
史蒂夫親吻著我的脖頸，我的耳朵，撫摸著我身體的每一寸。
「我不是正在幫你清洗嗎，我的女孩，只不過是用我的方式。」
我本想繼續說著什麼，但是剛一開口就被他猛烈的動作逼得□□起來，大腿根被他撞擊的越發酸痛，起起伏伏之間唯一的著力點就是扣緊他的肩膀。
無數曖昧的聲響湧入我的耳朵，這是原本我沒辦法注意到的事，但在身體發生改變之後，即使被□□沖刷著我依舊能保持清醒，感知到的一切都比從前放大了數倍，濃郁至極。
這樣的感覺簡直讓我發瘋。
史蒂夫親吻著我的眼角，說著情話讓我放鬆自己，而我在他的手下連絲毫的控制力都沒有，理智在快感中逐漸崩塌。
持續的激烈之中，我只覺得自己快要到了一個頂點，我攀在他肩膀上，聽見他的喉嚨中傳來幾聲悶哼，速度越來越快。
直到我的大腦空白一片，整個人都繃緊了顫抖起來，腰部如同彎弓一般拉緊然後瞬間砸向床鋪，然而還沒有消停，他咬著我的脖子，手臂緊緊地箍著我的腰墊在下麵，我在大腦的持續眩暈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依舊跟著他的動作前後搖晃。
強烈的快感被硬生生的延長著，就連盤在他腰上的腿也沒有力氣再支撐，只能兀自死死地緊繃著，我只能緊緊的抓著床單咬著牙不斷的發出聲音，眼角被刺激出了淚水，甚至有些經受不住的晃著腦袋。
史蒂夫皺緊了眉呢喃著我的名字，吻上了我嘴唇，我看著他緊抿的唇角，聽見他壓抑著的聲音，頭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他因我而失控。
我幾乎是在窒息中迎接他的頂峰，滾燙的東西湧入我的身體，而我根本不受控制的又一次隨著他一起了。
我閉著眼劇烈的喘著氣，小腿的肌肉有些痙攣，史蒂夫將臉埋進我頸窩，他喘著氣，燙人的呼吸噴灑在我皮膚上，讓我不由得戰慄著。
汗水從額頭劃下，我只覺得白洗澡了，渾身都在出汗，一會兒肯定還得洗一次。
我平復著呼吸伸出手放到他的後腦上，柔軟的金髮在此時分外的服帖，我忍不住在手指上繞起圈，緊接著他將自己抽了出去，我腰上一抖就見他將身體壓下，屬於他的重量盡數壓在我身上，皮膚所接之處炙熱的體溫無一不灼燒著我。
史蒂夫用手撫著我的小腿按摩著，然後撐起身，抽出墊在我腰後的手臂，側躺下來將我摟進懷裡。
難得的靜謐讓我有些昏昏欲睡，他等了一會兒準備抱著我去浴室，我坐起身突然渾身一僵，有什麼東西正緩緩流出來。
「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低下頭親吻我的額頭，手掌貼在我腰上，我胳膊撐在他胸口，眯著眼睛看向他。
「你是不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
只見他也一愣，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計算著自己的安全期，一邊從他懷裡脫離出來，打開床頭櫃拿出我之前準備好的避孕藥。
雖然這類藥物對身體不好，但是也算得上是應急藥物。
結果就在我拿出藥瓶的時候，史蒂夫從我身後一把摟住了我，眉骨抵在我肩膀上，掌心貼在我小腹上，我忍不住一愣，感覺到他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劃過我的皮膚帶起一層癢意。
我的手貼在他的手背上，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呼吸著。
我知道這一刻我們兩個人都想了很多，而他只會比我想的更多。
我微微垂下眼，腦子裡面盤旋著今天正好處在安全期中間的想法，僥倖心理越發的嚴重，於是我深呼吸了一下，將藥瓶扔到了地上轉身將他推回床上，在他有些驚訝的目光中抬起腿就跨坐在他腰胯上，粘膩的□□觸感曖昧，器官相抵嚴絲合縫的卡在一起，兩個人都忍不住呼吸一滯。
「繼續。」
我抓著頭髮盡數散到腦後，食指勾去沾在唇角的髮絲，史蒂夫看著我眼睛亮了起來，如同旅人在深夜中的海上，風暴即將爆發前看到了燈塔。
我抓著他的手十指交扣，笑著俯下身，吻住了他揚起的唇角。
「看看你能不能弄哭我，羅傑斯隊長。」
我妥協了。
如果真的懷孕了，那就是天意，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傷害這個男人。
第25章 番外1 Steve·Rogers
愛麗森的眼睛什麼都藏不住，至少在他面前是這樣的。
她總說史蒂夫的眼睛是她愛上他的條件之一，然而這位美國隊長總是忍不住在心裡想著，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眼睛有多好看嗎？
那雙眼的每一個弧度都仿佛恰到好處一樣，瞳仁的顏色更是剛剛好的令人看著分外舒服的藍色。每一個眉宇間的細小變化都牽動著他的神經，他形容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他仿佛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世界，看到天地海洋，又仿佛只看到了自己。
後來他才想明白，愛麗森愛上的是他的眼睛中所透出的東西，那來自于內心的光亮。
她說，從一個人的眼睛裡，能看到這個人的世界。
就像她的眼睛在看著他的時候，總是帶著顯而易見的愛意，這從來沒有被藏起過，哪怕是在她第一次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直白的令人驚訝，卻不由得令人心生嚮往。
史蒂夫是在戰爭中生活過的人，他醒來的時候內心依舊保持著那股墜入冰洋之前的肅殺之意。這導致他在一睜開眼的時候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尤其在聽到那一場棒球賽的時候。
然後他發現現在是個和平年代，而神盾局交給他的任務總是在暗地裡進行的，局勢的複雜，如同平靜海面之下的洶湧洋流。
「我留在神盾局唯一的原因，是因為她是你創立的。」
他記得他是這麼對佩姬說的，因為這個女人影響了他的一生，而神盾局的縮寫恰巧是盾牌與保護的意思，這讓他心生感慨，帶了些懷舊，而此時此刻她卻早已老去。
所以他在醒來的第一時刻就去看她了，然後又在第一時刻，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告訴自己，走下去吧，回顧歷史已經沒有用了，這個世界讓你醒來，正是因為它需要你。
然而即使再強大的內心在面對全然陌生的一切時，他還是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恍惚，所以在那名服務員不耐煩夾雜著嘲笑的話語中，他沒有動怒，沒有皺眉，而是選擇了沉默。
然後就遇見了愛麗森。
這是一個意外，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史蒂夫在回家的路上盯著手裡的咖啡這樣告訴自己。
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無論在什麼時候，他的目光總能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的時候。
好吧，承認吧，史蒂夫·羅傑斯，你注意到她了。
他這麼想著，於是靜靜地靠在樹上，仗著絕佳的視力看著她畫畫。
她畫的很好，筆鋒之下靈動自如，調配的色彩令人感到舒適。
然而小孩子的衝撞讓他不得不站直了，幾乎在一刻就要邁步過去了，但是他又發現了新的驚喜。
她的性格很好。
於是史蒂夫又重新靠了回去。
他對於自己不想過去搭訕，但是也不太想離開的心情感覺有些微妙。
後來他覺得只有偶然聽到的一句話能解釋當時的心境。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他總是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個姑娘，有好幾次差點被發現，他急忙躲開視線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就像是個偷窺狂，仗著百分之百開發的大腦迅速的分析了人家的日程，然後就總是忍不住去偶遇，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史蒂夫只是覺得這個意外太美好了，美好得有些不真實，以至於他不太敢去觸碰。
他時刻銘記自己的身份，銘記自己所處的位置，銘記自己的使命。
他不想去破壞別人安然的一生，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超級英雄終會死去。
直到紐約大戰的爆發，這讓他改變了想法。
史蒂夫至今想起那個畫面手心就會冒出一層汗，他沒辦法想像如果自己晚到兩秒會發生什麼。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去親吻愛麗森。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安下心來，牽著愛麗森的手笑的格外溫柔。
他記得那時斯塔克在路過的時候看見他抱著愛麗森飛快地跑著，在耳麥裡驚呼著調侃他救人不忘撩妹，導致所有的隊友都異常的好奇，在枯燥的廝殺中好不容易找到了樂子，都想過來摻和一腳。
巴頓說的確是個美麗的姑娘，索爾一眼就看出了是東西方混血，雖然他跟東方的神不熟，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判斷。
這讓他有種把愛麗森藏起來的衝動。
只有剛開始鼓動的最歡的娜塔莎突然沉默不語，他察覺到了異樣，但是沒有問出來。
「不得不承認，隊長。」
斯塔克在戰後重建工作開始時，站在逐步修復的復仇者大廈的頂層這麼對他說，桌子上投射出了愛麗森在網上公開的生平。
看上去她還是個名人，至少曾經是。
「你看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斯塔克的智商是人類史上的前十，他有的時候看起來頗為不通情達理，而且驕傲自負，只是因為他足夠有資本桀驁不馴，但實際上他心裡什麼都清楚。
斯塔克說，「這姑娘經歷過很不好的事情，你最好慢慢來。」
而讓斯塔克注意到愛麗森的事，是那個時候愛麗森靠在漢堡店的另一邊，哭得令人心碎卻只報喜不報憂，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
史蒂夫在當時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他不想查別人的隱私，除非是她親口告訴他。
而這一試探，他只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
他記得愛麗森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來，他看著那看起來光滑柔順的黑髮，看著那比例勻稱的肩膀，錦上添花一般的唇色，以及面對他時，溫柔的笑容和故作鎮定卻有些躲閃羞澀的眼睛。
自打他醒來之後一直處於平穩狀態的心臟，突然急促起來。
直到愛麗森站在他面前，踮起腳撐著他的肩膀，在他臉側落下一個輕吻。
史蒂夫忍不住在那一刻閉了一下眼。
然後就看到她那雙藍色的眼睛像水一樣，專注的，溫柔的，仿佛在整個世界裡，她只能看到他。
他決定不再去追究關於話劇的任何事情。
「你帶回來的藥盒裡面殘存的藥物成分證明，那是治療抑鬱症的相關藥物。」斯塔克看起來絲毫不驚訝，這讓史蒂夫忍不住皺起眉，「她有心結，你得慢慢引導著她化解。」
史蒂夫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看著投影一時間沉默下來，強悍的思維能力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些停滯。
斯塔克聳著肩膀，「知道你們為什麼彼此吸引嗎，隊長。」
史蒂夫看著他搖了搖頭，斯塔克笑了起來，摘掉了架在鼻樑上的墨鏡。
「因為你們的眼睛看起來一模一樣，你們是彼此在冰原上感受到的唯一能溫暖自己的火種。」
「你愛上她了，萬幸的是，她也愛上了你。」
「這真是太令人驚訝的事了，就好像，命中註定一樣。」
斯塔克說著就出去了，史蒂夫面對著玻璃窗平靜的閉上了眼，心下百轉千回，腦海似乎略過了自己的無數生平。
片刻之後再睜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仿佛終於重新活了過來。
娜塔莎知道史蒂夫正在跟愛麗森約會的事，她沒有吭聲，甚至更加沉默了。
史蒂夫看的出來娜塔莎的心思，但他依舊沒有多問。
直到那天他在紅房的基地看到了一個女人的照片，那個女人黑髮黑眼，純正的東方血統，笑起來很好看。
但是史蒂夫忍不住皺緊眉，因為她跟愛麗森有五成的相像，似乎愛麗森相貌上的東方感盡數來自於她一樣。
史蒂夫剛想開口詢問，轉過頭就看見娜塔莎專注地看著照片裡的女人，甚至用手撫上了她的面頰，眼睛裡面帶著深切的愛意與懷念，明明帶著笑容，卻悲傷的看起來像是快哭了一樣。
「我沒想到還能再看她一眼。」
娜塔莎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而充斥著壓抑，但是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史蒂夫意識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聯繫的，紅房,、九頭蛇、神盾局、MI6、還有這位女士。
愛麗森身上恐怕還隱藏著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秘密，而這不亞於是一顆□□。
這個基地被搗毀，照片被找到，愛麗森徹底的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所有的一切都明晃晃的指向了她。
史蒂夫難得的慌了起來，但他知道他必須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而這一切都必須由愛麗森親手剝開。
縝密的思維迫使他極度的鎮定，但是翻湧不息的感情讓他想見她，迫切的想見到她。
娜塔莎是何等的心思縝密，她在返途時將戰機開到了最高速，沉默著成全了史蒂夫。
史蒂夫一路跑出神盾局的大樓，片刻都不敢停，卻好像真的如同命運安排一樣，他一出大樓就看見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
她看起來依舊那麼平靜，帶著無法想像的包容力，眼睛裡似乎總能容納世間萬物，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彙聚了光亮容納了星辰，就像銀河一樣璀璨。
史蒂夫看著那雙眼睛在心裡歎了口氣，然後徹底的妥協了。
後來某天清晨，他抱著愛麗森醒來的時候收到了娜塔莎的短信，要他去神盾局見面。
見面的地點是地下的訓練場，史蒂夫明白她想做什麼。
兩個人一見面二話沒說，各自做好準備之後痛快的打了一架。
四周盡毀，牆面也裂開了，門外的特工想進不敢進生怕禍及魚池。
直到兩個人都有些累了，覺得再打下去就沒勁了，才挨著僅存的一面完好的牆壁坐了下來，中間隔了兩三米。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徒留兩個人呼吸的聲音，還是史蒂夫先開口問的。
「那天在時代廣場，你為什麼沒去見她。」
娜塔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
「我不敢。」
嫵媚性感至極的女特工終於笑了起來，卻笑得有點苦。
「中國有句話叫，近鄉情怯。」
「她會喜歡你的。」
史蒂夫想安慰她，但是娜塔莎眉毛一挑，眼尾帶了些風情萬種。
「這還用你說，美國隊長，要是我出馬了就沒你什麼事了。」
史蒂夫一下子噎住了，好半天才笑起來。
那大概是史蒂夫認識娜塔莎以來，兩個人之間唯一一次的深度對話，就連很早之前，上個世紀的時候，他教導娜塔莎的過程中都沒有這樣說過話。
教導中斷于他被冰封，所以後來都發生了什麼，便徹底斷帶了。
娜塔莎將頭靠在牆壁上，笑的有些玩味。
「我視她如己出，隊長，這輩分可亂了套了。」
「我可沒說你是我學生，娜塔莎，你當時明明更親近羅根。」
史蒂夫笑著，站起身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出去。
他掏出手機給愛麗森打了個電話，有特工從他身邊經過，然後他聽著電話皺起眉轉身就往電梯走，摁下了最頂層弗瑞局長辦公室的數字。
史蒂夫知道娜塔莎是在隱晦的警告他，但是完全沒有必要。
他低聲安撫著愛麗森，胸腔因為她的惶恐有些沉悶。
因為我愛她，史蒂夫這麼想著。
「我愛你。」
於是他便這麼說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裡纏繞了多少繾綣。
作者有話要說：
我試圖在用單人視角詮釋一整個超英世界觀，通過Allison的眼睛去看每一個人，去看世界的組成。
所以單靠一個第一人稱的主視角是沒辦法做到上帝之眼的，就會有很多來不及解答的東西，也希望你們能一直看下去。
在我眼裡他們都是非常強大的人，Steve、Natasha、Tony，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要捍衛的東西，所以到後來才會導致內戰以及美國隊長身死，16年還是14年的漫畫更新說Steve只是穿越了並沒有身死，我那個時候是心情很複雜的。包括內戰上映之後，人們對於美國隊長的褒貶不一，覺得Tony為了Steve做了那麼多，Steve還下手那麼重，我心裡很難受，真的，尤其看到盾牌落地的一瞬間，我哭得稀裡嘩啦的。
我覺得這兩個人的友誼其實是說不上來的乾淨。
我個人是美國隊長的死忠粉，我想給他一個光榮的充滿榮耀的退場，以及一個美滿的家庭，他值得這些。畢竟漫畫裡面被洗腦刺殺了美隊的並且在後來流產了的是Shron·Carter，Peggy的侄女美隊的女朋友，所以怎麼說呢，我對她確實很看不順眼，但是也很同情她。
所以我給這個世界增加了很多新的設定，包括我在七十多章時給予中國的設定也希望你們能喜歡，因為我企圖讓Allison融入世界觀，而不是說她就是個穿越過去的人鬧一鬧俘獲了隊長就完美結局什麼的。
我想改變一些在我的思維模式裡，在擁有這些強大的人的世界裡本不該發生的事情。
而電影之所以那麼演，是因為我們始終跳脫不了普通人的視角，所以只能讓超英無限貼近我們，這也是為什麼漫威宇宙無數Bug的原因，就像Tony胸口的反應堆。
這個故事在半年前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版本，這個是大改之後的版本，我朋友還說之前的版本給她印象太深了，以至於看到這一版的時候都有點時空錯亂。
我自己也有這個感覺，有時候寫著寫著我都會想，咦，這個我是不是寫過了，然後從頭再捋一遍再寫。
今天早上一直熬到淩晨四點在修改前面的所有章節，不通順的語句不恰當的詞彙我都一一改了一遍。
現在的存稿已經有三十萬字了，我估計我得寫上將近一百萬，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填完。
隨著字數的增加就越害怕邏輯上的不通順，情節上的不連貫，設定上的硬傷。
所以我會儘量完整的向你們詮釋我眼中的超英世界觀。
第26章 第 26 章
往後的一個月時間都非常的平靜，沒有再出現什麼莫名其妙的人，所有的事情都進展的順利。
但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茱莉亞的紀錄片，以我為主題的紀錄片，以及我手底下的項目，每一個都在按部就班的進展著。
丹妮斯在我上任後，迅速調來了輔助團隊，就是所謂的COO和CFO以及其他部分員工，一個完善的經營體系徹底解放了我身上多餘的壓力。
斯塔克集團年會的邀請函在今天送到了我手上。
娜塔莎也在這期間開始了對我的私人訓練，非常的嚴格。
剛開始我的身上總會留下大大小小的青紫淤血的痕跡，史蒂夫總是摸著這些痕跡不吭聲，我知道他心疼，但是我也知道他沒有辦法阻止。
所有的情緒到最後只能隱藏在一個親吻中。
後來狀況逐漸好轉，大約是我的學習能力還算強。BBC的團隊發現了我的訓練，他們很興奮，我也知道自己瞞不住，所以娜塔莎給了他們一個上午的時間取材，自己也只是聲音出鏡。
雖然他們只在訓練室停留了一個上午，但是其中一個女孩還被娜塔莎迷得團團轉，在後來的日子裡，經常不動聲色的跟我打聽娜塔莎的資訊。
這讓我在苦不堪言的訓練中好歹多了一點可以調侃的話題，雖然我在語言上占了點上風，但是事實上，我知道那是娜塔莎讓著我的。
畢竟總不能讓我在體術上不占上風，語言上也不占上風。
雖然，這也是她訓練我語言的一種方式。
一個星期前我的生理期如期而至，史蒂夫看上去很失落，但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我們都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沒有懷孕是萬幸，如果真的懷孕了，很多事情都會複雜化。而我一時因為僥倖心理做出的選擇，使我們之間沒有產生任何尷尬與隔閡。
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以往的每一年我都會徹夜不眠，盡力去回憶母親模糊在我記憶中的面容。
我不記得任何與她相關的紀念日，我只能通過她生我的日子去懷念她。
然而今年沒辦法繼續了，娜塔莎說無論如何都要給我舉辦一場派對。
我知道她是在心疼我，或許她將每一年的那一天都看在眼裡，如今能夠正大光明的幫我慶生，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更何況，我也不該再這樣下去了。
要說這期間發生的算是比較大的事情吧，應該就是Fab聯合BBC公佈了我的紀錄片的合作項目，這在歐洲和整個時尚界掀起了軒然大波，甚至是澳洲和亞洲都滲進了風聲。
幾個時尚界的好友專門飛到美國來主動接受採訪，還數落我這種事情竟然不通知他們，這讓羅伯特感慨有幸見到這些天才的同時誇獎我人緣是真的好，因為到場的每一個人，無論是設計師、雜誌主編還是模特，都在時尚界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連茉莉——我學生時代的唯一好友，都專程飛來了美國，然後在吃晚餐的過程中，告訴我她辭去了外科醫生的工作決定去當一名法醫。
我驚訝極了，但是這是她少有的堅持，上一次她這麼堅定的時候甚至還是在上學的時候了，那次她選擇了當醫生。
我只好祝福她，並且表達出了全力的支持，這讓她非常開心。
當然網上依舊是有人在罵我，說我作秀，說我一大堆黑歷史數都數不清就敢再次複出，但是這些言論都在僅僅三個小時後就被網友自發行的抨擊了回去。
因為蘇格蘭場公佈了我在面試麥可特小姐的時候的那份錄影，並且簡單解釋了錄影丟失的原因，我的專業性受到了認可，而那個前助理瞬間被人人喊打，丟掉了工作不說甚至連出門都不敢。
網路上對於我的歉意越發的大，我不得不連發幾條ins平復這種情緒。而網友們更是自發性的組織起來為我尋找證據。
這一切無疑給我正在著手的專案又添了一把火，丹妮斯發了一條ins神秘的公佈了我的團隊設計出的概念圖宣傳，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在期待我的新作品問世。
而專案的進程在佩恩確定下最後的膏體成分之後就投入生產了，所有的進程都讓我感到滿意，團隊的每個人都投入了巨大的熱情與動力。
這讓我找到了久違的對待工作的熱情。
說起佩恩，他從我辦公室走出去後看起來越發自信了。
公司裡面甚至還有小姑娘在追求他，聽說小姑娘非常的主動，直接把人灌醉了酒後那啥就把佩恩拐到手了。
我聽到的時候笑得不行，捂著肚子半天起不來，佩恩抱著項目書滿臉通紅一臉尷尬，直說這公司沒法待了。
而說起茱莉亞，她好像最近跟瑟琳娜走的非常近，有那麼一兩次我甚至看到她們倆在互通短信。
我撐著下巴看著電腦裡面放映著片頭的紀錄片成片，茱莉亞在一旁忐忑的不安的坐著，雙手緊緊的抓著衣擺。
我掃了她一眼，手指點點桌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緊張什麼？」
「你看我當然緊張。」茱莉亞條件反射的開口，然後又緊緊的閉上嘴臉色有些紅。
「我看你也不能緊張，明白嗎？」我笑了一下，放下杯子，「你必須對自己的作品充滿自信，只有這樣別人才會覺得你的作品無懈可擊，哪怕真的有瑕疵他們也只會去思考這是不是你故意設置的。不然你的片子哪怕是完美之作，但是只要別人看到你緊張，就會覺得你在心虛，就會覺得有機可乘，永遠都會借此挑你的錯誤。」
「你不能太依賴我了，茱莉亞。」
茱莉亞愣了一下，緊接著低下了頭，緊緊的捏著衣角的手在她深呼吸了好幾下之後，終於不在顫抖了，並且徹底放鬆下來。
我的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片子上，片子的第一部分增加了時長，增進了更多的鋪墊，將話題逐漸引向了婚姻與愛情。第二部分逐漸剖析了這個問題，穿插著兩對夫妻幾十年來的信件來往，其中涉及到的話題，涵蓋了戰爭、家庭、國家與教育，豐富的內容極盡壓縮的精悍無比，每一句話都讓人眼前一亮。
畫面也很美，她將我當初說的話記在了心上，用自己的方式在細節處表達出了宏觀情感。
整個紀錄片的脈絡也非常清晰，緊扣婚姻與愛情這一主題，身為導演和拍攝者的思想情感也非常的具有獨特性。
既青澀也很成熟，矛盾的神秘感令人忍不住探究。
每一個承接都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相信茱莉亞在拍攝過程中與這兩對夫婦的交流也非常愉快，不然很難拍出這種微妙的愉悅感。
而對我來說最大的驚喜，是在最後的十分鐘內，原本已經離婚十幾年的農場主夫婦，竟然因為茱莉亞的拍攝使他們懷念起了最初相愛的感覺，並且在兒女的慫恿下重新求婚在一起了。
畫面在兩組五十年前和五十年後的婚紗照的呈現中黑了下去，升起的字幕在一個小時十分鐘的時候。
時間也卡的剛剛好，不會讓觀眾去想還有多久結束。
我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很不錯，茱莉亞，你做的很好，好到出乎我的意料。」
茱莉亞松了一口氣，揚起些許欣喜的笑容，「那我就去投遞作品了。」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也沒想到有什麼要叮囑的了，就點了點頭。
她轉身走了幾步，我繼續翻開檔看了起來，哪知她迅速掉頭直接沖到我身邊來想抱住我。
我本來可以躲開，但是我還是任由她抱住了我。
我拍了拍她的背，「怎麼了？」
「雖然你一直在教導我要成熟，我也確實成熟了很多，但是我還是想在你跟前當個小孩子。」
茱莉亞悶聲說著，聲音裡面有些委屈。
我忍不住輕笑起來，覺得這個小丫頭太可愛了，我只好哄著她。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哼了一聲，站起身也不搭理我就出去了。
我無奈的搖著頭，覺得她可能是以為我說的那番話是要將她獨立出去的意思，我突然意識到她對我的依賴感那麼深，但是在正經事上也是相當獨立，我不由得歎了口氣，權當是多了一個妹妹吧。
然後我又不自覺的笑了一聲，這樣也挺好。
前些時候丹妮斯給我打過電話，說去年訂好了今年的Fab年終大秀將會在紐約舉辦，這意味著就算我不做秀導我也得承擔相當一部分的工作，比如T台的設計，主題環節的設計，場景音樂全都得我和我的團隊甚至會外聘團隊來操刀。
而且她說，我剛才做了個決定，今年我們要做中國風，打開中國市場。
我等了幾秒等她說出我只是在開玩笑這句話，但是她沒有，於是我瘋了。
不僅我瘋了，緊急開會的時候我的團隊也瘋了。
稍微關注一點時尚的人都知道，這幾年不是沒有品牌開頭搞跟中國風有關的設計，但是無一例外的在投放了中國市場時候，都遭受到了中國人民的群嘲。
所以這股詭異的中國風基本上消停了不少。
但是丹妮斯斬釘截鐵，說別人做不好的我們做好了不是更引人矚目嗎？
我無話可說，甚至還隱隱贊同。
所以只能讓團隊緊急制定方案。
明天總公司的設計團隊就會進駐公司，而大秀就在一個月半後的聖誕夜舉辦。
而最關鍵的地方在於，Fab的秀從來都不是時裝秀，而是主題秀，結合這兩年的潮流發展趨勢然後定一個主題做出來的秀。
這意味著無論是場景服裝甚至妝容都要達到極高的統一性。
然而放眼整個公司，身體裡有亞裔血統的好像只有我一個？？
我想到自己在中國待的那半年哪兒都沒有去我就很想撞牆，我為什麼要為了那種事浪費大好的旅遊時間？我要是知道我得做一個跟中國有關的秀，我早就興沖沖的旅行去了。
我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在紙上寫寫畫畫。我相信我團隊裡的姑娘們也跟我一樣，寫寫畫畫一籌莫展。
我看著紙上雜亂無章而且寥寥無幾的關鍵字，忍不住歎了口氣。
第27章 第 27 章
登上ins，我切換成了中文輸入法去搜索中國。
但是無一例外都是關於中國的時事新聞，這跟我想搜索的內容沒有任何關係。
手機突然震了起來，羅伯特給我打來電話。
「你好？」
「嘿，愛麗森，我們這邊的工作要進入尾聲了，這一個月的素材足夠我們剪輯一個完美的片子。」
他聽起來很興奮，我笑了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回頭一起吃個飯，就當踐行，好歹也一起待了一個月。」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我們後天就要回去了。」
「後天？這麼著急嗎，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我皺了下眉毛，仔細思索了一下發現確實沒印象。
「是的，後天晚上的機票，這是上面突然決定的，我們也沒辦法。」
羅伯特聽起來有些不舍，緊接著他的語氣又歡快起來。
「我們明天剪個預告，後天臨走前拿給你去看可以嗎？」
「後天？」
我想著後天要去拍攝大秀的主題宣傳照，但這一切都是保密的。
「嘿，就佔用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團隊的小女孩兒想在最後做一個直播。」
我聽著眉毛一挑，「直播？你是說今年剛剛興起的那種網路直播？」
「是的，沒錯。」
「你們還真是與時俱進。」
「謝謝誇獎，」羅伯特笑了起來，「我們是想在你直播完之後把預告片放出去。」
「哦，原來是這樣。」我挑了下眉，心下了然。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後天會有四組模特，原本定的是早上兩組下午兩組，因為根據模特的獨特性，分組定妝加拍攝，包括場景設定，畢竟是中國風，總不能搞成西式油畫風。
那麼最早也會折騰到下午五六點，如果再來一個小時的話。
上帝，看來得在攝影棚多呆一會兒了。
「行，後天中午吧，我等會兒將地址發給你。」
羅伯特顯然松了一口氣，「謝謝你，愛麗森。」
「沒關係。」
然後我們便掛了電話，茱莉亞在門口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看來明天你會很忙。」
她笑著沖我眨了眨眼，我聳了下肩膀。
「過兩天羅伯特他們就走了，所以明天晚上想搞一個直播。」
「直播？哦，直播，我聽說這種直播還挺賺錢的，前提得是有人氣，而且得有人送禮物。」
我笑著搖搖頭，對這種新興職業不進行評價。抬起手摘掉防藍光的眼鏡捏了捏鼻樑，茱莉亞見狀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來給我捏著肩膀。
「謝謝。」我笑著說著，繼續從ins上之前刷到的地方往下翻。
「不客氣，哦，我認得這兩個字，你在搜中國？」
茱莉亞有些疑惑，我應了一聲。
「我的老闆給了我一個難題，做得好我可能會留名歷史，做不好那估計就完了。」
「這麼嚴重，」她輕呼一聲，「不過關於中國我記得你之前跟我提起過中國的雪山。」
「嗯。」我的手不斷的下滑著，速度很快但是每一條相關話題都能一覽無餘。
「我在家的時候搜了很多關於中國雪山的資訊，好像全球最高的雪山就在中國吧，珠穆朗瑪峰。」
我聽著一愣，那不就是古一法師待的地方嗎。
「看得我可想去了，圖片什麼的都超級好看。」
她兀自說著，我手底下點了一個刷新，就看到一條剛剛發出來的ins上面用中文寫著。
「又要去英國了，啊，不想離開中國，臨走前拍幾張故宮的照以作念想吧。」
好像是個演員，粉絲很多，底下的評論短時間內就有了上百條，配圖是非常漂亮的紅牆黃瓦，湛藍的天空配上幾隻落在瓦上的麻雀。
我點了一個贊，然後在穀歌上搜索了故宮，
構圖精巧，濃厚的歷史感撲面而來。
我知道故宮，知道那曾是中國古代皇帝待的地方，存放著無數的文物。
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些，除了後來的學習，更多的都是從我母親口中得知的。
而我跟中國之間的聯繫，就是我的母親。
我想起那個有著明媚笑容的女子，黑髮黑眼據說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即使我早已忘記了她的樣子。
十歲之前的記憶盡數模糊，即使是如今基因被誘發都想不起來。
我只記得她總是會提起中國的水墨畫，好像我的姥爺就畫得一手好山水。
還有中國的地大物博，山河之美。
牡丹花，桂花。
就連金銀玉石在雕刻家的手中總是晶瑩剔透，完美至極。
當初家裡的傢俱也大多是木質的。
我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我拿過筆快速的在紙上寫寫畫畫，記錄下浮現在我腦海裡的所有關鍵字。
靈感爆發的猝不及防，就連茱莉亞什麼時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再抬頭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如今已經十一月份了，天黑得越來越早，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
我看了看表已經下班了一段時間了，我打了個哈欠，活動了一下脖頸。
史蒂夫和娜塔莎一起出任務去了，今早出發的，時長沒有具體告訴我，聽起來好像很棘手。
我站起身收拾東西，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手下一頓，這不是茱莉亞慣有的敲門方式。
門又被敲響了。
「請進。」
我低聲說著，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呼吸變得格外沉緩。
若是普通人根本不會隔著門板聽見我的聲音，但是門把動了起來。
我極快的彎下腰拉開抽屜，而就在我彎下腰的一瞬間，身後的玻璃瞬間被破開，彈道帶來的聲響擦著我的後腦就過去了。
渾身的汗毛炸起。
我一把拿出抽屜裡的□□，踹開椅子側身翻進了房間的陰影。
□□穩穩架著直指房門，我掃了一眼玻璃看到上面被子彈破開的圓洞帶著破裂的細紋四散開來。
娜塔莎在訓練我的第一天就說過要做好完全的準備，以便應對所有的突發狀況。
雖然我覺得敵人應該不會明目張膽的找到公司來，但是顯然我想錯了。
房門被推開，但是外面沒有絲毫動靜，僵持與窒息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門口的人顯然知道了我的動作，亦或是收到了同夥的資訊。
我沒被擊中，那就意味著這是場拉鋸戰。
呼吸儘量放的緩慢，我繃緊著神經通過一切感官搜尋周圍的資訊。
頂層的辦公室在這一時刻就成了懸崖，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跳下去。
手機突然震了起來，緊接著只聽砰的一聲，子彈直接穿透了手機，巨大的衝擊力衝撞的它砸在了地面。
瞬間被報廢，以至於我根本沒辦法看到來電資訊。
我知道自己在這一刻徹底與外界隔絕，但是我並不知道茱莉亞還在不在，因為她總會告訴我一聲再離開。
如果在就麻煩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冷了下來，似乎所有的熱度都聚集在了我的腦子裡。
突然門口的人動了起來，他一個跨步進入了房間而我也在那一刻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劃開了空氣，火藥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我的嗅覺。
但是那人身形詭異的直接錯開了子彈，朝著我就沖了過來。
把自己放在夾角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絕對不能再犯。
我拎起一旁的花瓶以極大的力度砸了過去，他側身一閃這給了我極小的縫隙。
在花瓶破裂的聲音中，我穿過去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手掌擦過了我的胳膊。
而他瞬間就站進了陰影，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目光緊緊地盯著我，我屏著呼吸手中的槍口從未落下去。
他想控制住我，因為他的身後背著長刀，但是他沒有想要殺了我的跡象。
誰派來的。
「誰派你來的。」
我張口問著，緊接著後背一涼，直覺窗戶外面的□□再一次對準了我。
我咬著牙小腿使力沖向房門，而在我動作的同一時刻那個人也動作了，他與我的方向一致，甚至比我還要快上幾分。
即使我距離房門較近，然而就在我的手觸摸到房門的一刹那，他拔出身後長刀直接斬向我的胳膊，饒是我再快也快不過他。
劇痛從胳膊傳來，有一瞬間的錯覺讓我以為它已經被斬斷了，我甚至感受不到我的手指。
然而他用的是刀背。
一聲悶哼冷汗從我的額角滑落，握著□□的手捂住了胳膊，我感受到胳膊從那一道切口開始充血腫脹，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收了刀朝著我邁近一步。
我舉起槍對著他朝後退著，只見他拿出了一隻針管，而當我邁出陰影緊接著肩膀就被子彈穿透，□□直接砸在了地上，強烈的痛楚朝我襲來，兩隻胳膊就像是被人廢了一般抬也抬不動。
不，不不不。
我大腦一片空白的跪坐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從我額頭流下，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走近，看著針管朝著我越來越近，兩腳蹬著地面不斷後退著。而在我企圖站起來的時候，狙擊手再一次射中了我的大腿，我死死的咬著牙關盡了全力遏制住慘叫。
這讓我意識到所有的掙扎都絲毫沒有作用，無論面前的人想做些什麼，無論他身後的人想做什麼。
我沒有反抗的餘地。
我劇烈的喘著氣背靠著玻璃，鮮血不斷地湧出，汗液刺痛了我的眼睛，空氣中仿佛都是鐵銹的味道。
他蹲在了我面前，黑色的制服包裹著他的全身，眼睛的部分被白色的東西包裹著，但這似乎並不阻礙他的視線。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充斥在我眼前的空間內，帶著那一股充滿了執念的卻令人不寒而慄的情感。
「疼痛才是你最好的老師，不是那個女特工，」他在那邊笑著，「我就要等不及了，愛爾。」
我猛地睜大眼，大腦一片空白，這個稱呼讓無數舊時記憶的殘片噴湧而出。
針頭紮進了我的脖子，我重重的喘出一口氣，突然心生絕望。
第28章 第 28 章
下一秒門被轟開，我聽見了機甲摩擦的聲音，托尼帶著調侃的語氣以及他的掌心炮即將發射的聲音。
「哦，愛麗森，隊長看到這一幕會難過的。」
但這並不能阻止液體被注入，這是這個男人的唯一目標，就連托尼的掌心炮就要將他轟開的前一秒他還在推進針管。
轟的一聲。
只見男人如幽靈一樣朝後迅速躍起躲過托尼的攻擊，緊接著就撞碎了玻璃跳了下去，托尼的架勢本像是要直接追出去，但是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硬生生的停下腳步。
冰涼的液體在我體內遊走著，順著血管直逼心臟。
它流過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產生著疼痛，比以往任何時候的痛感還要強烈，槍傷似乎被完全取代。
「上帝，Jar！通知他們迅速準備手術。我兩分鐘就能到，不，一分鐘。」
托尼半跪在我身邊拔下了針管，我沒辦法思考他為什麼會出現，大腦被疼痛折磨得麻木不願意再去思考。
「忍著點，愛麗森。」
他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抱起我，動作扯開傷口血液又一次流淌出來，而那股液體也恰巧流動到了那裡。
眼前一黑我終於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叫聲，手指緊緊的抓著他機甲連接的邊緣。
托尼叫著我的名字讓我堅持住，然後直接飛出了大廈，冷冽的寒風刮在我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如同刀割一般。
我已經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了，只知道好疼好疼，鋪天蓋地的全都是疼痛。
「需要我幫你通知隊長嗎？愛麗森？我是說，你現在看起來很需要他。」
托尼緊張的語氣傳來，我下意識的搖頭，緊閉著嘴生怕自己再發出聲音。
當我被放在推車上，液體終於流到了我的心臟，隨著心臟急促的跳動起來的節奏不斷的流到了全身各處。
我掙扎起來，尖銳地叫喊著想要捂住我身體的每一處。
只有托尼能死死的摁住我，他穿著一身機甲跟著推車跑著。
我聽到醫生說要給我注射鎮定劑，但是無論他用什麼法子都無法使我安穩下來，連接到的機器無一不發出尖銳的鳴叫，似乎所有的數值都錯了位。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我不知道這會發生什麼。
周身都是強烈的痛楚，無一不襲擊著我的神經。
直到大腦開始隱隱作痛，然後突然變成尖銳的疼痛。
我想要抱著腦袋哭泣，但是我的雙手早已被束縛住，分別綁在床頭的兩側。
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的撕碎，所有的，每一寸，都在毀滅。
它們尖銳的仿佛要刺破我的皮囊，但是在即將破出的時候又一次回落，再次發起的衝擊的時候又是新的極限，周而復始，我被折騰的筋疲力盡。
疼痛無法再讓我產生反應，除了新的突破極限的痛感，能讓我發出抖動。
大腦逐漸清晰起來，思維模式似乎發生了新的變化。
比起上一次大腦發生改變，這一回似乎更加透徹，在某些方面我甚至不用去思考。
我抬起頭看著周圍的一切，只有托尼站在床腳。我眨了下眼睛，眼皮一熱，無數金色的光點映在轉瞬即逝的黑暗中，聽覺補上了所有看不見的圖像。
也就是這一瞬間大腦自行解讀了一切資訊。
全副武裝的特工舉著槍站在門外，醫護人員在遠處待命，神盾局的標誌那麼清晰。
托尼見我抬起頭朝著我走了一步，我將視線挪向他，剛要開口又是新的一波痛感高峰。
我抿緊嘴唇悶哼一聲，死死攥著拳頭抑制不住的抖動。
「你感覺怎麼樣？愛麗森。」
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機甲在活動時零件發出的摩擦聲，質地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我幾乎在瞬間就能知道這是什麼材質，重多少，有多少損耗。
我張了張嘴，「我不知道。」
嗓子在乾澀中傳來癢意，我咽了下喉嚨茫然的看著他，視線有些渙散。
「我覺得很疼，但是好像又沒那麼疼。」
我又眨了一下眼，看見他的身體在機甲裡透出的光點，但是本應彙聚最多的胸口卻一反常態看著稀薄無比。
「你看起來不太好，托尼。」
「什麼？」他的聲音透過機甲，帶有的失真感讓我忍不住皺了下眉。
痛感再一次席捲而來，我皺起眉垂下眼睛忍著想要發抖的感覺，但是我注意到這一次比前一次微弱了幾分。
「我就要好了，你可以試著放開我。」
「愛麗森，你最好再仔細感受一下。」
我聽到他口中有些猶豫，於是沉默了下來。
痛感果然比之前小化了很多，我看到大腿上的傷口早已癒合，甚至光潔無比，一絲血漬都沒有，除了衣服上沾上的。
一邊掉落著子彈，帶著的些許血液暈染在了白色的床單上。
「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托尼攤開手，「至少你能迅速自愈了，從某方面來講這是好事對嗎？愛麗森」
我閉上了眼不再回話，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原本不受控制的映出的光點，在我逐漸掌控住的微妙意識下消失了。
似乎是無師自通，又似乎冥冥中有什麼在引導著我，它在告訴我該怎麼做。
托尼似乎有些受不了太安靜的氣氛，他穿著機甲走著路，發出的沉重響聲迫使我抬頭看他。
他似乎很焦慮。
我朝後靠在床頭，儘管又一波接著一波的痛感發作著，但是這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這大約就是娜塔莎說過的痛感訓練。
「我不會傷害任何人，」我低聲說著，目光落向牆面，「我也希望能解決一切。」
「讓他來見我，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我只覺得自己此刻冷靜到不能再冷靜，無論外面指著我的槍有多少支，我似乎再也做不到恐懼。
托尼一下子站住了，他扭過頭看著我，機甲後的眼睛牢牢地注視著我，緊接著走了出去。
我重新低下頭閉上了眼，整理著大腦內的資訊，直到一些記憶充斥在我眼前，這讓我忍不住呼吸一滯，心跳加快了幾分。
那是十歲之前的記憶，在我成長的過程中被淡忘，我記得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徹底不會再去回憶了。我以為這很正常，但是上一次大腦異變我依舊沒能回想起來那些記憶，如果不是能力不夠，那就是被人封閉了。
而如今我也能清楚地感知到，還有一部分記憶依舊沒有恢復。
那是一段我十歲時的記憶，就好像被刻意隔離了一般。
愛爾。
他叫我愛爾。
哢噠一聲，門被打開了。
我看見一個穿著長長的皮質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戴著眼罩，周身的氣息頗為肅殺。
我掃了他一眼，從上到下沒有絲毫掩飾。
他也看著我，目光中滿是冷漠。
我忍不住繃緊身體，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子殺伐果決的味道，大概是長時間身居上位，也許還經歷過戰爭，周身姿態無不證實著他強大的自信，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個房間內會發生什麼。
一眼看去根本無法看到任何我想要的資訊，就像麥克羅夫特一樣。
「你好沃克小姐，我是尼克·弗瑞，神盾局局長。」
他看著我開口，聲音平靜帶著些許笑意。
我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這讓我感到不安。
「有什麼需要我説明的嗎？」
弗瑞站在床腳，雙手背後平靜地注視著我。
「我的助理還好嗎？」
「哦，你說那個變種人，」我的手指猛地一顫，弗瑞笑了一聲，「她很好，已經被安全送回家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襲擊我的人你們抓到了嗎？」
他搖了搖頭。
「那麼關於我的現有的資料，你們有多少。」
我沒有絲毫婉轉的直接開了口，面對這種人拐歪抹角只會掉進他的語言陷阱。弗瑞側了下身體，視線依舊沒離開我，但是目光中帶了幾分審視，似乎在思考是否應該告訴我。
或者，其實他們也知道的不多，不然不會在現在對我進行如此森嚴的防範。
「有一個名叫紅房的組織在對你進行追蹤，你有任何頭緒嗎？」
我搖了搖頭，弗瑞轉頭盯著牆面，側臉橫著那枚眼罩，看起來非常的高深莫測，他的指尖在身後敲擊著，一下又一下的節奏撞進我的耳膜，就像指針哢嗒哢嗒走著的動靜一樣。
我忍不住皺起眉，覺得自己的耐心沒有以前好了。
「你們調查過我，但是很明顯一無所獲。」
「是的，你猜的很對，沃克小姐。」
弗瑞轉過來語調聽起來很輕快，似乎絲毫不發愁這個。
「幸好你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除了有幾次你的身體自行升級。」
我頓了一下，想起那幾次辦公室發生的事情。
「刺激到我的眼睛的反光是誰做的？」
「紅房，並且」弗瑞轉過身，用那只完好的眼睛看著我，「無論你的視線落到哪裡，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神盾局非常清楚紅房的部署，那就說明他正在放縱紅房做這些事，他想看看那些人想做什麼，想看我會發生什麼變化，想看看我的反應，想看看我怎麼做出選擇。
而我尚未作出選擇。
我重新垂下頭閉上眼，不再看他。
幾秒過後他突然走了過來，拔出匕首的動靜讓我渾身一震，抬起頭就看見他走到我旁邊，用匕首割斷束縛著我手腕的繩子。
我的胳膊猛地往下一墜，酸軟的無以復加。
但是他將匕首遞給了我，自己握著刀刃，將刀柄沖向我。
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拿著它，沃克小姐，我相信你不會傷害任何人。」
他開口，眼睛裡帶上了薄薄一層的笑意。
我抬起手去拿匕首，手指因為肌肉酸軟控制不住的顫抖著，痛感蜂擁而至，我捏著柄部骨節泛出慘白，但是面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弗瑞站在一旁低頭看著我，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等到一波落下，我側過身去割另外一邊的繩子，但是由於顫抖拿不住匕首，鋒利的刀刃割破了我的皮膚，然後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癒合了，甚至連滲出的血液都被皮膚吸收掉。
我使了點力氣割斷繩子，死死的咬著牙撐住自己差一點趴到的身體。
等我坐正後，同樣捏著刀刃將刀柄朝向弗瑞。
「還給你。」
他抬起手接了過去，「謝謝你，沃克小姐。」
我抬起手摸向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那裡果然一片光滑，絲毫中槍的痕跡都沒有，我松了一口氣，目光落向自己的手臂。
「我還沒有告訴隊長，他們估計還有兩三天才能回來，」弗瑞竟然拖了把椅子在我床邊坐下了，還順帶扯過被子蓋到了我的腿上，我看向他帶了些疑惑。
只見他聳起肩膀，「這回是紅房的人調虎離山，原以為他們的目標在英國，而我們的目標也恰好在英國，但是沒想到他們最終的目標是你。」
我愣在那裡，只聽他繼續補充。
「而且這次的事情有九頭蛇的參與，就是那個從二戰時期就跟你們家隊長是對手的那個組織。」
「所以他們被絆住了。」
信息量很大，我怔怔的看著他，有些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快速的就信任我。
「目標在英國？」
「是的，」弗瑞頓了一下，「資料顯示他跟你的關係非比尋常。」
我張了張口，他這話太有歧義了，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夏洛克，還是別的什麼人，非比尋常在這句話裡是一個什麼概念，是曾經談過戀愛還是給予過我教誨，或者是很好的朋友。
我的腦子列出了無數在英國與我關係要好的人，然後被我一一否決了，最終聯想到的只有夏洛克和那位老人。
「他姓安。」
我猛地睜大眼。
「你說什麼？」
第29章 第 29 章
「他姓安。」弗瑞看著我又重複了一遍。
我的手死死抓著被子，有些想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聯繫，為什麼會是拿他來充當幌子，他明明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華人老人？
如果不是我曾經偶然闖入他的餐館，那麼隱蔽的角落估計我這輩子都很難有所交集。
他是紅房的人，還是他與我有著什麼實質關係。
他姓安，他姓安。
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我死活聯繫不起來。
我的腦子裡浮現出他曾經面對我時和藹而又慈祥的笑容，無數難挨的夜晚都是在他平和充滿包容的笑容下度過的，他總會給我做好吃的中國菜，給我講形形色色的中國神話，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長輩對待後輩那樣的慈愛。
如果這不是巧合，難道是預謀嗎？
不，不能這麼想，切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是他曾經教導過我的事，這不像是對我有圖謀的人能做的出來的。
至少在我犯錯的時候，他是真的每一棍都結結實實的打在我身上。
我重重的喘出一口氣，眼睛越發的酸澀。
那是我的，家人。
「你們不應該將我排除在外，」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但隨即咽了一下喉嚨恢復常態，「有什麼異常為什麼不能直接來問我，萬一發生了什麼……」
我有些難以理解的皺起眉毛歪了一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輕的幾乎成了氣音。
「那是我的家人啊……」
「你知道的，我們得確保事態能夠被控制。」
我看向弗瑞的眼睛，只見他平靜地看著我，似乎無論發生什麼都無法將他撼動，他的目標只有確定美國的安穩。
這如同一盆涼水潑了上來，我頭一次對這位召集復仇者聯盟的人物產生了無法言喻的質疑。
「如果你擁有足夠的能力，愛麗森·沃克，」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笑了兩聲，「你就不會處在現在如此被動的位置。」
……
他說的沒錯。
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臉色蒼白了起來，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如果我足夠的有能力，就不會身中兩槍還被人紮了一針，卻連絲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就不會徒勞的質疑神盾局的做法，至少他們派了史蒂夫和娜塔莎去營救，這讓他們的重視顯而易見。
以至於紐約沒有足夠的復仇者鎮守才被紅房鑽了空子，托尼更是因為前兩天那個入侵了整個美國電視系統的恐襲宣傳忙得焦頭爛額。
因為他總是最張揚的那個，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他身上。
我在此時感受到了危機，整個國家系統的危機。
紅房，安先生，我，九頭蛇，MI6，神盾局，甚至是娜塔莎。
有什麼聯繫？
他要等不及了，他要做些什麼？
他想要我做些什麼？
他想得到什麼。
得到我，然後呢？
無數的疑問紮進我的腦子，那個稱呼從我眼前一閃而過，我的呼吸一頓。
「你想到什麼了？」弗瑞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腹部看上去就像是在跟好友閒談一樣。
我張開嘴，許久沒有聽見過的愛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但是在舌頭上滾了幾圈最終咽了回去。
「關於在醫院的那個人，你們查到線索了嗎？」
「還沒有，憑空出現憑空消失。」
他倒是很爽快的告訴了我，我不認為他會在這上面欺騙我。
「娜塔莎都知道些什麼？」
弗瑞的拇指動了動，「事件都發生得太突然，她雖然一直在保護你，但是對於這些她沒什麼頭緒。」
他說話留了一半，對於他們來講，即使沒有頭緒也會有猜測，而猜測往往都會八九不離十，只是暫時無法確定。
所以才會放任敵人出現在我面前，一方面用作收集新的線索，一方面則是為了試探我，看看我都知道些什麼，是不是隱藏了什麼。
房間門突然被打開，托尼拿著一份報告走了進來，這一回他沒有再穿那身機甲，終於對我也不再擺出防禦姿態。
他朝著我聳著肩膀笑著，帶了些安撫與調侃。
「抱歉，愛麗森，我之前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希望你別生氣。」
我搖了搖頭，目光落向他手裡的東西。
「哦，這個，」他轉身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所有聲音，我沒有聽到槍支的動靜，特工似乎全部撤離了。
「液體的檢測報告出來了，他們說是一種刺激性藥物，和曾經有過記錄的極短時間內激發人體潛力的藥物結構相似，有點類似於血清但並不是血清，因為所剩劑量太小了，沒辦法化驗出完整的資料。」
弗瑞拿過單子翻看，遞給我的時候只聽托尼意有所指。
「所以，愛麗森。」
我抬起頭看見他揚著下巴指了指我的胳膊。
我有些想笑，但是扯了扯唇角覺得面部太僵硬就甘休了。
「聽你們的。」
我抬起手，托尼轉身敲了敲門。
醫護人員走了進來，紮橡膠繩塗酒精的動作一氣呵成。
血液不斷地通過管子輸入到血袋之中，托尼和弗瑞站到一邊說起了話，雖然這麼點距離足夠我聽得清楚，但是我選擇了將注意力放到了報告單上，有些地方不是很理解，一旁等候的護士耐心的給我講著數值都是什麼意思，說自己也是剛剛才學會。
我聽得很認真，以至於她忍不住開始跟我扯起一些，她才知道的生僻的醫療常識。
「你們看起來很私人。」
在她停下的間隙我忍不住開了口，那名護士愣了一下，隨即抬起頭看向弗瑞，我的視線也跟著一起挪了過去，只見弗瑞點頭，醫生也才開口。
「我們是專屬於復仇者聯盟的醫療團隊，你現在就在神盾局部署在紐約的基地內部。」
我頓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知道了。
「謝謝。」
護士笑起來，看著我態度自然了起來。
「不客氣，隊長有一次跟我們提起過你，」她說到了史蒂夫，我忍不住帶了些專注的意味看向她，她見狀笑開了，「他說你很好看，性格也很好，我們問來問去他來來回回也沒別的形容詞了。」
我忍不住笑了兩聲。
「這很像他說的話，」然後我頓了一下緊接著問，「他來這裡是因為受傷了嗎？」
護士一愣，連忙搖頭，我見狀松了一口氣。
「只是例行的身體檢查。」
「那就好。」
我帶著笑意目光落向血袋，醫生見血袋也差不多滿了，就準備給我拔針。
「拔針之後摁壓五分鐘就好，現在稍微休息一會兒吧。」
她很溫柔的對我說著，我點點頭。
等她出去之後我低下頭直接撕開了止血貼，針眼早已癒合。
我忍不住閉了閉眼，拇指的指腹磨蹭著那一片皮膚。
弗瑞拿著報告單朝我道了個別也就出去了，他看起來一派自在，皮質的風衣襯托的他瀟灑的不行。
我的嘴角一扯，視線從關上的房門挪開。
「哦，我知道，愛麗森，那看起來太浮誇了。」
托尼聳著肩膀拖著椅子坐的離我近了一些，一雙焦糖色的大眼睛看著我帶了些關切，但是彆扭的撇著嘴。
「感覺怎麼樣大小姐，如果你需要隊長我這就把他給你喊回來。」
我笑著歎了口氣，「不用了，等他回來你也少說兩句，能不說的就不說。」
「行，反正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喜歡報喜不報憂，要不是紐約大戰的時候你哭那兩嗓子估計你得憋死。」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托尼翻了個白眼，我突然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我們在隔壁吃晚飯，不然你以為你的畫室能那麼快列入重建名單嗎？」
我們？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忍不住用手捂住眼睛。
丟人丟大發了，我甚至能想像別的復仇者想起我的時候就會想，你看，那不是那天坐在咱們隔壁哭的那個嗎？
「還有，以後你跟隊長要是有幸步入婚姻，記得我要來當證婚人，也算對得起我浪費秒進千萬的時間去慫恿隊長跟你交談了。」
他說著面露嫌棄，「隊長當時真的是猶猶豫豫，一副生怕你看不上他的樣子。」
只見他晃著椅子真的是什麼都往外說，我有些哭笑不得，將頭靠在了床頭緩緩的呼吸著。
我知道他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可能是我與醫生的對話讓他注意到只有提起史蒂夫才能讓我在此時好受一些。
「謝謝你，托尼。」
我輕聲說著，他一下子噤了聲，隨後一下子站起來在房間裡走動著，腳步聽起來甚至和穿著機甲時沒什麼區別。
然後他突然停了下來。
「你聽到我剛剛跟弗瑞說什麼了嗎？」
我點了下頭。
「那你覺得現在合適嗎？」
我搖了搖頭。
「為什麼？」
我抬起眼看向托尼，他的神色有些嚴肅，帶著不同於以往調侃的認真，這讓我突然覺得有些心安。
他們剛才在說要我加入復仇者的事，托尼覺得只有我加入了我才能成為可控因素，方便神盾局行動，弗瑞則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得等待一個契機。
「我會成為累贅。」
我低聲說著，托尼朝著我走了幾步，但是沒說話。
他不會不明白我在想什麼，如今我的身體潛能被激發，誰也不知道我的能力到底是什麼，也許我僅僅是身體素質被提高，但是也許還隱藏著別的東西，而我確實還隱藏著別的東西。
我會配合神盾局的行動，但從某方面來講對方的目標是我，我身後的人事物皆屬於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就這樣進入他們的團隊只會將事情複雜化，對方會將目標鎖定整個神盾局。
以那個人的瘋狂勁，造成紐約大戰那樣的破壞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從各方面考慮我都不適合在這一刻加入復仇者聯盟。
更何況，我不是超級英雄。
我甚至不是一個英雄，即使我的體質被大幅度地激發。
從某些方面來講，我依舊處在一個普通人的範本中。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托尼深吸一口氣攤開手，「但是你不能拒絕我幫你升級設備，比如你的手機，最起碼做個防彈的。」
我挑了一下眉毛。
「電話是你打的？」
「不然你以為？嘿，我可是從來沒被人掛過電話的好嗎？」
我笑了起來，忍不住無奈的搖頭。
托尼側過身一副打算走了的樣子。
「行了，現在都淩晨一點了，我得回去睡覺了。」
他打開門就要走出去。
「注意安全，托尼，」我開口，他回過頭來看我，我笑了一下，「晚安。」
他頓了一秒，嗓音聽起來有些乾澀。
「晚安。」
門被關上了，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周圍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就像是墳墓一樣。
也許不該這麼形容，但是我懶得去思考替代詞彙了。
過了一會兒門被敲響，我一下子睜開眼，如今對敲門聲敏感的不得了。
只見之前那名護士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疊睡衣和一個鬧鐘。我松了一口氣，也許是我的動作太明顯了，那醫生笑著開起玩笑。
「別緊張親愛的，這裡可比複聯大廈安全多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
「換了衣服睡個好覺吧，明天可是個工作日，你的衣服有人幫你去取了，」她笑著調侃，「決不能讓別人看出破綻對嗎？」
我帶了些笑意點頭，「謝謝，你叫什麼？」
她看著我，將睡衣放到了我的手邊。
「簡，簡·福斯特。」
我笑起來，「簡，能給我一部手機嗎，或者別的也行，只要能讓我上網查詢資訊。」
作者有話要說：
簡的設定在漫畫裡是護士，索科維亞之後成為了醫生，內戰是美國隊長一方的人。
我就想把兩個結合結合。
第30章 第 30 章
第二天我抵達自己的樓層剛一打開電梯，邁出第一步還沒第二步，迎面一個人影直接沖進了我懷裡，撞得我不得不後退小半步穩住身體。
「嘿，茱莉亞。」
我舉著咖啡，語調拖得長長的，帶著明顯的笑意。
小姑娘將臉埋在我頸窩裡，手臂死死地抱著我的腰，我能感受到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看向一旁站著的瑟琳娜，她銀色的頭髮看起來有些毛躁，頭頂新長出的棕發看起來格外扎眼，眼圈下有青黑，日常的磚紅色口紅也難得的沒有塗上。
只見她微微皺著眉也沒看我一眼，走過來取走了我舉著的咖啡，轉身就進了我的辦公室。
我低下頭將手搭在茱莉亞的背上輕緩的拍著她，小姑娘竟然開始低聲啜泣了。
我意識到昨晚的事情似乎嚇壞她了，於是開口輕聲安慰著她。
「我沒事，茱莉亞，你看我完好無損的站在……」
「我都聽見了！」茱莉亞帶著哭腔的語氣猛地拔高，「鋼鐵俠讓你堅持住……你還……你還流了那麼多的血，那麼多的血！整個地板上都是！還有玻璃，玻璃上……」
她說不下去了，緊接著就哭了起來，我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上沾上了一些濕熱的液體。
「他們攔著我不讓我去找你，但是他們就是不說為什麼！我好害怕，從來都沒這麼害怕過！」
茱莉亞兀自說著，哭著，吐字不清幾近發洩。
我眨了下眼，面部柔和了幾分，手底下安撫她的動作也更加輕緩了。
「嘿，親愛的，」我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耳尖，「我沒事，真的沒事。」
她手握著拳錘了一下我的後背，「你總說自己沒事！你總是瞞著一切！」
責怪的話語中深藏著的關切讓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抱歉。」我低聲說著。
在這個世界上，人們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少，這個世界好像才足夠平穩。
粉飾太平儘管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效，但是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將她的臉從我肩膀上抬起來，伸出手仔仔細細的擦掉她的眼淚。
她不斷打著淚嗝，聽起來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得小獸一樣。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我，我突然想起了薇爾，那個小姑娘就連我做菜不小心切到手指都會嚎啕大哭，惹得丹妮斯死活都不肯再讓我下廚房。
猝不及防回憶起的往事令我的手指一頓。
你看，你愛的人都那麼愛你。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我輕聲道。
不會再發生了這樣的事了。
我暗自發誓。
茱莉亞重新將臉埋進我的肩膀，兩隻手抱著我的腰死都不撒手，我只好摟著她站在電梯門口，一站就是十來分鐘。
直到她的情緒終於恢復了穩定，她才吸著鼻子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從我懷裡出來。
我抬起手將她的頭髮從額頭上蹭的淩亂的樣子順回整齊。
突然想起弗瑞說起她時，那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而我在昨晚搜索了無數有關於變種人的資訊，最終只查到了一個學校名字，和一串郵箱位址。
「茱莉亞。」
我的嗓音難得帶了些低沉，她低頭揉著眼睛應了一聲。
「我可能得帶你去一個學校。」
「什麼？」
茱莉亞一下子抬起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帶著些許茫然。
「你應該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柔韌，敏捷，充滿耐力，或許連思維模式都發生了變化。」
我輕聲說著，她的身體為之一震，一雙眼睛又睜大了幾分，我抬起手放到她頭頂揉了揉。
「那是個接收變種人的學校，教導你如何開發和控制能力。」
「愛麗森，我覺得我不……」
「茱莉亞，」我打斷了她下意識地拒絕，神色認真的注視著她的眼睛。
「在下決定之前，你必須考慮與自身相關的一切人事物。」
茱莉亞張了張口，然後猛地一抖抓住了我的肩膀。
「那你呢？你考慮好了？」
我笑著點頭，「我考慮好了。」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誓死捍衛自己珍愛的一切。
瑟琳娜見我們進入辦公室後，從視窗轉過身，走到茱莉亞跟前挽起她的頭髮，卻抿了下唇什麼也沒說，我掃了一眼將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這兩個什麼時候湊到一起的？
我拉開抽屜發現□□完好無損的放在裡面，甚至帶上了□□。
地板早就被修整過了，我大致看了看，就連縫隙中的血液都被清理一空，玻璃也全數被更換，我的手摸了上去摸到了不同以往的質感，眯著眼睛看到那是三層的防彈玻璃，儘管極盡纖薄，但是還是能看出痕跡。
神盾局的人在後勤處理方面的效率是值得誇獎的，細心程度也是值得表揚的。
我無聲的輕笑了一下，這倒好，這下我連跳都沒法往下跳了。
我的視線落在了房間隱蔽位置的一角，那裡鏡頭反射的光芒微弱一閃。
監視器。
我閉了閉眼，權當自己沒有看見。
「愛麗森。」
茱莉亞開口叫我，我回過頭去帶著些許笑意。
「怎麼了？」
「我去給你把檔都拿過來，你呆在這裡別動。」
「好。」
我面帶笑意沒有絲毫的不耐，茱莉亞轉身走出去了，只有瑟琳娜還留在這裡，我習慣性的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卻在即將湊到唇邊的時候停住了。
沒辦法再信任經過他人之手的東西了。
於是我垂下眼，又放下了杯子，而瑟琳娜也開口了。
「你還好嗎？」
她一雙綠色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我，我點點頭，聳了下肩膀轉移了話題。
「能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跟茱莉亞走下去嗎？」
我的話非常直白，因為我不知道她跟茱莉亞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兩個人掩飾的都很好，除了剛剛那一瞬間，以往在我面前的時候從來都沒透出過細節。
我想著按照瑟琳娜給我感受到的人品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是就在我剛上任的時候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月，她在最開始說的那些話我還記得，神色有多認真我也記得，那麼茱莉亞在她的認知裡究竟是不是一個認真的開端，我覺得我需要跟她談談。
「茱莉亞，」瑟琳娜近乎歎息的念出這個名字，「她是一束陽光。」
她的神色帶了些恍惚，帶了些柔情。
我看懂了她想表達的，垂下眼笑了起來，「是的，我承認這一點。」
「你就像個娘家人，愛麗森。」
「哦，我可是把她當做妹妹養著的。」
瑟琳娜笑著在我的桌子對面坐下，手肘撐著桌面支著下巴仔細的打量著我。
「你變了很多。」
「是嗎？」
「是的，你看起來……」她思考著詞彙，然後緩緩開口，「平和了不少。」
我側著身，靠在椅背上任由暖和的陽光照著自己。目光散亂著落到了不遠處的復仇者聯盟大廈上，那個巨大的A字猶如刻進我的眼底一樣。
我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經歷過夜晚之後的清晨陽光總是最美好的，
我在她複雜的目光中下了逐客令。
「祝你工作順利。」
「謝謝。」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茱莉亞才走進來，面上帶著還沒消散的緋紅，唇色深了幾分。
我在心底發笑，垂下目光不再注視她，免得引起她不自在。
茱莉亞提著Lips&Lover的成品套盒放在我的桌面。
「這是剛剛加急送過來的，是第一批的頭一個，另外總部派來的設計團隊負責人也會在一個小時後來這裡見你，影視部有一份實驗影片的策劃在這裡，還有……」
我聽著她不斷地說著手底下拆開了盒子，發現她比起最初磕磕絆絆總結不出關鍵字的時候流暢了不止一星半點，不由得帶上了一些笑意。
我拿出口紅在手背上試色，然後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發現沒有以往的膏體說不出來的膩人的味道，或者是甜的讓人受不了的香味。反倒是一種清淡的，會讓人聞過之後有些回味的清香。
「以及有一個中國團隊發來合作預案，他們是直接找上了我，通過我的參賽作品。」
「你的參賽作品？」
我從策劃案的分析中抬起頭，茱莉亞聳了下肩膀。
「你記得你之前隨手點贊的有關於故宮的微博嗎？」
我點了點頭，茱莉亞無奈的笑起來。
「那是中國現在最當紅的一個演員，以至於好萊塢都千金難求，不僅長得好看，演技也很不錯，獲過很多國際影后級大獎，我查了資料，她還是歐洲國際電影節史上唯一的一位亞裔評委，擁有自己的設計工作室。」
我挑起眉毛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所以在她一飛到英國第一個順手審核的就是我的片子，而你點贊她之後，她顯然認為你有跟她合作的意向，所以就通過我留下的聯繫方式找了上來。」
她在順手上加了重音，而我也將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
一般像這種國際大賽的片子都會有初級評委會過審，通過之後才會遞交到他們這些特聘評委手中打分。
而這至少需要一到兩周時間才會在官網列出入選名單，這樣的順手未免太順手了些。
如果不是茱莉亞的作品格外優秀，是不會越過初級評委會的，就算那位中國演員真的只是順手一審，她也勢必要以足夠的理由說服評委會。而她直接通過茱莉亞找上了我，這就說明她成功了，這樣我就不會拒絕她的合作。
我的專案暫且不提，年終大秀是Fab扣開中國市場的一枚最關鍵的鑰匙，也是Fab歷史上的第一次中國風嘗試，這就意味著我需要一個中國區的代言人。
這位中國的影星在Fab大秀定位在中國主題的時候送上門來尋求合作，而我正因回歸時尚界風頭正勁，這對雙方來說簡直就是瞌睡了正好被遞了一塊兒枕頭。
我笑了兩聲，低下頭繼續流覽策劃案。
「好，那就約個時間吧。你注意一下我的行程，儘量安排在中午，餐廳我來訂，中國人都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
茱莉亞點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我看著她晃動的筆桿，心裡產生了一些想法。
「茱莉亞。」
「怎麼了？」
她有些疑惑，我清了下嗓子。
「讓HR再給我招個秘書，專門規劃行程的那種。」
茱莉亞愣了一下，往前走了小半步。
「可是我一樣能做的很好，愛麗森？」
「在這一次歐洲國際電影節之後，你會有很多事要去做，而且那些事會非常重要，所以這些雜事就不該你操心了。」
「我不能把你綁在我身邊，明白嗎？」
我儘量放軟聲音，帶著安撫意味的看著她。
她沒有什麼負面的情緒反應出來，反而似有所悟的點點頭，抿著唇角不吭聲，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可是我，不放心。」
她低聲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我無奈的笑著歎了口氣，站起身捏捏她的臉頰。
「我不是答應你了嗎，你得相信我，好不好？茱莉亞？」
茱莉亞看著我，一雙眼睛仔細打量著我的神態，最終點了點頭。
「我會親自面試的。」
「都用上親自了。」
我笑著調侃她，只聽她極小的哼了一聲，惹得我笑個不停。
作者有話要說：
想知道你們對於我在工作場景也會有大篇幅的描寫有什麼看法？畢竟到後期要專注于夫妻檔拯救世界了。
第31章 第 31 章
彙報結束後我處理好了一系列急需處理的事項，隨即列出了單子讓茱莉亞去購買一些鍛煉器材，她揚著眉毛盯了單子好半天才說話。
「你這是要把這裡佈置成搏擊訓練場啊。」
我笑了兩聲，「哪有那麼誇張。」
「你連沙袋都要備上五個？？」
茱莉亞一臉問號，我聳了下肩膀。
「備著總是好事，快去忙吧。」
「行，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然後她轉身出去了，我搖著頭笑著，然後在門關上後笑容漸漸落了下去。
我按照記憶中的郵箱位址編寫著給賽維爾天才青少年學院那邊的預約見面的郵件，簡單的闡述了有關於茱莉亞的情況，然後坐在那裡思考了片刻，終於還是署上了自己的姓名發送了過去。
之後趁著空隙流覽那位名叫何雲清的中國影星的資料，發現她的履歷確實非常非常的精彩，似乎每一個影片或者活動的選擇都恰到好處，這令我非常好奇這個人。
而茱莉亞出去沒多久就回來說中國團隊已經給予了回復，似乎設置了專人進行第一時間的聯絡，如果沒有大問題何雲清本人會在明天來美國會面。
並且她本人向我轉達了不需要預定餐廳之類的繁瑣事項，這讓我對這個中國女人產生了一定的好感。
面對這樣的重視度，我讓茱莉亞將此次合作提到了優先順序。
「酒店還是要我們來定，」我用手指點點桌面，「挑個離公司近一些安靜點的路段，派車接送，多拿一份LL整套禮盒不能有一點瑕疵，記得人性化一些，茱莉亞。」
茱莉亞沖著我眨眨眼，「放心，交給我沒問題。」
我笑著應了一聲。
總部派來的設計團隊在與我進行會面後，告訴我丹妮斯的意思就是簡單的兩個字。
「隨你。」
我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面上並不顯山露水，僅僅是帶著笑意說道。
「整體策劃方面你們依舊走自己的風格，先不考慮中國風，明天下午開會之後再做取捨，儘量精簡。」
團隊的負責人點頭，我簡要交代了事宜，他們就去與我的團隊接洽了。
我靠著椅子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脖子，才發現並沒有平日裡出現的酸疼感，就連精力也依舊充沛無比，連絲毫損耗都沒有。
這樣的感覺讓我察覺到了明顯的不同，我對著鏡子仔細觀察自己的面容，發現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眼睛底下依舊存在著歲月累積的細微褶痕，但是我總覺得自己似乎就此定格了。
電腦響了兩聲，我點開郵件看到了學院的回復，上面說對於我的預約感到驚喜以及榮幸，也衷心的希望能幫助我和我的朋友解決問題，然後附上了學院的確切地址和會面時間，署名是查理斯·賽維爾。
語言用詞很柔和，不卑不亢讓我覺得很舒服。
看起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我看到地址就在西徹斯特縣，距離不近不遠的就在紐約州內，於是就訂了兩張火車票。
所有的事情暫時告於段落之後，我下意識的想去摸手機看看有沒有新的資訊，但是剛伸出手就僵住了，手指點點桌面，總覺得心裡缺了一塊兒什麼東西，於是站起身往出走。
茱莉亞見我出來連忙站起身，我張了張嘴帶了些訕意。
「你的手機是空閒的嗎？」
「當然，怎麼了？」
我抿了下嘴，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借我玩兒一會兒吧，我的手機壞了還沒等來新的。」
茱莉亞眉毛一挑就開始笑，我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環著胸。
「茱莉亞。」
「OK，OK。」
她叉著腰笑著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我下的有你一直在玩兒的遊戲，愛麗森，你真是太可愛了。」
我接過來聳了下肩膀，「隨你怎麼說。」
於是每一個來到茱莉亞辦公室遞交專案進度的人，看到我在那裡靠著打遊戲，都先是一驚，然後面部表情詭異的直接就開始口頭彙報了。
然後茱莉亞的辦公室開始絡繹不絕的上來人，不管大事小事都來念上一遍，我不得不在打遊戲的同時應付一些不痛不癢毫無意義的問題。
這太考驗我的耐心了，直到我皺著眉毛看著自己團隊裡來湊熱鬧的小姑娘探出一個腦袋，明擺著有事說沒事走人的架勢，讓她吐了下舌頭又從門縫裡縮回了腦袋。
這才徹底消停下來。
茱莉亞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過氣，我懶得說她於是平靜的開口。
「這個月獎金減半，茱莉亞。」
「哦不，別這樣愛麗森，畢竟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太有反差萌了。」
我笑了一聲，手底下操作著妖嬈的女性刺客毫不手軟的再次將對方刺客斬殺，然後將他的隊友挨個收走，絲血踩在一地屍體上讓人物做了個表情動作再回城，達成一波極限反殺。
五殺的系統提示音響起，茱莉亞在旁邊一個哆嗦連忙說她什麼都沒說。
介面左側的局內對話瞬間升起一長串，無不是對面質疑我是掛。
只有那個被我優先斬殺的刺客等他隊友的群情激奮消停了才開口說話。
「我知道你不是掛但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操作的，如果有興趣的話待會兒solo一把？」
我回了個OK，直到推掉對面的能量體，無論對面說什麼要舉報我的話我都再沒回復一句。
這一局結束後，我將腦袋靠在牆上長長的歎了口氣。
「你到底怎麼了，愛麗森。」
茱莉亞停下敲著鍵盤的手，撐著腦袋看著我，我看了她一眼又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手機一震，是剛才那個人發來的好友申請，我點擊同意之後，立馬就開了房間單獨solo。
我盯著不斷讀取的進度條，這才開口，帶了些無奈的笑意。
「我只是……」我頓了頓，忍不住柔和起眉眼，「我只是想他了。」
「哦天哪，」茱莉亞笑了一聲，「我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單獨solo的模式有兩種，一種是從現有的英雄中挑選自己想用的英雄，一種是系統隨機設定的雙方使用相同的英雄。
可以慢慢升級買裝備，但也可以直接滿級全裝備直接PK。
顯然對方沒什麼耐心，作為房主直接選擇了後者，用的是模式是系統隨機指定英雄。
這個人的戰略思維很有意思，能活生生的把坦克打成戰士，把法師打成刺客，然後把刺客玩兒的花樣百出，說真的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肯定會死的不能再死，然後被打擊的對這個遊戲體驗極差，然後喪失信心。
但是如今倒也能跟他周旋，略占上風，贏的概率我六他四。
有點仗著體質占他便宜的感覺。
我倆互相學習對方的戰術，運用得極為變通，到後期越來越難打，我甚至忍不住坐起身極為專注的操作著遊戲，大腦轉得極快。
直到我將他的角色斬殺，他留給我的餘毒將我的角色毒死了。
他發了一個爽，帶著十來個感嘆號。
總算是同歸於盡了。
我笑了一聲長舒了一口氣，正好肚子餓了就說不打了，那人哀嚎著說還沒盡興，說了一長串，然而我依舊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凡事有個度，朋友，我快餓死了。」
「好吧，那就留個聯繫方式方便我下次找你約戰你要知道我真的好不容易才遇上像你這樣的對手我可不能輕易就放過你不然這太對不起我自己了，上帝這個遊戲終於給我帶來驚喜了。」
我看著一長串的話簡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手速，畢竟對話方塊是有字數限制的。
我幾乎能想到要是我將自己的聯繫方式給了他，他就會每天都這樣催我上遊戲跟他SOLO，想想我都腦子疼。
「忙[大笑]有機會再一起打吧，下了。」
然後我就退出了帳號關掉了遊戲，緊接著通知欄裡就彈出了提示現有99+的ins回復，我看了茱莉亞一眼見她正在專心流覽什麼，於是點開了ins，然後就看見她通過網頁版發出去的內容。
「她歎了一口氣，然後笑著說：『我只是想他了。』」
我：……
我點開底下評論，點贊最多的是「哦這是我見過的最令人難以承受的告白了。」
緊接著就是，
「求透露Boss的男朋友到底是誰！」
「給點兒提示也行！」
「求多發糖[哭]」
「所以boss的男朋友不在紐約嗎現在？」
「看樣子已經相隔兩地有一陣了。」
我平靜的退出了頁面，點開了外賣軟體，一點不手軟的盡挑貴的菜點餐。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麼心情，對於大眾關注我私人生活這一點我從前沒有在意過，甚至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習慣了。
雖然史蒂夫身為超級英雄早已被世界人民熟識，甚至身高體重生日什麼的早就被人扒出來了，也算是全民偶像級別的有著一大堆粉絲，甚至女粉偏多。
但是我的話題量會有多少我心裡非常清楚，一想到他會因為這些失去私人空間，娛樂新聞也會因此關注他，我就會不由的有些排斥。
雖然我知道他不會在意這些，但是就是覺得有些彆扭。
我皺了下眉毛歎了口氣，在選擇下訂單的最後還是挑了茱莉亞最喜歡的幾種菜。
然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準備吃飯了茱莉亞。」我活動著骨頭，只聽它們咯噔咯噔響著。
茱莉亞應了一聲，心思明顯不在這個上面。
我的手頓了一下，走過去看到她的滑鼠停留在變種人的關鍵字上，心下了然。
「你說我會變成什麼樣？」她輕聲問我，聲音有些茫然，帶著一種飄忽的不確定性。
我將雙手放到她的肩上，用著適中的力氣按摩著她緊繃的肌肉，直到她呼出一口氣力氣鬆懈了下來。
「別想那麼多，未知雖然令人恐懼，但並非不可控。」
我低聲安撫她，帶著淺緩的笑意。
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力氣有些大，我感覺到她的指尖很涼。
「愛麗森，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冷靜的？我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差點嚇得不敢出家門。」
我想起她有一次比我來的還晚，踩著點刷的卡，差點遲到。算算日子差不多是她表現出明顯變化，以至於我不得不注意起來的時候。
「因為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緊緊地回握她，走到她旁邊半蹲下身抬起頭看著她。
「別害怕，」我看到她眨了下眼，神色逐漸回歸正常，於是帶上了一些笑容，「相信自己的力量，接受它，然後告訴自己可以做到。」
「我會陪著你的，我發誓。」
我專注地看著茱莉亞的眼睛，手心中她的手顫了一下，她深呼吸著然後徹底冷靜下來，帶著幾分堅定。
「謝謝你，愛麗森。」
我抬起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她哎喲一聲捂著額頭卻沒鬆開我的手，唇邊帶上了一些輕鬆的笑意，我松了口氣說著別的話轉移了話題，卻在腦子裡仔細思考該如何為她爭取最大權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也慶祝收藏破百今天雙更！
第32章 第 32 章
隔天見到何雲清的時候，我著實被驚豔了一把，可能是因為我並不常見亞洲人，所以她的長相有些刷新我對於亞洲人的印象。
這個女人眉宇間略一褶皺就會帶有鋒利，但是稍一平緩又似春季回暖，一個抬眼一個垂眸不自覺的就會帶上一種特殊的氣質，我有些形容不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叫俠氣。
她仿佛知道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可以用來吸引人注意力的地方，卻又懂得如何在適當的時候展現出來。
不可否認一個這樣的東方女人站在我面前，我竟有些被迷住了。
何雲清到的有些早，所以得等等設計團隊，而且她自己也帶了一個助理一個類似于設計團隊負責人的人，姓莫，是個看上去很精英的男性，何雲清很信任他。
在他闡述了基本的項目理念的說明之後，我簽署了合作協定。
因為我沒有理由拒絕，他們似乎是知道這一次大秀時間非常的趕，卻又好像提前做足了準備一樣。
我傾向於後者。
我們坐在沙發上閒聊，面前放的是品質極好的英國紅茶，畢竟我不瞭解中國茶葉，所以不想班門弄斧。
「你的中文說的真的很不錯，是有一直在學嗎？」
何雲清有些好奇的問我，我頓了一下點點頭。
她笑著，「那太好了，你會很受我們國家歡迎的，畢竟想跟中國合作又願意付出精力學習中國文化的外國設計師實在太少了。」
「看來我得更加努力了。」我笑著喝了一口茶，空氣安靜了下來。
我沒忍住看了她一眼，結果不湊巧正好撞上她的視線，於是我笑著放下杯子帶了些歉意。
「抱歉，何小姐，你很迷人，我不自覺的就多看了你幾眼。」
她搖了搖頭，然後同樣笑起來。
「沒關係，要知道我也想多看你幾眼，你本人看著可比你助理曬出來的照片好看多了。」
我無奈的看了眼茱莉亞，只見她在一旁咧嘴，一副我什麼都沒幹的樣子。
「這一次的合作相信你我都很重視，」稍熟了一些之後何雲清直接開口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我點了下頭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去年Fab大秀之後的酒會上，我有幸跟福特女士見了面談過兩分鐘，我猜到她可能有打開中國市場的意圖，所以一直在等待時機，畢竟我很希望能和Fab有一次合作，所以就一直密切關注著。」
她說到這裡笑了起來，我了然，不由得輕笑。
「這麼說我回來的時間剛剛好。」
「是的，不得不承認比起其他設計師，我更願意跟你合作。」
「我的榮幸。」
跟什麼樣的人聊天說什麼樣的話，這是這個職業所必須掌握的技能，識人觀色確實很重要，掌握分寸也很重要。
何雲清與我說話的態度和語言的掌控力讓我很舒服，這讓我對她多了幾分信任之外，也讓我非常注意保持與她的人際關係的舒適度。
同時我也清楚的認識到，這個女人對自己有著十足的控制力，可以說是非常優秀，但是也非常可怕。
於我來說，就好像是棋逢對手的感覺。
而她的的微表情同樣告訴我，她對我也很滿意。
也許能多一個好朋友，我想。
說話的間隙茱莉亞起身出去了，回來之後告訴我設計團隊已經全部到了，就在兩層樓下的大型會議室。
我點點頭，帶著何雲清往下走。
會前簽署保密協議是必要的，這件事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英國總部的團隊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們做出的設計解析非常透徹，所有採納的元素都獨特而新穎，是這一次T台服裝版型的初步集合。
我的團隊在妝容上採取了融合LL口紅的理念，起初拿給我的方案看起來依舊妝感很重，歐美風十足。後來我不得不給他們提醒要考慮到了中國的元素，於是就變得清淡了很多，眉形眼影唇色都發生了變化，效果看起來意外的好。
我很滿意，何雲清看起來也很愉悅，她沒有讓自己的人講，而是親自上陣列舉了無數中國元素，並且詳盡的講解了已經形成具體概念並將在這次大秀上所要運用的元素，極為簡練的講述了它們古今之間的聯繫。
不是什麼水墨青花中國紅，而是從古時的金銀玉石、貫穿歷史的江河高山、歷史厚重的宮牆、還有中國人所鍾情的木質傢俱中，取出的獨具鮮明特色的素材。
背景並不詳盡，畢竟歷史深厚，但是足以讓在場的人瞭解它們的歷史深厚。
這竟然與我最初靈光一閃而過的想法不謀而合，我聽著忍不住無聲的笑了起來。
她真的做了十足的準備，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概念，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國人對於水墨青花中國紅的設計產品已經在逐步的失去耐心了。
輪到我說話的時候，我簡明扼要的闡述了自己想法。
「中國的服飾元素是必須要考慮的，所以適當採取一些很必要，但是要注意分寸，不能丟失Fab的核心。」
總部的設計負責人點了下頭，眼睛裡面有著亮光，顯然對這一次的合作充滿了期待。
「妝容方面也得再溝通，畢竟我知道中國還有一些花黃之類的面部裝飾物，你們再瞭解一下，說不定會有靈感。」
「你們不懂的就去跟人家請教，畢竟是團隊合作，不要不好意思。」
我手下的幾個小姑娘立馬點頭，看著跟啄木鳥一樣。
那名姓莫的先生笑了一聲。
這個時候貝德舉起了手，我咧開唇角有些無奈。
「主題的分場設計讓影視部跟著你們混一周，找找靈感，別嫌他們煩，這群人都是鬼才，點子多。」
貝德揮了一下拳喊了一聲太好了，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次的合作氛圍很好，大約是因為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
後來散會的時候，我看到外面天色已晚，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何雲清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似乎還有話對我說。
我對著茱莉亞指了指我還沒收拾好的材料，她了然的點頭。
我走到何雲清身邊，「我送你出去吧，何小姐。」
「雲清就好，」何雲清笑著，眉宇間盡是輕鬆，「我對你很有好感，所以不介意你叫我的名字。」
「那就直接喊我愛麗森吧，」我輕笑起來，「雲清。」
她笑開，眉目間流水一般的溫潤神色鋪展開來，緊接著她拿出手機。
「介意留個私人電話嗎？」
「當然不。」
我接過她的手機上留下了自己的號碼。
「只不過我的手機昨天摔壞了，新的還沒拿到手……」
「已經給你拿過來了，大小姐。」
托尼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由遠及近，帶著一股子懶散，我頓了一下隨即無奈的歎了口氣，雲清低聲笑起來，這讓我覺得有些尷尬。
我轉過身看向那個大晚上的帶著墨鏡，走路一股我是大佬我很有錢的人，他停在我面前直接遞來一個盒子，我打開看到是新的手機和藍牙耳機。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女人，手機裡面一張自拍都沒有。」
托尼略帶了一些嫌棄的意味，我拿了過來熟練地解鎖滑動點開通訊錄。
「哦，我是不是女人你問問我男朋友就知道了。」
「上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愛麗森。」
托尼誇張的帶著驚悚感調侃我，雲清在一旁笑得不行。
新的手機質感很不一樣，但是內部的操作設定和以前一模一樣，幾乎原封不動。
我翻了幾下，在邊角看到了一個APP，上面顯示的LOGO跟複聯大廈頂上的A字母一模一樣，底下寫著Chat，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不動聲色的略了過去，打開連絡人詢問了雲清的號碼並進行了存儲。
托尼顯然對這位東方美人非常感興趣，不斷地詢問著，甚至想進行吻手禮，但是硬是被我攔住了，因為我有注意到雲清跟莫之間的細微互動。
這讓托尼大呼我過河拆橋，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送雲清下樓的時候，她忍不住調侃我。
「看來你跟托尼·斯塔克的關係不錯，小心傳出緋聞。」
我笑了一聲無奈的聳了下肩膀，將手中LL的成品遞給了她。
「相信我，我的內心是拒絕的。」
「謝謝，我什麼時候可以發ins？」
她舉著包裝袋看著，眼睛眨巴眨巴看向我，我側了一下腦袋。
「第一支廣告發行的時候，應該也就幾天後了。」
「好，我有預感絕對又是一次你的完美之作。」
「承蒙讚賞。」
我笑了起來。
出了電梯就看見莫站在車前等她，雲清擁抱了我一下。
「明天一早我就得趕回英國去了，不過還是會時刻飛過來跟進度，莫囂會在這裡等到中國那邊的團隊趕來進行交接之後再走，隨便用他。」
我挑著眉毛點了下頭，「沒問題，我不會客氣的。」
雲清笑著坐上了車，「回見。」
「回見。」
我帶著笑意看著車輛開遠，這才返回大廈。
茱莉亞跟我說一聲之後就走了，我看到瑟琳娜在電梯口等她。
等我回到辦公室，托尼正坐在我的椅子上左搖右晃。
我關上門，走到窗戶旁邊。
「手機的事謝謝你了。」
我低聲說著，注視著底下的車流。
托尼一聳肩膀，「不用謝。」
過了一會兒，我呼出一口氣。
「一起吃個飯？」
「媒體拍到肯定要上娛樂頭條，你家隊長回來不得生劈了我。」
他嘴裡沒個正型，我回過頭卻看見他已經在查詢周邊餐館了。
我笑了一聲，對這個人在心底徹底打上了嘴硬心軟的標籤。
「現在定你流覽的那些餐廳估計得排到下個月了，去我家我給你做一頓吧，可以叫上你家小辣椒。」
托尼撐著下巴看我一眼，手指點點臉上的皮膚，然後站了起來。
「你還真不怕隊長讓你下不了床。」
「嘿，托尼。」
我看他一眼他立馬攤手道了聲抱歉，緊接著就說。
「我倒是希望佩普下不了床，這樣她就不會總想些有的沒的了。」
我立馬察覺到了微妙的情緒，扭頭看著他，「你需要喝一杯嗎？」
「我敢保證你現在跟他們一樣喝不醉，沒勁。」
托尼直接拒絕了我。
「再說喝酒又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很慶倖你意識到了這一點。」
我笑了起來，見他沒有聯繫自己女朋友的意思，也就沒再提了。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我不想出聲打擾他，也就沉默的開著車。
只是有一個紅綠燈，我踩油門的時候離合還沒完全鬆開，所以發動機運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大。
我早就習以為常了，但是沒想到托尼開口了。
「回頭把車開到複聯大廈去，你的車需要改裝，不然你就直接換一輛超跑，我給你找型號。」
「你可真是控制狂。」
我吐槽他，他毫不在意的應了一聲。
「那是因為我有能力控制。」
「別給自己立Flag。」
我倆一人一句互懟著，這場景有點像當初我坐在後座看著他跟娜塔莎互懟似的。
第33章 第 33 章
等到了家裡，我終於在托尼的攻勢下舉雙手投降，保證週六給他開過去讓他隨便折騰。
反正一個機械師免費給我改裝車，還這麼值得信任，我還有什麼好拒絕的。
他點名要吃中國菜，我只好用冰箱裡僅剩的幾種菜給他做了兩葷一素一湯出來。
我在廚房忙著他就在我的房子裡面四處轉悠，東看看西看看似乎在檢查什麼。
「你要把我家的所有窗戶都換成防彈的嗎？」
我笑著調侃，他反而一本正經的應了一聲。
「如果有這個必要的話，畢竟你算是團隊親屬。」
我挑著眉毛，手底下少放了一點胡椒。
真正坐上飯桌吃飯已經八點多了。
說實話我們兩個人之間好像沒什麼好聊的，但是就是能詭異的扯出話題。
他問我，我和史蒂夫之間的相處模式。
我聳了一下肩膀，「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但是不管做什麼都會考慮到對方。」
「那你們可真甜蜜。」
他說著，我夾著豆腐的手一頓，然後放下了筷子起身去廚房拿了兩瓶芒果汁。
「你想跟我聊聊嗎？」
「我不是正在？」
我聳了一下肩膀直接用手撬開了瓶蓋，托尼哇了一聲，說以後再也用不著啟瓶器了。
「是關於小辣椒的？還是你得了非常嚴重的焦慮症，我看得出你有一陣沒合眼了？」
「你看出來了？好吧你總能看出來。」
托尼歎了口氣放下叉子靠到椅背上，攤著手目光落在飯菜上。
「你跟她談過了嗎？」
「是的，當然，」他吸了一口氣，「昨晚修著你的手機的時候她回到了家裡，我不過是問了幾句關於阿爾德里奇·基裡安，我們差點吵起來。」
「那是誰？」
「一個不重要的人。」
我點了下頭，等著他繼續往下說，只見托尼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
「然後我告訴她紐約大戰之後我就再也睡不著覺了，誇張手法，你知道的，我告訴她我只是想保護她。」
我笑了一下，「那你們兩個肯定沒有吵起來，她還是安撫住了你。」
「是的，但是，」他的神情放空了一瞬間，「我昨晚夢見自己從蟲洞裡掉下來的時候了，那麼高，速度那麼快，機甲也沒有能源了。」
「我看到了他們的飛船，愛麗森，漂浮在宇宙之中的，那麼巨大的飛船。」
「僅僅是那半個小時，他們就奪走了曼哈頓島四百二十七個人的生命。」
「四百二十七種人生在一瞬間就沒有了，四百二十七個家庭在一瞬間就失去了他們，那麼這些家庭之中到底還有多少人在被這件事影響。」
「而我，我只有那一身機器，我只能在那上面做做文章。」
我看著托尼面上的表情，是那種令人心碎的平靜。
我在這一瞬間瞭解了他在想什麼，他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沒有血清，不是特工，沒有神力。
而我卻想到了那枚導彈，那個時候在我跑上階梯的一瞬間其實我隱隱意識到了什麼，鋼鐵俠硬生生的改變了導彈軌跡，那麼什麼樣的導彈不能被投放到地面？
我不是沒想過，我只是不敢去想。
政府放棄了曼哈頓島，但是他沒有，而他差點因為這個死去，甚至在結束後都一直都備受煎熬。
「托尼，」我輕聲喊了他一聲，目光專注地落在他眼睛裡，「你知道你救了多少人嗎？」
「核彈的爆炸面積估算為五百平方千米，紐約有近八百平方千米，近九百萬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如果算上核彈爆炸後的污染面積。」
「你救了這九百萬人，托尼。」
「是你，不是他們。」
托尼看著我，手指動了幾下。
「你真會安慰人，愛麗森。」
他低聲說著，我抿著唇。
「我不知道你的心結在哪，但是肯定跟你那一身機甲有關。」
「是的，我也就只能每天敲打敲打儘量升級它們。」
托尼故作輕鬆的聳了下肩膀，我皺了一下眉，腦子在這一瞬間劃過了一些什麼。
「是你創造了它們，」我看見他怔了一下，「別被它們牽著走了。」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是的，你說的沒錯。」
他低下頭將湯喝完了，我垂下眼睛看著一盤子的菜莫名的沒有胃口了。
「你昨晚說我看起來不太好，」托尼突然開口，「我覺得你指的不是我的焦慮症，因為你當時閉了一下眼，睜開的時候神色不太對，而且還轉移話題。」
我頓了一下，驚訝於他的敏銳力。
托尼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一副你最好告訴我的架勢。
我的目光落向他的胸口，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下那裡。
「跟它有關？」
我點了下頭，「我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但是它在侵蝕你的生命力。」
托尼皺了下眉毛手肘撐到了桌子上，靠的我近了一些。
「你是說生命力，就是那種抽象的生命力？」
我點頭，他歪了一下腦袋眉毛皺得更緊了。
「你是怎麼看到的？」
「用某種方式。」
我喝了一口果汁並不打算說太清楚，我知道這與法術有關，而我並不知道我擁有的是哪種法術，我隱隱察覺到這與古一法師說的不太一樣。
托尼並沒有再繼續問我，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比劃了一下。
「再說清楚一點。」
「能量體在干擾你的本源生命系統，我懷疑你的焦慮症這麼嚴重有一部分就是它刺激的。」
我頓了一下，閉上眼，調動著所有的感官聚焦在他身上，從他的呼吸，到他的身體起伏，再到他的血液流動，那股奇異的感覺很順暢的湧現出來，點點金光出現在黑暗之中。
托尼沒有吭聲，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我看到他的身體裡，緩緩流動的金色的脈絡，連接著肌肉，骨頭，神經，最後彙聚到他的心臟，再通過心臟擠壓出來循環往復。
於是我將視線轉向他的胸口，那明顯的不同于本源生命力的藍色光芒，緊接著呼吸一滯。
我猛地睜開眼。
「我覺得你把我看透了，愛麗森，就好像我脫光了一樣。」
他還有心情調侃，我卻忍不住凝重起來。
因為我看到了心臟旁有幾縷脈絡被阻塞，中間的能量體恰到好處的供給著脈絡甚至替代了它們透出藍色的光芒，阻塞物雖然待在那裡絲毫不會動彈，但是卻讓能量體趁著阻塞隱隱有替代周圍本源生命力的架勢。
「你的身體裡有什麼？」
「哦，」托尼挑了下眉毛，「幾個彈片，我得把它們定在那兒，不然紮破心臟我就死了。」
還真是它刺激的，不過不是物質層面，而是精神層面。
他知道自己身體裡有個□□。
「你需要手術，不然你就再也離不開能量體了。」
我沉著聲音，托尼頓了一下，目光移開了，這是掩飾的表現。
「好的，我知道了。」
我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一時半會肯定沒辦法進行手術，不是害怕手術會不成功就是他覺得目前不是好時機，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拿過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嘿，你在跟誰打電話？」
托尼撐著下巴看了過來，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電話那邊很快被接通了。
「愛麗森，你知道英國現在是幾點嗎？」
麥克羅夫特語氣平靜的問我。
「一點半，還好你醒著，麥克羅夫特，謝謝。」
「行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醒沒醒著，直說吧，什麼事？」
「我需要一名外科醫生，無所謂任何事情，只要他醫術高超，能救活的人他從來沒有救不活過，我可以提前預約。」
托尼在一旁坐正了身體，他沒有阻止我，目光中帶了幾分嚴肅，這讓我松了一口氣。
「我有一個人選，」麥克羅夫特思考了兩秒，「但是你見到他的時候可能會被嚇到。」
我有些疑惑，「什麼？」
「聯繫方式等一會兒就發給你，希望你覺得這是個驚喜。」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托尼張開手掌，一副你開心就好的樣子。
「我發現你也是個控制狂，愛麗森。」
「這叫朋友間的互相協助，承認吧，托尼，你需要我幫你做這個決定。」
我笑了一聲，托尼又是一臉你說什麼都對，彆扭的不行。
又聊了一會兒，眼見吃的差不多了，我將餐盤都收拾起來放到水池裡面。手機在這個時候震了兩下，我低頭看見了醫生名字聯繫方式和位址。
史蒂芬·斯特蘭奇，就在紐約。
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提醒我別被嚇到。
「我該回去了。」
托尼靠著廚房門沿，雙手抱臂，我回頭看他一眼。
「回吧，好好哄哄你女朋友，順便告訴她我願意跟她認識一下，至少她有氣的時候我能幫著她罵罵你。」
「哦，你可真是好閨蜜，這簡直太貼心了。」
托尼笑了兩聲誇張的誇著我，然後轉身走了兩步，我甩了甩手上的水把他送到門口。
他掏出墨鏡戴上，我笑了一聲。
「這可阻攔不了媒體的鏡頭。」
「至少我從你家出去了。」
「行了，你快走吧。」
我好笑的把他推出去。
「嘿愛麗森，你可是第一個趕我走的女人。」
「你想試試史蒂夫的盾嗎？」
「好吧，我什麼都沒說。」
托尼站在電梯口摁了下去的鍵，等了一會兒轉過頭看著我開了口。
「複聯大廈有專門的健身房。」
我動了下眉毛。
看來辦公室不僅有監視器還有竊聽設備，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神盾局的視線下，甚至是茱莉亞。
「謝謝，不過我還是最喜歡自己的辦公室。」
他聳了下肩膀，「好吧，隨你吧，記得加點隔音板材。」
「我知道。」
托尼走了以後，我整理好餐盤將廚房恢復原狀，拿起沙發上的手機癱在那裡扔著玩，電視裡面放著的是娛樂新聞，吐槽政府重新啟動戰爭機器，還更名鋼鐵愛國者號。
似乎曾經因為這個，發生過不得了的事情。
我毫不懷疑這其中也有打壓鋼鐵俠的目的。
政府將機甲重新啟用這一決策勢必已經提上日程很多日了，而滿大人的出現直接刺激了美國脆弱的神經，在條件還沒成熟的情況下，以全副武裝的姿態又一次致使美國民眾壓力劇增。
我暫停了螢幕，注視著裡面的鋼鐵戰衣。胸口的五角星，紅白藍色的噴漆，這難免讓我想到史蒂夫的戰衣。
鋼鐵愛國者，美國精神？
政府不信任超級英雄，這是我得到的唯一資訊。
國家不會將希望放在一個復仇者聯盟的身上，因為這個團隊太自由了，僅僅一個雷神就根本沒辦法控制。
他們會採取自己的應急預案，他們會想方設法的去限制超級英雄們。
但是史蒂夫的身上，自由的原則那麼濃重，他平等尊重每一個人。
那會發生什麼？
我閉上眼，將頭靠在了沙發上，暫停了自己的思維。
還是想想耶誕節該怎麼過吧，今年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再一個人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更兩章，因為明天要去醫院做體檢，可能要折騰一天，就是各種肝臟功能的檢查，我在兩個多月前還把腰給扭，動都動不了，就是因為坐的時間太長而且不運動。
所以希望你們在工作課餘的時候不要忘記鍛煉身體呀，每年一次的體檢很重要。
第34章 第 34 章
大秀預告硬照的拍攝進行的很順利，由於這是我重新掌鏡的第一次拍攝，影棚內的工作人員都很興奮，工作的簡直熱火朝天，每個人都很有勁頭。
算是為了鼓勵，我讓茱莉亞買了很多零食放到工作現場。
他們都直呼我這是要寵壞他們。
由於作為一個攝影需要長時間的接觸打光燈，並且在拍攝期間活動來活動去。
我不得不在十一月份穿著背心紮起頭髮，就這樣我還在出汗，只覺得窗戶外面的冷空氣對我來講算得上是涼快。
我雖然做不到太深入的去詮釋中國風，但是我採取了極簡的風格去拍攝，就是所謂的「小意向」。
純色背景，單個道具，一枝花或者一個瓷質花瓶，也幸好中國團隊給了我一些幫助，能讓我儘量的回歸那種中國古風的顏色。但在這個基礎上我所詮釋的還是我自己的東西。
模特穿的都是統一定制的黑色衣服，帶肩的無袖的，闊腿褲熱褲。
什麼版式都有，讓模特自己去搭配，選擇相當自由。
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衣服上總會繡的有Fab的LOGO。
馬上就是最後一組了，換組的間隙我拿著單反靠坐在桌沿上喝著水，指揮現場的工作人員更換道具，單反不離手是為了不失去手感。
我有些慶倖娜塔莎對我進行了訓練，不然體力還真撐不下來。
但是佈置場景需要一會兒，我也只好放下相機，順便重新整理頭髮將它們盤起來，茱莉亞在邊上舉著手機對著我連拍了好幾張，她以為我沒發現，但是我現在對這些都極其敏感，尤其在知道她會將我的照片發到ins上之後。
隨她吧，小姑娘有一些玩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於是我咬著皮筋揚起眉毛看向了她的鏡頭，只見她刷刷刷的摁著快門，然後特別興奮的朝著我跑過來。
「愛麗森！你簡直不要太上鏡了，你看這幾張真的是太性感了，攻氣十足！」
我就著她的手看了眼照片，構圖光線都不錯，不比單反差。
「是你拍的好。」
於是我誇了一下她，她嘿嘿笑著。
「那我就挑幾張發出去了？」
「可以。」
我應著聲，靠在邊上歇息，順便通過電腦處理資訊。
昨晚發生了一起爆炸案，在一個販賣耶誕節用品的廣場上，這引起了美國媒體的轟動，而面對針對平民的恐怖襲擊，政府雖然召開了新聞發佈會，但是話裡話外就是讓鋼鐵愛國者出動，這在我看來顯然非常的束手無策，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只能以武力解決問題，跟在中東問題的處理上，模式一模一樣。
只見電腦下方彈出了一條媒體新聞，托尼的臉赫然映在上面。
我點開視頻，只見他面容嚴肅。
「我一直想送給滿大人一些節日祝福，我只是剛剛才想好如何措辭。我的名字叫托尼·斯塔克，以及我並不害怕你。我知道你是個懦夫，所以我拿定主意了。」
托尼在視頻中摘下了眼睛，目光嚴肅無比。
「你死定了，兄弟，我會直接來替你收屍的。這跟政治無關，這只是老派的復仇，再不關五角大樓什麼事，就在你我之間解決。儘管不太可能，但如果你還算男人的話，這是我的位址。」
「10880號，瑪麗布港，地區編碼90265」
「我會給你留門的。」
他說完這句，畫面就轉成了他將記者的手機直接砸向了牆柱，並且砸得粉碎的畫面，然後直接上了車。
我忍著沒有一下子站起身，但是手掌緊緊的扣在桌沿上。
對於他這種直接宣戰的方式我感到哭笑不得之外，最直接的還是擔心。
後援如果不及時他極有可能出事。
我想幫忙，但是我摸不透神盾局的想法。
我看著新聞下方的諸多評論均是負面為多，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看，愛麗森。」茱莉亞將手機遞到我面前，「好多人都說被你圈粉，說你賊帥，而且好大一部分都說你肌肉線條賊好看，問你怎麼練的？」
我劃了劃螢幕看到確實是這樣，忍不住一聳肩膀。
「天生麗質。」
然後繼續將視線挪回電腦，茱莉亞倒抽一口氣。
「看把你囂張的，行，那我就這麼回復。」
我笑了兩聲拿起手機給托尼發送資訊，詢問他事情是否還順利。
「哦，鋼鐵俠發話了，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一旁離得比較近的工作人員開了個話頭，旁邊的人也都跟著議論了起來。
「應該沒問題了，不然怎麼稱得上超級英雄。」
「是啊，紐約大戰之後，怪事真是越來越多了。」
「真希望這些人能起點作用。」
我垂下眼，拿過一旁的水瓶擰開了喝。
茱莉亞反倒一反常態的沒有跟他們插科打諢引開話題，我抬頭看過去，見她正坐在我旁邊的地上看著新聞皺著眉毛，然後才笑著開口，罕見的帶了幾分嘲諷。
「他都把敵人吸引到他家去了，咱們能有什麼事。」
那幾個剛才還在慶倖的頓時不再說話了，一臉訕意的走遠了。
我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見她扭過頭來朝著我樂，笑容明顯有些蒼白，我一頓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新郵件的提醒彈了出來，是托尼的回復。
「不用擔心，我正要調查一些線索，有機會再一起吃頓飯，波茨小姐聽取了你的意見說非常想和你見一面：）」
依舊非常正常的語氣，我卻忍不住皺了下眉，撐著額頭思考夏洛克以前是怎麼查案的。
人物，事件，突發事件，既定目標，一步步的接近主要目標。
我眼前一閃而過新聞中其他視角拍攝到的，托尼直面的那個記者的表情，微微放大的鼻孔，上揚卻又強行壓下的笑意。
得意，得意托尼被他刺激出了反應，聽到了想聽的話。
想聽的話，他家的地址？
我眼皮一跳，立馬進行回復。
「思考一下你以前忽視過的特殊性人物，主要特徵是偏執燥鬱，以及最近突然出現的，或者是變化極大的人，無論是靠近你還是佩普。」
發送出去之後，我一下子想起這種人格往往最興奮的就是應對挑釁，而托尼正中下懷，還大大方方的告訴了人家住的地址。
在托尼回復了一個笑臉之後，我趕緊敲著鍵盤補了一句，「小心他把你的房子炸了。」
然後再也沒有回復了。
我低下頭捏了捏鼻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碰到了我的腿，我低下頭就看見茱莉亞將腦袋靠在我腿上，手機的頁面依舊在托尼的那則視頻新聞上。
「會沒事的，對嗎，愛麗森。」
我頓了頓，手指插進她的頭髮裡給她順了幾下。
「是的。」
最後一組的拍攝也非常的順暢，恰巧在最後我勁頭上來的時候BBC的那個姑娘來了。
我一邊拍著一邊讓茱莉亞帶她去我的休息室。
拍攝的圖片及時顯示在了大屏上，滿意的圖我的腦子裡面基本都有了印象。
宣佈收工的時候，好一些人還一臉惆悵，說想來一會兒。
我無奈的搖著頭，讓他們趕緊收拾東西。
兩個模特跟我告別之前問我要了幾張合影，我也都同意了。
眼看道具都收拾好了，單反之類的自己的攝影器材也都都收起來，只剩下桌子上的一些雜物，茱莉亞說著她自己能收拾，將我推進了休息室。
那個女孩個子非常高，足足將近一米八，一見我進來趕緊站起身，我注意到她的手機屏是攝像頭開著的狀態，想往起拿又不敢拿的樣子讓我覺得想笑。
我看到她今天化了非常精緻的妝，配的衣服也很講究，大概是為了上鏡需要，於是我笑著開口。
「哦上帝，艾瑪，之前你怎麼不跟著羅伯特一組，每天面對著他那張男性面孔哪有你看著養眼。」
艾瑪臉紅起來，支支吾吾的說著自己下次一定好好爭取機會。
我笑了幾聲，一邊抽了幾張紙巾擦著脖子上的汗，一邊揚起下巴指指手機。
「已經開播了？」
「是的，我可以……我可以拿起來嗎？」
「當然，我不介意，現在有多少人線上？」
我坐到一旁擰開一瓶水喝了幾口，見她拿了起來，在螢幕上點了幾下然後正對著我。
「已經直播了好一會兒了，大概三十萬人。好了，我把攝像頭轉向你了，對他們打個招呼？」
人還挺多，我放下水瓶揮了揮手笑了一下，然後沖著鏡頭拋去了一個飛吻。
「你們好，我是愛麗森·沃克，讓你們久等了。」
然後艾瑪又切換了前置攝像頭，「你們看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們，愛麗森·沃克本人。」
我笑了幾聲，看她又要將鏡頭切回來，覺得有些麻煩，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等我一下，喊個人。」
艾瑪點點頭，乖巧的端著手機坐在那裡。
我打開門靠在一邊喊茱莉亞。
「怎麼了？？」她正好將筆記本的電源線收起來。
我指指裡面笑著，「我需要你。」
她叉著腰一臉無語。
「又需要我什麼，你不是在直播嗎？」
「人家小姑娘長得那麼好看，不上鏡就浪費了，過來當會兒支架。」
她一臉懵逼，只聽艾瑪在裡面嗆咳了起來，我轉頭發現她端著水杯滿臉通紅。
「？？？？？那這些東西？？」
「端進來，趕緊的。」
茱莉亞好笑的不行，將我的包、檔筆什麼的一股腦的架上了電腦端了進來。
我重新坐回去，拿出一瓶水給茱莉亞擰好了放到那邊。
艾瑪有些局促的看著我，一個性格這麼靦腆的姑娘，要讓她放開了跟我講話著實有點不容易，但是正因為她太靦腆了我忍不住想多逗逗她。
「別擔心，艾瑪，雖然你秀色可餐，但是我有男朋友，不會吃了你了。」
我笑著說，果然看見她臉更紅了，嗔怪的喊了一聲我的名字，引得我笑的不行。
緊接著艾瑪就開口了。
「那能透露一下你的男朋友是誰嗎？哪怕細節也好，大家實在太好奇了。」
「哦，」我挑了一下眉，將自己的腿架上茶几，然後又意識到這樣不妥又放下了，「這麼好奇嗎？」
「當然，今早有娛樂報說昨晚拍到你跟托尼·斯塔克在一起了一段時間。」
「上帝，」我捏捏鼻樑，「我男朋友有一雙大長腿好嗎？」
茱莉亞沒忍住在旁邊笑得不行，我聳了下肩膀，將□□扔了過去。
「我說的是實話，茱莉亞你最清楚了。」
「是的，我非常清楚，要知道第一次見到你男朋友的時候我被嚇得不行，你還要我繼續說嗎，」茱莉亞對著我眨眨眼，「我就要說出他的名字了。」
我看著小姑娘那一股子使壞得勁有些哭笑不得，雖然知道她不會真的說出口，但是我也願意遷就她。
「獎金給你漲回來行不行？」
「漲回來？」
「翻個倍。」
「這還差不多。」
艾瑪在一旁笑個不停。
「你們關係真好，一點也不像上司和下屬。」
「那你是沒見過愛麗森壓榨我的時候，簡直太慘了，」茱莉亞把東西放好了，關了門走過去坐到艾瑪身邊，「我可以了，告訴我怎麼操作吧。」
我趁著這一會兒看了眼手機，見托尼還沒有回復，忍不住皺了下眉。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即將進入鋼鐵俠3情節
第35章 第 35 章
「好了，愛麗森，我們可以開始了。」
茱莉亞拉長了音調說著，我抬起頭看見艾瑪雙手抓著褲子，正襟危坐的樣子，忍不住柔和了表情笑了起來。
「放輕鬆，艾瑪，坐我身邊來吧，真的不用緊張，能夠回答的問題我都會回答你的。」
艾瑪顯然松了一口氣，然後深呼吸了一下坐到身邊來了，我也正兒八經的坐直了。
她沒有問我什麼太深層次的問題，無非就是日常的一些愛好，還有關於實事的一些看法。
當然也會談到關於我的回歸和我工作之間的一些趣事。
「你為什麼會決定在這個時候留在紐約？我是說在幾月前的那件事情之後，這裡明顯已經不安全了。」
她似乎有些避諱紐約大戰，我低笑一聲，垂下眼睛決定將話題引向娛樂方面。
「因為我愛上了某個人。」
「上帝，愛麗森，你可真浪漫。」
艾瑪驚呼一聲，但是在我抬起眼睛的一瞬間，我注意到她的眼睛深處平靜無比。
人們在進行謊言的時候，最能讓別人信以為真的方式就是連他們自己都相信了謊言。
但是總會有出戲的時候，比如現在。
茱莉亞在其中也會穿插一些觀看直播的人問的問題，還有一些他們的反應。
我看艾瑪狀似逐漸放鬆了下來，於是就漸漸將話題引到了她身上。
「說起來你是什麼大學畢業的？」
「皇家藝術學院，倫敦那個。」
我有些驚訝，「泰晤士河旁邊的那個對嗎，看來我們是校友，我在那裡進修過一年。」
艾瑪看著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進修的是什麼方向？」
「油畫。」
「我也學的是這個！」
我笑起來，側著身靠在沙發上，用手撐著腦袋。
「看來我是你學姐了。」
艾瑪不可置信的捂著嘴，「我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
「看來我的魅力沒有一門學科高。」
我聳了下肩膀，茱莉亞在一旁笑。
「你一下子湧現了無數校友啊，愛麗森。」
我朝著那邊的攝像頭比了個剪刀手，艾瑪又繼續問我。
「那你現在還畫畫嗎？」
我點了點頭，她透漏出一點茫然。
我有些不確定她這個情緒究竟是偽裝的還是真實的，在這一瞬間我決定暫且當她都是真實，這樣也不至於讓別人知道我看出了破綻。
「你平時這麼忙，還一直堅持在畫畫？我記得你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在加班。」
她接著問，我聳了下肩膀。
「這是我愛好，艾瑪，我喜歡畫畫，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堅持下去的。」
艾瑪點了點頭，挽了一下頭髮似有所感。
只聽旁邊的茱莉亞喊了一下我，她招手讓我過去看一眼。
我道了聲抱歉，起身走了過去。
茱莉亞指著一個人反復刷出的語句，眨著眼看向我。
「美國不是剛剛發生恐怖襲擊嗎，你還在這裡直播，怎麼不去進行哀悼。鋼鐵俠都發出聲明了，你作為公眾人物，難道都不關心人民的嗎？」
這個人一直在刷著一句話，刷的幾乎看不見別人說話了。
「介意我對著自己嗎？」
我看了一眼艾瑪，她立馬搖頭。
「當然不。」
我從茱莉亞手裡拿過手機，大致掃了一眼螢幕上的分區，轉換成了前置攝像。
於是自己的臉就映了上去，我調整了一下角度和光線，看見螢幕下方安靜了一下，又狂刷起來。
「別刷了我看見了。」
我舉著手機，聲音平靜一改之前的溫和，評論區立馬安靜下來，很快就有別的人發出評論說讓我別在意，這屬於道德綁架。
我看了一眼兩百多萬的觀眾人數，並且數字還在迅速往上漲。
發表評論支持我的人在少數，所以很大一部分人屬於沉默者，他們在等我回答。
人們對於這樣的事總是相當敏感。
「恐怖襲擊這種事，是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對嗎？」我看著攝像頭，餘光也注意著快速刷起的回應我的評論。
「尤其是針對平民的恐怖襲擊，幕後的組織者如果被抓捕我會投死刑票，這毋庸置疑。」
「就像托尼·斯塔克發表的聲明一樣，他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不過我可不會像他那麼傻把自己的住宅位置報出來，畢竟我住在市中心。」
評論裡面說我攤上大事了，居然敢說斯塔克傻，我笑了一下，但是逐漸嚴肅了下來。
「他就是傻，明晃晃的告訴他的敵人。」
評論裡面一時安靜下來，我繼續說著，一字一頓。
「說到這裡我必須得說一句。他是鋼鐵俠，是個絕對值得被人尊敬的英雄，明白嗎？所有的超級英雄，在他們決定為了你們挺身而出的那一刻，都值得被你們尊敬。」
我吐出一口氣，緩了緩有些起伏的情緒。
「行了，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將手機交給艾瑪，「吃飯了嗎？跟我們一起吧。」
艾瑪連忙搖頭，「結束之後我就要去機場了。」
我了然，是要回英國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機，「愛麗森發話了，那我就關直播了。」
然後她頓了頓，飛快地點了下螢幕轉向我，我正將頭發散下來撥了撥捋到腦後。
「最後在給你們看一眼，看到美炸了的愛麗森了嗎，好了拜拜。」
我笑了笑，艾瑪關了直播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趴在沙發上。
我笑的不行，拿起搭在一旁的衣服穿了起來。
緩了一會兒艾瑪將預告拿出來給我看，我看著剪得還挺行，大體就是通過我的生活穿插解析當年的事件這個脈絡。
「我沒什麼問題，剩下的就全權交給你們了。」
我從衣服裡撩出頭髮，茱莉亞也幫我收拾好了東西，送艾瑪出去了。
我站在原地臉上掛著笑，然後再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依舊沒有回復，忍不住歎了口氣，皺著眉毛捏捏鼻樑。
讓人操心的不行。
茱莉亞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她腳下一頓坐到我旁邊。
「發生什麼了嗎？」
我看著她面上的擔憂，張了張口然後歎了口氣。
「可能出事了。」
我話音剛落剛剛刷新的新聞就彈出了一個標題。
「斯塔克豪宅被炸毀，托尼·斯塔克失蹤，生死未蔔。」
茱莉亞倒抽一口氣，我握著手機的手一下子緊了起來，骨節隱隱泛白。
「我送你回家吧，今晚可能不能一起吃飯了。」
茱莉亞點著頭，臉上蒼白無比，我抬起手捏捏她的臉安撫她。
「他會沒事的，回頭我幫你問他要簽名。」
「嗯。」她應著聲緊緊的抿著唇。
我看著她的樣子歎了口氣。
「茱莉亞。」
「……嗯？」
「相信他好嗎，他可是鋼鐵俠。」
茱莉亞看著我的眼睛，最終堅定的點了點頭。
將茱莉亞安全送到家之後，我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明顯覺得自己焦躁了起來。
指尖在方向盤上不斷的點擊著，眼睛不斷看向放在一邊的手機。
我盯著面前不斷倒計時的紅燈，只覺得那就像是一個□□不斷的倒數著。
神盾局不可能聯繫我，這毋庸置疑，因為我不屬於他們，即使他們正在嚴密的監視我。我沒有立場幫助他們行動，所以所有的一切必須得全憑我自願，這又是一個試探或者說是一個考驗，是我取得他們信任的關鍵，史蒂夫的立場也會因此不那麼難辦。
而我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等著。
為什麼所有不順的事情都會發生在夜晚？
「For god sick！」
我低咒一聲，螢幕瞬間亮了起來。
「你好愛麗森，我是托尼的人工智慧，賈維斯。」
我驚得差點把油門踩成刹車，只聽那個男聲繼續說著。
「Sir現在正在田納西州玫瑰山五英里的雪地上。」
我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鎮定極了，把著方向盤猛地拐了一個彎。
「你是怎麼到我手機來的？」
「因為你剛才在爆炸前一刻發送的郵件內容，這讓我意識到你可能是知情者，所以就在資料路上存儲了備份，順著資料找到了你的手機，幸運的是Sir在你的手機上設置了關於我的應急模式。」
我：……
「你肯定沒有通過托尼的同意。」
「……」
人工智慧不吭聲了。
車子穩穩當當的停進了地下車庫，我一把抓住了手機關上車門就朝著電梯跑了過去，等電梯的同時從包裡翻出藍牙耳機帶上。
「再多給我一點情況，賈維斯。」
那個聲音識時務的在耳機裡面出現了。
「目前我在機甲裡面的信號暫時中斷了，因為能源消耗殆盡，除非重新通電。」
「也就是說完全失去聯繫了。」
「是的。」
我捏了捏鼻樑，想盡一切辦法計算著現在怎麼去田納西州，那裡離紐約足足有八百多公里。
我在客廳來回走著，海陸空所有的辦法都想了個遍，但是無論怎麼計算我都不可能現在就出現在他面前。
出現在他面前，時空連結。
我突然想到了法術。
於是我趕緊跑去床頭櫃將懸戒翻了出來，戴上它的那一刻我的大腦裡一絲微妙感轉瞬即逝，然而我沒能抓住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撐著額頭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指上的懸戒，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當時劃出金光的那種感覺。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不斷充滿的電量，速度快的有點不正常，但緊接著我就意識到，這可能是賈維斯為了持久的聯繫做出的事情。
一個人工智慧都在這麼做，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焦躁的我抓著頭髮覺得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正要站起身，賈維斯突然開口了。
「愛麗森，那邊的電源重新開機了，需要我幫你詢問具體的地點嗎？」
「不，」我下意識的回答，隨即為托尼還活著松了一口氣，「我還是先試試吧。」
這不是詢問了具體地點就能解決的事，這跟我看到的那些金色脈絡不一樣。
我深呼吸了一下，逼著自己逐漸冷靜下來。
愛麗森，冷靜，冷靜，你的朋友還活著，你現在要去幫助他，焦躁沒有任何用，對嗎？
我這麼想著，閉上了眼無限放空自己。
很快，思維上的平和再次出現了，儘管心臟砰砰砰的直跳，但是這一次這種平和無限的被放大。
那股奇妙的被引導的感覺再次浮現，我安靜地感受著四周點點金光，努力從中尋找我將去往的地方。
點點金光在不斷浮動，我摸著規律一步一步的去貼近它們，好在我查探過托尼的生命力，憑藉著微妙的熟悉感猛地感知到了說不出來的具體感。
我一下子睜開眼就看見手指上的光芒比從前亮起的更甚。
我站起身，比著手勢在地板上逐漸畫出一個洞口。
只見空氣慢慢的產生渾濁的波動，越來越大越來越透明。
我終於看見對面的場景是一片廢墟，地面還全都是水，就好像剛剛才經歷完一場大戰。
我沒有絲毫猶豫，拿起手機就走了過去。
法術圈在我身後消散，點點火花湮滅在黑暗中，映入眼簾的我所站的地方可以稱得上是一片狼藉。
但是沒有一個人在這裡。
第36章 第 36 章
「能定位托尼的具體位置嗎？」
「這就定位。」
我站在原地仔細地打量四周，發現一塊兒鐵皮上有著焦黑的痕跡，就像是燒焦一樣。
這裡明明都是水，怎麼還會有燒焦的痕跡。
我走了過去，緊緊的盯著那一塊兒凹陷，加上周圍有著熏黑的痕跡，明顯是一個人被砸上去的樣子。
個子比較高，不是那麼壯實。
我一瞬間聯想到了爆炸案遲遲找不到緣由，滿大人甚至非常自信的說美國政府永遠都不可能預測他的行動。
如果□□不是物質，它可以隨意移動，甚至沒有人能發現它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我腦海。
「紐約有什麼新聞嗎？」
我在靜謐中開口。
「滿大人綁架了一個石油企業的會計，電視直播要求總統先生給他撥打電話。」
我低下頭看著手機顯示出來的視頻，倍速播放著只聽砰的一聲槍響。
我閉上眼死死的咬著牙。
該死的。
賈維斯的聲音通過藍牙耳機傳遞出來，我的手指一蜷。
「愛麗森，我定位到Sir在高速上。」
「通過通話嗎？」
「是的。」
「強行連接。」
只聽嘀的一聲，托尼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他一拍方向盤似乎有些崩潰。
「搞什麼鬼，又出什麼問題了？」
我一邊抬起手閉上眼，無數金光在我的意識裡炸開。
「托尼，停車。」
「什麼？愛麗森？上帝你在搞什麼，停什麼車，你是怎麼連接上的？」
他越說越大聲，我辨識著他的聲音，點點金光透過感知似乎有生命力一般迅速朝著一個方向靠攏，意識在瞬間被拉扯過去，金光彙聚逐漸組成了他以及他周身的場景，還有他體內的生命脈絡。
我能夠清晰的感知到一切微妙細節。
沒有重傷，大多皮肉挫傷。
「聽我的，停車。」
我平靜的睜開眼，計算著他的時速迅速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抬起手畫出金圈，場景依舊渾濁，只聽那邊傳來一聲急刹。
「見鬼！」
波動在瞬間透明，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我就邁過火花出現在了他的車前。
「恢復連接，賈維斯。」
我一邊說著，金光在我身後消散，托尼幾近呆滯的看著我，然後打開車門站了起來，對著我攤著手好半天才比劃出一句。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
只聽車廂裡有聲音傳來，儘管電流削弱了辨識度，但是還是能聽得出是詹姆斯·羅德上校。
「托尼？托尼？？沒事我就繼續工作了？」
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他叉著腰摸了一下額頭，一副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指了我幾下重新回到車上。
我低笑著坐進了副駕駛，聽著旁邊兩個人交談撿起了副駕底下的報紙。
AIM？
就聽旁邊交流到需要借用重型的通信衛星什麼的，然後要起了密碼。
我選擇了自動遮罩，因為以我的耳力聽的一清二楚。
只見眼前金光猛的一閃，所有的場景在替換成意識面之後猛地回歸現實。
我下意識的喘了口氣，手指一緊直接撕破了手中的紙。
「嘿，愛麗森，你還好嗎，」托尼掛了電話朝著我調侃，但是帶了一股嚴肅的意味，「現在能解釋一下了嗎，比如剛剛發生的事情？」
他把著方向盤一踩油門車子直接沖了出去，但是他沒說話，他在等著我回答。
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抬起手捏了捏鼻樑，思考了兩秒不打算瞞著他。
「你看到的是法術。」
我抬起手在空中拉出一道金色的長線，火花凝結成實體，抬起手直接握住了它在手指尖來回轉動。
「你知道我是個機械師，愛麗森。」
托尼沉著聲音，我手一使勁捏散了長線，金色火花瞬間飛舞消散。
「是的，所以物質世界才會和魔法世界分割開來。」
所以古一法師選擇了在中國的西藏避世。
車內的氣氛古怪起來，我對於自己的異常格外上心，抿著唇環著胸思考，如果時間來得及我得儘早去一趟中國。
「所以你能直接把我送回紐約對嗎，穿梭於各個空間？」
目的地就在近前了，托尼開口說著，語氣恢復了常態，帶了些笑意。
他對於這件事接受的異常快。
「是的。」
我解開安全帶，等車停穩了就開了車門下去。
「那現在，不，我得等一等再回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跳上了一輛衛星車，我眉毛一挑也跟著上去了。只見他操作了幾下覺得這不行，我正要說我可以幫上點忙門就被打開了。
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導致我一下子僵著不敢動了，下意識的將懸戒背到身後。
門口的男人正開口指責，只見托尼鎮定自如的轉過身，那個人一下子激動起來說著他就知道托尼沒死，還說自己是他的超級飯，托尼迅速地安撫了他。
「你叫什麼名字？」
「加里。」
「哦，天啊。」
眼見他們倆交談起來，我松了一口氣挽起頭髮轉了過去。
「上帝，愛麗森·沃克。」那個有些微胖的年輕男人看著我，一副興奮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我正打算明天去紋身店在另一個胳膊上紋你的照片。」
「？？？」我愣了一下。
「就是今天下午你的助理發出來那幾張，你真的太性感了。」
他雙眼放光的看著我，其中沒有讓我感受到不舒服的因素，但是面對一個陌生男人直白的誇讚我還是有些不自在。
「謝謝，」眼見托尼眉毛挑起來，我急忙轉移了話題，「我想他需要你的説明。」
「哦，是的，天啊我簡直就像是在做夢，我可以再多問一句嗎？」加里抹了把臉，我聳了下肩膀，「你下午剛剛公開支持鋼鐵俠晚上就跟鋼鐵俠一起執行任務了嗎？」
「哦，我……」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托尼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加里，等一下，聽我說，雖然我不想打斷你，但是顯然我們現在都很激動，我現在非常需要你的説明，好嗎？」
我在一旁松了口氣，靠在了邊上。
托尼幾句話就把人懵到了車外，他一轉過來對著我攤手。
「公開支持？嗯？隊長知道你這麼幹嗎？他知道了等他回來你還爬的起來嗎？還是說你是故意刺激他的？為了製造點，」他努力找著詞彙，「情趣？」
我意識到他這種情況不太對，連忙站直安撫他。
「嘿，托尼，冷靜一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托尼正要開口，車廂上的方傳來拍打聲，我抬起手拍了一下算作回應。他注視著我，目光沉沉的，氣氛有些僵持。
「你是我朋友，托尼，于情於理我都不可能在知道你有危險的時候安穩的睡覺。」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掌心下面他的身體繃得很緊，我頓了一下。
「快工作，我去外面找那小夥子聊會天。」
說著我就打開門走了出去，正巧看見加里從車頂下來了。
「嘿，你好。」
我順手關上了門，托尼坐回椅子上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被門板隔絕。
加里跟我交談的很愉快，他還說原來我脾氣真的這麼好，還以為是官方給人設什麼的。
「人設？」我有疑惑。
「就是比如明星要給大眾一個形象，以前那種溫柔的，火辣的，或者最近流行起來的毒舌，愛吃這種。」
加里朝我解釋，我有些了然的點頭，然後聳了下肩膀。
「也是為了觀眾好。」
他笑起來，「你說的沒錯。」
車門被打開了，托尼神色如常的走了出來。
「好了，我想我們該走了，」他跳下車拍拍加里，「感謝你的幫助。」
「不用謝，真的，能一起拍張照嗎？」
加里看了看四下沒什麼人，掏出手機一臉期待。
我跟托尼對視了一眼。
「當然。」
我聳著肩膀，托尼也點著頭，他走到加里一側，把我拽到了另一側。
「來吧，但是過幾天才能發出去，知道嗎？」
加里連拍了好幾張，一臉我懂的點著頭。然後托尼微笑了一下點頭示意隨即拽著我上了車，走得非常急。
「查到了什麼？」我系著安全帶問他。
托尼難得沒有再調侃，「□□不是□□，我是說不是傳統意義上的□□。」
我皺了下眉，眼前迅速閃過鐵皮上的焦黑。
「人體□□嗎？」
「Bingo.你又猜對了。」
他沒問我怎麼知道的，轉頭看著我。
「佩普有危險，我需要深入敵營，你能把我送過去嗎？」
我搖了下頭。
「我是通過你的生命力找到你的，對未知的地點沒有概念，要送只能把你送回我家。」
「條件限制，好吧，法術其實也沒那麼大用處。」
他說著，腳下踩著油門只見車速迅速的飆了起來，直接開入了高速。
一時無言間，只見他緊鎖著眉連接了通訊，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孩子的聲音。
我再一次將意識沉入意識面，只見周圍點點金光均勻的浮動著。
我的意識相當集中，極盡全力去注意周圍的動靜，托尼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突然急踩刹車，車輛猛地一拐直接停了下來。
刹那間意識的一角傳來波動，金色光點如同海浪一般盡數浮起拍打過去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我猛地睜開了眼。
沒有金色的脈絡。
這意味著他沒有生命力。
我被自己的猜想驚得毛骨悚然，瞬間坐直了身體。
托尼在這個時候打開了車門沖了下去，我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麼東西直指我們，但是目標不是我。
後背瞬間一層冷汗，我一把抓住座椅靠背抬腳就跨進了駕駛座，襲來的東西在接近托尼的一瞬間被我畫出的法術圈吸納，落進了我腦子裡清晰無比的無人區域。
刺耳的爆炸聲在那一端響起，眼看著熱量就要衝出來，我一把捏散法術。
托尼罵了一聲見鬼，直接站了起來扶著車子喘氣，我從駕駛座出來站到了地面上，眉毛死死地皺著。
這是沖著我來的，無論是誰在此時都沒有後援，他大可直接殺了托尼將我強行帶走。
這麼猛烈的爆炸，分明非常清楚我能夠自愈。
但是他顯然沒想到我會法術這一件事，所以沒有再發出動靜。
這不是好兆頭，我洩露了自己資訊。
我下意識舔了下唇瓣，大腦飛速的處理資訊，轉過頭看了一眼托尼，抬起手在平地上圈起了法術，對面的立馬顯示出了我家的場景。
「哦愛麗森，我收回之前那句話，法術挺有用的。」
托尼開口說著走了過去，我下意識的想要笑兩聲，然而就在托尼前腳剛剛踩進去，我只覺得脊背一涼條件反射的一把扯過法術圈，瞬間籠罩過了兩個人身上。
場景在刹那間交錯，捏散法術的前一秒，那人熟悉的嗓音幾乎就貼在我的後腦勺上。
「你太讓我驚喜了，愛爾。」
他說話時呼出的涼氣幾乎觸碰到了我的脖子。
恐懼在瞬間淹沒了我，我一下子轉過身，面對著熟悉的房間擺設大腦空白了好幾秒，隨即後退了幾步坐到了沙發上兀自喘著氣。
作者有話要說：
靈魂法術是存在的，莫度男爵就很擅長這個，只不過電影裡面的設定給改了，而且原本應該是莫度為了奪取至尊法師的位置殺害了古一成為斯特蘭奇的死敵。
所以我就私設了一下。
慶祝評論破50雙更！其實還是因為這兩章是連貫章節啦，覺得斷開會體驗極差，所以雙更。
第37章 第 37 章
托尼坐在一邊，似乎沒有聽到剛才的動靜。
我看了他一眼，將車鑰匙從包裡拿出來扔給他，他接了好幾下才接住，這讓我皺了下眉。
「怎麼了？」
托尼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馬克42號不能用了。」
「所以？」
「所以我是要深入敵營，不是跑去觀光。」
我一下子明白了癥結所在，好笑地歎了口氣。
「我昨天才跟你說的別被你的戰衣牽著鼻子走，托尼，」我抬起手指指自己的大腦，「你的能力都在這裡，所以乾脆再造點什麼東西吧。」
托尼看著我，表情一時有些發愣，然後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然後又走了回來，伸著手。
「我，斯塔克，給錢。」
我嘴角一抽，從包裡掏出銀行卡給他。
「還一輛超跑。」
「你這是趁火打劫。」
托尼直接抽走，「密碼是什麼？」
我報出了一串數字。
「哦我還以為會是你跟隊長誰的生日。」
他一邊說著就出去了，順手拿走了我放在櫃子上的鑰匙。
而我卻坐在那裡一下子就僵住了，連呼吸都屏住了，因為我想起週末就是我的生日。
印象裡這串數位是我出生的時間，那是個黃昏。
但是我想不起來關於那個黃昏的所有事了。
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之後，我垂下了眼睛，控制不住的運轉思維想要去破解。
然而大腦深處依舊有一層屏障阻礙著我回憶。
我記得我所有的密碼都是這個數位，就好像我是在強迫自己記住它一樣。
那是在我十歲的時候，那個黃昏，到底發生了什麼？
頭又開始疼了，我捏著鼻樑想要緩一緩，但是強烈的痛楚無法抑制的在大腦內部蕩開。
痛楚越來越大，我咬著牙用手緊緊地捂住額頭，難耐的發出痛吟，整個人都開始發抖，汗水開始往下滑落。
我討厭這種感覺！
下一秒一個法術光圈在我身邊展開，那人穿著白色長袍夾雜著寒風冰雪，三兩步就走到了我身邊，在我抬起頭的一瞬間伸出手將我的胸口重重一拍。
這一刹那我似乎感覺不到任何事了，疼痛也消失了。
我直接穿透了沙□□浮在了空中，我有些難以理解的抬起自己的雙手，看到它們呈現出透明狀。
我的視線向上移著，看到自己的軀體躺在那裡，看到古一法師正帶著笑容看著我，我正要張口視線猛地轉向站在她身邊。
那裡坐著一個東方女人，她背靠著什麼不斷的喘著氣，年幼的我趴在她的膝蓋上，似乎是睡了過去。
那是十歲左右的我。
我的思維在這一刻出現空白。
只見她穿著居家的毛衫，寬鬆的絨褲，赤著腳，看起來分外閒適。
她黑色的頭髮就像絲綢一樣，黑色的眼睛就像黑曜石一樣。
細眉鳳眼，眉眼溫柔，就那樣看著膝蓋上尚且十歲的我，滿含著愛意和疼惜。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異常酸澀。
「抱歉，」她說著，嗓音沙啞異常的疲憊，然後叫了我一聲。
「愛爾。」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我愛你。」
只聽她的聲音就好像我午夜夢回時聽過千萬次那樣的熟悉。
緊接著場景消失了，我猛地睜大眼被立刻拽回了身體。
我一下子從沙發上撐起自己，重重的喘了一口氣，視線定在茶几的玻璃面上，心臟如擂鼓一樣急促的跳動起來。
我只覺得自己眼眶一濕，連忙閉上眼。
「你看到她了。」
古一法師坐到了我的身邊，歎息著。
「那是什麼。」
我的聲音很輕，生怕驚擾了什麼，慢慢的坐正身體。
「她的最後一刻。」
「我以為是她的靈魂。」
古一法師卻笑而不語。
我隱隱猜測到了什麼，控制不住的呼吸一滯，心臟仿佛停了一拍，只聽她接著說。
「她在你的大腦裡面設下了屏障，想讓你成為一個普通人，永遠不會參與進這些事情，但是沒想到你還是被卷了進來。」
「那麼當初你為什麼還要問我想不想跟你學習法術？」
我看向她，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只見她睜開眼，目光放空的注視著前方。
「因為在很久以前，她是我最優秀的弟子，也是最有可能接替我的人。」
我愣在那裡很久，有些事情在我腦子裡逐漸串了起來，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好一會兒後，我閉了閉眼才開口，嗓音沙啞。
「您能，再多跟我說一些嗎……？」
……
托尼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窩在沙發上吃著泡面看電視了。
「嘿，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他拎著兩大袋子東西叮呤咣啷的往茶几旁邊一扔，我看了一眼全都是金屬膠水管子之類的東西。
「不好意思，我是文科生。」
然後我又吃了一口泡面，結果他走過來直接端走了我手裡的碗放去了廚房。
「斯塔克先生，吃泡面不代表沒有危機意識。」
我不滿的嚷嚷著。
「沒說不讓你吃，先幫我搞定這些。」
歎了口氣我起身坐到電視跟前，「怎麼做？」
「按照我說的做。」
托尼走過來一邊動手一邊告訴我該怎麼折騰，好在我腦子好使的不得了，他不管說了什麼我都能反應過來。
整個房間只有製作東西的聲音，還有電流過電的滋啦響聲。
偶爾端上水喝一口，我拿著備用的杯墊放在茶几上，免得玻璃碰上去聲音太大。
手裡做著簡易的□□，我的眼前總是晃過媽媽的模樣，她站在那裡說著愛我，一遍又一遍。
我知道自己有能力遮罩掉或者暫時不去想這些，但是我忍不住想多看她幾眼。
古一法師後來跟我講了很多關於本源生命力的東西，我才知道自己的法術形式跟我母親的一模一樣。
她告訴我很早以前法術分為生命形態與物質形態，物質形態凝聚的是物質分子，而生命形態需要燃燒本源生命力，小型法術不會產生什麼損耗，但是大型法術甚至會燃燒掉全部的本源生命。
這個雖然可以補回來，但是過程非常煎熬。
而在很久以前的人們，多數都以保命為主，所以生命法術就逐漸被遺失了。
我的母親是個天才。
古一法師這麼說的時候是笑著的，很柔和，讓我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記憶屏障是完全能實現的，但損耗較大。因為每個人的本源生命都有著微妙的不同，這有關於靈魂，所以會產生排斥。
但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隻字不提。
她說屏障需要足夠的思維力度才能打破，而我的能力尚且不足。
「你知道你這次的行為，無論什麼後果神盾局都不會負責嗎？」
托尼突然開口問我，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把裝了酒精的瓶子打翻。
「wow，wow，愛麗森，」他趕緊從我手裡拿過瓶子，「我只是問一句，你不用反應這麼大，那幫人還是很親民的。」
我看了他一眼，重新從他手裡拿回了瓶子。
「比如從搞時尚的躍變成製作□□的這樣的後果嗎？」
「這真是個質的飛躍。」
托尼聳著肩膀笑了一下，然後又不吭聲了，小心翼翼的放好那些瓶瓶罐罐，開始做自己的手套。
沒我什麼事了，我就撐著下巴盤著腿坐在那兒看著，好半天後看他差不多完成了才開口。
「你知道抑鬱症發作期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
托尼的手頓了一下，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觀察了一下我的神色。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我低笑了一聲將頭髮盡數撥到後背，垂下眼帶了些笑意。
「明明很想死，但是不得不為了愛你的人而活，束縛感那麼強烈，會忍不住質疑我為什麼會是我，我的靈魂依靠什麼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不得不承認你很有哲學家的資質，愛麗森。」
托尼手底下依舊忙碌著，我笑了一聲坐直身體語氣很輕鬆。
「如果我不是我，也許即使家庭不完美，但至少我會有一個血緣上的親人相互依靠，也許我會成為了一個畫家，而不是周旋在時尚圈，我更有可能生活在中國，然後為了我和媽媽有更好的生活而奮鬥著。」
「但是正因為你是你，你才成為了現在的你，擁有現在的一切。」
托尼說著，將鐵絲掰好最後一道彎，扔下鉗子活動了一下脖子。
「對，」我笑了起來，「而我逃避後果的行為，就是我患上抑鬱症的直接成因。」
我質疑自己，質疑世界，到頭來時間一去不返，彌補不了傷害，也看不到未來。
「你還好嗎？」托尼用拇指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揚著眉毛看我。
我吸了口氣，點了一下頭站起來，「挺好的，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他抿著唇思考了一下，扔著我的車鑰匙。
「雖然不報什麼希望，能送我去邁阿密嗎？」
他一邊站起來一邊將我的車鑰匙扔了回來，戴上帽子將電擊手套放進了兜裡。
我笑了一聲，抬起手劃出金色的法術圈，下一刻海風就吹進了房間。
「巧得很，我在那裡遊過泳。」
「哦，那真是太好了，真希望你能去世界各地遊一回泳。」
「然後把你空降進水裡？」
「嘿，別這樣，我相信你做的出來這件事。」
兩個人一本正經的插科打諢，只見他低頭檢查了一下裝備就邁了過去。
就在我打算跟他一起時候，他攔住了我。
「好好睡一覺吧，我能搞定這一切，英雄救美是我的專長，再說你明早不是還要事嗎？」
我的手一頓，笑著聳了下肩膀。
「好吧，希望我睡醒的時候能看到你平安的資訊。」
「同樣希望你睡醒的時候隊長能出現在你身邊。」
我垂下眼睛帶了幾分笑意，托尼戴上帽子將電擊手套放進了兜裡，轉身走了。
將法術散去，我掃了一眼亂的不像樣的地上，突然有些疲憊，什麼都不想收拾了，站了一會兒之後將東西踢到一旁直接回到了臥室。
這個覺怎麼可能睡得好。
我盯著鐘錶。
三點零五分。
我四肢敞開橫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歎了口氣。
突然有點想抱抱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近卡文了！！！！八十一章，憋了三天還沒寫出來。
第38章 第 38 章
在去往西徹斯特縣的火車上，我拿著手機翻看著A字母APP裡面的東西，裡面的分類異常豐富，所有的關鍵字連結到的知識都精簡而舉例頗多，有些連不通順的地方賈維斯都會在耳機裡面進行解答。
我沒辦法問他托尼的情況，一個是不方便，一個是怕干擾。
說起來托尼似乎沒有提過人工智慧這件事，這叫我們倆都睜隻眼閉隻眼？
茱莉亞坐在我對面興奮的不得了，雖然是去學校，而且關乎她的體質問題，但她表現的就像是出去旅遊似的。
「要知道以前不是上學就是打工，基本沒出過紐約市。」
她是這麼解釋的，所以我看在自己心疼她的份兒上，縱容了她拉著我自拍的行為。
不過美國的信號確實很差，她也只能坐在那兒拍拍照修修圖。
我的大腦不斷的過著無數物理公式和論述，不知疲倦的快速運轉著。
「你到底在看什麼？」
茱莉亞湊到我跟前，我將手機螢幕斜給她，上面是繁瑣的題目，只聽她倒抽一口氣又坐了回去。
「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我好像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她誇張的晃晃腦袋揉眼睛，我笑了幾聲，見她那股歡脫勁過去了，就開口問她。
「最近和瑟琳娜怎麼樣？」
我低頭喝了一口咖啡，茱莉亞咳嗽一聲清清嗓子，面上有尷尬和躲閃。
「哦，還能怎麼樣，吃吃飯看看電影。」
她說著趴在了桌子上，看上去有點惆悵。
「怎麼了？」
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我將手機放到了一邊，撐著下巴等她說話。
她抬起頭露了雙眼睛出來，下巴抵在胳膊上眨巴眨巴的看著我，眼睛裡面透出來些許不自信與委屈，泛著水光。
「我怕我媽媽不接受。」
我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伸出手捏捏她的臉頰。
「同性相愛是社會永久的命題，只要你自己不去否認，茱莉亞，沒有人能否認的了你。」
我眼看著她的眼眶紅了起來，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歎一聲，只覺得心裡柔軟得不得了。
「傻丫頭。」
乘務員在這個時候端來了午餐，是之前點好的牛排，我注意到她身後不遠處的車廂門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孩兒，臉色通紅望著這邊想過來又有一些猶豫，那股閃著火花一樣的視線定在我身上，想感受不到都難。
「你們有明信片什麼的嗎？」我問乘務員，「我記得西徹斯特是個很美的地方。」
「當然，」她非常熱情，「您還需要別的紀念品嗎？沃克小姐」
我搖了搖頭帶著笑容，「暫時不用了，謝謝。」
乘務員離開了，茱莉亞眨著大眼睛滿是疑惑。
「牛排很難切嗎？」
我一邊問著，將紙巾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茱莉亞搖著頭將目光收了回去，只聽車廂盡頭的女孩兒一路小跑著暫時離開了這裡。
「雖然我不該提太多建議，茱莉亞。」
我咬著牛排被黑胡椒的味道沖的一頓，她大快朵頤的似乎是抽了空才看了我一眼。
「什麼？」
「性別雖然是如今這個社會看偏別人的方式，但那都是弱者思維。」
她咀嚼食物的速度慢了一下，然後垂下眼不吭聲了。
「別積累問題，茱莉亞，不然問題會變質。」
她沉默著甚至帶了點委屈，我察覺到自己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很嚴厲，手底下一頓，放下了叉子剛要開口。
只見茱莉亞抬起頭笑容裡帶著壞意。
「越是親近的人越嚴厲，愛麗森，你太彆扭了。」
我松了口氣瞪了她一眼。
「被嚇到了吧，別擔心，我心裡有數。」
茱莉亞笑嘻嘻的靠在座椅上，我無奈的笑了一聲。
「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乘務員將明信片拿了過來，不管說什麼都不收錢，就當是乘務組送給我的。
「謝謝，我會珍藏的。」
我道了謝，目光看向站在門邊的小姑娘同樣點頭致意，她見我收下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我狀似無意的將視線掃過她胸口的銘牌又落回了手裡。
乘務員收走了空餐盤，茱莉亞正吃著點心和沙拉。
我拆開套盒抽出一張，拿出隨身帶的筆在印有風景的一面寫上了小姑娘的名字，並且留下了一段話。
「感謝去往西徹斯特的路途上有你的陪伴，美麗的姑娘。」
然後在最下面簽了字。
臨下車的時候我將那張簽好的明信片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其餘的都裝進了自己的包裡。
茱莉亞在旁邊直誇我貼心。
「心情不錯啊？」
「能夠被這樣的小姑娘真心喜歡，我確實很高興。」
我笑著幫茱莉亞提起雙肩包，讓她能把自己的頭髮從底下撥出來。
「你怎麼就能看得出她真心喜歡你。」
茱莉亞問著收拾好自己，我也鬆開了手。
「因為一個人的眼睛就是一個人的世界，就像你，茱莉亞，你對生活充滿了嚮往，所以才會被形容成陽光。」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露出了自己的牙。
「哦，你剛剛才訓過我。」
我無奈的歎口氣，她樂的不行。
「建議，我明白。」
走出車站的時候有人走到了我們跟前，是學院那邊派來接我們的。
茱莉亞一路上都抓著我的手，這丫頭好像終於知道緊張了。
直到她的力氣稍微有些大，我才用了些力度回握，帶著淺淺的笑意，她看著我深呼吸了一下鎮定了下來，前座的麥考伊稍稍側了一下頭。
「賽維爾教授很期待你們的到來，就連房間都連夜收拾好了，所以不用緊張，學校裡像你一樣的孩子有很多。」
我有些驚訝的挑眉，「謝謝。」
「看到了嗎？」我笑著晃了一下茱莉亞的手，「緊張什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徹底鎮定下來。
手機震了一下，我低下頭看到有兩份資訊，一個是斯特蘭奇醫生的回復，他說希望可以面談，附帶了訂好的餐廳位址，在下週四的時候。
是個工作日。
這個人太過自作主張了。
我對他的印象一下子跌倒穀底。
但是另一封瞬間讓我的心情愉悅起來。
「From my hero：我會趕回來的。」
「好。」我回復道。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不自覺地帶了些笑容。
茱莉亞用胳膊撞了一下我，我朝她看過去有些疑惑，只見她用曖昧的神色看了眼我的手機，我聳了下胳膊。
「想吃狗糧嗎？讓你吃個夠。」
「什麼？」
麥考伊茫然的開口了。
我和朱麗亞對視了一眼，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短暫的會面後，賽維爾教授就跟我想像中的一樣，看起來非常的有包容力，而且非常溫和並且充滿了智慧。
他們一點也沒有耽擱就開始了對於茱莉亞的情況的詢問。
而我不想打擾他們就選擇了自己在校園裡散步，婉轉的拒絕了麥考伊先生的陪伴。
因為我已經將整個校園都籠罩進了自己的意識面，這裡的學生含量著實讓我驚訝。
而這些人就跟茱莉亞一樣，身懷天賦。
時間一晃就是一整個下午，我在湖旁坐著，通過手機不斷的汲取著知識。
偶然的一個手勢讓我發現手機畫面是可以提取到空中的，感謝托尼，雖然面積不大，但這簡直太有助於保護我的頸椎了。
有一個女生走到了我身邊，然後坐了下來。
我將頁面停在了生物鐳射再生理論上，轉頭看過去的時候一愣。
雖然她看起來跟昨天下午面對我時很不一樣，甚至連發色都從從棕色變成了金色，面容從稚嫩變得成熟了起來，舉止投足間都很放的開，看著一點都不羞澀，乾脆俐落至極。
但正是那雙眼睛讓我不會認錯人。
「艾瑪，」我歎息著笑了起來，只見她懊惱的歎了口氣，「你讓我輸掉了十美元，要知道我跟查理斯打了賭說你絕對不會認出我。」
「可是你很好辨認。」
「但是剛才茱莉亞就沒有認出來，按理來說你也不該認出來的。」
她似乎很疑惑，我聽著皺了下眉。
「你入侵了我的大腦？」
「抱歉，」她帶著歉意看向我，「我發誓我只做到了偽裝自己，其他方面的干擾一點都沒有。」
我垂下頭鎖了手機螢幕，「所以你也不是英國人，更不可能是我學妹。」
畢竟她提到的是我學習過一年的學校，而不是我的母校，我的檔案連神盾局都沒辦法查到就說明麥克羅夫特將它列為機密了。
「是的，」她聳了下肩膀，「雖然這個名字聽上去很英國，但是我是地地道道的美國人。」
緊接著她補充，「我發誓我真的叫艾瑪，艾瑪·弗羅斯特。」
「你的英倫腔聽著很不錯。」
「謝謝。」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我始終微微皺著眉，她似乎有些不安。
「聽著，抱歉，我必須這麼做，因為早在茱莉亞覺醒的時候我們就關注她了。」
我聞言一愣，朝著她看了過去。
「紐約事件覺醒了一批變種人，查理斯想要將茱莉亞招進學院的時候受到了某方警告，查理斯說不是警告，但我覺得那就是警告。你應該猜得到是誰。」
艾瑪這麼說著諷刺的笑了一聲，我眉毛一挑。
「神盾局？」
她聳了一下肩膀，「要知道我們向來各管各的事。」
「如果是我主動送來的，形勢就不一樣了。」
我低聲說著，恍然賽維爾教授的信件中為什麼會有驚喜這個詞彙了。
我忍不住低笑，「看來大家都喜歡聰明人。」
這句話好像有點諷刺，但是我也沒去更正，因為我確實心裡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兩個組織博弈，如果我不主動做點什麼，就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樣。
拐彎抹角的，想著心煩。
「事實上，查理斯也想見見你。」
艾瑪補充道，我有些驚訝。
「為什麼？」
「他說你很特別，所以我才忍不住想去電視臺臥底的。」
這麼一說，她趁著電視臺內部競爭激烈跑去臥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這是最有效的近距離接觸我的方法。
「那電視臺的內部競爭？」
我開口問她，她連忙搖頭。
「那可不是我做的，是他們自己的問題，我不能隨便使用自己的能力。」
「所以你擅長心靈感應和控制是嗎？」
艾瑪意識到被我套話了，轉頭看著我眯著眼睛。
「這下我們扯平了。」
我笑著，「你在這裡教書？」
「你為什麼不猜我是學生。」
「那你現在應該在餐廳吃飯了，學生都是這麼過來的。」
她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金色的頭髮隨著她的動作產生晃動，我也忍不住輕笑。
微風吹來，我閉上了眼。
「你是真的特別，愛麗森，」她開口，聲音很微妙，「我說我只做到了偽裝是真的沒辦法再做到更多了，要知道茱莉亞看到我的時候只會是另外一張臉。」
我睜開眼，看著被風吹起漣漪的湖面，大腦迅速地組合著資訊。
「所以，」她站起身，我抬起頭看她，「跟我去見查理斯吧。」
第39章 第 39 章
學院內部的環境非常好，我很放心茱莉亞在這邊學習。
艾瑪告訴我茱莉亞被帶去檢測能力了，而茱莉亞傳來的生命力資訊印證了這一點，她體內的金色脈絡隱隱有擴大的趨勢，這有助於她體質的完善。
一路走上去，恰逢學生正從餐廳回來，我看到了各種各樣不同的能力，冰火元素的使用，穿牆的，有翅膀的，身體形態會發生變化的。
我還見到了一個白髮的女老師，她看上去很特別，正陪著孩子們在院子裡打鬧。
「她可以控制風暴，我們叫她暴風女。」
一個眼睛上戴著不明科技產品的男人對我說著，站在賽維爾教授的辦公室門口。
我點頭，「你好，愛麗森·沃克。」
「斯科特·薩默斯，可以叫我鐳射眼。」
他伸出手，我回握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
這些人總會給自己起一個代號，就像鋼鐵俠，就像美國隊長。
艾瑪肯定也有自己的代號，她看起來那麼特別。
「白皇后，我們是這麼叫她的。」
賽維爾教授放下手中的書本看向我，我腳下一頓內心雖然有些驚慌，但那也只是一瞬間。
「因為她偏愛白色嗎？」
我想起她出現在我面前時總是白色的衣服居多。
「大概有這樣的原因吧。」
賽維爾教授伸出手示意他對面的椅子，房門在我身後閉合，整個房間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看到旁邊的桌子上放置著一整套的細瓷杯碟，英國紅茶的味道從他打開的茶葉盒裡飄了出來，聞上去雖然有些澀意但是味道極佳，隱隱帶了些葡萄香，是非常高品的茶葉，旁邊還放著豐盛的點心。
在晚飯時間用下午茶會的規格招待我，看上去剛剛好，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我坐了下來將包放在了腿上，手掌落在包扣上。
「白色很適合她，很襯她的金髮。」
「你這麼誇她，她會很高興的。」
我低笑一聲，目光落在賽維爾教授的臉上，帶了幾分專注。
「您找我是因為我的體質問題嗎？」
他揚了一下眉毛，「看來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
「是的。」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這位老先生讓我覺得自己格外的放鬆，想要說很多關於自己的事情，我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是我忍住了傾吐的欲望，因為他不是合適的人選，而我有必要保留自己的資訊。
「這大概是我時至今日度過的最漫長的四天了。」
「你看上去很疲憊，似乎好幾天沒睡覺了。」
賽維爾教授將茶葉取出放進茶壺，我的手指一動，最終還是將包放到了一邊，身體坐直。
「請讓我來吧。」
他笑著應允了，我這才發現茶盤的擺放本就以我為正面。
我在心底歎了口氣。
他說的一點沒錯，從我遭遇襲擊到現在，四天時間愣是沒有閉眼。
好在身體完全能撐的住，甚至精力沒有產生任何損耗，但是我的思維是疲憊的，這導致我都沒有發現茶盤的擺放位置。
不敢睡，生怕睡著了會發生什麼。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沖泡著茶葉，手底下沒有因為四年沒碰過茶具就顯得生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橙黃的茶湯流過濾網帶出零碎的茶葉和芬芳高雅略帶葡香的氣味，賽維爾教授才開口。
「這裡沒有人真正懂英國紅茶，能品嘗到這麼精緻的紅茶是我的榮幸。」
他語氣中帶著笑意，帶著一些欣賞，我將茶杯放到他面前，這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茶葉才是基礎，是您有心了。」
我不認為他平時都會喝紅茶，包裝是新的，茶葉是六月的，按照量算取出過一部分就再沒有動過，瓷器更是清潔後第一回使用。
如果不是對每一個來客都這麼有心，那就勢必還有著什麼在等著我。
「很抱歉艾瑪之前去試探你的行動，」賽維爾教授端著茶杯，帶了幾分真切的歉意，「以及剛剛我讀取你思維的行為。」
我搖了搖頭，帶上幾分和緩的笑意。
「我知道您是為了安全保障，但是下次還是別這樣了，我對這樣的交涉方式挺不喜歡的。」
「謝謝。」
他笑著，然後品嘗並再一次讚賞了我沖泡的紅茶。
「據說茶葉的口感與味道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心性與品行，這一下我算是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您過譽了。」
我喝了一口紅茶，也頗有些滿意嘗到的味道。
「相信艾瑪已經告訴你我很想見你了。」
「是的。」
我端著茶杯手背靠在膝蓋上，抬起頭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要知道有些人天生的光點就和別人不一樣，儘管她的能力尚未覺醒，但早就已經引人矚目了。」
賽維爾教授的語氣很平和，我下意識的以為他在向我拋出橄欖枝。
紐約大戰也不過小半年前，稱不上「早就」，而茱莉亞是在紐約大戰覺醒的。弗瑞局長對她本就不在意，所以更不可能警告學院要人，這很不明智。
大腦裡靈光一閃，心臟跳快了一拍。
「所以您的首要目標是我，不然也不會知道我被神盾局監視了。茱莉亞也不過是轉移視線的藉口，艾瑪理解錯了你的意思對嗎？賽維爾教授。」
「是我引導的。早在你踏入美國領土的時候我就曾發過信件給你，結果被攔下了，雖然我不知道是哪一方攔下的，但這足夠證明你的特殊之處，即使你不是變種人。」
賽維爾教授笑了一下，每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都直戳我的大腦，我抬起手捏了捏鼻樑。
從旁下手，讓我即使無法進入學院，也不得不跟學院有所關聯。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巧合，而巧合的碰撞總是能帶來意外。
茱莉亞的出現讓局勢有了變化。
我垂下眼低聲笑著，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
「我的立場是我自己，賽維爾教授，」我緩緩開口，「我不會站在任何一個組織方全面秉持他們的信念。」
賽維爾教授靜靜的看著我，而我坦然的與他對視著，只覺得心下無比平靜。
我突然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我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身上連接著無數絲線通向未知的地方。
「如果你擁有足夠的能力，愛麗森·沃克，你就不會處在現在如此被動的位置。」
弗瑞局長的話再一次浮現在我腦海。
「我尊重你的選擇，愛麗森。」
賽維爾教授的眼睛中浮現出了幾分笑意，他又喝了一口紅茶，我垂下頭閉了閉眼。
茱莉亞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響起，我坐起身新倒了一杯紅茶，緊接著房門就被敲響。
「請進。」
賽維爾教授出聲道，我坐在那裡看著推門而入的茱莉亞，她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很不一樣了，我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發現她身體裡的金色脈絡比原來擴張了些許，生命力似乎流暢的更加通順了。
「哦，上帝，這茶聞起來好香。」
她走到我身邊來端起那杯我剛剛倒好的紅茶，一口氣就喝完了。
我注意到她肩上沒有背包，發梢還有些潮濕。視線掃過她身後，門口站著一個紅發女子，薩默斯正跟她說著話舉止親密。
「你打算待在這裡一晚？」
我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抬起頭看茱莉亞，她沖著我眨眨眼，神情比原來有種說不出的成熟感，對我很親昵，但是種種情緒都收斂了很多。
「是的，明晚我會回去的，我可沒忘記明天是什麼日子，」她這麼說著拿出手機，「我幫你訂車票。」
「不用了，」我站起身拿起包，「我們去你房間吧，有點事想對你說。」
「好，」她收起手機又撚了一塊兒點心塞進嘴裡，含含糊糊的，「要是你能住在這裡就好了，他們這兒伙食特別棒。」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似乎更清楚我腦子裡在想什麼了。
「希望還能再有一次這樣的下午茶會，愛麗森。」
賽維爾先生似乎知道我會以什麼方式離開，提前向我道別了。
「當然，賽維爾教授，」我笑著點頭，緊接著補充道，「事實上，太好的茶葉不適合拿來待客。」
他的眼睛依舊泛著笑意，帶著歷經世事的溫潤。
「你說的沒錯，也許用來招待朋友更合適。」
我低笑了一聲，對著其餘幾人點頭致意後，就被茱莉亞拽著離開了。
進了她的房間，發現房間內的整個佈局看起來非常的舒適，而且佈置的很溫馨。
「怎麼樣，還不錯吧？我打算週六周日閑了就過來學習。」
我笑著應著，知道她媽媽現在有專人照顧著，她也終於能輕鬆一些了。
她關了門往床上一坐，盤個腿眨著眼睛促狹的看著我。
「不用我訂票你要怎麼走？不會是有人來接吧。」
我搖了搖頭，只覺得心臟在此刻跳動的異常沉重，手指都微微發抖。
「明晚準備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發資訊，我來接你。」
一邊說著，我從包裡拿出懸戒，她似乎有些茫然。
「什麼？」
而我手上沒停直接畫出了一個法術圈，對面連接著我家的客廳。
茱莉亞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張了張嘴看了眼法術圈又看了一眼我。
「上帝，愛麗森，你這是……」
我抬起腳往過走，「在這邊好好學習，這裡的人都很不錯。」
她在我身後應了一聲，就在我邁進一隻腳的時候她叫住了我。
「愛麗森。」
我轉過頭，看到她面上一閃而過的複雜，隨即又見她笑開了。
「你看上去很累，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我帶了些笑意，將法術圈扯過來籠罩過我的身體，然後捏散了法術。
點點金光消失在一屋子的黑暗中，被映照的發暖的牆壁也蒼白了下去。
一屋子的靜謐朝著我席捲而來，夾雜著無數已知的未知的念頭。
有什麼東西牢牢的束縛著我，以至於我根本邁不開腳步。
甚至連呼吸都遲緩下來。
我站在那裡看著地上還沒有收拾起來的各種雜物，源源不斷的疲憊朝著我湧來，不源於身體，而是靈魂。
不想待在這裡，至少得去一個能讓我安心的地方。
我猛地打了個寒顫，下一刻我抬起手再次畫出法術圈，直接邁進了史蒂夫的家裡。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連著好幾章爆甜
第40章 第 40 章
我知道我正在做一個夢，我不知道這屬不屬於噩夢。
四面八方而來的絲線緊緊的束縛著我，而我根本沒有力氣掙扎，我在夢中絕望，在夢中毫無求生欲。
濃郁的黑色就那樣降落在我肩膀上，絲線隨著我的心臟跳動盪出一波又一波亮光。
然後淹沒在了遠方，黑暗與黑暗的交界處。
無數記憶在我面前閃回似的放映著，我漫無目的流覽著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在找尋什麼。
突然間，心臟狠狠地一縮，畫面也在瞬間定格。
我只來得及看到那是一個男人的臉。
然後就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看到窗外日光微亮，照的屋內像是蒙了一層紗。
夢裡的場景已然不再記得任何畫面，徒留一絲，恐懼。
片刻後，我極輕的喘出一口氣，因為我意識到有人正抱著我，我枕在他的胳膊上，他的另一隻手臂牢牢的圈在我腰上，炙熱的體溫烘烤著我的後背。
他均勻的呼吸吹在我耳朵上，讓我忍不住想上手抓一抓癢意。
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回來的動靜。
我抬起手將手掌覆在了他的手心，他的手指微微一動，然後與我十指相扣。
「早安，愛麗森。」
史蒂夫還帶著些睡意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他收緊了圈在我腰上的手臂，我轉過身他也隨之躺倒了一些。
我將手臂撐在枕頭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注視著他的面容，手掌覆在他臉上，拇指劃過他的眉骨，鼻樑和嘴唇。
心裡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滿足。
他的眼睛帶了些笑意，線條彎起柔和得不像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個小時前，」那雙藍眼睛泛著的溫柔如水一樣，然後他拉下了我的脖頸親吻我的唇角，「生日快樂。」
「謝謝。」
我笑著，然後我重新親吻了上去，他帶著些許纏綿之意回應著我，慢條斯理的交換著愛意。
唇齒分開後，我的手從他的臉上落在他胸口，將身體往下蹭了幾分腦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再次閉上眼，聲音輕的不像話。
「再睡一會兒吧，我好困。」
「好。」
史蒂夫說著，側過身來將我整個擁進懷裡，然後親吻了我的額頭。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什麼夢都沒有做，自然醒的感覺對我來講分外的好。
幾日不眠不休帶給精神上的虧損也被補回來了一些，大約只有睡覺的時候人才是最自由的。
我察覺到自己依舊被他抱在懷裡，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胸口的起伏非常平穩，我甚至想要繼續睡下去。
「睡得還好嗎？」史蒂夫輕聲問我。
「不能再好了。」
我睜開眼又想閉上在眯一會兒，只見他翻身壓在我上方，我也順著他的力度平躺過來。
他面容平靜，一雙湛藍的眼睛看著我，用手撥去我額頭上的頭髮，一時間竟讓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怎麼了？」我不由得緊張起來，輕聲詢問他。
只見他淺色的睫毛微微顫抖，掌心順著我的大腿一路撫摸到我的肩膀，拇指在那一片皮膚上來回磨蹭。
我僵了一下，因為他撫摸的地方正是我中槍的位置。
「史蒂夫。」
我輕聲喊著他的名字，他直接低下頭吻住了我，猛烈而窒息的剝奪了我的全部呼吸。我的手掌就撐在他胸口，他的心臟在快速的跳動著，強而有力的撞擊著我的神經。
似乎是要化解全部的不安，他親吻我的力度相當大，我甚至覺得舌根發麻，口中的津液甚至有朝外溢出的趨勢。
直到我覺得下唇一痛，血腥味瞬間溢滿口腔。
他也終於停了下來，呼吸不穩，用拇指蹭過我的唇角。
我喘著氣，看著他眼底的一片暗沉，只見他的視線落在我嘴唇上，然後瞳孔放大了一瞬，我感覺到那細小的疼痛立刻就消失了。
但是這細小的刺痛仿佛刺激了我的神經，連日來緊繃著的東西瞬間斷掉了，我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的面容柔和了下來，他帶著疼惜的皺著眉，親吻再一次落下來，落在我的眼角，落在我的唇邊。
我突然顫抖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手撐在他肩膀使了些力度。
這是我第一次有些抗拒他。
掌心下他的肌肉瞬間繃緊，但是我沒有再使力了，我不想使問題加劇。
眼淚從眼角滑下，不斷地滑下，似乎根本不會停歇一樣，鼻子酸澀不已，喉嚨也像被塞住了一樣。
「抱歉，愛麗森，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
史蒂夫緊緊的皺著眉，額頭抵在了我的額頭上，我忍不住閉上眼，他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壓抑。
「我明明知道你在經歷什麼，我明明知道。」
我感受的到他對我的愛意，他在自責，他眉眼間心裡面都是懊惱。
但是眼淚根本止不住，我甚至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分外狼狽。
我吸了一下鼻子，偏過頭去用手背蹭了一下眼角，撐在他肩膀上的手一下子松了力氣。
史蒂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俯下身將我緊緊的擁住，呼吸就噴灑在我頸項。
「抱歉，愛麗森，我很抱歉。」
他身體的一部分重量壓在我身上，很有壓迫感，卻意外地讓我覺得安心。
我喘出一口氣，手指緊緊地抓著他後背的衣服，開口說著聲音難以抑制的泛出沙啞。
「我睡不著，我已經四天沒睡過覺了，我除了在這裡，在你身邊，否則根本難以入睡。」
喉嚨裡的哽咽打斷了我的話，我只好等那股勁過再開口。
他親吻著我的頸項，抱著我的力度大了幾分，似乎是要幫我壓住身體的顫抖。
我不知道該如何訴說這幾日的事情，似乎沒什麼可說的，所有的一切就好像稀鬆平常，卻讓我壓抑的異常難受。
「我總會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我，」我咽著喉嚨低聲說著，語速極快，「注視著我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我深深地呼吸著極盡全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他將手掌覆在我臉上擦去淚痕的同時將我的臉朝向他，我再一次墜入他那雙藍色的眼睛。
「你現在是安全的，愛麗森，相信我。」
他輕聲說著，極盡所能的安撫我，眉眼間的褶痕去了替換來的是無限的柔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幾近歎息的說著。
他不斷啄吻著我的唇角眉梢，手掌貼在我脖子根上，熱度幾乎燙傷我的心臟。
我抿了下唇角，帶起了些笑意，「你總能把我惹哭，我明明沒有這麼愛哭。」
「是的，都怪我，誰讓我愛上了你。」
他看著我，一雙眼睛深深地注視著我，帶著笑意，帶著濃郁的深情。
這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我意外的能理解是什麼意思。
我忍不住笑了兩聲，然後緊緊地皺著眉將情緒盡數壓了回去。
他依舊保持著姿勢，仔細看著我，仿佛在注視著我的全部。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我輕聲問史蒂夫，他亦是輕聲回復。
「下午四點多了，斯塔克邀請你去複聯大廈，他想給你開個私人派對，等你醒了就過去。」
「看來他的事情解決得很順利。」
「他說這得感謝你。」他帶了些笑容，指腹再一次蹭過我的眼角。
「別替他掩飾了，」我低笑起來，「他說的肯定是我占一點點功勞，一點點，百分之八百分之九什麼的，或許連百分之五都不到。」
「但是這值得我為你驕傲，愛麗森。」
他說著，重新吻住了我，這一次他極盡溫柔，帶著化不開的甜意。
一吻結束後我們兩個都有些把持不住，快一個星期沒見面對尚在熱戀期的人來講有些煎熬。
「愛麗森……」他低聲說著，嘴唇離我的嘴唇也不過毫釐，「其實我們可以放他鴿子，我相信他能理解。」
我咧開嘴笑了起來，「他絕對會因為這件事念叨你一整年。」
「那都不重要。」史蒂夫的手已經伸進了我的衣服裡，順著腰線慢慢向上撫摸著。
我知道只要此時我稍稍揚起下巴吻上他，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估計今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別引誘我，史蒂夫，」我忍著笑意，手隔著衣服覆在他手背上，「我們已經答應人家了。」
史蒂夫一揚眉毛，帶了些遺憾的親了一下我的嘴唇，坐起了身，順帶著把我拉了起來。
「那就只好等晚上了。」
「你夠了。」
我好笑的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順勢捂著胸口倒了下去，一副重傷的樣子非要我親一下再起來，我作勢不理他要下床他就用手一把摟住我不讓我下去，還撓我癢癢，我躲著笑著簡直快喘不過氣來。
鬧了好一會兒，直到托尼的電話打過來催了才消停下來。
我站在衣櫃跟前挑著衣服，聽托尼的架勢是要我們今晚住在那裡了，非常堅決沒有商量餘地，我只好給我們倆多準備一套衣服。
結果出門的時候正好撞見隔壁的莎朗·萬凱普，我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但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邊，她看著史蒂夫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史蒂夫也僅僅只點了下頭就拎過我手裡的東西牽著我走了。
「哦，隊長，你剛剛真是太帥了。」
我走下樓梯的時候這麼跟史蒂夫說，他只是挑著眉毛看了我一眼，眼睛裡帶了點調侃的笑意。
「什麼？」
我笑著握緊他的手。
「沒什麼。」
托尼提前在大廈底下的停車場裡面等著我們，我一下車就看見他和波茨小姐站在那邊說著什麼。一見到我就直接扔過來了一個東西，我敏捷的接住結果發現是個車鑰匙，帕加尼的標誌格外明顯。
「嘿，你明知道我是開玩笑的。」
我攤著掌心有些哭笑不得，托尼腳下一動直接轉身往電梯走。
「你就給我跟佩普多留點私人空間吧，我們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正是感情升溫期。」
波茨小姐走到我身邊聳了下肩幫極為無奈，「我勸過了，也只能勸到他把車型選的低調一些。」
緊接著她伸出手朝著我，「佩普·波茨，佩普就好。」
「愛麗森，愛麗森·沃克。」
與她握過手後，我歎了口氣拋了一下車鑰匙，史蒂夫直接伸手接住了，手臂環過我的腰順手把它放進了我的包裡。
「就當是生日禮物，大不了回頭給他送一台直升機。」
「哦，真的嗎？」我忍不住笑起來。
「哦，他就缺這個了。」史蒂夫也笑著。
佩普笑著接話，「那他估計會把直升機的零件拆下來，看看能不能用到他的鋼鐵戰衣上。」
我笑的不行，「加一個螺旋槳嗎？不得不承認這太有畫面感了。」
史蒂夫和佩普也笑著，托尼似乎很無奈，攤開手轉身朝著我們，腳底下倒著走著。
「是的你說的沒錯，也許我還可以用它散熱。」
第41章 第 41 章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站在電梯裡面，然而電梯的門一打開，我剛邁出一步一個女孩兒高喊著我的名字就噔噔噔的踩著樓梯跑下來，然後迅速朝著我沖了過來。
「愛麗森！！！」
我聽出是誰了，所以趕緊朝前幾步，穩穩的接住了撞進我懷裡的小姑娘。
臉上無法抑制的揚起笑容，我被她緊緊的抱著腰，然後在她的額角親吻了一下，十六歲的小姑娘就快長到我眉骨了，要知道我也足有一米七五。
「好久不見了，薇爾，你長得可真快。」
「要是再不見面我估計你都要忘記我長什麼樣了。」
薇爾怨念的指責我，我笑了兩聲。
「不會的，你得相信我。」
「才不信。」
女孩兒牢牢地抱著我腰一副一時半會兒不會鬆手的樣子，史蒂夫帶著笑容拿過了我的包先一步走了上去，我這才有機會看看複聯大廈的頂層是什麼樣。
十幾米高，三層，一看就是理科生的房間，金屬質感特別重。
二層處偌大的平臺此刻正擺著餐桌，看上去就像是臨時加的一樣，顯然不是很搭調。
然而我一眼就看見了趴在欄杆上朝著我招手的女人。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帶了些懷念的笑著。
「丹妮斯。」
托尼把丹妮斯和薇爾接了過來著實讓我意外了一下，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個細心的人。
我花了好半天才哄好薇爾，她抓著我的手一路小跑跑到了丹妮絲跟前。
而我也很久沒有過這樣的行為了，有些無奈但多多少少是縱容的。
「嘿，媽媽，人在這兒了，你之前說要怎麼教訓來著？」
「你媽媽還沒壓榨夠我？」
我揚起眉毛看向丹妮斯，她目光一轉一臉自己什麼都沒說的樣子。
薇爾用另一隻手挽住丹妮斯的胳膊，對著我笑嘻嘻的。
「我媽媽說，你是因為談戀愛了才決定留在美國的，當然得說說你了。」
史蒂夫就在我身後不遠處，雖然他正跟托尼說著關於需要一個新基地的事，但是我不信他聽不見這句話。
這下徹底暴露了。
耳朵根瞬間燒透的同時，我聽見他邁開腳步朝著這邊走來了。
我忍不住瞪了面前一大一小兩個活寶一眼，她們一副你奈我何樣子讓我覺得眼皮直跳。
史蒂夫的手攬在了我肩膀上，薇爾順勢就鬆開了我的手。
「你們好，我是史蒂夫·羅傑斯，是那個正在和愛麗森保持穩定戀愛關係的人。」
這句話說的非常嚴謹，而且一本正經。
我抬起頭看向他，只見他也正低頭看我，見我看過去還對著我微微一笑，我立馬轉移了視線，但是根本抑制不住臉上逐漸往上燒的趨勢。
史蒂夫低笑了幾聲，摟著我的胳膊緊了緊。
只聽薇爾驚呼一聲。
「美國隊長？！」
相比起來，丹妮斯反倒極為鎮定，她看著我挑了一下眉毛，眼睛裡調侃的意味愈發濃重。
我忍不住咳嗽一聲。
「你們來美國就是為了見家長？或者進行諸如此類的其他活動？」
史蒂夫笑了一聲，鄧尼斯忍不住笑起來。
「事實上，薇爾被普林斯頓大學錄取了，我們過來看看學校。」
我驚喜的吸了口氣，「真的嗎？哪個學院？」
「建築學院。」
薇爾一臉自豪的樣子讓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頰，笑歎著。
「你真是太令我驕傲了。」
她得意的哼了兩聲，丹妮斯摸摸她的腦袋，然後叫了一下我，我看過去注意到她有單獨找我說話的意思。
我轉頭看向史蒂夫，見他微一點頭朝著薇爾說。
「這裡還有些娛樂設施，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薇爾從善如流的點頭，還一本正經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幫你考察他，愛麗森，就算是美國隊長首先也得能配得上你。」
我笑開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他們兩個走去電梯後，我才跟著丹妮斯走到了巨大的玻璃窗前。
丹妮斯站在那兒先是仔細的打量著我，然後托起我的胳膊讓我轉個圈給她。
我雖然很想笑，但是硬是給忍住了。
「很好，你看起來很不錯，至少沒有裝樣子。」
丹妮斯終於松了一口氣，我向前邁了一步擁抱了她。
「謝謝你，丹妮斯。」
「死丫頭。」
她在我背上拍了拍，然後鬆開了我。
「你確定嗎？美國隊長？」
她沒有絲毫緩衝直奔主題，我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行事風格多多少少是隨了她了。
「我很確定，我愛他。」
我直白的說著，知道她是在擔心，因為在她眼裡我一就是個普通人，而普通人和超級英雄這樣的組合多少不會被看好。
就像夏洛克當初得到我是認真的這一結論時，帶著的那一點難以置信一樣。
而她根本不知道我身上都發生過什麼事，最好永遠都別知道。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你知道我一向都支持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丹妮斯聳了下肩膀靠在一旁，眉宇間終於出現了幾分閒適。
我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謝謝，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早已不需要這樣的話了。
這個女人從我十六歲起就站在了我身後，呈現出一幅永遠都會屹立不倒的樣子，只為了讓我能夠不顧一切的放手施展自己的才華。
如今已經快十二年了，她依舊是這個樣子。
「所以，彙報一下工作吧，最近進程怎麼樣？」
「嘿，丹妮斯，今天是我生日。」
「別磨蹭，不然沒話題了，你總不能讓我像個奶奶輩的問你戀愛對象家住哪兒哪裡人做什麼工作的吧？」她幾乎沒停，「哦，超級英雄啊，多大歲數了？哦，92歲了啊，那是有點大了。」
我聽著她的話笑個不停，舉起雙手呈投降狀。
「我這就彙報，丹妮斯，你快別說了。」
「來吧。」
她笑著，我雖然無奈極了，但還是說著各個專案的進程。
尤其說到與何雲清的合作時，她面上掠過一絲驚訝。
「她很聰明，我當初也不過是跟她提了一句吃中國菜的時候差點被辣到。」
我一下子了然，「丹妮斯，你原來可是從來不吃中國菜的。」
突然提到了中國菜就說明關注到了中國市場，照她的性格勢必是想親身體驗一下，所以才會去嘗中國菜。
丹妮斯笑著，「能抓住這些說明她真的很有能力。」
「這次歐洲電影節她是評委。」
「哦，真的嗎？那你們算是強強聯合了。」
我笑了一下，「感覺能成為朋友，她很和我胃口。」
「上次你這麼說的時候，已經是七年前了，我記得那個姑娘叫茉莉，對嗎？」
丹妮斯挑著眉毛，我帶著笑意點頭。
這時佩普走了過來，端著兩瓶果汁，我趕緊過去接了過來，發現其中一杯是我最喜歡的芒果汁。
「你可真貼心，佩普。」
「謝謝，」她笑著說，「一起聊一會兒吧，正好我也沒什麼事做了。」
「當然。」丹妮斯應了一聲。
我想了想，「雙L系列就要發售了，到時候我給你拿一套過來。」
佩普似乎有些驚喜，「真的嗎？我可是Fab的忠實粉絲。」
「這我可看出來了，」我挽住她的胳膊，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她的嘴唇，「絲絨72號，親吻不掉色系列，這樣的深色非常適合你。」
「謝謝，你眼睛可真尖。」
女人們湊在一起聊的話題永遠都繞不開化妝品，更何況有身為Fab兩個領頭人的丹妮斯和我在這，聊的就更有意思了。
我跟她們講著化妝品設計過程中的很多趣事，三個人圍在一起笑個不停。
茱莉亞在這期間給我發了資訊說準備回來了，我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在她房間裡面連接了法術圈，她給了我一個擁抱，說著祝福的話將禮物遞給了我。
將她帶回去的時候正巧遇見了薇爾，兩個女孩兒一見面就開始聊天，聊的還特別投機，轉眼就把我忘在了身後，然後拉著手跑下去玩兒了。
托尼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晚些時候娜塔莎也來了，她一見到我就給了我一個令我窒息的擁抱。
「生日快樂，我的甜心。」
她沙啞迷人的聲音在我耳朵邊上響起，網路上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耳朵都要懷孕了。
但是緊接著她就補了一句。
「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們明天再算帳。」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簡直欲哭無淚，知道這是要在訓練上狠命折騰我了。
史蒂夫恰好帶著薇爾和茱莉亞上來，薇爾一本正經的把我拉到一邊似乎要說些什麼嚴肅的話，我看了眼史蒂夫，他無奈的笑著聳肩，然後對我眨了眨眼。
我一哽，橫了他一眼。
薇爾拉著我走到了一個很角落的地方，但是我敢保證只要史蒂夫想聽他也絕對能聽得見。
「愛麗森，你男朋友太會套話了，你可注意點。」
她一本正經的說著，我忍下了笑意。
「怎麼了？他都問了你什麼？」
薇爾聳了下肩膀。
「他問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說了關於你的一大堆事情。」
我輕笑了一聲，抬起手捏捏她的鼻子。
「你呀，自己刹不住閘怪別人套你的話。」
「我跟你說真的，」她一下子拉住我的手，「他看起來好像沒問我什麼問題，但是就是會引導我說下去，我看得出來。」
我頓了一下，心裡知道這個姑娘越來越聰明了，她怕我招架不住這樣一個男人。
「好，」我笑了起來，「我會時刻注意的，有什麼不妥的我會告訴你的，好嗎？」
「這還差不多。」她終於恢復了一派輕鬆的模樣，笑著往丹妮斯身邊跑。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忍不住微笑起來。
史蒂夫走到我身邊，伸出手摟住我的腰。
「小姑娘開始防著我了。」他的語氣聽起來還有了點委屈。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還不是你問的太緊，你要想讓她看不出來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他說著，兩隻手都圈在了我腰上，我轉身面對著他雙手環住他的頸項，「畢竟是關於你的事，我覺得我已經問得很慢了。」
他的金髮在窗外霓虹燈的光照下依然非常顯眼，我抬起手撫摸他的鬢角。
「你明明可以來問我。」
「那不一樣。」
他低下頭靠得離我近了一些，藍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海洋一樣的深邃與浪漫，我依然義無反顧的迷失在了裡面。
「你總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
我沒辦法再做回應，因為他離得我太近了，呼吸都落在我嘴唇上。
只見他低下頭在我的唇上淺淺一吻，帶著的體溫與柔軟竟讓我有些捨不得他離開。
「咳咳，」托尼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聲咳嗽打斷了我們兩個，「吃飯切蛋糕，可以嗎？隊長和隊長夫人？」
其他人發出善意的笑聲，我轉頭牽著史蒂夫的手走了過去。
「好吧，既然你這麼稱呼了。」
「看在稱呼的份上？？」
托尼睜著那雙大眼睛，眉毛高高的挑起。
「看在稱呼的份上。」
我笑著點頭，他翻了個白眼轉身去找佩普了。
我不由的笑起來，史蒂夫捏了捏我的手，牽著我走到了座位上。
吹蠟燭的時候，我看著一桌子的人，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帶著些溫暖的神色看著我。
我閉上眼，近乎虔誠的在心裡許願。
「上帝，如果您真的存在，請原諒我在此之前的所有不敬，只願他們每一個人平安順遂。」
作者有話要說：
超級碗的預告真是讓我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一想到複聯3就想暴風哭泣，隊長的全新裝備真是太帥啦！！
明天讓愛麗森公佈戀情！準備正式進入超英體系！
對了！我還買了張藝興的專輯，這還是我繼金在中首張個人專輯之後第二次買專輯，沒有在統計銷量的時候買真是罪過，不過還好不算晚。哈哈哈哈張PD的寫真書看起來相當厚實啊！我唯一操心的就是他會不會虧本哈哈哈哈哈。
說起來這個專輯買的有點坎坷，我去音像店買，問老闆這個計入銷量嗎，他就跟我講什麼出廠就計入銷量了，WTF？？出廠？？出廠難道不是剛剛生產出來從廠子裡出貨的意思嗎？然後他還呵呵我！委屈！
想起紅家十四年來風風雨雨，那會兒年紀小只知道白嫖，根本沒有能力買專輯刷榜看演唱會，現在想買也買不到了，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的。
只期望紅藍18只能再聚首呀。
第42章 第 42 章
第二天走進辦公室之後，我揉著還有些酸疼的腰，在心裡感歎果然體質要好才能架得住史蒂夫簡直無底線的索要。
這種簡直稱得上是，甜蜜的負擔。
我歎了口氣，茱莉亞敲門進來。
「愛麗森，定好的器材都已經到了，讓他們現在進來組裝？」
我點了下頭又拿著東西往出走，往茱莉亞的辦公室一坐，就看見裝修工人們搬著東西往裡面走著。
我低下頭看了眼時間，坐在那裡審批專案檔案。
影視部門的分場設定很和我心意，既不誇張到搶模特的風頭，也不低調到整場只能看模特。
我簽了字，並注明「繼續細分，注意和中國團隊溝通」之類的話，就轉而看向雙L系列準備發售的市場預估。
市場方面建議我考慮一下後期製作限量版，而我覺得這個毫無疑義，甚至是有著消費大眾熱情的嫌疑在。
於是我否決了。
我不認為好產品應該限量，而是應該盡可能的讓人消費得起。
聽起來很幼稚，沒有一點商業頭腦，但畢竟我做的東西是面向所有人的，我不會辜負自己的原則。
BBC那邊的郵件也發了過來，說成片已經再三審閱沒有問題了，問我什麼時候可以上傳。
我頓了頓，回復他。
「新品發佈的同時。」
組裝器材什麼的不一會兒就搞定了，茱莉亞指揮著他們擺好位置之後就結束了。
我坐進辦公室之後，茱莉亞再一次敲響了門，這一次，她帶了一個人進來。
我看著她身後的那個紅發女人，忍不住撐著下巴歎口氣。
「娜塔莎，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笑著坐在了我桌沿上，「當然是為了成為你的秘書，老闆。」
茱莉亞在一旁偷笑，我就說為什麼她倆昨晚見面之後氣氛有一瞬間是微妙的，我看了茱莉亞一眼，好笑的搖搖頭。
「這就是你親自面試到的？」
「事實上，我就面試了這一個，愛麗森。」
她笑嘻嘻的出去了，娜塔莎聳了一下肩膀。
「所以，Boss，我們從哪一方面開始？」她說著站起身雙手撐在了桌面上，「從這些器材，還是從你身上？」
我嘴角一抽，趴在桌子上將臉埋進胳膊。
「你就饒了我吧，娜塔莎。」
我感覺到她的手摸上我的頭髮，於是我抬起頭，下巴擱在桌面眼巴巴的看著她。
只見她歎了口氣，「別裝可憐，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做什麼。」
說著她從旁邊拿出一個板子立到了我面前，手指一劃空中瞬間浮出諸多訓練計畫，包括影像資料。
我大致掃了一眼，手臂上隱隱冒出雞皮疙瘩。
不僅有體術方面的訓練，甚至還有心理、語言、肢體和偽裝層面。
「你這是……」
我抬起手點著畫面不斷進入訓練專案的細節，大致的輪廓逐漸充斥在思維中。
娜塔莎笑了一聲，繞過桌子走到我旁邊，手掌搭在我肩膀上，柔軟而充滿韌性的身體往我身上一靠，語氣溫柔但是隱含著怒意。
「我們一項一項來，你總會學到東西的。」
我懷疑她知道那天晚上那個人對我說了什麼了，而且非常的耿耿於懷。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不斷的流覽著投射出來的列表。
娜塔莎站起身走向了一邊放置著監視設備的地方，伸出手將它拿在手裡拋了拋。
「你不用太顧及這幫人，不然只會越來越過分。」
說著她直接用手捏碎了小機器，我的手劃過空氣將所有的的東西收了回來。
我正要開口，房門就被敲響了。
茱莉亞走進來面色有些焦急，我坐正了身體看著她。
「慢慢說。」
她深吸一口氣，娜塔莎也轉過身來朝著我旁邊走了幾步。
「有狗仔今早拍到你開著超跑從複聯大廈出來的照片，現在網路上全都是斯塔克先生專門為了你訂購那輛跑車的新聞，樓下已經來了好幾個記者了。」
茱莉亞頓了一下，小聲補充著，「他們說的話都很過分。」
我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猛地一動，忍不住閉了閉眼。
「看來你需要打個電話，愛麗森。」
娜塔莎的聲音依舊帶著笑，但是聽得出有幾分冷意。
我站起身走了幾步，轉身拿起手機撥出號碼，轉而對茱莉亞道。
「讓公關團隊上來開會。」
她點頭之後立馬跑走了，娜塔莎也低頭拿著手機發送著什麼。
電話響了兩聲之後就被接通了，史蒂夫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
「愛麗森？」
「嘿，史蒂夫，早餐味道怎麼樣？」
「你做的當然相當美味，」只聽他笑著，「不過希望明早能一起吃早飯。」
「那得需要你保證不會折騰的很晚。」
「我保證，你要相信我。」
我笑了兩聲，手掌撐在玻璃上注視著樓下彙聚而來的幾輛衛星車，喉嚨有些發緊。
他似乎聽到了有些不對勁，聲音一下子嚴肅起來。
「發生什麼了？愛麗森。」
「我在想，」我張了張口，但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我現在要做的這個決定正確不正確。
他又叫了我一聲，電話那邊傳來他走路的聲音。
「我現在過去找你。」
「不，史蒂夫，我就是想問你，你介意跟我公開嗎？」我深吸了一口氣，聽見他那邊停了下來，連忙補充，「我的意思是，媒體從來都是得理不饒人，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
「愛麗森，」他帶著笑意叫我，「我一直以為是你不想公開。」
我的手瞬間松了力氣，胸口處的大石頭在這一刻被挪開了。
「哦上帝，」我喘出一口氣，額頭靠著玻璃忍不住閉上眼，通過他那邊的動靜感知他的一切，「我只是不想讓他們打擾你。」
「事實上，我也很擔心他們會不會因為我的身份太過關注你，」史蒂夫輕聲說著，「甚至更加苛責你。」
「我不在意這些。」
我連忙說著，他笑了起來，聽起來像是靠在了什麼東西上。
「所以我也不在意。」
我徹底的放下心了，面上揚起了笑容。
「正好可以杜絕那些打你念頭的人的心思了。」
史蒂夫一本正經的調侃我，我忍不住抿著唇笑了起來。
「好。」
「所以我可以過去嗎？」
我帶著笑意開口，「好。」
掛了電話，娜塔莎沖著我晃了晃手機。
「已經查到有人在昨晚入侵了銀行系統，專門找了知名的狗仔放出的資訊，斯塔克挺生氣的，看來他和佩普甜蜜的早晨被打擾了。」
我無奈的攤開手，「幸好我跟佩普關係不錯。」
娜塔莎笑了起來，房門再次被敲響，茱莉亞帶著公關團隊的負責人進來了。
「沃克小姐。」負責人朝我致意。
「辛苦你們了，應該受了不小的驚嚇吧。」
我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她也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還好，我們有應急預案，就看您想怎麼處理。」
「兩個小時後召開發佈會，發佈會不需要主題，但是我打算公開。」
我喝了一口茱莉亞端來的咖啡，負責人的筆一頓。
「公開？請問和誰？」
我咧開唇角，朝她砸下□□。
「史蒂夫·羅傑斯」
幸運的是負責人的職業素質極好，愣了兩秒之後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直接將紙新翻了一頁。
「我記得您最近不僅要發行新產品，而且按照時間來看BBC的紀錄片已經差不多完工了吧，這些疊加到一起，可能會有礙於後續的影響力效應。」
我搖了搖頭，「這些都無所謂。」
負責人定定的看了我幾秒，然後低下頭在本子上寫下了美國隊長兩個大寫單詞，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好，我們會安排合理的，只是需要您的配合，一個小時之後我會再上來找您。」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腳底下有些虛浮的走了出去。
茱莉亞也隨之出去安排相關的事情。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娜塔莎坐到我身邊來，我一歪頭靠到她的肩上，她伸出手捏了捏我的手腕，安撫的意思非常明顯。
「能查到是誰嗎？」我低聲問。
娜塔莎歎了口氣，「很難。」
我了然的應了一聲，坐起身。
「別浪費時間了，給我上課吧。」
她握著我的手腕一緊隨即又松了下來，帶著幾分笑意。
「那就，從你的身體開始吧。」
一個小時後史蒂夫才推開門進來了，我正手纏繃帶，對著沙袋不斷地揮著拳，汗水流了一身。
娜塔莎站在一邊不斷地跟我講著關於肢體語言的更深入的東西，以及怎麼才能誘導別人自以為強勢佔據上風，實則是居於弱勢地位看不清局面。
史蒂夫自己到沙發上坐了下來，而我沉著一口氣為了避免亂了氣息更為專注自己的動作。
一套組合拳打完，我抻著手臂緩緩吐出一口氣。
娜塔莎也不再講下去了，她從來不會問我學了多少記下了多少，而我缺的只有應用經驗。
這麼看來日後得參加一些任務，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摻和一腳。
「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你訓練的樣子。」
史蒂夫一邊走過來一邊順手扯了一塊毛巾，伸手給我擦著汗。
「我覺得要不了多久就該你來教我了。」
我笑著仰著頭讓他給我擦，手底下把繃帶解開，娜塔莎在旁邊笑了起來。
「哦我可聽見了，愛麗森，你得罪我了。」
「哦娜塔莎，別傷心，在我心裡你是最棒的。」
史蒂夫低笑著捧著我的臉親了我一下。
「那你得小心了，我訓練起人來不比娜塔莎手軟。」
我咧著嘴笑，帶了些調侃。
「我覺得有必要擔心的是會不會擦槍走火這一點。」
史蒂夫沒忍住笑了起來，毛巾掛在了我的脖子上拉著我過去低頭吻住了我。
「行行好，你們兩個，」娜塔莎無奈的把我的手機扔過來，「我不是透明的，謝謝。」
我抬起手看也沒看就接住了手機，史蒂夫鬆開我，我用拇指蹭了一下唇角，低下頭看見手機頁面上顯示的托尼最新發出的推特。
是昨晚我們在聚會上照的照片，原照是他和佩普，我和史蒂夫。
薇爾吵著要讓我們一起照一張，但是這張只截了他們兩個發了出去。
配文是，「能不能讓我們獨享一下二人世界？」
瞬間就上了熱門，然後底下評論看出來了這是截的圖片，因為尺寸很明顯，他們要求另一半照片，說不準就是我和我男朋友。
緊接著托尼就再發了一條，「再說。」
我笑了一下，歎了口氣。
「難為他了，我知道他最煩這樣的事。」
史蒂夫也拿出手機，我看到他打開ins給托尼點了個贊，瞬間冒出了很多消息提醒。
我忍不住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他也將手覆在了我手背上。
作者有話要說：
咳，我昨天在自己悄咪咪的更新之中搞了一件大事，為了避免收到刀片，所以想提醒小夥伴們，本文雖甜，但確實是個正劇。
第43章 第 43 章
過了一會兒，茱莉亞敲門之後走了進來，公關團隊的負責人也一併跟著，我正對著鏡子化妝。
「發佈會現場已經佈置好了，就在二層，到時候直接下去就行，我去給你拿衣服。」
茱莉亞說著，我點點頭，然後她就出去了。
那名負責人站在門口看著我身邊的美國隊長，忍不住低下頭摁了摁太陽穴。
我注意到她的動作，低笑了一聲走到她身邊，拿過她手裡的平板電腦流覽發佈會流程安排，他們有計劃讓史蒂夫出面，但這要通過我的首肯，以及她沒有給我準備演講稿。
「我們都覺得這些讓我們來安排並不合適，所以全憑你做主。」
我有些驚訝，「謝謝你。」
負責人搖著頭，我繼續問她。
「你叫什麼？」
「索菲亞·鐘斯」
「你做的不錯，」我毫不吝嗇地誇獎，「三天后新品發佈，上線全球的店面，連帶著紀錄片一起上線，明天就會放出廣告，你們注意把握好公關節奏。」
「好。」
「謝謝」
我將平板還給她，看到她出去之後，轉過身對著史蒂夫和娜塔莎攤開手。
「所以，你們誰願意陪我回一趟英國？」
最終娜塔莎說還是史蒂夫去合適，我回到英國主要還是為了配合BBC的紀錄片上線，以及要回到Fab總部接受專訪。
以及，我得見麥克羅福特一面。
今天的發佈會開完之後媒體輿論勢必會將我和史蒂夫推向浪尖，他陪我回去是最合適的選擇，也是我結束英國舊事最好的機會。
我一步一步的踩在大理石地面，高跟鞋隨之發出一聲聲脆響，隨著主持人的介紹，打開門的那一刹那，無數閃光燈迎面襲來，我的腳下絲毫未停徑直走向主位。
身後的大屏上單獨放著我的名字，發佈會是即時轉播的，這就意味著我每走一步，看著我的人就在等著我走下一步。
我不知道這件事幕後是誰在操作，這就像是一個開始，告訴我有浪要來了。
而我必須將一切都控制在手裡。
「請現場在座的各位安靜一下，讓愛麗森·沃克小姐說話吧。」
我慢條斯理的將話筒擺正，挪到一個讓我舒服的位置。
全場除了快門的聲音再沒有人說話。
「你們好，我是愛麗森·沃克，如假包換。」
前排有個記者沒忍住笑了一下，我的視線挪了過去也帶起了一些笑意。
「今天的發佈會的主題如你們所見，就是我。」
我笑著用手撐著下巴，胳膊肘架在桌子上，姿態非常的放鬆。
「明天我主刀的Lips&Lover系列會放出首支廣告，三天后各個時區的零點準時上架，以及BBC邀請我拍攝的紀錄片，也會在三天后的英國零點上線，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安排一個首映禮。」
我簡明扼要的闡述資訊，每一個記者都下筆飛快。
「但是今天最重要的是。」
我頓了一下，覺著這群記者的眼睛簡直要放出綠光了，我忍不住輕笑。
「今天是我跟他確定關係的第四十六天，雖然我自以為瞞得天衣無縫，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了，看來我真的得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免得你們後期報導再說我時光匆匆，四年不見老了這麼多。」
場內的記者們發出哄笑，我聳了一下肩膀。
「要知道我昨天才過完28歲生日，馬上就是你們口中的老女人了。」
「所以昨天是托尼·斯塔克給你慶生嗎？那輛車也是生日禮物？」
有一個男生舉著手在後面喊，我笑了一下挽起耳朵邊上的頭髮。
「嘿，這場新聞發佈會的主角是我，你扯他出來是要搶我風頭嗎？」
又有幾個人笑了起來，有一位女士舉起手，我對她揚了一下眉毛。
「你之前可是公開支持過他的，沃克小姐。」
「我公開支持的是每一個超級英雄。」
我毫不留情的懟了回去，看到人群後面，史蒂夫已經出現在了那裡，摘了帽子對我點了一下頭。
「那麼什麼樣的人才是你認為的超級英雄？」
那位元女記者鍥而不捨的追問，我緩緩笑了起來，眉眼間盈滿柔和。
「我就當你是在問『我的英雄』是什麼樣的了。」
我沒等她說話，食指豎在唇上，那名女記者噤了聲。
我的目光越過人群看向史蒂夫，他藍色的眼睛裡滿是溫柔，隱沒在陰影中就像我的守護神一樣。
「他有著海洋一樣的眼睛，日光一樣的頭髮，他看著我的時候就像是陽光透過雲層鋪在深藍色的水面上，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跳都會加速。」
我低聲說著，心臟撲通撲通的直跳。
「而我看著他的時候腦子裡盡是莎翁的那句詩。」
「愛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陽光。」
我看到史蒂夫腳下一動，從旁邊的過道走了過來，我也站起身。
這一刻我的眼裡只有他，他朝著我緩步走來，寬肩窄腰，英俊十足。
我聽到有記者發出驚呼，我聽到快門聲猛地加劇，如果不是公關團隊提前做好了防範措施，我覺得他們就要衝上來了。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牽起我的手覆在他胸口。
我忍不住笑起來。
「你心臟跳的好快。」
史蒂夫笑著低聲說，摟住了我的腰。
「因為你在全世界面前說你愛我了。」
「我可沒……」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低下頭吻住了我，僅僅是雙唇覆了上來，我卻覺得心臟要蹦到嗓子眼了。
這太刺激了，再發展下去我要忍不住開始公開秀恩愛了。
這麼想著，他離開了我的嘴唇，我瞄了一眼發現口紅又沾上了，忍不住一咬下唇，伸出手幫他擦去唇印。
他就那麼笑著任由我動作，眼睛專注地盯著我，帶著無限制的柔情，將五米之外的閃光燈視若無睹。
我受不了的咽了一下喉嚨。
「你別這麼看著我，不然我會忍不住踐行一下雙L理念的。」
「我還以為你的雙L是因為我才誕生的。」
他低聲笑著，我忍不住紅了耳朵。
竟然被猜了個准，我估計他早就知道了。
他的胸口因為發笑而輕顫著，只見他揚起下巴來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我忍不住閉了下眼。
等他鬆開我，我們這才轉身面對鏡頭坐了下來。
整個屋子瞬間鴉雀無聲，連閃光燈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
一開始喊出問題的男記者顫顫巍巍的舉了手，史蒂夫朝著他點了點頭，我覺得我身後的字可以改成史蒂夫·羅傑斯了。
「您是……美國隊長對嗎？」
「是的。」
男記者咽了一下喉嚨，「就是那個沉睡了七十年，紐約大戰之後加入復仇者聯盟的美國隊長？」
史蒂夫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撐著下巴抿著唇笑個不停，惹得他在桌子底下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
「是的，你好，我是史蒂夫·羅傑斯，如假包換。」
學的到挺快。
我捏了捏他的手，他竟然牽起了我的手親吻了一下我的指尖。
閃光燈一時更甚，我咬了下嘴唇咳嗽了一聲，視線落向天花板。
有幾個記者起哄。
「能告訴我們你們是怎麼相愛的嗎？」
史蒂夫看向了我，我聳了下肩膀調侃道。
「需要我讓人把後面的字換成你的名字嗎？」
說著我抬頭看向大螢幕，只見我的名字旁邊出現了一個&符號，緊接著史蒂夫的姓名就打在了上面。
「嘿，你們這幫人。」
我笑得不行，旁邊操作電腦的工作人員吐了一下舌頭，史蒂夫也笑開了。
「我也覺得這樣最合適。」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我得管你要當初那杯咖啡的錢了。」
「你當初要是管我要，說不定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我一時語塞，看著史蒂夫臉上的落不下去的笑容，只覺得心裡柔軟得不得了。
「好吧，你這話成功的讓我後悔了，」我轉頭看向記者區，「你們誰管時空穿越的？我想回到一年前跟這傢伙算算帳。」
他們一陣哄笑，發佈會的氣氛看起來很不錯。
但是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掃興的記者。
有一個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沒等我應允就張口提問了。
「我記得你身上似乎還背著兩條尚存疑問的人命，沃克小姐，」空氣一下子凝滯了，他有些得意的笑起來，「你是怎麼做到背著這些談起戀愛的。」
史蒂夫張開手與我十指相扣，我低笑了一下。
「首先你很沒有禮貌，」我平靜的開口，「我想看看今天過後還會有誰請你這家媒體到任何發佈會現場，至少Fab不會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有些掛不住了，周圍坐著的幾個記者都挪了下凳子離他遠了一些，他四下張望著臉上有些蒼白。
「紀錄片會在三天后上線，等會就讓他們把預告放出來好了，裡面記錄了我這四年來是怎麼過的以及蘇格蘭場的破案經過，當然你們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你們甚至有可能不相信蘇格蘭場。」
我頓了一下，掌心隱隱滲出汗來，史蒂夫握著我的手又緊了幾分。
「我的母親曾告訴我中國有一句諺語叫，清者自清。」
我用純正的中文說了一遍，緊接著用英語翻譯了過來。
「意思就是本身清白的人，即使不說澄清自己的話，也自然會證明其的清白。」
「但是我發現這句真理面對有些人的時候完全沒有用，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
「當年我對自己的祖國失去了希望遠走他鄉，幸運的是我在紐約大戰撿回了一條命，然後擁有了自己的愛人並且重新坐在了這裡贏得無數關注。」
我笑了起來，笑得極為張揚，隱隱有了些很久之前少年時的意氣風發。
「所以儘管注視我吧，隨便你們編造一些莫須有的謊言。」
「但是千萬別嫉妒，因為這是我應得的。」
史蒂夫在旁邊發出一聲輕笑，我轉過頭看向他，只見他眼底滿是對我的縱容。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親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今天的發佈會就到這裡了。」
我拉著他站起身，抬起手制止了一眾媒體想要過來問問題的舉動，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強勢。
「我很尊重你們，朋友們，但是適可而止。」
他們全都停下了動作，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然後我拉著史蒂夫就走了，徒留工作人員在會場維持秩序。
直到站進電梯裡，我微微垂下眼。
史蒂夫靠了過來將我圈進懷裡，我將臉貼在他肩膀上，手臂環在他腰上。在電梯運行的失重感中，只覺得內心平靜無比，強有力的信念感在我的靈魂深處迸發出勃勃生機。
我輕笑了一聲，「我現在很輕鬆，史蒂夫。」
他帶著笑意說道，「那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思考要不要簽約，又不想讓你們花錢。
第44章 第 44 章
三天后，我坐在餐桌上等著斯特蘭奇先生，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五分鐘，我低頭看著手機，打算在這頓飯之後就直飛英國。
這家店非常隱蔽，外面的路上基本不會有什麼行人，氣氛很安靜，是個非常適合用餐談事的地方。
而且車子開不進來，得在路口把鑰匙交給侍者。
一位男士走到我面前帶著有些欣喜的笑容，我禮貌的站起身。
「你好，沃克小姐，我是你的粉絲，前兩天你在發佈會上的表現真的非常棒。」
「謝謝你的誇獎，」我笑著的補充道，「這身衣服很適合你，裡面的肩襯讓你的肩頸比例看起來很不錯。」
「哦，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我與他站在那裡聊了幾句之後，他似乎看到自己的朋友來了，朝我點頭之後就去迎接了，我重新坐了下來拿起手機繼續翻看自己之前看過的內容。
發佈會後我轉發的托尼的ins底下，評論依舊在持續增長著。
他發的是那張完整照片，照片上他和佩普的旁邊站著我跟史蒂夫，而我靠在史蒂夫懷裡彎著眉眼，看起來格外溫柔。
四個人都注視著鏡頭笑得很開心，托尼也難得的笑的露出了牙齒，至少在我認識他的期間內他沒這麼笑過。
網友說這簡直稱得上是世紀大合照，畢竟只要關注超級英雄的都知道托尼和史蒂夫之間的淵源。
而我忍不住把這張照片列印了出來，放在了我家客廳，成為了整個房子裡唯一的一張照片。
前天晚上聚餐的時候，托尼還借此嘲笑我懷舊，結果轉頭佩普就把他出賣了，說他比我還早的列印了出來放在了他的新房子裡。
果然彆扭，史蒂夫也這麼說，娜塔莎表示同意。
而我這個時候才知道，托尼之所以一定要送我一輛跑車，是因為由於我的幫助，他在那種改造人身體素質的液體注射進佩普的身體之前趕到了實驗室。
然後一怒之下轟了他們的老家。
發佈會帶來的餘熱依舊沒有散去，以至於ins官方在今早發佈聲明宣佈我的姓名詞條的點擊量，已經完全突破當初由托尼承認自己是鋼鐵俠所創造的點擊量，創造了新的歷史紀錄並且依舊呈上升趨勢。
更何況紀錄片的預告一出來就備受矚目，所以成片首發時的點擊量也非常好，Lips&Lover的發售也添了一把火，美國區的一些實體店在今晚六點前已經斷貨了。
我重新成為了世界矚目的人。
茱莉亞也借此小火了一把，因為她的ins上除了她自己的日常基本上就是我的了，或者是我和史蒂夫之間的有意思的互動。
「你怎麼就這麼確定自己會跟他走一輩子？」
茉莉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這麼問我，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緊接著笑的一發不可收拾。
我告訴她，「事實上，我還沒來得及想一輩子這件事，我只想著怎麼才能跟他一起，好好的度過每一個明天。」
這句話被茱莉亞聽到了，然後就發了出去，連續四個小時排在熱榜第一。
我只好非常無奈的跟她說以後儘量少發，不然我還怪害羞的。
這惹得她一臉驚悚，但是後來這幾天也就沒怎麼發了，我很滿意。
雲清在發佈會結束後就發來了資訊，說終於能發ins了，快憋死她了。然後我們就聖誕夜的大秀宣傳進行了通話，她說中國方由她的團隊來宣傳，我就負責歐美這邊就好。
於是這件事就暫時這麼定了下來，交給公司去操刀了，著實省了我很大力氣。
丹妮斯帶著薇爾在昨天去了新澤西州看學校，臨走前在機場抱了我好一會兒。
我知道她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這讓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唯一不方便的是出門需要常備口罩墨鏡了，史蒂夫調侃說他以後起床跑步都得提早到五六點了，我忍不住跟他貧，說不同時間段說不定能讓他認識幾個新朋友。
而娜塔莎的訓練強度逐漸加大，已經開始在鍛煉我體質的同時開始跟我進行對打，儘管一開始屬於被暴揍，但這依舊讓我受益匪淺，並且快速的累積著實戰經驗。
以至於我現在坐在這裡，小腿上剛被捶了一棍子的地方在心理上依然隱隱作痛。
「沃克小姐？」
一個男聲在我身後響起，由遠及近有一點人未到聲先到的架勢，我站起來恰巧他走到了我面前，我看到他的臉的時候猛地一愣，隨即鎮定自如的伸出手，帶著笑容跟他握手。
「你好，斯特蘭奇先生。」
但是內心在瘋狂的刷屏：夏洛克有一個失散的雙胞胎兄弟？？
我克制住了給麥克羅夫特打電話的欲望，看了眼手上的腕表發現剛剛好七點整。
「抱歉，這附近太堵了。」
他帶著客氣的笑容說著，我也回以微笑。
「您肯定很早就出門了。」
斯特蘭奇笑了一下，表情多少有些渾不在意。
「點過了嗎？」
「擅自點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將手機鎖屏了放到一邊，「這家店正在評選米其林三星，我們可以試試他們的新菜。」
「他們這裡可真難約，我提前了一個多月才約上。」
他抿著唇角笑著，眉宇間難免讓我看出了一些自傲。就好像是我正好趕上了趟一樣，殊不知就在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侍者根本沒有問我是否預約過，如果不是我提了一句斯特蘭奇他差點給我新開一桌。
我低笑了一下，「遺憾的是今天不能喝酒了，我開了車來。」
「那還真是遺憾，」他挑了一下眉毛，緊接著說，「所以跟我談一下病人的情況吧。」
我抿了一下唇歎了口氣，「他需要極快速的開胸手術，不然會引起室速和室顫導致心臟驟停，以及他的身體內部還有導線，如果處理不當會發生短路。」
斯特蘭奇聽著坐直了身體，「短路？你沒在開玩笑？？」
「我沒必要跟你開玩笑，斯特蘭奇先生，」我面容平靜無比，「而且我在確切詢問之後發現他的心房內部有了血液瘀滯現象，需要儘快動手術，不然會形成房顫。」
「他已經開始胸痛、眩暈、心悸和心律不齊了，而且他還有焦慮症。」
「最主要的不是這些，是他胸口還有些別的東西，足夠紮破他的心臟。」
「你說的是誰？」
斯特蘭奇一雙極似夏洛克的眼睛看著我，內在的審視意味讓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在你確定能夠進行手術之後他會去見你的。」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侍者端來開胃的，味道奇特的飲品。
斯特蘭奇雙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腿上，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我似乎在思考什麼，而我坦然受之。
餐桌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侍者從旁邊走過來托著一隻託盤打破了僵局，上面放著一朵紅玫瑰，紮著黑色的蝴蝶結，倒刺都已經被修理乾淨了，花瓣上點綴著晶瑩的水珠。
「這是我們老闆送給你的，沃克小姐，」侍者彎下身平放在我跟前，「祝你用餐愉快。」
我伸出手帶了幾分柔和的笑意，將玫瑰從託盤上拿了起來。
「謝謝，你們可真貼心。」
侍者走了之後，斯特蘭奇才開口。
「你看上去很瞭解他的情況，並且看上去，對於醫學邏輯很通順，雖然我不想對你產生質疑，但是沃克小姐，你是怎麼找上我的。」
「通過一個朋友。」
「然後直接找上了我的私人號碼？」
我頓了一下隨即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就知道麥克羅夫特給我挖了一個坑，不然斯特蘭奇不會強行約定這次晚餐，對我的排斥也這麼明顯。
「很抱歉，」我看著他的眼睛帶了幾分歉意，「關於這件事我向你道歉。」
他看了我幾秒，眯了下眼睛攤開一隻手。
「好吧，我接受，下次最好別這樣了，不然我管他是誰這個手術我都不會接的。」
我稍稍松了一口氣，「謝謝。」
「讓他來醫院找我吧，明天下午兩點之前最好。」
我點點頭，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我這才知道他不僅是個極為優秀的外科醫生，在腦部神經方面也有著極為出色的成就，他來到紐約是為了參加一個神經外科的臨床手術直播研討會。
而且手術非常成功，他有些小得意但是並不過分，這讓我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尤其是在我的歉意鋪墊之下。
最後一道菜品上來的時候我的手機螢幕亮了，我掃了一眼是史蒂夫發來的信息，說該走了。
於是我在略作品嘗之後放下了刀叉，帶了些歉意。
「抱歉，我得先離開了。」
「日理萬機，對嗎？」
斯特蘭奇笑了一聲，從兜裡拿出名片放在桌子上挪了過來。
「上面是我工作的地址，我想最好還是由我來告訴你能讓我舒服一些。」
我無奈的笑了笑，抬起手招來侍者，他端著託盤裡面放著小票，我大致掃了一眼發現老闆還給了優惠。
「這一頓我請客，就當是我的賠禮。」
「當然，我不會跟你搶的，畢竟這能讓你好受一些。」
他聳了一下肩膀，我只覺得他腔調都跟夏洛克一模一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手底下簽好小費的數額，便將信用卡放在了託盤上。
抬眼之際看到窗外一個人將摩托車停靠在了路邊的牆上，我手底下一頓隨即將筆放了下來，侍者將託盤端走。
我的餘光緊緊的隨著那個準備離開摩托車的人，只見他並沒有摘下頭盔而是轉身就走，眨眼間我看到他心口的能量體運動得飛快，目光快速的掃過坐在窗邊的那一桌客人。
恰巧是飯前來與我說話的男士，他對面的女士是個亞裔，放在一邊的包裡隱隱露出了急救包的一角。
「斯特蘭奇先生，」我開口，「那邊好像有一個你的同行。」
他轉頭看了一眼，「哦，海倫，生物鐳射再生學的發明者，很不錯的項目。」
我指尖一動，「能否為我引薦一下，我前兩天剛剛讀過她的論文，實在是很感興趣。」
斯特蘭奇眉毛一挑，放下刀叉直接起身就過去了，我跟著起身將耳麥從包裡拿出來塞進了耳朵，目光一轉看見剛才騎車的男人正好拐過拐角。
我的手指微微蜷起。
三十、二九、二八……
「嘿，海倫……」
斯特蘭奇站在桌子前跟那名女士交談起來，那位男士見我站在一邊，就主動走過來與我攀談，我微笑著不著痕跡的將他引得遠離了玻璃窗。
而那名女醫生在斯特蘭奇的引導下向走了我。
十、九……
「你好，我叫趙海倫，聽斯特蘭奇先生說你看過我的論文。」女醫生帶著淺淺的笑容朝我伸出手，一雙棕色的眼睛裡面一片澄澈，很美麗的一個女人。
「是的，你好，我是愛麗森·沃克，我覺得……」
我笑著說著握向她的手，眼睛越過她的肩膀看到了摩托車的後備箱，瞳孔在一瞬間放大，緊接著一把拉過趙海倫將她扯向身後。
第45章 第 45 章
火光在瞬間炸開，轟的一聲，我只來得及強行壓下斯特蘭奇的身體，零碎卻尖銳的玻璃霎時間劃破我的皮膚，熱浪將我們掀倒在地上。
刺耳的警報聲立刻響起，滾滾濃煙在四周來回回蕩著。
我抬起頭，只見視窗的位置已經被炸的支離破碎，斯特蘭奇的身體很僵硬，他正緩慢地揚起頭，似乎被爆炸衝擊的尚在眩暈之中。
耳麥的通訊瞬間被連接，我不等史蒂夫說話撐起身體直接報出了位址和情況。
「有傷亡嗎？愛麗森。」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痛苦的就像老舊風箱一樣的呼吸聲。
我猛地抬起頭，映入眼底的是刺目的腥紅。
那名男士正半躺在地上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脖子，血液不斷的從他指縫中噴濺而出。
他目光茫然的看著我，身體猛地往下一墜，我渾身一抖腳底下踉蹌幾步跌坐在他身邊將他抱進懷裡，手指按壓在他傷口下一兩釐米的地方緊急止血。
與此同時迅速的鋪開意識面，所有資訊在瞬間回饋回來。
「只有一位男士，頸部大動脈破裂，我正在緊急止血。」
「兩分鐘，保持通訊。」
燙人的血液浸濕了我的手掌，隨著他的心跳鮮血依舊在一小股一小股的往外湧著，順著我的手臂緩緩往下流淌。
屋子裡面一團糟，人們都在往門口跑著。
斯特蘭奇踉蹌著從旁邊走過來幾步又重新跪坐在地上，就著我的手檢查傷口。我眼睛一閉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放在了傷者身上，只見他的生命力正迅速從傷口湧出，四肢的金色光點甚至已經淡化了。
我試圖用自己的意識去挽留但是不斷的被排斥不斷的被攻擊，大腦開始隱隱作痛。
趙海倫終於從旁邊翻找出急救包遞給了斯特蘭奇，兩個人在進行著外傷搶救，而我怎麼也留不住那些金色的光點。
額頭的冷汗滲出，大腦內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直到我動用了自己的生命力強行引導著那些光點在他的傷口上覆上一層薄膜，那些急速流失的生命力才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傷者的身體裡。
尖銳的刺痛狠狠的刺向了我的神經，我猛地睜開眼，冷汗從額頭一路滑下碎裂在我的手臂上。
「沃克小姐。」
斯特蘭奇出聲叫我，我抬起眼看向他，只見他神色冷靜，極度相似的眉眼，神色又在此刻像極了夏洛克，我的頭疼竟然在這一刻減緩了幾分。
「慢慢挪開你的手。」
我聽著他的話注視著他分外凝重的神色，在他將止血包壓下來的同時緩緩的挪開自己的手，緊接著他迅速的進行著包紮。
在警笛聲中，我看見先前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已經被氣浪衝擊得四散開來，花瓣的表面沾滿了灰塵。
我狠狠地閉上了眼，手掌攥成了拳緊握在身側。
下一刻一杯水潑到了我的肩膀和手臂上，我睜眼看見趙海倫正拿著餐巾紙，著重擦著我的肩膀和剛才幾處被玻璃劃破的地方，血水順著我的手指不斷的滴落在地上，隨即就看到她將紙扔進了火堆裡面。
「謝謝。」
我知道她看到我自愈了，只見她搖了搖頭捂著胸口平復著急促的呼吸，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而我的眼前猛地一黑，不受控制的再一次墜入意識面兩三秒之後又猛地拔了出來，渾身在霎時間疲軟無力，我意識到這是損耗生命力的副作用。
然而此時不知是誰掉在一旁的手機一亮，我的視線挪了過去，只見螢幕閃爍了兩下然後徹底黑了下去，一聲脆響後，手機彈動了一下，燒焦的氣味從裡面飄出。
我怔在原地。
也許曾經這樣的一閃而逝我根本沒辦法注意到，但是如今不一樣了。
我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閃出兩行字。
「這是為你慶祝的煙火，愛爾，猜猜下一個是誰。」
冰冷的水流不斷從我身上滑下，但是我覺得手臂上依舊很燙，尤其是被血液流經的地方。
水流流過我的眼睛，我卻不敢閉眼，生怕看見那位男士捂著脖子茫然的神色。
我快速的清洗著身體，整間房裡寂靜無比，但是史蒂夫和娜塔莎都在。
腦子裡飛快的旋轉著資訊，拼接打碎拼接打碎，循環往復著。
我穿好了擺在一邊的衣服，擦著頭髮走去了客廳。
娜塔莎一見我就站起了身，史蒂夫走過來將我抱進懷裡緊接著一頓。
「你用涼水洗的？」
我應了一聲，雙手圈住他的腰。
兩秒後我從他懷裡把自己□□，只見他緊緊皺著眉，我扯出些笑意伸出手用拇指指腹抹過那一道皺痕。
「娜塔莎，」我說著側過身朝她走過去，「我見過我的母親了。」
只見娜塔莎的身體猛地一顫，腳下一動神色中一閃而過的難以置信。
她們認識，而且關係非常好，並且知道她已經死了。
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娜塔莎會從我小的時候就一直守在我身邊，分毫不記得的兒時記憶連帶著母親的面容都模糊到我只剩下那一串數字。
麥克羅夫特護著我，神盾局關注著我，古一法師，我的母親，和娜塔莎。
所有的線看似一盤散沙但都緊緊的聯繫在一起，就像那個夢一樣，我看不見最遠方的黑暗後到底是什麼。
直到我串起了時間線。
娜塔莎曾用名娜塔莉·羅士曼，以至於現在應聘我助理的時候依舊用的這個名字，羅士曼，Rushman，俄羅斯人。
中俄建交是1950年，當時的俄羅斯還是前蘇聯，而前蘇聯解體是在90年代初。
她們一個是間諜一個是法師，我出生在86年，再算上我那該死的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我記憶中的父親。
我從來沒有過關于我父親的任何記憶，這顯然在正常的，哪怕是離異後的家庭關係上都顯得尤為不正常。
如果說這其中沒有什麼關係，我根本不可能相信。
而這個父親估計才是重中之重，只有找到他我才能串聯所有的事情。
「你必須告訴我你知道的全部的資訊，娜塔莎，」我的手指終於微微顫抖起來，「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顯然要從我身邊奪走你們每一個人。」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門突然被敲響，她一下子轉移了視線側過身去，雙手抱著胳膊防禦姿態非常明顯。
我微微垂下眼，胸口些酸澀，史蒂夫走過去開門，茱莉亞簡單的打了聲招呼沖進了房間，她身後竟然還跟著瑟琳娜，但是史蒂夫將她引去了廚房。
「什麼事這麼急？」
我沒說話只是走過去伸出了手，她將自己的工作筆記本遞了過來。
我拔開筆帽翻到空白的一頁，在上面不斷地寫寫畫畫，將後續的直到耶誕節前的工作進度安排盡數寫了上去，包括無數可能性都畫出了分支寫上了解決辦法。
房間裡面安靜無比，茱莉亞難得的有些不安，她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發生什麼事了？」
「我要回去英國一段時間，」我平靜的陳述著，手底下絲毫不停，「日常工作不會處理的就去問佩普，檔不著急的先攢著，很急的就打電話，一定需要我過目的就開視訊會議，如果聯繫不上我。」
我手底下一頓，又繼續寫出應急預案四個字。
「我儘量讓你能聯繫上我。」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
她見問不出我就轉身去問娜塔莎，娜塔莎也沒回她的話，我抬頭看了一眼，見她的目光依舊落在房間內唯一的那張合照上，急的茱莉亞在屋子裡面來回轉。
一連寫過好幾頁，所有的如何進行決策的條條框框，全部都架在了預估的項目條件中，如果茱莉亞按照這個走，如果沒出什麼大問題，直到年終都會很順利。
「茱莉亞，」我開口叫她，終於停下了筆抬起頭看著她，「閑的時候就去學院待著，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
「愛麗森！」
茱莉亞皺著眉顯然有些惱怒了，我歎了口氣合上本子，走到她面前將她的頭髮挽到她耳後，手指微微一蜷從她耳後落下。
「保護好自己，是你對我最大的幫助。」
她神色有些怔怔的，過了一會兒瑟琳娜從廚房出來拉過她的手。
「回去吧。」
茱莉亞被她這麼一拽，腳底下向後一退依舊固執的盯著我的眼睛，我不得不轉過身避開了視線，這跟娜塔莎剛才的動作一模一樣。
我怎麼會不理解娜塔莎在想什麼。
我忍不住抬起手捂住眼睛。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史蒂夫走到我旁邊攬住我的肩膀。
「貼上了？」
我點點頭。
「別擔心，神盾局會看好她的。」
「好。」
我低聲應了一聲，他親了一下我的額角，轉身走向了門口。
門被再一次關上的時候，娜塔莎的腳底下動了動，我抬起頭看過去。
只見她的眼眶有些紅，眉眼間有些許哀傷，嫵媚的紅發散在她耳邊，在此刻顯得有些淩亂的。
我難以抑制的酸了鼻子，眉間皺起來胸腔裡滿是酸脹。
「娜塔莎，」我低聲說著，「我看到了那天黃昏，她坐在那裡，我枕在她膝蓋上。她用她的手摸著我的頭髮說她愛我。」
我的聲音因為哽咽顫抖起來，娜塔莎喘出一口氣用手捂住眼睛。
「上帝。」
「但是我不記得了，」眼淚逐漸滲入眼眶，我吸了一下鼻子，聲音極輕，「我不記得她的體溫，不記得她手心的溫度，不記得她摸著我的頭髮時我感受到的力度。」
我咽了一下喉嚨，極力的穩定情緒。
「我知道我的能力還遠遠達不到能夠面對這些，但是我不能等了，我不能說等會兒去了英國再不緊不慢的一邊訓練一邊順著僅有的線索一步一步去找了，我需要足夠的資訊，我需要你的説明。」
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但是極為冷靜。
「你有沒有想過他就是為了讓你這樣心急，才留下了那條資訊。」
「我知道，關心則亂。」
我閉了閉眼，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安老先生那件事。
「但是娜塔莎，我太被動了，即使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也不想再等著了。」
我朝她走了兩步，眉宇間的神色愈發認真。
「我現在想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你願意告訴我嗎？」
娜塔莎定定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她歎了一口氣。
「愛爾。」
她對著我笑了起來，走到面前撥了撥我的頭髮，掌心覆在了我的臉上，眉眼間回歸了平靜，甚至帶了幾分懷念。
我因為這個稱呼腳下一動，緊接著聽到她說。
「她姓安，我是說你的母親，為了省事我叫她安珀，Amber，事實上她叫安琥珀，」娜塔莎聳了一下肩膀，「反正都是琥珀的意思。」
我忍不住帶了點笑意，她走到我身邊牽起了我的手。
「安愛爾，你的中文名，你母親給你取的。」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別樣的安撫，我怔怔的聽著，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告訴我，愛爾不是愛麗森的昵稱，爾在中文裡還有『你』的意思，所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半響後，我重重的喘出一口氣，捂著心口蹲了下去。
大腦眩暈不已，手指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服，只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冠上了她的姓，而她用我的名告訴我，她愛我。
娜塔莎的手扶上了我的肩膀，嗓音低沉帶著幾分複雜。
「愛麗森，你對我說過，事情越發的不受控制了，沒有人能掌控一切。」
「事實上，這些事在當年就是不受控制的，在你的母親遇見了你的父親之後，再也不受控制了。」
「如果你的選擇是一定要承受真相，愛麗森。」
她的手使了幾分力度，捏的我的肩膀有些疼。
我抬起頭看向她，只見她的神色平靜眼中帶了些不忍。
「你面對的人，是你的父親。」
「他叫艾倫·沃克。」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破萬雙更！
因為我還想寫小蜘蛛蝙蝠俠和鋼鐵俠，所以這篇先免費放送啦，而且我要畢業了還得碼畢業論文，到後期可能就沒辦法保證日更了，這篇就送給有緣人吧。
第46章 第 46 章
我坐在神盾局的戰機上，背靠著座椅閉著眼，大腦沉進了神盾局主動提供的所有資訊之中，慢條斯理的梳理著。
蜷在膝蓋上的手被人緊緊的握住了，我睜開眼看過去，只覺得自己望進一片湖泊，無風無雨一片安寧。
我面上帶了些笑意看著他，一如往常的溫柔。
史蒂夫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我，然後湊了過來親吻著我。
我垂下眼張開唇迎合著他的親吻，感受到了他的安撫之意，也感受到了他給予我的安全感。
他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溫度讓我有些捨不得，我再次抬起眼看著他的雙眼，忍不住唇角咧開，笑的露出了牙齒。
「我剛才想到了神盾局的縮寫。」
指腹在他的虎口輕輕的磨蹭著，目光落向了他腳邊放著戰衣的袋子，白色的五角星明晃晃的印在上面，我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被你發現了，」史蒂夫牽起我的手親吻了一下指節，「什麼時候去的博物館？」
「你不在的時候。」
我說著俯過身將額頭抵在他頸窩，冷水浸過的手指終於回暖了起來。
「人家都是科技園，公司企業，再不濟也搞了個神盾局，」我笑著說，「就你是個博物館，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歲數大了。」
他笑了起來，手撫上我的後頸順著脊樑一路滑下落在我腰上，貼在那裡，掌心很熱。
耳麥裡面突然響起了托尼的聲音。
「嗨，請問有人在家嗎，斯塔克先生的包裹已送到，麻煩開門查收。」
娜塔莎笑了一聲，我坐起身史蒂夫順手扣上了我腰間的安全帶，飛機尾部的艙門應聲打開，鋼鐵戰衣加速飛進機艙，一聲悶響穩穩地落在了面前，艙門合上的時候抬起手就將一個包扔給了我，裡面鼓鼓囊囊的摸著像是衣服。
「你不是在給那個小孩兒佈置倉庫嗎？」
我說著拉開拉鍊手伸進去摸到了質感非常不一樣的衣料，黑色、質地輕盈但是材質非常細密，非常的有韌性。
「沒錯，我可沒那個閒心來回飛。」
說著鋼鐵戰衣的面罩就打開了，裡面一片空白。
史蒂夫看似驚訝的哦了一聲，「這可太驚悚了。」
「看來我們得多像小辣椒學習了。」
娜塔莎說著將戰機設置成自動飛行模式，走過來從我包裡取出衣服。
那是一套戰衣，應有的配置綁帶一應俱全。
但是我掃了一眼肩寬臂長腰圍的尺寸，忍不住面上帶了些複雜。
「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托尼又合上了鋼鐵戰衣的面罩朝著門口走了幾步，摁下了開啟艙門的按鈕，「沒有隊長的説明我可完成不了這麼大的工程。」
「記得明天下午兩點去找斯特蘭奇醫生，聯繫方式和位址我都發給你了。」
「好好好，知道了。」
說著他就飛了出去，我整理好被氣流卷亂的頭髮一把拉住史蒂夫的手腕，他正要往駕駛室湊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轉過頭看著我咳嗽了一聲。
「我不問，你自己說。」
「你生日那天我們兩個討論了一下，覺得你要做的事可能需要一件像樣的衣服。」他又坐下身，帶了些笑意。
娜塔莎正好將衣服檢查完了放到我手裡，揶揄的對著我眨了眨眼。
「尺寸正合適。」
我抿了下唇角歎了口氣，娜塔莎笑著回到了駕駛座。
不是我矯情，而是我不能理所當然的接受他們為我做的事。
我低下頭從包裡拿出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憑著外形判斷功能。
「你不是給波茨小姐設計了一條紅寶石項鍊嗎？」史蒂夫蹲在我跟前，從我手裡接過相應的配件一個一個放進了那身衣服，「斯塔克期待的不行，一副想問又憋著不問的樣子足夠我笑他一年。」
我低笑起來，「他是想哄佩普高興，我恰好成人之美了。」
「所以，愛麗森，」史蒂夫將衣服放到了我手裡，一雙眼睛看著我泛著些許柔意，「我也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我呼吸一頓，看著他忍不住湊過去親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他笑著撫上我的側臉。
娜塔莎的嗓音在戰機內的廣播裡響起，帶了淡淡的調侃。
「十分鐘後就到了，對方會有人來接，你們想做什麼就趕緊做，最好拉個簾子。」
史蒂夫忍不住笑起來，我垂下眼帶著笑意將手掌放到了衣服上。
隨著機艙門緩緩打開，我看到了麥克羅夫特站在底下，後側站著一個女秘書雖然站著筆直但是手裡的手機螢幕依舊是亮著的，身後不遠處跟著兩個保鏢。
他看著我神情一頓，眼睛微微眯起，扶著雨傘上的指尖點動了一下。
我抬起腳走出去，穿著系好的風衣遮蓋裡面的戰衣，而戰衣緊繃繃的貼在我身上，但是無論我做出什麼動作都貼合無比，還沒能完全適應這樣奇怪的感覺。
史蒂夫走在我右邊緊隨著我，跟我僅隔著半臂的距離。
戰機在我身後緩緩升起，我轉過身看見娜塔莎朝著我飛出一個吻，我笑著朝她歪了下頭，笑著致意。
隨著戰機升空飛走，麥克羅夫特開口了。
「這就是你回英國的架勢？」
「好久不見，麥克羅夫特。」
我笑著說著，走到他面前抬起手，麥克羅夫特挑著眉毛看著我，神情有些複雜。
空氣有些凝滯，他不說話，我也只是看著他，手掌穩穩的舉在空中。
麥克羅夫特總是這樣，曾經我見到他的第一面的時候是我跟夏洛克剛剛確定關係的時候，他來告訴我這段關係持續不了多久，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提出分手。
那時候年紀小，18歲，不以為然，而且太張揚，所以在四年後不得不離開了英國。
他現在依舊在打量我，考慮我如今是不是一個可以合作的物件，我只能紋絲不動的讓他看著。
而我的餘光隱隱瞥見他身後的陰影之中又疊上了一層陰影。
只見麥克羅夫特腳下一動，笑著回握我，我知道他在這一瞬間跟我達成了共識。
「待多久？」
他握了兩秒就鬆開了。
「聖誕之前，」我說著，牽起史蒂夫的手，側過頭看著他帶了些柔和的笑意，「我想在美國過聖誕。」
史蒂夫也帶著笑意看著我，但是神情中隱隱帶了幾分嚴肅。
我在他們兩人之間作了介紹，雖然他們彼此應該早就知道對方是誰了，但是缺一個正式的會面。
眼見著麥克羅夫特走遠了，我正要抬腳拉著史蒂夫往正好相反的地方走，他使了些力度拉住了我的手，我不得不停下腳步。
「怎麼了？」
他眼睛裡帶著笑意，張開手與我十指相扣。
「有人有話對你說。」
我頓了一下，抬起眼看向那層陰影。
只見待在那裡的人這才走出來，依舊一頭卷髮，穿著風衣，圍著那一條黑色的圍巾，那雙線條冰冷的眼睛落在我身上，來來回回搜集著他想得到的資訊。
史蒂夫沒有走的意思，他就站在我的身邊牢牢的握著我的手，這讓我有些無奈的同時也有一些尷尬。
我本來不想現在就面對夏洛克，但是史蒂夫明顯不給我這個機會，可能，或許，是吃醋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想到自己不也一樣，在提到神盾局的縮寫的時候。
「這些事情身後的人跟當初陷害你的是一個人，」夏洛克平靜的說著環著手臂，手指在胳膊上點動著，相當有規律，「麥克羅夫特只關心倫敦會承受多少損失，而我……」
他頓了一下，看了史蒂夫一眼就轉身就走。
「住你們對面。」
我不得不承認信息量很大，他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用到了複數，麥克羅夫特要進行風險控制，而英國現在正不得安寧。
「我跟他見過面，」史蒂夫牽著我，我帶著他一邊往我的房子走的時候一邊這麼跟我說，「話劇結束後在酒店外面，我差點親上你的那一刻。」
我愣了一下，「那聲鳴笛？」
史蒂夫點頭，我有些哭笑不得，捧著他的臉吻上他的嘴唇，他也順勢摟住了我的腰。
晨光熹微之間，我與他擁吻在十字路口，他握在我腰上的手很用力，我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微妙。
街上有人三三兩兩的出來了，有跑步的有上班的，直到聽見有車經過的動靜他才將我鬆開，兩個人額頭對著額頭，都有些呼吸不穩。
「就算當時你吻上了，隊長，」我平復著呼吸帶著笑容，「我也不會讓你留下的。」
「那可真是懲罰。」他挑了一下眉毛。
「畢竟，」我咬著下唇笑了一下，「女人都喜歡欲擒故縱。」
史蒂夫一雙藍眼睛裡泛出了笑意，眉眼之間柔和的不像話。
「你又教會了我一招，愛麗森。」
他說著又想吻住我，但與此同時旁邊傳來一聲驚呼。
「愛麗森·沃克？！」
聲音響徹在街道上，我的身體一下僵住了，轉頭看見一個看起來不大的女孩正捂著嘴看著我，她穿著一身運動服，一雙眼睛在我跟史蒂夫之間來回掃視著，像是明白了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連帶著路邊也有別的人停了下來，隱隱約約的我在遠處的路口看到了頗為眼熟的貼著媒體標誌的車。
「打算跑嗎？」
史蒂夫的嘴唇貼在我耳朵上，熱氣吹的我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層。
我看見那個女孩兒慌忙翻手機的樣子，微微眨了下眼。
「等會兒跑，」我的目光移向他，「想看看以前的愛麗森·沃克是什麼樣嗎？」
他的眼神帶了些專注，帶上了淺淺一層的笑意。
「當然，這裡可終於是你的地盤了。」
女孩過來求合照的同時他鬆開了我，我舉著手機看到螢幕內自己的表情一副閒散，眉眼間卻隱隱透出些張揚，忍不住咧嘴笑開。
伴隨著哢嚓一聲，我將手機扔回女孩兒的懷裡，拉著史蒂夫的手直接跑了起來。
身後有人喊著讓我等一下，我回過頭看到記者正扛著攝像機跑在身後，但是我們兩個跑的飛快，頭髮在身後飛揚著，臉上的笑容也不曾落下去，史蒂夫輕笑著，十指相扣的手始終沒有松了力度，沒幾個路口就將那幾個人全都甩在了身後。
繞過幾個熟悉的夾縫小巷，我終於帶著他回到了自己曾經的家裡。
一進門我就將他按在了門上，手掌撐在他的腦袋旁邊，胸口的起伏略有些不穩，但很快就穩了下來。
史蒂夫低頭看著我，眼睛裡面滿是沉澱的暗色和縱容。
「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想吃掉你的。」
我輕聲說著，感覺到他的手再次落到我腰上，正順著我的腰線往上摸著。
他微微低下頭，嘴唇靠的我極近。
「我已經覺得自己像一隻羊羔了。」
他說著就直接吻住了我，一把托著我的腰放到了鞋櫃上，濕熱的吻從唇角一路下滑到脖頸，卻被戰衣凸出來的的護頸擋了個正著。
他身體一頓我靠著牆壁笑得不行，只覺得他伸手摸進風衣摸上了藏在腰側拉鍊就要往下拉。
我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史蒂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將手掌貼上他的後頸安撫，身體因為忍著笑不斷發顫。
史蒂夫好氣又好笑的在我腰上捏了一把，然後將我從鞋櫃上放了下來，二話沒說又是一個深吻。
導致我終於接上電話的時候氣都還喘不勻，手指還不得不擦掉唇角的液體。
「嘿，茉莉。」
茉莉在電話對面一頓，「我應該沒有打擾什麼事吧？」
「沒有，我正想給你打電話來著，中午一起吃頓飯怎麼樣？」
我說著，眼睛卻橫了一眼史蒂夫，只見他聳了一下肩膀，有些意味深長的掃視了一眼我全身，才轉身拎著不多的行李往臥室走，這讓我好笑的不行。
第47章 第 47 章
同茉莉吃飯的時候才瞭解到，這四年來，雖然歐洲市場在外界看起來沒有絲毫變化，但是內部真的是大換水。
甚至於波及到了政界，我覺得這是麥克羅夫特故意的。
大家仿佛無形中掐了嗓子，暗搓搓的借由我當初那次所謂，網路暴力事件的發酵，將各個圈子清洗出了很多人。
所以他們很多人都在開玩笑說，團戰的勝利需要獻祭一個愛麗森沃克。
若是放在五年前，我勢必要對這樣的言論進行反擊，因為我認為這樣不夠尊重我，反觀現在，我倒是相當的無所謂。
甚至還有點想笑。
刺啦一聲，我注意到不遠處一張雙人桌上彙聚了三個人，其中一人紅色的針織帽使我印象深刻。
我的目光在背對我的人身上停留了一秒。
簡？
只見那個帶著紅色針織帽的女孩兒遞給簡一個儀器說著些關於資料不穩定的話，簡粗略翻看了一下就直接砰砰砰的砸在桌子上。
我睜大眼抿著唇角免得自己笑出來。
「怎麼了？看到什麼了？」茉莉好奇地轉過頭，似乎看見了誰驚訝的喔了一聲，「那是黛西，黛西·露易絲，一個天體物理學家。」
「那另一個是？」
「那位男士是誰我不知道，女士應該是簡·福斯特。雖然我看不太清。」
茉莉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我動了下眉毛了然的點頭。
「我認識她，她人很不錯。」
一個朋友是天體物理學家的護士，而這是一次簡佔據了主導地位的談話，從儀器的來回轉手能看得出來。
天體物理學。
我的手指點了兩下桌面。
這麼想著，就見黛西·露易絲離開了，緊接著過不了一會兒簡也飛快地起身，但是似乎看到我了，驚喜的同時因為事情比較急所以只是抬手打了個招呼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我便稍稍頷首表示自己不介意，她立刻轉身跑走了。
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目光轉向茉莉，她看著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說不出口。
我低頭喝了一口水，並沒有開口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她。
「愛麗森，我愛上夏洛克了。」
我愣了一下，震驚得無以復加。
「我……我是認真的。」茉莉不安的挽起頭髮，目光閃躲了好幾次，終於滿含堅定的注視著我。
我有些愣神，甚至開始心疼這位姑娘，但是我的立場如此尷尬。
似乎是我沉默了太久，她滿臉通紅的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愛麗森！我沒有要你幫我出主意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我知道你們之間已經結束了，而且你已經跟美國隊長在一起了，我瞭解你的性格，我是說，你是我除了家人之外唯一的朋友了，所以……」
我看著她隱隱帶著期許的神色，低歎一聲握住她的手，笑容中帶著鼓勵。
「相信我，茉莉，你只需要再自信一些，你的美貌、品格和學識，包括你的氣質，是普通姑娘達不到的。」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
「你是出色的，茉莉，絕對是。」
她捂著嘴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眼眶立馬紅了一圈，嘴裡結結巴巴的道著謝。
我挑起眉佯裝慍怒，「還是你看不起我挑朋友的眼光？」
她笑起來，吸著鼻子再一次跟我說謝謝。
「只不過最近倫敦不太平，愛麗森，需要夏洛克出手破的案子這陣子幾乎翻了一番。」
腦子裡突然靈光乍現浮出了什麼卻連不起來什麼。
針對夏洛克？
大腦在飛速聯繫著資訊，我卻帶著些許笑意看向茉莉。
「下午去逛街吧？你請個假，我帶你去買買衣服。」
茉莉看著我的眼睛一亮，一口就答應了。
「好啊，以前也都是你在幫我搭配。」
「幸好你有白大褂。」
我忍不住笑起來，她也低笑著，靦腆極了。
「是啊。」
我看著她輕鬆愜意的笑容，忍不住柔和起眉眼。
就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的那個下午，我閑得無聊跑去Fab的線下實體店充當銷售，她難得逛街正好看上了幾件衣服，正糾結買哪個顏色更襯她。
然而哪一件都不適合她，款式更不適合，而且她還下意識的縮著脖子，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讓她把肩膀挺直親自給她挑。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她長時間的實驗做久了養成的習慣。
「事實上我看出你當時有一瞬間是嫌棄的。」
茉莉挽著我的胳膊走在街上，我聳了下肩膀調侃。
「那真不好意思，畢竟當時我可是每天看著那群超模們養著眼的。」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她笑著拍了一下我的手臂，「前面拐個彎就是你們家Fab的實體店了，去轉轉，今天可是可以打折了。」
「好。」我笑著答應了，手底下推了一下墨鏡。
這姑娘看著靦腆，面對外人的時候也確實靦腆，但是凡事自己心裡都有底，性格穩當有主見，面對我的時候卻是極為放得開的，環境和朋友能造就一個人的性格，大學時我也從她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我們兩個說笑著拐了個彎，我在抬眼的瞬間腳底下一頓。
一個酷似史蒂夫的身影正從店面中走出來，臉上戴著墨鏡，就連棒球帽都是一個顏色，露出的下頜更是極為相似。
但是不可能是他，我的人我還能認錯嗎。
「怎麼了？」茉莉拽了下我的胳膊。
我將視線挪回來，看著她笑了笑。
「沒事，畢竟四年沒回來了，這麼一看讓我有些恍惚。」
茉莉歎了口氣，拉著我的手推開店門走了進去，我轉過頭看了眼那人走向的方向，一輛轎車駛過之後那個身影就不見了，我不由的眯了一下眼。
「你還好意思提，當時你跟夏洛克鬧的天翻地覆，說了句分手轉身就走之後他可是一個多月才邁出家門，第一件事就是找上我問我你有沒有留下什麼資訊。」
她跟在我身邊，我一邊挑著衣服比在她身上，一邊聽著她數落我。
我垂下眼低笑著也不吭聲，知道她只是單純的在埋怨我。
說來也奇怪，一個醫生，一個偵探，一個時尚設計總監，也不知道是怎麼就關係好了起來，在茉莉的就職的醫院裡面。
「我說沒有，你走的時候誰都沒見。」茉莉說著，接過了我挑出來的一件襯衫和一件裙子。
我笑了一聲，那會兒我覺得每多待一秒，這裡的空氣都會更讓我窒息一分。
現在想起來，還是年齡太小了。
「你別笑，」茉莉兩隻手抱著衣服，我見狀幫她拿過了手提包，「謝謝，不過你這麼一笑我倒是想起來。」
「什麼？」我出聲接她的茬。
「他當時站了好一會兒才說話，說你走了也是個好辦法，這樣那些箭矢就能真正的落在他身上了。」
腳底下一下子停了下來，茉莉猝不及防的撞上我胳膊，我伸手把她扶穩了。
「真正的？」
「這話說的有點奇怪，對吧？明明當時被打擊的最嚴重的是你。」
我笑了一下，「去換衣服吧。」
茉莉點點頭，抱著一堆衣服進了更衣室。
眼見她進去了，我卻不由得愣在那裡，腦子裡冒出了一些想法。
下一秒我似有所感的抬起頭，看見那個帶著兜帽的男人就站在外面，日光之下僅僅露出了他的半個下巴，奇怪的笑容令我毛骨悚然，只見他轉身邁開了步子。
我的眼睛猛地睜大，一個箭步朝外面沖去，抬手接通了耳朵裡面的通訊設備。
但是當我沖到了街上四下張望的時候卻絲毫不見那個人的身影。
史蒂夫的聲音在耳麥裡響起，帶著沉緩。
「見到他了？」
「見到了，但是不見了。」
我站在原地借著墨鏡死死地盯著人群，將感官盡可能的調整到最大限度。
但是一無所獲，沒有絲毫的不對勁的地方，每一個路過的人，他們的呼吸、心跳，亦或是腳步，配合上他們的動作都正常無比。
他不會讓我發現的，亦或是我根本就發現不了。
就在我拉開店門即將走進去的那一刻，我察覺到有一個非常有目的性的目光接近了我的後背，寒氣逼人，跟那天在高速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我立馬回過身，只見一個小女孩穿著嫩黃色的羽絨服，她抱著一個花籃，裡面鋪滿了嬌豔欲滴的玫瑰，但是我渾身的肌肉都不由得繃緊，因為她的表情分外詭譎，陰冷的令我頭皮發麻。
「愛爾，」她稚嫩的嗓音卻硬生生的讓我聽出了屬於男性的粗啞，「找到我吧。」
說完這句話一切陰暗的氛圍霎時間消散了，女孩兒的表情一下子變的茫然起來，似乎不知道為什麼會站在這裡面對著我。
變種人，心靈感應，控制他人思維。
只見小女孩兒怯生生的舉起花籃，問我要不要買一支花，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史蒂夫的嗓音再一次在耳機裡面響起。
「偵測到了能量波動在你十米之外。」
我掃了一眼旁邊的拐角，然後回過頭俯下身習慣性的準備從最上面拿一支花，卻手下一頓，挑了一支擺在最側面的，然後在花籃裡放上了紙幣。
在小女孩欣喜的道謝中，我轉身進了店裡。
然而就是抬頭再低頭的時間，手裡的玫瑰花變成了草編的蚱蜢，記憶中十歲生日的那天清晨，它出現在了我的床頭。
而我的母親在看到的一瞬間表情略有古怪，但隨即就哄著我去洗漱了。
因為年紀太小我注意不到，如今看來，那天黃昏的事跟艾倫·沃克脫不了關係。
我抬起頭看見女孩兒轉身，走遠，籃子裡面依舊是嬌豔的玫瑰花。
他算准了我會拿哪一支，他算准了我的心態。
茉莉推開更衣室的門叫著我的名字，我將編織物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重新帶上了笑意緩步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差點忘了更新了，咳。
第48章 第 48 章
晚些時候我在廚房裡面煎著羊排，麥克羅夫特和夏洛克就坐在外面客廳的沙發上，起先夏洛克不停的挪動沙發，試圖搬回他以前經常坐的那個角度，被麥克羅夫特嫌棄的制止了，因為聲音太吵了，木質座椅摩擦著木質地板簡直要人命，夏洛克這才不情不願的甘休了。
史蒂夫在我身邊切著水果，每一刀都下得很精准，我敢保證就算拿東西來稱，每一塊兒的重量都差不多。
我笑的不行，卻沒笑兩聲就不笑了。
史蒂夫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於是貼的近了些，親了一下我眼角。
「等會跟他們談判別虧了自己。」
「好。」
我笑著答應。
咳嗽聲從廚房門口傳來，我回頭看了眼麥克羅夫特，知道他聽見了。
史蒂夫是故意在他走近的時候才說的。
「來廚房打算露一手？」
我帶著笑意調侃麥克羅夫特，他背著手微微一聳肩。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們的情調好。」
我笑了一聲，史蒂夫正好洗好了刀重新放回刀槽，我順手放了幾個叉子在碗裡。
「我先去客廳。」
他說著對我眨了眨眼，我笑著應了一聲，眼睛不由得彎起來，手底下精確地撒著作料。
麥克羅夫特走到我身邊，往廚臺上一靠，距離恰好不妨礙我做飯。
兩個人一時無言，我將四塊兒羊排挨個翻著，最終還是由我先開口。
「什麼色？」
「窄紅線，我以為你沒忘。」
他這麼說著，我笑了一下。
「好幾年了，我以為口味會有什麼變化。」
「人的年齡越大越想保持一樣習慣始終不變。」
我察覺到他話裡有話，也懶得跟他繞關子。
「你知道多少事？」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
麥克羅夫特的語氣多少有些意味深長，我帶了些笑意。
「我也不想問，但是我不得不問。」
「我記得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
他不緊不慢的將問題還給我，依舊一副讓人看不透的樣子，我笑著搖搖頭。
「去客廳吧，我怕他們倆打起來。」
他手指一頓，目光從我手上落到了我身上，沒有起身的意思，我有些驚訝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難道你想就這麼告訴我？」
「你現在的樣子，比你當初撇下個爛攤子一走了之的強。」
「看來我是真的惹眾怒了。」
邁克羅夫特挑了一下眉。
「他們的眼睛就盯著你鬆懈的那一刻，愛麗森。」
「哦，這可是你第三次叫我的名字。」
「我一共就見了你四回。」
我笑著，然後歎了口氣，將手裡看上去非常美味的羊排盛到了餐盤裡。
「我知道，一個把我的性格摸得那麼准，等著我落入他的陷阱。一個把事情設計的那麼完美，讓夏洛克毫無還手之力。」
茉莉給我的資訊足夠我串起很多東西。
那個時候夏洛克初露頭角，在倫敦、在蘇格蘭場有了一定的名聲，而我跟他在一起不亞於將他捲入了娛樂版面，從此不會再有私生活這一說，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極大的干擾，也是我們兩個無數次爭吵的原因。
設計這件事的人想讓自己名聲大噪，在什麼圈子裡名聲大噪，從他意圖對付夏洛克就看得出來，犯罪圈，那麼如何在短時間內達到這一點，拿我開刀是最好的辦法。
時尚圈也有不那麼光鮮，甚至稱得上是骯髒的一面。
我的歷史清白無比，那就只好讓我承擔不容原諒的錯誤。
我因為受不了這麼大的污蔑，險些奔潰，本在丹妮斯的保護下有所好轉的抑鬱症再度復發，遠離祖國。
而我的離開讓媒體將壓力盡數壓在了夏洛克身上，我逃避的後果是他在承擔著的，這對任何人來講都無疑是雪上加霜。
誰渴望我崩潰，誰渴望為我雪中送炭，取得我的信任。
我不是有意去往古一法師待著的那座寺廟的，我是被人引過去，在我坐上去往中國的飛機時，我鄰座的一位中年婦女告訴我中國有那樣一座避世之地。
而我並沒有在那裡見過她。
那個人想讓我學習法術，繼承我母親的能力，但是我沒有。
這打破了他的計畫，因為我依舊沒有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
他在等，等來的卻是我跟那樣一個美好的人相愛的結果，他忍不住了。
他嫉妒了，嫉妒的發瘋。
我的父親。
我閉了閉眼，手底下擺上最後一朵胡蘿蔔花，端起盤子交給了麥克羅夫特。
「我答應你儘量不損毀公共設施。」
他接過盤子往廚房外面走，「你明知道我要的不只是這個承諾。」
我抿著唇笑了起來，跟在他身後端著晚餐走著。
我知道，但是我不敢承諾更多了。
晚飯之後好不容易要將兩尊大佛送走了，麥克羅夫特在臨走前終於大發慈悲告訴了我一條資訊。
「格林威治觀測到了很不一樣的天文現象。」
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餐廳裡的那個紅帽子女孩兒手裡拿著的儀器，而他的眼睛正觀察著我的神色。
「你最好告訴我你知道的。」
「黛西·露易絲。」
我隱瞞了簡的信息，麥克羅夫特眯了下眼轉身走掉了。
夏洛克一副要跟我單獨說話的樣子，史蒂夫笑著聳了下肩膀給我披上了一件大衣。
站在馬路邊，我一副閒散的樣子靠在路燈上，夏洛克站的只離我有一步距離。
他看著自己租住的房子，門上貼的221B的金屬標誌在路燈下隱隱反射出光芒。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我在一片靜謐中開口，語氣中帶著真誠的歉意。
夏洛克身形一動，側過身來，一雙線條冷冽的眼睛看向了我，神色有些複雜。
在這之前無論如何我跟他吵成什麼樣子，我都沒有向他道過歉，饒是這樣我居然都堅持了三年。
「沒必要，」他又將視線轉開了，「本身就是沖著我來的，你是受害者。」
我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夏洛克，我很抱歉。」
他一皺眉似乎很無語，唇角抿得緊緊的。
我垂下眼看見他的手攥得緊緊的，似乎正因為什麼而舉棋不定。
複又抬起眼掃了他一眼，站起身就要往回走。
「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晚上早點睡。」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陷入我皮膚的東西令我的手指一蜷，知道他終於做下決定了。
我笑著攏了攏肩上的衣服。
「茉莉是個好姑娘，你得有點耐心。」
夏洛克皺緊了眉一雙眼睛盯著我，似乎有些難以理解我在說什麼。
我手腕一動掙脫開他的手，手指一勾借著他掌心的遮掩將那小玩意兒夾入指縫，順勢做出有些冷的樣子兩隻手縮進了披在肩上的外套中。
我剛走幾步，夏洛克就叫住了我。
「愛麗森，別參與進我的事情中，好好做你的美國隊長夫人。」
我看著他眉眼清冷，一副與我全然陌生的樣子，眼睛裡卻閃動著些許我所熟悉的狡黠的光芒，這是我所懷念的。
心裡雖然在忍著笑，但面上依舊蒼白了下來，往後退了幾步轉身跑上樓了。
後背靠在門上，我閉上眼不斷在腦子裡面推導著明天整個日程的全部漏洞，在著重的幾個時段圈上了圓圈。
史蒂夫正將餐碟收進櫃子，我睜開眼朝前走了幾步，借著頭頂的燈光攤開手，
膠囊樣子卻材質特殊的跟蹤裝置靜靜地躺在我手心。
這一看就是麥克羅夫特的主意，夏洛克可弄不來這麼好的東西。
而這樣的一枚東西，奠定了我會成為一個誘餌的基礎。
史蒂夫走了過來，用手捏著它舉在燈光下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看著我。
「他們？」
他簡短地問了一個單詞，我知道他心裡都清楚了，於是應了一聲。
「愛麗森……」
史蒂夫歎著氣，將設備放回我的手心，然後伸出手摟住了我。
我順勢環住他的腰，咧開嘴笑幾聲。
「有你在我就不怕。」
他也輕笑著側過頭親吻我的頭髮。
「好，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輕輕喟歎一聲，只覺得只要他在我就安心無比。
膩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我抬起頭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陪我打一會兒遊戲吧。」
「什麼遊戲？」
「最近新出了一款，拯救人質類型的屋內對戰，雙方互換類型，我不熟悉戰略也不熟悉思維模式，你得教教我。」
他扶起我的腦袋，一雙湛藍的眼睛在頂光下被眼窩藏得有些深沉，只見他低下頭親吻了我，雙唇微動。
「好。」
第二日我幾乎是扶著腰坐起來的，昨晚打遊戲將每個地圖的攻守都過了一遍，我簡直要將史蒂夫列為偶像供起來了，他的戰略思維模式非常的讓我受益，我幾乎看到了那個騎著摩托車飛馳在二戰戰場裡的美國隊長了。
所以我特別興奮的甜言蜜語說了一大串，代價就是早上再一次差點爬不起來，我懷疑他這不僅僅是被我刺激的。
我用被子遮著胸口撐著胳膊半坐在那裡緩著勁，史蒂夫從我身後抱住了我，重新將我帶回了床上，我不得不靠回他懷裡再一次讓他的溫度感染我。
「我已經起晚了，」我說著只覺得嗓子乾澀得有些難受，隱隱帶著沙啞，「一會兒司機就到樓下了。」
「再躺一會兒。」他說著將手放在我腰上給我按摩著。
我摸過手機翻閱著郵件，看到郵箱裡面茱莉亞發送的寥寥幾封需要我簽字的檔，相比以往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手指一張將郵件內容放至空中，大致流覽著專案進程，發現大秀場內設備的提供者是托尼，所有的重型設備都被替換成了他的清潔環保型設備，他甚至還提供了所有的立體成像裝置。
一旦立項，Fab會花一大筆錢在這次的秀上，肯定會超支，但是也明擺著獲得了斯塔克企業的合作。
我笑著歎了口氣，在後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史蒂夫的吻落在我肩膀上。
「他要進軍時尚圈了？環保型化妝品？」
「我怎麼記得他以前一直是封面女郎的霸主。」
我笑著轉過身趴在他胸口，史蒂夫也不由的輕笑。
「我真的該起了。」我說著撐起身親吻了他的嘴唇，他的手覆在了我的後腦又多讓我停留了一會兒。
直到他終於鬆開我，我這才起身去浴室收拾自己。
最終還是讓司機在樓下多等了半個小時，我將那枚跟蹤器放進了自己的藥盒，史蒂夫準備在我走後半個小時再去找麥克羅夫特，他必須避開所有部署在這周圍的，我方的敵方的監視人員，營造自己呆在我家裡哪也沒去的跡象。
我閉目養神著，短暫的放空自己。
「嘀——！！」司機猛地一刹車，我腳底一踩椅背穩住自己，只聽司機罵著我才搞清楚，有一輛車違規並線差一點刮蹭到一起。
「沒有受到什麼驚嚇吧，沃克小姐。」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車輛重新啟動，我看著車窗外面的街景，突然一個佇立在十字路口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是那個極似史蒂夫的身影，我看到他，他也正在注視我。
即使隔著從外面看起來根本看不到車內的玻璃。
我眯著眼睛看到他的體型真的非常相似，但是就面容來講，即便戴著口罩，我也能看得出僅有三分像，但這也夠多的了。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觀視角不代表事實真相
第49章 第 49 章
我率先轉移了視線，面上冷漠到了極致，計程車駛離了十字路口，我靠在椅背上，捏緊口袋裡面的手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史蒂夫。
我有些拿不准，但是手底下已經拿出手機快速編寫著短信，直到發送出去的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氣。
不能瞞著，資訊互通是最重要的。
下一秒手機一震，史蒂夫回復道。
「收到，注意安全。」
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那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史蒂夫的替代品一樣。
替代品。
腦子裡面靈光一閃，手指不禁發起顫。
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了腦海。
他要做什麼，才能讓這個人成為史蒂夫的替代品。
我想起了第一次面對他時，那令我窒息將死的催眠。
假設不僅僅只有這一個替代品，如果還有一個我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指攥成圈，指甲陷入了掌心帶來些微的刺痛。
他想讓我發現這些，他想讓我產生猜忌，如果他真的能夠做到以假亂真，那勢必會是我跟史蒂夫之間極大的障礙。
我會在面對史蒂夫的時候質疑他的真實，他也會在面對我的時候產生顧慮。
這不是絕對的信任就能化解掉的麻煩。
重重的喘出這口氣，我緊緊的皺起眉頭，手機又是一震。
史蒂夫再次發來了一條短信，我看著忍不住低笑起來。
「他做不到。」
他似乎總能恰到好處的緩解我的憂慮。
我回了一個愛心發送過去，用手支撐著下頜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垂下了眼睛，心裡面沉澱了些許決然。
當車輛緩緩停靠進了Fab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我朝著司機致意後打開車門邁了出去，一男一女就站在不遠處等著我，一見我下車就趕緊走了過來。
我大致掃了一眼，將全部的資訊收入眼底。
這兩個人是秘書處和安保部門專門安排來負責我一整天的流程的。
「硬照挪到早上，專訪放到下午。」
我謝絕了那位男士幫我提包的請求，手臂環在胸口墨鏡底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電梯的門縫。
「提問的人給我一個老練點，能切准核心的，會問問題會聊天的。」
女孩兒在紙上奮筆疾書，我看著樓層不斷上升中間沒有停過，知道他們做了十足的準備。
「那麼您中午吃什麼？」
我轉過頭看了眼女孩，只見她一雙眼睛牢牢的看著我，眼神中有些難掩的興奮，於是笑著開口。
「我不挑食。」
電梯門在我面前打開，映入眼簾的無不是繁忙的工作景象，抱著設計圖稿跑著的設計師，因為產品周邊創意的延伸正在進行辯論的小組。
他們想給Fab設計一個吉祥物，我忍不住笑起來。
Fab的風氣總是相當自由，所以想要進入時尚圈的人總是願意來這裡嘗試一番。
我抬起腳朝著樓梯走去，大廈的設計很獨特，每一個部門都有專屬的直梯，這緩解了上下班高峰，但是每一個部門所擁有的樓層之中都是由樓梯打通的，丹妮斯管這叫鍛煉。
然而沒等我邁出幾步，整個樓層都安靜了下來，只聽得到我的腳步聲。
我沒辦法，只好大致掃了眼目所能及的範圍，一個看上去像是隨手畫出來的畫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上面是用簡單線條勾出來的貓，脖子上系了一個紅唇樣式的項圈，寥寥數筆形象非常的生動。
我走了過去，坐在椅子上的看上去才二十出頭的男孩連忙站了起來。
他結結巴巴的叫著我的姓氏，「沃…沃克小姐。」
「介意我看一下嗎？」我揚了揚下巴指向那一疊稿紙，他連忙遞給我。
「當然不，我叫安德森，安德森·懷特。」
我挑了下眉毛帶了些笑意，手底下翻看著幾張簡短的連環畫，無論是內容還是畫風都令我想要忍不住笑開。
「以前是做什麼的？」
「在學校的時候喜歡畫漫畫，有投過稿但是都被退回來了。」
他頗為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有個人連忙走到我身邊。
「他還是個實習生，工作的時候畫這些確實不太像話。」
他說著就要拿走我手裡的稿子，但是我沒有鬆手。
我抬起頭看向他，只見他帶了些訕意，隨即將目光挪向我曾經坐著的辦公室，門上的名字赫然已經變成了他的。
「哦，湯姆，好久不見。」
見我沒有鬆手的意思，他連忙收回手連連點頭，我清晰的看見他的額角溢出些汗來，壓下了唇邊的笑意。
「確實好久不見了，你走的這幾年我們都挺想你的。」
他說著，我用手取下了墨鏡扔進他懷裡，他急忙接住了，我手底下繼續翻著下一頁稿子。
「愛麗森，不如去我辦公室詳談？」
我抬起手打了個響指，指了指那邊剛才在討論衍生品的幾個人，那邊有些動靜但是充滿了躊躇，湯姆轉過頭去對著他們一邊招手一邊說。
「讓負責人過來。」
一厚遝稿紙被我迅速的流覽完，轉頭對著那個看起來不太自信的男孩兒笑了起來。
「你畫的不錯，他們剛才在討論公司形象的替代物，就是所謂的吉祥物，你怎麼不去自我推薦一下。」
男孩兒支支吾吾半天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湯姆，我挑起了眉毛。
湯姆以前在我手底下工作的時候就為人刻板，缺乏創造力，但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有極高的執行力，聽得進去別人說話，我以前一直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設計部門，現在也算是知道這是丹妮斯為了約束我，讓我別太誇張的一個部署。
一個女孩兒跑到了我面前，讓我驚訝於現在團隊的年輕化。
「沃克小姐。」那女孩兒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緊緊的看著我。
我將稿紙放到她手裡，「這位懷特先生的東西很適合你們的項目，衍生物不一定要真實的，懸念同樣可以吸引觀眾，理念與想法到位，找不到合適方法展示出來，就試著用故事去承接。」
女孩兒看著我用力點點頭，拿著稿紙就往回跑。
我對著湯姆攤開手，眼睛裡面帶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還不來抱一下？」
湯姆這才去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恢復到了常態，笑著伸出手抱了我一下。
我在他的脊背上拍了拍，「你可真是一點沒變，就喜歡用這一招來試探我。」
湯姆笑著放開我，語氣裡依舊帶著些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的意思。
「但是你總是不會放過任何擁有才華的人，不是嗎？」
我笑了起來，目光轉向一旁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的男孩兒。
「嘿，男孩兒，」我叫了他一聲，他立馬眨著眼看向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願意去聽別人的想法，他們都懂得尊重別人，所以別不好意思，免得讓我們白白錯過你。」
他抬起手摸摸頭髮，張望著周圍，眉宇間似乎有些恍然，有兩個男孩走到他身後一把勾上他的脖子，嚇了他一跳，周圍傳來善意的哄笑。
旁邊的秘書小聲叫了一下我，我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然後對著湯姆帶了些歉意的聳了下肩膀。
「趕時間，沒法陪你喝茶了。」
「理解，快去忙吧，不然丹妮斯又該念叨了。」
湯姆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我點了下頭轉身朝著樓下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開著玩笑。
「拍了我照片的別選太難看的往出發，不然我就跟湯姆打小報告扣你們獎金。」
湯姆在我身後笑得不行。
「對了，」我腳底下一頓，趁著拐彎側過腦袋對著他眨眨眼，「給他們養只貓，時尚來源於生活。」
「你就饒了我吧。」
他無奈的笑著，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我也收回了視線面上帶著笑意。
剛一坐進化粧室，一堆人瞬間圍了過來，開始在我臉上打底，在頭髮上噴水，早已搭配好的服裝就放在了邊上，我抽空掃了一眼發現均是黑白色系，明年的春夏款。
等待的過程是最枯燥的，過了一會兒耳朵裡面的耳麥一震，隨即放出了低沉緩慢的大提琴樂章。
史蒂夫低沉著嗓音，一本正經的給我念起了《幻滅》，我手指一動，拼了命才忍住笑意。
「怎麼了？愛麗森。」
化妝師對我的面部表情極為敏感，她一下停了手不再動作了。
我側過頭笑了幾聲，耳麥裡面也也只剩下大提琴的樂曲。
「抱歉，我只是想到了關於我男朋友的一些事。」
「哦，你是說美國隊長，你們感情真不錯。」
化妝師托著我的下頜仔細打量我的妝容。
「是啊，」我笑著柔和起眉眼，「雖然才剛分開沒一會兒，但是我發現我更喜歡他了。」
耳麥裡面頓時傳來一聲咳嗽，是麥克羅夫特的。
我笑的不行，眼見化妝師的眉毛挑了起來。
「抱歉，你繼續，我不打擾你了。」
我深吸一口氣繃住表情，化妝師這才重新拿起眼刷。
史蒂夫又重新念起了文字，聲音卻比剛才柔和了不少，我聽的出他隱隱帶著笑意。
雖然不是第一次拍攝了，但是也最起碼有五年沒接觸過硬照，好在跟攝影師的溝通算是流暢。
不得不說這些人只要逮著折騰我的機會就寸步不讓，拍一組硬照下來跟打了一場仗似的。
皮衣背心，濕法卷髮，鏤空的綁帶的，就連妝容都變了好幾個。
直到後面連拍攝場地更是隨意的想找個辦公室來發揮，湯姆非常主動的把自己的辦公室讓了出來，我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跟我當初的裝潢一點沒變，除了架子上擺的東西是他自己的。
「我一直都認為你會回來，不過你選擇了待在美國，所以我正在搞房間的裝修設計圖紙。」
他一聳肩膀，我抬起胳膊搭在了他肩上，歎了口氣。
「謝了。」
「不客氣。」
他笑著抱著要處理的東西轉身去了會議室。
我在午飯之前才將幾個造型盡數搞定，攝影師大呼拍得爽，我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朝後靠在了座椅上，習慣性的腳下一滑座椅轉了起來。
又是哢嚓哢嚓好幾聲，我回頭看向鏡頭挑起了眉毛。
「看來我們的封面有了。」
攝影師這麼說，我忍不住笑了兩聲，開起玩笑。
「拍了這麼多了才有了封面，難道你們是想做一個我的專刊嗎？」
「哦，我可不想只拍這一刊。」
我笑著搖了搖頭，確認拍攝工作結束之後回去了化粧室卸妝，化妝師用棉巾輕柔的擦著我的眼皮，低聲問我。
「還需要日常妝嗎，聽說你等會兒還有一個專訪。」
「不用了，」我輕聲說，「讓我的皮膚歇一會兒。」
她笑著，「也是，不過你的皮膚真的很好，這麼近才能看見毛孔，眼睛底下也相當平滑，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知道你用的都是咱們自己的東西，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用了什麼秘方了。」
我聽著笑了笑，心裡卻知道這都是體質的變化帶來的。
「早睡早起健康運動，」我說著，在她的手最終離開我的眼睛時睜開了眼，跟鏡子中的自己對視了一眼，「這比什麼都重要。」
「對，你說的沒錯。」
化妝師收拾著東西，我站起身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秘書從我身後推門進來了，「沃克小姐，午飯已經放在休息室了，挺燙的，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就會來專訪。」
「上帝，我都覺得你累。」
化妝師有些同情的看著我，我捏了捏腰，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是啊，不管誰都不讓我消停，腰怪累的。」
耳朵裡面的耳麥頓時震了兩下，我帶著些許笑意跟著秘書出去了。
第50章 第 50 章
下午來專訪的果然是個年紀稍長的人，男性，三十多歲，看上去非常的睿智，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受過良好教育的氣質。
他先是跟我聊了美國飲食和英國飲食上的區別，然後慢慢地深入到了現如今的街頭文化和時尚文化。
他正好坐的離我不近不遠足以令我覺得舒服，講話的聲音和停頓也很有助於我思考他問的重點。
「有一個八卦的小問題。」
貝爾豎起手指坐正了身體，我不由地靠在扶手上。
「WOW，這讓我有點不祥的預感。」
「我保證這不是不祥的。」
他笑著將錄音筆放到了一邊，我的目光跟著移了一下又重新回到他身上，聳了下肩膀。
「只要是我能回答的。」
「福爾摩斯先生和羅傑斯隊長證明你擇人的變化很大，愛麗森，這是不是跟你所處地域的文化差異也有關係？」
在他一出口念出那個姓氏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我用手指扶著額頭無奈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逃不過。」
「那你應該知道我們真的非常好奇。」
貝爾笑著攤開手，我抬起頭撐著下巴認真思索起來。
「夏洛克是正統的英式教育，刻在骨子裡的涵養加上他不拘一格的性格，這種反差感很有魅力，可惜我們兩個真的合不來。」
「哦，我是不會把這句話從採訪中刪掉的。」
「別這樣，不然回家我得跪鍵盤了。」
他笑起來，我眯著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
「但是史蒂夫的話，我剛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就像他依舊睡在冰洋當中一樣。」
「怎麼說？」
「他是軍人，貝爾，」我腳底下動了動，「他在墜入冰洋前是抱著犧牲的念頭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貝爾點了點頭，「那麼吸引你的是這種感覺嗎？」
「不，」我搖了搖頭，極力簡短的表述自己的想法，「是他即使無法適應時代，也依舊會為了多拯救一條生命而戰鬥的信念，相信我，我看得出來。」
「不然你也不會愛上他，對嗎？」
他的笑容中帶著些許祝福，這讓我感到愉快。
我點了下頭，回想起那一日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的金髮有些淩亂，眼睛卻閃爍著堅毅的光芒，陣陣塵埃彌漫中，外星人的屍體旁，他朝著我伸出了手。
「想到什麼了？羅傑斯隊長嗎？」
貝爾一點都不放過我，我只好又點了下頭，微笑起來。
「我只願陽光能夠一直眷顧著他。」
「這可真是深情的告白。」
「謝謝。」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貝爾合上了手裡的本子，「我們都知道你公開支持過鋼鐵俠，公開支持了超級英雄，而且美國隊長是你的男朋友，也許還會成為你的丈夫。」
我笑著應了一聲，心裡卻隱隱覺得接下來的這個問題可能會非常難以回答。
「所以我們假設有一天，我是說假設，人們不再信任超級英雄，就像現在很多評論人所說的，事故的損害應該由誰來承擔，因此傷亡的人又怎麼去安撫，到了那個時候，你的立場又會是什麼樣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慶倖自己在專訪之前強行關了耳麥。
「哦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可真是一針見血。」
「你可以稍作思考。」
貝爾並沒有步步緊逼，我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了窗戶跟前，望著底下行走在路上的人們，手掌貼上了玻璃。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也總是刻意去回避，我不想看見會有這一天的發生，但是所有的事件都在提醒我，這是無法繞開這一點的。
麥克羅夫特要進行的風險控制除了建築損毀、國家安全，更包括人民的安全感。
他想讓我承諾的是這一點。
托尼在經歷了那一切之後患上了焦慮症，但他只能咬著牙扛起一切責任。
好一會兒之後，我微微垂下眼，終於開口了。
「他們是為人們而戰，所以，我也會為了人們去戰鬥。」
貝爾在我身後起身，「謝謝你的回答，今天的採訪就到此結束了。」
我轉身走了過去與他握手，笑著將他送到門口。
門關上後，我站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面，剛才的那個問題讓我覺得有些冷。
打開耳麥連接通訊的時候，秘書在我身後打開了門，「沃克小姐，今天的安排都結束了，車在樓下等你，不過門口都是記者，你看要不還是從地下車庫走？」
「不用了。」
我轉身看著她，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我覺得我有點感冒。」
「當然。」
她連忙走了出去，史蒂夫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了出來。
「監控拍到了樓下記者堆裡有一個形跡可疑的女人，雖然看不清臉，她戴著兜帽，但是按照身體比例和局部五官的匹配能得出是麥可特。」
「知道了。」
我聽著從藥盒裡倒出兩枚紅色的膠囊喂進嘴裡，用舌尖頂開跟蹤設備的開關，接過秘書端來的熱水吞進了胃裡。
下一刻我只覺得胃部抽搐了一下，很明顯那東西已經黏在了我的胃上。
我隨著秘書一路下去，在即將走出大門的時候史蒂夫再度叮囑了我。
「注意安全，愛麗森。」
我垂下眼，用手推開了大門。
閃光燈蜂擁而至，我做出一瞬間的不適應的樣子。
而就在這一瞬間異樣的感覺徒增，我清晰的看見有不明的液體朝著我的面部潑了過來。
小腿在瞬間發力，一個側身直接拽著秘書避開了液體，任由手臂隨著慣性甩出去。
只聽刺啦一聲響，擺在門旁邊的綠植瞬間被腐蝕，我的衣服也被燒出焦黑的破洞，並且清晰地嗅到了刺鼻的氣味。
人群內的驚呼瞬間炸響，周身的閃光燈更甚，我趕緊脫下外套，而記者們想要拍到更多東西，我低聲安撫著捂著自己胸口的，尚且驚魂未定的秘書，而安保的人已經在剛剛一擁而上，直接將那個人摁在了地上。
「沃克小姐。」
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安保來請示我，我指了一下被強酸腐蝕的地面。
「先把那一塊封住，別讓別的人靠近，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我視線一挪，看見那人兜帽早已被掀開，露出了麥可特的臉，但是早已沒有當初出現在我面前那樣的美好純淨了，甚至鼻樑有著些許歪斜，整張臉說不出的詭異扭曲。
我看得出她眼睛中的紅血絲，張口時牙齒上的結石，妝很薄，但是是明顯長時間使用劣質化妝品化出濃妝之後還來不及保養的皮膚，耳朵上有很多耳洞，有些明顯的紅腫，過敏膚質。
背後雇傭她的人應當沒有讓她塗口紅，這個顏色與妝容不搭，能讓我到這種地步的人不該這麼不細緻，只怕是這女人自作主張，為了上鏡好看一些。
目光掃過她耳朵裡的耳麥，想法掠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站到了她面前，她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面上滿是惶恐眼睛周圍的細微表情都充滿了不確定因素，似乎想說，這他X跟告訴我的不一樣啊。
她見我分外平靜的打量她，尖利的嗓音怒吼著我的名字，說著讓我償還她母親的生命之類的話。
而我關心的卻是這樣一個瞬間的時機，給她下達命令的人把握的那麼准，是不是足夠說明他距離我極近。
「麥可特小姐，」我在一片快門聲中開口，閃光燈瞬間弱下去了很多，所有的人都在等著我接下來的話。
「從我開始賺錢到現在的每一年我都會捐款出去做慈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笑了一聲，直視著那個女人眼睛，「成為Fab年終秀的模特事實上真的賺不了那麼多的醫療費，模特們之所以都想要來獲得一次登臺的機會，是因為我們提供的絕對是優秀的資源，而這些資源才是最有遞增價值的。」
我的目光一轉落向她的胳膊，那乾瘦的小臂上滿是青色的針眼。
一旁的一個記者顯然也發現了，她倒吸一口氣。
「吸毒？」
這個片語瞬間點燃的空氣，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麥可特在一瞬間紅了眼，這似乎刺激到了她，掙扎的力度非常大，差點就掙脫開了。
「愛麗森·沃克！！你就是喜歡找藉口的賤人！！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的母親也不會……」
「我去看望過你的母親！」
我瞬間拔高了聲音，手掌緊緊的攥成了拳，眼睛有些乾澀，恍惚間似乎再次跌回到了當時那樣的情緒之中。
「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請你承認吧，我也希望我能幫的上忙，但是你為什麼就在我去詢問醫生的時候，你把你的母親轉移走了？」
徒留我面對著空蕩蕩的病房和成群的記者百口莫辯。
我深吸了一口氣，腳底下往後退了小半步，小腿瞬間發力後的酸軟讓我一個踉蹌。
幾隻手從我身後扶住了我，我轉頭看見那是一兩個記者。
「謝謝。」我扯出些笑意，只見他們趕緊搖頭。
麥可特的臉漲得通紅，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被捂住了嘴不斷地發出悶吼，妝容因為汗水和淚水花成一片，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對著安保人員開口，聲音還有些顫抖。
「把她送去蘇格蘭場，儘量把情況說明讓那邊做好準備，」我頓了一下補充道，「對待女士別太粗魯了。」
「好的，沃克小姐。」
眼見著他們扣著麥可特上了車，臨上車前麥可特看了我一眼，恨意如刀割。
我只當沒看見的閉了閉眼，周圍的記者似乎想要一擁而上詢問我問題，但是又拿不准我的態度，所以即使沒有了安保也不敢圍的太近。
「抱歉，我得回去了。」
我說著，邁步朝前走去。
「沃克小姐，你希望她坐牢嗎？」
身後的記者不甘心的問了一句，我轉身手指緊緊的抓著提包的帶子，面上扯出些笑容。
「善惡終有報。」
……
坐進車裡的時候我緩緩呼出一口氣，知道好戲這才開始。
司機被換了人，握著方向盤的力度從皮質摩擦聲能判斷的出他右臂比左臂結實，慣用右手而且只是近期才開始訓練槍法，因為肩頸的動作在轉動方向盤的時候顯得稍有不自然，大概是因為肌肉酸痛。
後面還藏著一個人，我聽到了略微急促的細微的呼吸聲，以及隱隱的□□的味道。
我盡數放鬆的靠在座椅上，在司機拐過又一個與我家方向背道而馳的路口的時候開口了。
「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你是誰？」
我話音剛落身後的人一躍而起，帶有□□的手帕直接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緊緊的扣住那人的胳膊掙扎了幾下，目光下落在她的手腕上，從她的皮膚質感到她隱隱透過呼吸發出了細微聲響。
是個老人，女性。
順著判斷出的□□劑量吸取了少量氣體，緊接著軟到在了她手裡。
第51章 第 51 章
布條蒙著我的眼睛，車子不斷拐彎，而我被反向捆著雙手無法固定身體。胃部更加難受，整個人都開始發熱出汗，嘴唇上幹的起皮。
我在被轉移到了一輛後座寬敞的SUV商務車之中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
綁架我的人從頭到尾一聲沒吭，甚至避免與我接觸，這是出於愧疚心理，怎麼會有愧疚？
我難受的側靠著，呼吸不穩起來。
「專注一點，愛麗森，回想一下細節。」
夏洛克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出來，我勉強喘了口氣，一片黑暗中那是一雙顫抖著的，蒼老的手精確無比的浮現在我眼前。
我緊緊的皺著眉，努力回想著那雙手腕處明顯的疤痕，在哪裡見過，在哪裡。
四年前的一幕幕出現在我眼前，醫院裡，帶著呼吸器的老人，從被單下露出的手，我猛地動了一下身體。
「麥可特夫人。」
是那位傳言已經死于癌症的母親。
耳麥裡面頓時傳來好幾個人的聲音。
一旁的人明顯慌張起來，只聽司機咒駡一聲，車子猛地一個拐彎明顯提高了速度。
而以當下的速度在市區是根本不可能沒有大幅度晃動的。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這裡不是市區。」我繃緊神經語氣儘量平穩，緊接著胃裡一陣疼痛，食道不可抑制的縮放起來，我一下躺倒在後座上幹嘔了一下。
「……我好難受。」我狼狽的蜷縮起來，狀似脆弱無比的低聲說著。
「追蹤器的副作用太大了，你只會越來越難受。」夏洛克分明在逼我即興表演。
表演什麼，突發性胃癌？？
我攥緊拳頭，喘息的聲音越發沉重，生理性的眼淚溢滿了眼眶。
這時侯冰冷的刀刃貼著我的手腕，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卻發現刀子正不斷割著綁著我的繩子。
「嘿！你在做什麼！你要放開她？！」一直在觀察後座的司機大吼著，我明顯察覺到麥可特夫人渾身一抖，當下我只覺得手背上一陣刺痛，大約是被割破了。
很快，粘膩的血液流了我一手，我適當的倒吸了一口氣，操控著生命力阻止傷口癒合。
耳麥那頭的幾個人也均未說話。
空氣一時凝固至極。
我來不及撐起身體，一雙手摸上我的頭髮，頭頂傳來微不可聞的抽泣聲，一聲聲對不起斷斷續續的卻從未停下。
我愣了一下，原本想要放在胃部的手掌微微下滑，抓緊了腹部的衣料，緊接著我顫抖著聲音帶了一絲絲哭腔說道，
「求你了……求你麥可特夫人，別傷害它，別傷害我的孩子。」
頭頂頓時傳來一聲極小的抽氣，耳麥裡面死寂一片。
半響。
「史蒂夫·羅傑斯？」
夏洛克的聲音冰冷的幾乎要掉冰碴子了。
史蒂夫似乎僵住了，半天沒說話。
倒是麥克羅夫特看穿了我的用意，笑得不能自持。
「動動你高貴的大腦，夏洛克，愛麗森在玩兒以情動人。」
我也沒想到夏洛克上一秒讓我即興表演，下一秒就信以為真，大寫的黑歷史放在眼前，以至於車子猛地刹車我都沒注意到。
我慣性地向座椅底下翻去，及時的撐在椅背上，手心裡面突然被塞進了一小塊金屬製品，我朝著麥可特夫人的方向轉了一下緊接著就被摁住頭，她的嘴唇緊緊的貼在我耳朵旁邊，極小極小的聲音表達的卻分外清晰。
「莫里亞蒂。」
緊接著車門就被打開，我被極為粗暴的扯下車，直接就被摁在車上反向拷了手銬，我裝模作樣的使勁掙扎了幾下，結果都被暴力鎮壓。
耳麥那端的人勢必聽見了這個名字。
史蒂夫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夏洛克則非常興奮。
而我此刻的心情則異常沉重。
我被帶領著走向一個空間內部，我無法確定我身處的環境，沒有臺階，沒有水聲，沒有風聲，甚至我的胃疼也消失了，腳下所踩得都是軟綿綿的地毯，我甚至感受不到正在領著我走路的人。
我突然被猛推一把，眼看就要摔倒的，本著做戲做全的本能下意識的想要強行轉動身體將自己的背部砸向地面。
結果被人抱的結結實實。
他在試探我，我的唇角霎時間緊抿起來。
這個人從背後抱著我，我僵硬著身體感受到他的手掌貼在我的肚子上。下巴就靠在我的頸窩裡，這人胸口平坦結實，沒有女性特徵，不排除偽裝，暫且歸類男性。他個子不高，沒有胡渣，當季的流行香水，對於見客的儀錶非常注重，與我動作親密至此，如果不是gay就是眼裡沒有性別這種東西。
「哦親愛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否這樣抱過你，幻想一個你們之間的孩子？」
我聞言一驚，來不及思考這話什麼意思，整個人就被大力一轉被推的直往後退，直接被絆倒在一個極似沙發的物件中。
全身上下的空白處都暴露在他面前。
「莫里亞蒂。」我開口，整個人反而平靜下來。
「是的，我的寶貝，哦，果然麥可特夫人出賣了我，不過沒關係，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莫里亞蒂似乎在嘟著嘴講話，我挑了下眉，努力思考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他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你在想什麼？你的美國隊長嗎？」
我驚得坐起身，皺著眉毛語氣非常正經。
「我覺得你這樣的做法對我來說非常的不禮貌。」
「哦！」他聽起來似乎有些沮喪，「單就這一點來講，不得不說你跟從前相比沒有絲毫的長進。」
他的聲音遠了一些，而我直接放棄了自行解開手銬。
「如果你方便的話，幫我解開一下，謝謝？」
他再一次出現在我身後，極為輕柔的幫我解開手銬，我卻只感受到深沉的惡意在我背後蔓延。
「不用謝，再加一次不得不說，四年前你可是傷透了那些堅信你清白的人的心。」
「你說什麼？」我沉著聲音問他，內心不受控制的滋生出一點陌生的渴望，這讓我神經緊繃。
「你就不好奇嗎，當年幫助你的聲音，」他湊在我耳邊一字一頓，「一個也沒有。」
緊接著，他撫摸上我的臉頰我的脖頸，「是忘記了嗎？也對，你真該忘記那段記憶。」
「什麼記憶？我從未缺失過任何記憶。」
我突然間想起他見到我時說的第一句話。
他笑起來，笑得尤其張狂，刺耳至極。
「他們催眠了你，親愛的，你忘記了自己患有抑鬱症了嗎？你的醫生你的診療進程無一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忍不住提高聲音。
他半響沒有聲音，我的情緒逐漸開始失控，我努力去控制但是根本控制不住，胃疼再一次席捲而來，腦袋裡的神經突突直跳，我捂著額頭痛吟一聲，感受到有什麼東西不斷地撞擊著我大腦裡的那一層屏障。
這一下我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他筆直地朝我走來，直接將手貼在我的小腹上。
「一個孩子，愛麗森，你和夏洛克的孩子，你失去了他。」
這幾乎是五雷轟頂，我踉蹌的後退一步，難以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腹部。
我曾經擁有過一個孩子？
「不，這不可能！」
莫里亞蒂似乎非常高興我被打擊成這個樣子，他圍著我歡快的轉著圈，聲音如惡魔一般從左到右從右到左不斷的傳入我的腦海。
眼淚不斷地掉落，我緊咬著唇艱難的抑制著喉嚨裡面的就要發出的叫喊。
「要知道，愛麗森，所有的英國人都覺得你配不上他。」他在我耳邊低語，「你耽誤了他，你是他此生的污點，他要擺脫你。甚至不想要你肚子裡面他的血脈。」
「你自私，你狂妄，你如同蛆蟲一般附白骨而生。」
我的頭髮了瘋似的疼起來，我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眼前似乎真的閃過了記憶的碎片，但是我調動了點點生命力彙聚在大腦，形成了堅不可摧的屏障。
「所以從始至終都知道這一切的你開始發瘋，你推了一個女孩兒摔下樓梯，你雇人強-奸了一名男模，你犯下無數罪惡直到有一天他忍無可忍，在你終於因為嫉妒抹殺了麥可特小姐的存在時。」
「你被曝光了。」
「全國的人都恨你，沒有一個人希望你還活著。」
他笑著，不斷用語言刺激我，說著我缺失掉的記憶。
我抱著頭跪倒在地抓著頭髮，瘋了一樣不斷地搖頭，胃裡的疼痛蜂擁而至。
「承認吧，愛麗森，你愛夏洛克愛到瘋魔。」
「同我一樣。」
我一下子安靜下來，抽泣聲也止住了，似乎我的變化想讓他進行下一步觀察，他沒有吭聲，我極為穩當地站起身。
「你當初迫使我離開倫敦，是因為你認為我不配站在夏洛克·福爾摩斯身邊，對不對。」
我用的是陳述語句。
「有人說，世上之所以有惡魔，是因為人心中有惡。」
「我的年紀配不上我的成就，你只是推了那些嫉妒之心一把。我不能怪你。」
「我猜麥可特小姐被你下了暗示，你總是不經意地提醒她怎麼做才能將我一擊致命。而她竟然在這方面有點天賦，也許是她太討厭我了。」
「莫里亞蒂，你在為別人指路。」
我將眼上的布條取下，語氣冷靜到連我自己都心驚。
入眼的，是集裝箱的內部，緊接著我就看到了角落裡面的男人，是那個司機，他緊緊的捂著額頭，難以承受似的面色極為痛苦蒼白。
剛才應該就是他在入侵我的大腦，而此刻我的頭疼已經有所緩解。
我將目光移向離我只有幾步距離的莫里亞蒂，意外他的年輕，卻又絲毫不意外他的能力。
我半闔著眼心下感慨幸好娜塔莎教過我這一類心理戰術。
「我的記憶沒有缺失，是你在強行灌輸。」
夏洛克的孩子？？他不僅有潔癖而且還他媽的是個處男好不好！
「時間緊迫？還是他能力低弱？」
莫里亞蒂面色陰沉的看了那人一眼，狠狠地踢了一腳集裝箱的內壁，瞬間整個空間都猛烈的晃動起來。
在空中？我緊皺著眉頭。
「我只是在配合你演戲親愛的，因為你想騙過我。但是我低估了你的意志力，愛麗森。」他極為輕聲的說著。
他看著我的目光閃爍著，複雜且意味深長，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奮。
「哦天，你看起來可真漂亮，麥可特小姐竟然想讓你破相，她可真不應該。」
「看來是時間緊迫，你在著急什麼。」我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不回應他的任何話語，按照兩個福爾摩斯的說法，莫里亞蒂向來是不屑隱藏情緒的。
果不其然，我看見他的下頜揚起鼻孔放大，輕蔑至極。
我腳下一動，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不你不著急，你在轉移注意力，你在幫別人的忙。」
「幫誰的？罪犯？軍火商？政客？癮君子？」都不是，「外星人？」
他的眼皮突然一動。
「外星人。」
我驚覺我開玩笑似的一個詞彙竟然是他真正的目的。
第52章 第 52 章
我暗罵一聲立馬想到麥克羅夫特提起過的格林威治天文臺，大腦裡面無數張地圖重疊在了一起，公園學校港口天文臺。
我緊緊地盯著莫里亞蒂的眼睛，緊接著目光一垂掃過了他鞋子邊沿沾的泥土和植被種子，眼睛一下子睜大，摁著耳麥急促的說道。
「格林威治大學！疏散那幫學生！」
耳麥的作用我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我盡力傳遞資訊出去，我突然意識到，如果有變種人在干擾我，那麼我甚至不知道我在這裡面究竟待了多長時間，甚至……
從上車開始我的感官就被蒙蔽了，我感受到的一切外在因素都是假的。
「你很聰明，愛麗森，你只會越來越聰明。」他突然平和下來，平和地與鄰家男孩兒沒有絲毫區別。
「你說，你這樣的天賦，會被他怎麼利用？」
什麼意思？
我一愣，只聽集裝箱外猛地一聲爆炸聲，角落裡面的男人轟然倒地，渾身抽搐著口鼻不斷溢出鮮血，我驚得往前幾步，莫里亞蒂一把扣住我的喉嚨，死死地扼住我。
濃重的窒息感迫使我抓著他的手腕使盡全力掙扎著，喉嚨裡不斷發出難聽的聲音，面色漲得通紅額角青筋暴起。肺部稀薄的空氣正在耗光，求生的本能迫使我死死地盯住他，眼前陣陣發黑。
這一瞬間我真的面臨著死亡。
這時集裝箱的大門猛地敞開，狂風席捲著，天竟然已經大亮了。
隱隱約約的，我看見不遠處的天空上正在破開巨大的口子。
「我真想親手殺了你，你原本可以在我手裡成為一件優秀的作品，但是有人將你預定了，這真的，太可惜了。」
正當我意識昏沉，只覺得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時候，他突然鬆開我的喉嚨。我趴在地上捂著脖子不斷嗆咳。
「但是我也想清楚了，你的存在，是制約夏洛克的最好的武器。」
他從我身邊走過去，在集裝箱門口的邊緣停下，他的衣服被風吹的不斷鼓起。
我擦掉溢出的眼淚抬頭注視他，他也正低頭看著我。
「現在是四十層樓的高度，真可惜不能再高了。」他遺憾的咂嘴，「你現在的樣子可真美，那麼你猜他們能不能救到你，我的，公主殿下。」
他抬起手摁下一個按鈕，集裝箱猛的向下一墜，緊接著就傾斜起來。我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似乎取悅了莫里亞提，他大笑著雙臂展開，蝠翼一樣的東西在他的身後伸展出來，然後縱身躍了下去。
我不斷地向後退著，但是單憑我個人的重量遠遠壓制不住集裝箱的傾斜。狂風呼嘯著，繩索與集裝箱摩擦的聲音刺激的我搖著頭大腦一片空白。
一旁不知死活的男人直接從我身邊毫無支撐力的摔了出去，我抬起頭四下觀察著任何可以讓我逃脫這裡的東西。
「愛麗森！」死寂已久的耳麥突然炸響，史蒂夫語氣焦急，「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跳下來，我接的住你！」
我的手指猛地一顫企圖開口，但是喉嚨正火辣辣的發出痛癢。
「愛麗森！相信我！」他的語氣越發急促。
我咬緊牙關拼著最後的力氣驅使雙腿，在集裝箱加速傾斜之前猛地跳了出去。
那一刻時間似乎被拉長，戰機從我身下呼嘯而過，我看到腳下似有萬丈的高空，我看到戰機極限的轉過彎同我一起下墜，我看到天空陰沉似要下雨。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我看到史蒂夫那雙藍眼睛。
我看到裡面顯而易見的深沉愛意。
戰機在艙門緩緩合上的同時，擦著地平線掠過人群上空，伴隨著一聲聲驚叫徹底安靜了下來。
史蒂夫的雙手緊緊的摟在我身上，就好像在那時的醫院走廊一樣，我背靠著他，將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感覺怎麼樣？」
他輕聲問我，我笑了兩聲。
「這話怎麼聽得那麼耳熟。」
我感覺到他的松了一口氣，喉嚨尚且有些癢意，於是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史蒂夫的手臂又緊了緊幾乎勒斷我的腰。
「你明明可以躲開他的襲擊。」
我呼吸一滯，手掌落在他的手背上，有點不太敢回頭看他，只能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娜塔莎帶著驚訝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這才意識到是她在開戰機。
「嘿，朋友們，猜猜我看到了誰？」
史蒂夫的額頭落在了我的肩上，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兩三秒之後鬆開了我，攤開手回握了一下我的手。
「快換衣服，準備戰鬥。」
「遵命長官。」
我笑了一下，轉過頭親吻了他，只見他雙眼暗沉，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笑著咬了一口我的下唇。
這是打算結束之後再跟我算帳了，我咧了一下唇角趕緊站起身去換衣服。
「你們好歹理我一下，不管怎麼說天神降臨得給他一個完美出場。」
娜塔莎笑著調侃，我揚起了眉毛。
「天神？」
「索爾，」史蒂夫一邊說著一邊將圓盾放到自己的後背，「他跟福斯特是一對。」
我揚著眉毛半天沒落下去。
「這可真是，太勁爆了。」
「事實上，你們每一對情侶看上去都很勁爆。」
娜塔莎頭也不回的調侃，操作著戰機裡面的按鈕，我忍不住笑起來。
戰機緩緩停靠在了一處草坪上，我拉上了腰側拉鍊將頭髮紮起，仔細檢查身上的每一個裝備。
艙門緩緩打開，與此同時巨大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
石塊分崩離析的聲音如此明顯，我不由的嚴肅了表情。
「檢查通訊。」
史蒂夫站在戰機尾部低聲說著，聲音都過耳麥傳來，娜塔莎與我分別應答。
「首要任務是保護平民，主戰場是索爾的，我們進行輔助，」他站在那裡從容不迫的下達命令，「娜塔莎跟我負責那些蝦米，愛麗森，你去疏散還留在建築裡面的學生。」
我歪了一下頭，笑著應答，跟著他們兩個朝下走去。
「好吧，我知道我比較有號召力。」
「嘿，甜心，你現在看上去簡直跟斯塔克沒什麼兩樣。」
娜塔莎對著我挑挑眉毛，只聽遠處有什麼東西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朝著這邊飛了過來，直接落在了我們面前，腳下的土壤瞬間被翻了起來。
金髮碧眼紅披風，手裡還拿著錘子。
只見他站起身，看著我們拋了下錘子。
「又是一次派對？」
「別學斯塔克。」
我奔跑在學校裡面的走廊上，每一間教室都打開看一眼還有沒有學生。
中央大草坪上，雷神已經和外星人的首領開始你來我往一招一式的攻擊了。
眼見著兩側的教學樓沒有什麼學生，我抬起眼看向了自習室，一眼就看了玻璃跟前站著二十多個學生，一副興奮的樣子根本不知道危險是什麼。
幾個縮在教室不敢動彈的孩子順著我的指引跑向更安全的地方，在將他們護送到樓梯的時候娜塔莎接了手，而她正剛剛擰斷一個外星生物的脖子。
在確定了這一棟教學樓裡再沒有學生之後，我兩手一撐順著窗戶跳出了二層，穩穩落在了地面。
我腳底下快速的跑著，穿過戰鬥區的時候目光掃過破壞面積，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麥克羅夫特會殺了我的，史蒂夫，你的右側一點鐘方向，我要直接進去，索爾肯定不知道玻璃窗跟前站的都是學生。」
「看來你的任務很重。」
史蒂夫說著丟完一個盾回身將盾牌架在膝蓋上，我一腳踩上去他直接將我拋了起來，我的手扒著牆磚上極為敏捷的對著一扇空窗戶就撞了進去。
兩隻腳穩當的踩在桌子上，玻璃渣丁零噹啷的落在腳旁，幾米外的學生張大了嘴看著我。
「你們好，跟我一起撤退吧，」我笑著目光掃過一個學生手裡正在錄影的手機，「回頭我幫你要簽名怎麼樣，男孩兒？」
「上帝，你是愛……？」
有幾個女孩兒認出了我，一副震驚的說不出話的樣子。
我絲毫沒敢耽擱直接跳下了桌子，拉住兩個女孩就往外跑。
「對對，我是，快跟我走吧，一會兒玻璃炸了會傷到你們的。」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嚴肅了，好幾個學生互相拉扯著跟在了我的身後，簡從我對面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儀器，她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朝我點了點頭。
「愛麗森，快讓他們離開這裡。」
「當然，你要注意安全。」
她點著頭往另一端跑著，我在門口數著學生一個挨著一個往出疏散，眼見著一個男孩兒依舊停留在窗戶跟前，用手機執著的錄製著。
與此同時我感受到巨大的能量從中央草坪上爆發開來，我的眼睛微微睜大，腰腿在瞬間發力，幾步跨過去手掌撐著桌子直接越過去將男孩拽進懷裡，身體一轉硬生生的用後背承受住了能量波浪。
玻璃在頃刻間炸成了渣，我順勢將他壓倒在地上，無數的玻璃碎片砸落在我的身上，品質極佳的戰衣盡數擋下了銳利的邊邊角角。
我用手掌蓋住男孩的雙眼，以免他被碎渣紮傷。
而我的側臉卻冷不丁的被碎片劃傷，血液砸在了一塊碎玻璃上。
「愛麗森，你那邊還好嗎？」
史蒂夫略帶關切的聲音響起，我喘出一口氣回應他，手掌從男孩兒眼睛上挪了下來，將他拽起身的同時打量了他一下。
「還好，沒有人員傷亡。」
「收到。」
那個男孩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臉上那道早已癒合的傷口，血液正在被皮膚吸收，我覺得有點癢，便抬起手背蹭了一下那個地方。
他張了下嘴剛要開口，我豎起食指比在唇上，他一下子不說話了捂著嘴拼命點頭。
我覺得他似乎理解成了要為我保密的意思，而我只是不想讓史蒂夫知道我受傷了。
我捉住他的手腕領著他朝外跑去，娜塔莎在耳麥裡調侃著。
「隊長從來都不會問我這個問題，只會問我完成任務了沒。」
我忍不住笑了兩聲。
「說明你比我讓人省心，娜塔莎。」
「哦，我喜歡你這句話，」
將男孩送到了那一群學生那裡，順手將他的手機還給了他，看著他迫不及待去翻錄影的樣子我無奈的搖頭，正準備重新返回戰場，兩個女孩兒叫住了我。
「怎麼了？受傷了嗎？」
我低聲詢問她們，手已經放在了耳麥上。
「不是的。」
其中一個趕緊搖頭，另一個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架，然後點了一下我的額頭。
「願上帝保佑你。」
我愣了一下，隨即輕快的笑了起來。
「謝謝，帶著他們去找醫護人員，政府的人應該已經到了。」
女孩們點了點頭，招呼著其餘的學生往出走。
我聽見天際傳來不止一架戰機的轟鳴聲，麥克羅夫特終於派出了軍事力量，我松了一口氣。
但是隨即戰機的聲音就消失了，上空一片寂靜。
我腳下一頓，嘴角抽了抽。
「所以，有沒有人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耳麥裡面一片靜默，不久史蒂夫咳嗽了兩聲。
「索爾有點忙，等結束了讓福斯特說明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看這個時候，再看看我已經寫到的地方，Allison真是青澀啊青澀。
收藏破150雙更。
第53章 第 53 章
直到我眼睜睜的看著上空奇異的景觀出現，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巨大的飛船消失在一個波動內之後。
簡跟我一起坐在了中間廣場的廢墟上，注視著索爾被史蒂夫弄醒，我這才知道，這是外星種族企圖通過行星彙聚之類的玄學原理，向阿斯加德神殿復仇的舉動，最後被重力原理送回了老家。
她笑著告訴我她原本就是一個天體物理學家，只不過因為索爾是雷神的緣故，她想要給復仇者聯盟幫幫忙，所以去做了一名護士，從頭開始學習醫科。
格林威治大學被毀了一半，重修的費用似乎神盾局要拿出來一半來，這讓弗瑞局長很不高興，寧願飛船跑到紐約去。
而我著重思考的是，這一切跟莫里亞蒂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像他這樣的人，英國所有對他有利的資訊，都會被他控制在手中，而這一次的外星入侵沒有紐約大戰那樣的具有針對性，但是足夠警示整個歐洲。
現如今歐洲的人們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板塊也是會被外星生物入侵的，他們不會再隔著大洋看美國的笑話，新聞上更是大肆報導這次事件，說的要多嚴重有多嚴重，沒有人員傷亡，也要說成帶來了精神傷害。
我猜想，這才是他的目的。
國家安全隨著紐約大戰發生之後就已經是空話了，隨隨便便什麼原理就能讓一艘人類完全無法理解的飛船停在他們的頭頂。
麥克羅夫特應該已經意識到，他已經完全守不住這一份安全感了。
那麼莫里亞蒂的獲益在哪裡，被刺激的惶惶不安的人心，或許能讓他獲得更多的犯罪機會。
他是個犯罪天才，他想讓所有的罪惡都達到極致。
但是他是怎麼知道會有外星生物的入侵？
我站在玻璃窗後，注視著審訊室裡，正雙手發顫低聲哭泣的麥可特夫人，緩緩的閉上了眼。
她在將我送入集裝箱之後就想辦法逃脫了那裡，但她哪裡也沒去，遊蕩了半個小時之後向蘇格蘭場投案自首了。
據說是因為我說自己懷孕了，刺激到了她本就沒有泯滅的良心，然後向警方坦白了四年前所有的犯罪經過，包括這一次的綁架事件，攤在眼前的事實另所有人觸目驚心。
「五年前夏洛克剛剛成為英國的名人，你知道的，鬼才，都是引人注目的。於是麥可特小姐迷戀上了他，結果在這個時候你出現在了他的身邊，而他的眼裡只有你，愛麗森。你因為Fab的封面一炮而紅，你的拍攝手法，你的創意，你份外吸引別人的魅力，你身邊的夏洛克，你讓無數人為之嫉妒。」
「同一時間莫里亞蒂也在犯罪界嶄露頭角，他第一時間就盯上了夏洛克連帶著你也成為他的獵物，所以，他注意到了為夏洛克瘋狂到失去理智的麥可特小姐，送她去做了最完美也最短暫的整容，但是因為你足夠專業，而她實在太水了，被你果斷拒絕後，自導自演了一出你害的她們家破人亡的戲碼。」
「後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愛麗森。」
娜塔莎的話猶在耳邊。
我動了動眼皮，緩慢地睜開雙眼。
想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把我自己逼到了大洋對岸，遠走他鄉。
我轉過身，朝外面走去。
屋子裡的女人依舊在哭泣，她的女兒因為在警局犯了毒癮，被強制性的送往戒毒所，英格蘭場起訴她們詐騙罪、綁架罪和謀殺未遂，一旦成立，她們面臨著終身□□。
打開門的一瞬間，我看到史蒂夫就靠在旁邊，他正低著頭思考著什麼，兩隻手插在褲兜裡，金髮散落在額角，眼睛垂著遮掩了一片暗色，遮住了所有情緒。
見我出來，他站直了身體走到我面前，抬起手捧住我的臉仔細的看著我。
他沒有提過任何關於我用懷孕做不恰當說辭的事，事實上我已經產生了後怕，我只能慶倖我沒有真的懷孕，莫里亞蒂不是真的想殺我。
「娜塔莎去跟神盾局交接了？」
我動了動手指，只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
已經超過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
他應了一聲，我慣性的笑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帶著些許苦澀。
「我有點想換個姓氏，史蒂夫。」
我看著他的眼睛伸手摸上他的眼角，只見他眼睛旁邊的皮膚略有拉扯，我才發現他彎起了眼睛，笑得格外溫柔。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向我求婚嗎，愛麗森。」
「哦，」我故作沉吟，「是不是有點快。」
「你這樣猶豫那看來是真的有點快了。」
他挑著眉毛用額頭抵住我的額頭，呼吸落在我嘴唇上。
「那你……」
我正要說下去旁邊傳來一聲咳嗽，我轉過頭看見夏洛克就站在一旁不遠的地方，他正用手晃著一個瓶子，裡面是透明的液體。
「上帝。」
我無奈的□□一聲，史蒂夫笑著放開了我。
「很抱歉兩位我得終止一下你們甜蜜的時光，」他翻了個白眼，又晃了一下手裡的瓶子，「愛麗森，你胃裡的追蹤器最好趕緊吐出來，不然你別想消化任何東西。」
與此同時，我的胃部發出了一聲哀鳴。
……
大寫的尷尬。
「以及麥可特的事情，」
夏洛克倒豆子似的一通倒出來。
「她的房間裡貼滿了你的照片，莫里亞蒂對她進行了洗腦，讓她堅信只要你死亡亦或是聲名狼藉，你就會因為社會輿論自殺然後我就會跟她在一起。哦天哪，真是太愚蠢了，她的房間裡面都是你的照片，除了地板哪兒哪兒都是你，包括你在美國的時候，你難道都沒有察覺有人在偷拍你嗎？」
我腳底下挪了半步。
「為什麼會是我，她迷戀的明明是你。」
我緊蹙著眉頭，心中不寒而慄，這是布了八年的局，單就這一點就說不通，更何況不該僅僅只有這些。
我忽然想起莫里亞蒂那動了一下的眼睛，他為什麼要做這個動作，以他的智商，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會暴漏他的目的，他是在……他在提醒我？提醒我什麼？
夏洛克一雙灰藍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似乎在等著我告訴他答案。
麥可特到底是怎麼進入莫里亞蒂的視線的，一個厭惡我的人整個房間裡都貼的是我只會讓她更想殺了我，這樣的話她的情緒就會更加的明顯，尤其是在面對我的時候。
我眼前一閃而過她最後看了我的那一眼，那樣的恨意是一種什麼樣的累積。
用逆向思維想想，如果只有情緒明顯了才會引起莫里亞蒂的注意，那麼給她洗腦的人就不會是莫里亞蒂。
我伸出手抓住史蒂夫的胳膊。
「愛麗森。」
他擔憂的聲音響在耳邊，我一下子抬起頭看著他，驚覺自己抓著他的力道有些大，慌忙鬆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冷靜點，愛麗森。」
史蒂夫沉著聲音引導著我，一個可怕的念頭卻在我腦海裡越來越清晰。
莫里亞蒂找上了她？不，是他讓莫里亞蒂找上了她！
我始終想不通莫里亞蒂與那些外星人之間的聯繫，他表達出了他是為了幫助外星人的意思，但是他不可能與他們通話，他能做到的只有在確切知曉了雷神存在於地球的情況下，通過事件精確預估這一次飛船的侵入，這是非常極限的事情。
那麼是誰讓他知道了格林威治檢測到的資料，是誰讓他清楚索爾最近的動向。
九頭蛇針對史蒂夫，紅房針對我，他們之間又有所合作，而他們又派了人來到了英國。
我面對的人是誰？
我忍不住閉上眼，死死地皺著眉。
是艾倫·沃克。
是我的父親，親手設計了這一切，從頭到尾。
我的手微微發顫，幾乎又一次感受到了莫里亞蒂掐著我的脖子時的窒息感。
莫里亞蒂應該早就知道自己被人拿來當槍使了，所以才會綁架了我，給我提供這一切資訊，他想坐山觀虎鬥，但他也想從中獲利。
那個變種人，他們說已經死透了，摔得支離破碎。
那麼探查曾經給麥可特洗腦的線索也就斷了，沒辦法再追查下去了，所有的事情已經蓋棺定論。
但是他想讓我找到他。
我的眼前浮現了那只蚱蜢，繼而有了我曾經的那個家的地址。
而我終於明白娜塔莎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了。
史蒂夫的手牢牢的扶住我的腰，將我半擁進他的懷裡，我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在發抖。
夏洛克走過來將瓶子遞給了史蒂夫，看著我似乎有些不忍再繼續探究下去。
「好好休息，你應該知道你這樣的狀態……」
「福爾摩斯先生，」史蒂夫打斷了他的話，「請回吧。」
空氣頓時一片死寂，走廊裡只有不遠處的幾個警員來回走動的聲音。
夏洛克安靜了兩三秒，轉身離開了這裡。
而我在他的身影消失的下一刻，腳底一軟。
如果不是史蒂夫穩穩的拖住了我的身體，此刻我已經坐在地上了，我的手用著力氣撐在他掌心。
「愛麗森。」
他的聲音裡面有著濃重的擔憂，我抬起頭看向他，看到陽光照射之下，細微的顆粒浮動在周圍，他正好背著光，陽光為他攏上了一層光暈。
他又叫了我一聲，我笑了起來，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談戀愛是件很嚇人的事情，尤其是跟我談戀愛。對嗎？」
我的手放在他嘴唇上阻止了他張口說話。
「我總是做得不夠好，還想的特別多，要知道剛在一起的時候我擔心過自己會老去，而你依舊年輕，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辦。」
我說著笑了兩聲，而他靜靜的聽我說著，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我，呼吸打在我手指上，癢的不行。
「在遇見你之前，我總覺得自己註定孤獨一生。」
「現在這個時代的人總是不喜歡說愛，他們認為承諾太難，過程太艱辛，即使不合適也不想著要磨合，而是說散就散轉身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深情被當作負擔，薄情被稱讚為瀟灑。」
「我曾經也是，但此後我不會是。」
我注視著他，心臟砰砰跳的直快。
他看著我，瞳孔一下子放大，呼吸也緊張了起來，湛藍的眼睛一下不眨的看著我。
「看看我的眼睛，史蒂夫，莎士比亞的那句詩，『愛情的黑夜有正午的陽光』，它的上一句是，『愛比殺人重罪更難隱藏。』」
他已經拿開了我的手，將我的掌心按在他的心臟上方，讓我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我顫抖著呼出一口氣，有淚水盈滿我的眼眶。
「我愛你，」但我始終笑著，「Steve·Rogers,I love you.」
他的呼吸一下子沉重起來，眼睛都泛起光來。
緊接著一把托著我的後背挪了幾步將我死死的抵在牆上，整個身軀都壓著我，急切的與我擁吻，唇舌纏繞的感覺使我顫慄。
呼吸被他掠奪，身體被他掌控，我僅能將手臂環在他脖頸後面用以支撐。
我感受到他的珍惜，感受到他的愛意，感受到他的一切。
「我也愛你。」
我聽到他這麼說著，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你在想方設法分開我們，艾倫·沃克，你做不到。
第54章 第 54 章
「我帶你去個地方。」
等我終於平靜了下來，我這麼跟史蒂夫說。
他笑著應了一聲，先是讓我把追蹤器吐出來，才牽著我往出走去，沒再追究我在集裝箱上任由莫里亞蒂掐住我的行為。
我忽然想起我落在那輛SUV上的手提包，史蒂夫說MI6之前派人拿走了，但是他們做不到任何解密，過會兒應該就還回來了，畢竟是托尼主刀的系統，我突然有點同情他們。
所以當我們兩個走到蘇格蘭場的大門口的時候，果然有警員叫住了我，將我的包還了回來。
我頗為嫌棄的看著包上被剌出的好長一道口子，確定這個肯定是修復不了的了，取出了裡面的東西就直接把包扔進了垃圾桶。
「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史蒂夫晃了晃我的手，我抓起他的手反牽著他，腳底下往前走了幾步，笑著歪頭看他。
「跟好我就行了。」
他無奈的笑起來，跟著我穿過了好幾個大街小巷。
我沒有戴墨鏡，他也沒有帶帽子，我們兩個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有說有笑的，我跟他講這些建築的歷史，他聽得很專注。
這期間即使被好幾個人認出來了，但是反而沒有人上前來阻攔我們要求合照或者簽名，也許是看我們之間的氛圍太好了。
直到走到街角的一家中餐店裡面，正直下午的中間時段，沒什麼人在裡面吃飯。
我對著史蒂夫眨眨眼，他對著我一挑眉，眼睛裡面有些了然。
我笑著推開門走了進去，張口用中文喊著。
「安先生？」
喊了一聲沒人答應，反而是一個服務生趕緊對我比著噓的動作。
我知道這老先生是在睡午覺了，於是掀開旁邊的簾子就要往裡面走，那名服務員一下子拽住我的胳膊，急的比著手勢讓我不要進去。
我轉身對著史蒂夫使了下眼色，他會意去看功能表將服務員引走，我趁著服務員一轉身從簾子的另一邊鑽了進去。
史蒂夫拉住了那個人，笑著對他說我敢這麼做就說明肯定沒問題的。
我咧開嘴角笑了幾聲，鑽進了後廚來到後門，就看見他老人家正躺在躺椅裡面睡的正香，太陽烘烤在牆壁上倒讓小巷裡面有幾分暖意。
我偷笑著拿起一旁的一根竹竿，去動他的腳底板，只見他蹬了幾下腿眉毛一皺念了句什麼，我又撓了幾下，他猛地睜開眼嘴裡喊著。
「你個死丫頭怎麼又來……」
然後就不說話了，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我將竹竿背到身後抬起手對著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安先生。」
只見他渾身一震猛地從椅子上下來，蹬上鞋子去夠一旁的掃帚，我見勢不妙丟下竹竿趕緊往裡面跑，他在我身後窮追不捨，幾次那掃帚柄都差點掄到了我身上。
「你給我停下！你還跑！你跑什麼跑！你跑了就別回來！」
我聽見他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慢下步子讓他打了幾下，哎喲哎喲的痛叫幾聲，圍著後廚的案子饒了起來。
「你不追我就不跑了，你看你還拿著掃帚，我怎麼能不跑。」
「你還怕挨打了？你怕挨打你一輩子別回來啊？」
安先生用掃帚指著我，一雙眼睛等著我別提有多神氣，一個八十多歲的人了精神的跟頭牛一樣，我看著也安心。
我忍不住笑起來，他又是一聲訓斥。
「你還敢笑？你這個死丫頭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不是？」
我立馬不笑了，繞著案子不斷地躲著他，始終跟他保持著對面的均衡的形勢。
「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不該一聲不吭離開英國，真的，我這回回來就是認錯的，我還給你帶了個人回來。」
「帶天王老子來也沒用，你過來跪著給我打幾下我才消氣！」
他眼睛一瞪一副什麼都不聽的架勢，門口的人聽到了這裡的動靜，史蒂夫率先掀開的門簾，看見裡面的情形明顯一愣。
也就我看那一眼就被老先生抓准了時機，腳下生風一般直接沖過來抓住我的胳膊，掃帚重重的掄在我的背上，我疼的一吸氣抬手制止了史蒂夫就要過來的腳步。
看來是被氣狠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咬著嘴唇，心裡尋思著怎麼讓他消氣。
事實上老人家也就重重的打了那麼兩下，剩下的都是不輕不重的打著，對我現在來講這樣的力度著實不算什麼。
我沒吭聲，就一直這麼忍著，直到他的手一揚，我下意識的偏過頭避開，他動作一頓，直接扔掉了掃帚，伸出手在拍掉我後背沾上的那些細碎雜物。
「你這個死丫頭，真的是要氣死我。」
安先生哼了一聲，瞪了我一眼轉過身去。
「我哪敢，我這不是來的太急，忘了背那個什麼荊。」
「負荊請罪。」
「對對對，負荊請罪。」
我帶了些討好的笑意，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只見他甩了幾下沒甩掉我的手就沒再繼續了。
我松了口氣，知道老人家終於消氣了，回頭對著史蒂夫眨眨眼，只見他看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掀了簾子又出去了。
安先生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吊著眼睛問我。
「這就是你要給我見的那個？」
我眨了下眼點點頭，他又哼了一聲。
「看著比上次那個好多了，上次那個一看就是薄命相，這個看著有福氣，身體還壯實。」
我笑的不行，「您快別這麼說。」
「我這麼說怎麼了，之前那個我看著勉強湊活，這個我一看就滿意，就他了不許變。」
安先生的語氣頗為強硬，一股子毋庸置疑的感覺，我咧著嘴角。
「那必須，這個你讓我變我都不變。」
「喲，」他挑了下眉毛，「那我要是不喜歡呢？」
「不喜歡，」我故作惋惜，「那我就儘量讓你喜歡唄。」
「行了你，小丫頭片子，我還看不出你想什麼了？」
他轉身往出走，我的手臂從他胳膊彎裡滑出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帶著我往出走，力氣極大。
我跟在他身後忍不住笑起來，順著他的手掌感應他的體內的生命力，幾秒的功夫，我發現他的體內有著一股不一樣的生命力凝聚的能量體，正在溫和的洗刷著他身體裡面的經脈肺腑，不斷地滋養著逐漸衰老的身體。
這裡面包含的熟悉的感覺與心思，讓我忍不住紅了眼眶，恰巧老先生回過頭，他看著我一愣，隨即用另一隻滿是繭子的手摸了摸我的頭頂。
他歎了口氣，目光中滿是慈祥。
「剛才打疼了吧，」他說著又一次牽著我往出走，「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免得你被我打怕了，就又不回來了。」
我聽著呼吸一滯，忍不住開口，聲音極輕。
「您做什麼我都喜歡吃，以後我會常回來看您的。」
「行了，」他笑著走到門口，史蒂夫幫著掀開了簾子，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夥子不錯，知道尊重老人。」
史蒂夫知道這一句話是說他的，但是他聽不懂，於是一雙眼睛疑惑的看向了我。
我抿著唇笑了起來，「他說他對你很滿意，同意你進這個家門。」
史蒂夫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安先生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睛裡滿是調侃，我咧著嘴往凳子上一坐。
只見門又被推開，娜塔莎走了進來，安先生一見抬起手招呼她。
「你來了，來這邊一起吃，看看想吃什麼？」
我眨了眨眼，眼見娜塔莎非常自來熟的坐到了我身邊。
「酸菜魚吧，想吃好久了。」
「行，我讓夥計撈魚去。」
他說著就往後廚走去了。
純正的中文從娜塔莎嘴裡說出來著實讓我驚了一下，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這其實也沒什麼，她認識我的母親陪在我身邊，所以對這裡也是極為熟悉的，更何況安先生……
娜塔莎彎起一雙美眸，撐著下巴看著我。
「怎麼了，我還不能來吃一頓了？要知道這些年你不在都是我陪在這邊的。」
我撇了一下嘴趴在了桌子上，「我知道錯了。」
「知道就好。」
她笑著也不多說了，史蒂夫挽起我耳邊的頭髮。
安先生又退回了大堂，對我招著手讓我過去。
「愛爾，你過來跟我一起，我教你做飯。」
「哎，好嘞。」
我說著站起身就往過走，安先生放下簾子又進去了。
於是我回過頭朝著他倆指指手機，「再叫點人來，今天估計是滿漢全席。」
娜塔莎了然的笑著，劃開螢幕開始發送資訊。
「希望他們能趕得過來。」
史蒂夫起身走到我身邊，「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我摟著他的勃頸親了一下他的唇角，「等著就好了。」
他的眼睛始終都泛著柔和的笑意，只聽安先生在後面催促我，我只好鬆開他轉身進去了。
安先生已經綁上了圍裙，一見我進來就支使著我幹這個幹那個。
我笑著一一應下了，手底下麻利的幹著活，一點不抱怨。
我以前一直以為他叫我愛爾是因為中文直譯的原因，現在才知道他一直叫的都是我的名。
由於一直在後廚忙著，並不知道前堂都發生了些什麼，因為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安先生出去看了幾眼，每回回來都帶著欣慰的笑意。
我雖然有些好奇，但是手底下炒著菜也不敢大意，一邊在他的指導下完成菜品，一邊又去刮魚鱗。
當我逐漸熟悉了調料，顛起鍋的時候，安先生驚訝的說我幾年不見力氣這麼大了。
我笑著順手將鹽端成了糖，被他及時阻止又是一頓訓斥，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最後一道湯出鍋的時候，我端著湯碗往出一走，腳底下一頓看著外面的場面愣了一下，簡直是我想像不到的一大群。
復仇者聯盟幾乎集合在了這間小餐館不說，我認識的幾乎每一個人都來了，薇爾正拉著茱莉亞說著關於如何攻略男性的話，手底下拔著雷神的錘子。丹妮斯和簡在說著格林威治大學的歷史，夏洛克正在和托尼辯論著關於機械的實用性，就連麥克羅夫特都和娜塔莎聊起了天。
史蒂夫走到我跟前幫我端走了湯，佩普見我出來就開始擺碗筷和叉子。
我依舊有些愣神，茱莉亞從角落沖過來抱住了我。
「哦，愛麗森，愛麗森，愛麗森，」她不斷地念著我的名字，「你真是嚇死我了，網路上關於你的視頻都傳瘋了。」
「什麼視頻？」
我眨了下眼，只見她立馬掏出手機給我看。
是那段我護住那個孩子，任由玻璃碎片砸在我身上的視頻，手機摔下去的時候正好靠在了桌子腿上，拍到了我捂住那孩子眼睛的手，明顯剪裁過的視頻大小，拍到了我的身體，但是裁掉了我的臉。
只有這個發佈視頻的人說這是我，才能依稀辨認得出這是我的聲音。
好小子，還算說話算數。
我捏了捏鼻樑，將手機塞回她的兜裡。
「吃飯，別說話。」
「愛麗森——」
她拉長音調抱著我的手臂晃來晃去，我好笑的摸摸她的頭髮，知道她在擔心之餘也渴求下一次我不要再將她丟下。
我歎了口氣，知道這樣保護她也不是辦法。
「我答應你，只要你的能力足夠。」
「Yes！」
茱莉亞握著拳揮了一下，我好笑的拍拍她的肩膀，只見她對著我吐了下舌頭，跑過去佩普身邊幫忙。
小小的店裡一時間非常的熱鬧，甚至有些嘈雜，但是安先生明顯非常開心，他對我說。
「我這麼些年看著你每次來這裡吃一頓飯，都是形單影隻的，但是如今，你總算不再是單獨一個了。」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笑著。
我轉身進去洗淨了手，放下袖子，呼出一口氣。
史蒂夫進來見我的手被水冰的通紅，他伸手將我的手納入掌心，看著我的眉眼間滿是溫柔，惹得進來找杯子的托尼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我依舊笑著，只覺得指尖的溫暖，暖到了我心裡，暖的快化掉了。
這一下午的聚餐很是熱鬧，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很盡興。
最終在臨走前，在安先生的笑容中，我只說了一句話。
「這樣的場面是不可奢求的，但是人這一輩子，有這樣一次的機會，已經足夠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轉身進了店。
史蒂夫牽著我的手親吻著我的指尖。
「回美國？」
我點頭。
「回美國。」
作者有話要說：
哇這兩章實在卡的精准，情人節快了樂！春節快樂！
希望大家都能過的個好年！
第55章 第 55 章
我突然不是那麼心急了，因為我意識到心急也沒有用，只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就像那只蚱蜢的出現，無一不在牽引我，讓我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好讓他進行下一步動作。
我拜託了麥克羅夫特好好照看安先生，得到他的再三承諾之後才轉身離開，他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而且非常的鄭重，這讓我安下了一些心，我知道他會非常遵守自己的承諾。
而那只蚱蜢最終被我捏碎在了手心，隨著一陣風散了出去。
娜塔莎看出了我的決斷，她似乎終於放心了，親昵地親吻了我的側臉，坐進了駕駛室。
托尼邀請我跟史蒂夫去坐他們私人飛機，娜塔莎抱怨他肯定還在記恨以前她做過他秘書的事，一定要在大洋的上空讓她孤單的飛行。
把托尼酸的一時語塞，拉著佩普就上了私人飛機。
我靠在史蒂夫懷裡笑得不行，他也忍不住笑著，親了口我的發頂。
茱莉亞跟在我身邊也要坐戰機，我沒轍，只好讓她體驗一把。
索爾回去了仙宮，簡看起來有些神傷，但是她打算在這裡等一等，我抱著她安慰了一下，她的朋友黛西在不遠處對她揮著手。
夏洛克本打算自己走，但是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掃了一眼茉莉。
「走了，茉莉，你留在這裡幹什麼，蘇格蘭場沒活了嗎？」
茉莉瞬間精神滿滿，連忙沖著我揮了揮手就跑過去了。
從始至終夏洛克都沒有再對我說一句話，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戰機逐漸升到了高空，等徹底穩定下來，茱莉亞解開了安全帶趴在玻璃上一臉興奮的看著窗外。
史蒂夫正戴著耳麥學習中文，非常的專注認真，耳機裡面是中文拼音的念法。
娜塔莎設置好了自主飛行模式，打開了隱形裝置，看著茱莉亞那麼興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坐到了我身邊。
「回去之後，我會帶你去見弗瑞。」
我挑了下眉毛，「考核通過了？」
「滿分，你最優秀。」
她笑著伸開兩隻筆直的腿落在前面，我難得看到她這樣放鬆的狀態，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謝謝你，娜塔莎。」
我輕聲說著，她的笑容擴大了些許，回握著我。
「是你爭氣，真的，如果你選擇跟著那只螞蚱走了，咱們再見面的時候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了。」
我歎了口氣，「那棟房子在佩奈恩山脈，那裡的風景很美，但是非常的偏僻，人煙稀少，適合埋伏。如果我去了，就相當於自投羅網，神仙也救不了我。」
「還有，」我忍不住糾正，「是蚱蜢。」
「都一樣，對農作物都有害。」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
我聳了下肩膀，她笑了起來，握著我的手的力度加大了幾分。
艾倫·沃克想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引我去一個好下手的地方，做了一個能夠替代史蒂夫的東西，然後利用我的能力。
莫里亞蒂的行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幫了我的，艾倫·沃克不會放過他，所以他活不了多久了，他自己肯定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那麼想殺了我。
那麼從行為方面講，他只會更瘋狂。
我在臨走前告訴了麥克羅夫特這一點，我眼見著他的眉宇間嚴肅了起來。
這個被稱作「大英政府」的男人真是不容易。
「沒有跟他相認嗎？」
娜塔莎突然開口問我，我的手指一動，垂下眼搖了搖頭。
她笑歎一聲，「你們一家人都是這個脾氣，完美遺傳。」
「他覺得這樣的關係對我來講是最安全的，」我笑著，心裡有些悵然，「很巧的是，我也這麼覺得。」
「明年回去陪他過過春節吧。」
「好。」
我應了一聲，低笑著。
茱莉亞的興奮勁一直沒過去，她一直趴在飛機的駕駛座那邊東看看西看看，娜塔莎見她似乎對戰機的操作很感興趣，對我挑了下眉毛，我聳了下肩膀默許了便走過去跟她聊天。
史蒂夫的手伸過來將我攬進他懷裡，我靠著他的胸口，腦袋枕在他肩膀上，感受著他沉緩的心跳，聽著他耳麥裡傳出來的不斷重複的語音，忍不住稍稍睡了一會兒。
然而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聽見了醫療器械的聲音，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門口有醫護人員來回走動著，有人靜靜地睡在我旁邊的靠椅上，有人把守在門口。
眼前的一片黑暗中金光微閃，然後瞬間鋪開。
我所看到的，或者說呈現在我意識之中的，不僅僅只有金色的脈絡了。只要是有生命力的東西都形成了具體的物象出現在我的意識中，就連空氣中浮動的些許光點都一清二楚，就好像是以黑色為背景，金色光點組成具象物體的世界一樣。
刹那間整棟樓房都籠罩在了我的意識範圍內，我清晰的感受到了每一個人的呼吸頻率、心跳速度和肌肉的舒緩與緊抻，而在這一刻每一個人在我眼裡都是一樣的，而我竟絲毫沒有覺得資訊繁雜到無法處理，身體的機能再次發生了改變。
我感受到無數窗臺上擺放的花草的味道，我感受到有風灌進視窗帶來的樹木的生命。
我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無數細小的脈絡無一不在脈動著，一股一股的向身體內部輸送著能量，較之常人的生命顏色，我的光亮似乎更為明顯，脈絡更為寬厚有力，隱隱的透著更為明亮的光芒。
一旁的儀器發出滴滴的響聲，睡在靠椅上的人一下驚醒，我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只見正巧對著儀器的指尖火花一閃，無數光點瞬間彙聚到了我手指所指的方向，只聽滋啦一聲光點炸開，儀器就不再響了，我聞見了它從內部散發出來的焦味，同樣察覺到空氣有一瞬間的稀薄。
我驚得一下子坐起身，熟悉的懷抱在下一刻將我包入其中，這讓我放鬆了不少。
「愛麗森，」史蒂夫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輕聲說著，「沒事的，慢慢來，學會掌控它。」
我緩緩的呼吸著，睜開眼的刹那只覺得眼前火花一閃，即使不用我閉著眼我也能看得見那些生命力，看見那皮膚下方潺潺流動著的金色。
我看著他的眼睛，我看見那雙眼睛裡面所倒映出的我自己的眼睛，原本藍色的瞳仁上覆蓋了一層金色的煙霧，緩緩地流轉著，看上去分外的妖異。
我微微睜大眼，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視線轉向一旁，狠狠地皺起眉，腦子裡嗡的一震，手指上又劈啪一聲響，轉瞬間屋子裡面的大部分儀器都被我破壞了。
史蒂夫卻絲毫不在意這些，他將手掌托在我臉側重新將我轉了回去。
「你看起來很不錯，愛麗森，」他輕聲說著，視線專注的落在我的眼睛裡，「聽我的，慢慢的把它們收回去。」
我看著他海一樣的眼睛，只覺得自己被盡數包容其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注視著他的眼睛慢慢的平和下來。
隨之讓我察覺的，是大腦裡的那股奇妙的韻律，它隨著我的心臟一起跳動著，越來越明顯，我也終於察覺到它始終平和著我的內心，使我覺得分外舒適。
我忍不住眼皮一合即刻就沉了進去，慢慢的將它徹底融入我的軀體，平息了我體內生命力的躁動。
大約只有幾秒，又或者是幾分鐘，我不知道多久。
當我再次睜開眼，所有的金色脈絡都已經消失了，所見到的世界又同往常一樣清晰無比。
我看到他的眼睛中所反射的我自己，已經徹底恢復了常態。
「你做很好。」史蒂夫的額頭抵上了我的額頭，眉眼間滿是柔和。
「都發生了什麼？」我忍不住輕聲問他，「我有沒有……」
他搖了搖頭，抬起手順著我的頭髮。
「你只是睡了很多天，確切的來講是十一天，那天你靠在我懷裡睡著了，本來沒察覺到異樣，但是後來發現叫不醒你。」
他說著五指分開與我十指相扣在一起，我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一開始你的身體周圍有輕微的能量波動，他們想給你做檢查，但是你的皮膚上開始流竄起那種很好看的火花。」
我聽著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搖起床頭在我身後放了個墊子讓我靠著。
「所有的設備都接近不了你，不是被損壞就是被火花打的焦黑，他們誰都不敢靠近，所以只好我來了。」
史蒂夫說著笑的格外輕快，眉頭一挑甚至帶上了小得意。
「而值得慶倖的是，那些小火花對我很親近。」
我從他手裡接過水，咬著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轉移開視線，惹得他俯身過來親吻了我的唇角。
「那我的身體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喝了一口水眨著眼睛問他，史蒂夫的面容平和了下來。
「簡單來講，就是你的靈魂有所質變，導致你的生命法術也隨之改變，緊接著嶄新的生命法術又滋養了你的軀體，提升了你的身體機能。」
我聽得一愣一愣，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我們有幸見到了古一法師。」
他注意到了我的神色，緊接著補充。
「她說人的靈魂品質會隨著人的思維意識的轉變而發生改變，就像是境界提升那樣的事。但是她沒有停留太久，好像是趕著去處理什麼事，只是略作解釋之後讓你抽空回一趟卡瑪泰姬。」
我點頭，隨即有些疑問。
「卡瑪泰姬？」
「就是你曾經待過的那個寺廟，」史蒂夫笑了一下，「但是那不是寺廟，那是專門為具有成為法師潛力的人提供機遇的地方。」
我恍然，他繼續說了下去。
「他們對比了你跟我的骨骼密度，資料峰值顯示的是基本持平。」
我的手指一動。
「你的意思是……」
「你現在就跟被注射了血清的超級戰士沒什麼兩樣，沒有你提供的具體資料，就無法預測你的極限在哪，更何況這都是你天生的。」
史蒂夫笑著親吻了一下我的手指，我看著他的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可以不用再擔心你會不會比我老的快這一點了，就算會老，我們也會一起老去。」
我扯了一下嘴角，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終於彎起眉眼跟他調侃。
「我都28歲了，隊長，你被冰凍的時候才25歲，現在也才26。」
「哦，你真的要跟我計較這個？」他眉頭一挑，眼睛裡面溢滿笑意，「都說成熟女性不喜歡比自己小幾歲的男性，看來你是個特例？」
「不，我的意思是，」我笑著將水杯放到一旁，坐起身抬起兩隻胳膊圈住他的脖頸，「你命中註定是在等我，隊長。」
史蒂夫的眸色一深，胳膊摟著我的腰一使力就將我壓在了床上。
他的嘴唇就懸在我的嘴唇上面，我順著他的呼吸而呼吸。
我的手指描摹在他的臉上，撫摸過每一寸線條，他的眼睛被窗外透進的陽光照射著，就像是陽光透過藍色的玻璃，暈染出的暖色光輝。
「誰說不是。」
他輕聲說著，低下頭印上了我的嘴唇。
沒有別的動作，只是單純的貼著，一個淺的不能再淺的吻，卻讓我的心跳不由得悸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三十吃餃子啦！！發糖發糖！強行發糖！
第56章 第 56 章
房門被敲響，托尼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我可以進來嗎？你們沒有在做別的什麼事吧？」
我微微扯開唇角，笑容不住的揚起。
史蒂夫也撐起身，笑著搖頭，起身過去把門打開了。
「感謝上帝，你們沒有在做什麼別的事。」
托尼一邊說著一邊進來了，我笑了兩聲，只見他將一個信封遞給了我。
「歐洲電影節組委會寄來的，應該是邀請你做頒獎嘉賓，剛到我就給你拿過來了。」
我挑著眉毛將水杯放到一邊，接過史蒂夫遞來的刀子劃開漆印。
「他們為什麼要讓我做頒獎嘉賓。」
「茱莉亞提名了金攝像機獎和最佳紀錄短片，還有評判團大獎。」
我微微睜大眼，一下子笑了出來，心裡有些驚喜。
「真的？」
「真的，就等你醒了來個慶功會了，你問隊長。」
我看了過去，只見史蒂夫也點了點頭。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的臉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見我這麼高興，托尼的臉上也帶了些笑容，我抽出邀請函，翻開做工精緻的紙張，裡面赫然手寫著邀請我在12月31日的歐洲電影節頒獎晚會上作為頒獎嘉賓出席，是金攝像機獎的獎項，給最為出色的首創片，下麵寫著讓我來信回復。
非常傳統的做法，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回復了。
我掀開被子站到了地上。
這幾乎算的上是已經告訴我茱莉亞會拿哪個獎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我跟茱莉亞之間的關係，看來她的影片真的非常受評委團的喜歡。
我伸手去抱了一下史蒂夫，然後對著托尼張開手。
「別吧？」他嘴裡說著卻腳下一動。
「別拒絕我。」我看著他笑著說。
「好吧，聽你的。」
他一副拗不過我的樣子來跟我抱了一下，我聽見他發出了幾聲輕笑，自己也忍不住咧開嘴。
重新將邀請函塞回信封，我嘴裡念叨著。
「那就是這個月月底了，也不知道現在定禮服來不來得及。」
「有隊長在你怕什麼。」
托尼揶揄的對著我眨了眨眼轉身要出去了，史蒂夫發出一聲輕笑，拿著我的衣服放到了床頭，我一下子想起那身戰衣，無語的瞪了他一眼。
「趕緊收拾吧，我們在樓上等你。」
說完他就關了門，聽見他這句話我看向了史蒂夫。
「這是哪兒？」
他一副你終於開口問了的樣子。
「神盾局，華盛頓總部。」
他說著，伸手來將我的頭髮撥到肩膀後面。
「弗瑞在等著見你。」
坐進會議室的時候我的頭髮還是半濕的，一眼就瞅見托尼正在打遊戲。
我坐到他身邊看到他正用著一個射手被三個人圍著，秀著極限走位。
還挺符合人設。
「怎麼開始玩兒這個遊戲了，一起？」
我一邊將頭髮撥到自己胸口一邊問他。
「看你玩的挺多就下載下來試試，這遊戲的技能機制太不平衡了。」
他嘴裡說著手底下將那三個雙殺之後，又一炮轟死另一個取得了三殺，自己血皮回城。他將畫面轉給我看了一眼，一副『你看吧』的樣子。
我笑著晃了晃史蒂夫的手，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神情疑惑。
「你要不要試試，我們三個組隊保證無敵。」
他笑了起來，「我考慮一下。」
「你還把隊長拉進來，對面該哭了，」托尼神情專注的盯著遊戲，嘴裡卻沒消停，「到時候滿屏刷的都是我們欺負人家了，信不信遊戲行銷商封號。」
我笑的不行，低下頭處理自己的郵件，茱莉亞正在瘋狂的給我發著資訊，讓我趕緊回去處理工作，娜塔莎也發來資訊說自己正在出任務，我沒事就好。
等了大概半分鐘，托尼一局結束了擊落對方的能量體，會議室的門也應聲被推開。
弗瑞局長依舊穿著那一身皮衣，帶著眼罩的臉顯得格外嚴肅。
但是落向我們三個人的時候卻又笑了起來，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什麼？」
托尼攤開手將手機扔到桌面，弗瑞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三個並排坐在那裡，就好像高中生等著挨駡一樣。」
跟在他身後的女特工嘴角一動忍住了笑意。
托尼挑起眉毛，指了指自己。
「44.」
然後指了指史蒂夫。
「92.」
然後指向了我。
「30.」
「嘿。」
我腳底下踢了他一腳，他一下改口。
「18.」
他說完摸了摸小腿，一雙大眼睛控訴的看了我一眼。
「好吧好吧，看到你們相處的這麼愉快我也算是放心了。」
弗瑞局長一副大家長的口氣，非常的語重心長。
「愛麗森，這是瑪利亞·希爾，我的副官。」
我站起身隔著會議桌握上了她的手。
「你好，希爾。」
她對著我笑了一下。
「沃克小姐，總是聽局長說起你。」
我挑了下眉毛又坐了回去，「希望他沒有說我什麼不好的事情，免得給你造成不好的印象。」
希爾唇角一抿，眼角帶的笑意讓冰霜般的臉生動了幾分。
「我可沒有說什麼不好的，良心為證。」
弗瑞摁了邊上的一個按鈕，桌面頓時升起瑩藍色的感應光束。
「快別提你那良心了。」
托尼吐槽了一句，弗瑞看了他一眼聳了一下肩膀。
「讓我們快人快語，今天的會議主題是愛麗森，托尼？」
「繼續。」
托尼伸手比劃了一下，靠在椅背上閒散的不得了。
我撐著下巴和史蒂夫挨在一起，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趙海倫醫生你應該認識，」弗瑞的目光轉向我，我點了下頭，「她為了感謝之前你救過她的命，所以主動向我們申請了關於你的醫療項目。」
緊接著他的手指一轉，無數數據鋪放在我眼前，我忍不住眯起眼睛坐直了身體，將所有的數字峰值一併刻入大腦。
直到我看見那組基因鏈。
我站起身放大了它們，普通基因鏈和血清以及我的基因鏈的對比。
屬於我的基因鏈是完全由球狀物組成的，沒有任何連接固定它們，就好像可以在破碎之後隨時重組再生一樣，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那些快速癒合的傷口。
如果生命法術可以通過提升境界來提升體質，那麼就證明我的母親早就不是普通人的身體了。至於本源血清的來源，我心裡早已有了答案，如果我的母親沒有接受過注射，至少娜塔莎並沒有這方面的回饋，那就只有我的父親了。
我的血液中含有的血清分子，從我出生起就和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融為了一體，甚至可以說，那些激發潛力的從內在改變軀體的細胞，本身就是他們所說的血清。
所以從我小時候開始，受傷之後總是很快就能長好。
「這些資料在你流覽之後就會被銷毀，趙醫生也簽署了保密協定。」
弗瑞的聲音非常平靜，我在確定無遺漏之後看著他點了下頭，下一刻桌面上乾淨的徹徹底底。
我坐回了椅子上，史蒂夫握住了我的手，我轉頭朝著他笑了一下。
我理解弗瑞的做法，如果我的血液、我的身體是這樣的構成，那麼會有多少人盯上我，在這個超級英雄的時代。
「這個，是你救了那個男孩的視頻。」
弗瑞說著手指一劃，圖像在桌子上播放起來，旁邊是底下的評論，都在說簡直不可思議。
史蒂夫握著我的手一緊，我扯了下嘴角心裡咯噔一聲。
「我們會以這個為由頭宣佈你成為復仇者聯盟的一員。」
托尼這個時候舉起了手，活像是課堂上舉手搶答那樣。
我的脊背被他這一打斷松下了一些，翻過手跟史蒂夫十指相扣。
「斯塔克先生，我以為你第一個贊成。」
弗瑞點了他的名字。
史蒂夫湊到我耳邊，「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可以拒絕。」
跟當初托尼邀請我去斯塔克年會的說法一模一樣，我笑了搖了搖頭，湊到他耳邊輕聲。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方法不太合適。」
「我覺得方法不對。」
托尼的聲音緊跟著在我耳邊響起，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回頭去看他，只見他正好轉過來對著我聳了下肩膀。
「上次是你說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才不願意加入的，這次我們私底下承認你加入了就行了，表面上讓群眾自己去發現吧，官方承認太多此一舉了，還招蜂引蝶。」
他最後還不忘詢問我的意見，「你覺得怎麼樣？」
我點著頭笑起來，「我很贊成。」
「隊長？」
他滿意地點點頭，看向我旁邊，史蒂夫看了我一眼，學著托尼的樣子聳了下肩膀。
「我沒意見。」
「看來你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團體了。」
弗瑞笑了兩聲。
「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們是一家人，大團隊。」
托尼懟了回去，希爾在一旁笑了一聲。
「所以，」弗瑞收起了所有圖像，雙手背後頗為一本正經，「愛麗森·沃克，你是否願意加入復仇者聯盟，去為了人類打贏他們打不贏的仗。」
這會是一個鐫刻進靈魂的承諾。
我斂去了唇邊的笑容，托尼也轉過頭來看著我，史蒂夫依舊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我本來想在史蒂夫向我求婚的時候再說那三個單詞的。」
我冷不丁冒出這一句，托尼的身體一動，史蒂夫在我身後咳嗽了一聲，氣氛眼看著就要繃不住了。
「是的，我願意。」
我的聲音分外平穩，直接將氣氛又拉了回來，直視著弗瑞那只完好的眼睛，只覺得心下分外的平靜。
「我願意去為了人類打贏打不贏的仗。」
弗瑞的眼裡終於滲入了一些笑意，他轉身就往出走。
「希爾，該做什麼做什麼。」
「遵命，長官。」
希爾在手裡的數字板上調動著什麼東西，等他出去了，腳步聲遠了，我一下子靠上椅背。
「這句話肯定不是他說的。」
「羅曼諾夫特工說的，局裡的名言。」
托尼坐直了身體對著我眨了下眼，起身也往外走。
「我要去約會了，午餐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
我笑著對他揮揮手，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一邊說一邊後退著。
「後天下午我去接受手術，明天去住院，斯特蘭奇醫生的，你們可千萬別站在手術室外面等我。」
說完他正好退了出去，身體一轉離開了會議室。
「他是在提醒我們去門外等他嗎？」
我挑了下眉毛無奈的看向史蒂夫，他攤開手低笑著。
「也許是這樣沒錯。」
這個時候，希爾繞過桌子朝著我走來，我站起了身。
「局內的一些許可權更新，需要你的指紋、聲音和虹膜，愛麗森。」
「哦，好，謝謝。」
她對我的稱呼轉變的極快，似乎已經把我當做自己人了。
史蒂夫在我身後也站了起來，靠坐在桌沿上看著我進行完一系列步驟。
等到希爾也出去了，他握著我的腰將我拽到他跟前。
「擋玻璃，嗯？新兵愛麗森。」
那雙藍色眼睛看著我，我抬起手撥了撥他額角的頭髮，柔軟的金發落在我的指尖。
「我那是情急之下，那男孩兒太喜歡索爾了。」
我將兩隻胳膊肘搭在他肩膀上，整個上半身都靠進他懷裡，在他再度開口之前吻上了他。
而他也毫不客氣的回應著我，熱烈的令我心跳加速。
良久之後我們兩個終於分開，不約而同的氣喘個不停。
我忍不住笑起來，「終於不是我一個喘不過氣了，甜心。」
史蒂夫眉毛一挑，笑著將手掌滑落到我的腰臀上，使了些力度將我按進他懷裡，腹部也緊貼著他，脊背朝內彎成了一個弧度。
「你這是在提醒我，你可以承受更多了嗎？」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耳朵根燒了起來。
「沒個正經樣子，回紐約吧，我有東西給你。」
「好。」
他輕笑著再一次親吻了我。
第57章 番外2 Julia·Eisenhardt
茱莉亞在接到托尼·斯塔克的電話的時候一臉懵逼，那個時候她剛剛看到網上傳出的視頻，是自己的老闆救了那個男孩的視頻，那看上去數不清的玻璃碎片就像是紮在了她的心上，渾身都在發抖。
直到斯塔克好聲好氣的催了她一句，她才連忙跑過去窗戶跟前，看見他正靠著自己的跑車朝著她揮了下手。
「不用準備太多東西，我們去英國吃頓大餐。」
「什麼？」
茱莉亞有些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斯塔克敲了敲手腕上的表。
「你的老闆搞定了一樁大事，現在，去衛生間把你耳朵後面的定位金屬撕掉，然後拿著你的包下樓，跟著我們去英國，給你十分鐘。」
茱莉亞這才一個激靈，轉身又是一陣小跑。
等她撕下那牢牢地粘在耳朵背面的透明金屬薄片，眼前一閃而過愛麗森溫柔的將她的頭髮卡在耳朵後面的舉動。
她在當時沒能注意的到，因為那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老闆的手怎麼這麼涼，自己怎麼這麼弱，什麼忙都幫不上。
茱莉亞晃了晃腦袋，收拾好必需品，拎著包在告別母親之後，踩著最後三十秒跑了下去。
「她怎麼樣？我是說愛麗森。」
她上車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眼睛裡面滿滿都是急切。
斯塔克看了她一眼，眉毛一挑。
「她很好，正在給咱們做飯，聽說是中國大餐。」
「那就好，這幾天真是過的我提心吊膽。」
茱莉亞這麼說著，拍了拍胸口。
「你對她可真上心。」
斯塔克狀似無意的這麼一說，茱莉亞的反彈有些猛烈。
「那還用說，她可是我這八年來的偶像，從她進入時尚圈綻放光芒開始我就特別喜歡她，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美到令人窒息的臉，人品又那麼出色。」
她說著說著做出了捧心的形狀，然後隨著猛地加速的跑車猝不及防的往後一倒。
「聽說她把你送去了X學院，那個變種人學校。」
斯塔克也懶得彎彎繞繞了，茱莉亞這才反應過來，恐怕身邊這個男人不只是為了帶她去吃大餐而親自過來接她。
「是的，沒錯，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背叛愛麗森。」
「聽說有的變種人可以控制別人的思維，比如白皇后。」
斯塔克笑了一聲，茱莉亞一頓，抿著唇角不吭聲了。
他說的沒錯，她非常清楚他在說什麼，畢竟她嘗過那種滋味，在艾瑪坦露身份顯露出真實容貌的時候。
她才真正的意識到這個世界的危機四伏。
「你終究得做出選擇，茱莉亞·艾森哈特，」斯塔克趁著紅燈斜過頭看了他一眼，「我們和變種人不可能永遠這樣互不干涉下去，而你的老闆是我們欽定的復仇者。」
茱莉亞猛地抬起頭，目光中帶了些難以置信。
「是的，你沒聽錯。」
斯塔克將油門一腳踩到底，傲慢的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話會給茱莉亞帶來多大的衝擊一樣。
「變種人曾經想招募她，但是被我們攔下了，因為她根本就不是變種人，她天生就該是個超級英雄。」
他嘴裡絲毫沒停，完全不在意這些會不會被茱莉亞說出去，事實上這些也沒什麼好說的，愛麗森自己心裡清楚，別的人也會很快將這些摸清楚。
茱莉亞的目光有些呆愣。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她有意圖保護你，這在有些人看來是個把柄。」
茱莉亞喘出一口氣，只覺得胸口發悶。
她看得出變種人與美國政府之間的不合，白皇后表現的尤為明顯，而且從那天賽維爾教授跟愛麗森談完話之後，愛麗森的表現也能看得出來。
好茶不適合拿來待客，只適合招待朋友。
她記得這句話，其中的含義太過於微妙了，以至於她不敢去深思。
而那也是愛麗森第一次在她面前略有失態，甚至連自己身上的秘密都不想隱藏。
那樣的一圈火花消散在空氣中，就像煙火一樣美麗，但也同樣是在警示她。
就像每每進入最頂層辦公室的時候，茱莉亞都會覺得自己受到了衝擊。
五個沙袋，短短的三天內就被消耗一空。
她不得不反思自己究竟有沒有認真的在提升自己的能力，答案是有，但是遠沒有她的老闆那樣拼命。
就好像，她自己從未感受過身後有狼有虎，不得不拼命向前沖的滋味。
想到這裡，茱莉亞的手指一顫，眼前浮現出那天晚上她終於醒來，捂著被被砸的酸疼的脖子越過殘破的房門，眼睜睜的看著鋼鐵俠將愛麗森帶走，目光一轉所看到的那一大片血跡。
觸目驚心。
斯塔克墨鏡下的雙眼瞟了茱莉亞一眼，忍不住眯了一下，手指敲了敲方向盤上質感很棒的皮質材料，嘴上不饒人的又給予了沉重的一擊。
「愛麗森很看重你，但她知道你必須自己往前走，而在我看來，這也是你不耽誤她的一種方式。」
是了。
茱莉亞忍不住閉上眼。
所以愛麗森才會對她說，保護好自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
這是就目前情況而言，唯一的解決辦法。
茱莉亞想著，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格外無奈，斯塔克察覺到她的意思，心裡終於有了一絲欣慰。
「她總是這麼溫柔，對嗎？」
「是的。」
斯塔克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他在心裡想，這個女人即使對於自身能力瞭解不全面，被他人那樣戒備著，但是單憑理智和直覺這樣的矛盾物就能做出驚人判斷的，也就只有她了。
是個好姑娘，就是有點傻，但是傻人有傻福。
他在心裡再次給愛麗森打上了這個標籤。
後來愛麗森陷入沉睡，茱莉亞沒有吵著要守在醫院，反而在認真學習了那個筆記本上的所有理論架構之後，認認真真的代替愛麗森去開會，去決定事項，沒有出絲毫的差錯。
她也第一次認識到，身處在愛麗森這樣的位置上的人，究竟要去思考多少東西。
她將自己心裡的那股崇拜，悄悄變成了敬重。
賽維爾先生似乎對她很上心，總會去親自教導她如何使用能力。
但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裡面隱藏的不僅僅只有這些，還有一股更強的，如今她還無法承受的力量。
但是關於這一點她誰都沒告訴，尤其是當她不經意的一抬手，桌子上的鋼筆隨之一動的場景。
她知道她會做出選擇，但不是在現在這個時候。
她還要學習更多東西，然後繼續當一個盡職盡責的超級粉絲，繼續的能夠去擁抱那個人。
茱莉亞看著病房裡面，金髮的美國隊長正握著愛麗森的手給她念著書，那雙藍色的眼睛在落向那張，因為沉睡而平添幾分安逸的美麗面容時，帶著明顯的溫柔與愛意。
茱莉亞轉身，將手中的電影節邀請函放到了護士台，叮囑了交給斯塔克先生之後，回去了紐約。
斯塔克在她離開之後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與此同時美國隊長也打開了門出來然後小心的合上了。
「看來你的預防針很有效。」
斯塔克聳了下肩膀，「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史蒂夫笑著搖了搖頭。
「查到她父親在哪兒了嗎？」
「沒有，你知道的，這幫變種人防禦措施做的比神盾局都好，尤其是那幫跟變種人對著幹的變種人。」
「哦，你這句話被弗瑞聽見了可是少不了被念叨的。」
「你會告訴他嗎，你不會。」
斯塔克扯了下唇角，腳底下一動朝向病房，透過玻璃窗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
「還沒有蘇醒跡象？」
史蒂夫搖著頭歎了口氣，斯塔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不會像你一樣睡個七十年的，更何況你還是我弄醒的。」
「別說話。」
只見美國隊長唇角一撇，斯塔克笑了兩聲。
「我準備再去找找那個斯特蘭奇醫生了，上次見面可嚇壞我了，跟你女朋友的前男友真是長得一模一樣，除了髮型。」
「斯塔克。」
史蒂夫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隱隱帶了些調侃式威脅，斯塔克在自己的嘴上比劃著拉拉鍊的動作，但是沒過兩秒就又開口了。
「我走了，真希望我剛走出這棟樓你就能告訴我她醒了。」
「你快去看病吧，真的，愛麗森也這麼覺得。」
史蒂夫嘴裡毫不留情的轟他走，眼睛裡面卻忍不住帶了點笑意。
斯塔克腳下一轉，朝著外面走去，一邊走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身過來倒退著走。
剛要開口，只見史蒂夫握著門把手挑著眉毛看著他，他又閉上了嘴。
護士台的護士叫住了他，他順勢靠在了檯子上。
「等我明天回來再給我，隊長，」他喊住了正要進去的那個男人，「我就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打算求婚，我們可以一起，我是說我向佩普，不然我心裡怪虛的。」
金髮的男人笑了一聲，也沒回答就直接進去了。
斯塔克聳了下肩膀，對著站在一邊的護士攤開手。
但是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病房裡，史蒂夫·羅傑斯坐在床沿上，握著那只修長白皙的手，忍不住幫著躺在床上的人順了順頭髮。
他看著那濃密順滑的黑髮，手指撫摸過眉峰，撫摸過鼻樑，那眉宇間在此時顯得分外平和與閒適。
而他突然非常的想念那一雙總是在注視他的時候，帶著淺淺笑意和些許依賴的藍眼睛。
於是他忍不住牽起那只手，親吻她的指尖
「你說你不想要你現在的這個姓氏，我知道你是想儘早結束這一切，所以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等到那個時候。雖然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但是求婚這種事，還是我來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8章 第 58 章
平安夜的晚上，街上都是步伐匆匆帶著禮物的行人，我也沒辦法跟他們不一樣，畢竟明晚的大秀要進行最後一次彩排，我不得不比約定好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那群模特知道我要趕回家跟男朋友一起過聖誕，無不調侃我是時尚圈最顧家的，我只能無奈的任憑她們這麼說。
紅燈的最後一秒，我踩上了油門手底下快速還著檔，感慨超跑的性能就是不一樣，一路上都壓著道路最高時速的上限，在堵車情況下能開一個小時的車程愣是被我擠成了半個小時。
薇爾早早的就跟瑟琳娜跑了，說是打算在今晚把她介紹給自己的媽媽，所以我也沒攔著。
一進入地下車庫我就更是刹不住閘了，一個漂亮的甩尾直接漂進了自己的車位，匆匆忙忙就往回趕。
拎著一袋子的禮物，安靜的盯著樓層慢慢往上爬。
那天我把自己家的鑰匙當做禮物送給了史蒂夫，他驚喜的同時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跟我一起還房貸。
我笑著也沒說答應，同樣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讓他去買傢俱，畢竟住進來一個人很多東西都要變動一下，而我也不想要以前的傢俱了，心裡還是嚮往著一個新環境的。
他欣然答應，也就沒有再提房貸的事。
托尼在拿到紅寶石項鍊之後，看起來很高興，難得的誇了我幾句，在聽說了我跟史蒂夫同居的事情之後，開著玩笑說要送我一張大床，免得不夠用，被我堵了回去。
但是他堅持要幫我訂一批防彈玻璃和門牆加固的設備，說是兩個復仇者住在一起還是安全為上，我也就沒拒絕了，所以折騰到了上個星期我的房子才算正式完工，史蒂夫才正式的住了進來。
不得不說，托尼作為朋友來講，真的非常的貼心。
我沒說反話。
說起來，他的手術很成功，斯特蘭奇的手非常穩。
我跟史蒂夫在商量好怎麼搬家的事情之後，真的去了手術室外等著他出來，以至於他睜開眼看到我倆的時候，眼睛裡有著一些藏不住的笑意，但是很快就替代成了嫌棄。
真的很彆扭，嘴硬心軟的典型代表。
只是無論如何，在這期間我們都找不到有關於紅房的任何線索了。
這讓我有些心急。
叮的一聲，我走出了電梯，在我還沒掏出鑰匙之前門就被打開了，史蒂夫接過我手裡的東西，親吻了我的額頭，我笑著跟著他走了進去，關上門的時候，娜塔莎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會晚，所以特意晚烤了一會兒火雞。」
我脫下外套掛在門口，一邊脫鞋一邊說著。
「我知道你最貼心了，還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差不多都已經做好了，去沙發等著吃吧。」
她迷人嗓音帶著愉悅的笑意，我看得出她的心情很不錯。
「好吧，那我就等著你投喂了。」
她應了一聲，我走進客廳看見茶几被拉出來了一些，周圍鋪著厚厚一層毯子，茶几上擺著的都是已經做好的菜肴，聞上去就非常美味。
看來他們並不想使用餐桌，我笑著搖了搖頭，總是這麼隨性。
史蒂夫從臥室走出來，我注意到他手裡拿著一個髮卡式的小帽子，我看著那髮卡忍不住問了一聲。
「你確定讓我戴著這東西？」
他笑著直接動手卡在了我的頭頂。
「你戴上肯定好看。」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我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看著那雙藍眼睛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手機不斷地接收著通話，和視頻。
所有人在問候完我之後，話題都轉到了我身邊這個正抱著漢語詞典翻看著的美國隊長，甚至是雲清。
這讓我很無語直接把手機扔給了他，他也笑的很無奈，卻依舊非常有耐性的跟她們聊天。
不過我的朋友都對他很上心這一點，我是欣慰的。
因為我知道他如今的圈子很小，老朋友除了那位女士之外，大概只剩下托尼這個故友的孩子聯繫著他熟悉的過去了。
娜塔莎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震了兩下，我看了一眼，看到了班納博士發來的資訊，是祝她平安夜愉快聖誕快樂的內容。
我忍不住一挑眉，指給史蒂夫看。
他看起來也有些驚訝，對著我聳了下肩膀，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廚房裡，娜塔莎正好打開烤箱，火雞的香味一下子溢滿整個房間。
我趕緊跑去幫她端到客廳，放在中間那個空出來的位置上，整個茶几看上去一下子滿滿當當非常的豐盛。
等三個人都盤腿坐在茶几邊上，我終於沒忍住拿著手機拍了一張餐前的照片，配上「餐桌在今晚失業了」的文字，發到了幾乎兩個月沒有更新過的ins上面，然後就扔到了一邊。
史蒂夫將威士卡全都倒好之後，咳嗽了一聲開口，我以為他有什麼祝酒詞。
「在開始之前吃，我有一個禮物得提前送給你，不然得悶壞了。」
我眨了一下眼，娜塔莎將胳膊肘撐在茶几上，面上始終帶著笑意，我疑惑的看向她，她給了我一個讓我注意的眼神。
只見史蒂夫從沙發的側面摸出了一個盒子，上面盒蓋是虛扣著的。
裡面傳來一聲動靜，我驚的手指一顫，隨即伸出手去，他將盒子放在了我手上。
下一秒，一個黑色的毛茸茸的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藍寶石一樣的貓眼安靜的盯著我，娜塔莎將盒蓋取走，黑貓眯起眼睛抖了抖耳朵，對著我糯糯的叫了一聲。
我忍不住捂著嘴吸了一口氣。
「喜歡嗎？」
史蒂夫看著我，眼睛裡面帶了些小心翼翼。
我垂下眼看著貓咪大著膽子從盒子裡面直起身，兩隻爪子往我肩上一搭，貓腦袋蹭進了我的頸窩。
手指蜷了起來，最終落在了它柔韌的脊背上，掌心下，它的毛質不僅看上去色澤非常好，摸上去也分外柔軟。
看上去也足有兩歲大了，這個年齡這麼溫順粘人真的不多見。
我笑了起來，用手握住史蒂夫的手掌，看向他的眼睛。
「喜歡，謝謝你。」
他明顯松了一口氣，娜塔莎也笑了起來。
「快把隊長糾結死了，一路上都生怕你不喜歡。」
我順了兩下貓毛，力度適中的捏著它的後頸，只聽它喉嚨裡舒服的發出咕嚕咕嚕的動靜。
「從哪兒買來的，這看上去不像是寵物店的貓。」
我問他倆，娜塔莎給史蒂夫使了個眼色，我的視線也跟著轉了過去。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還在英國的時候你不是被玻璃傷到了嗎？」
我手底下一頓，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我頓時有點心虛。
「貓在走過去的時候爪子上沾到了你的血，」他伸出手摸了兩下貓的脊背，眼睛裡帶著無奈的笑意，「你知道它們是有舔爪子的習慣的，清理戰場的時候發現這只貓昏睡在那裡，所以一直養在英國觀測情況，前兩天才接回來。」
「那我的血？」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娜塔莎接腔了。
「不知道怎麼銷毀，放進神盾局藏東西的地方了。」
「你是說，離體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幹？」
她聳了下肩膀，拿起一個點心吃了，答案不言而喻。
黑貓早已從我肩膀上下去了，蜷在我的懷裡不鬧不叫的特別乖，我低頭看著它，它也正用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然後又對我叫了一聲，嗓音軟軟的。
我這才意識到它為什麼會對我親昵的過分。
也好，至少不會再那麼脆弱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乾脆就叫Black好了，它毛色這麼好。」
「她可是個小公主。」
娜塔莎調侃著，史蒂夫也笑了兩聲。
我托著她的前肢親了一口她的腦門，她低低地叫了一聲舔了舔我的下巴。
「不管，就叫這個了，這是我女兒。」
「恭喜你隊長，你做爸爸了。」
娜塔莎立馬轉移火力。
「那真是我的榮幸。」
史蒂夫笑著去切火雞。
幾個人說笑著，不約而同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事情上，比如托尼和佩普什麼時候訂婚這樣的八卦。
Black一直很乖，我給她喂什麼她吃什麼，一點也不挑食，想吃什麼的時候就伸出一隻爪子指著，娜塔莎說她簡直像是一個人一樣，然後起身去重新拿了一個盤子，專門放到她面前。
史蒂夫覺得我們兩個一起看著他的時候，我的發色她的毛色，我的眼睛和她的眼睛，簡直不要太像。
說著他還拿著手機給我拍了一張照片，我看著照片裡面我們兩個一起望著鏡頭的樣子。
別說，還真挺像。
他發到了網上之後被刷了無數消息提醒。
「他們說，跟親生的一樣。」
史蒂夫挑著眉毛，把手機拿過來給我看評論，我伸出一隻指頭劃了幾下，看到一個評論寫著。
「如果用這個來作為動物擬人的參考，那隊長肯定是一隻金毛犬。」
底下無數哈哈哈哈的回復，我毫不猶豫的點了個贊。
「說的沒錯。」
史蒂夫笑著搖了搖頭，在底下緊跟著回復，「不是我點的贊。」
再一刷新那條評論瞬間被頂上了熱評。
晚些時候我留娜塔莎住在這裡，她欣然答應了跟我睡一個床，史蒂夫只好找出來一床被子往沙發上一鋪，在娜塔莎的笑聲中關上了臥室的門。
我趴在床上修著幾個人的自拍調著色調，娜塔莎躺到了我的旁邊。
「說起來團隊裡面只有班納博士我沒見過了。」
我狀似無意的問著。
鷹眼在我轉入神盾局訓練的時候見過一面，他當時回到局裡補充裝備，聽說我的加入來看了我一眼就又走了。
「哦，」娜塔莎跟著趴在我旁邊，嗓音有些低沉，「是個很有魅力的人，雖然個子不高。」
我轉過頭只見她單手撐著腦袋，神情帶了點說不出來的複雜。
我低笑了一聲，只覺得她在我面前越來越不在意情緒的外露了。
「也沒想著找個男朋友？」
她笑著挑了下眉毛，「有你跟隊長塞我狗糧還不夠嗎？打算互相傷害一下？」
「那也得傷害的起來。」
我編輯著文字將三人一貓的合照發送出去，只聽一聲貓叫，Black跳到了床頭蜷縮在了那裡，下巴頜枕在枕頭上，大大的貓眼看著我們兩個。
我對著它拍了拍我跟娜塔莎中間的位置，只見她會意的起身，一腳深一腳淺的踩著我的枕頭窩了進來。
「你確定要這麼寵著她？」
娜塔莎在Black重新蜷起來的時候，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我笑了一下，手也覆上了她的脊背，感受著她的軀體均勻起伏的同時，指尖金霧微浮，瞬間她的生命脈絡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確實不一樣了，不僅脈絡被拓寬，生命力所給予我的回饋更加的有力度。
「我只希望只有她這麼一個。」
我屈起手指撓了撓它的下頜，娜塔莎順手將被子拉了過來。
「只會有這麼一個的，你的法術學的怎麼樣了？」
「跟圖書管理員混的熟，」我笑了一聲，「哪怕我不說我要哪本書，只要把沒有夾著書簽的書遞過去，他就知道該給我拿下一本了。」
「聽起來不錯。」
娜塔莎側躺著，被子蓋在她的身體上有著完美的曲線。
謹遵古一法師的教誨，我在醒來的第二天一點都不敢耽擱的跑去了卡瑪泰姬，從此只要有閒置時間就往過跑，這讓史蒂夫無奈極了。
古一法師教導了我如何理解並且區分使用生命法術與物理法術，而我也學得相當快，跟莫度師兄的對打中，憑藉著同時在與娜塔莎交手的經驗，也逐漸占了上風。
Black在我的撫摸下打了個哈欠，下巴擱在枕頭上閉上了眼。
娜塔莎帶著溫柔的笑意，湊過來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睡吧。」
我側躺下來，將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
「晚安。」
Black將腦袋蹭進了我的頸窩，鬍鬚蹭在我臉上有些癢。
「晚安，做個好夢。」
娜塔莎沙啞的嗓音帶著無限的柔和，我聽著，閉上眼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9章 第 59 章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娜塔莎已經不在旁邊了，臥室外面傳來好聞的早飯的香味。
Black端坐著甩著尾巴，見我睜開眼就湊過來用鼻子拱了拱我的臉頰。
手機在這個時候在一旁震動了起來。
我拿起來看到是茱莉亞。
她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於是我坐起身接通了。
「愛麗森，」她似乎氣喘吁吁的跑著，「咱們邀請的樂隊昨晚醉駕撞傷了人，被警方刑拘了。」
我的眉頭狠狠一皺，掀開被子下了床。
「昨晚什麼時候的事，傷亡怎麼樣？」
「淩晨兩點多，一人死亡一人重傷。」
「多少人知道？」
「我暫時封鎖了媒體，但是警方的通告會在上班之後貼出來，到時候肯定就炸了鍋了。」
她一邊跑著一邊說，我捏了捏鼻樑。
「你在什麼地方？」
「我剛從紐約警局確定了消息出來，他們的經紀人在一個半小時前聯繫了我，我現在正準備回公司聯繫其他的歌手。」
「你應該知道這個時間點了，根本來不及找到能夠替代的。」
史蒂夫打開門站在門口用神色詢問我，我對著他搖搖頭表示沒事。
「我想，我想試試看。」她斷斷續續的開口，但是很明顯也充滿了不確定性。
「茱莉亞，」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聽見她路過了一個公交站，腦子裡面瞬間略過紐約的城市地圖，「去我畫室，你面前的公交隨便一輛都能到。」
我將地址報給了她，聽見她三步並作兩步跨上了一輛公車。
「去你畫室拿什麼？而且我沒有鑰匙」
她的反應能力明顯增加了不少，我靠在窗臺上盯著書架上一盤盤磁帶。
「大提琴，」茱莉亞倒吸了一口氣，我在她說話之前開口，「我先打個電話等會兒給你回過去，你給公關部門說一聲讓他們配合警方一起發佈公告，就說我們請了神秘嘉賓。」
說完我就掛斷了，史蒂夫走到我面前。
「有想到什麼嗎？」
我一邊撥通托尼的電話一邊皺起眉。
「這明擺著有人暗算我，樂隊的幾個年輕人都很乖，我叮囑過平安夜不要喝酒，他們向我保證的時候表情肢體都沒有作假的跡象。所以我打算自己親自上臺，因為我是最熟悉這個秀場的人。」
耳朵裡一直是正在連接的聲音，眼見著史蒂夫皺起眉。
「你想把自己暴露出來？」
我頓了頓，松下眉頭，伸手握住他的手親了一口指節。
「別擔心，如果能跟神盾局合作，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他看著最終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電話在這個時候終於被接通了，托尼明顯是被我吵醒的，聲音尚且有含糊。
「上帝，愛麗森，今天是聖誕日，你不去搶購嗎？」
「英國的大減價是在明天，」我笑了一聲，「我的畫室是怎麼進出的。」
「你去了就能進出，你就是打電話問我這個的？這麼久了你還沒去過你的畫室？？」
他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我適當偏移了一下重點。
「什麼叫我去了就能進出，快說清楚點，有急事。」
「好吧，人臉識別，我本來想讓你自己體會一下的。」
「能加入臨時許可權嗎？」
「誰的？隊長的？我們要來一個互相傷害嗎？」
托尼似乎下了床走到了窗戶跟前，我聽見床上還有人動了一下，知道自己真的打擾了一個美好的早晨，低歎了一聲。
「是茱莉亞的。我很抱歉，托尼，秀場的樂隊出了事故，我們得臨時變更計畫。」
「能解決嗎？」
他簡短地詢問我。
「只需要你給她一個許可權，拜託了。」
「好吧好吧，」他無奈的說著，我聽見了他打開門的聲音，「記得讓茱莉亞對著貓眼，別太近。」
「謝謝。」
「掛了。」
我一下子松了一口氣，拿著手機給茱莉亞回了電話之後，又開始考慮演出服的問題。
Black正用腦袋蹭著我的小腿，史蒂夫再次走到我身邊來，我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只聽他帶著安撫的意味輕聲說著。
「那邊都安排好了，正在部署。事故原因也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確實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終於找上門來了。」
我的聲音很低，他親了一下我的額角。
「這段時間你訓練的很辛苦，相信自己。」
我應了一聲，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緊了幾分。
我依舊非常清晰的記得我身中兩槍，倒在自己的血液裡做不到任何反抗的那天晚上，我清楚我的做法勢必會惹怒艾倫·沃克，那麼那個人只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不斷的挖掘自己的潛力，絕對不能再次成為砧板上的魚。
「在想什麼？」
史蒂夫捧住了我的臉，我看著他的眼睛柔和了表情。
「在想晚上穿什麼，原定的裙子是不能穿了，畢竟我得拉大提琴。」
「不如直接從秀場多出來的服裝裡面挑一挑，我記得你提起過他們做了很多多餘的出來，打算留給雜誌封面。」
我眉毛一挑。那是以山川為主題的分場，腦子裡立馬鎖定了其中一套。
「你說的沒錯，那我可得趕緊去秀場了。」
「先去洗個澡，然後吃早飯。」
他低下頭親了我一下，我忍不住笑起來。
「遵命，長官。」
而當我站在秀場後臺休息室裡裡，閉著眼睛感知著整個場地與周邊的全部生命活動，剪裁師站在我身邊不斷標記著我身上這身衣服需要修改的地方的時候，茱莉亞才抱著我的琴推門進來，此時我已經跟舞美交流完了全部的改動。
「怎麼這麼慢？」
我看了她一眼身體站的筆直，剪裁師正在進行最後的確認，也幸好需要改動的地方並不多。
「走到半路公車被追尾了，你的琴差點被人砸壞，」她努力喘勻氣息，將我的琴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上，「這個時間曼哈頓島太堵了，我一路跑回來的。」
前半句話讓我不由得眼皮一抬，隨即笑著揚起下巴指了下桌子。
「給你買了鮮榨的果汁，你喜歡的蘋果。」
「你真是越來越貼心了，老闆，」她急忙走過去，拿起來就咕咚咕咚喝著，「不是我邀功，要不是我閃得快，那塊玻璃就砸上我了。」
我聽了這句話眼睛一眯，「從哪兒來的玻璃，我記得這附近沒有施工的樓房。」
「我也不知道，簡直從天而降，幸好我身後沒有人。」
茱莉亞先是有點滿不在乎，但是隨即就反應過來了一些什麼別的東西，睜大了眼睛朝著我走了半步，但是愣是克制住了。
剛好剪裁師已經全部確認好了，我走去更衣室將衣服換下。
等到房間裡再沒有別的人的時候，我從包裡面裡拿出一個盒子。
茱莉亞走到我旁邊低聲說著，「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嗎？」
「萬幸的話不會發生什麼事，」我拿出一個耳麥啟動了之後放到她手裡，「這個是跟我的單線連接，你塞進去後到門外跟我確認通訊。」
她毫不猶豫的放進耳朵，轉身就走向門口。
等到門關上之後我們確認了通訊暢通，她又急忙走回來。
「你會有危險嗎？」
「不會。」
我平靜的說著，走過去把自己的琴盒打開。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
茱莉亞有些不依不饒，我轉過身看向她，眼底帶上了一些笑意。
「控制秀場，繃緊神經，隨時疏散觀眾，你在X學院學得怎麼樣？」
「還不錯，賽維爾教授說雖然還能開發出更多東西，但是就目前我的身體和思維素質來講已經足夠了。」
「那就好，我就不擔心你了，有什麼異常你得隨時告訴我。」
她猛點頭，我收拾好了東西提起琴往出走。
「我可是好久沒拉琴了，希望沒有退步。」
我拿著樂隊原始的演奏譜坐在舞臺中央被圈起的那一塊表演場地上，鉛筆在紙張上寫寫畫畫快速的進行著樂章的升降調節奏替換，好在原本的曲目為了應和山川分場的氛圍不會太過於搖滾，不至於大提琴的音色達不到。
我通過耳麥跟舞美的負責人溝通著調節樂曲的緊湊感，琴弓不斷地拉出斷斷續續的旋律，好在我的母親在我小的時候就致力於培養我的藝術細胞，今天算是救了這個大秀一命。
只不過一首偏於搖滾的歌活生生的讓我改的質地雄渾了起來，而且大提琴總是帶著沉穩卻令人舒適，不驕不躁的華麗之風，不像小提琴會冷不丁的讓人覺得刺耳。
我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心裡難免有些發虛。
前面兩場很快就過完了，後場的模特都走了出來等著我這一場的開始。
她們都知道了今天淩晨樂團的事故，一開始的躁動在我單獨坐在舞臺上的時候逐漸平息了下去。
「好了，姑娘們，回去後臺準備開始了。」
我對著圍在我周圍的姑娘做了個讓她們回去的手勢，她們也都迅速的撤到後場。
「先按之前的走，不對勁的地方再調，注意把控節奏。」
副導在耳機裡面答應了一聲。
隨著燈光變暗，我將琴弓架了上去，舞臺上的追光打在了我身上不亮不暗的淺淺一層。
好好的樂團合奏硬是被我改成了單人獨奏，我笑了一下，低沉緊湊賦有韻律的樂章緩緩從我指尖流淌而出，隨著前奏的結束，模特們踩著節拍一個個往出走。
我的注意力盡數集中在舞臺上，配合著模特之間的步調即時修改細節，在腦子裡過著歌詞，終於意識到不能沒有一個主唱。
當最後一個模特走過我的身邊，對著我拋出一個飛吻，我笑著將樂曲轉入尾章。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緩緩湮滅在空氣中，燈光也暗了下去。
我緩緩呼出一口氣，隨著場地燈光大亮，我活動了一下手腕卸了卸緊繃的力道。
後臺傳來歡呼的聲音，貝德沖到了檯子下面對著我揮手。
「完美！老闆！大提琴的音色比之前那個樂團的搖滾模式還要貼合這個主題的氣質！簡直太令人驚訝了！」
看他興奮的樣子，我抿著唇忍不住笑了起來，有掌聲從一邊傳來，我抬頭看向了雲清。
她是在我演奏到一半的時候進來的。
「聽說你缺個主唱，」她笑著靠在檯子上，胳膊肘撐著下巴，「我來應聘一下，相信我，我也是發過專輯的人。」
我驚訝的挑了一下眉毛，茱莉亞在一邊將我的大提琴重新放入琴盒，只見雲清身體一撐坐到舞臺邊沿，動作乾脆俐落的翻了上來，我抓住了茱莉亞就要拉上拉鍊的手。
「就在這裡排練吧，」我笑了起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雲清也跟著一笑，打了響指要來話筒，對著我點了下頭，我轉頭對著茱莉亞說著。
「讓姑娘們該休息休息，該曬自拍曬自拍。」
她一點頭，又重新將大提琴拿出來放到我跟前。
「辛苦了。」
趁著雲清正在調麥，我低聲對這茱莉亞說道。
只見她又是一搖頭，笑得格外燦爛。
「才不辛苦，這都是我該做的。」
見她笑的那麼好看，心裡面不覺柔軟了幾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去照顧好後臺，時刻保持警惕。」
「遵命，老闆。」
她笑嘻嘻的提著琴盒跑向了後面，雲清乾脆拖了把椅子坐到我身邊。
「來吧，我們可有的磨合。」
第60章 第 60 章
事實上，雖然雲清這麼說的，但是我們磨合的相當順利，我聽取她的意見修改歌曲，她聽取我的意見配合舞臺，最後的結果是令雙方都感到滿意的。
隨著時間臨近觀眾開始入場，我站在陰影裡腦子裡比對著邀請名單上的每一個名字，國際巨星、企業家、慈善組織者以及雲清特邀的中國方的幾個人。
我看到斯塔克帶著佩普入場了，隨後丹妮斯牽著薇爾也進來了，緊接著我就看到他們周圍原本的幾個工作人員，被替換成了神盾局的給我過目過的幾個特工，其中就包括婕咪·德米。
隨著秒針指向整點，整個大秀也隨之開始了。
由於今年採取的是現場直播數家媒體轉播的形式，這一刻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舞臺上。
我不由的神經緊繃起來，耳麥裡不斷傳來神盾局部署在周圍的已就位確認信號，我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鼻樑。
「緊張了嗎？」
雲清站在我身邊，胳膊肘搭上我的肩膀。
「是有一點，」我笑了一下，「莫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她攤了一下手，「人家比較忙，獨留我在這裡承受著狂歡。」
「哦，你聽上去還挺享受的。」
我笑著調侃她，她笑了起來。
「不過現場效果真的很令我驚訝，沒想到你們能做的這麼好，」她接著說道，「相信我，中國市場已經是你們的了。」
「托尼幫了很大忙。」
我靠在牆上想到了自己那場的全息的投影技術，幾斤立體雪山，仿佛要衝出畫面的江流，雪花落在手心甚至能夠融化的特效。
哪怕是分場設計也非常的別出心裁，就好比這場走的是朱牆之風。
模特們從宮牆中走出，而伸出宮牆的樹枝隨著風吹擺動著，散落的樹葉花瓣落在模特身上，又隨著模特的動作飄到了地上消失不見，歌手婉轉動人的歌唱帶著舞美轉換著一年四季的別樣風采，就好像真的在故宮裡面走秀一樣，走過了春夏秋冬。
「真美，」雲清在我身邊感慨了一聲，「幸好你回到了時尚界，不然損失就大了。」
「天時地利人和罷了。」
「你太謙虛了，真不像是一個英國人。」
我笑了一下，玉石之質的專場開啟之後，耳麥裡響起副導讓我們準備的聲音。
雲清拉著我一路小跑跑向了後臺，她笑的格外歡快。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聽見她的耳朵裡傳來一聲電流的響動。
而她的面上依舊如常，於是我又垂下了眼。
大概每一個人都有那麼一點小秘密。
隨著場外的燈光一黑，場外傳來幾聲驚呼，我幾乎能想像到外面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
瑩瑩白雪從天花板上飄落下來，落在地面，落在肩上和發上。
工作人員在升降舞臺上擺好了凳子，我走了過去坐了下來扶住自己的琴，兩腿分在兩側穩穩的架著它，雲清早就和我分隔開去了另一端，在我看過去的時候對著我擠眉弄眼。
我的心臟跳的有些快，卻在她的引導下，深呼吸著平復了情緒。
「倒計時3,2,1,舞臺升，模特準備。」
舞臺緩緩升起，我將頭髮卡在了耳後，在檯面平穩的那一刻，琴弓架在了琴弦之上，我深吸一口氣拉響了樂曲。
同一時間淺薄的追光燈蒙在了我身上，台下頓時一片譁然，緊跟著就有掌聲響起，我抬起眼看到是托尼帶起來的，於是對著他一笑，他對著我挑了下眉毛，全場在他的帶領下都鼓起了掌。
隨著樂曲的逐漸高亢，掌聲平息，每一個人都安靜了下來，直到我拉出一個高音又是一束追光打在了對面。
「I’m aliveeeee——」
雲清的一聲高音瞬間點起了燈光，場地亮起，而我直接進入了主曲部分。
模特開始走入T台，她們的表情在這一個分場格外的嚴肅與高傲，身上穿著的白藍格調突發凸顯她們的氣質。
冰雪落在我周圍，我的手指在琴弦上顫動著，整場的節奏似乎都掌控在我手裡，我更是全神貫注不敢出絲毫差錯。
「So you were 6 feet underneath me」
「I feel the pulse，I swear you moved」
雲清的聲音較之歐美女歌手來講完全不輸於她們，甚至在換氣上完全聽不出來氣息。
「And digging deep deep down」
「And recognized how much you had to lose」
「And if you wanna get out of here」
「Wanna get out of here」
「S□□e yourself」
「But you never get anywhere」
「Never get anywhere」
「Not without my help」
她唱著，將一首搖滾唱的何其肅穆卻越發動人，只見她走過舞臺，越過模特走到了我身邊。
我偏過頭看向她，唇邊帶出些許笑意，緊接著拉出下一個轉音。
氣氛越發的熱烈起來，我的胳膊上隱隱起了些雞皮疙瘩，台下的觀眾看看模特看看我們再看看舞美的轉換，似乎根本看不過來。
雲清一副完全唱嗨了的樣子，轉入江流時段的時候，模特們都鮮活了起來，雲清跑去跟她們互動，我笑著微一搖頭，手指霎時轉入下一個音區。
「When you’re dead inside」
「I’m you wake up call」
「And you know I’m right」
「so make a move」
「Let it bleed」
「Tear your heart off your sleeve」
「But I’m the only one」
「Who’s gonna s□□e your life」
「I’m the one who’s gonna s□□e your life」
隨著收尾的一小段樂曲停下，我緩著些許不穩的呼吸緩緩睜開眼，垂下了胳膊。
周身掌聲雷動，我扶著琴站起身向四周致意，然後轉身下場。
整個歌詞讓我想了很多東西，這個分場叫山川之氣，是最終場，配上這樣的歌詞頗有一種喚醒世人的微妙質感。
我一走到後臺就被幾個模特緊緊的擁抱住了，其他有一些也想湊過來，但是被工作人員趕去出場謝幕。
這幾個人也在鬆開我之後匆匆跑過去，雲清走到我跟前跟我擁抱了一下。
「完美收官。」
她笑得格外開心，我也不由得輕笑。
「真的累，以後再也不搞這樣的事情了。」
「別啊，你拉大提琴的時候簡直仙女下凡。」
「那麻煩你繼續出專輯，你唱歌的時候簡直是天籟之音。」
雲清頓時一副你饒了我吧的樣子，我笑的不行。
我們兩個正調侃著，前場突然開始喊我的名字，我挑了下眉毛，茱莉亞匆匆跑到我跟前，止不住的笑著。
「他們想讓你返場。」
雲清也搭腔，「是該返場，好歹也是神秘嘉賓的伴奏。」
於是她拽著我就往出走，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只好跟著她。
一踏上舞臺場內的歡呼更甚了，我看到幾乎沒有人提前離開場地，甚至都站了起來鼓著掌。
我無奈的笑著被雲清輕托著手走到了最前面。
台下一個工作人員遞給了我一支話筒，我彎下腰接了過來，敲了敲話筒。
「試音試音。」
我低聲說著，他們頓時哄笑起來，工作人員朝著我比了個拇指，意思是連接通暢。
「好吧，」我抬起頭看向周圍，模特們早已退到了我的身後，「聽說你們想見我？」
「是的！！」
台底下一個女星喊了一聲，我笑著調侃她一句。
「嘿，甜心，注意保持形象，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給你打折。」
她笑著擺手，又繼續喊，「不用打折！買得起！」
「你可真讓我感動，」我笑了兩聲轉過頭往回走了幾步，「看來你們想讓我說幾句，那我就說幾句。」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們喜歡這場秀嗎？」
「喜歡！！」
台下的觀眾們都很配合，甚至吹起了口哨。
「我這一次跟雲清的合作真的是我人生的里程碑，」我轉過身手掌攤平指向她，「你們看到的是Fab和中國方的第一次合作，沒有她的幫助我想我們達不到這樣的水準。」
雲清笑著朝我飛了個飛吻，我捂著胸口退了一步，然後轉頭看向托尼，他對著我歪了一下頭，似乎在說，要說什麼就趕緊說吧我還要回家。
在場有人注意到了這樣的互動，鏡頭也一直跟著他。
「哦，看來我沒什麼要說的了。」
我故作掠過他，觀眾們發出一陣笑意，只見他眉頭一挑身子一動，我又笑了起來。
「好吧，開玩笑的，感謝我的好朋友托尼·斯塔克，是他提供了整套運作系統，斯塔克清潔能源工業，一級棒。」
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著鏡頭打了個招呼。
「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後方有記者對著我喊，我聳了下肩膀。
「沒靈感就暫時不做了，總不能給你們平凡無奇的東西對嗎。」
「那你還會趁著這個勢頭和中國團隊合作嗎？」
這顯然已經成了一個記者會，我笑了一下。
「我知道中國市場在咱們看來真的不好進入，但是我並不打算趁熱，雲清跟我說過中國歷史不止明清，就是你們看到那些朱紅的牆壁。秦漢，隋唐，每一處歷史都有著耀眼的風景，他們的風格都是大不一樣的，我要是每個都要沾手就太過了。還是得等一個好的機遇。」
「別問了別問了，」我抬手制止了其他記者，「這裡不是我的新聞發佈會，把視線對準她們吧，今天的秀就到此結束了，姑娘們，最後走一個回去休息了。」
說完這句話我將話筒關閉扔給了底下的工作人員，轉身就往後台走，模特們自發地排成長隊繞過最前端的定點位置返回後場。
雲清也在這個時候笑著說她先走了，然後跟我道了別。
我本打算將自己暴露在舞臺之上，那個人想動手他可以直接動手。
但是他沒有，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我一坐進自己的休息室，就忍不住攤在椅子上，茱莉亞給我捏著肩膀，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去過，我通過鏡子看著她，舉起她的飲料讓她借著我的手喝了一口。
「你怎麼這麼開心？」
「因為接下來就只剩下你陪我去電影節的事情了。」
「上帝，怎麼還有電影節。」
我咬著吸管歎了口氣，耳麥裡面依舊寂靜無聲，正是因為是散場階段，所有的人都不敢鬆懈。
「哦，我傷心了，愛麗森，我去前面幫忙去。」
她一邊說著，手底下一松，轉身就往門口走。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卻在門被打開一瞬間察覺到了凜冽的殺意。
「茱莉亞！」
我一下子站起身，轉過身一刹那，只見她背對著我，鋒利的刀尖從她後背冒出了頭，我的眼睛猛地睜大，腳下一抬。
只見刀尖在下一刻收回，我只來得及看見那人掠過門框黑色的頭髮，以及遮蓋了半張臉的面罩。
我扶著茱莉亞讓她靠著門框坐下，最後看了一眼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手指放出金色的薄霧強行調轉她的生命力，卻遇到了些許阻礙。
「有人刺傷了茱莉亞，」耳麥那段頓時傳來些雜音，我嘴裡絲毫沒停，「男性，身高175體型健壯，帶的有面罩，黑頭發，手臂是金屬打造的，往南邊去了。」
「收到。」
一個女聲回復了我，是婕咪·德米。
只見茱莉婭面色慘白死死地咬著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胸口起伏得尤為劇烈，血液還在不斷的往外滲出，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以至於讓我感受到了幾分痛意。
心裡猛地一顫，不由得怒火中燒，眉眼卻依舊平和著。
「你會沒事的，茱莉亞。」
我低聲安撫她，她看著我的眼睛點了下頭，呼吸越發的沉重。
大腦裡突然傳出刺痛，眼前有火花一閃而過，不受控制的閃現出她體內的金色脈絡，但隨即手指間的火花大了幾分，那些金色光點開始被迫被我引導。
「發現目標，」娜塔莎的聲音也在耳麥裡響起，「追他的人可真多。」
「拖住他，娜塔莎，我就在附近，」史蒂夫的聲音響起，「愛麗森，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正在止血。」
額頭上滲出了薄薄一層冷汗，她的創傷面積太大了，動脈被割裂加上體質特殊，生命力反抗的比普通人要激烈許多。
只見茱莉亞的手往下一墜，昏迷了過去，我不由的加大了法術力度，只覺得整個大腦都開始疼的發抖。
該死的，我應該一早就意識到這整件事都是針對茱莉亞而來的。
一側又傳來了不疾不徐腳步聲，我抬起頭看到了我在英國見到的那個與史蒂夫非常相似的人。
我借用茱莉亞的身體遮掩住火花的光亮，並且確定他不會看見分毫。
「是你。」
我的手下絲毫不敢鬆懈的封閉著她的傷口，只剩最後一點了。
「你好，愛麗森，我們又見面了。」
只見他摘下口罩，這一回他的臉與美國隊長有七成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破百雙更，真不容易，謝謝你們，愛你們！
冬兵真是千呼萬喚使出來，接下來你們可能好幾天又看不見隊長了。
第61章 第 61 章
那人笑了笑，卻因為我的冷淡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我以為你會很驚訝，畢竟這張臉的造價非常貴。」
「如果你認識麥可特小姐，她就是你的引路人。」
耳麥安靜的異常，我不知道是通訊被遮罩還是又一次的大腦被入侵。
隨著最後一點縫隙被我封閉，渾身在瞬間無力，我咬著牙抱起茱莉亞就往外走。
那人也並不阻攔，直接側身讓開了路。
他看起來毫無攻擊意圖，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在此刻我必須先確認茱莉亞的安全。
「你總會來到我們身邊的，愛麗森。」
他咬著牙說道，我毫不猶豫的從他身邊走過。
他在我背後不斷地說著，「你逃不開的，這是你的宿命，你註定……」
我只是轉了個彎就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果然是一種遮罩系統。
只聽刺啦一聲我的耳麥立刻恢復了通訊，史蒂夫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
「愛麗森，你還好嗎？我們的目標丟失了」
我腳下一頓，將茱莉亞交給匆匆趕來的女特工的同時，只覺得脊背一涼迅速將她們推開。
回身直接抬起胳膊擋下了迎面砸來的金屬臂。
力道之大足令我膝蓋一屈差點跪倒在地上。
「他在我這裡。」
只聽刺啦一聲通訊又中斷了。
我喘著氣發力頂開他的手臂，腳底一轉穩住下盤一腳一抬朝他的小腿踩去，只見他迅速躲開還沒來得及再次發動攻擊，就被一陣波動掀翻砸在了他身後的牆上，牆壁瞬間開裂。
我回過頭看見那個亞裔女孩兒正五指張開對著殺手的方向。
又是一個變種人，卻穿著神盾局的制服。
但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
「帶著她離開這裡，她傷得很重。」
我沉著聲音下達命令，那女孩兒看了我一眼一咬牙架著茱莉亞轉身離開。
眼見著殺手從地上爬起來，再度走向我發起攻擊。
我在盡數格擋的同時看到那張面罩之上的那雙眼睛，只覺得裡面死氣沉沉，卻有著一閃而過的熟悉之感。
「你是誰？」
我一邊質問著手掌一拍他的胳膊推開他襲來的拳頭，趁他重心偏移一腳踹上他的小腿，這回踹的結結實實，只見他身體一矮伸手就要去摘他的面罩。
指尖堪堪擦過面罩邊緣，就被他肘擊到了腰部，腰上一麻撞進了休息室，而之前的那個人早已不知去向。
匕首出鞘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刺耳，手臂猛地發力側身一滾，利刃擦著我的胳膊紮在了地上。
我一下子翻身起身抓過自己的包，卻被他一腳踢在胳膊上，手提包的東西盡數散了出去，槍支與懸戒落到了較遠的地方。
我蹲下身躲過他的第二腳抱頭一滾，兩手掌心相對法術盡顯，火花劈裡啪啦的在區間內逐漸成型，物質分子凝結在其中，一根長鞭握在了手上。
「好吧，你不告訴我，那我可要自己看看了。」
我低聲說著只見他將頭一歪，再次朝我走來。
而我的眼睛卻在這個時候再次閃現出金色脈絡，只見這個人腦部的經脈寸寸被打斷，散亂不堪，即使依舊有著生命力依舊在脈動著卻無法連接到一起，些許細微的電流在裡面亂竄著。
就像是刻意被切斷那樣，是不是可以證明這個人的意識不受自己的操控。
我咬著牙在他襲來的瞬間，長鞭一甩繞在他的雙腳上，手底下狠狠一拽在他摔倒的瞬間跨了過去，沒有帶著懸戒的手掌直接按在了他的頭上。
掌心裡霎時間金光四溢，只聽他一聲慘嚎，我看到了無數的記憶碎片。
我睜大了眼，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毫無預警的他掙脫了我的束縛，而先前消耗了生命力的副作用在這一刻襲來，渾身脫力之下根本來不及反應，緊接著就是心口一涼。
我僵住了，低下頭，只見匕首盡數沒入了我的胸口。
下一秒，鑽心劇痛襲擊了我全部的神經，他將匕首留在了那裡，刀體表面的凹槽因為血液的流入被牢牢地吸附的肌肉裡，這導致我沒辦法強行癒合。
只見他翻身繞到了我背後，將我的雙臂牢牢制住，手掌在同一時間捂住我的口鼻，奇異的香味覆蓋了我的神經，我感受到意識渙散了起來，身體在瞬間失去力氣。。
「巴基·巴恩斯。」
我盡著最後的力氣極輕的說著，他一下子停住了即將將我抱起的手臂，身體顫抖著幾乎要將我摔回地上。
想來是我在那一瞬間連結上的幾縷脈絡起到了作用。
胸口是難忍的劇痛，眼前陣陣發黑，眼見著下一秒就要墜入黑暗，我顧不了那麼多勉強抬起手指點在他胸口那股能量體之上，火花一閃。
手臂再也沒有支撐的力氣，直直地墜了下去，冰涼的機械臂觸感印在我的手臂上，我記住了這種感覺，卻在極度不甘願的情況下，還是失去了意識。
當我模模糊糊的清醒過來，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機器裡面，胸口沒有痛感身體沒有知覺，甚至連眼睛也睜不開，意識面在瞬間散開但是還沒來得及看清，大腦就傳來了警告般的劇痛，我不得不中止了這一做法。
好一會兒之後我才感受到了涼意，胸前明顯沒有癒合的傷口正在隱隱作痛。
我想趁著恢復知覺睜開眼睛，但是緊跟著襲來的卻是更加刺骨的冰冷與痛楚。
我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但是我無法阻止這一切。
我想要大口呼吸用以平復，但是就連呼吸也只能那樣微小的進行著，甚至於心跳都無法急促。
我不知道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多久，我被反反復複的冰凍，被反反復複的疼痛與冰冷折磨。
我掙扎著，抵禦著一切外在因素，盤旋在我腦海裡面的，支撐著我的是史蒂夫的模樣，他的名字，他的故事，他的笑容，他親吻我時雙唇的柔軟。
我將冰冷替代為他的愛撫，我將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的我撕心裂肺的疼痛，替代為他說情話時，貼著我的耳朵，帶給我的甜意。
直到我的大腦被折磨的一片空白，幾乎思考不了任何東西。
此時我已經能夠睜開雙眼，我能夠感受到身體裡的血液正在被抽取，我機械的看著小視窗外的人來來去去，他們不斷的研究著我的情況，觀察著我的表現，研究我的體征。
我不知晨昏交替，不知冬暖夏涼，我麻木地盯著面前的小視窗。
直到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他終於掀開了兜帽，依舊是娜塔莎曾給我看過的請報上的那張臉，多年未變，只不過他發色慘白膚色蒼白，就連眼睛也僅僅剩下那一雙黑漆漆的瞳孔，瞳仁的色澤和眼白融為一體。
盯著我看的時候只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艾倫·沃克。
我竟然反應了好久才終於升起滔天的怒火。
「愛爾，」他的聲音在狹小的機械艙裡面出現，「我想和你一起度過這個節日。」
我使盡了力氣才只是動了下手指，想攥成拳頭是根本無能為力的事情。
「所以，我放你出來一會兒好不好？」
他的聲音充滿了讓我噁心的慈愛，我給予不了任何反應，他似乎也沒打算我給他什麼反應。
他轉身指揮著旁邊的人，一種液體流入了我的身體，我逐步恢復了知覺，胸口也在下一刻傳來劇痛，我知道自己痛苦無比，但是這一刻，就算是我想喊叫我也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甚至連咬牙都做不到。
「疼痛是一件永遠都無法習慣的事情，愛爾，」艾倫·沃克的兩隻瞳孔緊緊地注視著我，「從此以後你只能在疼痛中癒合，而且你會永遠記得，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
他的話語如同刺入我大腦的一枚針，但是就好像身體的機能完全停滯，我就像個會呼吸的死人一樣任由疼痛肆虐著，逐漸的我感受到這種疼痛由心臟擴散到了四肢，無休止的劇痛就像是海浪一樣拍打著我。
那一瞬間，什麼叫做比絕望更為心碎的求死不能，我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遍。
不知過了多久，冰霜化作水流從我身上滑落，終於能夠更為劇烈的喘氣的同時，疼痛伴隨著瘙癢襲來，我悶哼一聲緊皺著眉，大腦似乎也開始陣陣的疼痛。
我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在癒合，我同時反應過來他們不斷地冰凍我是為了阻止我癒合，亦或者是在研究我癒合階段所有的特徵，以及我的血液。
我的思維重新變得敏捷起來，所有的記憶回歸了大腦。
機械艙發出一聲放氣的聲音，蒸汽在內外彌漫，等到艙門向一旁推開，我被兩個研究人員架起拖向一旁的手推床，我才發現自己僅著著內衣。
「現在是下午十四點五十七分，愛麗森沃克徹底解除冰凍，結束血液提取實驗。」
研究員一邊說一邊記錄著。
「我的愛爾，你看起來狼狽極了。」
艾倫沃克在一旁低笑著，我忍著怒意，握著拳感受了一下身體恢復到了幾成，腳下用力一蹬，手臂一縮直接將架著我的兩人扣著後脖頸用了全部的力量砸向地面。
頃刻間腦漿都被我砸了出來，迸濺在我身體上，一旁有人沖了過來，我一個側翻管他後背上被地面上粗糙的石子硌得生疼，撿起一把手術刀在那人撲過來的瞬間狠狠地將他摁倒在地，手術刀插進了他的眼睛裡面，然後快速的的拔了出來，帶出了他的眼球。
他慘叫著，可我絲毫不在意，甚至還有了一絲快意，慘叫聲的響起發洩了我心中的幾分鬱氣，但緊接著我意識到這種情況不太對，這樣的心理不對。
隨後，我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緊接著一束紅點瞄準我的額頭，我停下動作，渾身上下充滿了戒備。
艾倫沃克卻十分輕鬆的咳嗽一聲，好似地上躺著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手下。
「在殺我之前，好歹先穿上衣服吧，愛爾，我承認你的身材非常好。」
他指著我手邊那張手推床上擺放的皮質衣物，看上去像是作戰服。
我看了他一眼，只見那兩隻瞳孔正緊緊的盯著我，我下意識的調動生命力護住自己的大腦，在外形成屏障。
「你讓我覺得噁心。」
我平靜地注視他，只見他的瞳孔猛地一放大，隨即看了一眼不遠處隱藏的狙擊手，緊接著轉向了倒在地上的人，我思考了兩秒將手裡的手術刀一甩，紮進了他的另一隻眼睛，他又慘嚎了一聲徹底沒了聲息，不知死活。
艾倫·沃克的聲音非常陰沉，「你下手這麼重，知道史蒂夫·羅傑斯看見了是什麼後果嗎？」
我擦淨了身上血液，正穿著作戰服的手卻連頓都沒有頓一下。
「他是一名士兵，而你是我的敵人。」
第62章 第 62 章
艾倫·沃克了笑起來，似乎覺得非常有趣，一揮手將暗處的人撤走了。
我的視線掠過自己胸口的傷疤，將衣服的拉鍊盡數拉上的同時，手指掠過腰間的匕首。
「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嗎。」
他聳了下肩膀，「你不會殺了我，你想從我這裡取走資訊。」
我點頭，乾脆地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你簡直跟你媽媽一模一樣。」
他突然感慨，我穿好作戰服站在原地四下打量，雖然聽到了這句話，但是我沒有絲毫反應，即便是關於我媽媽的事情。
我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不太對。
我皺緊眉頭，目光落向那個機械艙。
「那裡曾經關著冬日戰士。」
艾倫·沃克走到我身邊，我看了他一眼。
「你用了關這個詞。」
「是的，九頭蛇不得不將他關起來，而就在他昨天將你帶了回來，這是意外之喜，他獲得了相對的自由。」
昨天？我注意到了關鍵字。
緊接著就聽到他說，「愛爾，你說你的隊長怎麼還不來救你。」
我聽見他主動提起史蒂夫，腳下一動。
「你們把我藏在了哪裡？」
我對他的挑撥置之不理。
他大笑著卻突兀的停止了笑聲，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我戒備的側身避開身體上重要的器官，只見他舉止如同神經病一般，絲毫不顧及我會做什麼，抓著我的手腕就往別的地方走。
「我說過，陪我過節，愛爾，」他的聲音異常尖利，我甚至覺得刺耳，「別讓我說第二遍，不然你會在這裡被冰凍一輩子。」
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腕，甚至讓我感受到了一絲疼痛。
我平靜的跟在他身後，隨著他繞了好多個彎，他的步伐很快，急促無比。
最終到了一扇門前，途中沒有遇見任何一個人，如果不是之前那個狙擊手，我甚至要懷疑這裡除了艾倫·沃克和我，再沒有別的人了。
房門打開後，房間內的佈置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是曾經在倫敦的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家裡在耶誕節佈置的樣子。
就連那樹上的裝飾都一模一樣。
「你在懷念，愛爾。」艾倫·沃克看著我，神情又平靜了下來。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進了屋子，地毯在腳下軟綿綿的，這種觸感恍若隔世，我走了兩步後就不敢再動了，看著屋子裡面的一切，甚至想到當時我還沒有現在這麼高。
他在我身後關了門，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中文。
「這是我陪你度過的第一個節日，很抱歉在之前你過生日的時候沒有帶給你祝福，但是我送給了一件更好的禮物，全世界的祝福，你還滿意嗎？」
他的話令我的手指一顫，托尼的帳戶資訊是他洩露的，我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想做什麼，我根本看不透他，我現在回想起實驗室內發生的一切，後背都是一層寒意。
那兩個被我殺死的研究員是一直操縱機械艙，讓我被冰凍，讓我醒過來，提取我血液給予我痛苦的人，他想讓我復仇，因為他在刺激我發怒。
還有那個手術刀，我不相信一個隱藏的如此之深，來來往往秩序井然的地下基地，地面上會非常巧合的掉落一個手術刀。
除非，是他想讓我殺人，而我明擺著被他借刀殺人了。
「來看看你愛上的人究竟在做什麼。」
艾倫·沃克摁了一下手裡的遙控器，老舊的電視機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類似於監控的視頻，我看了眼左下角不斷跳躍的針秒，時間和之前聽到的對的上。
但不能排除這是他的計畫，他急切地拉著我過來也有可能是在趕時間，他的每一句話我都不能相信。
我看著電視，在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史蒂夫。
我張口念著，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看見他正在超市挑著水果，身形依舊，穿著以前我逛街時給他買的衣服，帶著那頂棒球帽。我緊緊的看著他，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幾乎要入了迷。
緊接著我就看到他身邊出現了一個女子，背對著我，跟我一樣的黑髮，與我相近的體型，正親切的挽著他的手臂，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史蒂夫低下頭親吻著她，兩個人一時纏綿到了極致。
我顫抖著，翻盡了腦海裡面的記憶，都沒有找到與之類似的回憶。
那不是我，那個女人不是我。
我在腦子裡面嘶吼著，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直到兩人分開，那女人轉頭看了一眼監控，我看到了那幾乎與我一摸一樣的五官。
我腦子一懵，撲在電視跟前
「不……不！」
「喜歡我的聖誕禮物嗎？我親愛的愛爾。」
艾倫·沃克在我身後狂笑著，笑聲幾近刺穿我的耳膜，我喘著氣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一切，下一秒我回過頭幾個跨步一把掐住他的喉嚨，他卻還是掙扎著喘著氣音笑個不停。
那是一個多麼完美的替代品啊，我看著他的樣子頗覺絕望，而這就是我的父親。
時間被拉長了嗎？艾倫·沃克從始至終都沒有說明要我陪他過什麼節，他的每一句話的關鍵資訊都在提示我今天是12月26號，只有在踏入這個屋子的時候才在我先入為主的基礎之上告訴我這是耶誕節，因為我是在聖誕日當天被冬日戰士捅穿了心臟。
而我的時間觀念即使在被折磨到幾近思維停滯，也是尚且留存的。
手底下的力氣不由得大了幾分。
他把我引來這樣的地方，用我懷念的場景用我「愛人」的背叛才刺激我的神經。
他想做什麼，再一次催眠我？
我的大腦轉的極快。
手臂上傳來陣陣刺痛，我低下頭，面上茫然的看到艾倫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兩隻手不斷的扣挖著我的手臂，細碎的傷口連成一片，但是下一秒就癒合了，我依舊能感受到雙倍的疼痛，但是手上的力氣絲毫沒有減弱。
他是否知曉我的法術屬於生命法術，我很確定我只在他和冬日戰士面前使用過物理法術，而生命法術見過的知道的人，絕沒有告密的可能，神盾局更是沒有記錄。
那麼他究竟知不知道我早已不會再被輕易的催眠，就連被稱為白皇后的艾瑪都做不到對我進行心靈控制。
只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我直接被撞到一旁，手指順勢鬆開了他的脖子。
我跪坐在地上不斷急喘著，看著自己顫抖著的雙手，在他嗆咳不止的聲音中捂住自己的臉。
有不明的變種人在暗處，能力大概是快速移動。
身後的螢幕早已黑了下去，房間內，只剩下我們兩個突兀的喘息聲。
「所以，知道為什麼他沒有來救你了嗎？」
艾倫·沃克踉蹌著步子，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滿是慈愛地注視著我。
我抬起頭，調整著微表情讓自己看上去像被極端的情緒撞擊著神經，滿是空洞。
只聽他在耳邊打了一聲響指，我放空了表情看著他。
「跟我走吧，愛爾。」
「去哪兒？」
「去中國，去你母親的故土，我知道你一直都渴望得到親情。」
艾倫·沃克摟著我的肩膀，用力壓著我的顫抖，讓我靠進他懷裡，湊到我耳邊低語不斷。
「春節就快到了，耶誕節沒有過好沒關係，中國人最講究的是春節。」
「你母親是個北方人，性格尤其的爽快，我當初也是因為這一點迷上她的。」
「過年的時候，我們可以去她家鄉看一看，那裡的當地美食非常的好吃，但願我們不要趕上春運。」
「哦，說起春運，那真是一個不得了的現象。」
艾倫·沃克扶著我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前走著，不斷地跟我說著關於中國的事情，我卻渾身一抖猛地掙扎了起來，一把推開他，緊接著就被一團紅色的煙霧束縛住了四肢。
我拼命想要掙脫出身體，嘴裡不斷地喊著。
「不！我不去！他背叛了我，我不能放過他，我要去找他！」
「你想找他做什麼？」
他再次來到我面前，目光中帶上了隱隱的興奮與陰狠。
「他愛上別人了，我要去找他，」我一下子安靜下來，輕聲說著，「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艾倫·沃克頓時笑了起來，笑得格外陰冷，空洞的走廊回蕩著他的笑聲，而聲音在不斷的反彈在牆壁上，最終被牆壁所吸收之後傳給我的資訊，說明了暗處藏著兩個人，不知年齡，但是是一男一女，身懷異能，而且呼吸不穩心跳極快，不是擅長這類事的人。
「好，我答應你。」
只見艾倫·沃克比了個手勢，束縛住我的紅色煙霧頓時消散了，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手肘撐在地面脊背彎曲著，我看見絲絲紅色的煙霧隱匿在黑暗中逐漸向我探來。
他用手捧起我的臉，看著我失魂落魄的留著眼淚。
「那麼現在，忘記其他的一切吧。」
他說著再一次在我耳邊打了個響指，我逐漸平息下了情緒，面上呈現出一片空白，我感知到眼淚幹在了臉上，皺著眉用手背一蹭側臉，揮開他的攙扶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只見艾倫·沃克笑著在牆上摁了一下什麼，旁邊的牆壁緩緩開啟，露出了外面不一樣的場景。
全副武裝的士兵站在外面，看見門開了便走了進來分別立在兩側，我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裝備，跟神盾局所能提供的不相上下。
胸口的標誌也分外扎眼，是九頭蛇。
如果第一次催眠，是在我的身體沒有防禦機制的情況下，他可以依靠第二次那個變種人達到那樣的效果。
但是如今沒有那個變種人的幫助，艾倫·沃克又是以什麼方式來進行催眠的。
我不能百分百確定跟在我們身後的那兩個人，他們的能力是什麼，以及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曾經在高速路上我探查到艾倫·沃克不具備生命力，這可能也是為什麼他會成為現在這副鬼樣子。
人在沒有了生命力之後唯一的可能就是死亡，如果加上他曾經是超級戰士被注射過血清，可以迅速自愈這一點，或許還能夠解釋得了現在這種情況。
我躺在房間裡僅鋪著一層薄被的床上，只覺得這個夜晚分外的難捱。
這個房間的牆壁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我的意識探不出去，而這裡又沒有任何監視設備，仿佛他們認為我已經被艾倫·沃克完全操控了，又或許這本來不該是關押我的房間。
我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時日，不知道艾倫·沃克的計畫是什麼，他與九頭蛇的合作究竟沖著哪一方面去的。
在這個基地裡面，我甚至連外界的溫度都察覺不到。
而我唯一知道的，是他想讓史蒂夫死。
那麼他與九頭蛇的合作，就只能是摧毀神盾局了。
「就在他昨天將你送入這裡之後，他獲得了相對的自由。」
回憶到這一句，我的呼吸一頓，他的這句話包含了很多資訊，比如巴基·巴恩斯被准許在基地內行動，再比如我的法術起了作用，他在找到了些許記憶片段之後沒有露出破綻，繼續為他們執行任務，畢竟我不相信冰凍艙只會有那一個。
那就說明他可以給我傳遞資訊，問題就在於該如何傳遞，才不會引起懷疑。
以及那盤錄影帶，那個男人只露出了一個下巴，就跟我在英國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只有那個「我」敢轉過那一張臉，鏡頭裡面那個女人挑釁的眼神讓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這樣的整容技術讓我不得不想起麥可特小姐，娜塔莎用「最完美但也最短暫」來形容過，如果說那個時候是最完美但也最短暫，那麼現在又能持續多久。
無數的想法充盈在我的腦海，根本沒有絲毫睡意。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局棋
第63章 第 63 章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直到門外響起一絲動靜，我睜開眼看向了門口。
推門進來的那兩個變種人其中的女孩，我這才看見她的樣子，棕色的頭髮黑色的指甲。
她端著飯放到我面前，我看著她的眼睛沒有挪開的意思。
只見她的眼睛裡紅光一閃。
「他們派我來給你送飯，以及，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被催眠。」
這個女孩的能力很有意思，看來艾倫·沃克靠的是她，並且，她知道自己無法催眠我，轉而通過這種方式來威脅我。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我平靜地垂下眼，只聽她帶著微妙的情緒念出一個名字，那是恨意。
「托尼·斯塔克」
眼皮一抬，我重新看向了她。
「理由。」
只見她的指尖紅色煙霧繚繞著，但是又收了回去。
「他生產的□□炸死了我父母。」
我忍不住閉上眼，只聽她接著說道。
「愛麗森·沃克，聽說你是他的好朋友，你是這種人的好朋友。」
我的眼皮動了動，但始終沒有睜眼，她也依舊坐在那裡靜靜的等著我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聽見她動了一下，黑暗中，她胸口的象徵著心臟的能量體加速了幾分。
她似乎終於忍不住了，站起身用紅色的煙霧鎖住我的脖子。
「你應該知道我能扭斷你的脖子。」
「但是你敢嗎？」
我睜開眼看著她，目光平靜，她被我看的後退了半步，我扯開嘴角笑了一聲。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這裡是哪兒？」
她咬著牙將煙霧緊了幾分，「索科維亞，14年2月14日」
我沒說話，她又補了一句，「晚上。」
我閉了閉眼壓抑住心裡的顫抖，絲毫不在意她的動作。
「你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將托尼置於死地對嗎？」
「我想摧毀他，讓他們分崩離析。」
女孩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你知道復仇者聯盟分崩離析是什麼概念嗎？」
我沒等她說話，就繼續說道。
「紐約大戰在復仇者聯盟成功抵禦外來者之後，等於告訴多元宇宙這裡不可來犯，而你卻想讓這個名聲遠揚足以鎮守地球的團隊分崩離析？」
女孩兒一下子愣在那裡，但是隨即有緩過神來狠狠的看著我，聲音壓得極低的對著我吼著。
「我只需要你告訴我怎麼做到！」
「很簡單，」我笑了一聲，「殺了我，然後告訴美國隊長我死在托尼·斯塔克曾經製造的炮彈之下，復仇者聯盟不僅會如你的願分崩離析，從此世界也不會再有和平。」
「只不過你得把我的屍體藏的讓他們誰都找不到。」
那團混沌的紅色煙霧又是一緊，女孩兒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只見煙霧越縮越緊，而我始終面容平靜。
她突然撤去了全部的煙霧朝後退了一步，我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咽喉。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單憑你是九頭蛇這一點他們就不會信你說的話，更何況你也殺不了我。」
說著我的手指冒出點點金光，金色的煙霧同樣在我手上升起帶著些許火花劈啪作響，只見那女孩兒一下子睜大了眼，我對著她挑了一下眉毛。
「現在，好女孩兒，你告訴我，我有沒有被催眠。」
那日之後，我一直被關在房間裡，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所有的資訊都是通過這個名叫旺達·馬克西莫夫的女孩兒傳進來的。
她在後來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但是依舊帶了些不信任，畢竟我只能靠一張嘴來說。
而我套出來她和她的哥哥之所以能夠擁有這些能力，是因為參與進了九頭蛇的實驗，甘願被一柄權杖賜予能力。
我看著她的面容，知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輕易的化解她的心結了。
至於九頭蛇是怎麼拿到權杖的，聽說是炸了沙漠裡，神盾局進行秘密研究的地方。
我不由得想到艾倫·沃克跟他們合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取我的血液。
看來他們的目的性相當的一致。
只是有一點非常值得警惕，既然是連我都不能知道的地點，九頭蛇是怎麼知道的，內鬼？
在這期間我沒有見到過冬日戰士，沒有見到過除了旺達之外的任何人，看得出我是被囚禁了。
那麼對於一個有著強烈恨意而且被洗腦了的人，囚禁她的用意就是在利用空白期累積恨意。
這麼些年過去，他的手法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而我必須盡可能的挖出資訊。
日復一日，兩個星期過去了，我計算著時間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旺達卻有些心急了起來。
她在再一次送飯來的時候是跟她的哥哥一起來的，那個銀頭髮的男孩兒安靜的佇立在門口。
旺達一邊擺著飯一邊說著。
「聽說九頭蛇的基地被炸了好幾個，就要找到這邊來了，到時候你只會被轉移到更隱蔽的地方去，你一點都不急？」
我扔著那個匕首，聽見這一句話，兩個指頭穩穩地夾住刀刃，頓了一秒然後再度拋起，只見那男孩一閃而過奪走了匕首，我不得不停了下來，轉過頭。
「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旺達看著我，一雙好看的眼睛裡面閃過幾分不忍，我扯開嘴角笑了一下，垂下眼睛坐起身。
「你告訴他們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了嗎？」
「每天都在說，你提供的每一個細節他們經過分析之後都相信了，」旺達皺著眉歎了口氣，「九頭蛇看起來很想讓你出去執行任務，但是那個將你關進來的人一點都不著急，一直壓著說得再等等。」
我挑了下眉，「你是說那個白頭發的？你們不知道他是誰？」
旺達搖了搖頭，我笑了一下。
「你是個好姑娘，旺達，別去探究，如果對托尼的恨意能讓你們在這個基地裡面繼續存活下去，那就繼續恨他。」
「這點不用你說。」
那個男孩兒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我聳了下肩膀站起身，象徵性的吃了口米飯然後將胃部重重一拍，趴倒在洗浴池上嘔吐起來。
「你在做什麼？！」
旺達一下子站起身，我喘著氣雙手死死地捏著旁邊的水管，我看著鏡子裡面自己那雙冷漠的眼睛，忍不住閉了下眼。
「抑鬱症伴隨躁狂特徵發作，容易被診斷為精神分裂，厭食是其中一項表現。」
「你是想……？」
她走到我身後，我擦去唇角的水漬，透過鏡子看著她。
「他想讓我精神崩潰，那就如他的願。」
從那天起我開始絕食，將自己的頭髮抓得淩亂。
日復一日，每當我睜開眼睛就會用破損後又長好的手指，狠命的抓撓著牆壁，留下一道道令人髮指的血印。
白熾燈在我頭頂閃爍，我盯著這樣的亮光直到我眼睛酸疼，不得不因為生理刺激流下眼淚。
姓馬克西莫夫的兩個孩子到最後都不敢再踏入房間，只能通過門上的視窗遞入食物，然後再在下一頓的時候放入新的，取走之前的。
又是兩個星期後，旺達再一次將飯放入視窗，就在即將拉上小門的時候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她的驚叫聲中嘶吼著。
「放我出去！我要殺了他！！」
饒是我再強的身體素質在此刻也扛不住旺達的攻擊，身體被一把拋起砸向牆壁，直接摔的我頭暈眼花，半天爬不起來，這讓我覺得她是在公報私仇。
艾倫·沃克沉得住氣，但是顯然九頭蛇的人不會。
而且旺達和皮特羅被視作他們的秘密武器，容不得損壞。
五分鐘後我就被壓出了房間，艾倫·沃克面色沉鬱的站在走廊盡頭。
我一見到他就撲了過去，身後的九頭蛇特工一把架住了我，愣是壓著我跪在了地上。
由於嘴上被封著膠帶，我只能從喉嚨裡面發出悶吼。
艾倫·沃克蹲到了我跟前，用手抬起我的下巴。
「你就這麼想殺了他？」
我留著眼淚拼命點頭，只覺得自己現在的表現真的非常的神經質。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他低聲說著，我從喉嚨裡面發出感激的聲音，只聽他接著說。
「你可是我的女兒，愛爾，你怎麼能被他折磨成這個樣子。」
我有些茫然的望著他，只見他神色冰冷，一雙只有瞳孔的眼睛更加滲人。
下一刻只見他站起身揮了一下手，那兩個人迅速的將我架起就往出走，我看到旺達捂著嘴神色驚懼的站在不遠處。
「把自己收拾乾淨，愛爾。」
他在我身後說著，我卻無從應答。
被扔進洗浴室之後，我的神色立馬變得冰冷起來，扯掉嘴上的膠帶，意識面在瞬間鋪開，整個基地都囊括在了我的腦海之中，只要是有活物的地方都印刻在了我的大腦裡。
他最後的那個眼神，明擺著還隱藏著別的什麼東西。
冷水被我打開，不斷地沖刷著身體，一絲不苟的清洗著，同時在意識面中穿梭在所有的基地房間內。
緊接著我就看見了正在進行的活體實驗，一管液體被注入進了那人的身體，實驗人員退到了外面。
沒過多久我就看見那皮膚之下有什麼東西在鼓動著流動著，那個人在掙扎，流過的皮膚無不被破開，生命力無限制的朝外溢出著，直到那股液體流到了他的大腦裡面瞬間就炸開了。
我忍不住渾身一抖，咬著牙看了下去。
只見實驗人員不多時就重新帶入了新的實驗體，而當我在看清了那管新拿出的液體之中，尚且存活的生命分子時，我猛地睜開眼，手底下的金屬被我捏的隱隱變形。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我看了過去，看見旺達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抱歉，剛剛嚇到你了。」
我輕聲說著，沖洗著頭髮上的泡沫，隔著齊肩的木板，我也沒在意自己是渾身□□的。
她搖了下頭，走到我面前將衣服搭在木板上。
「不是因為你。」
她的目光掃過我的臉隨即一停，落在了我的胸口。
我挑了下眉，低頭看到了那道怎麼也消不去的傷疤，刀口朝內凹陷著，周圍的肉質是暗色的幾縷裂痕一樣的紋路朝著周圍爬開，看起來極為難看。
我不由的伸手一摸，隨即背過身去。
「你的後背也有。」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我的手一頓，知道了這是一個貫穿傷。
「這個位置是……」
「心臟。」
我平靜的說著，再洗了一次頭髮。
「他……」她似乎有些難以理解，「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我知道她說的是誰，她已經完全清楚了我跟艾倫·沃克之間的關係。
「大概是因為，」我張了張口，帶了些笑意，「我是美國隊長的女朋友吧。」
旺達不再開口了。
「旺達。」
「什麼？」
「你想跟我一起離開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
「不。」
她說著轉身離開了洗浴室。
我在冷水下看著自己的指尖，殘破的指甲在我聚集了生命力之後盡數修復完好。但是胸口的傷疤卻無論如何都難以抹去，似乎身體系統已經預設了那裡的皮膚被損壞並且難以復原。
當我收拾好自己看著一堆衣服旁邊那個面罩，最終還是帶上了。
檢查好一身的裝備之後，我抹去鏡子上的霧氣，卻半天不抬頭，不敢再看一眼自己的模樣。
打開門的時候，我看到了冬日戰士靠著牆站在我正對面，眼睛裡的情緒晦澀難言。
只見他眼皮一抬似乎在審視我的情況，而我也在確認他是否再次被洗腦過，他站起身用手指了下我，又指了下他自己，簡短的英語從他嘴裡說出來。
「你和我，一起。」
他的手指正好指在他的本源生命體之上，我眉毛一動，眨眼的瞬間注視到他大腦裡面的脈絡，比起三個月之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沒有那麼破碎了，很多的支線條已經連接了起來，唯獨主脈絡還有著斷層。
看來他完美執行了我通過他的記憶，留給他的資訊。
潛伏。
第64章 第 64 章
我的指尖冒出點點火花，他視線一掃轉身往外走去，而我也正式踏入了監控範圍。
艾倫沃克在我坐上直升機前來到了我的面前，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盡力搜尋著每一處端倪，我知道他發現了不對勁，但形勢的逼迫讓他無法挽回。
看來他和九頭蛇之間的合作並沒有那麼牢固，或者說九頭蛇敢於這樣逼迫他就證明紅房的內部也不安穩。
「愛爾，殺了他之後，你就不會再回到那間屋子了。」
他說著，我微微睜大眼，原本絲毫沒有神采的眼睛映出了幾分光亮。
他似乎終於滿意了，後退了幾步。
「去吧。」
我轉身踏上直升機，隨著艙門合上機身上升，我終於看見這個地方鋪滿了白雪，基地坐落在了一處山脈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紅房和神盾局走到了窮途末路，一路上我們換乘了無數交通工具，這讓我有點想念那種昆式戰機了。
冬日戰士一路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在進入美國境內的時候丟給了我一個檔，裡面是弗瑞的照片和資訊，以及他的日常行程規劃。
詳細到令人髮指。
這只能說明神盾局有內鬼。
翻到後面我看到了史蒂夫的照片，那是一張偷拍，照片上他面色沉鬱，眉宇間滿是肅穆。
我渾身一抖拿著照片撕了個粉碎，然後將文件扔了回去，用手捂著臉，手指不住的發抖。
「你們就派給我一個這樣的人？」
冬日戰士緩緩開口，異常標準的俄語說的慢條斯理帶著輕蔑。
「這是合作。」
汽車駕駛室裡傳來了一個女性的聲音，我的眼皮猛地一動。
婕咪·德米。
她在我決定留在美國的時候就應聘了我的助理，那證明她一直以來都是盯著我的。
當時娜塔莎說追他的人真多，指的是被我傳遞出資訊朝向南面跑出去的誘餌，按理來說一個小隊會留下部分人協助我，但是在婕咪·德米的回復之後，所有的人都被引出了會場。
唯獨那一個亞裔的女特工像是察覺到了不對一樣匆匆返回來。
婕咪·德米給冬日戰士留下了足夠的空間，娜塔莎和史蒂夫不會發現不了這一點，而她竟然還能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她掩飾的完美，就是有人在替她掩飾。
合作，紅房跟九頭蛇的合作，她是紅房的人，而神盾局裡有人替她掩飾，九頭蛇替她掩飾嗎？
那麼神盾局裡的九頭蛇到底有多少人。
我看差不多了就停下了顫抖，將腳踩在座椅上，臉埋進膝蓋裡縮成一團。
我必須見一面史蒂夫，但是首先，要搞定這個女人。
車輛在進入華盛頓特區之後，冬日戰士與我分開了。
我靜靜地靠在車廂裡，本色出演一個抑鬱症患者，這多少帶了些諷刺意味。
我注意到前面正在駕車的婕咪·德米正不斷地通過後視鏡看向我，她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
微妙的情緒傳遞到我這裡，我眉峰一動抬起眼看向她，只見她的微表情霎時間焦急幾分。
只聽身後一聲轟鳴，我立馬撐著手臂看向身後兩百米之外，紅發的女特工騎在機車上笑著對我眨了一下眼，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緊接著看到她抬手就開始射擊。
我猛地趴倒在座位上，玻璃散落了我一身，爆胎的聲音炸響，婕咪·德米的手猛地一拐試圖穩住高速行駛中的車輛，但是車子撞上了路沿直接翻起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側翻了出去，在地面滑行著完全仰倒。
我抱著頭牢牢地護住自己，手指藏在發間火花一閃，將所有的竊聽跟蹤設備損毀殆盡。
車子停下的瞬間我用手撐著身體一腳踹開了腳底的車門。
「沃克……沃克小姐。」
婕咪·德米輕聲喊著我，我腳底下一頓身體探入駕駛室，看到有血流從她臉上滑下，滴在了車的頂部。
而她的安全帶死死地卡在裡面，將她攔腰吊著，與此同時我聞到了汽油的味道。
「去找…隊長，他就在華盛頓。」
她用極輕的聲音說著，我猛地睜大眼看向她，只見她對著我笑了一下之後雙眼一合昏迷了過去，這樣的車輛側翻帶來的撞擊，是普通人無法承受的。
我拔出鞋子裡面的刀刃割斷她的安全帶，護住她的脖子肘擊著前窗玻璃一把掀開將她拽了出來。
我看見她的右手手臂正以奇異的角度背折過來，忍不住一皺眉頭，將她架著遠離了汽車。
娜塔莎也在這個時候停在了我們十米外的地方，只見她一躍而下給我使了個眼色，視線隨之一轉我看見一輛神盾局的車輛正加速越過車輛朝這裡駛來。
「別停。」
娜塔莎對我做著唇語隨即便朝我發起了攻擊，眼見著那一輛車被堵在幾輛車之後，車上下來了三四個人朝著這邊跑來，我腿上一彎躲過她的拳頭，身子一轉抓著路沿跳下了高架橋。
「你們把這個女人帶回去，我去追她。」
我站在一輛公車上，聽見娜塔莎對別人下達了命令之後跟著跳了下來，身體一翻進到了公車內部。
周圍民眾發出驚慌的喊叫，公車也緊急刹車，我抓著扶手撞開玻璃躍上了一個大貨車。娜塔莎緊跟在我身後，子彈擦著我的腳腕肩膀掃射在我周圍，我只能順勢一滾撞進樹枝從斜坡上一路滾下，徹底藏進了高架橋之下的陰影之中，攀上橋架其中的空隙隱藏在了側面凹陷的地方。
如果我的速度夠快，是可以直接攀越到橋的另一側搭上順風車走的，但是我得留下，神盾局的局勢顯然已經不對了，而且娜塔莎身在其中，她知道計畫。
身下追來的兩人無功而返，我聽見娜塔莎在底下對著耳機說。
「目標丟失，走了，朗姆洛，我們有一個就夠了。」
隨即便帶著那個人轉身走了，我閉上眼意識緊隨著娜塔莎，她垂在身側的手小拇指不著痕跡的顫動著，老舊的摩斯密碼帶著簡要的資訊傳遞給我。
退伍軍人部所屬醫院。
史蒂夫在那裡。
直到他們坐上車駛離了高架橋，我才從凹陷中躍下，看了眼手中的東西，腳下一轉朝著幾個街區外的那邊跑去。
我滿腦子都是無數的資訊規劃，神盾局是知道有內鬼的，應該說是弗瑞知道，
受到攻擊的位置恰巧是在整個路段離退伍軍人部最近的地方。
德米的話完全推翻了我對她的猜測，她看起來像是神盾局部署在紅房的臥底，只不過不清楚是誰佈置的，如果是九頭蛇就證明九頭蛇根本不信任紅房，而且她自己明擺著沒有完全受他們控制。
或許是因為她還良心未泯，亦或者是個雙面特工。
只希望她會沒事。
路過一個小巷的時候我三兩下爬上牆，拽走了上面的風衣裹在身上，又在拐出拐角的時候順走了一頂帽子，摘下奇怪的面罩扔進了垃圾桶。
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脫離控制了，而且在這種形式下用不了多久肯定就會發動大的行動。
不會有太多時間的，我必須知道都發生了什麼。
我抬頭看了眼大樓，眼中火花微閃確定了史蒂夫所在的位置，只見他靠在一層的一間大廳旁看著什麼，旁邊有人站著有人坐著，有人正講著話。
心臟不由得怦怦直跳，手心都滲出了汗來。
我抬起腳就往大樓裡面走，前臺小姐看了我一眼隨即低下了頭，然後猛地抬起頭看向了我。
我將食指比在唇上，她張大了嘴然後急忙捂上。
拐過一個拐角只聽原本安靜的樓道嘈雜了起來，那個房間裡面的人似乎正在往出走，好像集會結束了。
我在臨近那個拐彎處的時候渾身都開始發抖，我甚至有點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我靠在牆上深呼吸著，探出頭看到史蒂夫正在跟一個人說著退役之後的生活，他眉宇間滿是肅穆，看不出一絲閒適的痕跡，仿佛重新墜回了冰洋，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張令我心碎的照片。
只見他似有所察的偏了一下頭，我一下子縮了回去。
「想想有什麼能讓你開心的事情。」
只聽那人這樣問著，史蒂夫沉默了兩秒才開口，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疲憊。
「有，但是我找不到她了。」
呼吸在瞬間一滯，上帝，我為什麼就不能直接過去。
正當我一咬牙邁出腳，拐彎的同時迎面撞上來兩個人，我躲的極快沒有真的撞在一起，而當我又一次看向那門邊的時候，史蒂夫和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我一下子慌了神，抬起腳就往那邊走去。
誰知剛邁進房間，門突然被關上一雙手勒住我的腰直接將我按在了門上，雙手被束縛在身後。
「你是誰？」
下一秒帽子被掀開，史蒂夫那雙海洋一樣的眼睛猝不及防的墜入我的視線。
他也愣住了，「愛麗森？」
他的目光裡滿是不確定與掙扎，但是手掌已經撫摸上了我臉，只見他眉毛一皺複又高高的揚起，濃郁而又複雜的情感噴湧而出。
看來見過我的複製品了。
我怔怔的看著他，顫抖著喘出一口氣，眼睛更是不敢眨一下，唇角扯出些許笑容眉眼彎起。
「嘿，美國甜心。」
我這麼說著，只聽他極輕的吸了一口氣，緊緊抓著我手腕的手一松，轉而摟住我的腰將我死死地抱在懷裡。
我將手臂圈上他的脖子，忍不住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察覺到他的身體有極輕微的顫抖，而他的體溫在這個時候讓我忍不住一皺眉毛鼻子有些發酸。
「看來，」站在旁邊的那個黑人咳嗽了一下，「是熟人？」
只聽史蒂夫笑了一聲，極輕的抬了一下下巴。
「是我女朋友。」
「哦，真的嗎？」那人驚訝的不行，「看來我也落後於時代了。」
我笑了一聲，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
「我有事情得告訴你，十萬火急。」
他這才終於將我鬆開，一雙眼睛緊緊的看著我，其中專注的意味讓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只見他垂下眼牽住了我手，力度很大。
「看來我得先離開了，」那人笑著聳了下肩膀，「希望你們不會在教室裡做出什麼事情。」
我咧了下唇角朝著他伸出手，「愛麗森·沃克。」
「山姆·威爾遜。」
他握著我的手晃了兩下，對著史蒂夫點了下頭就笑著轉身離開了這裡。
而當我轉過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史蒂夫扶著我的後頸就吻了上來，將我推到緊閉的門上，動作兇狠到似乎要將我拆吃入腹，炙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卻意外的讓我覺得溫柔纏綿滿是深情，
他的手早已脫開我的手，牢牢的握在我肋骨一側，離我的心臟極近，
我忍不住雙臂伸展勾住他的頸項回應他的親吻，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唇齒間的旖旎幾乎帶走了我的理智。
當他終於放開了我，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兩個人都在急促的喘息著，我看見他的眼睛就像水一樣溫潤，專注的看著我，仿佛他的世界只有我一樣，滿載的深情與愛意幾乎淹沒了我。
我抿了下唇角，眼眶有些乾澀發燙。
「我沒有任何辦法傳遞出資訊，」我輕聲說著，「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早一點……」
「愛麗森，」史蒂夫打斷我了我的話，他極輕的笑了起來，笑得極為愉快，「我愛你。」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笑著吻上他的唇。
「我也愛你。」
第65章 第 65 章
過了一會兒我們兩個平靜了下來，我簡明扼要的告訴了史蒂夫我目前知道的全部資訊，他聽得非常認真，牽著我的手往外走去，走向了自己的摩托車。
「你是說弗瑞知道神盾局內部有九頭蛇的事情。」
他跨上摩托車啟動了發動機，我坐到他身後抱上他的腰。
「是的，」我頓了一下補充道，「而且我忽然想到，九頭蛇去炸了神盾局進行秘密研究的地方，既然是秘密研究，那麼那樣隱蔽的地點肯定是知情人洩露出去的。」
「明白了，先回我的住所，你得換件衣服。」
他牽起我的手，低下頭親了一口，我的手指微微一顫忍不住一蜷，日以繼夜將手指抓破在牆上留下血痕的痛楚似乎在這一刻回來了。
他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視線緊緊的落在我的手指上，掌心的力度大了幾分，我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走吧，史蒂夫，回頭我再告訴你都發生了什麼。」
我低聲說著，他將我的手放回了他的腰上，轉動了油門將摩托車發動了起來，我忍不住將摟在他腰上的手緊了幾分，半闔上眼睛。
等到了他住的地方的樓底下，他牽著我的手一路往上走去，沒說什麼話，眉毛一直死死地皺著。
直到他拿出鑰匙就要打開房門，我忍不住拉了一下他，手掌貼在他肩膀上將他摁到了牆上。
「聽著，史蒂夫，」我的手掌覆在了他的臉上，眼見那一雙藍色的眼睛微微顫動著，我歎了一口氣緊緊地注視著他的雙眼，「我只不過是被囚禁了三個月，沒有受什麼苦，聽清楚了嗎？」
他緊盯著我，眉宇間慢慢的松了下去。
緊接著隔壁的房門裡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他立馬將房門打開把我推了進去，然後將門在我面前關上。
我在站穩的同時，目光轉向了房間內的弗瑞，只見他渾身狼狽，緊緊地捂著手臂。
他在看到我的時候並不驚訝，甚至直接扔來了一個遙控器，我一把接住撕掉了黏在後面的定位金屬，拉開拉鍊貼到了自己的衣服內側，在史蒂夫進來之後轉身去打開了電視，聲音放得極大。
然而在此時我聽見門口傳來極其細微的動靜，史蒂夫與我對視了一眼，我走向屋內極佳的站位，他去與弗瑞溝通。
房間內半天沒有聲音，我看了眼弗瑞，看到他在手機上打出了「隔牆有耳」的字樣，隨即站起身走了半步，將自己暴露在了視窗。
我的腳下一動，從作戰服腰上的口袋裡拿出了娜塔莎在我與我交手的過程中，塞給我的注射器，而我正好認識這個，是可以使人進入假死狀態的藥物，河豚毒素B。
看來他是打算用自己的空缺，達到徹底洗刷神盾局的目的了。
史蒂夫的手攥的極緊，我知道他正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朋友命懸一線，而他在事態的發展下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式了，他在為這種無力感到難過。
弗瑞極輕的笑了一下。
「別相信任何人。」
砰的一聲，牆上瞬間被開了一個大口，弗瑞慘叫了一聲身體被子彈穿透，緊接著又是兩槍。
史蒂夫兩步跨過去架住他就要倒在地上的身體，直接拖到了我這邊，我迅速將注射器紮在了他腿上推進液體，手掌也在同時放在他胸口眼前金光浮動，只見每一槍都避開了要害。
「槍法不錯。」
我感慨了一聲，弗瑞笑著，一聲咳嗽將一個U盤塞給史蒂夫，然後就昏了過去，史蒂夫的面上無奈的神色一閃而過，我收起注射器跑到視窗一眼就看到了冬日戰士，他朝著我微一點頭，我打開窗戶就要翻身出去。
「愛麗森。」史蒂夫叫住了我，目光中掙扎倍現。
「跟娜塔莎演好這齣戲，」我對著他笑了一下，只聽門口傳來兩聲槍響，「當心你的鄰居。」
只見他鄭重的點了下頭，我從視窗翻了出去，腳底踩著玻璃雙腿繃緊瞬間發力躍上了屋頂，只聽咯噔一聲玻璃略有開裂，手指穩穩的扣著邊沿的同時，冬日戰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拽了上去，我就地一翻半跪起身扯下身上的風衣，對著他挑了下眉毛。
「你不跟史蒂夫打聲招呼？」
冬日戰士看著我，腳底下一猶豫，只聽對面房屋的玻璃瞬間被撞開，史蒂夫借著盾牌直接跳進了底下的樓層，我眉毛一動跟這冬日戰士一起快速的跑了起來。
為了掩飾我的痕跡真的煞費苦心了，我在快速奔跑的同時看見底下史蒂夫舉著盾牌直接撞開了走廊的門，嘴角不由得一抽。
「前面那棟樓跳下去有人接應。」
冬日戰士低聲說著，我的腳下又是一個跳躍落入了另一個房頂，急速奔跑的同時聽見身後傳來器物襲來的聲音，緊接著我翻身躍下的一瞬間，看見史蒂夫的盾牌穩穩的被冬日戰士抓在手裡。
身體猛地下墜，我彈出手腕上的抓鉤躍進了一個窗戶大開的房間，裡面的人穩穩的接到了我，只見冬日戰士也順著繩索跳了進來，我一扯抓鉤收了回來，窗戶直接被另外一個人閉上了，營造出一幅瞬間消失的跡象。
房間不大，四個人屏住了呼吸安穩的待在裡面，我不時掙扎一下，身後的人始終用胳膊緊緊的束縛著我，我看見直指史蒂夫方向的槍支，上面的熱成像終於隨著他的離開徹底消失了。
我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在槍械放下的一瞬間掙脫開了束縛著我的人，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他。
是那一隊在高架橋上追我的帶頭的人，神盾局真是未來堪憂。
「我們又見面了，沃克小姐。」
他露出了些許微笑，我皺了下眉頭腳下直接踩上了他的腳，往屋子外面走，只聽他在我身後倒抽了一口氣。
「紅房的女人都這麼辣？」
「再辣手臂不也斷了，扣在審訊室裡不給予治療，看那樣子怕是要截肢。」
一旁有人跟他搭腔，我瞬間捏緊了拳頭，緊接著肩膀就被冬日戰士一撞，他力度極大，我被撞的一個趔趄手在瞬間松了下來扶住了沙發，他掃了我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坐進了沙發。
而我此時當然不能甘休，作為一個抑鬱症躁狂併發的患者，面對這樣明顯的排斥的時候一腳踹開了茶几，一旁的一個人沖過來阻攔我被我扭著肩膀摔向了牆壁。
身體一翻抬起腿用腳跟狠狠的砸向冬日戰士，只見他抬起金屬臂擋下這一擊之後，一扭我的腿將我整個人懸空摔在了地上，另一個人直接舉起了槍對準了我。
「冷靜一點，沃克小姐，不讓你現在面對他是為了你好，明天再讓你出氣怎麼樣？」
我看了他一眼，從冬日戰士的手裡猛地抽出自己的腿，撐著沙發坐墊坐進了沙發裡面不再動彈。
那人見狀收起了槍朝外走去。
「我們先走了，13號特工通知了局裡，特戰隊不出現說不過去，具體行動會有人接應你們。」
只見冬日戰士點了下頭靠著沙發閉上了眼。
看得出他在出任務的時候地位很高，處於支配位。
門被合上的一瞬間我的眼皮動了一下，再過了一會兒門口的人終於走了，我這才抬起頭。
只見他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極輕微的搖了一下頭，我意識到不僅有竊聽還有監控。
我閉上眼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夜晚轉為黎明。
似乎一切都並不是那麼難熬了，我看著冬日戰士緊閉的雙眼，腦子裡面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有他在的地方這些人似乎根本不在意我會不會趁機逃跑，那如果我再在這一層上疊加一層關係呢？是不是可以讓他們更加放鬆警惕。
「尼克·弗瑞死了，」冬日戰士在晨光步入房間的時候抬起了頭，「現在，只剩下你的愛人了。」
「曾經的。」
我眯起眼睛，將手臂伸開搭在了沙發背上，腦袋揚起看向天花板。
「我想要更多。」
「什麼？」
「這一個必死無疑，我去哪兒找下一個？」
我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只見他綠色的眼睛安靜的看著我。
「不如讓他們把你給我，」我笑了一聲，嗓音低沉帶著一股曖昧的意味，「這樣我可能才更有幹勁，畢竟你看起來是他們之中最棒的。」
冬日戰士的眉毛極輕的一動，只見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俯下身來，身軀就懸在我上方，金屬的手指劃過我的臉滑到我的脖子上，我不由繃緊了身體屏住呼吸即時進入作戰狀態，卻抬起手覆上他的金屬臂，慢慢滑到他的手指上。
「每天都跟那群男人待在一起，不覺得膩味嗎？」
我輕聲說著，只見他一把扣住我的脖子，力度有些重，卻不足以讓我喘不上氣，我抓著他的手腕皺著眉一副呼吸不上來的樣子。
「你沒資格討價還價，愛麗森·沃克，」他輕聲說著帶了些冷意，一雙眼睛毫無情感的注視著我，「如果不是看在你自己回來的份上，你的父親已經被我們殺了。」
「不過如果真的有心思在這個時候想這些，我倒可以成全你。」
他靠得我極近，雙眼間的距離不足十公分，與此同時我聽見了他耳麥裡傳來了艾倫·沃克的聲音。
「溫柔點，士兵，」緊接著他笑了一下，似乎在對旁邊的人說，「她總會有清醒過來並且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的。」
只見冬日戰士黑髮遮擋之下的眼睛一閃而過了冷意，我握在他手臂上的手緊了幾分。
緊接著他一把將我扛起，一邊邁出腳步一邊扯掉了他耳朵裡面的耳麥踩碎在了腳底，我的手撐在他的後背，只覺得肩膀頂的我的胃部隱隱作痛。
下一秒就被扔進柔軟的床鋪，只聽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我趁著下意識的閉眼的時機借助生命分子探查四周，整個房間的細節都映刻在我腦子裡，隨即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翻身立在了另一側腳底下踹了一腳床頭，床與牆壁發出碰撞聲音巨響。
「嘿，我可不想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
我一邊說著呼吸帶了些急促，冬日戰士腳下一轉解掉自己的面罩扔到了一邊，伸手從桌子底下扯出監聽器捏了個粉碎，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我也將自己的頭髮抓得淩亂，硬生生的扯開拉鍊，鎖扣飛到一旁地上，衣服也被我隨手扔到了地上，只剩下一件背心。
他在解開上衣之後就站在了那裡，我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踩著床摘了下來直接砸在了床對面的牆上。
碎片四濺之下我對他招了招手，讓他躺到床上。
他聽話的走了過來，只不過是靠坐在了那邊，我伸出手，掌心下彌漫出金色的煙霧覆在了他的額頭。
眼前逐漸浮現出他大腦內部尚存的諸多斷流，我極為緩慢的探入他的腦海去修補那些創傷的脈絡，他的意識雖然因為疼痛有所抗拒，但是已經算得上是配合了。
大腦深處傳來了鈍痛，我眉毛一皺繼續引導他的生命力進行修復。
我的眼前浮現出無數他們舊時的畫面，巴基·巴恩斯眼中的布魯克林、戰場還有史蒂夫，原來那雙令我著迷的眼睛從小就那麼清澈。
我忍不住笑起來，而我終於知道他們的曾經是什麼樣子了，酒吧裡的軍官與美人，街頭巷尾的宣傳海報與拿著入伍制服的年輕人，抱著床單說笑著走過的護士，穿著禮服踩著高跟鞋的年輕女郎們。
我看到了戰前他們的生活雖然沒有那麼富裕，但至少是愉悅的。
隨著戰爭的來臨，史蒂夫一次次的嘗試，戰爭與他個人之間的聯繫，無數次的抗爭讓我忍不住想要落淚。
作者有話要說：
美隊2的BUG太多了，拆分劇情拆分到崩潰，光是通過電影場景和臺詞計算時間都要了我的半條老命，最後我發現，場景跟時間根本對不上，於是我放棄了。
第66章 第 66 章
我近乎著迷似地看著一幅幅畫面，直到大腦內部的疼痛讓我再也承受不住，我不得不中止治療，臉側的冷汗不住的往下落。
「你還好嗎？」
巴恩斯用另一隻帶有溫度的手扶上了我的肩膀，我睜開眼看到那雙綠眼睛正帶著關切看著我，只見他一愣，我這才將金色的煙霧從眼睛中散去，忍著頭暈與身體上的乏力翻身躺到一邊。
他見狀扯過被子蓋到我身上。
「我有做過什麼嗎？」
我平靜的開口，他沉默了兩秒，聲音再度恢復到低沉而毫無感情的狀態。
「什麼都沒有。」
我因為法術的消耗疲憊的睡在床上，意識卻一直保持著混沌，感知著時間和周圍的一切，大腦始終處於疼痛之中，我終於意識到，艾倫·沃克所說的在疼痛中癒合是什麼意思。
無論的是身體機能的再生，還是靈魂生命力的恢復，帶給我的只剩下痛感，而痛感是最容易蒙蔽人的感知神經的東西，也是最容易讓人心生懼怕的東西。
看來這些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我不僅需要一個心理醫生，我還需要一個外科醫生。
冬日戰士一直靠在我旁邊，安靜到仿佛他整個人都不存在一樣。
「他們知道你是誰嗎？」我背對著他，閉著眼輕聲問道，「我是說他們，不是這些人。」
「不，他們都以為我死了。」
他的聲音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們找過你。」
「我知道。」
沒必要再說下去了，空氣重新安靜了起來。
直到外面傳來一兩聲動靜，我一下子睜開眼，而他已經站在了地上，他對著我使了下眼色，我會意的縮在被子裡面脫去衣服扔到了地上，在他開門出去的時候閉上了眼。
我聽見他們在外面交談任務的事，而這一次，九頭蛇的一個人想見我。
「我說什麼你做什麼。」
冬日戰士走進來丟給了我一個包裹，我打開它倒出衣服，觸感與托尼給我的那件一模一樣，只不過樣子改動了不少，我動了下眉毛。
直到我穿上衣服將所有的配備都檢查完整的時候，摸到了腰側包裡自己的懸戒，以及緊貼的一個小東西，我的指腹摸了上去，細微的劃痕告訴我這個瀟灑的不行的簽名屬於托尼·斯塔克。
面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笑意，指尖摁了下去裝置瞬間被啟動，撕掉原來衣服的上的定位金屬，黏在了耳朵後面，我轉身進入了客廳。
那個名叫朗姆洛的人正將一個箱子打開，裡面是一柄尚為散件的□□，我忍不住用手指撫摸上了那柄AR-30，只見他將箱子抽走順帶合上了。
我皺起了眉頭看向他。
「明天再用，甜心，今晚不需要。」
他對我笑了一下轉身出去了，我的手臂垂到了身側，手指微微一蜷，跟在冬日戰士身後坐上了他們的車。
車子駛向的地區越發的隱蔽，但是周圍的設施卻越來越高端。
富人區，高層。
我看著外面的景色，手指在膝蓋上不時地點兩下。
朗姆洛通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隨即轉過身在我跟冬日戰士之間來回掃視。
「你變得安靜了很多，沃克小姐。」
他用語言試探我，我的目光轉向他，姿勢越發的懶散起來，偏過頭看了眼身邊靜默不語的冬日戰士，神色帶了幾分曖昧。
「也許我只是，多了份依靠。」
「哦，我似乎知道了什麼。」
他笑著調侃，目光中的疑惑消散了幾分，但是依舊存在著疑慮。
就在這個時候，冬日戰士抓著我的手臂一把將我拽到了他身上，另一隻手扣緊了我的脖子。
「只能看我一個。」
他的手指越發的緊，死死地扼住了我的氣管，我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面色漲的通紅不斷地想要掰開他的手，只聽前座的朗姆洛趕緊說道。
「好吧好吧，冷靜點，士兵，我不問了。」
但是冬日戰士沒有絲毫放開我的意向，我只覺得額角青筋都要跳出來了，依舊死死地盯著他，朗姆洛一下子正經了聲音。
「嘿，她就要被你掐死了，冬日戰士，你再想讓她只看你一個都難。」
話音落後兩三秒鐘，他才一把鬆開了我，將我推到了一邊，我緊緊的抓著車窗玻璃的根沿拼命的咳嗽起來，劇烈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我很抱歉，沃克小姐。」
朗姆洛這麼說著，轉過身去不再看向後座了。
我揉著脖子，活動了一下脖頸，靠著車窗閉上了眼。
又過了一會兒，車子緩緩停下。
「他還沒回來，你們可以進去等。」
說完車子就被開走了，冬日戰士輕車熟路的翻進院子，我緊隨他之後，在進入廚房時二樓還隱隱傳來了收拾東西的聲音。
他對我做了個上去的動作然後彎下了膝蓋，我後退幾步助跑著抬起腳踩著他的膝蓋一躍而起，抓著房屋邊沿翻上了二樓陽臺，只見臥室裡面有一個女人在整理被子，看上去就像家政一樣，穿著普通的衣服。
通過衣服的垂落和褶皺我沒有發現有什麼重武器，只聽樓下穿來腳步聲，應該是我們要見的人回來了，那個女人收拾好了之後打開房門出去了，我跟在她的身後走下樓梯，隱匿在黑暗之中看見她與那兩個人只有一牆之隔。
「我要走了，皮爾斯先生，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那女人似乎絲毫沒有察覺房內的情況，在玄關收拾著東西，她只要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見冬日戰士了，我在腦子裡快速計算著角度和速度，以備趕在她看到之前打暈她。
「不，沒事了，勒娜特，你回家吧。」
「好吧，晚安先生。」
「晚安。」
那個女人說著，背起包朝門口走去了。
房門關上的時候，房間內的談話開始了，我松了一口氣正準備朝下走。
只聽門口再次傳來動靜，我心裡一緊腳下極輕的沿著玻璃窗的邊沿快速向前，踩著門把攀上天花板內懸置的裝飾隔斷之中，牢牢地撐在裡面。
屋內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
「時間表提前了，我們的時間有限。」
只見房門被打開，那個女人再一次走入房內。
「他們害我失去了左拉，24小時內，他們必須死。」
我皺了一下眉，在那個女人邁步向前的一瞬間落到了地面，手刀斬下乾脆俐落的將她擊暈。
她倒下的時候帶起了悶響，距離廚房只有一米不到的距離了。
皮爾斯從廚房走了出來，他端著杯子先是看了我一眼，才又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
「你殺了她？」
「擊暈。」
「沒讓她看見你？」
「沒有。」
我平靜的應答著，只見皮爾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謝謝你，沃克小姐，你幫我省了很多事。」
我歪了一下腦袋，沒有回應他說的話，只見他吸了一口氣，邀請我坐向沙發。我抬起腳跨過那個女人走到了廚房，站到了冬日戰士的旁邊，將手臂搭在了他肩膀上。
「看來你們磨合的相當不錯，」皮爾斯只好再次坐回了廚房，「你的父親讓我代他向你問好，愛麗森，他說希望一切順利。」
我抬了一下眼，看向他的目光凝不到實處，只聽他笑了一下。
「你的父親依附于我們，所以你不如考慮一下以後就跟著這個士兵好了，」緊接著他補充道，「我敢保證他非常的專一，只不過如果發生意外的話可能需要重來幾次。」
我的目光終於實質化了幾分，低頭看向這個始終無動於衷的冬日戰士，胳膊繞過他的頭頂摟在他勃頸上。
「我可沒那個耐心，你有嗎，親愛的。」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緊接著伸出手臂摟著我的腰，將我身體一轉坐到他的腿上。
「哦，你們可注意點我這個老人家。」
皮爾斯笑了起來，舉著杯子對著我們兩個做了個致意的動作，然後喝光了牛奶。
「皮爾斯先生，你提到了我的父親，雖然我對他沒有絲毫印象，」我緩緩的開口，靠在冬日戰士的懷裡摸著他的側臉，「那麼我的母親呢？」
「你的母親，」皮爾斯頓了兩秒，「你父親的事業需要她的犧牲，那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我滿不在意的哦了一聲，狠狠的攥緊了藏在冬日戰士肩膀後面的手，兩秒之後松了下來，從他身上站了起來。
皮爾斯看了我一眼，拿起手機點了兩下。
「他們可以走了。」
「遵命，長官。」
通訊掛斷只見他轉身拿著杯子走向水池，我蜷了一下手指看了眼冬日戰士，對著他搖了一下頭。
「皮爾斯先生。」
我叫了他一聲，腳底下暗暗發力。
「什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甚至都沒轉頭看我一眼，我笑了一聲。
「有一件事。」
我在開口的同一時間腳掌用力跨出去，極快的兩步跨到了他的身後，撐著檯子瞬間起跳，肘部發力直接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落地的刹那身體一拐用腳踢飛了杯子，冬日戰士穩穩地接住了它。
「我在談話開始之前就想做了。」
眼見著皮爾斯連吭都沒吭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看他這樣子我心裡也好受了不少，然後立刻彎下腰將手懸在他額頭上汲取記憶，隨著金色煙霧的滲入，無數人臉姓名地下基地和正在開發的試驗，一併湧入了我的大腦，這些記憶讓我觸目驚心。
同時還包括艾倫·沃克跟他之間的，有關於用我的研究資料換取九頭蛇合作的交易。
冬日戰士蹲在我身邊將他的雙手反剪到身後用桌子上的膠帶綁了起來。
「該走了。」
他提醒著我，我迅速將記憶存儲進了大腦，睜開眼從口袋裡面掏出懸戒劃開空間，只聽斯塔克的聲音頓時傳了進來。
「你可真慢愛麗森，知道我為了你推了今晚跟佩普約嗎？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
只見他就站在我面前，還是一副閒散的樣子，眉宇間卻隱隱帶著些嚴肅。我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隨即拎著不省人事的皮爾斯扔了進去。
「我得走了，記得聯繫英國，艾倫·沃克就在東歐。」
「羅曼諾夫特工可是交代了我要接收你，」他踢了一腳皮爾斯的肩膀，「而不是這個老滑頭。」
冬日戰士腳底下一動，看著我神色間含了幾分催促。
我在斯塔克開口之前打斷了他，順手將檯子上皮爾斯的手機扔給了他。
「沒有我神盾局要散夥了，記得別漏出破綻。」
「嘿，嘿，愛麗森，」他在我就要散掉法術的時候叫住了我，順便丟過來一個耳麥，「注意安全，別再把自己搞丟了。」
我接到手裡對著他一笑，「謝了。」
只見他隨意一擺手身邊的鋼鐵戰衣拖走了皮爾斯，而我在散去法術的同時轉身就走，速度比進來時快了一倍。
「巴基·巴恩斯。」
他在攀上牆的瞬間回頭看了我一眼。
在我的腳穩穩踩上地面的時候，送我們來的車輛從拐角處駛了出來，我拉下他的脖頸順手扯下他的面罩，他也摟著我的腰迅速背向車輛，我的拇指摁向了他的嘴唇然後親吻在了自己的指甲上。
然後極輕的開口。
「我得跟你說點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實力寵你們，快說愛我。
第67章 第 67 章
徹夜未眠的第二天下午，九頭蛇的人就說發現了目標，正在緊急駛往神盾局方向，朗姆諾將裝有□□的箱子遞給了我。
「冬日戰士會將他們引向樓區，希望你的槍法足夠准，沃克小姐。」
他一邊說著語氣帶上了淡淡的威脅，我看都沒看他一眼，拿了箱子就往出走，拐出門口下到了樓梯腳底下一停，我聽見他們用極輕的聲音交談著。
「還沒聯繫上？」
「沒有。」
「那計畫怎麼辦？」
「必須繼續，先搞定那幾個人再說。」
我垂下眼，腳底下快了兩步和冬日戰士並肩走著，在連接通訊之前我問了他一句。
「我會殺了他們其中一個，你有什麼想法嗎？」
「看看誰想先動手。」
他沉著聲音，我笑了一下，心底掠過幾分冷意。
「聽你的。」
我站在酒店樓頂俯視著下方街道，環城高架就在不遠處的地方，看來他們是想在那裡動手，我半跪在地上組裝著□□，耳麥裡面盡是他們的部署確認資訊。
如果冬日戰士沒辦法完成任務，那麼特戰隊就會直接接手。
此刻我的心跳無比平緩，腦子盡是誰敢動史蒂夫一下，我就崩了他的念頭。
也許我並不適合做一個特工，因為我是絕對護短的一個人。
眼見著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加速行駛著，我架起了槍，緊密地通過高倍鏡注視著那裡的一舉一動，果然冬日戰士攀在貨車上經過那輛車的一瞬間跳了上去。
所有的舉動都印刻在我的大腦裡，精密的計算著風速與轉向時速。
隨著接連不斷的槍響，行人四散逃開，史蒂夫、娜塔莎和威爾遜都已經躍下了高架，均處於我的射程範圍內，按理來說無論如何我都該開槍了。
「沃克小姐，你在做什麼？」
朗姆洛的聲音帶著幾分狠意，他明顯已經察覺了我的不對勁。
「能不能不著急，」我平靜的說著，「他們交戰的太混亂，我又是一個新手，你們是想多損失幾個人？」
「愛麗森·沃克！」
我笑了一聲不再答話，眼看著冬日戰士已經控制不了場面了，我象徵性的在史蒂夫一個側滾的時候，在臨近他的地面開了一槍，憑他的反應速度根本不會出絲毫差錯。
冬日戰士迅速的將他朝後一踹，直接借著車輛進入了我的視野盲區。
我抬起手更換子彈，隨即將視線轉向娜塔莎，只見她捂著肩膀表情有些痛苦，我忍不住手指一緊打穿了一個還在進行掃射的人的腦袋。
緊接著特戰隊的車輛鳴著笛出現在了街上，我看到冬日戰士已經消失了。
「你背叛了我們，沃克小姐。」
朗姆洛的聲音聽起來幾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齒。
「不，朗姆洛，我從一開始就不站在你們那邊，」我低聲笑著，「告訴艾倫·沃克，我會去找他的。」
隨即扯下了耳麥捏碎在掌心裡，早已被我提前封住的門口傳來了巨大的砸門聲，我將托尼的耳麥塞進耳朵連接了通訊。
只見史蒂夫幾人迅速被朗姆洛他們壓制在了地上，但是他們本身依靠著對我所在位置的瞭解，借助著視線障礙阻隔了我的視線。
「你可真是太不瞭解我和這柄□□了。」
我低聲說著，視線中無數生命脈絡展現在了我的眼睛裡。
就在那個副隊舉起槍對準史蒂夫的一瞬間，我扣動了扳機，準確無誤的穿透了他的腦袋，場面霎時間混亂起來。
天上的媒體直升機一轉頭似乎也在尋找目標。
朗姆諾立馬舉起槍朝向了我，隨之而來的是無數槍口，但是史蒂夫腳下一掃將他踹倒在了地上，同時拎起盾牌抵擋住槍擊，掩護著山姆·威爾遜護送著娜塔莎鑽進了一輛車裡，車門一拉就開走了。
我在更換子彈的同時緊緊的盯著朗姆諾的行動路線，預判著他的動作。
這一刻體現出打多了第一人稱視角的射擊遊戲的好處。
「咳，我現在能說話了嗎？」
托尼在耳麥裡面似乎非常的無奈，我忍不住一咧嘴。
「說。」
「你要跳下來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又是一槍，直接穿透了朗姆諾的胸口，在他踉蹌的就要倒進車輛的隱蔽處的同時，我再一次迅速更換子彈擊穿了他的膝蓋。
身後的門在這一刻被撞開，槍聲緊跟著就響了起來。
我直接翻身掉下了屋頂，子彈擦著我的發梢而過。
「我跳了。」
「……我看見了。」
他聽起來似乎也有些咬牙切齒，狂風呼嘯著刮過我的耳邊，身體不斷的下墜著，我卻忍不住笑開了，上方的樓頂邊沿已經有人舉起槍對準了我。
就在槍響的那一刻，金紅的鋼鐵戰甲飛到了我的頭頂一把抱住我的同時，用外殼擋住了子彈。
隨著下方人群的驚呼，我的腳後跟幾乎已經擦碰到了地面。
托尼帶著我幾個轉彎就離開了那裡，然後落在了一個巷子裡面。
幾乎是我剛一落地，托尼就開口了。
「你的定位金屬呢？」
「在巴基·巴恩斯的身上。」
我靠在牆上捂著胸口喘個不停，只聽面罩一下子打開了，托尼那雙大眼睛睜得更大了。
「上帝，他還活著？」
「他被九頭蛇洗腦了，雖然我讓他恢復了一些記憶，但是不能排除他在再次被找到之後，重新被帶回去洗腦的可能。」
我快速的說著，只見一輛車在巷口停了下來，車門一下被打開了，史蒂夫坐在裡面對我招了下手。
「快去吧，你們還有的是事情要做，我去找他。」
托尼推了我一把，我腳底下快步走著一邊說著。
「你太顯眼了，找別的信得過的人去，我跟他約定了一個地點。」
「哪裡？」
「我家。」
我在進入車子之後門就被拉上了，托尼也迅速起飛。
坐在史蒂夫給我讓出的些許位置上的時候，我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探過身將手掌放在了娜塔莎的肩上，淡淡的金色煙霧升起。
她像是終於緩了一口氣，看起來不那麼難受了。
「哦，甜心，沒有你我可怎麼辦。」
「涼拌。」
她笑著，聲音沙啞的格外迷人，我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專注的封閉她的傷口，史蒂夫的手臂環上了我的腰，我偏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雖然對著我微笑著，眉宇間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傷痛。
「他剛剛遇見他的老朋友了。」
威爾遜低聲跟我解釋著，眼神卻不住的瞟向我正金霧繚繞的手。
我了然的點了下頭，看來面罩是被打掉了。
「別擔心，史蒂夫，」我輕聲安慰他，「回到紐約你就能看見他了。」
他眼睛一亮，看著我多了幾分神采，我笑了一下接著補充。
「他在這之前被九頭蛇洗腦了，我盡力去恢復了他的一些記憶，記得他在樓頂上給你扔的盾牌嗎？」
他點了一下頭，我有些無奈的說著。
「雖然我提醒他要不要跟你打個招呼，但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
史蒂夫的眉宇間閃過一絲無奈與笑意，但是好歹那樣濃重的傷感淡去了幾分。
「謝謝你，愛麗森。」
他低聲對我說著，眼睛裡面在注視著我的時候的專注，依舊非常的濃郁。
我頓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
「他是你的朋友，我知道的。」
「這麼算起來，」前座的瑪利亞開口了，「他算得上是在自由意志下輔助你完成了這次行動，可以稱得上臥底。」
「皆大歡喜。」
娜塔莎挑了下眉毛，我在封閉了她的創口之後，靠在史蒂夫肩上緩了一會兒頭痛，只覺得自己快要習慣這樣的過程了，他只是緊摟著我，什麼都沒問。
但是這對我來講已經足夠了，能夠再次依靠進他的懷裡。
車子最終到達了一個地下基地，我扶著娜塔莎一路走著見到了弗瑞。
醫生在給她做傷口的緊急處理，我撤回了自己的法術。
「嘶——」只見她疼的倒抽一口氣，「下次提前告訴我一聲，愛麗森。」
「下次？」
我挑著眉毛看她，她眼睛一轉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
「真是一點都不溫柔了。」
我笑了一聲，弗瑞對著我道了聲謝。
「這次的事情多虧你能及時反應過來，謝謝你，愛麗森。」
我聳了一下肩膀環著胳膊，卻忍不住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怎麼了？」
他躺在那裡歪了一下腦袋，屋子裡面的人都看向了我，我扯了下嘴角捏了捏鼻樑，史蒂夫朝我走了半步攬住我的肩膀。
我抿著唇角笑了一下，「如果托尼在這裡，那就意味著皮爾斯已經被轉交給你了，我要見他。」
「當然，」弗瑞夠到床頭的對講器，「菲爾，愛麗森想見他。」
「收到。」
一個男聲響起，史蒂夫和娜塔莎都忍不住一動，我意識到這可能是個熟人。
弗瑞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當時確實死了，但是後來我又將他救活了。」
「復活。」
娜塔莎糾正了他的用詞。
「好吧，也可以這麼說，神盾局不能少了他。」
「你到底背著我們做了多少事。」
史蒂夫忍不住歎了口氣，我沒什麼心思去聽他們講話，垂著眼睛去想自己的事情，腦子裡面所有的九頭蛇的資訊串成了一張龐大的網，緊緊的網住了神盾局。
如果神盾局想要繼續佇立在華盛頓，破而後立是唯一的出路，留給我們去清洗的時間根本就所剩無幾，三架航空母艦升空的時候，局勢將再也不可挽回。
如果復仇者聯盟成為一個獨立的組織，沒有神盾局在政府與我們之間周旋。
人心混亂各自為營，民眾將撤去支持，復仇者聯盟堅固的依靠沒有了，那麼牽扯其中的線就會全盤混亂，信任與安全將蕩然無存，所有的一切，只要有所激化就會化作一盤散沙。
更何況政府本來就不信任我們。
「愛麗森？」
我一下子抬起頭看向史蒂夫，只見他眼睛裡面閃動著濃重的擔憂。
「怎麼了？」
「沃克小姐，我叫了你好幾聲了。」
一個看上去分外親切，帶著笑容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應該就是那個名叫菲爾的人了，他看上去很容易相處。
我笑了一下，「抱歉，我在想事情。」
我抬起腳就要走過去，史蒂夫緊了緊手臂將我摁在原地。
「你確定你還好嗎？」
他低頭看著我，眉頭皺得緊緊的，我突然有些掛不住笑容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掌拍了拍他的胸口。
「我需要去確認一些事情，那幾個母艦該炸就炸，但是神盾局不能沒有。」
托尼在耳麥裡面喊著說至少把渦輪發動機留下來，我沒理會他，伸手掏出耳麥放到了他的手心。
「你們討論一下，準備開會的時候再叫我。」
我拉下他的脖頸親吻了一下他的側臉，抽開身隨著那個男人走向別處。
「她是怎麼知道母艦的？」
我聽見弗瑞在身後問著，手指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第68章 第 68 章
拐過拐角的時候，帶路的人跟我說起話來。
「我是菲爾·寇森，是一名前指揮官，現在基本轉向地下一線了。」
「愛麗森·沃克。」
「久仰大名，」他笑著，緊接著話題一轉，「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沒辦法撬出更多東西了，但是顯然他還隱藏著什麼別的。」
「那就交給我吧，正好我也想找他算算帳。」
我一邊走著一邊故作輕鬆的開起玩笑。
寇森應了一聲，帶起了另一個話題，「斯凱在那一次輔助了你的任務之後，就挺關注你的。」
「斯凱？」
「就是你讓她帶著艾森哈特小姐走的那個女孩兒。」
我想起來了，是那個亞裔姑娘，眉宇間有些符合年齡的桀驁不馴。
「在你失蹤之後，她挺懊惱沒能及時趕到那裡的。」
寇森停在了一扇門前這麼跟我說，我抬起眼透過窗戶看向裡面低頭坐著的皮爾斯，卻冷不丁的想起在冰凍艙裡面的視角。
我皺了下眉隨即鬆開，看向寇森搖了下頭，帶了些笑容。
「那不怪她，是我自己疏忽大意，讓她別往心裡去。」
「我會轉告她的。」
寇森依舊帶著充滿了親和力的微笑，我點了下頭，打開門進去了。
打開門的一刹那，坐在那裡的皮爾斯抬起了頭，見我走進去他似乎帶了一種你終於來了的表情。
他的身後一角站著我們剛剛才說起過的斯凱，她見了我眼睛一亮，放下了環在胸口的手臂對著我打了個招呼。
「沃克小姐。」
「斯凱。」
我笑著對她點了下頭，只見她看了眼我身後的菲爾，就走過我身邊出去了，寇森在關上門之後站到了門口，再沒有別的動作。
我將視線一轉看著皮爾斯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一扯，將凳子斜了過來坐在了他的對面，抬起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看上去非常的閒散。
「你好，愛麗森。」
「皮爾斯先生。」
「你真的很優秀，我們誰都沒有發現。」
他說著，似乎覺得自己還有下次機會。
「不，朗姆洛發現了，」我抬起手指敲了下手背，面上帶了些疑惑，「但是你說艾倫·沃克為什麼發現不了。」
皮爾斯看著我眯了一下眼睛，我將手肘撐在桌子上撐著下巴看著他。
「你們損失了兩個一直在研究我的血液的研究人員對嗎？那可是經手第一手資料的人。」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放的極輕，「為什麼他要誘導我殺了那兩個人？」
「你的資料是直接導入資料庫的，艾倫·沃克沒有權力干預。」
「那為什麼你們的實驗一直失敗？」
「那是因為……」
皮爾斯突然不說話了，他的眼睛狠厲了起來，直直的看著我。
「那是因為，那是艾倫·沃克為了停留在九頭蛇基地內部更長時間的一個藉口，不是嗎？」
我重新靠回椅背絲毫不挪開視線，與他對視著。
「你在想我是怎麼知道你們的實驗的對嗎？」
他也靠向了椅背，我歪著頭笑了一下。
「你怎麼不自己想想看。」
我將腿架在了桌子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歎了口氣。
「你們的計畫本來很完整，順利的話能夠直接毀掉神盾局，但是我分明能早一些配合冬日戰士進行任務，卻被硬壓在這個時候才放出來，你都不覺得奇怪？」
皮爾斯定定的看著我，雙眼裡的狠意看上去很不得撕碎了我。
「你們父女倒是一條心。」
我聳了下肩膀帶了些輕鬆的笑意。
「反正你也不可能活著從這裡出去了，就乾脆告訴你讓你死得明白一點。」
他一下子撲向了桌子雙手死死地撐在桌沿上。
「那你就更應該知道是你的父親殺死了你的母親。」
我面上一僵，看向他冷了面容。
「這不可能，你別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挑撥？我是在告訴你事實，」他笑了起來，帶了幾分快意，「你的母親當年是有名的美人，她會的東西除了法術還有偷走別人的心，你的父親是中俄建交時派來的間諜，他看上了她然後趁著她醉酒強迫了她，你覺得你是什麼樣的產物？」
我的手指猛地一抖，一下子站起身抓住了他的衣領，眉毛緊緊的皺著嗓音沙啞。
「你在欺騙我，你必須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這就是事實，愛麗森·沃克，」他笑著，臉上終於帶了幾分猙獰，「你父親為了自己的前途出賣了你母親，真可憐啊，她被架在手術臺上折磨了整整四天五夜才斷氣，連屍體都只能隨便找個地方一埋。」
我只覺得心口一疼，當下就紅了眼眶，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話裡面止不住的帶上了顫音。
「你胡說，我媽媽明明是最有天賦的法師。」
「對，她損耗了一半的靈魂抽幹了艾倫·沃克的生命，另一半呢？」
他掙扎著，用惡狠狠的目光注視著我，仿佛看見我痛苦他就非常滿意了。
「是你害死了她，愛麗森·沃克，是你。」
我渾身一顫掐著他的手使了幾分力，只見他面部脹紫，寇森在我身後小聲的叫了一下我的名字，我當即松了力氣一把將他扔回椅子，喘著氣手指死死地扣在桌沿平復情緒。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皮爾斯捂著脖子抬起眼笑了起來，「因為是我提供的場地，你以為九頭蛇只管九頭蛇的事情嗎？你以為這麼些年來我的部署只有神盾局嗎？」
「你站錯隊了，愛麗森·沃克，人類社會現在處於秩序和混亂的臨界點，而我只需要點燃那一根引線，神盾局根本不是重點，五角大樓……」
他一下子停住了聲音，我的呼吸在這個時候平穩了下來，寇森直接打開門出去了。
我站直了身體，目光依舊不離他的眼睛。
「謝謝你，皮爾斯先生。」
「我可沒說只有這一個地點。」
他說著在雙手撐向桌子的瞬間，極輕微的晃動了一下肩膀，我收回目光，閉了閉眼走到了他身後。
「不，你不用說了，皮爾斯先生。」
「你要做什麼？」
他說著就要轉過身來，我垂下眼睛摁著他的後頸一把將他按在了桌面上，他使勁掙扎著連帶著腳下踹動，而我依舊死死的摁著他沒有省掉半分力氣，心中毫無憐憫。
「人的記憶只有在他自己想起來的時候，才會格外鮮明，我在給冬日戰士治療的時候發現了這一點，」我一邊說著，一邊將金色的煙霧探入他的大腦，「不然真的得花費我好大的力氣。」
話音剛落，我的大腦裡不斷的呈現出他對國防部進行的人員安插，就連安排在白宮的警衛裡面都有他們的人。
無數名單與人臉再一次出現在我腦海，我在確認了沒有其他遺漏之後鬆開了他。
「數年心血毀於一旦的滋味怎麼樣？皮爾斯先生。」
只見他早已放棄了掙扎，喘著粗氣趴在桌子上一雙眼睛格外空洞，有眼淚從他的眼角流出來。
我鬆開了他，無比冷靜的走向門口。
「感謝你救了神盾局。」
說著，我打開門走了出去，寇森在我身後進入了房間，隨著我拐出拐角，帶著□□的槍響撞入了我的耳膜，卻好像是擊在我身上一樣。
猝不及防的，我的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眉毛死死地皺在一起，淚水迅速的溢滿了整個眼眶，急促的心跳幾乎要崩出我的嗓子，而那每一下的跳動都像是砸在我的靈魂上一樣，帶著無限的痛楚，我用手指死死地攥緊了胸口的衣服，但是根本抑制不住胸腔裡的悶疼。
我注視著地上那個兩個圓形水漬，強迫著自己去面對。
皮爾斯的記憶裡沒有關於我母親受刑的畫面，但是確實是有著艾倫·沃克一手操辦了整個事情的過程。
四天五夜，他折磨了她四天五夜。
膝蓋上的刺痛轉瞬即逝，我看著地面上尖利的小石子，顫抖著手將它撿起來死死地攥進掌心，尖銳的刺痛逼迫著我這才喘出了積壓的那幾口氣。
我緩緩的呼吸著，驅趕走大腦內部的眩暈，站起身的時候腳底下一個踉蹌，但隨即穩穩的站了起來。
寇森的腳步停到了我身側不遠處。
「沃克小姐，有概率統計過人們在進行社交時，每十句話就會有七句謊話。」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說皮爾斯是個社交達人。」
「他確實很會社交。」
寇森的聲音裡面帶著笑意，我扯著唇角笑了一下。
「其實我也是。」
威爾遜正一邊找來這邊，一邊叫著我的名字。
我將情緒盡數壓下，深吸了一口氣，抬起腳極其穩當的邁出步子。
「我在這兒。」
我一邊說著一邊舔了下唇瓣，揉了下臉頰扯出些許笑容，走了幾步轉過彎的時候對著他聳了下肩膀。
「如果不是我的記憶力比較好，我差點就要迷路了。」
「哦，男人一般都喜歡你這樣的小迷糊。」
他開著玩笑帶著我走了回去，順便告訴了我他是怎麼拎著希特維爾的腳把他扔上樓頂的。
我笑著，終於將心裡那股鬱氣徹底壓下了。
「謝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聳肩做了個搞怪的表情。
史蒂夫站在桌子旁邊對我伸出了手，我笑著走過去牽住了他，十指牢牢的相扣在一起，娜塔莎牽過我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她已經包紮好了，只不過臉上的色澤看上去還有些蒼白。
我揚著眉毛看他們。
「你們討論的怎麼樣？」
「如果你套出來了可以挽救神盾局的東西，」弗瑞笑得有些無奈，「我會感謝你的。」
我緩緩呼出一口氣，「給我一台安全的電腦和一個小時，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第69章 第 69 章
我坐在橋上的欄杆上，電腦就放在膝蓋上，不斷的輸入著國防部下屬的無數部門中，已知的九頭蛇特工的名字以及偽裝身份。
皮爾斯作為頭領不會那麼事無巨細，很多人的安插都是下屬去操辦的，只有在重要交接的時候他才會有所過目，雖然我只能幫到這裡了，但是我想對神盾局來講這應該已經也足夠了。
明天一早，即使沒有皮爾斯，安插在神盾局裡的九頭蛇們還是會想盡辦法啟動母艦。
所以他們安排了托尼偽裝成皮爾斯的樣子，娜塔莎偽裝成安理會當中唯一一位女士的模樣。
瑪利亞在聯繫了國防部那邊之後，就一直安靜的待在我身邊，等著這份名單的出爐。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名單遞交上去，至於接收這份名單的人可靠不可靠，那是弗瑞的事情了。
敲擊完最後一個字，我將電腦遞給了希爾，她進行了簡單的操作，看上去像是打包封好了一樣，合上了電腦。
「謝謝你，愛麗森，你幫了大忙。」
瑪利亞看著我，鋒利的眉眼柔和下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不用謝，」我笑著搖了搖頭，「等會兒再拿來吧，還有屬於神盾局的一份。」
她點了下頭轉身走進去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綠葉之後，我看著那些綠色的葉子看了一會兒，隨即仰著頭閉上了眼，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高地的風吹了過來，我的頭髮被盡數吹到了腦後。
難得的一小段空白，我不用去思考任何東西。
又是一陣腳步聲，我睜開眼看了過去，史蒂夫朝著我緩步走來，他的金髮看上去有些淩亂。
「嘿，親愛的。」
我低聲笑著，在他走近時就著高度抬起手幫他整理頭髮，柔軟的金髮穿過我的手指，分外服帖的貼到了一邊。
「你這樣的發質根本用不上髮膠。」
我低聲說著，他的手環上了我的腰，我的雙腿自然的朝下垂落圈在了他的腰上，垂下頭看著他。
只見那雙湛藍的眼睛在此刻分外耀眼，即使沒有陽光的照射，也像是我的救贖一樣。
「你還好嗎？」
他又問了我一遍，我將手掌貼在他臉側，掌心之中傳來了他的熱度。
「不太好，」我笑了一下，垂下眼睛眨了下眼，「我知道了一些關於我媽媽的事情，我很難過。」
我的聲音異常平穩，語氣中絲毫察覺不出來情緒。
「如果你想說些什麼，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這裡。」
他低聲安撫我，我閉上眼，將額頭抵上他的額頭，心跳跳的有些沉重。
他的掌心貼在我的後背上，溫度隔著作戰服的衣料滲透了進來，終於傳遞給了我幾分暖意。
我張開嘴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半開玩笑說著。
「他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些東西，只不過是在身體內部，我沒辦法給你看。」
我不打算將巴基·巴恩斯處於洗腦狀態時做的事情告訴他，畢竟我屬於反應不及時，而冬日戰士應當是屬於應激保護模式。
而且他們是朋友。
他腳下一動，聲音裡帶了幾分關切。
「嚴重嗎？」
我扯了下唇角，搖了搖頭。
「也許趙海倫醫生會有些辦法。」
「愛麗森……」
他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我睜開眼吻上了他，靜靜地貼在上面好幾秒，手指緊緊的抓著他肩膀後面的衣服。
「別讓我哭，史蒂夫，」我離開那張唇，用極輕的聲音說著，「我現在不能哭。」
我看著他眼睛裡面的疼惜，看著他俊朗的眉眼皺在了一起。
他一把將我抱下了欄杆，我也順勢踩上地面，隨即他緊緊地擁抱住了我，將我緊緊的包裹在懷裡，我忍不住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情意。
一旁的腳步聲來了又走了，我始終沒有睜開眼，他也沒有絲毫鬆開我的意思。
直到天色比剛才明顯暗了幾分，我動了一下，他才將我鬆開，手掌捧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的嘴唇，聲音分外柔和。
「結束之後我們回家。」
「好。」
晚些時候，史蒂夫去往博物館拿自己曾經的衣服，我坐在弗瑞和娜塔莎的床的中間，抱著電腦像寫大學時代的論文一樣，寫著九頭蛇在全球各地的部署，因為在索科維亞待過，所以那裡各種條件我都寫得非常清晰。
弗瑞再次問我是怎麼知道母艦的事情的，我沒有隱瞞，簡單地告訴了他。
「你的意思是你能探查別人的記憶？」
「是的。」
我不得不一邊連貫的打著字一邊回答他。
「那腦死亡的可以嗎？」
他鍥而不捨的追問著，我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想試試嗎？局長？」
娜塔莎在一旁笑了起來，弗瑞歎了口氣。
「我只是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所以你要是願意讓我試試的話，我不介意在你身上試試。」
他無奈的撇了下嘴，轉向娜塔莎。
「娜塔莎，我好像招惹到她了，你能告訴我是哪裡嗎？」
「你沒看見人家正在忙嗎？」
娜塔莎的聲音裡一直帶著笑意，我眉毛一挑。
「我只是越打字越生氣，這麼多九頭蛇，弗瑞局長，這麼多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我怎麼看你都只是沒了一隻眼睛？？」
「嘿，我只是發現得比較晚。」
他為自己的辯解著，娜塔莎在一旁笑得不行，但又不敢太大聲笑，看樣子是怕扯到傷口。
我沒好氣的地看了他一眼，他好笑的笑了一聲。
「簡直跟隊長的脾氣一模一樣，說的話都差不多。」
「所以人家兩個才這麼恩愛，對吧，愛麗森。」
我帶了些得意的應了一聲，手底下卻一頓。
一直以來接連不斷的鍵盤聲消失了，房間突然安靜了很多。
「怎麼了？」弗瑞問了我一句，娜塔莎也看向我。
我抬起頭在各看了他倆一眼，「局裡有幾個叫莎朗的？」
「三個，」娜塔莎說著坐起了身，「發現什麼了？」
「三個裡面姓卡特的有幾個？」
我繼續問著，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娜塔莎的表情嚴肅了幾分。
「一個，莎朗·卡特。」
「有姐妹嗎？」
「沒有。」
「她跟佩姬·卡特有什麼關係？」
「佩姬·卡特是她的姑媽，神盾局的創立人之一。」
弗瑞回答了我，沒有隱瞞，連娜塔莎都驚了一下。
我在腦子裡再次過了一遍皮爾斯視角的檔案以及照片，再三確認沒有出任何差錯之後，才緩緩開口。
「皮爾斯安排了手下對她進行了幾次的封閉訓練，而正好為她進行心理測試與引導的那個心理醫生是九頭蛇的人。」
「你的意思是……」娜塔莎皺起眉。
「不管她是誰，她現在已經成為了潛在威脅。」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我看了他倆一眼，重新開始敲擊鍵盤。
「把她寫上去吧，愛麗森。」
我手底下又停住了，抬起頭看向弗瑞，只見他無奈的聳了下肩膀。
「我在發現皮爾斯不對勁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不然我怎麼會順了他的意把她安排到美國隊長的隔壁，然後再告訴美國隊長隔牆有耳。」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她明明是住在紐約史蒂夫家的隔壁，又突然跑到了華盛頓史蒂夫家的隔壁，」我將滑鼠游標向上移了幾分，詳細的記錄下了情況，「我還以為是雙胞胎。」
「隊長跟我提到過，」弗瑞閉上了眼，「我提醒過他。」
這一下我理解了當時為什麼我會被史蒂夫一把推進門內，不讓莎朗·卡特看到我了。
我緩緩地歎了口氣，心裡突然產生了一些惋惜。
「那卡特女士那邊怎麼解釋？」
娜塔莎開口問他，我抬眼掃了一眼弗瑞，只見他又睜開了眼睛望著天花板，然後又閉上了，看上去像是累了。
「我來吧，你們就當不知道。」
我跟娜塔莎對視了一眼，她對著我無奈的笑了一下，也跟著閉上了眼。
手下依舊敲著鍵盤，但是放輕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史蒂夫帶著威爾遜和瑪利亞率先去了通訊室，托尼扮作的皮爾斯和娜塔莎扮作的那個女性理事會成員以及別的成員也已走到了大廳，國防部的人也非常配合的在週邊戒嚴。
我看著托尼用著皮爾斯的臉對我眨了下眼睛，忍不住將嫌棄擺在了臉上，他似乎也反應過來了，又恢復到了那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上。
我在就位之後給他們傳遞出了信號，緊接著廣播裡面就響起了史蒂夫的聲音。
「神盾局全體特工請注意，我是史蒂夫·羅傑斯。」
「這幾天你們聽說了關於我們的不少事，有人還接到命令追捕我。現在你們該知道真相了。神盾局已經變了，他被九頭蛇給接管了，亞歷山大·皮爾斯是他們的領導者，特戰隊和洞察團隊也是，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但是他們就藏在這棟樓裡，可能就站在你的身邊。」
我緊緊地盯著一側的門口，身體挪動到了柱子後面，視線在莎朗·卡特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就聽見了一片安靜之中，除了史蒂夫的聲音之外，門口有人帶著武器接近了。
「他們就快要得逞了，即將獲得絕對的掌控。他們刺殺了尼克·弗瑞，而且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如果你們今天發射了那些天空母艦，九頭蛇就能殺掉任何阻礙他們的人。」
「除非我們阻止他們。我知道這很難，但自由的代價是高昂的，一向如此。我願意付出這個代價，如果我是唯一一個，那也沒關係。」
「但我相信不會只有我一個。」
我笑著歎了口氣，將後腦靠在了柱面上，手掌握緊了槍柄。緊接著就看見朗姆洛推開門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我驚訝的挑了一下眉，仔細的觀察他的行動模式，只見他縮著肩膀雖然步伐走的極穩，但是額角已經滲出汗來了，我的視線不由得看向他的膝蓋。
「頂層搞定，愛麗森，看你的了，哦我終於能摘假髮了，這假髮太醜了。」
托尼的聲音傳出耳麥，我忍下笑意更為專注地觀察著場內的形式，看著這一層內究竟會冒出來多少九頭蛇的人。
「我不能發射飛船，」那個男孩兒的嗓音明顯傳來了哽咽，「這是隊長的命令。」
帥氣的小夥子。
只見朗姆洛一把舉起槍對準了他的後腦，緊跟著場內既有指向九頭蛇的也有指向自己人的，但是那個人離得位置非常遠。
場面一時僵持起來，莎朗·卡特也在用槍指著朗姆洛腦袋，我的手臂緩緩抬起，三點一線在瞬間瞄準，就在他做出扔搶假動作的一刹那扣動了扳機，子彈擦著莎朗·卡特的槍□□入了他的腦袋。
場面因為這一聲槍響瞬間混亂，隨即身體一轉，腳底下幾個跨越將場內唯一一個屬於九頭蛇的工作者摁在地面生生擒住了。
因為敵方喪失頭領，一時間形勢逆轉，即使屬於文員也是經歷過專業特工培訓的特工們在瞬間壓制住了場面。
我擒著那個還在掙扎的人，將他摁在了桌子上，槍聲漸緩，只見先前還硬氣的不行的男孩從桌子下面探出了個腦袋，在看到我的時候睜大了眼睛。
「控制層搞定。」
我彙報完情況，只見托尼穿著戰甲迅速的飛下，還抽空給我打了個招呼，我對著他挑了下眉毛，嫌手下這個人掙扎得實在太煩，直接敲暈了他。
這個時候莎朗·卡特走到了我面前，神色滿是複雜。
「愛麗森·沃克？」
「你好，甜心，我們又見面了。」
我對著她一笑，眼見著國防部的人沖了進來，拎著手底下的這人拖著他往出走，路過那個男孩兒的時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幹得不錯，把系統停下吧。」
他怔愣的點了點頭，本能的回到了椅子上繼續幹活，我將手裡面的人扔進了國防部的圈子他們迅速包圍起來用槍指著那人，可想而知他醒來的時候會面對什麼樣的場景。
「看好他就行了，別打擾特工們工作。」
「好的，長官。」
鏗鏘有力的回答著，那人對著我行了個禮，我嘴角一抽拽下他的胳膊。
「我只是個平民。」
作者有話要說：
即使神盾局不妥協也根本沒有辦法避免內戰，我能做到的只有將人物關係合理化，讓愛麗森起到一定緩衝作用。
第70章 第 70 章
這一次的事情算是完美收官，我趕在托尼開始之前趕到了地下，只有瑪利亞留在了上面進行這戰後指揮。
外界對此處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索性這棟三曲翼大樓地處偏遠，連綿不絕的槍聲無法傳遞到外界。
而在托尼的堅持下，史蒂夫終於點頭，他的渦輪發動機算是保住了，原本擁有的大規模殺傷武器開始化作絢爛的煙火，在托尼一個接著一個的掌心炮下徹底損毀。
我幾乎能看見弗瑞額角的青筋直跳，靠在史蒂夫懷裡笑個不停。
他在玩兒夠了以後，將這些工作交給了他的鋼鐵戰團來做。
「要知道上一次來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他脫去了鋼鐵戰衣，讓它立在旁邊，「雖然我對於地球的內憂外患感到焦慮，但是這樣的武器是不該誕生的。」
「所以你只是改造了一下發動機。」
史蒂夫笑著歎了口氣，我看見他的面容在此刻終於露出了幾分輕鬆。
「是的。」
托尼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我看著上空不斷被摧毀的武器裝備，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
「什麼？」
「其中兩艘改成救援艦吧，我們需要這個。」
「就你想的多。」
托尼毫不留情的吐槽我，我低低的笑了起來。
只聽娜塔莎在耳麥裡面說道：「那個心理醫生服毒自殺死了有一會兒了，她在死前燒毀了所有的資料。」
我忍不住站直身體，其他人都聽見了，所以表情嚴肅了下來，只有托尼神色茫然，他攤著手一臉的你們在說什麼。
「你想想，心理醫生是九頭蛇在這裡是種什麼後果。」
我無奈的歎了一聲，托尼的眉毛一下子皺了起來，但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看向了我。
「所以你試試看大腦死亡有沒有探查記憶的可能？」
我沒忍住嘴角一抽，「你想讓我學習一下九頭蛇的催眠術？」
「不，我也只是好奇。」
「理論上來講，人在死的一瞬間靈魂就會消失，本源生命會隨著靈魂消失消散掉，沒有生命力，就沒有記憶。」
我吸了一口氣聳了下肩膀，「除非在他將死的時候人為設置屏障攔截記憶，會有一部分圖像留存，但是那也會隨著生命力消散而消失。」
就像我媽媽做的那樣，我還活著所以我還能看到。
「好吧，看來你也沒辦法了。」
托尼聳了一下肩膀，史蒂夫攬在我肩上的手緊了幾分，我偏過頭看向他，看到他眼底的一片平和，忍不住揚起笑容。
弗瑞還是堅持保留自己已死的表像，神盾局暫時交給了希爾和寇森，他想親自去挖掘更多的東西，畢竟還有很多九頭蛇特工游離在外，還有很多事，是連皮爾斯都不知道的，比如馬克西莫夫兄妹。
他在走之前還問了我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歐洲，我們都拒絕了，他吐槽我們簡直無情，只有在摧毀他的心血的時候才團結的一致。
威爾遜依舊留在了華盛頓，娜塔莎為了保護我，決定代替我去面對國防部內部的聽證會，她總是對那些政客很有一套。
托尼帶著他的戰甲邁進了我的法術圈，還一邊感慨這樣的操作真是太方便了。
「你該去看看你的茱莉亞了，你失蹤的這三個月她挺不容易。」
我很沒形象的癱坐在複聯大廈頂層的時候他這麼對我說，而史蒂夫剛才將我的手機拿給我。
「Fab的變動大嗎？」
「她一個人扛著。」
我手底下一頓，抬起頭看向托尼，只見他聳了一下肩膀，拿了三隻杯子放到茶几上倒著酒。
「她自己朝總公司申請的，跑來我這裡跟佩普學了不少東西，你該誇一誇她。」
「她確實很不錯。」
史蒂夫也跟著搭腔，我伸手端著酒遞給了史蒂夫其中一杯。
「嘿，你們兩個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喜歡苛責別人的壞人。」
我拉開了些許拉鍊，解脫了一直束縛在脖子上的衣領，顯然托尼將它改的更符合人體工學了。
「哦，我們可沒有。」
「我們只是在提醒你她的變化比較大，可能你會一時半會兒難以適應。」
史蒂夫的眼睛裡閃過些許深意，我意識到事情比我想像還要複雜。
於是我端著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坐直了身體。
「告訴我。」
托尼喊了一聲賈維斯然後坐到了我的對面，茶几上立刻被投影出一個標注著茱莉亞·艾森哈特的資料夾。
「打開它，調出視頻。」
托尼這麼說著，史蒂夫在一旁跟我解釋。
「三個月前你失蹤的五天后，有一個整容成你的樣子的女人出現在了家門口，雖然真的非常像，但是好在你在外面就餐的時候，因為就餐禮儀從來都不會挑食，所以她還是露出了明顯的破綻，她吃了一個生番茄。」
我想著生番茄忍不住皺了下眉，重點卻不在它上面。
「你吻她了？？」
「你看我就說她會問這個問題。」
托尼一邊說著一邊伸開手，史蒂夫笑的極其無奈從錢包裡掏出了十美元給他，我的眉毛高高地揚了起來。
「我當然沒有，你是什麼樣的我還不清楚嗎？」他掰過我的腦袋親了下我的額角，好氣又好笑的歎了口氣，緊接著神色嚴肅了起來，「雖然我認出來了，但是茱莉亞沒有認出來，我將她送到你的公司想進行下一步觀察，結果她差點殺了茱莉亞。」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緊緊的盯著來源於我辦公室裡面錄影，只見那個女人一開始的表現和我平日裡完全沒兩樣，檔的簽字一模一樣之外，就連平日裡我會跟茱莉亞產生的對話也差不了多少。
而就在茱莉亞拿起檔轉身背對著她的一刹那，那個女人瞬間變了臉色從靴子裡面摸出匕首就刺向了她。
被我握在手裡的酒杯發出細小的破裂聲。
我看見茱莉亞似有所感的一個側身，還是被匕首劃破了皮膚，鮮紅的血液瞬間就暈染了米色的襯衫。
她們在我的辦公裡進行著激烈的搏鬥，很快茱莉亞的身上就傷痕累累，我的手指也跟著越捏越緊，直到她被那個女人死死的壓在地上，匕首刺入胸口一兩釐米的時候，只見那柄匕首突兀的回縮緊接著一個詭異的轉向紮進了那女人自己的胸口。
接連數刀下去，直到那人沒有了聲息，只見周圍的凡是金屬材質的器物全部都漂浮了起來，連帶著監控都不再穩定了，然而那柄刀還在不斷的刺入著，發出的聲音令人脊背一涼。
茱莉亞跪坐在地板上緊緊地捂著腦袋，然後像是終於受不了了一樣發出一聲尖叫，畫面就黑了下去。
砰的一聲，酒杯直接被我捏碎了砸在了地板上，我猛地喘出一口氣，視線死死的釘在漆黑的畫面上，史蒂夫的手握住了我。
我皺起眉毛垂下頭去，掌心覆在眼睛上，半天都張不開口。
現在我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說，茱莉亞的變化極大我會難以適應了，不是我難以適應，是茱莉亞受到了刺激，恐怕會對我產生相當的戒備。
「我到那的時候她已經暈過去了，」托尼收起了視頻，聲音也有些低沉，「雖然事後比對了DNA證明了那不是你，她還是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以及……」
托尼了停下來，我抬起頭看向他，只見他，手掌落在口鼻上。
「什麼？」
「她從那以後的轉變很大，以至於跟她的那位女伴分手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眼，重新低下了頭，脫開史蒂夫的手掌用兩隻手捂住了臉。
「上帝。」
史蒂夫的手掌落在了我的後背，他聲音極輕的寬慰我。
「如果你想見她，最好讓我跟你一起。」
我搖了一下頭，只覺得嗓子裡面梗塞難言。
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托尼咳嗽了一聲。
「還有些東西，你得瞭解一下。」
我這才重新抬起頭看了過去，只見畫面上顯示了一個男人在黑白時代的照片，還有最近的老了之後的圖片，唯一不同的是，這張彩照上他帶著一個頭盔，眼睛裡面精光不減。
「麥克斯·艾森哈特，曾用名埃裡克·蘭謝爾，是如今變種人兄弟會的領導者，被稱作萬磁王。因為曾經在二戰結束後，人類對變種人採取了瘋狂而且極端的打擊，包括他的妻子和女兒，所以他對人類極端的仇視。」
我聽得極其認真，托尼說著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將茱莉亞的照片也調了出來，只見他們兩個人眉目間有著些許相似，我的手指猛地一顫。
「他是她的爺爺，她的媽媽因為小時候被誤傷，導致了脊柱受損半身不遂，麥克斯·艾森哈特以為母女均死就屠殺了整個工廠，緊接著就消失了。」
我閉了閉眼，眼前浮現了她媽媽那雙肌肉萎縮到只剩下骨頭的腿，在之前去她們家的時候，洋溢著的那樣歡樂的氛圍，母女之間的那份感情更是我所羡慕但不可及的。
「她在哪兒？」
我深呼吸了一下，拿起手機看到日期正好是個週末，我直接站起了身拿起茶几上的懸戒，史蒂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跟著站起了身。
「在你家，愛麗森，」見我眉毛一皺，托尼趕緊補充，「你說找個能信任的人幫你看著冬日戰士，我能想到的能接這活的只有她了，所以別著急。」
「愛麗森，」史蒂夫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腕，「你現在需要冷靜下來。」
我用力的攥著懸戒，目光落在他的眼睛裡，我說不清那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正帶著足夠的力度支撐著我。
我垂下眼睛，平復著呼吸。
「在我眼裡，」我扯了下嘴角，抑制不住的去心疼她，「她始終是那個笑得像陽光一樣的女孩兒。」
「我們都贊同這一點，」史蒂夫捧起我的臉，藍色的眼睛帶著獨特的信念感，「但她終會成為一名戰士，而她需要一個榜樣。」
我的手指顫了顫，看著他，眉宇間終於緩緩的松了下去。
「我知道了。」
史蒂夫終於鬆開了我的手腕，托尼也從沙發上站起身。
「在咱們走之前我想……」
但是此時我已經劃開了法術圈，他只能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好吧，那等我回來再打掃。」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實在是接受不了X戰警天啟裡面一根箭就能要了萬磁王妻女兩個的命的設定也不交代清楚他到底埋了沒轉身就跟著人家走了就這麼走了氣得我都不想打標點了
第71章 第 71 章
而當我踏進自己家的時候，只見巴基·巴恩斯才從法術圈的後面繞了出來，史蒂夫見到他呼吸一滯，走過去跟他擁抱了一下。
「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至少想起了你以前是什麼樣子。」
他們兩個交談了起來，而我沒有發現茱莉亞的蹤跡，托尼也發現了這一點。
「待在這裡的那個女孩兒呢？」
「她不願意進廚房，就出去買餐了。」
巴恩斯早已換上了一身便服，袖口露出了他那一隻金屬手臂。
我只好先進臥室去換衣服，留著他們三個在外面說話。
脫下作戰服的時候，我終於松了一口氣，寬鬆的衛衣和居家褲在這個時候顯得分外舒適。
而我終於面對著鏡子仔細審視自己，面容基本上在笑起來的時候沒什麼變化，但是眉眼卻在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冷硬了不少，隱約帶著幾分肅殺。
我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最終不再去糾結這些細微的變化。
頭髮已經長到腰的位置了，紮起來拽的頭皮緊繃，我只好將上半部分紮起來，避免干擾到我的動作。
得找個時間去剪頭髮了。
托尼在外面嚷嚷著餓，我只好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去廚房，打開冰箱的時候我愣了一下，裡面放的都是蔬菜和水果，但是看上去就像是放了兩天多了。
史蒂夫從我身後走過來，我轉頭看著他。
「我兩三天會回來一次更換食材，畢竟我住在華盛頓去神盾局的話會方便很多。」
我聽他說著心裡軟的一塌糊塗，聯繫到了待在索科維亞時，旺達告訴我的連續多個九頭蛇基地被摧毀的事情，直接摟著他的勃頸親吻了一下他。
「謝謝你，史蒂夫。」
「不用謝。」
他笑著說著回吻了我，將我壓在冰箱上。
唇齒間的糾纏適可而止的纏綿了一會兒，我將史蒂夫推去了客廳，讓他們三個大男人去聊天。
我拿出還能吃的菜，比如土豆之類的準備清炒一下，就在我切片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動靜，我手上一頓，隨即又連貫的切了下去。
外面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我都聞見披薩里面多加芝士的香味了，才聽見茱莉亞的腳步聲慢慢地朝我這邊走來。
我將手下的土豆片推平，刀子放到了一邊，回頭就看見她站在廚房門口，眉宇間緊皺著，面容繃得很緊，眼睛帶了些許顫動。
我的視線掃過她手裡拎著的袋子裡有兩大盒披薩，忍不住眨了下眼。
「吃的完嗎？」
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我現在食量比較大。」
我笑著揚了一下眉毛，「看來我得多做點菜了，你能幫我個忙嗎？」
她點了下頭，我笑著聳了下肩膀。
「先把披薩放到外面讓他們填填肚子，不然我真是要被托尼煩死了。」
只見她後退了兩步走到廚房與客廳之間的夾角，也就是均能看見的範圍的時候才側過身子走向客廳。
我閉了閉眼，心裡顫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將土豆片切絲。
然後只聽她又走回來了，這次靠近了我一些，而我依舊背對著她。
「你能幫我拿兩個生番茄嗎？就在冰箱裡。」
刀架裡面的刀子猛地發起顫，我目不斜視的切著手裡的土豆片，使了些力氣牢牢的穩著手裡也在不斷抖動的菜刀。
「雖然在我小的時候，這些生番茄總是酸的我胃疼，以至於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我帶著笑意緩緩說著，「但是我媽媽跟著我外公學會了一道菜，就是切塊之後用糖醃制一段時間，味道會非常甜。」
刀子的抖動逐漸緩了下去，我聽見她走到了冰箱跟前打開了冰箱，嘴裡接著說下去了。
「而且現在夏天就快到了，放在冰箱裡面冰上一會兒味道會更好，你要是想吃的話我教你怎麼做，很好學，但是別想著我做給你吃。」
所有顫動著的金屬物徹底安靜了下去，兩三秒後客廳裡面又響起了他們的交談聲，就聽見她快步的走向我身後，我神經一緊愣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緊接著腰上一緊，茱莉亞從我身後牢牢地抱住了我，將臉埋在我頸窩裡面，我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慢慢的放鬆自己，就聽見她悶在喉嚨裡面細小的哭聲。
我抬起頭閉上了眼，笑容隱隱有些回落眼眶有些發澀，但我知道最起碼我得先穩住自己。
「我聽他們說了些我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茱莉亞，你做的很好，謝謝你。」
腰上她的手臂緊了幾分，我感覺到她搖了搖頭，濕熱的液體透過衣料滲到了我的皮膚上。
她依舊壓著哭聲，身體在不斷的顫抖，我心裡有些酸楚，放下手裡的刀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握著。
「而且你剛才做得很正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來教你更多的東西，可以嗎？」
茱莉亞帶著哭腔應聲，依舊死死地抱著我不願意離開，不想讓我轉過身看她流眼淚的樣子。
我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等著她緩解自己的情緒。
我意識到，她或許或多或少在心境上有所轉變，但是那只是因為她沒有能夠依靠的人，所以才將所有的不安都拋到腦後，一路向前不敢回頭看一眼。
這跟我當初一模一樣，只不過我是足夠幸運的。
等到她鬆開手臂，整個人離開了我的後背，我這才睜開眼側過身去，看著她走向我旁邊。
只見著她雙眼通紅，剛見面時的冷硬盡數消失的無影無蹤，忍不住屈起食指刮了一下她的眼角，咧著唇笑開。
「小女孩兒。」
她瞪了我一眼伸出手將我的肩膀掰正，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我唇角一扯無奈的笑了起來，緊接著就聽她說。
「我覺得你應該去紋個身，紋個隊長的縮寫或者紋個五角星。」
「只要他跟我求婚。」
我平靜的懟了回去，轉身繼續切菜，順便將鍋架在電磁爐上熱鍋。
「為什麼你不跟他求。」
茱莉亞說著轉身去將生番茄拿了過來，我聽見客廳的動靜小了一些，明擺著是聽見我們說話了，這就是超級戰士體質提升之後副作用。
我歎了口氣，嘴上貧的那點功夫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了。
「那太費勁了，在我眼裡我要做這麼莊重的事，先不說地點我要考慮很多，就說我要穿的，我得先去定制一套純手工縫製的婚紗，最起碼得七百個小時以上吧，鞋子要鑲鑽的但是別鑲太多，我得跟設計師討論討論，耳墜項鍊也全都要私人訂制，藍色的寶石最襯我的膚色，我可不要跟別人帶一樣的珠寶。還有……」
客廳那邊傳來幾聲悶笑，我笑的露出了牙齒，茱莉亞原本還帶著沒消下去的紅眼眶，她此刻又捂著肚子笑個不停，看上去有點滑稽。
我聳了下肩膀，「所以省省功夫吧，哪怕他給我一個易開罐的拉環我都嫁了，何必費這些事。」
「行行好，我快笑死了。」
茱莉亞蹲在一旁笑個不停，我笑著抬起腳踹踹她小腿。
「讓讓，我要下鍋了。」
「好吧好吧。」
她一邊笑著一邊往旁邊走去，靠在了放著別的東西的廚臺上，我用手試了試鍋的溫度，感覺差不多了就往裡面倒油，眼睛瞟了一眼她。
「跟我說說吧，你的事情，我可是聽說了。」
「你說的哪方面，異能還是？」
「想說什麼說什麼。」
她攤開手，從我旁邊升起一個勺子，那勺子搖搖晃晃的，看起來還挺可愛。
「那天覺醒之後，我發現我能控制金屬，雖然現在只能精確控制小物件，太多的不穩定。」
「收放自如達的到嗎？」
「可以的。」
「那賽維爾教授知道嗎？」
「不知道，我不打算告訴他。」
她似乎有自己的主意，我應了一聲聽她接著往下說著，手底下撒著作料。
「X學院的教授方式我已經摸的差不多了，我可以自己練習，我現在缺的就是不去依靠異能進行戰鬥，畢竟有些地方沒有金屬不是嗎？」
我笑著應了一聲，「對，你說的沒錯，還想說說別的嗎？」
「什麼別的。」
她似乎有些不太情願，我卻沒打算放過她。
「茱莉亞，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側過頭看她一眼，只見她神色有所躲閃，我將菜盡數倒進鍋裡，放棄了鏟子用筷子翻炒著。
過了一會兒，她歎了口氣。
「好吧，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我只是突然意識到她是個普通人。」
我眨了下眼，緊接著垂下眼睛又抬了起來。
「我想你知道我的感受，愛麗森，而且這件事不能再擴大下去了。」
我沒吭聲，手底下依舊翻炒著菜，然後用另一雙筷子沾了些味道，覺得得再放點鹽。
她站在我身邊等著我說話，一點也不著急。
我想我是明白茱莉亞在想什麼的，她在一次攻擊中覺醒了異能倖免於難，不代表瑟琳娜就有這樣的運氣，很多人都是普通人，是普通民眾。
我的周圍都是像史蒂夫、娜塔莎、托尼這樣的擁有自保能力的超級戰士和天才，即便是丹妮斯她們也會有麥克羅夫特照看著，這不代表瑟琳娜也會這樣。
茱莉亞選擇跟她分手，也算得上是保護她的一種措施。
「和平分手？」
我在將菜起鍋的時候這樣問了一句。
「不怎麼和平，」茱莉亞回答我的聲音帶了些無奈，卻沒有悔意，「畢竟我當時本身就不怎麼和平。」
「我尊重你的選擇，茱莉亞，」我將盤子端給她，對著她笑了一下，「這兩天我會思考怎麼教導你。」
茱莉亞點了點頭。
「對了。」我在她轉身離開之前叫住了她。
「什麼？」
「去領獎了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你不在我不想去，」她說著側了一下身，神情有些複雜，有些惆悵但也有些釋然，「更何況那天我在隔離病房，雖然他們依舊把獎項頒發給了我，就擺在你辦公室裡。」
她說完就出去了，我靠在水池邊上捏了捏鼻樑。
我失蹤的五天后她遭遇了那個女人，而第六天就是頒獎典禮。
緩緩地歎出一口氣，我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指，轉過身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
晚些時候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將巴恩斯先安置在我的畫室那邊，畢竟我以前畫畫的時候有單獨辟出來一間房當做休息室，具體的情況得等到神盾局的形勢穩定下來再進行討論了。
所以飯後史蒂夫就開著我的車送巴恩斯過去了，茱莉亞在幫我收拾完餐盤之後就回家了，我不知道她清楚不清楚自己的身世，畢竟她的能力瞞不住太久。
這樣的事情結束後總會帶來無限的，而且非常麻煩的後續，就像史蒂夫告訴我，九頭蛇這一次的洞察計畫盯上了很多人，其中包括班納博士，甚至還有斯特蘭奇醫生。
僅僅因為他給托尼做了一次手術。
我抱著膝蓋坐在飄窗上，注視著底下的夜景，手機裡面的電話已經掛斷了，停留在了連絡人介面，濕潤的頭髮貼在我的手臂上，帶來了幾分涼意。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愛麗森。」
丹妮斯的語氣聽起來很是疲憊，我無法繼續瞞著她了，將我這大半年來的經歷挑挑揀揀告訴了她。
她聽了之後有著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似乎是在消化我的身世，也是在理解我的處境。
她總是會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而我總是像這樣先斬後奏。
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世界解釋我的突然消失以及突然出現，那天媒體拍到的我伏擊在樓頂的視頻以及托尼帶著我飛躍人群上空的圖片傳遍了網路，雖然極其模糊，但是他們都說我這標誌性的黑髮出賣了我。
網上有人猜測我是特工，也有人說我又是一個橫空出世的超級英雄。
他們覺得我消失的這幾個月是去執行任務了。
但是我想，我還是得繼續上班的，成為復仇者的一員不代表神盾局就會給我發工資，而且茱莉亞非要我承諾自己明早絕對會出現在辦公室。
我眼前一閃而過托尼在臨走時，趁別人不注意露出一副有話想對我說的神色，顯然不太方便別人參與。幸好我的應變能力還算強，主動提出了作戰服有些地方還需要改進的藉口，說有空就去找他，他顯然很滿意我能反應過來。
我隱約能猜得到他想說什麼，他跟我談過話，而我的腦子裡，現在滿滿的都是九頭蛇部署在全球的基地與實驗。
危機感越發的強了。
我忍不住用手捂著胸口的那一道疤痕上，五指張開著，帶給了胸腔一定的壓迫感。
門口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我將手機退出頁面鎖掉了螢幕，帶著笑意看著史蒂夫走到我身邊來，卻見他眸色深沉，仿佛醞釀著什麼。
我不由的頭皮一緊，緊接著他坐在了邊沿，兩隻手撐在我的腰部兩側，我的後背緊貼在了牆壁上，這遠比他摟上我的腰來的有窒息感。
「怎麼了？」
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喉嚨，史蒂夫那一雙藍眼睛緊緊的看著我，俊朗的眉眼間壓抑著複雜的情緒。
「巴基跟我講，」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沉悶，「你的胸口被他刺過一刀，這一刀差點讓你失去生命。」
我的手指一動，差點下意識的捂住那道刀口，他顯然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眉間緊緊地皺起來，握住我的那只手，看上去有些難受。
「我還活著，史蒂夫。」
我反握著他試圖去緩解這種氣氛，但是他搖了一下頭，呼出了一口氣。
「愛麗森，你是我愛的人，」他的嗓音帶了些許沙啞，「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想知道都發生了什麼。」
是的，他有權知道。
我忍不住閉上了眼垂下頭，複又睜開，目光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
史蒂夫的手依舊緊緊的握著我，我聽得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試圖在這件事情上找到平衡點。
但是我還是止不住的想去埋怨巴恩斯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等我抽個空去找趙海倫看看能不能消掉疤痕之後再提不行嗎？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抬起頭看向史蒂夫，緊接著一頓，因為他眼睛深處的掙扎與痛楚被我一覽無餘。
「這件事跟他沒多大關係，」我的語氣有些無奈，「艾倫·沃克抽取了我的血液進行人體實驗，而且他始終沒有成功過。你知道我的癒合是跟血液相關的，所以失血過多就對我的身體造成了一定損傷，並且當時我是被放在冰凍艙裡面的。」
我看到他的面容上凝結的疼惜，聽到他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握緊了他的手。
「缺血過多導致那個刀傷沒辦法癒合，再加上我被反反復複的冰凍，細胞也因此反應不及時，所以不可避免的就留下了一點痕跡。」
他的手一動緊接著就被我摁住了，我緊緊的注視著他的眼睛。
「我願意告訴你這些，但是我不願意讓你看見它，明白嗎？」
史蒂夫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我，我帶了些笑意，用手撫上他的側臉，見他下意識的垂下眼睛將腦袋貼近我的掌心，才又抬起眼看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柔和下來。
「因為你也是我愛的人，史蒂夫。」
只見他在倒抽一口氣之後，終於閉上了眼將頭靠進了我的頸窩，手臂緊緊的圈住了我腰。
他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以至於身體格外的緊繃。
我的手在他的後頸順了幾下，安靜的由著他靠在我身上。
炙熱的溫度一下又一下的噴灑在我的皮膚上，帶給了我些微的顫慄。
我閉上眼，手掌安靜的貼在他後腦。
或許這在他看來，亦或是在旁人看來，我做了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舉動。
艾倫·沃克選擇了冬日戰士來刺殺我，無非是想增加我跟他之間的嫌隙，他有多重視他的朋友我一直都知道。
試問一個差點殺了我的人卻被我的愛人護在身後，這在艾倫·沃克眼裡或許是個送命題，但是我不這麼認為，就算日後我們走不了一輩子，我也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因為我愛他，我愛這個金髮的男人，所以我選擇了寬容。
第二天一早我抵達Fab大廈的時候非常的張揚，跑車開到了大廈門口，發動機的轟鳴聲非常的大，直接將車鑰匙扔給了門口的安保之後就往裡面走著，前臺的接待看著我愣了兩三秒才趕緊站起身對著我打招呼。
我笑了一聲，揚起下巴指了下她胸口。
「牌子歪了。」
小姑娘急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胸牌，我的腳下直接繞過了前臺朝著電梯走去。
現在的時間還早，但是已經有幾個員工等在電梯口了。
他們見到我一下子噤了聲，都在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我，我的手指在胳膊上點了點，耳麥裡面賈維斯一直在向我解釋著新辦公室的設備應用。
我聽著聽著忍不住嘴角一扯，覺得托尼簡直要把我的辦公室搞成跟神盾局一樣的安保條件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層，我走進去之後看到他們依舊站在門口，看上去不太敢進來的樣子，我不得不問了一句。
「你們進來嗎？」
有一男一女互相對視了一眼站進了電梯，另外幾個依舊站在外面。
「幾層？」
我轉頭問了那兩個人。
「15.」
女孩子結結巴巴的回答了我，我無奈的笑了一聲，正打算關門就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
「電梯！等一下等一下！」
是佩恩，我摁住了外開鍵，看到佩恩一路小跑抱著一遝文件端著咖啡就跑了過來。
他見到我的時候腳底下一頓，緊接著眼睛裡再一次放出了熟悉的光彩，然後趕緊站了進來。
「嘿，愛麗森，你回來了？」
「好久不見。」
我笑著回答，在他進來之後也不搭理外面的人了，直接就關上了電梯門，只見佩恩轉向我，將手裡的一遝紙張遞給我，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過來，順手摘下了墨鏡。
「新思路？」
「對，在你之前跟中國方合作之後，我有去研究中國自己的部分知名品牌的化妝品成分。」
我應了一聲，一頁一頁的翻看著他做出來的報表和原材料分析，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我發現，在中國的市場中銷量最多的基本上主打的都是以草本為主，中草藥，也就是中醫方面更受中國人信賴一些。但這可能也是他們走不出單個國家範圍行銷的原因。」
「畢竟咱們都不太懂中醫。」
我笑著接了話，佩恩打了個響指，語速極快。
「對，但是說實話這段時間我在專門去購買了一些中藥之後，發現那些草藥真的很有效果，功效的釋放得配合無數種使用方式，什麼外敷內服，曬乾之後碾成碎渣或者一個藥材混到一起熬一熬就能治病……」
電梯一層層往上升著，我一邊仔細聽著他說話，判斷內容，一邊察覺到站在我和佩恩身後的一男一女依舊非常安靜，他們似乎有些緊張。
叮的一聲抵達他們的樓層了，我靠在一旁讓開了路，佩恩也只好先停了下來。
只見那兩個人走到了外面，那個女孩兒明顯有些躊躇，緊接著就轉過身，一張臉漲的通紅，眼睛卻睜的大大的看著我。
「沃克小姐！」
我歪了一下頭表示疑惑，她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這三個多月都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覺得如果我的老闆是個超級英雄，那真的是一件非常有安全感的事，雖然我們可能真的得時刻注意一下恐怖襲擊。」
我終於帶了點專注的意味看著這個女孩兒，見她的雙手緊緊的捏著衣擺，我注意到旁邊的男士也頗有些不好意思，就聽他開口道。
「至少不用羡慕斯塔克工業的員工了，雖然我們暫時想不到一個類似于鋼鐵俠一樣酷炫的稱號。」
我聽著忍不住笑起來，「謝謝你們的心意。」
我沒有否認他們話語中的試探，而他們顯然也聽出來了，女孩子興奮地叫了一聲捂住了嘴，一雙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
「我可以問您要簽名嗎？！」
「當然，你可以轉交給茱莉亞讓她送上來。」
「謝謝！」
隨著電梯門的關上，我轉頭看向佩恩想讓他繼續，卻見他眼底帶著些許複雜。
「你真的跟復仇者聯盟有關係？」
「我是美國隊長的女朋友。」
我聳了一下肩膀，他歎了口氣。
「你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重要嗎？佩恩，」我笑了一聲，低下頭看了眼開始震動的手機，上面顯示著雲清的來電，「我覺得更重要的是，像那個女孩兒一樣的人，是少數。」
電梯再往上一層就是實驗室了，他走了出去側過身來面上帶了些無奈。
「等我把具體的分析資料得出來就給你拿上去。」
「好。」
我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在電梯門關上之後接通了電話。
「雲清，你的電話來的真巧。」
「不是巧，親愛的，是我找你有事。」
她的語氣就跟往常一樣帶著笑意，我卻因為她的話微微抬起眼。
「有沒有興趣再跟我合作一次，在神盾局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真的，漏章補在前面了，感謝小夥伴的提醒，這幾天真是忙糊塗了。
第72章 第 72 章
何雲清就坐在我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她在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眉眼間的鋒利似乎比起我初次見到她時要明顯許多，以及她的氣息平緩而且更為的隱匿，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氣質，隱隱的鋒芒感，仿佛能斬斷一切她想斬斷的東西似的，這讓我忍不住皺了下眉毛。
茱莉亞在送完茶水之後看了我一眼，我對她搖了一下頭她就離開了房間。
空氣徹底靜謐了下來，我在等著她開口，而她只是在品嘗手裡的紅茶。
「英國的紅茶最高品的都會有淡淡的葡萄香味，中國的綠茶跟這完全不一樣，改日我拿來幾盒給你嘗嘗看？」
她笑著看向我，眉間微動柔和了不少，連帶著那股鋒利之感都去了幾分。
「我不會拒絕的。」
我的面上帶了幾分笑意，眼睛從未離開過她，她似乎有些無奈。
「別這麼看著我，我跟你有關於大秀的合作可不是為了今天的這一次交流。」
她沒有用談判之類的詞彙，我垂下了眼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一杯紅茶，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開口。
「封鎖辦公室。」
瞬間幾聲機械式的動靜響起，窗戶整體都暗了下去，賈維斯的聲音在空間內響起。
「辦公室已封鎖，愛麗森，需要我的説明嗎？」
「不用了，暫時不用告訴托尼。」
「好的。」
等他的聲音安靜了下去，何雲清聳著肩膀攤了下手。
「我就說人工智慧很好用，那幫老傢伙都不聽我的。」
我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現在能告訴我你打算跟我進行什麼合作了嗎？」
我沒有問她關於她身後組織的任何問題，畢竟一旦進入合作議程她自然會告訴我這些，中國人講究先禮後兵，而我更是覺得她的出身很不一般。
何雲清仰著腦袋看著天花板，似乎在思考該以什麼作為開頭，我安靜地等著她，就見她洩氣般的一垂腦袋伸手拿了塊兒桌子上的點心。
「有關於一個組織，名叫紅房，我想你應該已經聽說過了。」
我應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
「這麼說吧，這個組織在中國西藏的某一塊兒無人區搞了個地下基地，而且在進行某種人體實驗，我們一直在追查，那天大秀之後我逮到了其中一個實驗體。」
只見她將點心塞進了嘴裡，然後從自己的手提包裡面抽出了一個資料夾，比她的包要長出兩倍，但是沒有絲毫皺痕，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的包。
她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笑著將裡面一個畫著奇怪符文的符紙展露了出來。
「我們也將這個稱之為法術，不過跟隱居在西藏的那位古一法師的法術不太像。」
她說著將檔遞給了我，我放下茶杯接過來之後，翻開的第一頁，就是那個被整容成史蒂夫模樣，眉眼間足有五分像的人。
我眉毛一挑看向了她。
「他被你們帶去中國了？」
「沒有，就在法拉盛裡面某個地下室關著，」她說著笑了兩聲，「雖然我們作出了一個已經帶著他到了中國的假像，但是瞞不了多久了。」
所以才趕在我剛一在公眾面前露臉的時候就找了過來，我看得出這是一個有誠意的合作，但是估計後續的內容可能就不好辦了。
緊接著我手底下翻到了下一頁，就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臉出現在一張照片上，旁邊標注著符咒復原的中文字樣。
我一下子意識到這才是這個人的真臉，是他整容前的樣子。
史蒂夫·斯圖爾。
我皺起眉頭。
「你們需要我做些什麼？」
「那幫人想讓你去中國配合調查，但是被我制止了，」何雲清抿了一下嘴唇，神色間浮現出凝重，「事情是這樣的，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不斷有女性失蹤報告因為無法被處理所以被遞交到我們院子來，一開始找不到任何線索，因為她們每個人的長相和社會背景特徵都完全不一樣，我們非常的束手無策，後來數量多了起來我們發現她們的身高體重，甚至於三圍都出奇的相似。」
她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我不由得動了一下身體，眉間緊緊地皺在一起。
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們最終在三個半月前通過某種途徑得知了紅房這個組織，摸到了無人區的時候進行過一定範圍的搜查，發現了三具屍骨，她們的面部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磨骨整容痕跡。我們在進行面部重建的時候，發現她們的後期長相在不同程度上都在往著一個人的方向進行變動，只不過似乎因為都失敗了，所以才被殺害。」
「愛麗森，我希望你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的手心隱隱的冒出了汗來，止不住的想起那天企圖殺害茱莉亞的女人。
「有重建之後的臉嗎？」
「就在後面。」
我的喉嚨隱隱有些乾澀，在手指翻到後面的時候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那不是我的臉，眉眼隱隱約約跟我有一兩分想像，但具體的走向絕不是我，而是我媽媽。
大量的資訊串聯到了一起，我一下子意識到艾倫·沃克究竟在做什麼。
「你們是怎麼判斷出跟我有關的。」
何雲清的目光緊緊的鎖著我。
「現在知道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了一聲，心裡面隱隱含帶著怒意，但不是因為她擺了我一道。
而是因為艾倫·沃克的行徑，如此的喪心病狂。
何雲清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出過具體的資料，模模糊糊之間讓我借著這個姓斯圖爾的人先入為主。
畢竟如果要整容成我的臉，沒必要使用東方人的臉骨結構，這裡面有很大的不同。
「有多少位女性？」
「17人。」
我聽著，靠在沙發上捏了捏鼻樑。
如果說那晚襲擊茱莉亞的那個女人是因為有著我的照片，可以進行絕對完美的整容，而史蒂夫的替代品是因為要將我引入圈套，所以在沒有完全成功之前就放了出來。
那麼我的媽媽，是因為他沒有參照物才會誘拐如此數量的女性，他得憑著他記憶中的模樣去打造，所以才會有所失敗。
去年下半年，在一切開始的時候。
如果說是我跟史蒂夫的相愛刺激到了他，從而使他開始對我下手，那麼是什麼誘導他開始進行這種令人髮指的行徑的。
我的手緊緊的攥著檔的邊沿，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早晨十點，聽證會應該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將檔交還給何雲清之後，我解除了辦公室的鎖定，動了動手指發出幾條短信，在接到回復後，重新抬起頭看向她，一絲笑意也沒帶。
「現在，你得告訴我你背後都是些什麼人了。」
等待的過程中場面一直都是安靜的，何雲清在聽到我這句話之後說了句得先問問長輩，就去發信息了。
然而對方好像一直都沒有回復，她似乎也有些尷尬，戳在手機螢幕上的力度讓我覺得她快把螢幕戳碎了。
在這期間我已經去告訴了茱莉亞等會兒史蒂夫他們會來，讓她安排好工作之後進來跟我們一起開會，順帶在自己的照片上簽了名字。
又過了一會兒何雲清似乎放棄了收到短信回復這件事，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從包裡拿出一個黃色的符文紙，然後看向了我。
「我得提前說聲抱歉，因為我實在壓不住火了，你的辦公室隔音嗎？」
我點了下頭，緊接著見她一把捏散了符紙對著那一團燃燒的碎紙爆發出吼聲。
「我都說了記得看手機看手機能不能讓我少廢幾張傳音符知不知道我現在在國外傳音符不好練？？！人家問你們都是些什麼人我要怎麼回答趕緊回復別沉迷韓劇不然我就說你們就是一幫坑蒙拐騙的江湖道士專治疑難雜症的那種！！」
我在旁邊看著她一串中文飆出去，連氣都不帶換的在符紙燃燒完之前說完了整段話，驚得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眼見著那些火焰消失在空中，什麼殘留物都沒留下，甚至連氣味也沒有，我忍不住對她所說的法術產生了一些興趣。
「抱歉，他們只是對於科技產物有些排斥，」然後她翻了個白眼，「除了電視。」
我突然意識到她對我一如既往的有著別樣的信任感，而且在通過這種舉動想要重新建立起我對她的信任。
就像那天我察覺到她的耳麥裡有電流聲時想的那樣，誰還沒有點秘密對嗎？
我垂下眼然後又抬了起來，眼底重新浮現出了一些笑意。
「喝酒嗎？聽說托尼在重裝這裡的時候放了幾瓶好酒。」
雲清在看著我頓了幾秒之後，再一次笑開了，一雙黑眼睛頗有神采。
「當然。」
於是我站起身走去酒櫃裡拿出酒，順便拿出了五六隻杯子。
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樣子，只聽身後的空氣中噗的一聲，再次燃燒起了火焰，而這一回只有單純的火焰，沒有聲音，火焰在空氣中組成了一行字。
「自己看著辦。」
我嘴角一扯，覺得雲清怕是要被氣死了。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震了一下，托尼說給個門，於是我從口袋裡面掏出懸戒畫出了一個法術門，火花劈裡啪啦的閃著，雲清在一旁目瞪口呆。
「我知道古一法師也是聽我師父說的，這種一路火光帶閃電的法術我還真沒見過。」
合著又被擺了一道，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托尼、娜塔莎和史蒂夫依次從門裡面跨了進來，然後我眼見著班納博士也跟著跨了進來，下意識的看了眼娜塔莎，只見她非常自來熟的端走了一杯酒，然後對著我眨了一下眼。
史蒂夫走到了我身邊親了一下我的額角，托尼在我跟班納博士之間互相介紹。
「這個是班納博士，布魯斯·班納，」他先是為我介紹，然後才轉向對方，「這個是愛麗森，鑒於她可能就要嫁給隊長了你就直接叫她愛麗森吧，她不會介意的。」
班納博士顯然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好笑的伸出手。
「他說的沒錯，叫我愛麗森就行了，班納博士。」
「哦，好吧，你好，愛麗森。」
他握著我的手晃了晃就鬆開了，我轉身看見娜塔莎已經拿起了那份檔，看著後面兩張遇害者的照片眉頭緊緊的皺著，面上滿是凝重。
托尼站在她旁邊看了兩眼，喝了口酒輕車熟路的吩咐著。
「賈維斯，掃描一下投射出來。」
「好的，先生。」
茱莉亞在這個時候進來了，托尼扯了下唇角跟著開口。
「封鎖辦公室。」
緊接著又是幾道機械的聲音，窗戶暗了下去，玻璃上投射出了所有檔紙張的立體成像。
史蒂夫在我身邊換了個姿勢，雙臂環在胸口，看著那個替代品的照片，防衛姿態展露無遺。
第73章 第 73 章
我將具體情況又複述了一遍，每一個人的神色都多多少少帶了些凝重。
緊接著我將我的猜想也說了出來，娜塔莎抬了一下頭，似乎想到了什麼，我看向了她，就見她看了眼史蒂夫然後開口了。
「那個時間段，我和隊長搗毀了一個紅房基地，找到了一張關於她的照片，你知道是誰，很老舊的黑白照，在一個房間內。」
我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唇，站直了身體，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那張照片被我放在你們那張合照的後面了，因為只有那裡是安全的，我本來想在聖誕夜當做禮物送給你，但是……」
她的嗓音沙啞中帶著無奈，我的腳下一動，想起餐廳爆炸的那天娜塔莎看著那個相框，神色間隱藏的滿是傷感的樣子。
她看的不是合照，是合照之後的那張照片。
我伸出手劃出法術直接從家裡取來了合照，但是在拆相框的時候手底下一抖，差點將相框摔到地上。
史蒂夫穩穩地托住了我的手，我閉了閉眼穩住自己的情緒。
在抽出那張黑白照片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只見照片裡面的東方女人眉眼含笑，一雙細眉彎著，鳳眼含波一般看著鏡頭，端端正正的鵝蛋臉，十足的美人之姿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但是當時的條件沒能找到彩色膠片，所以只有黑白的了。」
娜塔莎的聲音也有些壓抑，她在儘量寬慰我，我卻無法避免的想起了皮爾斯說的那句話。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產物？！」
緊接著我的眼前再次浮現出，第一次靈魂在離開身體時看到的那副場面。
那是她為了保護我慷慨赴死的畫面。
大腦再一次疼了起來，我忍不住後退了半步撐著自己的額頭，照片扣在桌子上之後，一把抓住史蒂夫的胳膊。
史蒂夫的反應極為迅速，他從旁邊直接攬住了我，乾脆俐落的轉身帶著我走向休息室。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控制不住的用能量去撞擊那一道屏障，我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我到底值不值得被她挽救。
冷汗不斷的從我額頭上流下，靈魂似乎也跟著顫抖了起來，呼吸緊繃著，渾身都在發疼。
下一刻我被打橫抱起放到了沙發上，史蒂夫緊跟著半跪在了我面前。
「愛麗森，看著我的眼睛。」
他用手指不斷的擦著我的汗，語氣柔和卻充滿了力量。
我下意識的看向他，看著他那雙湛藍的眼睛正專注的凝視著我，我卻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狼狽的，痛苦的，有什麼東西正在我的眼睛裡面迅速崩塌。
我一時有些恍惚，今天早晨起來的時候，柔軟的被子，舒適的床鋪，乾淨的睡衣，還有這個男人的懷抱，溫暖的似乎要融化掉我。
清晨的陽光那麼美好，空氣也不像囚禁我的地方那樣的陰冷潮濕。
我沒有做夢，一覺睡到鬧鈴將我吵醒。
睜眼的時候沒有白熾燈在我頭頂閃爍，沒有佈滿牆壁的我以自殘的方法抓撓出來的血印。
早餐也很美味，前所未有過的美味。
這讓我覺得一切都過去了，我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抓住艾倫·沃克，就算我不能親手殺了他，我也會想辦法囚禁他直到他死去。
「我知道你在質疑自己，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質疑自己，」史蒂夫捧著我的臉，讓我無法逃避他的視線，「如果能讓你少一些痛苦，你願意讓我替你分擔一些嗎？」
我怔怔的看著他，喉嚨裡卻像堵著一塊石頭。
告訴他什麼，告訴他我的父親強佔了我醉酒的母親才有了我，而我又是一定程度上害死她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就不會被抓住，她就不會被艾倫·沃克……
皮爾斯的話語充斥在我的腦海，我沒辦法再想下去了，這比紮在我心臟上的那柄刀還令我痛苦，冷凍艙裡的日日夜夜在此相比之下竟算不上分毫。
窒息感排山倒海的朝著我席捲而來，大腦裡的那層屏障已經被我撞出了裂紋，但是我又突然有點不敢去承受了。
卡在半中央讓我更加難受與痛苦，我忍不住閉上眼，在疼痛之下難以忍耐的發出痛呼，史蒂夫將我的腦袋靠在了他肩膀上，不斷地順著我的後腦試圖讓我平靜下來。
我聽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聲音甚至帶了些顫抖。
「別讓我失去你，愛麗森，別讓我失去你。」
我猛地喘出一口氣，死死的咬著牙關，緊抓著他肩膀上的衣服，用盡全力將理智歸攏到了一起，彙集了眼前的一片金色光點之後，使盡了全部力氣朝著屏障狠狠地撞了過去。
一瞬間的劇痛之後，伴隨著我身體的猛烈顫動，無數的記憶碎片的湧入了我的大腦，就像是被解封了一般落在我的眼前。
靈魂在瞬間被彈出，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看到自己正站在我小時候的房間裡面，那棟獨立於佩奈恩山脈的房子。
從清晨的那只蚱蜢開始，我看著幼小的自己正從床上坐起來，緊接著我的視角開始出現晃動，我走到床前，看到自己的視線下方伸出了一雙手，幫著小時候的自己系著衣服扣子。
我這才意識到這是我媽媽視角的記憶。
我似乎真切的在記憶中感受到了她的感受，聽到了她的所想，只見她在讓我去洗漱之後，將那只蚱蜢連碰都沒碰就用金色的煙霧絞成碎渣，扔到了窗戶外面。
一切都那麼正常，她做好了早飯，開車送我去小鎮上的學校，親吻了我的臉頰和額頭告訴我生日快樂，然後靠在車上看著我朝她揮著手跑了進去才離開，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柔軟與愛意，她臉上的笑容都不由自主的充滿了期望。
這讓我的思維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卻不可抑制的產生出悲傷。
一直到下午都很平靜，她收拾著房間，整理著衣服，在陽光正好的院子裡曬著被子，冬天的陽光照在身上分外的暖和。
我看見她站在廚房裡，看著案板上的生番茄有些發愁，她在糾結晚上是炒成番茄雞蛋給我補充營養，還是用糖醃制起來哄我開心的好。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用糖醃制，還分出來一兩塊兒放到了冰箱裡，她知道我最喜歡吃冰過的，但是因為我年齡小又不能多吃，那一兩塊兒是拿來給我解饞用的。
然而就在她往窗外一瞥的時候，我發現時間就快到黃昏了，在這一瞬間我控制不住的想流淚，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只能看著發生的一切，掙脫不開軀體的束縛。
就在她收拾著房屋的時候，門被敲響了，我感受到她的思維一下變得無比冷靜，甚至是冷漠，她知道門外站的是誰。
門開了之後，我看見尚且正常的艾倫·沃克站在外面，捧著一大束玫瑰花。
但是我媽媽絲毫沒有動容，半分情感都沒有。
「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和女兒。」
「愛爾是我的女兒，不是你的。」
她的聲音非常的冷漠，以至於艾倫·沃克的臉上有著一瞬間的扭曲，但隨即隱藏了起來，我能看得出來我媽媽肯定也能看得出來。
我突然想起這天是個週五，我想早點回家，因為我知道每年的這一天媽媽總會給我做一個非常好吃的蛋糕，然後用金霧一樣的法術鋪滿我的整個臥室，讓我在夢幻般的場景下被她哄著睡去。
我也總會自行替她的法術保密，小鎮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房門被直接關上了，我看到媽媽從電視櫃裡拿出了自己的懸戒放入口袋，門口半天都沒有動靜，但是緊接著就被大力的踹開了，艾倫·沃克急躁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嚷嚷著。
「安琥珀！他們要的不是你是愛爾，她的基因是血清遺傳的產物，如果你不把她交給他們，他們就會來抓走你！到時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一條鞭子從她的手裡直接甩了過去，狠狠的將他抽倒在了樓梯上撞斷了扶手。
玫瑰花被扔在地板上，花瓣散了一地。
「我再說一遍，艾倫·沃克，那是我的女兒！」
我感受到媽媽的手在顫抖，我感受到她此刻究竟有多憤怒，而我卻眼睜睜的看著艾倫·沃克從地上爬起來，帶著偏狂的執念盯著她，就好像盯著我一樣。
「晚了，我說過，他們要的不是你。」
我的媽媽像是明白了什麼直接劃開了法術圈沖進了學校，但是我那個時候已經不在班上了，我記得我翹了課一個人坐上了公交打算回家。
而她在跑向我的班級的路上和前來帶走我的人不期而遇，硬生生的毀了大半個學校，子彈穿透了她的肩膀，她沒有找到我就意識到我應該是回家了，但是我回家意味著我會落入艾倫·沃克的手裡，而她又因為要保護孩子們安全撤離耗費了大半的體力去使用生命法術。
懸戒早在不斷的交戰中遺失了。
她不得不耗費著本源生命感知我的所在，而我正要進入那間房子。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艾倫·沃克出現在了我身後。
緊接著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猝不及防，就在他即將伸出手碰到我的時候，我的媽媽硬生生的用本源生命扯開了空間。
極端的憤怒加上生命力的喪失，讓她在邁出來一瞬間抓住了艾倫·沃克的手腕，動用了禁術將他體內的金色脈絡抽取的一乾二淨用以補充自己的生命力。
這是違背自然生命的做法，而她只會受到生命力的反噬。
我也在這一瞬間被彈出了她的身體，緊接著就被一雙手穩穩地托住了。
我轉過頭就看見史蒂夫站在我身後，他神情肅穆而凝重卻在面對我的時候硬是轉回了柔和。
我還來不及說話，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拉扯回了我的注意力，我看見艾倫·沃克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不斷的翻滾著，他的身體正產生著細微的變化，皮膚在蒼老與年輕之間來回轉變著，頭髮也褪去了顏色。
而我的媽媽用僅有的力氣抱著我回到了房子裡，癱倒在樓梯上再也站不起來，我就趴在她的膝蓋上，被剛才法術所產生的能量震暈了。
眼前的一幕和我記憶中的那一段圖像重合在了一起。
「不…不……！」
我踉蹌的跑過去跌坐在了地上，徒勞的想用手捂住她肩膀上正在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卻始終穿過著她的身體，我的喉嚨梗塞到疼痛，眼淚奪眶而出，我不得不虛虛的將手貼在她的臉上，試圖去感知一兩溫度。
「你快離開這裡，媽媽，求你了，離開這裡好不好。」
我看著她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面，浮出了些許釋然與笑意，她撫摸著懷裡的我的頭髮，而我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胸腔裡的疼痛無止境的翻騰著，我死死地捂著胸口失聲痛哭著。
「你不能離開我，你不能……」
史蒂夫從我身後抱住了我，手臂緊緊的環在我身上束縛著我，他叫著我的名字試圖讓我冷靜下來，我搖著頭眼淚不住地往外流淌。
「17點50正好是你出生的時間，那是很美的一個黃昏。」
她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我看見她的面上露出了微笑，慈愛的撫摸著我的頭髮，而年幼的我在此刻已然轉醒了過來。
只見她的手覆在了我的後腦，隱隱冒出金霧。
「別說，媽媽，別說這句話。」
我幾近崩潰的喃喃自語著，卻心知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這一切，我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
「抱歉，愛爾。」
我的記憶在這一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視角，我看見她是笑著的，她盡力將最好的笑容帶給了我，但是她的眼底滿載著悲傷與失落。
「我愛你。」
手掌間的金霧一時間濃郁到了極致，刺痛了我的雙眼。
只見我的媽媽微笑著，眼眶通紅。
「我只是沒辦法再看著你長大了……」
第74章 第 74 章
金光散去，我看到畫面並沒有因此黑下去。
我瞬間意識到還會有事情發生，與此同時在這場記憶之中，屋外出現了直升機的聲音，我的母親掙扎著站了起來，再一次用手撕裂了空間，而此刻她原本濃密黑亮的黑髮開始乾枯發黃，從發梢開始一路向上褪成白髮，原本細膩柔軟的皮膚也褶皺了起來。
這是生命本源枯竭消失的徵兆。
她將我放入了一個小巷裡，隨即就跌倒在了我旁邊，我認出那是安老先生餐館後面的那條巷子。
在空間裂縫即將消失的一刹那，後廚的門一下子被打開了，我甚至來不及看到來人是誰，世界就黑了下去。
我的身體不斷的顫抖著，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黑暗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愛麗森，」史蒂夫依舊緊緊的抱著我，他的胸口急促的起伏著，「愛麗森，如果我們剛剛是在英國，按照福爾摩斯先生的履歷，那年他剛剛升入英國政府就任要職，不會就這麼輕易讓紅房坐著直升機進入英國領土的。」
我一下子僵住了，使盡了力氣克制住了身上的顫抖，險些崩潰的理智終於盡數歸攏。
「你說的沒錯，」我輕聲說著，「這跟皮爾斯說的不一樣。」
「什麼？」
他的聲音落下的一瞬間緊跟著又一個女聲響起。
「愛爾？」
我猛地抬起頭，只見十米之外我的媽媽就站在那裡，她還是我記憶中最後的模樣，一點也沒蒼老。只是她的身形比一般的靈魂狀態還要透明一些，些許金色光點附著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如此的聖潔美好。
我張了張口，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生怕這是自己的幻覺。
只見她的一雙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史蒂夫一眼，接著了然似的抿著唇笑了起來，走到我面前。
史蒂夫在這個時候鬆開了我，我踉蹌的站起身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觸碰她，但是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我怕再一次穿透過去，只見她抬起手握住了我的手，溫暖細膩的觸感讓我不由得捂住嘴，淚水再一次溢滿的眼眶。
「你今年多大啦？」
她低笑著緊緊地握著的手，我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帶著哽咽開口。
「28.」
「原來都18年了，」她低歎著感慨道，「抱歉這麼多年我都沒有陪伴在你身邊。」
我不停地搖著頭，不斷地深呼吸著，她湊到我耳邊低聲問著我，但是聲音在這個空間內是沒辦法遮掩的。
「他是你男朋友嗎？」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應了一聲，卻又緊緊的皺著眉吸著鼻子。
「那這也算是見家長了，他的本源生命很乾淨，看起來不錯，你可以告訴他我很滿意這個女婿。」
她的聲音帶著欣慰，我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史蒂夫，只見他安靜的站在一旁，眼睛專注的看著我，但他好像看不見我媽媽，他在憑藉著我的反應判斷我面對著什麼，見我看向他只是揚起眉毛帶了些疑問。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內彌漫出絲絲金霧纏繞住了他，他在回握的同時呼吸一滯，顯然已經看見了。
「您好，我是史蒂夫·羅傑斯。」
他語氣平緩中帶著笑意，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說的都是中文，而且很標準，我忍不住張開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哦！真的嗎？」只聽媽媽驚呼一聲，但是緊接著又皺起了眉頭，「奇怪我明明沒什麼印象。」
我上前一步單手抱住了她，卻不敢使勁，語氣極輕。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媽媽，我愛你。」
「我也愛你，愛爾，」我感覺到她伸手回抱住了我，比我抱著她的力氣還要大幾分，「別哭了，親你一下好不好。」
「好。」
緊接著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了我臉側，我笑了起來，雖然止不住的濕潤了眼眶，但是有什麼東西在我心裡重新穩固了起來。
她愛我，這對我來講勝過一切。
她將我的腦袋扶出她的肩頸，兩隻手擦著我臉上的淚痕。
「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我的孩子。」
我看見掌心下她的身體又透明了幾分，我知道她要走了，這回是真的要走了。
她將半數靈魂隨著屏障一併封存在我的大腦，所以我才會看見她的記憶，看見她的靈魂，而這只會是我見到她的最後一面。
「我會照顧好她的。」
史蒂夫抬起我的手親吻了一下我的指節，眼裡帶著笑意與情意，沖散了原本的憂慮。
媽媽笑了起來，笑的格外輕鬆，只見她捧著我的臉再次落下一個吻，這一下相當於狠狠的親了我一口。
「你是我的孩子，你也應當無畏向前。」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抬起手擦掉眼角的眼淚，終於知道自己的性格到底是隨了她了。
只見她的身體就要盡數透明了，她再一次抱住了我，手掌不斷地撫摸著我的頭髮，真實的觸感與溫度讓我不由的閉上了眼。
「多去看看我爸爸，就是你姥爺，」她的嗓音有些沙啞，「替我對他說聲抱歉。」
「好。」
我咽了一下喉嚨緩解著哽咽帶來的疼痛。
「還有小娜，她為我犧牲了太多了。」
「好，都聽你的。」
「還有……」她張了張口，然後歎了口氣，「算了，不提他了。」
她鬆開了我，牢牢的握著我的手，笑容明媚的就像冬天的太陽，我看著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想將她的樣子刻在心底。
只見她將手指抵在我心口，笑的是我從未見過的輕鬆和愉悅，美麗的面龐越發的奪人心魄。
「愛爾，我一直在你身邊。」
話音剛落手心便是一空，無盡的黑暗撲面而來，卻在轉瞬間驟亮。
四周非常的安靜，我看見我們依舊在休息室之中，牆上的掛鐘比我在最後注意到時沒有絲毫變動，緊接著就見秒針往前推進了一格，霎時間整個空間都動了起來，無數的響動灌入我的腦海，世界重新運作了起來。
史蒂夫的手跟著一動，我直起身子看向他的眼睛，只見淺淺的陽光照耀在他的眼睛上，就好像陽光照射粼粼波光的海面，泛出的色澤比起以往更加的讓我著迷。
我張了張口正要念出他的名字，他便拉下我的脖頸吻住了我，我將雙臂撐在他肩上回應著他，沒有太過火熱的氣氛，沉澱的滿是傷感卻隱隱帶著釋然，一時間竟纏綿至極。
等我們終於停下，他的嘴唇離開的時候我還有些捨不得他的溫度，只見他用手指劃過我的眉眼、鼻樑和嘴唇，每一寸都被他撫摸而過。
我亦在緊緊的注視著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像水一樣撫慰著我的內心。
他像是想起什麼在衣服兜裡摸著，最後從上衣胸口的內兜裡掏出了一個木盒，緊接著後退了半步單膝跪地，將盒子朝著我緩緩打開。
我看見裡面有著一枚樸素的銀戒，戒面不寬而且很細，做工像是純粹的手工打磨而成的，我一時有些怔愣。
難怪托尼在向班納介紹我的時候要說那樣一句話。
「愛麗森，」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氣，眉眼彎起帶著些許期盼看著我，「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知道這個很突然，我原本也並不是這樣計畫的，」他輕聲說著，專注的看著我，「但是我愛你，愛麗森。」
我看見他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光彩，帶著令我窒息的耀眼與自信。
「我愛你。」
他再一次重複了這三個單詞，我的眼框不住的發燙乾澀了起來，卻忍不住笑著，伸出左手遞到了他的面前，心臟砰砰砰的直跳。
「我願意，史蒂夫，你明知道我願意。」
只見他猛地松了一口氣，笑的露出了牙齒，眉宇間滿滿都是喜悅與輕快，拿出戒指戴在了我的中指上。
指環穿過我的指節，牢牢的束縛在手指根部，大小正好，緊接著他托著我的手嘴唇落在了上面，連帶著親吻了戒指。
炙熱的溫度讓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像是吻上了自己的心口，原本空下的心裡又在這個時候被盡數填滿。
房門在這個時候被敲響了，托尼的聲音傳了進來。
「隊長，愛麗森？你們還好嗎？」
「等我們一下。」
史蒂夫說著站起身將我拉了起來，我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肩頸，一個深呼吸之後才緩緩開口。
「謝謝你，史蒂夫。」
他同樣環住了我，將我牢牢的圈在他的懷裡，像是要將我整個人都鎖住一樣，獨屬於他的體溫透過衣料被我的皮膚接收到感知著。
「你值得這一切，愛麗森。」
他輕聲說著，親吻了我的額角。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雖然四肢有些無力，精神因為情緒的大起大落略有疲憊。
我卻覺得自己如同掙脫了枷鎖一般，卻是重獲新生。
尚存的疑問還有很多，皮爾斯欺騙了我，但是明擺著是艾倫·沃克先欺騙了他。
那麼他到底做了什麼？
還有什麼事情是麥克羅夫特和娜塔莎一起瞞著我的。
在那天黃昏，在那天黃昏之後。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去探究。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住真相。
在我緩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從史蒂夫懷裡抬起頭，嗓音雖然有些沙啞但是聽起來放鬆了很多。
「我可以了。」
他捧著我的臉親吻在我唇上。
出了房門之後，隨著我下意識的一挽頭髮，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的手上。
娜塔莎原本尚在擔憂中的表情隨之一變，快步走到了我身邊托住我的手仔細看著戒指，茱莉亞和雲清也湊了過來。
我看到相框已經完整的拼湊起來擺在了一邊，放在外面的依舊是那張合照。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隊長，你絕對留不住這個戒指的。」
托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喝完了杯子裡的酒，史蒂夫無奈的笑了兩聲，沒有反駁他。
「我還以為我搞砸了今天這件事，你剛才的表現嚇死人了。」
雲清的下巴往我肩膀上一靠，我眨了下眼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內待了一天，但是在現實生活中時間是停滯的。
「你已經搞砸了，這位小姐，」托尼沒好氣的接茬，「要知道愛麗森可是我們的吉祥物。」
我被他這個詞搞得啼笑皆非，抬頭看向他就見他對著我撇了下嘴，墨鏡之後的眼睛隱約還是能看見幾分擔心的，我朝著他眨了下眼睛，見他嫌棄的挪開了眼但是卻隱隱地帶了些笑意。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參加婚禮？」
茱莉亞在一旁顯然比較關心這件事，史蒂夫趁我還沒開口就說道。
「等這些事結束吧，我們想要個安靜的婚禮。」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沒錯，安靜點的，不會有人來搗亂的那種。」
茱莉亞嘴角一撇，毫不留情的吐槽。
「那還真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我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恭喜你，隊長。」
班納走到了史蒂夫跟前，娜塔莎這時終於鬆開了我的手，我看見她眼眶有些細微的泛紅，牽起她的手重新握著。
「等會兒結束了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可以嗎？」
「好。」
她輕聲說著，在我臉頰上印下一吻，帶笑眉眼間滿滿的都是平和與暖意，這襯得她整個人越發的好看起來。
那邊傳來托尼的一兩聲咳嗽，我抬起頭掃了一眼就看見班納看著娜塔莎有些怔愣然後立馬回過神，借著咳嗽掩飾自己。
我唇角一扯忍住了笑意，托尼坐在我的椅子上攤開手，儼然已經把這裡當成了他自己的地盤。
「既然沒什麼事了，那就讓我們繼續吧？」
第75章 第 75 章
雲清簡要的說了一下自己的師門背景，我這才知道雖然單從網路上來講，中國是與世界不互通的，但是這也非常完美的幫助他們隱藏了自己。
按照她的說法，中國目前處於一個低魔的模式，依靠符文使用法術。
有神，但是沒有修仙這一說。
可以修習武功，靠的是傳說中的內力。
但是由於時代變遷，繁華與浮躁漸升，很少有人能夠靜得下心去十年磨一劍了，所以在百年前封建王朝覆滅之後，經歷過幾次大事，他們的長輩沒辦法，便轉為隱居山林將一切都隱藏了起來。
只在亂世之中出現過幾次，助過一臂之力挽救了局勢，隨後就在建國之後，國泰民安之中銷聲匿跡了。
但是國家是知道他們的存在的，而且默許了這種存在，畢竟泱泱大國需要這樣的守護者，甚至劃了一個四合院給他們，入世修習的弟子就通過這個四合院作為他們與現世的轉接點。
雲清是他們那一派現任掌門人的大弟子，入世之後選擇了能夠快速跟國際接軌的事業，也就是娛樂圈。
饒是我都聽的一愣一愣的，別說這些個純粹的西方人了。
「紐約大戰之後我們也是舉國震驚，尤其是高層領導人，國家差點封了微博，硬是被我師父給攔住了，畢竟那可是外星人，明晃晃的出現在眼皮子底下的那種，我們都知道但凡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都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雲清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歎了口氣。
「很多事情我們確實總是晚上一步，所以我才來向你們直接尋求合作。」
她說完這句話就攤開手，沒有再說下去了。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所有人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他們下意識的都把目光轉向我，大概我是這其中唯一一個能接的上茬的人。
憑著我身體裡一半的中國血統。
我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內力？」
雲清點了下頭，她拿過之前的茶水放在手心上，不一會兒我就看見茶水翻騰了一起來，冒出徐徐白氣。
我用手貼在杯沿試了一下，感受到確實很燙，下意識的攥拳之後用指節抵住嘴唇，雲清笑了一下將茶杯放回茶几上。
「還有武功，我修習的是劍法，小有所成。」
我的目光轉向她眉宇間的鋒利所在。
「你看出來了？」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似乎有些驚訝，我遲疑的點了點頭。
「你看起來比之前鋒利很多，越修習就會越鋒利嗎？」
「不不不，到了一定境界就會返璞歸真，就是……」
她似乎在找著詞彙來用英文形容，我幫著解釋了一句。
「回歸自然，大概是這個意思，成功之後別人反而看不出來。」
「對對對。」
她連忙應聲，娜塔莎在旁邊吸了一口氣，帶著調侃的意思淡淡說道。
「好吧，我覺得這一點，很適合斯塔克先生學習一下。」
「噗。」
茱莉亞在旁邊直接笑了出來，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我很贊同你的話，羅曼諾夫特工，」托尼扯了下嘴角站起身，「讓我謙虛一點，我認為我還不算成功。」
我笑著看向史蒂夫，只見他也帶著些許笑意。
「我硬是從這裡面聽出了得意的語氣怎麼辦？」
「不成功之前不讓做證婚人？」
「嘿你們兩個，我聽見了。」
托尼一邊倒著酒，拿著瓶蓋的手一邊指向我們，我笑的靠在了史蒂夫肩膀上，伸手拿著空酒杯遞給托尼，他翻了個白眼順手給我倒了一杯。
「九頭蛇正在索科維亞進行人體實驗，紅房也在那裡跟他們進行合作，」我在賈維斯投射的的光屏上輸入了座標，落在了東歐的一個山脈上，「他們利用的東西一個是一柄權杖，一個是我的血液。而且我在那裡遇見了兩個被改造過的能力者，一個是類似於魔法之類的能力，可以控制人的思維，一個速度極快，是一對兄妹。」
「你的血液和權杖？」
雲清有些困惑，我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娜塔莎靠在一旁將話題接了過去。
「權杖是洛基的權杖。」
托尼適時的調出了圖像，我看著那柄權杖上映藍色的光亮，忍不住皺起了眉。
班納在一旁點中了中心思想。
「所以這件事又是跟洛基的權杖有關的？」
「別生氣，大傢伙，我們排隊來。」
托尼安撫他，史蒂夫握上了我的手，神色帶了些關切，我笑著搖了下頭。
「可能是因為生命力排斥，他們挑選的人都沒辦法承載我的血液能量，所以……」
我用手比了一個炸開的動作，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但是在我離開那裡之後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艾倫·沃克在我臨走時就已經發現了我沒有被催眠的痕跡，所以他極有可能在這一個星期內把一些東西提煉出來。」
「還有就是，」我沉默了一下，想到了朗姆洛的異樣，「我非常確定當時在頂樓的時候，我一槍打穿朗姆洛的膝蓋，但是他依舊在第二天出現在了控制大廳。步伐很穩，但是在出冷汗。」
「在控制大廳內，你爆頭了嗎？」
娜塔莎問我，我點了下頭。
「我去跟希爾核對一下情況。」
她說著走向了休息室，房門被一開一合。
史蒂夫用拇指磨蹭了兩下我的虎口，才開口。
「這件事具體的行動得等神盾局穩定下來，索科維亞是接下來所有行動的第一站，抓住紅房的領導者對我們是好事，對中方也會有個交代。」
「但是我們不能排除他們已經遷出基地的可能，畢竟朗姆洛會將愛麗森的臥底行為第一時間傳遞給他們。」
在這件事上史蒂夫說的沒有人有異議，我垂著眼思考著，就聽到他接著說道。
「所以牽扯到具體的行動，中國會允許我們入境嗎？」
雲清聽了皺起眉，看上去有些苦惱的撐著下巴。
「這件事我得回去中國面談。」
我拽了一下他的手，他轉過頭看著我，眉眼柔和。
「我覺得你會想親自解決這件事。」
我抿了下唇角，歎口氣笑開了。
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我就想親吻他了。
只見雲清思考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向了我。
「你們最好能給我一個代表一起回去談。」
我放在腹部的手動了一下，手指點了點玻璃杯，轉過頭看著茱莉亞。
只見她靠在窗戶邊上像是在思考什麼，扔著的鋼筆，無論角度有多歪都會回到她手裡。
我垂下眼睛想了一下為她準備的訓練計畫，思考了一下等待雲清時流覽的所有積壓的公司檔，其中提出的關於中國市場專案的開發都讓我覺得不是很滿意，沒有一個能抓住我的眼睛。
「茱莉亞跟我一起，」我回答了她，「正好Fab要正式進入中國市場，我得親自去考察，看看有沒有能開發的專案。」
「剛訂婚就要出差？」
托尼趁著娜塔莎不在，坐到了我旁邊，我聳了下肩膀揚起下巴示意他看向茶几上的懸戒。
他看了一眼緊跟著笑了一聲。
「好吧，看來會法術確實是件方便的事。」
這個時候娜塔莎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表情有些凝重。
「朗姆洛的屍體不見了。」
……
算是基本達成合作意願之後，雲清就先行離開了這裡，她急著回中國覆命。
解除了辦公室鎖定，托尼和班納跨過我的法術圈回到了復仇者大廈，我讓他幫我預約一下趙海倫博士，他看了我兩秒沒多問就答應了，說會給我具體的時間。
娜塔莎為了跟希爾交流追蹤的事情也一起回到了複聯大廈，說晚上再去我家找我。
茱莉亞端了杯子出去清洗，反倒顯得我跟我未婚夫無所事事了。
於是我抓著史蒂夫的手十指相扣拍了張手照，他縱容著我擺著各種姿勢，笑意深深的印刻在眼睛裡，然而直到我打開Ins才發現最後一次更新也是在去年平安夜了，所有的評論都說我們是一家四口。
「對了，貓呢？」
我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他笑著揚起下巴給我指了一下正推門進來的茱莉亞。
「這段時間都是茱莉亞在幫忙養著，不過你要是要帶著她出差的話，貓可能得換個人養了，畢竟她母親不太方便。」
茱莉亞看了我一眼，笑著調侃我。
「顛沛流離的貓生。」
我無奈的笑著聳了下肩膀，腦子裡面閃過了一個人，史蒂夫顯然也想到了。
「在你們走之前，我去把貓拿給巴基養著，我覺得他現在需要這個。」
「好主意。」
我在手機上隨便調了調色調，找了個偏暖的感覺就發到了Ins上，看著自己將近七千萬的粉絲數量咧開唇角。
「好了，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要姓羅傑斯了。」
史蒂夫笑著在我唇角親了一下，茱莉亞在旁邊大呼受不了，我心裡就像抹了蜜一樣。
過了一會兒弗瑞把史蒂夫叫走了，我猜想可能是為了莎朗·卡特的那件事。
我靠在沙發上下載了微博的國際版和他們常用的微信，在搜索雲清的時候發現她的粉絲在國內的數量幾近一個億，這驚了我一下。
在我將微博用戶名的截圖發給了雲清之後，她給我回了三個驚嘆號。
沒過多久，可能也就十分鐘不到，我就發現我的頭像旁邊掛了一個黃色的V，微博的客服不停地在聯繫我，每一句都加了一個驚嘆號，說是讓我填寫一下認證資訊。
雲清說，Fab的聖誕夜大秀之後，這場以中國文化為主題的秀在第二天席捲了整個中國，震驚了他們國內的時尚界，說是他們國內資深的時尚媒體都發出了一致好評，原本並沒有多少人關注的直播錄影，在六個小時之後點擊量就破億了，Fab在瞬間名聲大噪，連帶著我也在中國紅了一把，而我主導的雙L系列成了微博的網紅產品，代購們快買空Fab的實體店了。
雖然他們國內也有人說，中國源遠流長的文化居然需要我一個外國人來表達，而且切入的視角還如此獨特，這對他們來講無疑是具有諷刺意味的。
這種說法讓我有些無奈，更多的是一種無語。
不一會兒我就看見自己被@了，只見雲清發了一張我曾經在後臺跟她的合照，還有一些跟我合作時的小花絮，就是她在我跟服裝團隊討論版型的時候，一時興起對著我錄影，我只好對著鏡頭飛吻一下的動作被她做成了動圖。
第三張是個驚恐臉的，表情包，她是這麼告訴我的。
配上的文字是：「這個人！！她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開了微博！！！」
緊接著我的手機就跟瘋了一樣開始震動，我只好在設置裡面關閉了資訊提示，眼睜睜的看著粉絲數量一路狂飆，五分鐘後的刷新就已經將近兩百萬粉絲了。
我看著茱莉亞眨了一下眼，她不得不停下了手裡的筆。
「這些事項裡面有問題？」
她說的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做的每一個專案審批之後的延伸部分。
我搖了一下頭，「不，我可能是被中國粉絲的熱情嚇到了。」
茱莉亞無語的抽了一下嘴角，「那你可真脆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朋友結婚來當伴娘啦，存稿只有一章，後天補上雙更！
第76章 第 76 章
一個星期後的早晨，在多次的會議溝通之後，中國方終於做出了排程，兩天后就可以直飛中國，僅限我和茱莉亞兩個人入境。
中國的高層對於我們這次會面看起來非常的在意，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是他們已知的，公開跟別國超級英雄有所關聯的人，第一次入境。
即使我沒有公開承認自己的復仇者聯盟的一員，網路媒體都已經是將蛛絲馬跡拼湊在一起說的頭頭是道了。
雖然寇森已經非常隱晦的告訴了我，他們在中國境內也有基地，而且是原基地作廢，新的基地就在山西省。
我在昨晚去了一趟卡瑪泰姬，我想問問我所謂的無師自通的法術，是不是因為我媽媽的幾分靈魂封存在我的大腦裡才會這樣。
但是當我真正站在了那裡，站在了珠穆朗瑪峰的身上，用不同的心境面對著巍峨雪山時，我卻什麼都不想問了。
古一法師依舊站在我身邊，什麼話都沒說。
自然的力量無限磅礴，我不由得感受到了幾分踏實與曠達。
只是在我臨走的時候，她對我說讓我多去紐約聖殿轉轉，我看到她眼底的凝重，意識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而在今天下午我會去接受海倫的手術，一方面是將胸口的疤痕去掉，一方面進行血液射線檢測，查清楚到底是什麼導致了我的痛覺提升。
血液射線檢測是她開發的新專案，比起鐳射再生這一相對成熟的技術來講，尚且處於新生狀態。
這陣子是秋冬時裝展的旺季，無數品牌向我發起了邀約，尤其在我附加上了復仇者聯盟成員這一標籤之後，但是均數被我推掉了。
僅有一個多年來一直有著聯繫的設計師好友，在紐約發佈自己品牌的新品時去現場充當了一次嘉賓，我也不得不提前聯繫媒體讓他們將目光放在產品上，而並非我個人身上，好在大家都很給面子，為了能夠長久的合作下去。
所以這一場時裝秀的最後，我的朋友調侃我簡直跟明燈一樣，走哪兒都有一堆人跟著。
我無奈笑了一聲，帶著茱莉亞穿過記者的包圍，坐上了車。
司機被換成了娜塔莎，她在那天晚上我將自己的記憶——尤其是關於我的媽媽想對她說的話那一段——通過法術放入她的大腦展示給她看了之後，她就消失了，這是我從那晚起第一次見到她。
「嘿，甜心。」
她在我上車之後笑著跟我打了聲招呼，我看見她眼底透亮，有什麼東西像是復蘇了一般，沒有了一直以來的總是蒙著一層霧的感覺了。
「哦，娜塔莎，司機？你認真的嗎？」
我笑著調侃她，她聳了一下肩膀啟動了車子，聲音裡面銜帶著淡淡的笑意與慵懶。
「我可是你的秘書，親愛的，至今都在領著一份不菲的薪水。」
「我倒把這茬給忘了，當初明明是想給茱莉亞減輕負擔來著。」
茱莉亞在一旁聳了下肩膀，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看你是壓榨我壓榨習慣了吧。」
我撐著下巴笑個不停。
說笑間，娜塔莎先把茱莉亞送回了她家，她在下車前叮囑了我後備箱有更換的衣服，手術之後可以直接換穿，我一一答應了，沒有絲毫的不耐，她這才放心的走了進去。
我撩起裙擺跨進了副駕駛，系上安全帶之後，車輛才緩緩的駛了出去，轉向復仇者大廈的方向。
「聽說你這段時間都睡不好？」
娜塔莎在駛入主車道的時候，終於開口問我了。
我聽著就知道是史蒂夫告訴她了，忍不住歎了口氣。
在回來的當天好好地睡了一覺之後，我似乎再也沒辦法回歸到以往可以熟睡的模式了。
不是史蒂夫一動我就會被驚醒，就是無數次的陷入夢魘，導致我不敢睡，他也就一直陪著我不再進入睡眠。
甚至有一次，我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夢見了尚且待在冰凍艙裡面的場景，令我窒息的疼痛再次席捲了我，而我因為動彈不得企圖發出攻擊，就在這個時候史蒂夫將我喚醒了，我看見他死死的壓著我的手腕，而我的手中正凝結著金色的冰錐。
雖然他再三安撫我說他沒有受傷而且不會受傷，我都被嚇得一晚上不敢再睡。
這樣的情況讓我相當頭疼，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可能患上PTSD了，也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你可不能怪他，畢竟我是你娘家人，他向我求助是應該的。」
娜塔莎寬慰著我，我再次歎了口氣。
「我知道，我只是，」我張了張口，摸著自己手指上的指環，「我只是覺得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但是你要知道，親愛的。」
她在一個紅燈的路口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我，伸手握上了我的手掌，綠眼睛裡面一如既往的泛著溫柔。
「我們都很擔心你，我們誰都不知道你在那裡到底經歷了什麼，所以我們都只能小心翼翼的。」
我抿了下嘴唇呼出了一口氣，忍不住轉移了視線盯著窗外不再看她，就聽她接著說道。
「如果你不願意說出來，我們尊重你，但是你不能一個人扛著，尤其當你扛不住的時候，你絕對不能逞強，明白嗎？」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緊緊的握了一下我的手，在綠燈亮起的時候坐正了身體發動車輛。
出於醫生的職業素養，海倫沒有將她知道的任何屬於我跟她醫患關係之間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即使托尼再怎麼試探，她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所以他只好放棄了繼續探究，轉而調侃我們沒見過幾次關係就這麼鐵。
但是只有我知道，在海倫第一次看到我胸口的創傷時嚇了一跳，畢竟她非常清楚我的身體機能，即使我沒有說一句話，我都看到她眼眶紅了，以至於我不得不轉而去安慰她。
她明白我是怎麼想的，不是說我矯情的非要一個人逞能，而是有些事情，真的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是最好的。
進入到大廈之中直接轉入了頂層待命的戰機，托尼在我臨上飛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於我要求一個人去接受治療這一點也拿我沒辦法。
娜塔莎在我即將起飛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想知道全部的事實，愛爾，我會讓你看看我的記憶。」
我看著她的眼睛，最終點了一下頭。
因為我的創傷通道太過於特殊，屬於直接穿透心臟器官的那種。
海倫不得不在使用鐳射再生的同時，利用射線輔助監測我的生理活動，她意圖為我注射麻醉劑，但是根本沒有用，我調侃她不如直接把我打暈，她無奈我還有心情說笑，眉宇間多了幾份凝重與心疼。
因為這意味著過程中如果產生疼痛，我必須得自己扛著。
而當我全身□□的躺在再生搖籃之中的時候，我才逐漸產生了緊張感。
空間暗了下來，周身亮起了無數光點。
我再一次因為空間的狹小而無法動彈，心率以可以察覺的速度快了起來。
「放輕鬆，愛麗森，它們不會傷害你。」
海倫站在一旁柔聲安慰我，我扯出一個笑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
別怕，這跟冰凍艙不一樣。
我這樣告訴我自己。
器械覆在了我的身體上方，我能感受到鐳射的涼意，我甚至能感受到射線掃過每一個細胞時帶來的沉重感。
創口處的細胞從表面開始再生，我調動著生命力去配合，將暗沉死亡的細胞排擠出去，空餘的位置留給新的細胞。
與此同時射線也加大了力度，鐳射深入到了我的心臟表層。
好在只有我在強行割裂細胞組織的時候會有痛感產生，但是轉瞬就會在生命力的推進癒合以及再生鐳射強有力的治癒之下消失，壞死的組織來不及再生就被新生的組織蠶食。
我突然意識到了科技的好處，比起法術而言，科技能彌補很多人類本身做不到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倫從旁邊告訴我說已經盡數痊癒了，我睜開眼將她遞進來的浴巾裹在身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都是汗。
我翻出再生搖籃踩在地面上，卻腿上一軟，被她從一旁穩穩地扶住。
「愛麗森？」
海倫關切的看著我，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到些不太好的事情。」
「願意跟我說說嗎？」
她帶著我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緊接著背過身去意思是讓我先穿衣服。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低下頭看到光潔如初的心口，突然覺得也不是那麼壓抑了，那樣艱難的外傷尚且能夠這般輕鬆的治癒。
感覺也挺好。
大概每一個人都需要一個傾訴者。
就像托尼跟班納博士，聽說他硬拉著班納說了一個下午。
我笑著歎了口氣，她在我套上背心和褲子的時候轉過身來了，放下手裡的記錄板坐到了我旁邊。
我看她認真聽著的樣子，無奈的從衛衣底下撩出自己的頭髮。
「要知道要我說出來簡直太難了，我不想別人知道這些事，雖然我也知道我不能一直憋著。」
「你主動提出來，就說明至少你在試圖治癒自己，愛麗森。」
我端起她提前備在旁邊的水杯，垂下了眼，抿著唇角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過了好一會兒，她依舊在耐心的等著，而在我的判斷之中她也是個很好的傾訴物件，跟復仇者們的距離不遠不近，屬於科研人員，是托尼的好友，再加上遵守醫德，很值得信賴的一個人。
「說句實話，」我終於開口了，嗓音有些沙啞，「那段記憶在我腦子裡唯一的印象就是，疼。」
「疼？」
「對，很疼，」我吸了一口氣，挽起耳邊的頭髮，「我沒辦法心跳加速，沒辦法用深呼吸去緩解這樣的疼痛。」
「上帝…」
海倫握住了我的手，面上滿是心疼，我抿了下唇角深吸了一口氣，習慣性的帶了些笑容，看著她黑色的眼睛裡泛著的柔和的光芒，心裡平靜了許多，於是接著說了下去。
「事實上，面對我眼前的一切時，我心裡也沒底。我不知道我還要這樣持續多久才能被放出去，還好只有三個月，不算晚，但如果是一年呢？一年兩年五年十年，我可能就真的瘋了。」
我笑了一下，手指卻忍不住顫了一下，她握著我的力度大了許多，帶來了力量感。
「而讓我覺得更可怕的是，我一直在告訴自己這些都沒什麼，沒什麼，忍耐一下就過去了，以至於到最後這些心理暗示起了作用，我真的覺得這些都沒什麼了，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我眨了下眼睛，聲音很輕，「所以當憤怒襲來的時候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那也是我手上，第一次沾了別人的血。」
「愛麗森，你只需要分清楚你是不是在自我防衛，這很重要。」
海倫的眉眼間滿是嚴肅。
「是的，你說的沒錯。」
我沉默了一會兒，海倫靠近了我一些，讓我的腦袋靠在她肩上，她的體溫透過衣料傳遞給了我，我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心裡終於松了很多。
「謝謝你，海倫。」
「不用謝，畢竟我是你的醫生。」
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我閉上了眼，再一次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坐直了身體，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事實上，這裡的痕跡消失了我基本上就好很多了。」
「感謝你認可我的醫術，以及，你終於可以恢復夜生活了。」
海倫說著對著我眨了眨眼睛，神色間有些曖昧，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當即紅透了耳朵頗有些哭笑不得，捂著額頭無奈到了極致。
「上帝，肯定是托尼告訴你的，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海倫在一旁樂不可支，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我無可奈何的攤開手，盯著天花板由著她笑，自己卻也忍不住咧開唇角。
我知道他們這是為了緩解我的心理壓力。
等她笑夠了站起身，我也搖著頭跟著一起。
她一邊將我一路送到戰機停靠的地方，一邊說著。
「射線掃描出的資料我會儘快解析出來，這段時間你就避免受傷吧，等你出差回來我應該就能找到解決方法了。」
「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能夠給我的研究提供資料，也應該享受一下成果。」
她笑著調侃我。
戰機從首爾起飛一路飛向紐約，速度極快。
駕駛艙是交給賈維斯駕駛的，而我坐在駕駛位上，翹著腿看著手機繼續學習知識，生僻的俄語不斷的灌入我的耳朵。
進入到美國境內的時候，手機震了幾下。
是簡發來的資訊，這大概是我離開英國之後第一次收到她的資訊。
「你有空嗎？愛麗森，方便的話，我想和你聊聊天。」
我看著這句話忍不住歎了口氣。
大概每一個人都有著這樣的不眠夜。
第77章 第 77 章
等我抵達復仇者大廈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我再一次見到了佩普，她說托尼讓我在這裡等一會兒他，而她看上去馬上又要再次出差了。
她熱情的擁抱了我，挽著我的胳膊托著我的手，看著戒指問來問去。
「聽說你跟羅傑斯隊長訂婚了？感覺怎麼樣？什麼時候辦婚禮？」
她不停地問著，面上洋溢著喜悅，看上去比我自己還高興。
「感覺還不錯，沒什麼大變化，婚禮得挑個好日子。」
我笑著逐一進行解答，從沙發上幫她拎起了她收拾好的行李箱。
「謝謝，要知道我才剛從加拿大回來，現在又要飛德國。」
佩普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伸出手就在電梯口幫她按摩肩膀，同時感覺到手底下的肌肉有些過於緊繃了。
「托尼就這麼由著你辛苦？」
「他要搞一個什麼全球安全化，我就得親自去世界各地視察技術工廠。」她說著感慨了一聲我的按摩技術真好，「剛好在飛機上能睡一覺，醒了就可以直接工作了。」
我聽著皺了下眉叮囑她。
「別累著自己。」
「沒關係，我帶了枕頭。」
她正笑著，電梯在面前打開了，托尼就站在裡面，他揚起眉毛走到我們跟前，擁抱了一下佩普，順帶著親吻了她。
「注意休息。」
我把行李箱往前一推，他順手接住。
「好，你也是。」
佩普站進了電梯從他手裡拿過行李箱，對著我揮了揮手，我笑著點了下頭。
等到電梯門關上，我跟托尼看著數字一個一個往下降著。
「全球安全化？嗯？」我開口問他，「你是不是想借我的作品搞點什麼事情？」
「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他轉身朝著樓梯走去，「你可真是個天才，愛麗森。」
我也不知道他這句調侃是真是假，就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了樓上的擺放著各種儀器的研究室，我也在這個時候才有心思打量整個復仇者大廈的頂層。
「這裡看起來不錯。」
「當然，當你們阻止著神盾局陷落的時候，我不得不做好一切的後援準備。」
托尼說著扔過來一個平板電腦，我點進資料夾的同時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裡面濃郁的□□氣味刺激的我忍不住皺了一下鼻子。
「你得想我保證，托尼，你沒有對□□上癮。」
他端著咖啡喝了一口，語氣裡帶了些興味。
「我可不是你們這些超級戰士，幾天幾夜不睡覺精力依舊充沛。」
我本應回些什麼，而我正因為入目的資料，眉毛緊緊地皺到了一起。
婕咪·德米，拉丁裔，神盾局七級特工，直屬弗瑞的一個獨立特工。
是一個從小就被安插在九頭蛇內部的臥底，在九頭蛇與紅房進行合作時被放在了艾倫·沃克身邊充當輔助監視的作用。
父母在早年死于索科維亞持續不斷的戰亂之中，同樣是被從前殘留的無法回收的斯塔克旗下的武器誤殺。
所以托尼才格外上心。
她還有一個弟弟，正就讀於哈佛心理學系，她幾乎全部的薪金都被拿來供應她弟弟讀書了。
好在她弟弟很努力，想要在畢業之後進入神盾學院進行心理學研究，成為一名科研人員，畢竟特工們需要大量的心理疏導，而紐約大戰之後神盾局正缺這個。
今年就是他就讀博士的最後一年了。
看著這對姐弟，我忍不住想起了馬克西莫夫兄妹，不同的選擇註定了不同的路。
「她的手臂？」
「截肢了，畢竟是特殊時期，表面功夫要做全套。」
我抬起頭看過去，托尼無奈的聳了下肩膀，焦糖色的大眼睛看向了別的地方，又挪回來跟我對視。
「幸好她是七級特工，尼克給了她一隻金屬手臂。」
我卻歎了口氣。
「特徵太明顯了。」
「別太苛刻，愛麗森，這對她來講是最好的結局了。」
「神盾局打算怎麼安排她？」
托尼在這個時候扯了下嘴角放下了杯子。
「你拒絕過她一次，可別再拒絕第二次了，再不把羅曼諾夫特工還給尼克，他怕是要炸了。」
我忍不住無奈的笑了起來，手指劃著螢幕翻回一開始婕咪·德米的照片上。
娜塔莎無法再更高的提升我的體術能力了，該教導我的特工技巧也盡數教給我了。這一次調動恐怕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我看得出她對於我媽媽存在的某些心結盡數化去了，很多東西都隨之收進了心底的琺瑯盒。
「至少得走個入職的正常程式，」我笑了一聲，「看來我得臨時通知中方加一員保鏢了。」
「我只希望他們不要因為這件事再商量一星期。」
托尼調侃了起來。
「你再往後翻，還有一件事。」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往後劃去，接著就看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人，戴著眼鏡頗有些學究的氣質。
理查·派克，目光往下一掃就看見了「奧斯本生物科研集團」的字樣，上面標注著「前基因輻射專案科研人員」。
「什麼輻射？」
「核輻射。」
我的手底下一頓繼續朝後翻去，後面均是有關於他所做的專案成果，與此同時托尼也在不斷的說著。
「重點都不是這些，是他在17個小時前銷毀了所有的正在進行研究的資料，4個小時前去往日內瓦湖的路上被謀害了，神盾局遲了一步，只找到了飛機墜毀的地方，其餘碎片還在搜索。」
「你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我皺了一下眉頭，頁面停在了他目前正在進行研究的蜘蛛基因專案上，抬起頭看向托尼，他聳了一下肩膀。
「就像你剛才的重點，全球安全化戰略部署，」他又喝了一口咖啡，「我只是意識到了我們不該單純的依靠神盾局，如果沒有你把皮爾斯交給我，神盾局陷落是註定的結果，接連引發的事情會極度的難以控制，我想你肯定也想到這一點了。」
說著他攤了一下手，我忍不住站直了身體緊皺著眉毛看著他。
「好吧，我再解釋的清楚一點。」
他從旁邊拿了一個透明光板在電腦上滑了一下，將圖像投射到了我面前的一大塊平地上。
我看見一個類似于衛星的東西出現在了面前，隨後畫面一縮，三個衛星連在一起環繞著地球，其間逐漸連接在一起的藍□□狀物讓我不由的眯了一下眼睛，它們的覆蓋面積是整個地球。
「這是維羅妮卡，我跟班納一起開發出來的，有助於我們進行作戰需求。」
借著他的話，我想到了他沒有定位金屬也一樣找到我的位置的事情。
我抿了下唇角等著他接著往下說，他卻指了一下我手裡的板子，我不得不再繼續往下看。
但是後面的東西讓我的手不由地一頓。
那是一張男孩兒的照片，笑容非常的治癒，稚嫩的臉上有著別樣的神采。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年紀上，八歲。
「彼得·派克。」
我聯繫到了17個小時前和4個小時前的時間差，心裡不由得有些沉重。
「是的，你前男友……」托尼說著我嘴角一扯掃了一眼他，他立馬改口，「好吧福爾摩斯先生，他半年前在一樁爆炸案裡面保護了受害者，雖然沒能在這次的事件中插上一腳，但是好歹多給了他們父子半年的相處期。」
我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清楚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孩子現在在哪兒？」
「皇后區，他爸爸的哥哥家裡，」托尼思考了一下，「也就是…他的叔叔。」
我抬起手捏了捏鼻樑，夏洛克的意外出現打斷了奧斯本集團原本的計畫，加上當時史蒂夫出現在了現場，理查·派克先生進入了神盾局的視線，那麼時隔半年趁著神盾局元氣大傷再出手倒也說得過去。
而派克先生突然銷毀資料就說明他在這半年內發現了什麼，他要把什麼東西隱藏起來。
我重新將頁面調回他最後所做的蜘蛛基因專案，手指點了點螢幕。
但是他勢必會有另一份存檔，這既是科研人員的基本慣性，也是他為了不讓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一種做法。
而這種做法往往最容易禍及家人。
神盾局尚且處於恢復期，各個基地的戰後處理與清繳方面本就人手不夠，更何況還存在著信任危機，他們能在這個時候派人保護彼得·派克實屬意外之舉了，但是也只能保護這一時，時間一長只會引來九頭蛇的注意。
這樣的後果相當可怕。
「如果這是你給我的任務，顧問先生，」我深吸了一口氣，「看來我得學習一下怎麼跟孩子交流了。」
托尼將一邊煮好的不是很濃的咖啡遞給了我。
「提前感受一下青春期，這也算經驗。」
「拉倒吧。」
我好笑的喝了一口咖啡，緊接著被苦的一皺眉。
「Jesus Christ!」
「WOW，你連這麼點苦味的咖啡都受不了嗎？」
「你被你老媽摁在餐桌上灌一年中藥試試。」
「哦，她只會把我摁在鋼琴跟前彈上一年，」他笑著給我的杯子裡面加了兩塊糖，「最多兩塊兒糖，這咖啡只能這麼喝。」
「好吧，你是咖啡專業戶，你說了算。」
我笑歎著無奈極了。
「說吧，還有什麼事，沒事你不會留下我喝咖啡的。」
托尼的大眼睛一轉，「別這麼社交，我只想讓你嘗嘗我新買的咖啡。」
「哦真的嗎？」我一下子笑了出來，把平板往桌子上一放端著咖啡走了出去，「那你應該知道家裡還有人等著我。」
「那我只好長話短說，」他跟在我身後，「往前直走別拐彎，對。」
我咧著嘴角笑著按照他說的朝前走去，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跟前。
外面的無數樓房中燈火通明，街道上的路燈讓城市之中的陰影少了不少，但也讓陰影之中的暗色調更為濃郁。
「有什麼感想？」
他站在了我身邊，眼睛落在我臉上。
我知道他在解析我的情緒。
我靠在窗戶上忍不住再次歎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外面的月亮，只覺得今天晚上歎完了我這個月的氣。
「你想拉我入夥就直說吧，托尼。」
「哦，我只是想跟你組成一個小團隊。」
「誰之前在弗瑞跟前說我們是一個大團隊，嗯？一家人。」
托尼揚起了眉毛自動忽視了這個問題。
「要知道他們把我跟班納分成了科研組，班納和娜塔莎又在眉來眼去，娜塔莎和鷹眼一直關係很不錯，雖然我暫時不知道鷹眼跟隊長有什麼可聯繫的，隊長跟你又屬於情侶搭配，而你跟我都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定影響力的人。」
我聽著他喋喋不休的繞了一圈最終還是回到了我跟他身上，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索爾呢？」
「他是神，他跟地球上但凡知道東歐神話的生物都脫不了干係。」
我笑的有些停不下來，就看見他也靠在了玻璃上，面對著我。
「所以……？」
我給了他一個話茬，他順勢接了過去。
「所以，雖然衛星的資料部署已經覆蓋了全球，但是這畢竟是直屬於復仇者的作戰系統，而能夠提供給神盾局特工們的只有其中準確的定位系統，這就表示他們同時也需要借助某種另外的媒介準確定位任務目標。」
我的笑容收了起來。
「你想把定位媒介通過我的產品放在世界各地。」
托尼打了個響指。
我定定的看了他兩秒，將目光轉向別處，抿著嘴唇仔細的去思考可行性，他在一邊安靜的等著。
「但是如果你的設備放在了我的產品裡面，隨便任意一個產品落到敵方手裡他們都會進行解析。」
「但是總控制權在我們這裡，愛麗森，凡事都會有風險。」
他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小巧的金屬盒子舉到了我面前，眼睛裡面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晦澀與不安。
「而現實是，我們沒時間再用老一套的方法，繼續守衛這個時代的和平了。」
第78章 第 78 章
已經淩晨了，外面非常的安靜，我閉著眼睛腦子裡面全是托尼所說的「這個時代的和平」。
而讓我感到無力的是，我無法否認他所思考的一切，即便我知道這其中存在著致命的硬傷。
如果總控制源失控，我簡直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於是我又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著窗簾外朦朧的光線。
史蒂夫的手臂摟著我的腰使了些力氣，讓我貼進了他的懷裡。
「還是睡不著？」
他的嗓音低沉，附過身來在我脖子上親了一下。
我扯開唇角，低聲歎了口氣，握上他的手掌。
「不是因為做夢。」
他沉默了一下，半撐起身體。
「托尼跟你說什麼了？」
我躺平了一些，就看見他那雙藍眼睛正平靜的注視著我，我不由得有些心虛，目光挪出去了一下又回到他眼睛裡。
「Oh，emmmm……」
「他找你尋求合作了對嗎，」他說著一頓，緊接著開口，「不是時裝秀的那種合作。」
史蒂夫用的是陳述句，我揚起眉毛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他說出這句話基本上也就對內容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我緩緩的呼出這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只見他眉間一緊，目光深邃了一些。
「他試探過我關於全球化安全的看法，我只是告訴他，我們不能將全世界都控制在手裡。」
「估計他把所有人都問了一遍。」
我扯了下唇角，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想支持他？」
史蒂夫一動，最終懸在了我的身體上方，手掌貼著我的額角。
我躺平了之後看著他的眼睛，一如夜間的海面那般平和，卻藏匿著不知會在何時來臨的風暴，我有些猶豫，但是還是說出了口。
「也許這一次我可以試一下限量款。」
「但這打破了你的原則，愛麗森。」
他撫摸著我的側臉，眉眼間是說不上來的複雜，他一向都很支持我的任何決定，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有自己所堅持的東西。
托尼這一次提出的合作，相當於試探我之後再一次試探了美國隊長。
「限量款和普通款雖然有點區別，但是並不意味著限量銷售，親愛的。」
我用話語緩解了氣氛上的些許緊張，見他放鬆了一些才開口。
「給他一點時間，史蒂夫，也許他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會盡力去控制事態的，相信我。」
他依舊沉默不語著，眼睛緊緊的注視著我。
我用手指撫摸著他雙眉間的褶皺，逐漸的感受到他緩緩的舒展了那裡，藍色的眼睛裡終於再一次浮現出了溫柔。
「別讓他做的太過火了。」
「好。」
我笑了起來，彎起了眉眼。
他看著，然後俯下身親吻了我。
第二天一早我再睜眼的時候，正好關掉了鬧鈴。
我聽見外面有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在屋簷上，讓人不由得心生慵懶。
大約是這幾天我總是做噩夢，史蒂夫也跟著我一直神經緊繃的緣故，好不容易放鬆下來，他在這個時候依舊沒有醒來，胸膛貼在我的後背上一起一伏分外均勻，呼吸吹在我的耳朵尖上，有些麻癢。
我點了點螢幕，決定再陪著他躺五分鐘。
結果大概也就是兩三分鐘的樣子，我聽見他呼吸一亂，想來應該是醒了。
「早，親愛的。」
我帶著笑意輕聲說著，他摟著我的手臂一緊，緊接著笑了起來，帶著些許輕快。
「早安。」
這是一個終於回歸以往氛圍的早晨，史蒂夫不會再因為我的噩夢在面對我的時候格外溫柔的對待我，眼睛深處卻藏著那一份擔憂。
這著實讓我松了一口氣。
我對著試衣鏡扣好襯衫的扣子，站在衣帽走廊中間的櫃子邊上挑選首飾，但是手指劃著，眼前卻掠過了無數項待做的事情，還在腦子裡面列成了表格，當我想到我還必須要去上班，這讓我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
「愛麗森？」
史蒂夫站在玄關叫了我一聲，我一下子回過神來。
「馬上就好。」
手底下隨意的挑選了兩個銀質的耳釘對著鏡子帶上，轉身拉開櫃子隨意拎了一個黑色的提包出來，將放在檯面上的必需品整理了起來。
習慣性的拉開抽屜正要拿出手槍的時候，手底下一頓，最終還是拿了出來，放進了包裡。
你得接受這一點，愛麗森，有些東西已經徹底回不去了。
以前我總會在一周裡抽個四五次機會坐員工電梯，讓自己能夠直接跟他們對話。但是自從那天看到他們不敢再跟我乘坐一個電梯之後，我終於還是單獨的從地下停車場進入了直升樓頂的電梯，再也沒有進入過員工電梯。
史蒂夫將我送到公司之後又一次前往了華盛頓，我看到他的神情有些凝重，我有預感他在這一次回來會告訴我一些什麼，有關於卡特女士的事情。
茱莉亞在開會的時候進來告訴我，德米已經等在我的辦公室了，我點了下頭，讓她去辦理娜塔莎的離職手續，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週一例會，將各部門的任務均數下達了下去，他們的目光都有些呆滯，似乎跟不上我的思維。
根據他們的言行舉止判斷他們想說什麼做什麼不是件難事，甚至非常簡單。
然而我注意到瑟琳娜的走神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在茱莉亞出現之後才有一些晃神，我垂下眼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婕咪·德米就站在我的桌子跟前，她聽到開門聲轉身朝著我點頭致意。
「沃克小姐。」
我點了下頭，視線掃過了她毛衣下麵露出來的機械手掌，只見她手指一蜷發出些微金屬摩擦的聲響，但是沒有任何的掩飾的舉動。
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抱著些許「如果」，如果當初我直接招她做了我的助理，或許茱莉亞就不會挨那一刀，德米也不會失去手臂，更別提後來發生在這間辦公室裡的事情了。
所以這才叫「如果」。
我們都希望事情是一切順利的，但是每一個決定都會像蝴蝶扇動的那一下翅膀，如此的不可更改，無法逆轉。
神盾局剛剛修復完善了內部通訊頻道，正在保護小彼得的特工將即時定位直接傳輸給了我。
幾件待辦的事情排列在眼前，我將彼得·派克的名字放置到了最頂端。
我看著桌子上的金屬盒，表面依舊簽著他瀟灑的簽名，裡面放著的，是五毫米正方的透明薄片。
系統啟動之後就是托尼說的定位裝置了。
我閉了閉眼，最終拿了起來。
「先去皇后區吧。」
「好。」
靠在車座上，我閉著眼在腦子裡面整理著記憶，太過繁複的資訊需要整理出分區。
隨即我久違的收到了麥克羅夫特的短信。
「我們需要一場談話。」
我沒有進行回復，但是資訊前面已經顯示了已讀。
我看著車窗外面閃過的街景，手肘撐在一旁，指節一直抵在嘴唇上。
也許是車廂內太過安靜了，德米選了個音樂電臺播放著，裡面正好放著時下流行的幾首新單。
歌詞一如既往的肉麻，寶貝親愛的喊個不停。
直到我聽到了一首歌。
雨水敲打在車窗上蜿蜒而過，勢頭漸漸的大了起來。
主持人溫柔的嗓音配上這樣的氛圍，竟帶給了我一絲安撫，甚至是柔軟。
車輛拐彎時，德米的機械臂發出了些許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響，這一聲響又將我的注意力拉扯了回來，心緒再一次回歸了沉靜。
法術的修習講究內心的寧靜，這就是為什麼我無法待在卡瑪泰姬安安分分學習的原因。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了來，透過車窗我看見小彼得一個人坐在櫥窗外面，手裡正拿著一張報紙，趁他翻頁的時候我看見了托尼的名字。
他沒有拿傘，所以一個人坐在那裡避雨。
「八歲的孩子都會去思考什麼？」
我突兀的問了這樣一句話，德米沉默了一下才開口。
「很多。」
她頓了一下之後再次開口。
「我弟弟，他在八歲的時候沉迷於TED演講。」
我回頭看了過去，就見她眉眼間分外平靜。
「要知道那個時候TED剛剛上線互聯網，他就問我，『為什麼這些人會站在這裡向別人傾授自己的經驗。』我竟然沒辦法回答。」
她笑了一下，垂著眼睛看著方向盤。
我想起了資料上的出生年月，那個時候她十六歲。
而在她十八歲的時候，□□摧毀了這個家庭。
「明天我會去一趟法拉盛，一個人。」
她抬起頭看向我，顯然有些不贊同。
我側過身將手放到了門把上打開了門鎖。
「後天你會跟我一起直飛中國，德米特工。」
機械臂的趕工包括神經連接，哪怕是托尼親自上手，一個星期的時間也相當緊促，更別提她還被隔離了三天。
中國一行我不確定會用多長時間，但是如果是她跟著我去中國參與紅房的事情，被認出來隻會是凶多吉少。
車門在我手中砰的一聲關上了，我淋著雨快步朝前走去。
而我不知道在這之前，她已經有多久沒跟她弟弟見過面了。
第79章 第 79 章
快到長椅前我跑了幾步，鑽進屋簷底下拍掉外套上滾落的水珠，頭髮也被浸濕了不少，雨水順著臉側流到脖子上然後流進了衣服裡，濕黏的我有一些不舒服。
正當我歎了口氣似乎極為無奈，旁邊的小男孩兒開口了。
「你需要衛生紙嗎？」
我手下一頓，看了過去。
「你有嗎？」
「當然，」他聳了下肩膀合上漫畫，從口袋裡掏出三四張疊的方方正正的衛生紙，看上去像是從餐桌上抽的，臨時疊起來的一樣，「給你，就這幾張了。」
「謝謝，你可真紳士，」我笑著拿了兩張，見他靦腆的笑了一下，擦著臉上的雨水看了眼他旁邊的位置，「我可以坐在這裡嗎？這雨看上去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
「可以，這裡沒有人。」
男孩兒說著往旁邊挪了挪，將剩下的紙巾重新塞了回去，我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提包放到了腿上。
「你看上去不像是這個區的人。」
我知道他看到了包上的LOGO，雖然是我有意為之，但這也讓我意識到這孩子的聰明。
「我來這裡看望一位朋友的孩子。」
「哦，好吧，他真幸運。」
我歪了一下頭有些疑惑。
「為什麼這麼說？」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這麼一說。」
男孩兒快速翻了幾下報紙，然後定定的看了封面一眼，似乎突然沒有了耐心，將它合了起來放到膝蓋上，看著漫漫無期似的雨幕，眉眼耷拉著，心情明顯的有些低落。
路上的行人漸漸的少了起來，無數人匆匆路過著，根本沒有心思往這個角落看一眼。
我稍微側了些身子轉向了他。
「你心情不好，願意跟我說說嗎？」
「我爸爸從來不讓我跟陌生人說話。」
他快速的反駁了我，我笑了一聲。
「但是我是一個被你説明過的陌生人，等級是不是可以提高到過路人了？」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猶豫，我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他，等著他做出決定。
「好吧，可以提升一下，過路人小姐。」
「謝謝，這是我的榮幸。」
我笑開了，這似乎感染到了他，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攤開手。
「我爸爸撂給了我兩個單詞就不見了。」
「什麼單詞？」
「Be good.」
男孩兒說完這句話頭又垂了下去，我看著他的樣子不由的心裡酸澀了一下，垂下眼複又抬起。
「你對這兩個詞是怎麼想的？」
「什麼？」
他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我，似乎沒辦法理解我在說什麼，我聳了下肩膀，儘量簡短的去解釋。
「我是說，這兩個單詞組合在一起可以有很多含義，你對它們兩個有沒有什麼不同的見解？除了字面上的意思。」
他思考一下，手肘撐著下巴的樣子有些可愛。
「做一個好人？」
「這是個不錯的答案，」我揚了一下眉毛，「但是概念有些廣了，你不如再拆分一下。」
他又開始思考。
事實上，單這一個答案就讓我吃了一驚，八歲的孩子在想什麼我們真的能知道嗎？顯然不能。
他似乎陷入了僵局，我忍不住給了他幾個提示。
「如果你實在想不出那麼多東西，就從你現在擁有的身份入手。」
「身份？」
他睜著一雙棕色的，尚且稚嫩的大眼睛看著我，其中包含的純真在褪去了低沉之後，讓我的心變得分外柔軟。
我忍不住彎起眉眼，平靜地心情也隨之上升了很多。
「是的，身份，你是這個世界裡的未成年人，是學校的學生，是你父母的孩子，這是就目前來講。」
「還有我叔叔的外甥。」
他迫不及待的補充著，生怕我落下了這一樣似的。
我忍不住笑開了。
「對，你叔叔的外甥。」
「所以你是想讓我從這幾個身份上去理解『Be good』嗎？」
他顯然已經轉過彎來了，我點了點頭，只見他的眉毛皺在了一起，轉過頭盯著雨幕陷入了又一輪的思考。
耳麥裡面傳來了□□□□的聲音和脖子被扭斷的脆響，我垂下了眼，看來神盾局和奧斯本公司的人交上手了。
然而他們離這裡越來越近，奧斯本的人不死心的想往這邊湊，我的五感已經察覺到了細微的動靜。
我看著尚且在思考問題的孩子，他棕色的頭髮被風吹了起來，瞬間意識面撲散了出去，所有的狀況都盡數容納進了我的腦海。
托雨天的福，泥土在這個時候被激發出活力，樹葉也因為雨水的灌溉分外愉悅，正因如此，空氣中的生命分子更為濃郁。
我借著冷風刮過戰區，無數生命分子凝在了敵方的武器之上，背在身後的手指劈啪一響。
「什麼聲音？」
男孩兒似乎被驚了一下，我在他看過來之前將眼裡的金霧隱去，帶了些茫然看著他。
「什麼？」
「你沒聽見嗎？就是像是火花的響聲。」
他似乎很是困惑，抬起手抓了抓頭髮。
「也許是你想通了什麼，自覺帶入情景了。」
「是嗎？」
他眨了眨眼，算是信了我這套說辭。
「我確實想通了些什麼，不過總的而言就是『做一個好人』。」
我笑著點了下頭，「對，至少現在這兩個單詞裡面已經涵蓋這些含義了。」
特工們在頻道裡面確認收隊，德米的聲音也從耳麥裡面傳了出來。
「他的嬸嬸還有兩個街區就到書店門口了，拿著傘。」
我笑著從兜裡拿出手機翻到了麥克羅夫特先前發的短信，單手拿著刻意遮蓋了時間。
「看來我得走了，雨下的這麼大我都沒注意到短信。」
小男孩兒掃了一眼我的手機螢幕，又看了我一眼。
「雨還是很大，你確定要走？」
我聳了下肩膀歎了口氣。
「沒辦法，我得抓緊時間，很多工作都還沒有完成。」
「你可真慘。」
他撇了下嘴，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
然後我站起身，男孩兒也跟著一起站起來了。
「下回下雨你還會從這裡路過嗎？」
「我們能約一個好點的天氣嗎？」
我無奈的反問他，他終於笑的露出了牙齒。
「對，不能總是雨天，我叫彼得·派克，你叫什麼？」
他說著朝著我伸出了手，我忍著笑意回握了他，順帶著晃了晃。
「愛麗森，」我停頓了一瞬，「愛麗森·羅傑斯。」
上車之後德米遞給了我一塊毛巾，我道了聲謝點擊著身側玻璃上投射出的空格輸入導航位址，隨後擦著發梢的水滴。
「到了之後你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知道了。」
當車子再一次路過那個路口的時候，我看見小彼得被他嬸嬸牽著，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原本的沉鬱淡去了很多。
或許他還是接受不了父母的突然失蹤，但至少他會開始注意其他事情了。
這樣的場景快速的掠了過去，我回過頭垂下眼睛用梳子梳著頭髮。
「警告他們了嗎？」
「警告了，」德米回答道，「他們雖然不知道是你插手了，但是礙於神盾局也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我扯了下唇角，「那就好。」
車子飛快地行進著，我將頭髮盡數散到身後，然後拿起手機，看著裡面托尼在我的手機後臺自主安裝的初代定位系統，啟動了標注著彼得·派克姓名的定位綠點。
定位點啟動的同時系統是有回饋的，於是托尼發來了資訊詢問。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贊。」
我看著平面街道中小彼得正慢速移動著，周圍沒有黑名單中的紅色標記，正有一隊特工在暗中護送著。
我深呼吸了一下，切換了頁面在他的資訊底下回復道。
「我加入，但是在這件事上你必須聽我的。」
這大概是我頭一次在托尼面前使用「必須」這樣的詞彙。
所以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一震，是托尼發來的回復。
他說：「好吧，聽你的。」
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下去，雖然還有很多塊浮著，但是這最起碼能讓我好受一些了。
我抿了下唇角，然後鎖掉了螢幕。
這一刻，我不得不承認托尼是對的。
車輛在街角的一側停下，我站在路邊看著德米將車開走才轉身進入了一個巷子。
連續穿過幾個街道，那扇藍色的門才出現在我眼前，它看上去在這樣的街道上顯得平凡無比，沒有人會突兀的推開它，古一法師似乎鍾愛這樣的大隱隱於世。
聖殿裡面沒有人，手掌比劃著幾個繁複的手勢，金霧在空間內湧動，逐漸滲透進了聖殿的每一個角落，加固了防禦法陣。
我以前一直覺得手勢什麼的都太花哨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要開始施法了似的，但是親身體驗之後才發覺，法術能量需要藉由特殊的節點才能更加順暢地發揮功效。
古一法師曾說生命法術在中世紀被人遺棄，只是我在逐步深入的學習之後，慢慢的發現了生命法術之中的奧妙。
防禦，治癒，記憶讀取，靈魂分割，不借助任何外力直接撕裂空間。
這是精神層面的法術，比實體層面來的更加深奧，也更加可怕。
或許在那個時代人們以外部武力為主，但是生命法師絕對是不可缺失的存在，即便他們的數量極少。
然而我在宇宙編年中什麼都沒有讀到，諾大的圖書館，沒有這方面的任何記載，存在即合理，這不能排除被人刻意隱藏的可能。
或許我媽媽曾有著跟我一樣的困惑。
古一法師從習得法術到身為至尊法師一共存在了多少年無從得知，但是按照她是凱爾特人的說法，那是歐洲大陸上最古老的的土著居民，羅馬帝國崛起前他們就已經存在了很久了。
如果一定要追溯那麼久遠的事情，在如今看來終究得塵歸塵土歸土。
物質分子在我手中凝成細針，我刺破了指腹，血液滴落在金霧之上，刹那間薄霧翻滾從我腳下向著周圍鋪蓋而去，房間內也在頃刻內恢復到了正常的樣子。
我抬起腳往樓上走去，無數法器陳列其中。
玻璃的摩擦聲響了起來，我挑了一下眉毛，朝著其中一個玻璃展櫃走去。
裡面的魔浮斗篷正用衣服的一角磨蹭著玻璃，見我過來衣領擺動了一下算是招了招手。
「嘿，小甜心。」
我輕聲說著用手指點了點玻璃，它提起斗篷的一角在我點動的位置也戳了兩下，這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身後傳來法術圈劈裡啪啦的火花聲響，我轉過頭看見古一法師從中走了出來。
第80章 第 80 章
「師父。」
我朝著她點頭致意，她回給了我一個微笑。
「愛麗森。」
她垂在身側的手拿著一本書，見我看過去就拿起來遞給了我，樣子跟圖書館最後面那一排，她的個人收藏看起來一模一樣。
我看著封面的金光法陣一閃而過，金屬的邊緣加固了書籍紙張，看上去很新，棱棱角角還沒有磨損的痕跡，像是才修訂好的一本書。
「這是什麼？」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她笑了一下。
「翻開看看就知道了。」
我揚起眉毛，翻開之後映入眼簾的是整面整面的梵文，雖然在以前看書的過程中有了一定的梵文基礎，但是這裡面有很多文字我都還不認識。
於是我翻回了第一頁企圖找尋一些關鍵字，結果就在泛黃的紙張上面看到了鋼筆書寫的Amber，手指一頓，指腹劃過那個名字，然後合上了書籍。
掌心覆在上面，邊角上的金屬在我的體溫感染下帶了些溫熱，媽媽的名字就寫在我手心底下。
這本書的內容我已經猜到了，大概是古一法師整理出來的，我媽媽在學習法術期間做的所有筆記。
古一法師親手將它裝訂好之後交給我，這證明圖書館不會有任何記錄。
「愛麗森。」
古一法師叫了我一聲，我抬了一下頭看過去。
「什麼？」
「我在最近注意到了一個人。」
「誰？」
我有些疑惑，估計會是我認識的，不然她不會告訴我。
只見她張口念出了一個名字，我微微睜大了眼。
「史蒂芬·斯特蘭奇。」
「為什麼？」
我朝著她走了兩步，拿著書的手垂到了身側。
古一法師側過身朝著一旁的走廊走去，盡頭是通往指定中任何地點的任意門。
「他很特別，」她這麼說著，「我能聽到全世界所有人的心聲，能看到他們的未來。唯獨他我看不到，他很有資質。」
「成為一個法師的資質？老師，他是一位篤信科學的醫生。」
我皺了下眉毛提醒她。
「會發生一些事，」她停下了步子轉過身看向我，目光深遠悠長，「愛麗森，在我們身懷能力之後，就該去考慮我們究竟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麼了。」
古一法師說完，轉動了按鈕將門後的空間切換到了一處山林之中，我沒辦法判斷是哪兒。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知道無數事情，但有很多事我也只是知道而已。」
她打開門邁了進去，只有淡淡的話語響在這一方空間內，卻如同直接響在我身前。
「切記，順勢而為。」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樹木之後，枝葉簌簌的響聲之中門也應聲合上了。
我站在原地，手指緊緊的扣著書本，看著樹葉的晃動最終停了下來。
樓下吱呀一聲，是門被推開的動靜。
我動了一下，聽見丹尼爾的腳步聲逐漸大了起來，這才轉身往出走去。
等我到了家門口，提著樓下商店買來的水果，我看了看表，此刻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然而還沒等我拿出鑰匙，門就被打開了。
我看到史蒂夫正□□著上身，穿著一條家居褲，拿著毛巾擦著頭髮，金髮還在不斷的滴水。
我有些怔松，他俯身過來提走我手裡的東西轉身往餐桌走去，我眨了下眼在他身後關上了門。
「那個小男孩兒怎麼樣？還好嗎？」
「還好，是個很聰明的小傢伙。」
我脫下外套，扔到了一邊衣帽走廊裡的檯子上。
「看來不用我們操心了。」
他笑著，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將身上的東西盡數整理放好。
只是出來的時候看見他站在廚房裡面，面對著冰箱略作思索的樣子，一時間心裡的情緒幾番起伏。
「晚上想吃些什麼？」他也沒回頭看我就這麼說著，「現在的食物真的很多，有些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吃了。」
我沒吭聲，朝他那邊走了幾步，從他身後抱著他精悍的腰身，側臉貼著他的肩膀，他的身體熱度沒有任何阻礙的令我感知到了，這讓我忍不住閉上了眼，喟歎一聲。
史蒂夫明顯愣了一下，他握著我的手等了一會兒，等我力道松了一些，他轉過身將我摟進懷裡，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一時間房間裡只有我們兩人的呼吸聲，窗外的雨勢依舊沒有減小，敲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好聽極了。
這一瞬間，我希望這一刻可以再長一點。
……
可能是我的這一舉動從某方面觸動到了史蒂夫，他昨晚沒做晚飯，倒是把我當成雞脯肉翻來覆去的炒了一頓。
所以大概，我可能臨時扮演了一回晚飯。
人生中的又一角色達成。
開玩笑。
畢竟，我正坐在地下室裡面，面對著那個姓斯圖爾的人，雲清在一旁審問他，我竟然覺得有點困，所以我得想想別的事情。
地下室裡的氣味有點重，三月的些微冷意夾雜著潮濕刺鼻的腐朽氣息，明明已經是春天了，但是在這裡卻一如寒冬，我甚至能看到這人手指上的凍瘡，眼皮也很紅腫。
「如果你說出有價值的資訊，中國方會給你提供庇護。」
這已經是雲清第二次這麼說了，然而審問依舊絲毫沒有成效，可以說這麼久以來，無論中方以什麼方式審訊，他都沒有說半個字。
只是在我進來的時候抬起頭定定的看了我兩三秒，眼睛裡面透著一股死氣，然後又低下頭去了。
事實上，中國方想讓我見這個人一面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是想拒絕的，但是雲清說他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才答應了下來。
因為在我眼裡這個人是個幌子，從某種方面來講，他是一個棄子。
從未有過營救意味著紅房放棄了他，他的身上沒有什麼值得探索的東西。
沒有體質增強的表現，沒有異能的表現，面對我時淺顯的自負與肢體語言也充分說明了這個人沒腦子，單就這三點艾倫·沃克就不會讓他參與具體任務。
他只是想用這個人來吸引我的注意力，用他來打擊我的意志以保證我能夠被催眠。
出現在大秀後場的想法，也是為了讓我對這個體型，對這張臉產生警惕。
這是心理戰術。
這個人被洗腦的那麼自負，是和史蒂夫完全相反的類型，這足夠令我在瞬間產生負面情緒。
但是讓誰都沒想到的是，中國方橫插一腳，他一拐彎就被雲清抓了個正著。
幾個月的囚禁不知白天黑夜，甚至連每日兩餐都送的毫無規律，徹底紊亂了他的時間概念的同時，磨光了他的氣焰。
而此時此刻，中國方唯一想知道的事就是，地點。
紅房部署在中國境內基地的確切位置。
雖然我不認為他會知道。
「如果你再不開口，我們就只好把你送回你來的地方了。」
雲清已經很不耐煩了，我看得出來她雖然不動聲色，但是眨眼的頻率加快了不說，嘴唇上的唇膏基本上已經被她自己吃完了。
莫從身後的樓梯上下來，看了我一眼單獨對雲清招了招手，意思應該是讓她上去，讓我來審問。
她回頭看了下我，我一歪腦袋示意她上去，她也只好收拾了東西跟著莫往上走。
我扯了下唇角坐起身的同時，史蒂夫·斯圖爾也抬起頭看向了我。
他似乎就在等著我單獨問話了一樣，然而我抬腳勾過一旁雲清坐過的凳子，兩隻腳往上一架雙手交叉在腹部，腦袋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一副悠閒小憩的模樣。
「你在做什麼？」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我沒回話，依舊閉著眼不吭一聲，權當他不存在一樣。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腰部是懸空的，我繃緊了腰胯的肌肉只要他有異動我就能直接制服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紋絲不動的靠在這裡，甚至連眼睛都沒動一下。
我在心裡計算著時間，借著意識面的生命光點，注意著他的肌肉緊繃呼吸起伏。
半個小時的時候，我聽見他攥拳時骨頭發出的脆響。
四十五分時，他挪動了胳膊，皮膚與桌面發出了摩擦聲。
一個半小時的時候，他腳上的鐐銬終於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動靜。
「你就什麼都不想知道嗎？」
他極力壓著聲音，聲線顫抖的幅度非常明顯。
「你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是因為這張臉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回蕩在地下室裡面，以至於灰塵都從頭頂的樑柱上飄了下來。
沒有受過特殊培訓的人心理承受力相當的脆弱，他能撐到現在全憑著想要見我這一點，顯然他篤定我會非常在意他身上的事情。
然而越自負的人，摧毀起來就越容易。
我感知到他的緊繃臨近了極限，他只需要再說一句話。
「愛麗森，只要你開口，我就會把全部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他幾乎帶上了祈求，聲音極輕，仿佛再做刺激就會直接崩斷。
我突然有點同情他了，被人利用，被人拋棄，徒有一個名字有什麼用，他早就失去了自己，依賴著對我的執念活著。
我終於睜開了眼看著天花板，只聽他腳下一動，鎖鏈傳出聲響。
我轉過頭去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坐起身沒有再看一眼這個人，起身往樓梯走去。
「愛麗森！！！」
史蒂夫·斯圖爾聲嘶力竭的喊著我的名字，站起了身同時帶到了椅子砸在地板上聲音非常大。
守在上面的人也應聲將門打開，我一步一步踩在樓梯上。
「不不不！！別走！求你了愛麗森！」
只聽他一把推開桌子腳底下踉蹌這要往我這邊來，但是長期缺乏營養又突然劇烈活動導致他一下栽在了樓梯邊上。
軀體撞擊地面發出沉重的響聲，帶起的灰塵灌入了他的咽喉。
「火山！！」
他劇烈地咳嗽著，聲音嘶啞憋悶，這兩個詞就像是從他喉嚨裡面硬擠出來的一樣。
「他在火山……」
「我都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
我的腳步終於停下了，他像是抓住了什麼契機，幾近語無倫次的吼著。
「他抓了很多女人，她們總是發出慘叫！那裡只有一張手術臺，那裡都是血！！都是……都是……血……」
「求你了求你了，我只知道這些，求你了愛麗森，救救我……」
「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
「別用它對著我，求你了……」
「好疼…好疼……」
「我好痛苦……」
我不忍的閉上了眼，轉身又從樓梯下去。
只見他蜷縮在地上死死的抱著自己，身體不斷地在顫抖，面容扭曲佈滿了恐懼，但他雙目無神沉在了自己世界裡面，即使我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再盯著我了，我甚至看到他的瞳孔在不斷地放大，就好像他在不斷的看著令他無比恐懼的事情一樣。
我垂下眼，視線之中漫上一層金霧，我看到他大腦內部的金色脈絡正在斷開，生命分子從他的身體表層緩慢浮出，消散在空氣之中。
他的精神崩塌了，他的軀體也再也撐不下去了。
我抬起手，點點金霧從我指尖彌漫出來，一縷一縷的滲進了他的大腦。
他的呼吸終於緩慢了下來，表情也不在扭曲了，甚至多了些微平和。
那是一個小幻術，營造出他最想看見的美好場景。
我不知道他到底看見了什麼，只見他的眼睛裡面浮現出些微的光亮，眼部的線條柔和無比，甚至帶了些笑意。
「對，我回來了，爸爸，我來看看你。」
他輕聲說著，身體一僵，隨即整個身軀都鬆散了下去，再沒有他的呼吸聲了。
我抬起眼，看著空氣中獨屬於他的點點金光，像煙花炸開之後的泯滅一樣，心裡泛出些憐憫。
「……我很抱歉，」我終於開口，聲音低的仿佛在自言自語，「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我隱去了眼中金霧重新走了上去。
中方的幾名特工從我身後進入了地下室，我站在一邊等著，雲清從旁邊挽上我的手臂，我轉頭看見她面容上帶著沒有遮掩的關切，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當他們抬著擔架走上來，我看到白布蓋在那人的臉上，他的手從裡面露了出來搭在了擔架邊緣。
一閃而過的瞬間，我看見了他中指內側的標記。
「#2」
作者有話要說：
古一法師是有心靈感應能力的，他的心靈感應可以覆蓋全球每一個人，並且在幾個甚至十幾個腦電波之間進行對話。
就連X教授還得借助機器才能覆蓋全球，但是也夠逆天了，畢竟他可以借助機器殺死他能感應到的每一個人，而且X教授的本性怎麼說呢，他非常清楚人性，所有的時候他的選擇也會非常冷酷，並沒有真的是看上去的那麼慈祥。
第81章 第 81 章
「等會兒，你是說還有一個？隊長1號？在哪兒？也在火山？」
托尼的聲音很是驚訝，我切著手裡的洋蔥笑了一聲，視頻通訊隨著我的走動在手機的預設範圍內漂浮在我身邊。
「複製品1號，」我嘴裡糾正著他，「不知道在哪兒，中國的火山多了去了，而且顯然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已經無法確認還有沒有三號四號五號了。」
「上帝，我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我們都是這麼希望的，但是顯然沒有。」
我歎了口氣，將洋蔥盡數放到餐盤裡面，然後走到旁邊去洗手。
「好吧，」托尼也很無奈，「看來你往中國的這一躺會遇見不少事情，我只希望我的私人飛機不要一進中國領空就被炸了。」
「嘿，托尼。」
我叫了聲他的名字扭頭看向視頻，只見佩普也從他身後推了他一下。
「小心點說話，斯塔克先生。」
她這麼說著，我跟著搭腔。
「對，沒錯，不然小心我攛掇佩普再去出差，你可是知道她對工作有多狂熱。」
托尼明顯的深吸了一口氣，好笑的不行。
「哦，好吧，你可真狠，我收回這句話。」
佩普在他身後樂不可支，然後就起身走到了畫面之外。
史蒂夫帶著笑意走到了我身邊，熟練的關上了電磁爐，將裡面的義大利面撈了出來。
「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我正用手掌試著鍋裡面的熱度，正要開口就被托尼打斷了。
「不，什麼都沒有，這裡唯一不得了的事是，隊長，你跟電磁爐站在一起竟然毫無違和感。」
「噗…」
我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手底下一抖將正準備放進去的牛裡脊撒了個正著，險些把滾燙的橄欖油濺出來。
「看來你今天是想把我們兩個都得罪一遍。」
史蒂夫的語氣充滿了一本正經的揶揄，他說著拿著意面從我身後走到水池去過冷水，我翻炒著裡脊肉一直在笑，他只好笑著湊過來親了一下我的眼角。
「我可是在幫你，羅傑斯太太，別胳膊肘往外拐。」
「好吧，讓我深呼吸一下。」
結果我忍了一下沒忍住，又笑了兩聲，鬧的史蒂夫摟過我的腰想直接吻住我。
「哦，看來我們的外賣到了，」托尼適時的說了一句，「肯定比你做的好吃，回見，愛麗森。」
「回見。」
我甚至連頭都沒回，通訊掛斷的一瞬間，史蒂夫就低下頭吻住了我，溫熱柔軟的唇瓣落在我嘴唇上，使得我唇角的弧度又大了幾分。
他也只是停頓了兩秒就離開了，畢竟我手裡還有事要做，但這樣的溫情也讓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佩姬想見見你，我說等你回來再帶你去見她。」
他的話題一拐就落在了卡特女士身上，我眉毛一動，手底下用筷子戳了下肉感受熟度。
「好，她還好嗎？我是說身體方面。」
「還不錯，至少在她這個年齡段，她的身體數值算得上是健康了。」
史蒂夫說著，我笑著歎了口氣。
「那就好，巴恩斯什麼時候過來？」
「馬上就到，他剛給我發資訊了。」
我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史蒂夫靠在我旁邊，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專注，帶著些許莫名的意味。
「怎麼了？」
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眉毛微微揚起。
他聳了一下肩膀，「我以為你會……」
但是他沒有說完，我歪了下頭幫他補上那個單詞。
「吃醋？」
「算是吧。」
「別算是。」
「好吧，你說的沒錯。」
他又聳了一下肩膀，帶了些許訕意。
我撇了下唇角。
「吃醋是肯定的，我可是天蠍座。」
「天蠍座？」
「哦，現在你跟電磁爐站在一起就有點違和了。」
史蒂夫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他腳下動了動又換了個姿勢，我將炒好的裡脊盛到盤子裡又把彩椒倒了進去，趁著這一會兒功夫，我轉過身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拉過來，他也順勢扶上我的腰。
「要知道從星座方面來講，據說白羊跟巨蟹很難維持下去，而天蠍跟巨蟹才是天生一對，你可記好你是巨蟹座，羅傑斯先生。」
我說著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他神色有些茫然，但已經反應過來我暗指的是什麼了，眼裡泛起了溫柔與縱容。
「想想這個我好歹就不那麼記仇了。」
我一邊說著收回手轉了回去，他在一旁輕笑了起來，連帶著我的臉上也一直帶著笑容。
「看來我還是得補補課。」
「沒錯。」
巴恩斯將Black也一併帶來了，小傢伙一見我直接躍出他懷裡，落到地上就往我身上跳，我蹲下身她順勢攀上我的肩膀往我脖子上一裹，活生生的讓我在室內戴起了圍巾，然後不斷地用腦袋蹭我的側臉，直到我親了她好幾口她才安生下來。
惹得巴恩斯搖頭歎氣說真是喂不熟，史蒂夫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撫。
「相信我，巴基，你還是布魯克林之花。」
「剛好現在流行一小揪，」我也跟著搭腔，「就是像你這種頭髮往後一紮，上街准能迷倒一票小姑娘。」
「算了吧，你們兩個就別調侃我了。」
巴恩斯笑了兩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跟史蒂夫對視了一眼同時聳了下肩膀，緊跟著笑了起來，三個人就往餐桌走去。
巴恩斯腦部的生命脈絡恢復得很好，在我的治療下只剩下細枝末節沒有長好了，但是記憶的恢復還是需要我人為的去打通關節。
神盾局的逐步穩定，瑪利亞也將他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弗瑞有意讓他加入復仇者聯盟，但這必須是在確保他大腦裡的洗腦指令全部清除之後，史蒂夫顯然很高興，他甚至對我說過他想親自去邀請他的好友。
我也很替他們感到高興。
托尼屬於行動派，他顯然對那條金屬手臂非常的感興趣，以至於親自上手修復了它。
其中令人發笑的是，托尼在起初把握不好力度，而金屬臂內部連接的是巴恩斯的神經，所以不是弄痛了就是弄麻了，導致巴恩斯冷著一張臉溫度直降五十華氏度，我在一旁圍觀的時候簡直要笑死了。
餐桌上他們兩個聊的根本就停不下來，不斷地憑藉著巴恩斯現有的記憶衍生出無數的趣事。
我倒是想再多聽一些，但是午飯的時間只有這麼一點，就算再多食物也總會吃完。
史蒂夫去收拾餐盤，巴恩斯照舊躺在了沙發上，索性沙發很大，我能在旁邊坐下來。
只見Black跳上沙發，直接踩著他肚子往他胸口一窩，看著我喵了一聲，一副老娘這麼幹過千八百次了的樣子。
一大一小都看著我，我突然覺得他倆才是真的很像，就是眼睛的顏色不一樣。
看來這段時間還是相處的很不錯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後期的節點突破，我可能得帶你去復仇者大廈了。」
我有些無奈，他倒非常認同，面容帶著的平和卻讓我從中看到了些不太符合長相的滄桑。
「我理解，畢竟越接近我墜崖，記憶的成分就會越來越危險。」
巴恩斯笑了一下，我心裡有些酸澀。
明明是戰爭英雄，可以在戰爭結束後得到平靜的生活，卻不得不淪為俘虜，甚至連自己的主觀意志都無法保存。
時代有時代的無可奈何，這些推進歷史的人就如同站在幕後的燈光師。
史蒂夫走到了我身邊，巴恩斯拿過他手裡的毛巾咬在了嘴裡。
這是我的主意，因為這樣的斷層銜接點的屏障被打通的感覺並不好受，我深有體會。
「忍著點。」
我說著他應了一聲，然後將眼睛閉上了。
史蒂夫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掌懸在巴恩斯的額頭上，金霧慢慢的探進他的腦海。
掠過無數熟悉的記憶，我看到這一次的記憶節點，似乎是在二戰焦灼時期的樣子。
咆哮突擊隊。
這名字乍一聽還真有點威懾力。
金霧慢慢的彙聚在一起，幾乎凝成實質。
我仔細的觀察著那個隨著心臟跳動也在不斷跳動的節點，摸索著動態規律尋找擊破的機會。
隨著那淺薄屏障的一個張開猛地刺了進去。
只聽他悶哼一聲，那一瞬間，我隨著他的記憶看到了真實的戰場，看到了硝煙聽到了槍響。
那是電影怎麼拍都拍不出來的真實。
鮮血浸濕土壤，殘肢斷臂，殘垣斷壁，風中似乎都夾著血腥味。
我看到有個士兵的肚子被大口徑子彈擊中，場子散落一地，有戰友去救他卻被□□落在了身前活生生的攔腰炸斷，緊接著坦克壓過，肋骨被壓碎的聲音混合著慘叫清晰到令人毛骨悚然。
我猛地將自己抽離不再跟著他的記憶繼續看下去，睜眼的瞬間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手指僵在半空中帶著細微的顫抖。
這就是戰爭。
而他們不得不在每一寸土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不斷的發生。
史蒂夫坐到了茶几上攬過我的肩膀，撫摸著我的手臂安撫著我，我對他笑了一下，但是感覺有些勉強。
巴恩斯還沒有睜開眼，他的眉毛緊緊地皺到了一起，機械臂也因為手掌的緊攥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的額頭上滲出細汗，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站起身走到餐桌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手指上的顫抖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這樣的記憶任誰都不好受，我沒有勇氣看下去，他卻不得不再經歷一遍。
史蒂夫走到我身邊，我抬起眼看著他，就見他的藍眼睛裡面帶著複雜與不忍，然後將我擁入了懷中。
「嚇到了嗎？」
他輕聲問我，語氣很柔和。
我搖了下頭看著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麼表情，笑也笑不出來，但也不想顯得沉重。
他低歎了一聲在我的鬢角上親了一下。
「相對於戰爭結束來說，我們更希望所有的戰爭本就沒有爆發。」
「羅斯福總統？」
「是的。」
他的語氣裡面帶著無盡的緬懷，我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仔細看著他的眉眼，那裡一如既往的沉澱著經歷過戰火的肅穆，卻在面對我時變的無比溫柔。
金髮映襯的他看上去無比的耀眼，就跟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想來他從未忘記過戰爭的模樣，甚至時刻銘記在心中。
「我沒事，史蒂夫，」我帶了些笑意，心裡依舊卻沉甸甸的，「我可能只是更加理解你了。」
他的一雙藍眼睛深邃了幾分，看著我眼眸顫了幾下，隨即慢慢的俯下身親吻了我的額頭。
「有些時候我真希望你可以別懂那麼多東西。」
他的話音消失在了我的唇上，他極盡溫柔的吻著我，舌尖被他吮吸的有些酥麻。
我的手緊緊的扣在他的後頸上，眼睛半闔著，呼吸炙熱。
作者有話要說：
啊……天蠍座啊……哎哎你們兩個，人家就在旁邊躺著呢？？
開學三更！
第82章 第 82 章
托尼在我走之前將我叫去了復仇者大廈，我邁進他的實驗室之前順手在茶几上倒了杯水。
因為房間裡面的咖啡味道實在是太重了。
他正在投射板上搗鼓什麼，一旁還放著我的戰衣，好幾根資料線路在上面連接著，見我走過去他動了一下眉毛看了我一眼。
「你來的正好，我正在設定一些東西。」
「什麼？」
我有些好奇地湊到跟前，看著一串串代碼在眼前運行著，覺得自己可能得去學習一下電腦了。
「這個，是幕後程式，我設置了一個安全模式，就像閘門，不打開就是普通模式，打開了整個系統就會變成可攻擊模式，解鎖更多用處。」
「你戴上這個試試。」
他一邊說著遞來了一個耳麥和一個護目鏡，我將兩樣都帶上了，覺得就像是平光鏡。只見他在光屏上點了幾下，啟動了一個准許按鈕，藍色的光線從護目鏡的一側投射出來掃過了我的眼睛，耳麥裡面頓時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性聲音。
「虹膜匹配成功，你好，愛麗森，我是你的人工智慧Ainslie.你可以與我對話進行操作。」
緊接著眼前的透明材質上浮出了各種各樣的資料分析，坐標軸度，我甚至到了小彼得的綠點被歸納到了一邊。
「哦，」我驚訝的看了托尼一眼，眉毛一挑，「你好，隱士的居所。」
「什麼？這個古英語是這個意思嗎？」
「為什麼你要用古英語？」
「為了讓你有點親切感？」
我一時無話，忍不住笑了一聲，伸手調換介面在名字的編碼處重新輸入了一個名字。
「Oh，Alexia？」
「人類的幫手和防衛者。」
「好吧，你一下子把她的層次提高了不少，雖然她只是個人工智慧，」他撇了下嘴，「老賈，你想換個名字嗎？比如地球的守衛者銀河的捍衛者？」
「感謝你的好意，Sir，我覺得維持現狀的感覺很不錯。」
我在一旁笑的不行，「好吧，我錯了，托尼，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新朋友。」
「不用謝，我只是一個控制狂而已，」他用我曾經吐槽過他的話回擊了過來，「這下你就可以把老賈完完全全的還給我了，要知道人工智慧也會神經疲憊。」
結果他話音剛落，賈維斯就出聲了。
「emmm...Sir，我沒有神經。」
我一下子笑出了聲，托尼停頓了一秒，聲音平靜。
「賈維斯？」
「Sir？」
「別說話。」
「Yes,Sir.」
我咳嗽了一下順勢轉移了話題，「所以這個新的AI是屬於我的？」
仿佛視野當中所有的資料都正在被分析，只要我的視線落在某一處超過兩秒，系統就自動進行位置鎖定距離計算以及紅外掃視。
說實話，這省掉了我很大的麻煩，尤其像眼睛這樣不得不外露的感官。
「是的，只不過你要是想升級還是得找我。」
托尼靠在了一邊抱著胳膊，攤了一下手，我笑著歎了口氣。
「說真的，謝謝你，托尼。」
「好吧，你的誠意我感受到了。」
他將資料線拔了下來，把衣服抖了一下扔給了我。
「控制權在你手裡，我這邊啟動之後只會留下系統備份，以方便下次升級。」
我愣了一下，「你確定？」
「我確定，團隊之間的信任對嗎？不過你要再這麼問我就不確定了。」
他說著就要端起咖啡，我直接伸手把咖啡拿走了，把水杯放進他手裡。
「好吧，我也該好好睡一覺了。」
他喝了一口水，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由我開口了。
「你跟我的合作，」我頓了頓，「你必須保障絕對的安全，托尼，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你刹不住閘咱們就又得面臨一次崩盤，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的。」
「是的，我知道，」他目光放空又喝了一口水，「事實上，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我垂下眼看著手裡的衣服，幾乎能看見他沒日沒夜的在實驗室裡面打轉的樣子，伸手將護目鏡摘了下來。
「我能要一個擁抱嗎？」
「什麼？」
托尼似乎沒反應過來，我轉頭看向他，果然看他有些驚訝，於是聳著肩膀笑了起來。
「我可是你的超級粉絲，斯塔克先生，所以我能要一個擁抱嗎？」
「當然，」他扯了下嘴角放下了杯子，對著我張開了雙臂，「能有你這樣的粉絲真是我的榮幸，需要簽名嗎？」
「我覺得你肯定在這身衣服上簽過名字了。」
我笑著走了兩步過去抱住了他，感覺到他在我的後背上拍了拍，然後將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了。
「這都被你發現了。」
他的體溫透過衣服印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是與鋼鐵完全不一樣的質感。
托尼總是一副我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他心裡面想的東西比誰都多，作為一個機械師，科學家，天才，他不得不在成為鋼鐵俠的同時，成為復仇者聯盟與政府之間的鋼索。
我們得承認，如果史蒂夫是團隊之中的精神領袖，那麼托尼就是這支隊伍之中最強悍的那根支柱，以凡人之軀。
我退了兩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別太累了，抽空去找斯特蘭奇醫生檢查檢查身體。」
「複診，我知道了，你可真愛管著我。」
「我會跟他聯繫的，你可是知道他的脾氣的。」
我說著他翻了個白眼，焦糖色的大眼睛裡面卻帶了些笑意，大概已經察覺到我的安撫了，他沒有拒絕，那麼就真的不用再說下去了。
前往中國的路上非常順利，托尼的私人飛機平穩的飛行著，神盾局的戰機在旁邊護航，進入公共飛行領域的時候多了兩架中方的戰機跟在身邊。
「你確定要配合我的團隊進行宣傳嗎？」雲清坐在我旁邊有些擔心，「我是說，這會不會對你不利。」
我搖了搖頭，「瞞不住的，而且我需要處於公眾視野之下。」
「好吧，聽你的，幸好斯塔克的飛機不限制我上網。」
她笑了一下，低下頭繼續擺弄手機了。
雲清大概已經察覺到了我跟艾倫·沃克之間的關係，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確保國內的治安處於可控範圍。
茱莉亞在過道對面，正趴在窗口看著底下的雲層，德米坐在她的對面，雙手環胸閉著眼睛休息，亦或是思考。
昨天她確實去了哈佛看望她的弟弟，今早一見到我第一句話是早上好，第二句話是謝謝，我回她不客氣，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好了很多。
我低著頭打著遊戲，上線的瞬間就被曾經一起SOLO過的那個人刷炸了螢幕。
這讓我好笑不已卻又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個人在十幾把對戰之後終於放過了我，說自己要下線了，我看得出他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想了想這種狀況一般發生的情況，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他。
「好好陪你的女朋友。」
「你怎麼知道？？你在我的手機裡面植入了病毒還是黑了我的攝像頭，我覺得我可沒暴露這麼多。」
「人之常情。」
「好吧老兄，認識一下吧，韋德·威爾遜，改日再一起組隊，我只希望改日不是又一次半年以後，不然我真的得順著網線爬過去找你了。」
「愛麗森·沃克。」
「哦，Allison，這名字真是可男可女。」
我沒去在意他對於我性別的猜測，發了一個：）之後就從後臺退出了遊戲。
雲清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在旁邊笑個不停，我轉頭看向她，只見她將手裡的螢幕轉向了我。
「一張同人圖。」
隨即我看到一幅電腦手繪的畫顯示在上面，是我跟史蒂夫的半身像，兩個人額頭相抵對望著，笑的都很燦爛，我的手扶在他臉上他用手抓著我的手腕，整個氛圍非常的溫馨。
五官畫的很好看而且很真實，筆觸細膩色彩也不錯。
只不過唯一多出來的東西，就是我頭上的貓耳朵和他頭上的狗耳朵。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揚起眉毛從她手裡拿過來仔細看了兩眼。
「畫的不錯。」
說著，我掃了眼底下的浮水印將手機還給她，雲清一直咧著嘴在笑。
「何止不錯？簡直畫出了大眾心聲。」
「你會經常在這種社交論壇上看這些東西嗎？」
「當然，他們總是會搞出很有意思的東西，你不看嗎？」
她看了過來，我聳了下肩膀，在自己的手機上登上了微博。
「沒那個習慣了。」
找到那個畫手之後，我看見置頂的就是那張圖，設置成了屏保順便發給了史蒂夫。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個贊。
雲清歪著身子靠了過來，「這就翻牌子了？」
「什麼？」
「就是，我們國家古代皇帝不是都有很多老婆嗎？俗稱後宮，每天黃昏他都會在太監呈上來的玉牌當中選一個然後翻過來，就等於晚上招她一起睡覺了。」
我驚訝的哦了一聲，「你是在把粉絲群體比喻成後宮？」
「他們自己也會這麼說，如果你偶爾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圖，這些傢伙還會嚷嚷能不能給粉絲一些私人空間。」
雲清誇張的聳了下肩膀，從未認真關注過粉絲群體的我瞬間覺得還有點意思。
借著我就看到，在我點完贊的短短幾分鐘內，這個畫手的微博底下就多刷了幾十條評論，我忍不住點開看了一眼。
「！！！！大大！！！！別吃晚飯了你被翻牌子了！！！！！」
「官方轉正！！官方！！」
「臥槽我怎麼感覺這像是個高仿號？？」
「要不是因為Allison跟雲清姐互關我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也就以為是個高仿了！！！」
「仿佛身在夢中……」
我甚至在評論裡面看到一個動圖，是我在公開戀情的發佈會中被錄製的樣子，被他們加上了可愛的貓耳朵身後還有尾巴一甩一甩的。
我記得這個場景，這是史蒂夫在親吻了我的手指之後，下意識的咬唇有點害羞的狀態。
恰巧史蒂夫也回過來信息了。
「我猜你把它設成屏保了。」
「是的，沒錯，我很喜歡這張圖。」
緊接著他發來一張截圖，就見這張手繪同樣被他設成了屏保。
「嘿，你們認真的嗎？在這種事上也要秀恩愛？」
雲清在一旁笑得不行，茱莉亞也跟著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誇張的歎了口氣一邊說著一邊又坐了回去。
「哦上帝，我還以為我已經習慣了。」
「別這樣，這難道不是日常嗎？」
「聽聽！」
茱莉亞笑著抱怨，德米在旁邊跟著輕笑了一聲。
我將動圖存下來，發給了史蒂夫，他那邊半天沒動靜，我還以為他有事就打算切到別的軟體上去了，只見他先是發來了一串省略號，緊跟著就是一句。
「I wanna kiss you.」
我的心裡頓時一顫，喉嚨瞬間有點乾澀。
這下輪到我回他一串省略號了，然後不動聲色的把動圖刷了個滿屏，最後發了個「mua」過去。
讓你撩撥我。
我撇了下嘴卻不由得舔了下嘴唇，心裡泛出的甜意根本抑制不住。
史蒂夫回過來的資訊是兩串省略號，然後就沒下文了。
這似乎還是我第一次見他吃癟的樣子，當下我只覺得自己像打了一場勝仗一樣開心，心裡還翻騰起了小得意。
第83章 第 83 章
抵達中國之後有一個小插曲。
雲清工作室的一個藝人不知道是怎麼打聽到了我們的行程，在我們進入機場大廳的時候直接追了過來，說是偶然碰見的，身後還跟著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媒體，跟雲清熱情的又是擁抱又是說話。
我在一旁走也不是待著也不是，雲清雖然表現的很自然，但是看向我的時候我察覺到她有些尷尬，看來這件事她也並不知道。
閃光燈太過刺眼了，閃的茱莉亞有些睜不開眼，我看到之後就取下了自己的墨鏡給她戴上，結果沒想到媒體直接把焦點轉向了我。
我直接被迫參與進了這件事情當中，那個藝人見我露臉就直接自來熟的與我攀談了起來，既說明了他跟雲清的關係有多好，也表明了想跟我合作的意思。
我這才回過味來，這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
這樣的做法架的我不得不先行點頭，儘管含糊其辭的表明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會考慮他，但是我已經能想到明天一早娛樂版頭條就是「愛麗森·沃克或將與某某某中國男星進行中國之行的首次合作。」
無論最終成功與否，他都率先拿下了一個大頭條。
雖然上車之後在雲清的歉意面前，我真切的表示了自己不在意，但是她多少都還是有些鬱悶，畢竟是被自家的藝人給算計了。
「所以你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茱莉亞眨著一雙大眼睛，手裡面拖著我的行李。
「當然，」我將手裡面中國方給我的最新資料翻過一頁，視線掃過幾個暫定的基地座標，「給他一個進入我黑名單的機會。」
她似乎很驚訝，「為什麼？」
我手底下一頓，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電梯正在緩慢上升著，看了眼樓層我合上了紙張。
「可能作為消費群體的你們不知道，雖然這是行業內部公開的事情。Fab當年就是因為風氣問題被我收拾出去了五分之一的人，丹妮斯不得不跟著我一起沒日沒夜的大批量的親自面試新員工，為此我可是被她說了一個下午。」
茱莉亞吸了一口氣。
「就是媒體總是傳言你們要破產的那半年？」
「對。」
我笑著點了下頭。
「上帝，你可真夠狠的。」
她面容上帶了一些難以置信。
當年的Fab規模有多大，就好比如今我手底下掌握的分公司一樣，茱莉亞管理過這個分部一段時間，她非常清楚五分之一是個什麼概念。
一個10人小組，就會有兩個人被我裁員，不管他是什麼位置。
這對企業來說是重創，但是只有這樣，有些紮了根的東西才能被徹底清理出去。
所謂破而後立，就是我在那個時候明白的道理。
好在我賭贏了。
「要知道，我可是把我的全部身家都賠了進去，」想到那個時候的事情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裡帶了些懷念，「等到徹底穩定下來開始盈利的時候，我的銀行帳戶裡面連一千美元都不到，全部拿來給職員發工資了。」
茱莉亞在一旁感慨的歎了口氣。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歐洲時尚圈的人都那麼怕你了。」
我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事實上，我能這麼順利，如今想來也是因為背後有麥克羅夫特撐著，沒人敢打我的主意。
「這一下你待在中國的這段時間恐怕不能安生了。」
「你說的沒錯。」
電梯門打開，已經等在電梯旁邊的侍者朝著我們半彎下腰。
「請兩位女士跟著我到這邊來，我們需要轉乘另一部電梯。」
我道了聲謝，跟著他邁出步子，茱莉亞就走在我身邊，我帶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了她一眼，她眨了眨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不過不能安生的可不是我，茱莉亞，別忘了你是我的助理。」
「……」她腳底下一頓，捂著腦袋喊了聲上帝，聲音裡面滿含著誇張的痛苦，「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笑了起來，攬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侍者將我們帶到房間門口又詢問了一些事情之後就離開了，我站在樓道仔細看了一下幾個房間所處的位置，就見我的房間被打開了，先我們一步離開機場的德米從裡面走了出來。
「都查過了，沒有異常。」
我點了點頭，從茱莉亞的手裡接過自己的行李箱。
「休息一會兒記得出來吃午飯。」
她們兩個點了點頭，就進了各自的房間。
又過了一兩個小時，我正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眼前迅速滑過的物理知識，門口傳來了很細微的動靜。
手底下一頓，我閉上了眼將意識面鋪散出去，就看見今天在機場碰見的那個男藝人跟德米撞了個正著，也有可能是德米在監控中發現他上來了才出的門。
我收回投射在眼前的文字投影，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這酒店房間的隔音很不錯，越靠近門口我才越能聽得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沃克小姐應該是第一次來中國，所以我想拜訪一下她，看看她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而且關於行業內的事情我也有很多東西想請教她。」
那個男藝人是這樣說的，聽起來毫無漏洞，德米的聲音依舊非常平靜，但是我聽得出她有些無語。
「如果有什麼安排我想何小姐都會親自來交接。」
「那麼看來我能做到的只有更好的招待她了。」
我挑了一下眉毛，握著門把將門打開，面前的兩個人都轉頭看向了我，我的視線直接掃過了德米手上的平板，意識到她有消息要告訴我。
「Mrs...」
「德米？」
德米看了眼被我打斷話語的藝人，直接將平板遞給了我，我看到上面的資訊之後忍不住皺了一下眉毛。
探查九頭蛇在索科維亞基地的前線特工回饋回來了一條新的資訊，那幫人並沒有撤離，而且僅僅是增強了外部防禦的部署。
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陷阱，有恃無恐的等著我們去踩。
迅速流覽過後我將平板還給了德米，側身給她讓開了路，她會意的進入了我的房間。
眼看著這個男藝人也想往裡面走，我伸出手臂撐在了門上，直接把他擋在了外面，手底下拿出手機給史蒂夫發送著資訊，詢問娜塔莎的動向，始終都沒有抬起眼睛看他一眼。
「你知道我有未婚夫嗎？」
餘光中他轉了一下腦袋，視線落在了我的手上，緊接著又落在了我身上。
「我知道，但是沃克小姐，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跟您談談，可以進去說嗎？」
他依舊不死心的說著，甚至隱隱帶了些急切，身體還朝著一個特定的方位側了過去。
那是離得我較近的一個窗戶。
我的嘴角一扯，笑容之中難得的帶了些冷意，終於抬起頭看向了他。
「我覺得不用，並且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你最好現在轉身進入電梯，該去哪裡去哪裡，別再動這些歪腦筋。」
他的臉一下子蒼白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了些許難以置信。
「我只是……」
不遠處的電梯叮的一聲，雲清從裡面焦急的走了出來，她看著我跟這個人站在這裡腳底下一頓，緊接著懊惱的皺了一下眉，襯的那抹鋒利越發逼人。
「雲…雲清姐…」
男孩兒睜大了眼睛，眼眶直接紅了起來。
看起來頗為不知所措，就好像是我欺負他了一樣。
「道歉。」
雲清快速的走了過來，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兩個字。
他似乎直接懵了，張了張嘴愣是沒有吭聲。
「我說了，道歉。」
雲清的聲音可以說是非常嚴厲了，我靠在門邊垂下了眼睛一聲不吭。
「對…對不起。」
男藝人終於結結巴巴的小聲說了出來，聲音甚至還帶了些哽咽。
他心裡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無論這個道歉裡面有多少誠意，他都在試圖做最後的掙扎，試探我究竟會怎麼做。
「抱歉，愛麗森，我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雲清轉向了我之後，眉眼間依舊微微皺著但比剛才柔和了不少，「微博剛剛被他買了水軍帶起了話題熱搜，我已經讓我的團隊聯繫官方撤下來了。」
我聽到話題熱搜這組詞彙的時候眯了一下眼睛，心裡生出幾分不悅。
雲清面容上的真誠與歉意已經濃郁到極限了。
「真的很抱歉，愛麗森，我會處理好這些的，相信我。」
史蒂夫的回復在這個時候發來了，也幸好我低頭看了一眼。
「英國方面基本已經談妥了，現在就剩下英國去跟歐盟談了，所以她正在去往中國的路上，弗瑞給了她一個臨時任務，說不定你們能碰上面。
你那邊怎麼樣？一切順利嗎？」
最後一句話幾乎在瞬間安撫住了我，我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心裡面的鬱氣。
「放心，很順利。」
我這麼回復道，然後抬起頭拍了拍雲清的肩膀笑了一下，主動給了一個臺階。
「好吧…放輕鬆，親愛的，這也算是給了我一個秀恩愛的機會。」
她呼出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現在只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太大的影響。」
我搖了搖頭，站直了身體拉過房門
「去忙吧，我也得在新聞傳播到推特之前攔阻它們。」
雲清點了一下頭再次道了聲歉之後，轉身帶著那個男藝人走了，我在他們走了幾步之後就直接關上了房門。
也許是我的臉色不太好，德米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了一句。
「這件事很麻煩嗎？」
我歎了口氣扔了一下手機又穩穩地接住，面上帶了些無可奈何。
「何止是麻煩。」
果不其然，即使雲清撤掉了熱搜，這件事情還在持續的發酵中，儘管她的團隊在第一時間發表了聲明，網路上依舊一片驚詫，余溫還沒有散去，更多的是由於我從未發過微博，那個男藝人的粉絲就自發性的在微博上圈我，語言都相當的浮躁，甚至充滿了惡意。
以至於丹妮斯都打電話過來詢問了，但是我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午飯之後我就讓茱莉亞帶著德米去金融區觀光了，我獨自來到了雲清所說的門派轉接點，與她短暫的會面之後，她就進入裡屋找人去了。
小小的四合院裡面很安靜，麻雀就在我一抬頭就能看見的屋脊上蹦來蹦去，這一方的天色很好，跟酒店窗外的霧濛濛天空完全不一樣。
樹木抽了新芽，土壤的顏色看起來非常好，似乎昨夜下了一場雨，這裡的空氣聞起來很是舒適。
小狗在我的腳邊臥著，他將腦袋擱在我的腳面上，整只側躺閉著眼睛，偶爾甩了一甩尾巴，帶著溫度的重量感讓我心裡有些柔軟。
雲清說他叫土豆，我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但是意外的溫順可愛。
這裡的氛圍很清新，讓我內心之中浮動不安的情感平和了不少，打從心裡的愉悅讓我的緊繃的神經也有所放鬆。
金霧溢滿了瞳仁，我看到整個院子之中充滿了生命力，附著在臺階石板之上的，點綴在樹葉上的，浮動在空氣中的。
這大概也是這裡讓我感覺非常舒適的原因。
天空上方就好像有一層屏障將這裡牢牢的蓋著，濃郁的生命氣息沒有絲毫的外漏。
如果以後能過上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跟史蒂夫一起。
我這麼想著。
第84章 第 84 章
一切發生的並不突然。
我走在冰冷陰暗的基地內部，周身沒有一個人，至少在護目鏡的成像當中沒有，我眼睛裡面也沒有任何屬於人體的金色脈絡呈現出來。
中方在確定了幾個座標之後，不想被動地等我抵達在開始行動，所以就採取了立即行動的措施，這不可避免的踩中了艾倫·沃克的陷阱，就是我腳底下的這一個。
第一隊失蹤之後，前去救援的第二隊士兵也失去了聯絡，生死未蔔。
這個消息傳遞進來的時候，我正與雲清所在門派的二長老進行談話。
他企圖從我口中知曉全部有關於艾倫·沃克的事情，尤其是我跟他之間的關係。
腳下一轉，我手中的槍/口對準了漆黑的走廊。
沒有人。
但是絕對有什麼東西在這底下。
流動的空氣中夾雜著屬於血液的鐵銹味。
失蹤的隊伍去哪兒了？
我抬起手將又一個小型設備貼在了牆上，指尖一摁啟動了它，只見藍光一閃。
「資料已覆蓋，可以進入下一層。」
德米的聲音從耳麥傳來，護目鏡上也就是我視線的右下方，出現了一個立體的三維成像。
「收到。」
我輕聲說著站在原地待命，只聽簌簌的繩索滑動的聲音，以及靴底踩在金屬上的咯噔一聲，是中方的士兵接連進入基地內部的動靜，在空間內清晰無比。
為了爭取最短時間破解基地真偽，雲清他們被派往了另一個座標，如果她那邊結束之後我這邊出了問題，她會來支援我。
說實話這真的不是一個好辦法，太過分散了。
右下角的圖示依舊在不斷生成著，這個小東西的功效就跟托尼貼在我作戰服口袋裡面的那個設備一模一樣，獲取周邊一定範圍內的實體資料資訊。
但是大概是基地內部材質的問題，或者是設備範圍的原因，兩層之後就再也往下不了了，所以三層以下包含三層在內都是未知。
我看到代表著我的黃點在上面一動不動，代表著中方士兵的綠點正在向我靠近。
「艾麗西亞，連接他們的頻道，保持兩個道路通訊。」
「好的。」
人工智慧在耳麥裡回應了我，緊接著滋啦一聲我就聽見了中方隊伍人員之間的交流。
我閉上了眼，意識面同樣被阻攔在了兩層之內，我睜開眼，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等了大概半分鐘，他們終於站到了我的身邊，包括隊長在內有十個人。
我抬起頭仔仔細細的將他們的身體資訊，從頭到腳的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
結合艾麗西亞給予我的裝備解析，我大致瞭解了每一個人在團隊中所處的位置。
「目前我能獲得的只有兩層地圖，」我在鏡片上點了一下，將影像放大到面前的空地上，「假設只有三層，第三層勢必是最危險的，我會視情況而定戰略安排。如果還有四五六層，光你們一個小隊是絕對不夠的，到時候必須立即返回請求支援。」
帶隊的人點了一下頭。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著拳砸了一下電梯按鈕。
電梯是從三層顯示的，我聽著鋼索不斷滑動的聲音，並沒有什麼異常。
直到它上升到了我們面前，撲通一聲，一聲沉悶的聲響砸在裡面的金屬地板上。
我直接抬起了手/槍直指緊閉的電梯門，身邊的人幾乎都是跟我同一時間的動作。
隨著電梯門的緩緩打開，血腥味迎面而來，只見裡面正有一個靠坐在地上面對著我們的人，身著中方的特種作戰服，手裡面抱著槍，食指還扣在扳機上。
旁邊的幾個人都下意識的將槍口垂了下去，甚至有一個已經不再保持戒備動作，只有我跟他們的隊長依舊保持著姿勢。
艾麗西亞自發性的掃描沒有形成熱度成像，所以即使不用查看生命力我也能知道這個人已經死了。
「保持警惕！」
就在我話音起來的瞬間，我看見裡面的人原本垂著的頭微微一動，緊接著抬了起來。
看清他的臉的一瞬間我極輕的倒吸了一口氣，其餘人也都一陣騷動。
他的耳朵後面正有黑色的紋路向著他的眼睛一股一股的脈動著，每股動一下就前進一步。
無論他的膚色看起來如何，他都看起來蒼白無比。
只見他看見我們的一瞬間眼睛裡面劃過一絲光亮，臉上隱隱有所掙扎，嘴唇微動。
「救我…救救我……」
他說著，嗓音嘶啞無比，與此同時我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臟撲通一聲，黑色的紋路霎時間鑽入他的眼睛。
淒厲的慘叫迸發出來震盪在空間之中，直震得我心下一顫。
周身一陣騷動，氣氛徒然緊張了起來。
「愛麗森，我檢測到了不明物質。」
艾麗西亞的聲音傳了出來，我緊緊地盯著面前這個捂著腦袋打滾的人，電梯被他左右翻滾撞得直晃，聲音非常嘈雜。
「能解析嗎？」
「抱歉，沒有特殊設備我做不到。」
我四下看了看空間距離，跟他們隊長對視一眼，就見他雖然面上帶了不忍但是依舊微一點頭，兩個手勢就將自己的隊員迅速散開，我正要抬起腳邁向絕佳的位置。
哪知我僅僅是腳下一動，正在掙扎嚎叫的人一下子抬起頭看向了我，定定的，似乎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一樣，我看到黑色的物質覆蓋了他的整個眼球，陰冷漆黑的直叫我後背發冷。
「…Alli…Allis…Allison…」
他斷斷續續的叫著我的名字，越叫越流暢越叫聲音越趨於平靜，只見他一腳踩著電梯毫無支撐力的站起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我面容之上詭異至極。
「Why did you point me at the gun？」
聽他尾音上挑，假音輕浮的讓我心裡一驚，這說話的方式跟艾倫·沃克一模一樣。
緊握著槍柄的手又是一緊，衣料摩擦在上面發出咯吱一聲。
「你是誰，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咬著牙問他，呼吸沉緩到了極致。
只見他微一歪頭，發出一聲氣音的輕笑，下一秒身形一動就朝著我沖了過來。
槍/聲頓時在耳邊炸響，我一側身體避開他的攻擊，卻眼睜睜地看著他漆黑的指甲擦過我的腰側。
我抬起胳膊擋住他轉向我脖子的手，子彈射在他身上站炸開一朵黑花又瞬間被吸納，沒有造成絲毫破壞。
太快了。
我在狹小的空間內被逼的只能盡力格擋，還得保證不被子彈射中。
一個閃身不及時，子彈擦過我的脖子緊接著肩膀上被他重重的砸了一拳。
劇痛讓我身形一滯，緊跟著肚子上就挨了一腳，重重的砸在了金屬牆壁上。
我咬緊牙關悶哼一聲，極為迅速地再次爬起身。
那個人臉上的黑色脈絡延展著，幾乎要將每一寸皮膚覆蓋，獨屬於特種作戰部隊的爆發力與極限，在這一刻仿佛被提升到了極限。
「電梯下去了！」
一旁有人驚喊，我心裡一沉，在那人攻來的瞬間壓著一個士兵的肩將他摁倒在地，下盤一掃直接將那怪物掀翻在地。
一旁的士兵搶在他起身之前，托著槍柄使勁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順利的讓他墜入短暫的眩暈，緊接著又抱著腦袋掙扎了起來，被其餘幾人死死的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咽了一下喉嚨平復著呼吸，順手拔出腿側匕首的同時，金霧湧入眼睛。
如果他是單獨針對我的場面還算可控，中方隊伍已經迅速調整好了作戰方位，現在只等他的缺點暴露出來。
然而我卻看見了這名士兵的靈魂，在那具被侵佔的軀體裡面拼命的嘶吼掙扎著。
「別這麼做！！不！！他們都是我的戰友！！」
「從我身體裡出去！！出去！！！」
「啊！！！！」
我重重的喘出一口氣眼睛乾澀得生疼，緊接著就看見他的後腦處凝聚著一些微弱的瑩藍光亮的結晶體。
那是他渾身上下唯一的能量點。
「後腦！」
我咬牙切齒的喊出兩個字，眼眶近乎發燙。
幾乎在下一瞬間槍聲就響了。
那人的掙扎瞬間微弱了下去，瑩藍色光亮如同火焰一樣噗的熄滅了。
我看著軀體不再掙扎，我看著士兵的靈魂終於從那具身體裡面漂浮了出來。
奄奄一息的，卻分外平和的，卻如同碎片一樣碎裂開來，消散了。
那樣強健的靈魂至少也得活個四十年吧。
我低下頭看著地面上那具身體，衣服的一部分尚且有所支撐，但是另一部分已經完全塌了下去，黑色的物質流了出來，跟血液一樣流向地面的凹陷處。
「德米，聽得到嗎？」
我試了一下通訊，那邊完全沒有聲音，艾麗西亞連試了幾次都顯示連接失敗。
原本流動的空氣也有些停滯了。
我們被困在這裡面了。
「通訊中斷了。」
空氣幾乎凝成實質。
這時他們的隊長往前走一步，半跪下身想要伸手拿出液體裡面掉落的身份識別牌，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制止了他，在他複雜的目光之中自己往前一步，將被作戰服盡數包裹的手指沒入了液體中。
「你們是普通人，可能會受到感染。」
我說著將牌子上面的液體擦了個乾淨，再重新遞給他，只見他看著我的眼睛時胸口的能量體加快的幾下。
眼睛中的金霧我並沒有隱藏起來，事實上在地下室審問斯圖爾的時候我就已經將這一切暴露給了中方，即使他們沒有問，我也不信一個審訊室裡面會沒有攝像頭。
「現在怎麼安排。」
他們的隊長這樣問我。
「三維成像需要終端啟動，我沒辦法做到，」我閉了閉眼，扯了下嘴角，「先把這一層清理乾淨，通風口，管道，一個都別放過。這是一個老牌基地，應該不會有太先進的東西。」
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我吸了一口氣。
「電梯下去了也許會帶上來新的東西，有人在操控。清理完二層之後，我一個人下三層。」
「不行！我們必須一起行動。」
他極快的否決了我，語氣非常的堅決，我極輕的笑了一聲。
「你叫什麼名字？」
「段譽。」
「我們都叫他世子。」
旁邊有一個士兵冷不丁的插了話，沉重的氛圍一下子不再那麼凝滯了。
「世子？」
我有些疑惑。
「對，就是那什麼武俠小說。」
「人家叫金庸，什麼那什麼。」
一下子幾個人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我垂下眼笑了笑。
覺得這幫人真的很可愛。
我不知道艾倫·沃克是怎麼做到將自己的意志轉嫁到他人身上的，不明物質指代的是什麼，黑色的脈絡又是什麼。
但是一個可怖的可能性已經無法避免的擺在了眼前。
先前的兩隊可能已經全軍覆沒了，更有可能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捏了捏自己還有些麻意的指尖。
高強的爆發力，所有體能都達到了極限。
感染這個士兵的也許是另一種血清，危險度極高。
意志被侵蝕，這是怎麼辦到的。
就算艾倫·沃克知道法術但他也不會用，不然他早該治好自己了。
有什麼東西能承載記憶？
血清嗎？
正當我想著的時候，空氣在一次安靜了下來，段譽開口了。
「總而言之，無論怎樣我們不可能守在這裡看著你一個人下去。」
他的神色極為嚴肅，我歎了口氣。
「你也看到了，這是沖著我來的，而且你們的戰友可能都已經……」
「我們是軍人，沃克小姐。」
這五個字壓住了我的舌頭，我張了張嘴緊緊的皺起眉頭，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了巴恩斯腦子裡面關於戰場的記憶。
那些士兵，即使看到戰友身死也義無反顧的往前沖去。
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優柔寡斷了，甚至從某一方面來講，是在看輕他們。
「好。」
我點了下頭，恢復到了從容。
段譽的神色一松，一揮手叫他們檢查裝備。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這幾章的時候還跟朋友吐槽說，我都快寫成生化危機了。
第85章 第 85 章
第二層也沒什麼異樣，經歷過第一層的事情，他們明顯跟我熟絡了起來，清理空間的間隙甚至還聊起了天。
他們都對美國隊長特別好奇，因為國內新聞的不通暢，所以想通過我知道史蒂夫的身體到底強悍到了什麼地步。
「平地起跳大概三米，不加助跑。」
我這麼說著，唇角一扯面上帶了細微的得意。
「臥槽。」
後面跟著的士兵爆了句粗口，緊接著就被戰友一拍，
「說什麼髒話，沒看見人姑娘在這兒，痞裡痞氣的。」
「我這不順嘴就說出來了？？你打我幹什麼！」
兩個人在身後鬥著嘴，其他人看上去都非常無奈。
摁下電梯的時候，空氣再一次安靜了下去，結果就在電梯上升上來的過程中，其中有一個湊到了我旁邊，眼睛裡面閃爍著幾分期待。
「那我們出去以後能見著美國隊長嗎？」
男孩兒看起來不大，頂多二十歲左右。
我的手指一蜷，看著那雙黑眼睛裡面的亮光最終點了下頭。
「能。」
「太好了！」
他一揮拳就被旁邊的人拿胳膊肘一懟，露著一口大白牙趕緊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架起了槍。
我笑了一下，隨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這幾個人我都得保住。
最大限度的。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了，裡面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安全。」
段譽說著，我緩緩的垂下了槍口，側過身的一瞬間只見天花板上垂下了一雙手，正好懸在剛才與我對話的男孩兒頭頂。
我瞬間反應過來迅速的抬起手臂，那男孩兒的反應也極為迅速，眼見我一抬胳膊他就蹲下了身就地一滾，堪堪避過從他頭頂擦過的手掌。
幾個隊員迅速借力直接將藏在裡面的士兵拉了出來。
跟之前那一個一模一樣，只不過是已經完全被吞噬的。
「在脖子上。」
我驚訝的睜了一下眼，看來這些人的異變途徑是體外注射，心裡卻猛的沉了下去。
他在試探我。
隨著能量體被擊散，這個人也不聲不響的化作了黑色的液體。
段譽將身份識別牌收進了口袋，我抬起頭看到天花板的空洞早已無聲無息的被鐵板掩蓋了起來，看上去跟周圍的天花板沒有任何區別，後背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這意味著，我們清理一層和二層的舉動瞬間化作了無用之功。
也就在這個時候電梯內門刷的關上了，鋼索繃斷直接砸了下去。
轟的一聲腳底下的地板都有所震動，但是聲音很近，看來只有三到四層了。
他在引誘我下去，而我不得不順從他。
我緊緊地攥著拳，坐在地上的男孩看上去也有些慌亂，一頭的汗正從臉側滑落下來，但是他緊緊的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我閉了閉眼，看到護目鏡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距離徹底失聯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不能再拖下去了，無論這個基地裡面還藏著什麼，我都得直接下去了。
「艾麗西亞，你自動監測資料，察覺異樣及時告訴我。」
「好的，愛麗森，注意安全。」
隨著鏡片上的資料全覆蓋式的分析，我將護目鏡掛到了脖子上，視野瞬間簡潔了不少，但是同時陰沉了許多。
段譽拍了片那男孩兒的肩膀，然後抬起頭看向我。
「看來我們得速戰速決了。」
我點了下頭，就聽見他頓了一下說道。
「無論他們變成什麼樣，身份識別牌我都得帶回去，是死是活我都得親眼看一眼。」
他的眼睛在昏暗之中也黑的發亮，而我這才真正的將他面容刻進了腦海。
手指又是一緊，我緩緩的松了拳頭，鄭重的應了下來。
「好。」
……
依靠艾麗西亞的高度檢測，底下這一層大約有十米高的距離，我蹲在電梯口看著底下借助燃燒棒照出來的範圍，使了力氣扔了一枚彈殼砸在已經墜毀的電梯和外門的高度差之中，等了有好一會兒艾麗西亞才從回聲中告訴我估算範圍。
「五千到七千平方米？」
段譽吃了一驚，我亦是有些頭疼。
這是相當於一個足球場的面積。
而且沒有了立體圖像根本無法知道下面都部署了什麼東西，如果都是人還好辦，如果有什麼機關就麻煩了。
我站起身，拽了一下手上的手套。
「我先下去，確認安全之後你們再下來。」
這一回段譽沒有攔我，他從一旁要來了攀附用的繩索，我搖了搖頭嘴角一扯。
「我不需要。」
說完我往前邁了一步直接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間膝蓋一屈手掌撐在了地面，緩衝了下墜的力度，穩穩的落在了電梯頂部。
「6712平方米，愛麗森。」
艾麗西亞告訴了我，借助著我踩在電梯上時的沉悶響聲。
借著燃燒棒我抬起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半跪下身拉開了緊閉的電梯門，將它扔了出去，照亮的範圍之內沒什麼東西，地面是土地。
空氣中沒有什麼陳年緊閉的奇怪味道湧出來，這就說明這個基地在我們進入之前尚且處於運行之中。
我一腳踩破電梯頂上本就鬆散的鋼板，又是轟的一聲，我直接進入了電梯裡面。
「可以下來了，」我在通訊之中說著，「別留人在上面。」
段譽應了一聲，將繩索扔到了我腳邊。
等到兩個人落在我旁邊，我再一次用手扒開了電梯的門。
燃燒棒依舊亮著，外面一片漆黑，暗沉沉的壓迫著我的神經。
我舉著槍一步一步朝外走去，兩個士兵跟在我的身後。
心跳難免急促了起來，不知是哪裡吹來的風，我聽見了一聲刺耳的摩擦在我身後的右上方兩米處。
我一下子轉過身去，頓時整個空間大亮，刺眼的白光讓我猝不及防的產生了應急反應。
然而就在我閉眼的瞬間一聲慘叫刺痛了我的耳膜，意識面在瞬間覆蓋了過去。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的大腦幾近停滯。
電梯口的三個方位牆面上全部爬滿了人，就像壁虎一樣附著在上面，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個，而跟在我身後的兩個人直接被束縛在牆面上，三四把匕首從後心將一個士兵捅了個對穿，另一個則直接被割喉。
鮮血噴濺而出。
身體瞬間跟上大腦的反應，我抬起槍兩發子彈將其中牢牢扣著他們頸項兩個感染者擊落，攀附在牆面的感染者們頓時四散爬開，對著我呲牙怒吼著躲避我的槍口。
「電梯門口的牆面上有感染者，」我睜開眼看著石塊土壤組成的牆體，其中挖空了好幾個通道，我眼看著三個感染者爬了進去，手中的槍不斷射擊著音量拔高了不少，「有感染者朝著你們去了！」
「收到！」
段譽的聲音帶了幾分緊迫，緊接著那邊就傳來了槍聲與人員說話的嘈雜聲。
我根本無暇顧及傷患，感染者已經對著我發起了攻擊，他們身體裡面的能量體比起之前見過的要大很多，三兩槍是解決不了的。
與此同時手中的槍空膛了，我猛地蹲下了身強行壓著一個感染者的肩膀將他摁在地上，幾乎使了十成十的力量攥著槍柄砸了下去。
頭骨碎裂的動靜伴隨著他眼部光亮的熄滅一起發生，粘稠的黑色液體甚至濺到了我的臉上。
二層的戰鬥很激烈，沒有我的輔助他們無法確定能量體的具體位置，所以段譽果斷下達了下來的命令。
等到有人成功落進電梯的時候，我的手正從感染者的胸口□□，眼看著束縛在其中奄奄一息的靈魂掙脫了出來，消散在了空中。
指尖不可避免的顫抖了一下。
我喘著氣極快掃了一眼架起槍的士兵，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那個，之前跟我說過話。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
「他們關掉了上面的門！長官！」
我猛的攥緊了拳，看著男孩兒通紅的雙眼胸口悶的難受。
「解決掉這些我們就上去。」
「Yes，sir！」
他吼著，嘴唇有所顫抖卻極穩的架起了槍。
第七個，這裡還剩四個，有七個爬上去了。
剩下的這四個恐懼了，有了前車之鑒不敢再貿然進攻，但是有了別的人就不一樣了。
他們會繞開我率先攻擊他。
「左側七點的感染者，能量體在大腿上至下十釐米位置，多次射擊！」
「好的長官！！」
他大吼一聲迅速的架起槍，我的小腿在瞬間發力一個躍跳腰胯一轉，將企圖從他身後襲擊的感染者踹飛出去。
槍聲在身後連綿不絕，我回過身一把扣住了趁機想要偷襲的感染者的脖子，重拳之下人首分離，能量體也瞬間炸開。
槍響終於停了下來，我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這名士兵幾乎將感染者的腿用子彈折斷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氣息極為不穩。
剩下的兩個繞在我們周圍極為焦躁不安的走動著，猙獰的神色跟身上的軍服極為不相配。
「還剩兩個，」我輕聲說著，耳麥裡的通訊在此時戛然而止，什麼聲響都聽不到了，我咬了一下牙關繼續說道，「在你面前的那個，能量體在掌心，這個很難辦，所以你得冷靜下來，好嗎？」
他在我背後深呼吸著，聲音之中帶著顫音。
「你來倒數，可以嗎？」
「好，」我死死的盯著我面前的這個感染者，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放在了我的眼睛裡面，「三。」
我聽見他架起了槍沉下了呼吸。
「二。」
我的拳頭攥緊了，渾身的肌肉都在蓄力。
「一。」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槍聲再度響起，而我幾乎在瞬間沖到了感染者的面前，卻見他似乎早已準備好的樣子身形詭異的一閃，直接避開了我的攻擊朝著我的身後竄去。
我的呼吸一滯，即刻反身幾乎用盡了極限的速度，在他堪堪襲上那男孩兒後背的時候，一面圓盾從一旁急速而來，砰的一聲將力度極大，能量體直接被砸碎了，隨即又迅速的飛了回去。
我猛地睜大了眼。
紅藍條紋一顆白星。
槍聲也在這一刻停住了，男孩兒槍法極准的解決了感染者，我轉身就看見一個圓臺正從天花板上降了下來。
身著作戰服的美國隊長從上面一躍而下，背著圓盾朝我跑來，眉宇間的褶痕讓他看起來極為嚴肅，但是那雙藍色的眼睛裡面依舊有著顯而易見的溫柔與情意。
等到離得近了些，只見他張口說著，帶著的笑意讓我心裡一麻。
「看來你還是很需要我，愛麗森。」
作者有話要說：
emmm——
第86章 第 86 章
「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我雖然松了一口氣，但是依舊緊緊的盯著他，不肯放鬆神經，眼裡的金霧亦沒有散去。
我可沒忘艾倫·沃克手裡還有一個複製品一號，而這又是明擺著的敵方老窩。
他的目光依舊非常平穩，然後就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眉宇間有一閃而過的疼惜。
「古一法師注意到了你的險境，所以她幫了我們一把。」
「愛麗森，那是振金沒錯。」
艾麗西亞通過耳機給了我準確資料。
我垂下了眼，慢慢松下了緊繃的肌肉，扯著唇角笑了一下。
「娜塔莎呢？」
「她就在上面清理殘餘的感染者，雖然有傷亡的士兵，但是別擔心，好嗎？」
他輕聲說著，手掌覆在了我的臉上，他的體溫從手套底下傳遞了過來。
我承認面對著這張臉，我在這一刻被安撫住了，剛才的那一會兒幾乎讓我殺紅了眼。
他將我抱進了懷裡，手掌就貼在我的後頸和腰上。
我枕著他的肩頸，閉了閉眼隱去眼裡的金霧。
男孩兒咳嗽了一聲，我轉過頭看著他，只見他臉上有點紅。
「那個…身份識別牌。」
我眨了下眼，終於笑了起來，仰頭在這個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幫個忙。」
「好。」
他笑著點了點頭，我從他懷裡抽開身走了過去，彎下腰撿起一個又一個識別牌，男孩兒就跟在我身邊接收著，極為珍惜的捏在手裡。
只是那兩個被重傷，並且已經停止呼吸的士兵由他自己上手解下了識別牌。
我看著他面容上抑制不住的悲傷，心裡的憤怒從未消散而去，意識面始終專注的停留在身後。
那個人蹲下身，仔仔細細的擦乾淨了再去撿下一個。
所作所為，肢體動作甚至是腳步間距，看起來都跟史蒂夫一模一樣。
但是人的生命本源都是獨一無二的，無論他是普通人，還是超級戰士。
好在卡瑪泰姬沒有任何關於生命法術的文獻，他們不會知道其中的奧秘，我也從未說出來過。
只是這個人帶著手套我沒辦法確認他是不是一號，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也是一個被注射了血清的人，並且成功了。
速度，力度，彈跳。
身體素質方面都跟史蒂夫不相上下。
麻煩了。
那人從我身後走來，我側過身，男孩兒用衣服擦了幾下眼睛站了起來。
「我們得上去了。」
「從哪兒？」
「圓臺，直通地上。」
複製品說著站到了我旁邊，將身份識別牌盡數放在我的手心，那男孩兒也將他拿到的放在了我的手裡面，我驚訝的一揚眉毛，看著他一雙通紅的眼睛。
「為什麼？」
「我得上去二層，我不能一個人離開這裡。」
我握著鏈子的手一緊，眉間微皺，目光之中帶了幾分淩厲。
「我們的隊友就在上面，你可以放心跟我們上去，他們不會有事的。」
複製品站在一旁說著，聲音裡面帶了幾分嚴肅。
男孩兒顯然信了幾分，但是依舊後退了好幾步。
「那我一個人上去就更不會有事了。」
我垂下了眼，看著向下墜著的每一個牌子上面印刻著的姓名、出生日期和血型，心裡一揪。
與其虛與委蛇，不如正面來個痛快。
如果我撇下這孩子讓他一個人上去，上面情況不明勢必是死路一條。如果執意我跟他一起上去，顯然這個人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如果他跟我乘上了升降臺，這幫人的目的是帶走我的話，那麼第一個有危險的還是他。
如果我真的保不住他，至少別死的不明不白。
我將鏈子蜷起來打了個結，放進了腿側原本穩固槍支的槍套裡面。
「讓他出來見我。」
「什麼？」
我抬起頭，看著那雙藍色的眼睛。
「讓艾倫·沃克出來見我。」
「愛麗森……？」
極輕微的啪的一聲，我扣上了帶子，腳底一動直接插入了兩人之間，將男孩牢牢的護在身後。
「我不管你是誰。」
雙手交握順勢一拔，物質分子結構的長劍在我手中凝聚。
「你都不是我的愛人。」
話音稍落，只見那人臉色一變，拿起背後的盾牌朝著我甩了過來，我在側身躲避的同時一把推開男孩兒，他就地一滾直接架起了槍對著複製品連開幾槍。
我驚訝於他的反應速度，隨即在盾牌即將繞回去時靠著預判舉劍一斬，盾牌砸在我腳邊的石塊上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再一抬頭，那人已經離得我足有五十米遠，面容完全的冷了下去，毫無人氣。
場地中央的圓臺在細微的嗡聲中升上去了，但是還沒閉攏就再一次下降了下來。
我彎下腰撿起了盾牌，手掌貼在上面撫摸著。
史蒂夫的盾在神盾局之役之後都是貼身安放，資料上明明說過那是世界上最後一塊振金，那麼這一塊又是從哪兒來的？
男孩兒站到了我身邊，穩穩的架著槍。
我抬起頭看著逐漸落於平地的圓臺，站在上面的人帶著令我熟悉的慘白，只是這一回的見面，他看起來就像是要入土了一樣，臉頰凹陷眼球突起，面色青白宛如一具僵屍。
只見一旁的槍管一墜，我一把拽住就要往前走的男孩兒，卻也同樣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艾倫·沃克的身後有一個人正被一個感染體架著，另一個持槍對著他的腦袋。
段譽。
他垂著頭不知死活，我立馬動用了生命法術就看見他雖然生命體征微弱，但最起碼還活著，沒有受到感染。
看來這是想用兩個人質換來我的妥協。
「你這雙眼睛可真漂亮，愛爾，跟你媽媽一模一樣。」
這句話令我渾身一震。
艾倫·沃克一邊說著一邊走下了臺階，身後的感染體也一步一步拖著段譽走了下來。
複製體走到了他的身邊，看著我的眼睛沒有絲毫情感。
配上那張臉真的太礙眼了。
他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發出幾聲怪笑。
「怎麼樣？這個看著是不是一模一樣，可惜你還是識破了，你是怎麼識破的？」
「那些被你抓走的女人在哪兒。」
我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他笑了一聲。
「死了，全部。」
我的手指一緊，就聽見他補充道。
「都扔進火山了，真是沒有一個像的，你能幫我回憶回憶琥珀長什麼樣嗎？」
他說著，竟然有些恍惚的樣子，男孩兒抬起槍，艾倫·沃克身邊的超級戰士就往前走了一步，保護的架勢非常明顯，儘管我再三告訴自己這不是史蒂夫，我還是覺得這一幕分外的刺眼。
「你是怎麼感染他們的。」
「哦，」他的眼睛裡面一下蹦出精光，狀似驚訝的反問我，「你沒有看出來嗎？我以為你已經看出來了，你上次不就看出來了嗎？」
上次，上次？
我的手指又攥緊了幾分，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到底是什麼？」
指尖繃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我幾乎咬牙切齒的在問了，他嘶啞著聲音大笑了幾聲。
「你的血，親愛的，那可真是最完美的原料了。」
緊接著他停住了大笑，詭譎的雙眼盯著我補充了一句。
「Why did you point me at the gun？」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胸腔悶疼。
什麼東西能承載記憶？
DNA。
他抽取了自己的血液，提取出DNA，然後混合了我的血漿。
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想起能量體瑩藍色的光亮，無法避免的聯想到了洛基的權杖。
「我可沒說過我沒有解毒劑，愛爾，如果你不反抗老老實實的跟我走，他們誰都不用死。」
我在艾倫·沃克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惡毒，毫不遮掩的惡意讓冷汗順著我的脊樑一路滑下。
「我可不想殺人，是你殺了他們。」
「少他/媽亂說話！！那種情況下誰都會選擇跟她一樣的做法！！！」
站在我身邊的男孩兒聲音極大，緊接著頭頂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整個地底都開始震動，圓臺也從他身後升了上去。
但也有什麼東西也在我的腦子裡面炸開。
他是怎麼知道我看出了注射進人體的是自己的血。
是誰告訴他的。
唯一跟他有過接觸的人…
我的呼吸一下子停滯了。
艾倫·沃克僅僅是回頭看了上面一眼，就轉回來死死地盯著我。
「要麼跟我走，要麼他們兩個都會死。」
溫度突然開始上升，地面鼓起了一個包又落了下去。
火山要爆發了。
段譽在這個時候似乎因為聲音清醒了過來，他晃了晃腦袋抬起了頭，臉上都是血。
「隊長！！」
男孩兒喊了一聲，只見段譽突然一頓一下子看了過來，艾倫·沃克似乎頗為不耐煩，終於露出了些許急切。
「殺了他。」
我連嘴都沒來得及張，就聽見砰的一聲，血液濺落在了一旁。
一切都成了慢動作，直到段譽的臉擋在了金屬的圍欄後面。
「隊長！！！！」
男孩一聲長嘯就要衝過去，我一把架住他的兩隻胳膊死死地摁在原地，只覺得他突然爆發的力氣連我都差點壓制不住。
「要是不想這孩子也死，就跟我走吧。」
眼睛乾澀的生疼，我正要開口就見圓臺再一次降了下來，這一次有一個男人穿著軍裝站在上面，面上帶有的蔑視頗為的居高臨下，身後跟著一個類似于警衛員的人。
「艾倫·沃克，你到底還在等什麼？你不是說一會兒就能搞定嗎？儀器已經承受不住高溫了。」
他質問著，一連串的俄語聒噪得讓我頭疼，緊接著他一抬頭就看向了我，頓了一下之後露出了一個令我噁心的笑容，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
「這就是安琥珀的女兒？這麼漂亮你也捨得送給我們做實驗？」
我面上一冷，鬆開了終於老實下來的男孩兒，他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雙肩不斷的聳動著。
與此同時頭頂上再一次傳來了爆炸聲，警衛員身上的對講器突兀的發出聲音。
「費羅多夫將軍！神盾局攻進來了！」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費羅多夫的臉上顯出了氣急敗壞。
但是對講機再也沒有響起。
艾倫·沃克的臉上突然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自行車。」
他吐出一個俄語詞彙，只見費羅多夫的心口徒然穿過雪亮的白刃。
慘叫之中我猛地睜大了眼睛，腳底下往前走了半步。
就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目眥欲裂，一旁的複製品直接架住了他的胳膊牢牢的不讓他反擊。
發生了什麼…
肺部的缺氧讓我忍不住猛地吸了一口氣，差點嗆到氣管。
刀刃被抽了回去，艾倫·沃克從警衛員手裡奪過了匕首，直接插入了費羅多夫的喉嚨，讓他根本連叫都叫不出來，甚至洩憤似的扭動著刀刃。
眼前這一幕轟炸著我的神經，我的手開始不住的顫抖。
「這一切，都是為了琥珀。」
艾倫·沃克咬牙切齒的說著，語氣裡面帶著十足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暢快感。
費羅多夫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瞪著他，直到沒了聲息。
我聽著那血肉模糊的聲響，那一句話仿佛堵住了我的喉嚨，大腦內部的神經突突的跳著，如果不是身邊的男孩兒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只覺得自己要難以承受自己的情緒。
艾倫·沃克將費羅多夫摜倒在土地上之後，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就像是使盡了力氣一般，靠在一旁的扶手上喘個不停，聲帶聽上去就像是撕裂了一樣，裡面磨著沙子。
頭頂又傳來一聲爆炸聲，我渾身一個激靈，有什麼東西湧入了我的腦海。
「你在做什麼？」
我輕聲問著，聲音不受控制的發起了抖。
「你在做什麼？！艾倫·沃克！你告訴我！！」
我腳下一抬就要走過去，哪知這回輪到那男孩兒阻止了我。
「別過去，別過去！長官！說不定是陷阱！」
他的聲音裡面尚且帶著哭腔，腳底下土地卻猛地一個脹起，我不得不迅速彎身帶著男孩兒腳下一個翻滾，遠離了原本的地面。
這一回氣體沒有回縮，直接掙破土壤冒出濃濃黑煙。
我看到了不遠處的土地有所塌陷。
氣溫攀升的速度之快已經讓我都開始出汗，電梯不能走了，金屬在高溫之下變形，上面的電梯門很有可能會卡死，到時候也是死路一條。
唯一的途徑就是艾倫·沃克身後的那個圓臺。
「你得走了，愛爾，快過來吧。」
我看見他的面容趨於了平靜，只有瞳孔的眼睛裡面毫無波瀾的情緒紮的我大腦生疼。
第87章 第 87 章
我看著他的那雙眼睛，一咬牙提起盾牌抓著男孩兒的手腕，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就向前跑去。
幾乎算得上是半拖半抱，因為他跟不上我的速度，他依舊在掙扎著祈求我不要過去。
但是土地開始大幅度塌陷，我不可能再回頭。
艾倫·沃克見狀，帶著幾個人轉身走上了圓臺，裝置在我近前的一瞬間開始上升，我一個躍跳穩穩的踩在了上面，這才發現它幾乎全部都是振金打造的，緊接著腳底的土地徹底的塌陷了，露出了滾滾岩漿。
我放下了男孩，只見他踉蹌幾步拔出了匕首就要朝著艾倫·沃克刺去，但是被一旁的複製品一個擒拿直接打暈了，一旁的感染體趁著場面混亂直接架起了我，力度之大掰的我肩膀生疼。
汗水不斷從臉上滑落，我的大腦幾近停滯了思考。
太大的信息量充斥在裡面，這讓我在如此近距離的面對著艾倫·沃克的時候一句話都問不出。
圓臺平穩地上升著，艾倫·沃克抬起手在複製品的耳朵邊上打了個響指，那人的神色逐漸茫然了起來。
我怔怔的看著他，這樣的神情似乎逗笑了他。
「別這樣看著我，愛麗森。」
他又念了幾聲我的名字，然後笑了一聲。
「Allison，艾倫之子，你媽媽當初堅持要取這個名字，男不男女不女的，我不喜歡，但是攔都攔不住。」
艾倫·沃克抬腳就將那個複製品踹下了平臺，連聲都沒吭就墜入了不斷湧動的岩漿。
噗的一聲。
我重重的喘出一口氣，渾身都在發抖，眼睛乾澀到疼痛。
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到底在幹什麼。」
「被我捅死的那個是紅房的執行長官費羅多夫，心狠手辣但是沒腦子，」他垂著眼睛盯著下面紅色的岩漿，「你在英國沒有跟我走是正確的，不然以你的撒謊水準在他手裡頭存活不了兩個月。」
我猛地一震，吞咽了一下喉嚨，嗓音變得格外沙啞。
「你為什麼要殺他。」
他終於像是累極了一樣，靠在了一旁的圍欄上坐了下來，一雙眼睛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我，上上下下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你果然一點都沒有繼承我的智商，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他皺了下眉，似乎不想解釋，但是不得不說一下的樣子。
「他死了，我也死了，紅房就沒了，小娜也就自由了。」
「什麼…？」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起娜塔莎，用還是這麼親昵的稱呼，但是當下我無法顧及這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我自己。」
他的眼睛又是一掃旁邊，我下意識地看向兩邊的感染體，胳膊猛地一松然後就被推了出去，我撐著身體轉身的瞬間，兩個人已經將自己的能量體捏了個粉碎，從圓臺上栽了下去。
我一下子呆住了，然後撲了過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喉嚨間迸發出低吼。
「你不是說有解毒劑嗎！！」
「騙你的，不然怎麼試探這個男的是不是間諜。」
他看著我，頗為漫不經心。
我的憤怒戛然而止，當下竟然不知道他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不知道我到底該相信什麼。
我鬆開了他的衣領跪坐在了地上，只聽底部空間內一聲槍響伴隨著驚叫。
「阿列克謝！！！」
娜塔莎的聲音。
我猛地一抖就要抓著欄杆站起身。
「別去了，」艾倫·沃克笑了兩聲，「小娜不會死。」
我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
圓臺終於上升了出去，高溫瞬間被隔絕在下面。
我渾身發抖著，看著面前這個男人，胃部因為緊張驟然緊縮起來，竟產生了些許嘔吐感。
「看看周圍。」
他提醒我，我僵硬著脖子抬起了頭，周圍沒有一個人，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的屍體，橫七豎八，被割喉的死法，血夜淌了一地，正從圓臺的縫隙中滲進去。
所有的傷口就像是從旁的突然襲擊，暗殺，不像是前來營救的神盾局的做法。
濃郁的血腥味衝擊著我的感官。
我咽了一下喉嚨，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手止不住的發著顫，艾倫·沃克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嘲笑。
「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催眠，愛爾，現在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嗎？」
我吸了一口氣，想起了索科維亞基地中的他試圖催眠我時的做法。
他根本不需要旺達來達成催眠，那不過是個噱頭。
我轉了一下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費羅多夫為什麼會親自下來。」
艾倫·沃克笑了一聲，帶著倨傲的諷刺意味。
「他不信任我。」
「可是我也沒辦法信任你。」
他怔愣一下，神色怪異的看了我一眼。
「那又怎麼樣？你的感受從來都不在我的思考範圍內。」
我的手指猛地一顫，垂下了眼緊緊的皺起眉頭。
空氣安靜的可怕，即使沒有了高溫的熏烤，我也一直在出汗。
我似乎終於想通了什麼，想通了關於面前這個男人的一些事情，但是我抓不住它，我看不透他。
「我終於可以去見安珀了，我可真想她。」
他歎息般的說著。
我抬起頭看著他，緊接著，就見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了下去，他的手指開始產生裂紋，破碎開來化作了細粉，他看著我因為掙扎垂在肩上的頭髮，似乎在回憶什麼。
我胸腔裡的悶疼幾乎要衝出體外，終於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終於看向了我，目光有些渙散，極為費力的扯出一些笑意，雖然配上面容看起來猙獰可怖，但是我幾乎能感知到這是他僅有的溫情了。
虛幻到我難以相信。
「我在救自己，」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了，裂縫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脖子，那雙眼睛卻依舊詭譎到令我發怵，「愛爾，永遠都不要說謊，不然時間久了，自己就信了。」
他的話音終於落了下去，整具軀體瞬間佈滿了裂縫，在我的面前塌陷了下去。
我連在他死後探查他記憶的機會都沒有。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出手，努力抑制著顫抖想要去碰一碰那些粉末。
隨即抬起頭，就看見他的靈魂湮滅在了半空之中。
褐發綠眼，英俊無比。
無數的事實與猜測充斥在我的腦海，而我終於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手中的局。
先前所有的一切都在頃刻間被推翻，攪得我大腦生疼。
他從很多很多年前就算計好了一切，為的就是這兩個小時。
就像他說的，他在救他自己。
他成功了。
基地內的空氣再一次流動了起來，有陽光灑了進來，墜在我手背上，墜在那些細碎的粉末上。
我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土壤被震開，透明材質的穹頂顯露了出來。
陽光就從那裡滲透了進來，給我冰冷的身體帶來了僅有的一絲暖意。
那麼我呢？誰來救救我。
我該怎麼辦？
我再也扛不住心裡的悲哀，緊緊的抓著欄杆低下頭的瞬間迸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吼，金霧以我為圓心瞬間炸了出去，整個空間都為之一震。
金屬在我手中變形，極致的情緒震盪著我的思維，我無法控制住法術的暴動。
五臟六腑就像是位移了一般揪在一起，疼痛不已。
只聽轟隆一聲，整個基地都開始震動。
我抬起了頭。
再這樣下去這裡會坍塌，這裡還有人，娜塔莎還在這裡，這孩子也還在這裡。
不能待在這裡，不能待在這裡。
有什麼東西在我耳邊滴的一聲，我看了過去，看見了一個U盤。
我撐起身體，忍著體內的痛苦，腳底下幾個踉蹌差點栽倒在一具屍體上。
伸手拔出那個U盤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
是那個男孩兒醒了過來。
「長官！！」
他嘴裡喊著一下子站起了身，轉身的瞬間看到了我緊跟著就紅了眼眶。
這讓我突然想起了茱莉亞。
也不知道她考察的怎麼樣，有沒有選好合適的分公司地點。
而此刻我的身體周圍不斷盤旋著金色的霧氣，它們旋轉的毫無規則，甚至摩擦碰撞到一起擦出劈啪作響的火花。
但是我恐怕……
那孩子看呆了，緊跟著地上的段譽也猛地一咳，將他猛的驚醒，然後嚎叫著抱緊了段譽。
空間內的震動越來越明顯了，我身體內部的痛苦也在成倍增加著，仿佛靈魂都在被撕扯。
我死死的咬著牙關身體不斷的顫抖著，卻聽見了古一法師的聲音。
「到我這裡來，愛麗森。」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手就撕裂了空間，生命力的外溢加上法術的施展灼燒的我難忍的痛呼了一聲。
抬腳的瞬間卻被一下喊住。
「沃克小姐！你要去哪兒？」
我轉頭打量了一下段譽，就見他太陽穴上的彈孔邊緣卻很不平整，就像是一層皮貼在了上面。
我愣了一下，難怪艾倫·沃克要讓圍欄擋住我的視線。
借著人的思維慣性，又一次的欺騙。
我抬起手直接借著空間折疊法術，將整個基地內部的活人全部轉移到了地上，根本不留說話的機會。
四個人，婕咪·德米。
就在我轉頭的時候，餘光掃見地面上那一堆衣服裡面，有什麼隱隱發光的東西。
空間維持著被撕裂的狀態，而我就要撐不住了，體內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我卻像是在有意折磨自己一樣，慢條斯理的動作著。
彎下腰的時候，我看到發梢已經隱隱灰白。
那是一枚指環，我轉動了一下，借著陽光看見裡面刻著一行英文。
「Love is gentle」
愛是溫柔的嗎？
我對出了下麵的詩句。
It’s too rude,too arbitrary,too barbaric.
它太粗暴，太專橫，太野蠻了，
It’s like thorns thorns like people.
它像荊棘一樣刺人。
莎士比亞的情詩。
我閉了閉眼，看到那堆粉末的絕大多數都順著縫隙落入了底層。
我抬起頭，將面容亮給了陽光。
轉身踏入了卡瑪泰姬。
作者有話要說：
愛是溫柔的嗎？
第88章 曾經的故事
艾倫·沃克是前蘇聯在二戰之後，國力衰弱，不得不再次啟動基因改造計畫後的第一批產物，但是基因改造沒能改變他的體質，而是改變了他的大腦。
政府頭腦卻認定這次試驗是失敗的。
因為那是戰爭結束後的年代，是一個首先要提升武力防禦的年代，所以前蘇聯用不上他，就將他安插進了中國進行諜報工作。
他當然是不甘心的，他認為存在即合理，他要為自己爭取足夠的利益。
也許記恨上前蘇聯的種子就是在那一刻種下的，只不過，士兵都要保持絕對的忠誠。
安珀是在遇見娜塔莎之後才遇見艾倫的，那年她才剛剛離開卡瑪泰姬沒兩年。
那年她23歲，是一個美妙絕倫的年紀。
那一年也是美蘇冷戰，中美建交的交叉階段。
娜塔莎在與艾倫進行完情報交接之後，一眼就看見了噴泉對面那個，因為流浪歌手演奏的小提琴而翩翩起舞的姑娘。
一頭烏髮隨著動作漾起波瀾，一雙黑眼看上去就像是那些貴族手裡的寶石，人人都想看上一眼，人人都忍不住看上那麼一眼。
「打個賭，看看是你先拿下她還是我先拿下她。」
艾倫是這樣說的，語氣中帶有的不以為意讓娜塔莎有些不舒服，儘管他們都身為特工，但是娜塔莎依舊保持著內心之中那份善意。
從不拉無辜者下水是她的原則。
「看來你不敢，小娜，你膽子可真小。」
艾倫嘲笑完她就起身走了，娜塔莎一直坐在那裡看著，看著姑娘跳累了，坐在溫泉邊上跟歌手談笑著，露出的明媚笑容。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見鍾情，這在娜塔莎的思維裡面是固有的想法，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隨著冬日戰士一起被冰凍的心臟，在這一刻微微一跳。
她站起身，在小商店買了一瓶水，走了過去。
從此踩在了命運女神的紡織線上。
娜塔莎在中國多待了兩日，她陪著安珀遊玩了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就被蘇聯人急催回國。
卻沒想到一年之後的再見面，她的身邊已經跟著艾倫·沃克了。
他借著探查敵情的藉口跟在了這個姑娘身邊。
娜塔莎看著艾倫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怎麼看都看不順眼。
她心裡有了危機感，畢竟感情從來不講究先來後到。
而艾倫總是喜歡耍些小手段來討安珀的開心，有的時候甚至會冷不丁的借一下她的手，這導致娜塔莎生平第一次記恨上了人。
就連羅根殺死自己養父的時候，她的反應都沒這麼大。
艾倫是個浪子，準確的來講，他將自己包裝成了一個浪子，蘇聯政府對他的智商是有忌憚的，因為一開始的鋒芒太露，導致將他安插在這個位置上的同時也派了人嚴密的監視他。
這導致他必須假裝踩中陷阱，然後再從險境中逃生。
雖然這樣的法子不能多用，太多巧合就會生出疑竇，好在後來蘇聯政府沒工夫搭理他，他才勉強維持住了現狀。
所以他又怎麼能看不出娜塔莎的心思，剛開始只是想逗逗這個只比美國隊長小八歲的女人，到後來才突然發現這個玩笑開大了。
不是因為娜塔莎的一發不可收拾，而是因為自己的淪陷，淪陷進了那個東方女人滿載歡喜的黑眼珠裡。
他開始認真的對她好，認真的為她著想，磕傷了碰傷了眼睛裡的心疼都是騙不了人的。
他們的相處模式也越來越有意思，艾倫屬於嘴賤毒舌但是心軟那一類，而安珀實在太溫柔了，溫柔到讓人看著她內心都忍不住柔軟下來，所以艾倫總是卡的剛剛好。
他實在是太清楚安珀喜歡他身上哪一點了，他不著痕跡的將這些無限放大，讓他愛上的人一步一步靠向自己的懷抱。
安珀很快就被他迷住了，從小就被父親送入卡瑪泰姬學習的淺薄經歷，讓她沒有接觸過人情世故，甚至這一路旅行中總會有娜塔莎和艾倫幫她擋去不必要的麻煩。
小打小鬧的，連娜塔莎都快淪為助攻了。
要問娜塔莎為什麼連爭取都不爭取一下。
艾倫適合她嗎？
娜塔莎問自己。
顯然比我適合。
她這麼回答自己。
她殺了太多的人，樹敵無數，誰都想要她的命。
毫無疑問的，艾倫無聲的獲勝了。
從此安珀的旅途上只有艾倫·沃克了。
儘管娜塔莎在之後總是忍不住參與一段旅行，她也無法再親眼看著他們兩個逐漸走向對方。
她找了個藉口徹底離開了。
那麼後來的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後來，前蘇聯面臨解體，美蘇關係越來越緊張。
高層長官命令艾倫·沃克必須取得能夠威脅中國進行戰爭援助的東西。
中國政府又不是傻的，他們嚴密注視著政府內部所有人的行動，哪怕是一直吃梨的人今天突然多買了一個蘋果，也會在第二天被送去提審。
壓力太大了，而安珀又太聰明了，所以饒是他那樣被開發過的智商也終於露出了破綻。
兩國政府的目光盡數盯在了這個家庭身上。
所有的美好都灰飛煙滅了，一家一國擺在面前，安珀必須做出選擇。
要知道就在前一天，他們還為了孩子的名字產生了一個小爭執。
但是她誰都沒有選擇。
她選擇了肚子裡的孩子。
懷孕三個月，選擇國家就意味著從今往後再也沒有自由，就連孩子也會從出生的那一刻永遠待在政府的監視之下，而選擇家庭就意味著被兩個國家的政府特工追殺。
安珀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要面臨這樣的選擇。
就在同一天，艾倫拋起了一枚硬幣，他將決定交給上帝，卻在硬幣翻轉在空中的一瞬間，他知道了心裡的答案。
他在那一瞬是恨自己的。
他選擇了機遇。
安珀當然知道了他的選擇，情緒的大起大落險些讓她流產，她動用了從未在他面前施展過的生命法術強行保住了這個孩子。
而這一切同樣暴露在了兩國政府的眼裡。
千鈞一髮之際，娜塔莎站了出來。
她幫助安珀逃到了英國，利用自己的情報暫時保住了她，但是達成的條件就是不斷地為英國政府獲取情報，哪怕再危險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英國的保護起到相當大的作用，每一個接近安珀的特工都會被直接擊斃，中國和蘇聯都不敢再貿然行動。
他們甚至將安珀的父親也納入了保護名單。
這是在向娜塔莎證明，「我們做到了，該你了。」
從那以後，娜塔莎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雙面間諜，制衡歐洲的情報基本上都要經過她的手，而關於前蘇聯的情報有相當大的一部分，都是艾倫·沃克告訴她的。
艾倫讓前蘇聯相信，安珀待在英國是因為中國跟英國有合作，表面上打著社會主義旗號實際上還是資本主義那一套，這可是對共產國際的背叛，這在蘇聯領導人的眼裡是個絕佳的值得等待的情報。
日子就那麼一天天過去了，娜塔莎每年都會在過年的時候去英國看看，剩下的時間都無止境的周旋在一個又一個軍閥貴族之間。
在孩子五歲的那一年，蘇聯政府撐不住了，它就像一棵枯木一樣，裡面都是蟲洞，救也救不回來。
娜塔莎以為事情結束了。
但是並沒有。
政局混亂軍隊倒戈，反而給了紅房一個可乘之機。
事實上，紅房在當時不過是黑寡婦軍事行動計畫的訓練機構，費羅多夫是計畫的執行長官，他為了自己的野心直接將紅房獨立了出來，作廢了當前所有的行動計畫。
這對搖搖欲墜的蘇聯政府來說，簡直是最致命的一擊。
然後他盯上了娜塔莎，黑寡婦計畫最成功的作品。
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誠，娜塔莎不得不在他的安排下跟阿列克謝進行政治聯姻。
那個時候的阿列克謝不過是一個飛行員，娜塔莎想不通費羅多夫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天淩晨，她在春節以外的日子去了安珀家裡，一瓶酒接著一瓶酒的喝著，但是她喝不醉，安珀喝醉了。
她撐著身體看著這個令她魂牽夢繞多年的人，同樣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小小的腳步聲從樓梯上下來了，她翻身躍出了窗外，看著小女孩兒推了推她媽媽的肩膀，然後吃力的舉著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再彎下腰將客廳裡的酒瓶收拾好。
娜塔莎就那樣看著，她看見那雙稚嫩的眉眼間，既有安珀的影子也有艾倫的影子。
她在窗外站了許久，直到燈光熄滅。
她決定接受這一切。
渴望愛的她拒絕不了那樣炙熱溫潤的一個人。
可是後來政府告訴她，他也死了，阿列克謝也死了。
這就是費羅多夫要的嗎？
還是這就是血債血償的報應。
無論怎樣，娜塔莎都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黑寡婦。
前蘇聯無法避免的解體勢頭，導致聯盟內部所有的政治派別急缺人才。
艾倫·沃克憑藉著智商上的優越，在基因改造計畫之中贏得一席之地，甚至基地內部相當大的一部分人，都聽從他的命令。
然而費羅多夫的強勢插入讓他產生了危機感。
果不其然，他想取而代之艾倫·沃克的地位，他想奪取所有的研究成果用在紅房當中，因為沒有血清的支持根本培養不出第二個娜塔莎·羅曼諾夫。
他甚至已經拿捏住了他的軟處。
孩子。
那個時候愛麗森已經開始上學了，安珀不可能全天候的守著她。
艾倫·沃克難得的慌了起來，他知道安珀是什麼性格，她會拼死抵抗直到兩敗俱傷。
但是萬幸的是他們的謊言並沒有暴露。
娜塔莎被派去向艾倫下達最後通牒的時候，告訴了他小姑娘體質上的異常，傷口的癒合較之正常人來講會極為迅速。
她的本意是想讓他帶著安珀叛逃，孩子擁有這樣的體質就不會成為累贅。
但是艾倫聽到之後愣了很久，久到娜塔莎以為再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然後就聽見他說，「費羅多夫要的是基因改造成果，我的孩子是血清遺傳的產物，如果我把愛爾給他，安珀是不是就能安全了。」
娜塔莎快氣瘋了，她直接扇了艾倫一巴掌，力度之大差點將他打的昏迷過去。
但是艾倫毫不在意，他在第二天就約見了費羅多夫商談這件事。
娜塔莎見阻攔無效當下就選擇了決裂。
艾倫成功了，他爭取到了五年。
他甚至說等到血清再成熟一些，就親自去將愛麗森帶回來。
娜塔莎在後悔的同時，不得不將這一消息告訴安珀。
安珀一反常態的什麼都沒說，那眉眼間的清冷已經不復當年的溫柔。
她笑了笑，低聲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娜塔莎，謝謝你，你就當沒告訴過我這些，離開這裡吧。」
也就是那一天，娜塔莎幫她拍了此生最後的一張照片。
那五年間艾倫變得越來越瘋狂，因為娜塔莎不再告訴他關於安珀的任何資訊，他跟費羅多夫的爭鬥也越來越明顯，直到政府不得不插手以避免損失。
而那個時候俄羅斯的政局已經穩定了下來，歐洲恢復平靜之後，娜塔莎在MI6的作用就減弱了。
那些背地裡的動作又開始了，愛麗森被暴露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獨特。
於是艾倫搶在他們之前動手了。
但是當娜塔莎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面對著一堆粉末，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那是她第一次哭。
小女孩兒在安老的懷裡睡得安穩，絲毫不知世事的樣子讓她泣不成聲。
娜塔莎忍不住再一次問自己。
事情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然而此時此刻，她能做的只有跟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做一筆交易。
她看著被扣押在樓梯上，慘白到仿佛已經死去的男人。
但是他沒有死去，安珀還是手下留情了。
「你會保護好這孩子的，相信我，」娜塔莎依舊保持著她的談判技巧，任誰都看不出她的哀痛，「她總有一天會成為整個世界都需要的人。」
第89章 第 89 章
那天從火山離開進入鏡像世界，古一法師引導著我一步一步的平息了生命力暴動，身體內部散發出去的波動幾乎就要打碎鏡像了。
好在她完全撐得住，而我也注意到了她額頭中央的那個標記，那是多瑪姆的符文標誌，她動用了黑暗的力量，我沒有去問。
直到最後我的靈魂漂浮在空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軀體上所有的毛髮都變得蒼白。
卻因為能夠自愈的緣故，面容依舊如初。
怪異至極。
結束之後，古一法師難得嚴厲的要求我在卡瑪泰姬待著調養身體，這簡直是我目前求之不得的一件事。
我不想回去，不想面對那些人，不想面對那些事。
我再一次選擇了逃避。
「我們無法除去心魔，我們只能學會與他們共存。」
這是古一法師教導我的話。
我嘗試著按照她的話去做，漸漸的有了效果。
那枚U盤裡面有著所有東西。
紅房的基地部署，實驗專案，人員名單。
艾倫·沃克是鐵了心的想要紅房消失，裡面的東西詳盡至極。
我看著這些東西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將它們打包之後，通過艾麗西亞傳輸給了賈維斯。
隨後就徹底關閉了通訊。
僅僅是這一瞬間他們也會找到我的座標，我無意隱瞞，只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會時候找來。
在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事，就是斯特蘭奇醫生找來了卡瑪泰姬，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緊緊的皺起了眉。
衣衫破爛髮鬢嘈雜，完全沒有當初精英一般的氣質，像是經歷了什麼重大的事變。
古一法師在為他講道的時候，我就藏在旁邊的柱子後面，我看到他的雙手脈絡完全損毀，表面的疤痕看著很是嚇人，這充分說明了當前的醫療技術完全無法幫助他，所以他才會找來這裡。
如果是我尚可以修復，但是古一法師不讓我出現在他面前，即使出現了之後也不能暴露這一點。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過來。
太過驕傲自負的人最易折斷，斯特蘭奇是古一法師看中的弟子，他必須由他本身去理解世間奧妙，有所覺悟。
我跟莫度站在古一法師的身邊，注視著眼前這一片空地，頗有些神經緊張。
因為斯特蘭奇剛剛被古一扔到了珠穆朗瑪峰。
「你說他出來看見你會不會嚇一跳。」
一片緊張的氛圍中莫度突然問了我一句，我挑了下眉毛看了他一眼。
「看到我有什麼好嚇人的。」
「聽說你倆是熟人？」
「是認識，談不上熟，」我眨了眨眼看向他，「你怎麼知道的？」
莫度咧著嘴神色上帶著意味深長，「我也偶爾看看娛樂新聞。」
我驚訝的哦了一聲，眼見著面前劃出一個巨大的法術圈，斯特蘭奇的身影從裡面跌了出來，就沒再說話了。
他看見我的時候確實一愣，然後像是泄了氣一樣趴倒在了地上。
莫度走過去把他攙扶起來，一步一步的帶向內院。
我朝旁邊走了兩步，站到了古一法師身邊，她的扇子最終牢牢地握在了手裡，不再翻轉個不停了。
「他確實很有天賦，對嗎？」
「是的，你要是當初把我扔到珠穆朗瑪峰，我也能這麼有天賦。」
我聳了下肩膀，古一法師笑了一聲，舉起扇子敲了一下我的額頭，轉身離開了。
我揉了揉被敲的地方，緩緩的歎出了一口氣。
當托尼找到我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以後了，我正用著法器跟莫度師兄對練，即使我用不上也得會用，畢竟每一個法器都有著自己的特點。
長鞭抽碎了一塊又一塊地磚，我踩著法陣一個後翻，躲過了莫度的肘擊。
拉開距離之後他便不再攻來了，他看了眼托尼，收起了攻勢。
我站在半空中，最終緩緩踩著法靴走向地面，手掌張開金霧彌漫在碎裂的磚石上，散去之後便復原如初。
莫度早已見怪不怪了，他拿走了我手中的法器走到一邊。
我這才轉身看向托尼，抬手一招。
「跟我來吧，你應該有話想對我說。」
沒有古一法師的許可他是進不來的，看來我又要回去了。
「哦，你現在看起來可真大牌，造型也變了很多，白頭發是染的嗎？」
他一邊走一邊問，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被我剪到脖子根的頭髮。
笑了笑，語氣平和。
「生命力暴動之後我差點耗光了本源生命，現在正在復原之中，過陣子就好了。」
他腳下一頓站在了原地，我停下腳步看向他。
「怎麼了？」
「你是說你差點死了？」
托尼紅色的鏡片背後，一雙大眼睛眯了起來，正嚴肅地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可以這麼說吧，還好我命大。」
眼看著他眉間一緊，我搶在他開口之前打斷了他。
「托尼，我以為你是來勸我回去的。」
我面上帶了些笑意，轉過身再次邁開步子，法師服的衣擺在腿邊晃蕩著。
「是的，讓我想想有什麼能勸你回去。」
他跟在我身後說著。
「比如你再不回去茱莉亞就打算辭職自立門戶了。」
「是嗎，做我的助理確實很埋沒她。」
「小彼得每個週末都會去漫畫店門口的長椅上坐一坐，而且最近他好像受人欺負了。」
「你會讓他平白無故受欺負？」
「……隊長最近在處理莎朗·卡特的事情，你不吃醋？」
「你們找到什麼線索了？」
「好吧好吧，你回去就知道了。」
我站住了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他。
「你明知道我可以直接讀取你的記憶。」
托尼挑了下眉毛，兩隻手臂環在胸口。
「你會這麼做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
我絲毫沒有猶豫的回答了他，推開了自己的房門，他看上去有一瞬間的尷尬，更多的是一種難以置信。
我想他在思考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後走進屋子，我聽見他在我身後倒吸了一口冷氣，轉頭就看見他撞上了一層透明屏障，屏障還有所波動。
「抱歉，你就在那兒等一下吧，我在這裡設置了法術屏障，只有我能進。」
「上帝，我可從來沒這麼憋屈過。」
托尼懊惱的皺了一下眉，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U盤和身份識別牌扔了過去，他接了個正著。
「這是不是在告訴我穿了鋼鐵戰衣就能進？」
我搖了搖頭，「除我之外的任何生命物體都不能。」
「看起來非常防蚊，」他撇著嘴吐槽了一句，看了眼識別牌然後舉起U盤看了看，「這是什麼？」
「紅房的資料，就是我兩個月前發給你的那些，但是裡面有些加密檔我破解不出來，正好你來了就直接帶回去吧。」
我拿起桌子上的兩本書，打算等會兒拿去還給王，然後走了出去。
「哦，」托尼驚訝的挑了下眉毛，「所以你這是想讓我們繼續給你跑腿了？怎麼現在這麼懶。」
我的目光從書上抬起落向了遠處的雪山，然後才轉向他。
「我怕我擁兵自立。」
他唇角一扯，避開了我的目光看向U盤。
「你這玩笑講得不錯。」
「不，托尼，」我歎了口氣，「我認真的思考過。」
裡面的資料太過於詳細了，詳細到每一個人的背景家庭，經歷過的改變人生軌跡的事，擁有過的珍貴感情。
我仿佛能通過這些做到任何我想做的事，濃重的艾倫·沃克的氣息鋪蓋在裡面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支線都擁有選項，我只要參與進去，就沒辦法□□了。
我不可能繼承紅房，但是這並不妨礙我給她換個名字。
「裡面有很多實驗項目都很有意思，你可以參考一下，他將寶石的功效發揮的淋漓盡致。」
「寶石？」
「無限寶石，力量、時間、空間、靈魂、現實和心靈，」我的手掌貼在了書本的封皮上，上面的法陣一閃而過，重新封鎖上了，「每一個寶石都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扭轉空間，超越時間，聚齊之時持有者就會獲得最強悍的力量。」
托尼張了張嘴，「半年不見，一見面信息量就這麼大嗎？」
我垂下了眼，扯了一下唇角，掃了眼他鏡架上的微孔攝像頭。
「回去問問索爾權杖是誰給洛基的，他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得到六寶石之一。」
「你是說……」
「那人既然會放任寶石流落地球，就說明他還會有來到這裡取走它的一天。」
我腳下一轉，步子邁了出去。
「愛麗森，」托尼叫住了我，他的聲音難得不帶上調侃了，「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去嗎？要知道，隊長他過的，真的不算好。」
我重新停下了步子，閉了閉眼，沒有轉過身，喉嚨裡面有些乾澀。
中指上戒指的觸感在此刻格外的明顯。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幅模樣，你知道我變了很多。」
「愛麗森…」托尼歎了口氣，用著極為無奈的語氣說著，「你明知道他不會在意這些，而且除了變耿直之外你也沒變多少。」
是的，是的，我當然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我在意，托尼，我在意。」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我聽見他說道，「可以轉過來給我一個擁抱嗎？」
我閉上眼緩了一秒，轉過身去看見他攤開了手，墨鏡已經被卸了下來拿在了手裡。
「別拒絕我。」
我看著他那雙焦糖色的大眼睛，那裡有著我難以拒絕的想念。
我歎了口氣，伸出手跟他擁抱了一下，然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了我的口袋。
「娜塔莎有些話想對你說，你要是不想聽可以直接銷毀，很簡單，選擇刪除就行了。」
他在我耳邊說著，我聞到了他身上很淡的咖啡味道。
掌心下他的生命體征已經盡數回饋給了我。
「好，你就少熬點夜吧，多大歲數的人了。」
他身體一僵，直接拍了把我的後背。
「說你耿直你就耿直上天了是不是？」
我輕笑了起來，後退兩步鬆開了他。
他對著我翻了個白眼，「對了，歐盟談成了，明天我們就會對索科維亞基地發起攻擊，你想來就來不想來就算了，雖然我們需要你。」
我笑著點了點頭就見他接著說道。
「還有，你留給我們的那一塊兒振金盾牌我給熔了，二次熔解真的難，隊長看它不順眼不想備用，所以你要是想要新的武器最好還是回來我們身邊。」
我笑了一聲，「好。」
他聳了下肩膀拍了拍我的胳膊，我明顯的看見他眼睛裡面閃過的一絲狡黠。
「行吧，那送我回去吧，要知道我是穿著戰衣一路飛過來的。」
我挑了一下眉毛有些無奈的搖頭，手指穿過腰間的懸戒，抬起手在他身後劃出法術圈。
然後一把拉了過來打了個響指火花就散去了，空間那頭的人根本來不及動作。
我猜托尼現在應該很無語，他根本藏不住他的計畫，比如我會等他自己走入法術圈，給其他人一個一把將我拉過去的機會。
冷風灌入了衣袍，周身瞬間就變得很是安靜。
我在原地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轉過身走向了圖書館。
第90章 第 90 章
從他人口中聽到關於自己父母的故事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你會自豪，還是會傷感？
也許大多數人都會有所觸動，無法形容的感動縈繞在心裡面久久都散不去。
但是我只知道我此刻的感覺，那是一種抓心撓肺的微妙。
你無力改變任何事情，你只能聽著，聽著是什麼樣的選擇，讓你的人生在他們的影響下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坐在平臺的邊沿，腳底下就是連綿不絕的雪山。
恢弘的氣勢足夠鎮壓我內心的焦躁與不安。
娜塔莎在錄音中講述的故事，後來的一切，就是我所經歷的一切了。
年少時我被他利用契機從舒適圈裡被驅逐出來，脫離了麥克羅夫特的保護層，清晰的看見了人心險惡。
飛機上引領我來到卡瑪泰姬的人到底是誰的人，是誘導還是保護，是他還是古一法師，再去糾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紐約大戰之後我與美國隊長相愛，世界的不安被外星人的入侵刺激的淋漓盡致，他為了逼我激發體質無所不用其極。
神盾局之役過後，我看清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真正的和平。
我能做的不過是跟托尼一起鋌而走險。
他到底是在折磨我還是保護我，如今拆分起來同樣失去了意義。
他精准的算計了一切，每一步我自以為的主動，都踩在了他的繩索之中。
他真的騙了所有人嗎？
並沒有。
他是真的想把我交出去，換回安珀的安全。
他愛的是安珀，他甚至因為這份愛，憎惡我帶來的不安。
愛是溫柔的嗎？
不是也是。
安珀死了，他將恨意轉嫁到我的身上，卻因為我是她的孩子總是留給我後路。
他因為折磨我而痛苦，卻因為保護我而更加憎惡我。
如此循環往復。
我該感謝他嗎？不，我無法去恨他，更不該感謝他。
從此我就能脫離他的陰影嗎？
顯然不能。
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他留給我的，我為了我自己的。
我緩緩的歎出了一口氣。
多可怕啊，而這才是我的父親。
有人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我轉過頭看見斯特蘭奇，他早已恢復成了精英的模樣，頭髮梳到了後面一圈鬍子留著，眼睛裡的驕縱尚存，但看起來終究還是帶了幾分滄桑。
「你翹了我的體術課。」
他的眼睛掃了我一眼，攤開手說明了來意。
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這裡已經坐了很久了，下意識的摸了摸了手裡的東西，從王那裡借來的MP4被我的體溫暖的有些溫熱。
「坐在這裡也是上課，你可以感受一下大自然的威懾力，這有助於你的法術成效。」
我信口胡謅著，他扯著唇角笑了一聲。
「好吧，幸好我找來了是嗎？畢竟你並沒有告訴我上課地點。」
我笑了一聲有些無奈，知道他這是在拆我的台。
斯特蘭奇一直對於我待在這裡的原因抱有困惑，在他看來我什麼都有，出色的事業，完美的愛人，忠心的朋友，這一切似乎都無法構成傷害這一詞彙。
我沒有接話，低下頭拔出SD卡，劈裡啪啦的火花將它絞了個粉碎，然後隨風散了出去。
「你還好嗎？」
斯特蘭奇低聲問了我一句，我看著他就連顏色都跟夏洛克一樣的眼睛，突然發現自己許久沒有關注過英國的事情了。
我挪開視線，淺和的笑容出現在臉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剛剛聽完一個故事。」
「結局怎麼樣？」
「不知道，」我笑歎一聲，「我不知道。」
結局是什麼，是電影結束時片尾的字幕放映，還是一個人經歷了一生即將死去的最後一個停滯。
然而在這個故事到達結局之前，它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它甚至永遠都不會結束。
我看著頭頂的天空，那裡的顏色像極了我愛的人的眼睛。
空氣安靜到只能聽見山間的風聲，斯特蘭奇坐在我身邊，難得的非常沉默，沒有再施展他的冷幽默技巧。
我看了看時間計算了一下英國的時差，然後站起了身，他的目光隨著我。
「你的課以後就交給莫度了，我會告訴他你需要練習什麼的。」
我低下頭將耳機纏繞在了MP4上，放到了他手裡。
「你要離開了？」
他眉梢一挑。
「是的，」我頓了一下，面上帶了些好笑，「謝謝你的安慰，醫生。」
斯特蘭奇滿意的笑了笑，「就沖你這個稱呼，不客氣。」
我轉身走了幾步，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過頭。
「史蒂芬。」
「什麼？」
他看上去有點驚訝，我的手指動了動，語氣有些嚴肅。
「無論發生什麼，都請你相信古一法師。」
他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說，但還是點了下頭應下了。
這讓我松了口氣。
見到古一法師的時候，她折了一張紙立在了桌面，我跪坐著看著那張紙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是依舊有些愣神。
「愛麗森。」
她叫了我一聲，我立馬回過神來，只見她目光悠長，似乎是在看著我，又像是在看著我的靈魂。
「你們三個之中，你是我最不需要開口教導的弟子，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點了點頭，笑著歎了口氣。
「因為我總是想的最多的那個。」
「是的，」她笑了一下，「你的悟性是最高的，同樣你的雜念也是最多的。你看著一張紙就聯想到了對立面，其實我想給你看的不過是一張紙罷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
踏入法術圈之前我去擁抱了一下她，她顯然有些不太適應，但還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在我耳邊歎了一口氣，終於叮囑了我一句。
「注意安全。」
我笑著應了，然後離開了卡瑪泰姬。
就算我消失在大眾視野又是一個半年，世界上關於我的報導從來就沒有消停過，手機聯網之後我就看到了雲清發過來的多條資訊。
剛開始是關於那個男藝人拉著我炒緋聞的事，她說借著這件事國家終於將國內的娛樂圈整頓了一番，微博強制性的綁定了身份證實名制，當初黑我的人也都被曝出來是那個男藝人買的水軍，而這個人已經被國家點名封殺了，頗有一種殺雞儆猴的意味。
我發現我總是這種磨刀石的角色，擺脫都擺脫不了。
我靠在辦公室裡極為舒服的沙發上，舉著手機刷著推特。
看到那次任務的兩個月之後，被曝出了兩個片段流傳在推特上，點擊量高的嚇人，都是關於我的。
一個是我幫助蕭峰逃過一劫的戰鬥畫面，一個是我從段譽身邊一躍而下之前的簡短對話以及之後穩穩落地的場景。
都是通過士兵自身攜帶的記錄攝像頭拍攝的，我沒有點開卻在腦子裡面補上了當時我的視角內所有的情景。
這樣帶有濃重英雄色彩的視頻片段一看就是托尼挑的，而且我嚴重懷疑托尼那兩個月沒有吭聲，是去破解人家的國防安全系統了。
而且中國雖然因為視頻猝不及防的被公佈很慌張，但也借此宣佈了正在與美國進行共同抵禦外部侵略的戰略合作。
神盾局逼迫的中國不得不先發佈聲明，這在局勢上是絕對有力的。
但總算是在國際形勢上略作領先了。
雲清的語氣看起來很欣慰。
我沒有給予回復，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眼睛旁邊落了幾根白髮，在眼前繞出淺淺的光暈。
以及那13個女性，5個死亡，8個成功獲救。
就在雲清前往的那個基地裡面，那裡除了受害者們再沒有別人了。
我緩緩的歎出一口氣。
來的時候我在窗戶的反射裡看了眼自己，白髮雖然不多，但都尤為扎眼，的確像是刻意染上去的。
我並沒有等多久，辦公室外面傳來腳步聲的時候我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
哢噠一聲，門被推開了。
麥克羅夫特正在交代秘書今天哪個會議要提前的聲音一頓，緊接著就說了一句等會兒再討論的話，關上了房門。
他抬起腳走向辦公桌的時候，我才睜開眼，視線直接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上一個坐在你那個位置的人，現在正在蹲大獄。」
我狀似驚訝的哦了一聲，撐起了身體讓自己看著不再那麼懶散，抬起手撥掉了衛衣的帽子。
「幸好我沒什麼可心虛的。」
麥克羅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
「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
他解開了西裝扣子，坐在了我對面。
「小事。」
「我見過這種情況，愛麗森，在很多年前。」
他一點也沒打算放過我，我聳了下肩膀。
「我知道，如果你說的是艾倫·沃克，他已經死了，在我面前。」
他眯著眼睛看著我似乎在判斷我來的目的，顯然他已經知道我對於過去的事情已經完全知曉了。
而我來到這裡的目的，事實上，是為了我外公。
我想我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他肯定能看出來。
果不其然，幾乎連五秒都不到他就開出了條件。
「如果你能保證索科維亞的事情完美解決，你的外公就會一直在我們的保護範圍內。」
「你知道那是個戰亂國家吧？」
「當然。」
「那你也應該知道那裡的人一向不喜歡超級英雄。」
「因為你們並不能解決所有戰爭。」
我的神色平靜無比，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靜靜地注視著他那雙特徵鮮明，一看就來源於福爾摩斯家的眼睛。
「你為什麼要答應娜塔莎去跟歐盟談判？」
麥克羅夫特聳了下肩膀，朝著椅背上靠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我有一定的話語權。」
那是明顯的掩飾行為，我扯了下嘴角，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假我自然看得出來。
索科維亞的連年戰爭導致難民不斷地湧入歐盟各個成員國，社會問題的急劇增加包括世界金融危機從來就沒有消退過，這讓歐盟入不敷出，他們也急求一個出路。
麥克羅夫特明知道這樣的行動，永遠都不可能有一個完美的解決。
那麼他所說的完美解決又是什麼意義上的完美解決。
從政治角度來看他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去跟歐盟談判的，他選擇背這個鍋，就會給自己安排一個更好的退路。
「看來你猜到了一些東西，挺好，沒退步。」
麥克羅夫特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兩隻手十指交叉用手背撐著下頜。
「今年五月，就是在你不知道縮在哪裡的時候，我們已經提交了脫歐公投的議案。」
我的手指一動，然後笑了起來，站起了身。
我已經知道他在說什麼了。
歐盟的應允不過是挽留英國的舉動罷了。
無論這次行動是否屬於「完美解決」，這都由英國來判斷。
英國脫歐脫定了。
「你要去看你外公了？」
我應了一聲，他點了下頭，語氣裡面帶了些漫不經心，說出來的話卻讓我為之一愣。
「別讓別人看到你，至少別在英國看到你。」
「發生什麼了？」
麥克羅夫特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華生醫生，也就是夏洛克的朋友，稱之為『萊辛巴赫墜落』，不過夏洛克更喜歡『最後一案』這個名字。」
我的目光緊緊的隨著他，就見他接著補充。
「莫里亞蒂死了。」
我極輕的吸了一口氣，嗓子裡面有些乾澀。
「那夏洛克……」
我的聲音一下子頓住了，我突然反應過來他前面那句話的意思。
「我知道了。」
我的嗓音有些沙啞，轉過頭劃開了法術圈。
夏洛克還有工夫去考慮案子的名字，這說明他至少還生龍活虎著。
而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這個消息。
「愛麗森。」
他叫住了我，我轉身看他站了起來，扣好了西服上的扣子，目光深邃卻藏著我從未見過的疲憊。
「沒有第三次。」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眼。
「你之前想跟我談什麼？」
他笑了一聲低下了頭，翻看文件。
「已經談過了。」
我垂下眼，轉身邁進了法術圈。
作者有話要說：
英國是北約的一員，所以麥克羅夫特有足夠的理由去遏制俄羅斯，也有足夠的理由去遏制愛麗森。
第91章 第 91 章
事實上，我沒有去往外公那裡，而是直接去了索科維亞。
雪下的正大，索科維亞的基地外籠罩著一層淡藍色的光芒，瑩瑩爍爍的，只有通過法術才能看見。
然而我完全找不到權杖的蹤跡，也可以說是感官被隔離了。
神盾局曾給我的資料上顯示出那柄權杖呈現藍色的光芒，但是宇宙魔方已經被索爾帶回了仙宮，不可能再有第二個藍色寶石。
好吧其實我也不能太確定，畢竟都是書上學來的。
誰知道宇宙中的那幫傢伙現在搞成了什麼樣子。
我半蹲在樹上，雪花落滿了我的肩膀，身體紋絲不動。
借著樹葉的遮擋，有一小隊士兵從我腳下經過，隨後在不遠的地方進行修整。
他們並沒有發現我，而且看起來非常的疲憊，就像是沒日沒夜的周旋在這裡一樣。
我抬起頭看了眼基地，正有一隊在距離基地將近一公里的範圍內巡邏著，每隔二百米就有一隊同等重裝型的巡邏隊。
交叉式巡邏，每十分鐘交接一次。
雖然依舊存在著漏洞，但是對於如今的九頭蛇來講已經算是最嚴密的巡邏部署了。
看來裡面發生了一些事。
不知道旺達怎麼樣了。
我垂下眼，一縷淡淡的金色霧氣在夕陽的映照之中尤為的不顯眼，很快有關於基地內部的記憶就被我翻了出來，略過我的腦海。
被我探查記憶的那個人猛地一哆嗦罵了句髒話，一旁的隊友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異樣，其他的隊友甚至毫無反應。
他應該是突然想起了一些毫無徵兆的記憶，這是法術的副作用。
我閉上了眼，模模糊糊的借著記憶進入了熟悉的基地內部。
這些士兵能接觸到的無非是外部的通道走廊，靠近內部的房間是根本想都不能想的。
但是他看見過旺達和她的哥哥，就被關在正中央的研究室內部的欄杆之後，模樣有些怪異。
我正打算仔細觀察，就見旺達直接抬眼看了過來，眼睛裡有紅光一閃一閃的，充斥著冷酷的意味，這個士兵嚇的直接挪開了視線不敢再看。
她眼裡的紅光比那時我見過的要濃郁很多，看來能力被提升了不止一點。
我緩緩的睜開眼。
看來他們的行動會遇上點挫折。
尤其是托尼。
等到修整——或者說是在偷懶的巡邏隊離開了這裡，我從樹上躍下，踩著他們的腳印一步一步離開了基地周邊。
城市內部的混亂，是從未來過這裡的人無法想像的。
我帶著兜帽走在街上，圍巾基本蓋住了我的半張臉，雖然不顯得怪異但是路過我的每一個人都用警惕的眼光看著我，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
我的視線掃過了路邊的嬰兒車，孩子正在裡面睡得香甜，只不過懷裡本應是洋娃娃的地方被一柄槍佔據了。
基地離城鎮並不遠，如果復仇者要去襲擊基地，這裡勢必受到牽連。
我看到圍牆上畫著鋼鐵俠的塗鴉，頭部被標注著巨大的美金符號。
諷刺意味十分的濃重。
我歎了口氣，卻在轉角看到了一個令我意想不到的人。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抬腳就要走過去，卻被一輛巴士擋了個正著。
等巴士過去之後再看，她已經不見了。
旺達，她可以自由出入基地？
針紮似的目光定在了我的後背，我站在原地頓了兩秒，轉過身去，就看見旺達已經站在了我身後。
我看著她一身紅衣，臉廓看起來比上一次更加深邃，煙熏妝讓她的氣質更加狠厲。
我歎了一口氣，呼出一道白霧。
旺達見我注意到了她，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向了別的地方。
我看懂了她的意思，不動聲色的跟她始終保持著六十米左右的距離。
她引著我前去的地方越來越偏僻，逐漸的遠離了人流最大的地方。
一個拐彎之後她徹底消失了，緊接著我就被雙手後扭一隻手臂牢牢的束縛在了我的脖子上。
兜帽已經被摘下了，皮特羅帶著輕佻的聲音響在耳邊。
「嘿，這位小姐，好久不見了。」
他說著，又勒的緊了一些。
我垂下眼，對這對兄妹的能力重新進行評估。
旺達從陰影裡面走出來，紅色的煙霧向著我靠攏。
「你的出現意味著他們就要來了，對不對？」
她輕聲問著，煙霧懸停在我跟前充滿了威脅的氣息。
我挑了一下眉毛，面容平靜無比。
「你有什麼計畫？」
她笑了一下，看起來很是惑人。
「我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如果你贏了我就告訴你。」
「如果我輸了？」
「那你只有等到清醒了，才會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的手指蜷了起來，她也不再囉嗦，紅色的物質撲面而來，在我已有防備的情況下仍然阻擋的極為費力。
大腦內部的金霧與紅霧纏繞在脈絡上，一路沖著能量體襲擊而去，卻被我設置的屏障阻攔在外，撞擊時劈啪的火花帶了細微的痛感，我眼睛也在不自覺間浮出了濃郁的金霧。
沒有了我媽媽的靈魂存在，保護機制也變得纖薄，再加上她的能力增強，她入侵的算得上是極為通暢，而且非常的用力。
短時內我的冷汗已經順著脊樑滑下，身體沒有完全的康復就遭遇這樣的攻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勉強，但好在她的攻擊力度雖強，也尚且是我能承受的範圍。
旺達看上去也極為的不好受，眼中的紅色光芒越來越濃郁，青筋都從她的額角暴起。
皮特羅的身體一動，擔憂的喊了一聲她，只見她咬著牙懊惱的一抬手，所有的紅霧都散去了，攻擊也撤出了我的大腦。
我咬著牙撐著有些發軟的身體，內部原本已經淺淡的灼燒感又重了一分。
旺達看了眼皮特羅，我的身體就被鬆開了，緊接著銀光一閃就看見兄妹兩個站成了一排，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用手捂緊了胸口，皺著眉毛用手臂撐在一旁的牆壁上。
「平手了，這可怎麼算。」
我說著扯了下唇角，喘出一口氣。
旺達沒有回答我，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轉，我幾乎以為她要趁現在殺人滅口了。
「你看到這裡的現狀了，愛麗森，你要怎麼做？」
我看到她的神色變得冷漠，她將披肩裹得緊了一些，眉眼間平靜無比，我緩過那一陣窒息感，等到灼燒的感覺逐漸回落才看向了她。
「如果你想知道，你就得告訴我你想怎麼做。」
居民樓的背後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他們帶著我去了一個餐館，兄妹倆似乎跟老闆是老熟人了，而我也是第一次在旺達的臉上看見笑容。
我四下打量的時候看見牆上的菜單裡面列的都是中式速食，一旁的皮特羅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我。
「大小姐，這裡的環境雖然比不上米其林三星，但好歹口味不錯，你別太挑剔。」
我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身體的內部灼燒感讓我一點胃口也沒有。
「我現在什麼都吃不下。」
他聳了下肩膀就說了兩個菜，那老闆笑著轉身進了後廚，我垂下眼坐到了凳子上，放鬆的用肩膀挨著牆，垂下頭的時候看見落在視線中的白髮似乎有增多的跡象，我頓了頓，抬起手將頭髮挽到了耳後。
旺達在我對面坐好之後，房間內安靜的不像話，我抬起眼皮看了眼她，正好撞上她的視線。
她定定的看著我，讓我挪開視線也不是，不挪開又很沒禮貌，於是張了張嘴問了一句不尷不尬的話。
「你們可以自由進出了？」
她顯然知道我在說什麼，點了點頭，依然繃著一張臉，不願意說一個字。
我將目光轉向了皮特羅，只見他一聳肩膀，眼睛裡面帶了點促狹。
「一個月前的事，然後才知道你還是個名人。」
「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旺達平靜的問我。
「待在一個可以不去思考這些事的地方。」
「那你為什麼又要回來？」
我笑著開口。
「他們需要我。」
「旺達，」我叫了她一聲，面容柔和無比，「挑起戰爭不是必經之路。」
她垂下了眼睛，頭頂的燈讓她原本就深邃的眼窩看上去更加深不可測。
過了半響，她終於看著我開口了。
「我不會幫那些人，但是你也攔不住我要去做的事。」
我的目光沉了下來。
她要做的事，無非是復仇，和拆散復仇者聯盟。
手指在胳膊上點了幾下，我垂下了眼，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姑娘心裡憋著一口氣，為了這口氣她忍受了相當大的折磨，如果不是之前跟她有過一段相識的經歷，並且那時我的處境又相當危險，她恐怕也不會坐在這裡跟我說話。
「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扯著唇角頗有些無奈，「如果你傷害了他們，就得經得住我的復仇，親愛的。」
旺達的神色冷了下來，只是說完我就站起了身，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了。
「你們知道哪裡能搞到槍嗎？」
他們兩個一起抬起頭看向了我，神色有些古怪。
我承認我是為了調節氣氛才說的這句話，畢竟這可是戰爭區域，想要槍支只要有錢就可以。
我坐在一塊兒石頭後面拼湊著槍支，注視著底下的城區。
零件都很新，不是用過的，有人正向這邊大批量的兜售軍火。
看來又有事情要做了。
我這麼想著隨即一愣。
為什麼又要回來？
大雪初停，而這裡又是東歐，靠近俄羅斯，沒有一個星期這些雪絕對化不了，也許會影響他們作戰。
我給自己找著參戰的理由。
最終晃了晃腦袋，呼出一口白氣，開始剖析我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東西。
我不知道回歸團隊對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就像從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有所預感，預感艾倫·沃克的事情會讓我元氣大傷，會讓我失去很多很多東西，所以即使知道必須得主動出擊但還是忍不住被動行事。
而所有的人都依著我，每個親近的人都在嘗試保護我。
這讓我有恃無恐。
我仰起頭看著漫天星河。
其實不想回去的原因還有…不想面對史蒂夫。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事實上，我在旺達企圖入侵我的大腦時看到了一些東西，準確的來講是我帶著懼意的些許記憶，就算極微小，她也將它們無限制的放大了。
我想起了那些士兵，他們的軀體死於艾倫·沃克，但是他們的靈魂都不得不消散在我的手裡。
艾倫·沃克死在我面前之後，我感覺到自己心裡了無正邪。
所以我不敢看那雙清澈見底，忠誠且堅韌的雙眼。
因為我在害怕。
而我也一直因為艾倫·沃克的那句話心存僥倖。
也許那些人真的還有救，如果交給海倫，說不定就能研製出解藥，畢竟感染他們的是我的血液。
我的血液。
我這麼想著，閉上了眼。
第92章 第 92 章
卡瑪泰姬的這段時日讓我擁有了絕佳的耐心。
我抱著槍，從黑夜坐到了天色初亮。
然而僅僅是十五分鐘後，我聽見了遠方的一聲轟鳴，昆式戰機帶有的熟悉引擎聲在我身後一公里處略過，然後停了下來。
突襲嗎？光明正大的從敵人最週邊開始？
我睜開了眼，站起身架起了槍。
OK，開了第一槍就意味你重新捲入這些事情了。
好了好了，別囉嗦了。
我內心的聲音不斷的催促著我，金霧湧入眼睛，我緊緊的注視著前方的所有生命體。
就在他們開始戰鬥的一瞬間，我瞄準了一個從後突襲巴頓的士兵。
砰的一聲，驚飛了我這一片樹林的全部飛鳥。
娜塔莎率先回過頭來，精准無比的看向了我這個方向，然後露出了一個無比甜蜜的笑容，回手就將撲過來的人爆頭。
我看見她的嘴唇動了幾下，顯然我在這裡的資訊已經被傳遞了出去。
只見他們的動作軌跡越發的大開大合，不斷的給我製造機會，我更換子彈的頻率越來越快，很快兩個彈夾都被我用光了，我也在不斷地隨著他們的深入往前行進著。
很快整個基地都被我籠罩在了更加合適的射程範圍內。
只是從始至終史蒂夫都沒有回過頭，即使面對著我的方向，也都從未抬起眼睛看這邊一眼。
□□在身後炸響，我回頭看見市區也遭受到了攻擊，計算著抛物線帶來的準確距離，腳底下後退幾步一個助跑跳了起來，抓著樹幹直接翻上了樹枝，瞄準樓房上的炮手穩穩的架著槍將其擊斃。
隨後就看見了幾個鋼鐵機器人擦著我的肩膀而過，其中有一個還沖著我敬了個禮。
我扯了下嘴角，看著週邊基本上都消停了，我拿出了兜內的耳麥，啟動了通訊。
「感謝上帝，愛麗森，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們。」
托尼調侃著，我扯了下唇角並沒有答話，躍下樹枝朝著基地快速的跑了過去。
耳麥裡面一聲痛哼，緊接著就響起了娜塔莎呼叫巴頓的聲音。
「兄妹的其中一個出現在了戰場。」
史蒂夫說著，我瞬間有些愣神，結果直接被皮特羅撞翻在地，順勢一個側翻，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青年。
「你妹妹打算做什麼？」
我的嗓音有些沙啞，皮特羅聳了一下肩膀，笑著拋起一支箭，我掃了一眼那個剪頭心底一涼。
「你看見她了嗎？」
我一下睜大了眼，意識到地面沒有那姑娘的身影，那就只有可能在基地內部了。
只見他身影一閃，耳邊叮叮兩聲，我只來得及側身護住頭部就被炸飛了出去。
後背砸在了樹幹上落地的時候腰側墜在了一塊石頭上，我沒忍住發出了一點聲音，竟然只能勉強用胳膊撐起身體，耳朵裡還有著隱隱有嗡鳴聲。
體質衰弱身為本源生命有所消耗的副作用這一點，根本就是個弱點。
「愛麗森？！」
史蒂夫帶著焦急的口吻炸響在我耳朵裡。
「我沒事，托尼，別一個人去拿權杖，」我喘著氣捂著腰側，聲線有著明顯的不穩，「旺達是沖著你去的，她記恨你很多年了。」
「什麼？我怎麼不記得我還在東歐約過會。」
「……總之別一個人，讓索爾跟你一起。」
我無奈極了，史蒂夫插進了話。
「我去找你，賈維斯，給我座標。」
「OK，看來只有我去找斯特拉克了，嘿，大傢伙，幫我守好外面。」
娜塔莎帶著笑意說著，就聽見她那邊一聲吼叫。
我緩了緩呼吸，撩開衣服看見那一片青紫只剩下一小塊了，我扶著樹幹站了起來，將□□扔到了地上，滾燙的槍管融化了一片雪地。
在他們的交談之中，我看見基地周圍縈繞的一圈藍色光點消散掉了。
緊接著腳步聲在我身後猛地停住了。
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轉身看見史蒂夫停在我的不遠處，目光暗沉沉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我的手在身後猛地攥成了拳。
「找到權杖，斯塔克。」
索爾的聲音驚了我一下。
「看在上帝的份上，注意你的用詞。」
托尼在耳麥裡這樣回復，似乎非常的不滿，但是語氣之中又充滿了調侃。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有什麼不太對的，就見史蒂夫無奈的歎了口氣，面上一下柔和了很多。
我為之松了口氣，卻因為涼風灌入氣管，撐著樹幹咳嗽了起來，喉嚨裡面還隱隱冒出了血腥味。
跟我一開始的症狀一模一樣。
我閉了閉眼，用手捂著胸口根本不敢大喘氣，只見史蒂夫快步朝著我走來，氣勢洶洶的讓我的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但是他什麼也沒做，他只是站在了我面前，垂著頭看著我，目光深沉。
「你不告而別了。」
我點了點頭，近乎貪婪的注視著他的面龐，除此之外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他的手伸了過來，五指插入了我的發間，貼在了我的後腦上，眉宇間劃過些許沉痛，我頓了頓，咧開唇角笑著。
「你剛剛還不願意看我。」
史蒂夫歎了口氣，言語中帶著無可奈何。
「這裡是戰場，我怕我跑過去找你。」
我的拳頭一下子松了下來，通紅的手指慢慢舉起貼在了他的心口，他根本沒有阻攔的我的意思，一雙藍色的眼睛就那樣專注的看著我，一如既往。
我感知到他的身體正有著細微的顫抖，那顆心臟正跳動的厲害。
鼻腔裡面有些酸澀，我的手掌一路撫向他的脖頸，然後掂起了腳撐著他的肩膀在他的臉側印下了一個吻。
「你會再一次約我出去嗎？」
他的眼睛動了動，溫和的笑意終於浮現了出來，我再一次從那雙牽動我神經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我自己，連帶著他對我的愛意。
「當然，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我咬著下唇，克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我這才發覺，我竟然已經許久沒這樣笑過了，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柔情讓我緊繃的神經舒展了下來，內心深處的乾涸總算得到了水源。
史蒂夫笑了一聲，伸出手將我擁進了懷裡，親了一下我的發頂。
「咳，我抓到斯特拉克了，」娜塔莎慢吞吞的開了口，「希望沒有打擾你們。」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從他懷裡站直了身體，只見他笑著親吻了我的嘴唇後，兩個人朝著基地快步跑去。
胸腔內部積壓的煩悶散去了很多，與此同時我感知到本源生命的恢復速度加快了一兩分，很快就會跟我剛從卡瑪泰姬出來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了。
這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總算有人說話了，」托尼的聲音調侃居多，但是帶了幾分沉重，「我找了到更多的東西，比如權杖…和外星飛船。」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空蕩，我一下子抬起頭往基地的內部看去，但是已經完全看不到托尼的本源生命了，我的腦子一空，語氣帶了幾分焦急。
「你獨自一個人？」
「……索爾送鷹眼去飛船了馬上就來，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發現密道，他們藏得實在沒……」
他的聲音頓時止住了，我跟史蒂夫對視了一眼，腳底下加快了速度，索爾也從我們上方急速飛過。
「托尼，托尼，」史蒂夫抬手摁著耳麥，「你還能聽見嗎？」
耳麥裡面沒有回答聲，只見索爾用著雷電直接炸開了一條通道，幾個人二話沒說就沖了進去。
直到我看見巨大的外星飛船陳列在半空中，我倒吸了一口氣，就見托尼呆呆的站在權杖面前，我抬起手將幾縷金霧送了過去。
他已經陷入催眠有一段時間了，我只希望自己的這點法術能起到作用。
「我以為他的戰後清理團隊已經把這些都收拾乾淨了。」
史蒂夫沉著聲音，看樣子是想起了紐約大戰。
一邊走下樓梯，托尼在這個時候回過了神，索爾站在了桌子跟前，低頭看著正散發出藍色光芒的權杖。
「看來有必要查一下它的來源了。」
我似有所感的轉頭看向身後的一瞬間，懸浮在空中正在靠近我們的紅色物質一下子消散了，我轉身朝著樓梯上方走去，史蒂夫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眼睛裡面有著一閃而逝的驚慌。
我只覺得自己呼吸一滯，盡可能溫柔的放低了聲音。
「我只是上去看看，不會走的。」
「我跟你一起。」
他不容置疑的說道，我沒辦法，只好反手牽住了他的手，走了出去。
然而在門外我沒有看到任何人，兄妹兩個應該已經走了。
托尼的鋼鐵戰衣從我們身邊飛了過去，我緩緩地歎了口氣，垂下眼皺了皺眉頭。
「你在想什麼？」
史蒂夫看著我，他伸手捧住我的臉，仔細地看著我的神情。
我張了張嘴，就聽見了身側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
他抿了下唇角，眉間死死地皺著，但是還是鬆開了我。
「哦，這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托尼的一隻手穿戴著戰衣，手裡拿著權杖，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們，「不如我們回去再談？」
索爾被他堵在身後，同樣看著我們扔了下錘子。
在飛機上，他們決定為了找回權杖開一個派對，我有些無奈的靠在一邊，看著駕駛位周邊的玻璃窗外，戰機正行駛在雲層之中，這些雲朵在此刻就像是濃霧一般。
海倫知道我會跟著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興奮的尖叫了一聲，托尼吐槽她從此高冷人設崩塌。
娜塔莎看上去很好，先前我在她的敘述中知道了她跟阿列克謝之間的事情，我沒想到當初在辦公室內給我注射藥物的人就是阿列克謝。
這個男人在一開始就被費羅多夫看中了，因為政府早在他身上預訂了血清計畫。
當年的「死亡」不過是藉口，但是如今的死亡是艾倫·沃克極具悲劇色彩的補償。
我對於在她親眼目睹阿列克謝死亡之後，沒能陪伴在她身邊而感到愧疚，我好像始終都會在別人需要我的時候消失。
只不過她跟班納之間的火花，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兩個人始終在試探著要不要跟對方在一起，試探著彼此的心思，在外人看起來也是相當美好的過程。
史蒂夫從旁邊摟住了我的腰，托起了我的手仔仔細細的看著我手上的戒指。
戒指上面已經有了許多微小的劃痕，因為在與任何人對練的時候我都沒有摘下來。
他看到了這些，托起我的手親吻了一下戒指，眉眼間無比的柔和。
「所以我們又能看見這兩個人湊到一起撒狗糧了，可喜可賀。」
托尼在身後一拍手，我轉頭看過去唇邊帶了些笑意。
「哦，我們的注意力就要從你和佩普身上挪開了，別吃醋，斯塔克先生。」
娜塔莎說著對我眨了眨眼，我低笑了一聲。
「我只希望你不會膩味。」
「不會不會。」
本源生命的恢復讓我的身體舒服了很多，所以大概臉色看起來也好多了。
這可能就是那些武俠小說中的思慮過重吧，我忍不住想起了那兩個活到了最後的士兵。
一個叫段譽，一個脖子上掛著的識別牌上說他叫蕭峰。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史蒂夫分開手指與我十指相扣，我看到他的金髮服帖的貼在額角，在日光之下如此的耀眼，依舊是我鍾情的顏色。
我扯了下唇角，將注意力盡數轉移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指腹下是他的手指骨節，而我再一次心甘情願的墜入了那雙藍色的眼睛裡。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有多愛他。
第93章 第 93 章
回到久違的復仇者大廈，瑪利亞朝著我走來，手裡拿著熟悉的平板。
「好久不見，愛麗森。」
「好久不見，你看起來不錯。」
我說著笑了起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擁抱了一下。
因為巴頓的傷勢，海倫先行一步帶著他進去了，連帶著娜塔莎一起，她一邊走著還一邊轉身朝我喊。
「把你的整個下午都給我，親愛的，你需要做一個體檢。」
我無奈的應了下來，就知道逃不過。
「實驗室已經準備就緒了，BOSS。」
瑪利亞對著坐在駕駛位上托尼說著，托尼一邊轉了過來一邊反駁這句話。
「事實上他才是BOSS，」他指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史蒂夫，兩隻手搭在座椅上活像是坐上了王座，「我只是負責提供資金和負責設計，讓大家看起來更為酷炫。」
我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卻在仔細觀察托尼的神色。
他看起來像是絲毫沒有受到旺達催眠的影響，神態自如行為上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唯一讓我留心的是，他提出了在權杖返回阿斯加德之前，他要和班納一起給它做個檢查。
史蒂夫跟瑪利亞已經交談了起來，我覺得身體上有些疲累就想去找杯水喝，
結果我腳下剛一動，托尼就叫住了我。
「愛麗森，」他站起了身朝我走來，我側過了身看向他有些疑問，「我帶你去看些東西。」
「好。」
我剛要邁出步子卻是一頓，轉過身在一直注視著我的史蒂夫唇角上親了一口。
「晚點的時候我們談談。」
他點點頭，目光一如既往的沉穩。
我走下戰機跟著在不遠處等我的托尼一起進入了他的研究室，巴頓就在玻璃窗後面躺著接受治療，海倫用的是鐳射再生。
娜塔莎看見我對著我拋了飛吻，我對著她笑了一下。
如今她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火辣，怎麼說呢，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性感。
「這裡是我破解出來的U盤內部剩餘的所有檔，」他一邊說著一邊敲了幾下鍵盤，電腦螢幕上瞬間出現了幾個資料夾，「這是獨一份，U盤已經銷毀了，看完之後刪不刪出決定權在你。」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血液實驗的檔上。
「我知道了。」
索爾走了進來，托著盒子讓托尼將權杖放入了一個卡槽，緊接著就見這位雷神走到了我面前，我抬起頭看向他，就見他目光深邃。
「你之前說過讓我去找洛基，但是他已經死了，在格林威治之前。」
我愣了一下，「不可能，如果他死了宇宙新編會有即時記錄的，要知道你們可是神。」
索爾看著我停頓了兩秒，隨即轉身大步的朝外走去。
「嘿，索爾，別忘了後天的派對。」
托尼說著在一旁放好了權杖，手底下設置著東西等待賈維斯接入，然後抬起頭似笑非笑的調侃我。
「你剛剛可是在告訴他，他又被他那個狡詐的弟弟給騙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彎下了腰手掌撐在桌面上，點入了資料夾，隨即標注著日期排列有序的視頻檔都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個視頻一個視頻過著，全部都是倍速播放。
清晰的毫無遮掩的看見自己的血液是怎麼將這些人炸的血肉模糊，每失敗一次就意味著一個人的死亡，甚至是多個，因為他們會在同時列出多種配方來進行試驗，以便觀測哪一個效果更好。
這種做法極其殘忍，但不得不承認非常有效，到後期除了個別本就體質較弱的承受不住能量，基本上都或強或弱的變異成功了。
當然艾倫·沃克不可能就此停手，他要是想在九頭蛇內部待更長時間，他就得再在這基礎上做些文章，比如他加入了自己的DNA就能造出那些感染物，還能控制他們的思維。
我不知道達成這個條件是不是必須得有他的DNA，還是只需要在他研製出來的血清中放入任何人的DNA都能達到這個效果。
流覽完這個資料夾之後，我抬起手捏了捏鼻樑，有腳步聲從我身邊傳來，我抬起頭看過去，就見娜塔莎端著兩杯飲料走了過來，一雙綠色的眼睛正眨呀眨的看著我。
「你還打算回去上班嗎？」
猝不及防的提問讓我停頓了一下，接過她遞來的飲料點了點頭。
「當然，我可是簽了五十年的約。」
我笑著說道，她靠在了桌子邊上就著吸管喝了一口。
「看來你還得去一趟中國，要知道那邊的人可是找過我們很多次了。」
我挑了下眉毛有些驚訝，繼續點開下一個資料夾。
「你們是不是只是口頭上答應了人家進行戰略合作？」
「這都被你猜出來了。」
娜塔莎聳了下肩膀，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他們這是出於一種報復心理。
「當初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在察覺不對勁的時候我應該立馬請求援助的。」
她笑著歎了口氣，「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只好我們來扮黑臉了。」
我的目光從電腦上挪了出來，看著娜塔莎眼裡的縱容，站直了身體伸出手擁抱了她。
「謝謝你，娜塔莎，為你做的一切。」
我輕聲說著，感覺到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抬手抱住了我，力度很大。
我將鼻子埋在她發間，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你換洗髮水了？」
「這個聞起來柔和點的。」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沙啞迷人，聽的我很是安心。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鬆開了我，我才去繼續流覽檔，她的目光落在我頭髮上好一會兒才開口。
「其實你很適合白髮，看起來高冷的不得了，特別符合氣質。」
我笑了兩聲，將頭髮挽到耳後，就聽見她說道。
「說起來網上把你跟我組了個CP組，作為復仇者聯盟裡面唯二的兩位女性，而且他們還把隊長跟托尼組成了CP，你真得看看他們兩個知道的時候的臉色，笑死人了。」
「有圖嗎？」
我感興趣的問了一句，目光緊緊的隨著不斷劃過的單體實驗進程。
「我給你找找。」
娜塔莎真的掏出手機來搜索了。
彎著腰的時間一長腰上有點酸，只好站直了身體掰起電腦螢幕，手指在上面不斷滑動著。
依舊是幾倍速播放，我咬著指節看著裡面無所不用其極的激發血清活力的手段。
「賈維斯，有共同點篩選嗎？」
「這就篩選，另外，很高興你能回來，愛麗森。」
「謝謝。」
「不客氣，也許我會需要你的許可權，是否給予授權？」
「當然。」
看來托尼也並沒有流覽過內容。
篩選得有一陣，人臉匹配，背景解析，這些都很耗時間。
娜塔莎將手機遞了過來，我看到了我曾在微博中點贊過的用戶名，只不過軟體換成了Ins。
這一回她置頂了九張圖畫，為首的就是我曾點贊過的我跟史蒂夫的同人圖。
拇指劃了一下螢幕，就是我跟娜塔莎的，以耶誕節作為氛圍，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我手裡拿著雞腿她手裡端著可樂，旁邊標注著聖誕快樂。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再往後翻就是史蒂夫和托尼的圖，甚至還有根據我和史蒂夫加上托尼和佩普的合照，衍生出來的生日會的圖畫。
我的嘴角帶著落不下去的笑容。
「你肯定是因為我點過贊才關注她的。」
「沒錯，她也從來沒有令人失望過。」
「上帝……」
我吸了一口氣然後呼了出來，娜塔莎將手機拿了回去，挑著眉毛又點開看了一遍。
「怎麼了？」
「她畫的可真好，我都快覺得自己不會畫畫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娜塔莎湊過來攬住了我的肩膀。
「嘿，親愛的，雖然麻煩永遠不會結束，但是別忘了我們還在，如果你想休息，就站到我們身後，如果你想上戰場，團隊裡面始終有你的位置。」
我注視著她迷人的綠眼睛，只覺得心裡面分外的滾燙。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侃道。
「這一瞬間我可真想吻你，」只見她一下子笑了出來，我聳了下肩膀，「只希望史蒂夫和班納不會打起來。」
「哦，你覺他們倆誰能贏？」
「我幫你壓班納，你幫我壓史蒂夫，誰都不會虧。」
我們兩個說笑著，螢幕下方彈出了一個小視窗。
一條接著一條的共同點列在了上面。
退役、絕症、無資產，健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
也就是說選拔條件在退役軍人患了絕症之後無法醫治的這類人群之中。
相當於志願者了。
這樣的概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任何兩項的組合都能構成一個選擇。
「能獲得到的資訊都在這裡了。」
「謝謝你，賈維斯。」
「不用客氣。」
我點了點螢幕退出當前的視頻頁面，調出了第三個檔，隨即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份販賣血清的價格報表，低級血清只用於改善基本素質，中級的用來激發當前的細胞活力，類似於特效藥，高級的就是完全並永久提升的身體機能。
還有特級的，我在來源名單之中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卻聽娜塔莎在旁邊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轉頭看向她，只見她用食指指節抵著自己的鼻尖，看著螢幕當中的資料，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有你知道的人？」
她皺了皺眉點了下頭，「很多，甚至還有熟人。」
「比如？」
「羅根·豪利特，金剛狼。」
……
瑪利亞在接到娜塔莎的電話之後來到了這裡，她注視著這份價格報表緊緊的皺著眉毛，桌子周圍圍了一圈人，除了鷹眼還在接受海倫的治療，就在我們身後的玻璃之後。
史蒂夫還沒來得及換下制服就匆匆趕來了，他攬著我的肩膀親吻了一下我的額角。
「我還抱著你回來之後能休息一段時間的希望，你就這麼打碎了它。」
我笑著握住了他的手往前拽了拽，讓他的胳膊勾住我的脖子。
「雖然我也很想，但是麻煩總是來個不停。」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托尼抱著胳膊撐著下巴，一副等不及的樣子。
「來個痛快吧，希爾指揮官，要知道我們現在正無事可做。」
我挑了下眉毛，覺得這兩個人的行為反差真不是一般的大。
「是這樣，」瑪利亞在自己的平板上點了點，調出了幾份資料，「在你們不斷幹掉大Boss的同時，蝦兵蟹將當然得由我們來清理了，所以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特工發現了很多東西。」
她將平板遞給了托尼，托尼操作了幾下，資料就顯示在了面前平地上的半空之中。
「X武器計畫，還有一個背著雙刀穿著紅色緊身衣的男人？」
我儘量去形容他的特徵，然後就看見街邊的監控錄影中，那人下手極狠的挖去了正背靠車門的人的眼睛，審訊完成之後還搖頭晃腦的甩掉手上的血液，一蹦一跳的離開了現場。
應該是得到了好消息。
我看了眼監控日期，就在前兩日。
「死掉的這個男人也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們一直在追查的一個人，他一直在為X武器計畫招兵買馬，是一個專門負責外部運作的成員。」
瑪利亞繼續解釋著。
「雖然我們一向跟X學院互不干涉，但是畢竟方向有了統一性，為了不衝突，他們發來了合作意向。」
「你是說那個靠吃老本和黑吃黑才得以運作的學院嗎？」托尼吐槽了兩句，「真希望能替他們申請到一個真正的文憑。」
「是的，沒錯，」瑪利亞笑了一聲，「他們提供的資料之中，說明了X武器計畫的存在，有人在用變種人基因製作血清，而有人需求變種人，所以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供給鏈。」
「看來他們向我們求助是正確的選擇，」娜塔莎挑了下眉毛，「畢竟光靠異能做不到完整的情報搜集。」
班納博士面帶困惑的朝前走了幾步，看著那一排排名字。
「但是愛麗森的名字也出現在了名單之中，我是說，有什麼共性嗎？」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的腦子裡面浮現出了一些東西，緊接著我就感覺到史蒂夫的手一緊，他的嗓音有些低沉。
「自愈。」
第94章 第 94 章
神盾局暫時查不到那個背著雙刀的傢伙的蹤跡，但是既然這件事已經讓復仇者知道了，那麼解決起來想必也會很快。
他的反偵查能力極強，留給我們的線索極少，而且一路摸索上去的方式就像是復仇一樣，有著指定人物，只不過手段比起我們來講更加粗暴。
所以神盾局打算跟著他追查下去，直到線索足夠的時候再搶個先手。
斯特拉克以及其餘尚且存活的九頭蛇特工被送去了北約，也不知道歐盟作何感想，作為在這兩個組織之中，無論是經濟還是軍事均占大頭的英國來講，的確擁有更為強勢的話語權。
我坐在檯子旁邊，撩著衣服讓海倫在我胸口貼滿檢測導管。
「你的血液射線檢測專案怎麼樣了？」
她手底下忙個不停，但是也抽空回答了我。
「還行吧，這個專案的開發有些難住我了。」
我晃了晃腿，「需不需要我來輔助你？我是說，為了科研獻身？」
她沒好氣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你還是先好好安撫你們家隊長吧，要知道他差點上手去揍那個中國的外交官，雖然他沒有，但是我看得出他很想。好了，你可以不用撩著了。」
我放下了衣服垂下頭，抬起手撥了撥自己的頭髮。
「你有什麼心事？」
她一邊調試著資料一邊問我，螢幕上很快就出現了我的各項體征，我看著自己的身體數值企圖回避這個話題，就見海倫掃了我一眼，亞洲人柔和的長相硬生生的被她帶出了一絲威脅。
好吧，我聳了下肩膀，不著痕跡的將話題引向別的方面。
「我們已經很久沒約會過了，我是說即便是在我離開之前。」
海倫手底下一頓，抬起頭來神色有些怪異。
「你這半年不回來就是因為這個？」
「不，當然不是，」我聳了下肩膀，「我的意思是，上帝，我正在談戀愛，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將精力放到這些繁瑣的麻煩上，而且這些麻煩根本沒有盡頭，這對感情來講是最致命的。」
海倫有些好笑，「他們肯定不知道你在想這些。」
「誰都不知道。」
她走過來卸下了貼在我身上的東西，我站起身拿著旁邊的衣服重新穿上。
「你得告訴他，愛麗森，即便你真的能夠理解他，你也得告訴他你想要什麼。」
我扯著唇角笑了一下，「好。」
「比起當初全盛狀態的時候要虛弱很多，但是身體方面又沒有任何問題，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嗎？」
她將資料存儲之後抱著板子面對著我，我拉下衣服將領子整理好。
「我知道，別擔心，不會有問題的。」
「那最好。」
大概醫生面對熟悉的病患時都是這樣的一個脾氣，我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一出房門就看見史蒂夫待在外面等著我，雙手環在胸前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副生怕我又跑了的架勢，非要跟我一起來韓國。
他一見我出來就站直了身體，走過來牽著我的手，一雙眼睛專注的落在我身上。
「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我的手在頭上比劃了一下，「這些過段時間就好了。」
「那就好。」
他低下頭親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牽著我往戰機走去。
「販賣振金在世界各地的販賣來源已經查清楚了，有一部分落腳點已經被我們搗毀，只不過最近那個商家突然消失了，我們得等他出現。」
我點了點頭，想起了那一塊兒圓形的盾牌。
「聽說托尼給我造了一點新武器？」
「他把你定位成了自由人，所以零零碎碎的給你做了很多東西，但是那天他從卡瑪泰姬回來之後似乎得到了一點靈感，又拿回去重新做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史蒂夫笑著，轉而與我十指相扣。
「那…德米怎麼樣了？」
他頓了頓，笑容落了下去。
「還在關押之中，雖然已經清醒了。她的弟弟已經進入神盾局學院了，正在做關於深度催眠的學術研究。」
我應了一聲，他歎了口氣停住了腳步，捧著我的臉。
「即使當時你有上去請求援救的打算，所有的入口也都已經被她封死了。」
我看著他沐浴在日光中的側臉，知道他是在讓我理性看待事情。
我垂下了眼，不由得輕笑。
我不是白蓮花，我知道利弊親疏。
在登入戰機的下一秒我拽了他一把，圈上他的脖子就吻住了他。
他為之一愣，隨即一把扣住了我的腰，將我抵在一旁的檯子上，強勢的掠奪著我的呼吸。
機尾閉合，賈維斯自動的開啟了返航程式。
濕潤炙熱的觸感從唇上一路延伸到了我的大腦帶起了劈裡啪啦的火花，他的手臂極緊的勒在我的後腰，手掌貼在我的後背上，那掌心的溫度直達我的胸腔。
他兇狠的吻著我，卻又帶著些令人猝不及防的溫柔。
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腦子裡面炸開，這讓我想起了早在決定追求他時就已經做好的心理建設。
他是我的英雄，他也是這個世界的英雄。
這是不能忘的。
儘管人們在面對想要得到的東西時，會產生無法限制的欲望。
但是為了愛，為了長久的愛下去，人們總會選擇克制。
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我的手掌撐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攻勢之中節節退敗，呼吸也急促到大腦有些眩暈，只能任憑他掠奪。
直到舌尖嘴唇都有了些許酥麻，他才緩緩退開，牽扯出的銀絲繃斷，落在嘴唇上有些涼意。
劇烈的喘息間我下意識的一抿唇，就見他稍一靠近，卻在我想要配合他的時候停了下來，呼吸落在我的嘴唇上，整個身軀就像磐石一樣壓在我面前。
我看著他嘴唇上紅潤的色澤，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見他眼皮微動，一雙藍色眼睛看向了我。
而在這一刻我才真正看見他眼睛裡面壓抑著的暗沉與危險，內在的佔有欲毫不遮掩的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我忍不住呼吸一滯，咽了一下喉嚨，頭皮隱隱有些發麻。
直到我的呼吸完全平復了下來，他才動了一下，將臉埋進了我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抬起手，手指落在他柔軟的金髮之上。
「我很抱歉，史蒂夫，我不應該直接離開。」
他摟在我後腰的手緊了緊，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抬起頭一雙俊朗的眉眼緊緊地皺在一起，先前的神色早已不見了，甚至活生生的讓我看出了幾分委屈。
「我能理解你的決定，畢竟我們誰都沒辦法幫你抑制生命力暴動，你待在卡瑪泰姬是正確的選擇。」
「但是你不該什麼消息都不告訴我。」
「你是我的未婚妻，愛麗森，你能給我一個家，你既然接受了它你就不能將我排斥在外。」
我在他帶著顫音的口吻中閉了閉眼，無法繼續去看那雙清澈眼睛，卻又情不自禁的想要從中看到自己，嗓子有些乾澀難言。
我傷害了他，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我能做的，只有更加的去愛他，即便是這個男人也渴求著一份安定，我給了他除卻戰爭之外的選擇，我就不能將它打碎，我得盡全力去保護他。
我只是個普通人，從來不將自己劃分進超級英雄的行列，我的那份覺悟來源於對生命的珍視，以及內心之中與他並肩的渴望。
我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手捧在他臉上。
「我們去登記吧。」
我看見他一愣，微微睜大的眼睛裡面劃過光亮，就像是點亮了他的世界，我的內心也隨之變得格外柔軟。
我低聲說著，眉眼間帶著笑，嗓音雖然低啞但是格外堅定。
「沒有教堂和禮服，只有誓言和我。」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即便終有一天我們無法避免生死抉擇，我也一定會等到你先離開再隨你一起，絕不讓你孤獨的留存於世。
他笑了起來，眉眼間的愉悅如此濃重，看不見半分陰霾，夕陽透過玻璃映射在他眼裡，我只能用奪我心神來形容這一刻。
我將所有的顧慮都拋出了腦海，拉下他的脖頸重新親吻了他，這一回溫柔到了極致。
賈維斯預設飛向複聯大廈的路線一拐，直接飛向了城市牧師辦公室。
趕在五點下班前的最後五分鐘趕到了那裡，戰機在半空停穩，史蒂夫直接抱著我就跳了下去，在周圍的路人反應過來之前，他牽著我一路跑了進去。
工作人員本來都在收拾東西了，見我們跑進來，驚得手裡的包都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托尼就打來了電話，他的語氣裡面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
「你們去登記結婚了？？？！」
「是的。」
我咳嗽了一聲，看了眼專注填表的史蒂夫，就見他唇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面去了，但他顯然沒有發現這一點。
「這麼快？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們會先吵一架或者打一架或者至少得談一談吧？結果你們就這樣和解了？？」
「嘿，托尼，你也太刻薄了。」
「好吧，需要我過去嗎？我是說證婚人，得有一個吧，兩個也行，班納就在我旁邊。」
「你等一下。」
我抬起頭詢問工作人員現在需不需要證婚人，她果斷搖了搖頭，告訴我這個得等到二十四個小時之後，給那些決定結婚的人一個緩衝時間，畢竟結婚是件大事，要有儀式感。
「你聽到了，現在不需要。」
「你也聽到了，結婚是件大事，你的教堂跟禮服呢？？」
托尼的語氣聽上去像是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的筆就沒停過，話語裡面都帶著笑意。
「你就饒了我吧，我的生命裡什麼都有了就差一個美國隊長，你能不能讓我先把他拴緊了？」
一旁的工作人員笑了出來，他們顯然已經冷靜了下來，甚至開始問史蒂夫一些問題，比如為什麼突然就來結婚了。
「趁著現在有空，不然一忙起來就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他笑著回答，寫完了之後湊過來看看我的進度，我沖他吐下舌頭指指電話，他無奈的聳了下肩膀，然而托尼依舊不肯放過我。
「你果然還是吃醋了是不是？」
「對對，你說的沒錯。」
我笑著將表格遞了過去，史蒂夫從旁邊攬住了我的腰。
「天啊，我跟佩普認識這麼多年了連婚都沒有訂，你們居然就已經結婚了。」
「那我得替佩普譴責你了，聽說哈皮這麼多年來一直將求婚戒指戴在身上。」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我笑的不行，「好了，親愛的斯塔克先生，我知道你是打電話來祝福我們的，謝謝你的祝福，回見。」
然後我沒等他那邊回復就掛上了電話，伸手抱著史蒂夫的腰，等著註冊號的生成。
「我覺得托尼就這個事情得念叨我們一輩子了。」
「這件事還是可以讓他念念的。」
他笑著低下頭親吻了我，一觸及離。
作者有話要說：
在我眼裡的愛情沒有那麼多事，就是我愛你你也愛我，我願意為了你去磨合你的缺點，而你也會站在我的立場思考問題。感情是相互的，真正互相理解彼此相愛的伴侶，是不需要那麼多言語去拼命告訴對方我愛你我真的愛你，這就是我的感情觀…………也可能是我單身的原因。
第95章 第 95 章
超級英雄的私人生活無疑是受人矚目的，只不過這種矚目沒有那些明星那樣的直白。
但是史蒂夫跟我無疑是二者的結合體，所以我們的事情難免受到了高度的關注。
甚至有人說，我們是要去搞大事情了，可能沒辦法活著回來，所以乾脆先結婚。
我看到這樣的評論簡直哭笑不得，茱莉亞將一大摞文件砰的扔到了我面前，我挑著眉毛看她，就見她叉著腰有恃無恐的小模樣可愛的不行。
「這些你看一看有什麼問題，都是我批下去的項目。」
「我覺得你學學佩普讓公司上下改用電子版能省很多事。」
「別吹毛求疵，萬一哪一天網路被攻陷了你就哭去吧。」
我吸了一口氣，撐著下巴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
「你什麼時候這麼會懟人了？」
「你不在的時候。」
她翻了個白眼，我卻看到她面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畫上了精緻的妝容，穿著也越來越貼合時尚，姣好的身材被襯托的很是完美。
我笑著搖了搖頭，拿了最頂上的一本項目書翻開看著，有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我抬起頭正好看到佩恩敲了敲打開的辦公室的門，手裡正托著什麼東西。
「最終的液體成分和膏體成分我都確定下來了，壓了一個月沒給別的項目去用，就等你回來了。」
佩恩將手裡面托著的樣品放在了桌子上，我站起身拿起了其中的水乳分別在手上試用，味道很好，質地也非常細膩，很容易就被吸收。
於是毫不遮掩的將金霧湧入眼睛，看到裡面有著淺薄的生命力沉澱著，於是我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底部，液體一滾動那些積壓在底部的點點金光瞬間均勻的分佈在了液體當中了。
能夠在化學成分中存留如此數量的生命力，這簡直稱得上是一份奇跡。
佩恩是個天才。
「配方你都存好了嗎？」
佩恩正有些發愣的看著我，一聽我開口立馬回過神來。
「已經在申請專利了。」
我點了點頭，隱去了眼中的金霧。
「我會儘快找到一個合適的專案用上它們，你放心，你的成果會得到最好的展示。」
他點了點頭拿著樣品轉身就走了，茱莉亞看著他的背影咂了咂嘴。
「要知道他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
「他變化的方向是個好的方向。」
我笑了笑，看著茱莉亞年輕的面容不禁想到了X計畫。
「你跟X學院那邊還有聯繫嗎？」
茱莉亞眨了眨眼，然後很誠懇的點頭。
「我已經跟那邊很熟了，經常會回去看看。」
我了然的應了一聲，「如果他們有什麼需要，你就去幫忙吧。」
她明顯一愣，身體向前傾了幾分，兩隻手撐在了桌沿上。
「你知道他們最近在忙什麼？我就說他們怎麼看起來那麼奇怪。」
「有人在用變種人的基因做人體實驗，」我也沒有瞞著她的意思，就見她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如果你需要我的説明儘管告訴我，茱莉亞，我會盡力幫你。」
我著重加強了『你』這個單詞的讀音，雖然我不知道X學院和政府之間有什麼矛盾，我無意加重事態，但是牽扯到茱莉亞我必須得列出條件。
茱莉亞明白了我的用意，她點了點頭，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告訴我什麼？」
「白皇后，就是艾瑪，插足了簡和斯科特，也就是黑鳳凰和鐳射眼。」
我愣了一下，「幸好你們有代號，我見過黑鳳凰嗎？」
「就是那天你在教授辦公室門口看到的那個紅發女人，很漂亮的那個。」
我恍然，她咧著嘴笑了笑。
「雖然這樣八卦起來不太好，但是這陣子真是鬧得人心惶惶，白皇后還在鑽石形態下碎成了塊。」
我：……
怎麼聽著跟寫小說似的，我捏了捏鼻樑覺得有些好笑。
「看來沒有鬧出什麼大動靜，不然我們就得插手了。」
「但是我能看得出他們在隱藏著什麼，尤其是X教授，他好像越來越急躁了。」
我皺了一下眉，對她這個詞抱有些許疑惑。
「急躁？」
「是的，就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我低下頭思考了一下，手指點了點胳膊。
「我會留心的。」
茱莉亞點了下頭，就轉身出去了，我拿起桌子上的項目報告，心思卻不完全在這個上面。
茱莉亞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外公的事情，X學院也沒有發現，那麼X教授在著急什麼？而且是越來越急躁。
娜塔莎在看到名字的第一時間就去聯繫了金剛狼，聽說他一直在X學院教書，只不過上次我去的時候恰逢他外派。
我一目十行的掃過所有項目書，裡面有些決策尚且有著不成熟的地方，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挑了出來做了批註就放到了一邊。
然後掏出手機看了眼自己的銀行帳戶。
很好，由於這半年來我沒怎麼花過錢，資產累積的速度極快，雖然比不上斯塔克那樣的財富，但好歹也算是個年入千萬的富婆。
於是我放下手機就開始在鍵盤上敲擊著，一行一行的計畫設立自己的基金會了。
Fab每年都會邀請各時尚界的各大品牌舉辦一個慈善晚會，規格之高從入場券高達三萬美金就能看得出來，其中有百分之五十的捐款都會用到設計學院去培養人才。
托尼也有著獨立的斯塔克戰後救援基金，用於戰後補貼。
然而那份共同點列表給了我一個啟發，退役軍人在當下的社會之中無法找到合適的工作，他們大多遺留有創傷後應激障礙等症狀，這不利於他們融入社會。
我想提供給他們一定的社會保障以及免費的心理諮詢服務。
如果他們想經過訓練之後成為高級安保，可以，上流社會喜歡這樣乾淨的有經驗的保鏢，並且軍隊裡待過的人都懂得「忠誠」這個詞彙。如果他們想嘗試從事其他行業，比如創業入職，比如重新學習獲得文憑，他們可以向基金申請貸款。亦或是傷病殘疾，同樣可以從基金當中依照等級獲得捐款。
但是在這一切開始之前，基金內部會全方位調查他們的品性背景，這是基本保障，以免詐捐。
我想，以我的名聲加上我身後這幫人的威懾，應該不會有人這麼想不開。
只是我對退役軍人的狀況並不熟悉。
我靠在椅子上思考了半天，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電話連接的時候我看到了一直空著的基金會名稱，也不知道該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你好，這裡是山姆·威爾遜。」
「哦，嗨，山姆，我是愛麗森·沃克，」我坐直了身體，「我有些事想跟你討論一下。」
我將基金會的初步規劃告訴了他之後，他立馬決定了下午就來仔細跟我商談這件事。
我眨了眨眼，看著掛斷的電話，又眨了眨眼，看著電腦上明顯還只是初步框架的基金會專案計畫。
看來又得在辦公室吃午飯了，平靜。
茱莉亞將午餐送了上來之後，又抱上來了一個大盒子，我端著速食盒湊過去看裡面都是什麼東西，結果發現全都是信封。
「都是粉絲寄來公司想讓你簽名的照片。」
茱莉亞咬著披薩含糊不清的說著，我嘴角一扯手底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吃完再說話。」
她連著咳嗽了好幾聲像是被嗆著了，我將餐盒放到茶几上，隨機從裡面拿出信封拆開來，果然是我的照片，附帶著一封信。
上面寫著我的事蹟所帶給他的鼓勵，他很感激我，因為有我的存在幫助他走出了黑暗的時段。
我看著這封信愣了兩秒，抬起頭看向茱莉亞。
「除了下午山姆會來這裡，我還有別的約嗎？」
「沒有了，怎麼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裡的信，「你想寫回復？這麼多？」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泰戈爾的一句話。」
「什麼？」
她疑惑的看著我，我的手指不斷的撫摸著信紙的邊緣。
「保持內心的光，因為你不知道誰會借此走出黑暗。」
三天后的派對，我跟娜塔莎還有瑪利亞湊到了一起討論最近的化妝品，結果她們的話題拐著拐著就跑到了我跟史蒂夫昨天在教堂簡單的宣誓與簽署結婚證書上去了。
他們都在場，復仇者聯盟的所有人——索爾尋找洛基無果只好先返回地球——加上神盾局裡面我能叫得出名字的，除了英國的那幾個來不及趕過來之外，甚至連弗瑞都出現了，斯凱站在寇森身後對著我猛招手。
我甚至連捧花都沒有拿，這讓在場的女性們都感受到了絕望。
丹妮斯知道後又把我一頓數落，然後要去了我的三圍，說是要讓手底下設計師給我趕工一件婚紗，婚禮可以沒有，但是婚紗照必須拍。
薇爾更是沉痛惋惜我還是栽在了這個男人手裡，我笑的不行又沒法解釋，只好說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然後將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我外公。
「就算你兩個月後告訴我你懷孕了我都不驚訝了。」
娜塔莎喝著酒一雙美眸對著我眨呀眨的，我好笑的搖了搖頭，瑪利亞的胳膊肘搭在我的肩膀上，端著一杯酒說著。
「到時候我們只會說，什麼？這才是一胎？我都以為是二胎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想想孩子的名字？」
「我覺得當務之急是確定孩子的教父和教母，我覺得這兩個位置肯定非常具有競爭性。」
「嘿，你們兩個。」
我被這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的沒辦法，而且笑得我肚子疼，還好海倫終於趕到了，我算是舒了一口氣。
海倫湊過來看著我無名指上的戒指半天。
「這就是你的結婚戒指？傳說中用振金造的？」
「只是鑄了個模型，然後史蒂夫把振金溶液倒了進去，親自動手拋了個光，我在裡面刻了個字。」
這已經是我解釋的第三遍了，而且我由衷地希望某人戰衣上召回盾牌的裝置不會把戒指也召過去。
「什麼字？」
「不會是Allison Walker & Steve Rogers吧？」
瑪利亞調侃著我，我立馬搖頭。
「當然不是，我可是做時尚的，這麼沒品的事情我幹不出來。」
反倒是海倫發現了亮點。
「你保留了自己的姓氏？」
我點了點頭，然後注意到娜塔莎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借著動作掩藏了她的情緒，事實上昨天我做出決定的時候她就是這個反應。
「那你又會被貼上一個標籤了。」
海倫沒有注意到，繼續說了下去，我挑了下眉毛，不知道又會和什麼關鍵字扯到一起去。
「什麼？」
「獨立女性。」
「……，難道我一直以來都不獨立？」
「時代標籤嘛。」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時代。」
「我去一趟衛生間，愛麗森你去嗎？」
娜塔莎笑著放下了酒杯，眼睛看著我，我點了點頭。
「正好我也想去一趟。」
我跟著放下了杯子，惹得另外兩個女人調侃我們跟高中女生一樣，還要結伴上衛生間。
第96章 第 96 章
水流刷刷的沖著我的手指，入冬之後的紐約格外寒冷，導致水也異常的冰涼。
娜塔莎在我身邊靠著，用衛生紙一個挨著一個擦去了手指上的水珠。
我看她垂著眼睛不吭聲，知道她心裡多少都有些介懷，因為沃克這個姓氏意味著太多事情了。
「娜塔莎……」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面向她了。
「如果你想說你只是有點捨不得，我可不接受這個理由。」
她張口說道，紅豔的嘴唇緊抿著。
「在我見到我媽媽的最後一面時，我是說見到她靈魂的最後一面，」我從旁邊抽了張紙擦著手，「她本來是想提一個人的，但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你覺得她會在那個時候提起誰？」
娜塔莎的手垂了下去，紅發遮住了她的側臉，這讓我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死前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永遠不要說謊，不然時間久了，自己就信了。』」
她當即抬起頭反駁了我。
「他也有可能是在最後一刻博你的同情。」
我擦拭手指的動作停滯了，她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站起了身。
「抱歉，我只是……」
她說不下去了，眉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我閉了閉眼，有些無奈。
「你應該問問我當時在基地裡面都發生了什麼。」
她腳下一動，「難道不是你炸毀了基地他死在了裡面嗎？你的生命力暴動摧毀了……」
她再一次噤了聲，顯然已經發現了其中的漏洞。
只不過先前都沒有去思考罷了。
是什麼引發了我的生命力暴動？
我笑了起來，將手上的水珠擦乾之後，拿過她手裡已經被不成形的紙團，一起扔進了垃圾箱。
良久之後，我決定一刀見血。
「他殺了費羅多夫，我親眼看見的。」
娜塔莎渾身一震，手掌撐在了檯子的邊沿。
因為這裡是私人場所，並沒有被劃分進派對區域，所以我可以直接說出來，而且在我們開始談話的時候，賈維斯就已經自行設置了保護屏障。
「上帝，你是說他當初說的那些話都是……」
「謊言。」
我接了下去，「你當時的處境很危險，我看得出來。」
她身形一晃，我靠近了她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撐著她的身體，垂下了眼睛注視著地面的瓷磚。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深吸了一口氣，「為了拖延時間吧，他以為他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而且關於阿列克謝的事情，」我的嗓音很輕的補充道，「他非常清楚，只要阿列克謝還存在，你就永遠都無法脫離紅房。」
娜塔莎緊緊的抓著我後背的衣服，身體發出難以抑制的輕顫，我閉上了眼忍不住微微皺起眉。
「所以娜塔莎，他不值得你恨，同樣不值得你感謝。」
「我還活著，現在擁有這個姓的人是我，權當他沒存在過吧。」
如果有些事情我埋在心裡不說出來，這樣的做法能夠緩解親近之人心理上的傷痛，那就讓我把這些事帶入墳墓吧。
娜塔莎唯一在意的是艾倫·沃克曾給我們母女帶來的傷害，那麼如果我所說的話能緩解她抑制在心裡的悲傷，這將是永遠的秘密。
更何況我只是在我的事情上撒了謊。
「我不會原諒他的。」
娜塔莎咬著牙開口，我應了一聲。
「好，不原諒。」
她緊抓著我衣服的手終於松了下去，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從我懷裡退開了。
我捧著她的臉仔細的擦去她眼角的淚痕，以免染花妝容，看著她通紅的眼眶我的心就跟被揪住了一樣。
緊接著她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力度很大，一雙眼睛嚴厲的看著我。
「別跟他做一樣的事，愛麗森。」
「好，」我定定得看了她三秒，說著舉起了三根指頭，「我發誓，對著索爾？」
她扯著唇角笑了出來，我也露出了些許笑意，在幫她整理好之後，看著她眼眶上的通紅都消去了，才挽著她走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開門的時候，門鎖遲鈍了一瞬間就恢復正常了。
一進入派對現場，我就看見史蒂夫和山姆站在三層的玻璃後面說著什麼，他也第一時間看見了我，站直了身體對著我招了招手。
娜塔莎推了我一把，我看她沒什麼異樣了，就朝著那邊走去。
等我走到他們跟前，史蒂夫將我摟進了懷裡，照例在我額角上親了一下。
「聽說你打算建立一個退役軍人基金會？你居然都不告訴我。」
我聳了下肩膀，笑著調侃。
「本來打算給你個驚喜，反正存在銀行一年的利潤又不能讓錢翻倍，雖然能再多個零頭。」
「哦，我聽到了什麼？滿是炫耀的抱怨？」
山姆誇張的擺了擺手，我笑著側過身手掌攀在了史蒂夫的肩膀上。
「瞎說什麼大實話，我可不是托尼。」
「我敢說他現在想打噴嚏。」
我笑了起來，「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只是…」
「美國隊長想回布魯克林看看，畢竟那裡是他發家的地方。」
山姆搶先了史蒂夫一步，我看向他，就見他笑的有些無奈。
「真的？」
他點了點頭。
「談不上發家，只是想回去看看。」
我眨了眨眼，「那等我回去問問房價。」
「只是回去看看，」他緊了緊手臂，笑歎著，「不打算住在那裡了，忘了嗎，我在這裡有了新家。」
那枚戒指正好閃了一下，山姆在一旁大呼受不了，說這太刺激孤家寡人了。
我笑的將額頭靠在了史蒂夫的肩膀上，他穩穩的托著我的身體，胸膛也因為輕笑震個不停。
等到山姆藉口不打擾我們離開了這裡去搭訕美女了，史蒂夫將我轉到他的對面，手臂撐在我腦袋旁邊的玻璃上。
「退役軍人基金會，我可以自戀點認為你是因為我才建的嗎？」
我看見他海一般的眼睛在派對燈光的襯托下，像夜晚的星辰一樣迷人，就忍不住湊近了他。
「我以為你一直都很有自信，親愛的。」
他笑了一下，目光中滿都是縱容。
「要知道我面對的可是你，你的一舉一動都是指引我的方向。」
我忍不住笑開了，只覺得他說起老派的甜言蜜語來讓我打心眼的扛不住，於是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結實的肌肉非常有質感。
「你說你當初出現在我身後是不是早有預謀的，料定了我會被你吸引？」
他笑的露出了牙齒，伸手將我的頭髮卡在了耳後。
「這個真沒有，我也沒想到你會直接看上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被他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快了。
「不過，這就叫命中註定。」
他說著，托著我的脖子垂下頭親吻了我，幾秒後才退開，眉眼之中帶了些狡黠，我突然有種預感。
「不過在我出現在你面前之前，已經關注了你好長一段時間了，從那杯咖啡開始。」
「你這個人。」
我好氣又好笑的握著拳頭砸了一下他的胸口，他誇張的半彎下腰捂著胸口一副很疼的樣子，只有我知道我根本就沒用力氣。
但是我還是伸出手去放在他胸口揉了揉，緊接著我的手就被他握住了。
整個頂層回蕩著的樂曲進入高潮部分。
史蒂夫看著我，眼睛裡面滿載著深情。
「看窗外。」
我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只見外面的夜空中迅速的竄上去了幾抹光亮，然後瞬間炸開在眼前。
璀璨的煙花鋪滿了整個夜色，一個接著一個炸開，派對裡面的人驚呼著湊到了窗戶跟前，一瞬間氛圍高漲，所有的人都開始歡呼。
而我站著的地方是觀看煙火的最佳位置。
我回過頭看見一直專注的凝視著我的男人，他眼睛裡面映出了一個又一個煙花。
掌心之下，他的心跳有些快。
「我答應過你，以後還會給你更浪漫的事。」
他的聲音很輕柔，在歡呼的人群中我卻聽得非常清晰，我忍不住踮起腳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他也牢牢地圈著我的腰，下巴擱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愛你，史蒂夫，我想我再也離不開你了。」
「那就別再離開我。」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著，帶著濃郁的佔有意味。
「我也愛你。」
派對的氣氛空前的好，每一個人都十分盡興，史蒂夫被索爾拉去喝他們仙宮的酒，我看著娜塔莎和班納在吧台跟前說起了話，無意過去打擾。
只是海倫也在索爾旁邊湊起了熱鬧，眼裡的神色看上去並不像是在看一個普通朋友。
「海倫喜歡索爾有一段時間了。」
托尼走到了我身邊，端著兩杯威士卡。
我驚訝的挑起了眉毛，接過其中一杯嘗了一口，辛辣極了。
「婚後生活怎麼樣？」
「沒什麼變化，只不過身上多了一條法律效力而已。」
「恐怕不是一條吧。」
「四捨五入就是一條。」
「好吧好吧。」
他靠在我身邊笑了笑，我看向他，就見他的面容上有些悵然。
我更驚訝了，卻也忍不住有所疑問。
「所以你為什麼不打算跟佩普求婚？甚至還在這種派對上讓她出去開會。」
「開會是早就定下的日程，可不是我安排的。」
他說著喝了一口威士卡，聳了下肩膀，我也沒打算拆他的台，但是堅決要問出第一條。
「所以回答一下第一個問題。」
「我覺得我有點喝醉了。」
「行了吧，你才喝了第二口。」
他扯了下嘴角歎了口氣，一雙大眼睛轉向了我，又挪回了場地中央，過了兩秒又挪了回來。
「給我看看你的戒指。」
我把手伸過去，他抬起手，用食指蹭了蹭指環。
「它看起來可真好看，要知道我也有一個。」
他說著將手收了回去，我卻隱隱覺得不太妙。
「我是鋼鐵俠，愛麗森，在我死之前，我只想多做點事在拯救這個世界上，但是誰又知道我會什麼時候死。」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目光緊緊地黏在他的側臉上。
「托尼，」他看向了我，裡面的藏著的暗沉讓我的眉毛皺了一下，「你看到了什麼，在幻象裡。」
他轉頭又喝了一口酒，不願意回答我。
我也知道不能強行逼問他，手指繃得有些緊。
「別再把我的杯子捏碎了，這杯子很貴。」
他頭也沒回的說著，轉身就想走，我看著他的背影開了口。
「旺達的幻術在於放大他人的恐懼，我嘗試過那樣的滋味，你不能當真。」
他轉過來看著我，一雙眼睛裡滿滿都是令人神經緊張的平靜。
「那不一樣，愛麗森，我看到的是比世界末日還要無法挽回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托尼看到的幻術是隊友都死了，我覺得這樣的場景對他來講比世界末日還嚇人，所以他才會變的那麼偏執。
第97章 第 97 章
後來派對基本散去了，復仇者聯盟的人尚且全部留了下來，山姆說他得去跑一些資料，就不留在這裡，反倒是海倫因為索爾待在這裡，就忍不住留下來算是參與我們的私人聚會。
托尼完全沒有在我跟前的那副樣子，該笑笑，該鬧鬧，甚至拉著我打起了牌。
我看著他的樣子，始終無法做到順勢而為。
史蒂夫大約也察覺到了我們兩個之間奇怪的氣場，他選擇了坐在我們兩個中間將我們隔開，直到班納也坐了過來，我才從史蒂夫和索爾中間挪了出來。
我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意，卻怎麼也笑不到心裡去。
托尼說出那句話時的神色，一直讓我有些神經緊繃。
「你只需要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就可以了。」
那天我給我外公打電話，他什麼都沒問只叮囑了我這一句話。
我跟托尼的合作一度被擱置到現在，誰都沒有提及。
雲清發送過來的郵件正安靜地躺在我的手機裡面，她說她幫我申請到了一個機會，算是我的新婚禮物以及對當時不合理的任務安排，做出的道歉。
參觀故宮，並且有專人講解。
特別之處在於，面對我的時候，全區域開放。
這就意味著我能走入那個宮殿最深處的地方。
然而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答應這個邀約，我下意識的想要把這件事延期。
周圍一陣笑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們聊到了索爾的錘子，巴頓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樣子。
「有資格者方可擁有此神力，」他壓低了嗓音學著索爾說話，隨即兩手一攤，「別扯了，兄弟，這就是騙人的。」
索爾笑著肩膀一聳，唇邊有著隱瞞不了的得意，他伸手朝著錘子一攤，示意道。
「那就請便吧，來吧。」
「真的？」
「當然。」
我坐在一旁也忍不住來了些興致，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巴頓驚訝的站起身，我靠在沙發上將手臂搭在史蒂夫肩膀上，其他人都在起著哄。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羅德上校打趣著，托尼當然得調侃兩句。
「克林頓，你這周可是諸事不順，拿不起來我們也不會嘲笑你的。」
史蒂夫笑著，側過腦袋將側臉貼在我額頭上一兩秒就重新轉了回去，左手伸過來與我十指相扣，然後坐直了身體讓我靠著舒服一些。
我看著他的側臉，只見他面上是一整晚都沒有消下去過的笑容，即便現在是黑夜也像一束陽光一樣照在我心裡。
我忍不住垂下眼，無聲的擴大了笑意。
「肯定有人試過的吧。」
我聽見巴頓這麼自我安慰的說著，然後就見他抓著錘子就用力往上拔，結果可想而知，錘子都快把他拽到地上去了。
這讓他也笑的很是無奈。
「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的。」
其他人都發出哄笑聲，托尼順勢補了兩刀。
「感受到我們無聲的鄙夷了嗎？」
「來吧，斯塔克，你一定得嘗試一把。」
托尼一下子站起了身，只見他解開了西裝扣子非常坦然的接受了挑戰。
「這麼公平的比賽有什麼好怕的，」他將手伸進了錘子後面的緞帶裡，「這就是物理而已。」
「好吧好吧，物理而已。」
「對了，如果我舉起了錘子，就能統治仙宮？」
他說著還看向了索爾，索爾一點頭，一副我真不信你能把它舉起來的模樣。
「是的，當然。」
「那我一定得重新推行初夜權。」
托尼滿不在乎的伸手握住了錘子，我的眼睛也跟著落在了錘子上。
只見他雙手一使力，錘子沒有動。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將頭轉向了另一側，史蒂夫也輕笑了起來，伸出手摟在我的腰上，帶著我一起靠向了沙發，我挪了挪身體將自己的全部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
「要不要打個賭，他會去帶上他的戰衣手套。」
他低聲對著我說道，也就在這個時候托尼說了句馬上回來，轉身就跑去空地上伸著胳膊，這架勢一看就是去召喚他的戰衣了。
「看來你說晚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史蒂夫的語氣裡滿滿都是遺憾，「看來今天晚上又得早睡了。」
我挑了下眉毛，抬起手在他胸口拍了一下。
「無形開車最為致命，懂嗎，隊長。」
他笑著握住我的手在唇邊親了一口。
所以即便是托尼和羅德兩個人同時帶著鋼鐵戰衣的手臂部位，都沒有拔起來雷神之錘，甚至紋絲不動，更別提班納因為拔不起來發出了一絲尷尬的吼叫。
我要是錘子我都覺得煩了。
無知而渺小的凡人啊。
它肯定在這麼想。
「我去試試？」
史蒂夫有些躍躍欲試，我挑了下眉毛從史蒂夫懷裡坐起了身，只覺得這一整晚自己都像是在撒嬌一樣的黏著他。
「別分開，千萬別，」托尼喝了一口酒，「你們可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對結了婚的，要不一起試試？」
史蒂夫回頭看著我，我看得出他在邀請我，於是我眨了眨眼。
「別吧？萬一拔起來算誰的？」
托尼笑了一聲，「好吧，那讓我們設立一個前提，就在今晚你是公主他是騎士，拔起來了你就是女王。」
「這個我同意。」
娜塔莎跟著湊熱鬧，一雙美眸帶著看好戲的意味，就連海倫也坐起了身。
「這也用不著設定，她一直都是我的公主。」
史蒂夫彎下腰牽起了我的手，笑的讓我無論如何也抗拒不了。
「好了別比了你們已經贏了，我們可以鼓掌了嗎？」
瑪利亞在旁邊驚歎，我笑著咬了下嘴唇，只覺得耳根有些燒，只好順著史蒂夫的力度站起了身。
「加油，羅傑斯家庭組。」
托尼在一旁不嫌事大，我瞪了他一眼，只見他聳了下肩膀挑著眉毛滿是無所畏懼的樣子，我嘴角一扯簡直拿他沒辦法。
我兩隻手握住了錘柄，史蒂夫站在我身側，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握著更靠近錘子的地方。
「我來倒數。」
我點了點頭，他的呼吸就在我耳朵邊上，燒的我的耳根越來越燙，我幾乎能感受到內心當中的自暴自棄和心猿意馬。
好吧，那今晚就晚睡一些好了。
不過不能太晚了。
「三，二，一。」
我順著他的話音一落手部一使力，手底下明顯的挪動感登時傳來，我一下子睜大了眼。
空氣靜的跟針掉了都能聽見一樣。
只見史蒂夫二次使力過後就笑著放棄了這個挑戰，我也鬆開了錘柄，因為錘子再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照舊紋絲不動。
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我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了一旁，端著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威士卡。
史蒂夫湊過來在我唇邊親了一下，我看著他的神色覺得就差給他一個尾巴了。
「是不是該給點獎勵。」
我唇角一扯，忍不住笑開了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
「給你了。」
我眼看著他的眉眼彎了起來，映襯的英俊的面容看起來無比誘人，我硬生生的轉移了視線，以免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持不住，卻還是喉嚨一動，就聽見了他的輕笑聲。
「史蒂夫，」瑪利亞叫了他一聲，我轉頭看過去就看見她正給史蒂夫指著巴頓，「他說髒話了。」
史蒂夫無奈的笑了一聲，聲討托尼。
「你是不是把這事告訴所有人了？」
「把手上是不是有指紋識別裝置？就像密碼一樣，」托尼聳了下肩膀直接轉移了話題，「上面寫的其實是有索爾指紋之人吧。」
我對他這個猜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吧，你這個想法確實很有意思，」索爾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一把拿起了錘子，「但是我的解釋更簡單。」
我挑著眉毛看向他，可以說所有人都在等著他說下面這句話。
只見他拋棄錘子然後穩穩地接住了。
「你們都不夠格。」
場面頓時失控，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噓他。
我笑的不行，但是緊接著一道刺耳的電流聲橫穿而來，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去捂耳朵，史蒂夫更是直接抬起手捂住我的耳朵，這對聽力敏銳的人來講無疑是一種折磨。
我倒吸一口冷氣，握著他的手腕看著他關切的神色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卻皺緊了眉頭看向遠處一步一步朝著我們走來的，機械的腳步聲。
「資——格——？」
不成形的發音伴隨著那一聲聲的腳步，我站起了身，史蒂夫將我護到了身後。
眼看著一個殘破的機器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機油灑落一地，刺鼻的味道彌漫開來。
是尚未修理好的，托尼的鋼鐵軍團。
「不，你們怎麼會有資格？」
它說著轉過身朝著我們走了過來，音調已經趨於正常，除了帶著濃重的機械音，眼睛中藍色的光芒分外詭譎。
「你們全部都是兇手。」
「托尼。」
史蒂夫沉著聲音叫了一聲，托尼立馬拿出了透明光板。
「賈維斯？」
但是沒有回應，緊跟著那個殘破的機器人就開了口。
「很抱歉我睡著了，或者，我本就是夢。」
我的手已經背到了身後，懸戒穿戴在了手指上，我看了眼它來的方向，順著腦子裡面這一樓層的全部通道，目光移向了樓上玻璃全黑的實驗室層區。
「重啟，鋼鐵軍團六號似乎出問題了。」
托尼還在試圖互換賈維斯，我卻突然想到了洗手間的門鎖那一瞬間的遲鈍。
那機器人還在喋喋不休，甚至用一個手臂捂住了腦袋。
「這噪音…真讓我煩心，還有這提線……束縛……」
所有的人都處在了戒備狀態，我看著娜塔莎的手摸向了腳腕，於是不著痕跡的借著史蒂夫的遮擋向後退著，退到了沙發的後面，等到站定了背在身後的手指閃爍起了火花。
史蒂夫察覺到了我的動作，他走向了茶几中間，站到了絕佳的防守進攻點位。
我緊緊的盯著機器人的動作，很明顯它已經失控了，甚至看上去有些焦躁。
「我不得不殺了另外一個傢伙，他是個好人。」
「你殺了人？」
史蒂夫問了一句，機器人就好像一下子慌了起來，他甚至搖搖晃晃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只可惜，現實世界中總難免面臨艱難的選擇。」
它聽起來只有惋惜，沒有悔意。
我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娜塔莎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看了茶几中間一眼，史蒂夫跟著朝後退了半步，我會意的點了一下頭。
「誰派你來的。」
「我看到的是裝甲防衛下的世界。」
托尼的聲音從機器人的身體內部傳了出來，班納一下子看向了托尼。
「奧創。」
「正是在下。」
機器人帶著被認出的喜悅，機械的嗓音聽起來無比詭異。
這明擺著是班納和托尼一起做出來的東西，而且是瞞著我們所有人。
會思考的機器人都叫做人工智慧。
我突然想起托尼那副表情之中，隱藏著我回憶起來才能發現的偏執。
「這麼說暫時還不恰當，畢竟我仍身處這蛹殼。」
該死的，他用寶石做了什麼？
「但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身負使命。」
娜塔莎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沙啞的嗓音充滿了戒備。
「什麼使命？」
那機器人原本側歪的頭一下子正對了我們，我的神經霎時間拉緊。
「我們這個時代的和平。」
第98章 第 98 章
與此同時它身後兩側的牆壁猛地炸開，鋼鐵軍團的其他成員沖了出來，直沖向我們發起了攻擊。
娜塔莎一個側翻落在了指定位置，我抬起手臂拉出防禦法陣直接推了出去橫在她面前，幫她擋下正面襲來的一個機器人。
只見她朝著奧創就是兩槍，但是毫無作用。
史蒂夫一腳踢起桌子，卻被迎面而來的機器人撞到了半空中，我順著自己的手臂一拉，金色的符文縈繞在胳膊上，掌心轉出一個法陣直接托在他背後，穩穩的托住了他。
「謝謝。」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眉眼微沉卻格外溫柔，我笑了一下在空氣中劃出法術圈，另一頭的空間正是他擺放圓盾的地方，他二話沒說就拿出圓盾再一次進入戰場。
場面亂作一團，鋼鐵軍團在樓層內持續攻擊著，無數設施被摧毀。
派對上我們是不可能隨身帶著大型武器的，這在此時倒成了足以威脅我們的一個弊端。
長鞭在手中凝聚，我猛地一甩直接扯住了拿著權杖就要往出飛的五號機甲，巨大的飛行力度幾乎要將我拽飛出去，緊跟著又有一個機器人朝著我撲了過來。
「別逼我殺了你，愛爾。」
我猛地睜大了眼就看見索爾拽著機器人的脖子一把將它扯離了我的面前，但與此同時我的手上猛地一墜，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差點摔在地上，回頭就看見五號機甲斬斷了自己的腿，撞破玻璃朝著天際飛去。
「該死的。」
注意力被轉移了。
我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眼看著被碎成兩截的機器人朝著海倫爬去並升了起來，我三步並作兩步跨到了她旁邊，卻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已經凝聚了掌心炮的機器人，在一個停頓之後又熄滅了掌心炮將手臂落了下去。
我隱隱意識到了什麼，符文旋轉毫不留情的將它一炮轟成碎渣，轉身將手伸向海倫。
「你需要一個槍擊訓練，親愛的。」
「我會的，我回去就練。」
她拍了拍胸口順著我的力度站了起來。
場面已經穩定了下來，幸好鋼鐵軍團的數量並不多，而領頭的那個名叫奧創的人工智慧依舊穩穩的站在場地中央。
「真是一場好戲，」它這麼說著，語氣很是興奮，「我很抱歉，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可你未曾細細考量。」
史蒂夫走到了我的身邊，摟住我的肩膀，掌心有些用力。
「我沒事。」
我低聲說著，他點了一下頭，穩住了呼吸。
「你想保護這個世界但是你又不想改變它，」奧創似乎有些難以理解這樣的做法，「人類如若固步自封，何求…自保？」
我張了張嘴，但是沒有吭聲。
「看看這些，」它彎下腰拎起一個已經徹底損壞的軍團成員，「這些，木偶。」
它的語氣中充滿了嫌惡，直接捏掉了那酷似鋼鐵俠的面罩。
「通向和平的道路只有一條，」它扔掉了手裡的殘破機器人，幽藍的眼睛掃視過了我們每一個人，「復仇者覆滅。」
索爾直接扔出了錘子，我一個不字剛剛脫口而出奧創已經破碎在了地面。
史蒂夫攬著我的手一緊，只聽奧創開口說道。
「我曾被提線束縛，但如今我已自由。」
手指一蜷直接捏碎了縈繞在手掌上面的法術符文，我快步走向托尼直接拽起了他的衣領。
「你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疾言厲色，他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竟然像是愣住了。
「愛麗森，愛麗森，冷靜下來。」
娜塔莎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緊了緊牙關，最終順著她的力度鬆開了手，手指卻有些顫抖。
我緊緊的盯著托尼的眼睛，看見他眉眼間細微神色的變化，呼吸一頓轉過頭看向了娜塔莎。
「去查看資料，娜塔莎，奧創知道了一些東西。」
娜塔莎愣了一下，轉身就往實驗室跑。
在場的都熟識特工訓練，非常清楚我說的話意味著什麼。
「…我們的資料都已經被洩露了。」
瑪利亞的聲音聽起來分外的冷。
「權杖被拿走了。」
班納在這時從樓梯上匆匆跑了下來，與娜塔莎擦肩而過，索爾一個轉身從視窗飛了出去。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後退了幾步，低下頭用手掌捂著額頭，大腦竟然有些空白。
史蒂夫走到了我身邊將我摟進了他的懷裡，手掌貼在我後背無聲的安撫著我。
「愛爾」這個稱呼，包括紅房的全部資料是我親自設定的只有弗瑞和娜塔莎才能閱覽的檔，所謂的十級許可權。
而我只有八級，跟史蒂夫一個許可權等級。
我不可能將這些刪除，即便托尼這麼提示過我，如果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有後續影響力，至少這些檔能向後來者解釋源頭。
然而神盾局的最高機密文件都能被破解，這就已經說明了奧創攻破了神盾局內網，甚至有可能跟著破解了互聯網。
托尼在這個時候動作了，我抬起頭看見他走過去撿起了地上奧創曾經待過的機器人，然後一步一步的走上樓去，身影看上去格外的倔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
……
沒有人去管曾經熱鬧非凡的派對現場現在有多狼藉，在意識到資料資訊盡數洩露之後，娜塔莎去查詢了內部網路，果然所有的一切都被清了個乾淨。
我靠著窗戶看著底下空蕩蕩的，只有路燈在閃爍的街道。
直到此時我唯一慶倖的是，幸好我跟他的項目因為這半年的耽擱沒有進行，我實在無法想像在那一套安全系統成熟之後，因為奧創產生翻轉又會有多少無辜的人被它盯上。
剛剛在實驗室內復仇者們彼此爭吵了一番，我坐在旁邊聽著，沉默到了極致。
聽娜塔莎說這比當初紐約大戰之前的那次吵架好很多了，至少現如今在爭吵時每個人都還能聽聽對方在說什麼。
奧創沒有了鋼鐵軍團保護協議的束縛，已經順著網路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我們失去了賈維斯，所有的一切都得去靠人力完成，索爾說過信號是向北行進的，所有的人都在通過這一點縮小搜尋範圍，然而現有的進程充分地解釋了一籌莫展這個詞彙。
在我將鋼鐵軍團四號面對海倫時的異樣直接告訴了她之後，她立馬乘著戰機飛回韓國，顯然意識到了什麼嚴重的問題。
我猜想，是再生搖籃的事情。
「一支從太空穿越而來的外星軍隊入侵地球，我們就在下方三百英尺。」
「我們是復仇者，幹掉幾個軍火販子是分分鐘的事，可那一次，差點就是我們的謝幕演出了。」
我緩緩的歎了口氣，腦子裡不斷回想起托尼的這幾句話。
眼前略過了那枚核彈擦著我的頭頂，被托尼扛進了太空的情景。
我不是沒有注意到托尼在地球安全方面的偏執，反而可以說我是對他這種狀況最瞭解的人，因為我跟他在這方面有所合作，我卻絲毫沒能幫助他解決這方面的麻煩。
但是這個世界不存在感同身受這一說。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看著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臉，那雙眼睛就像是當初在牢房鏡子裡看到的那樣冷漠，隱隱帶著諷刺。
我是站在生命這一邊的，但是有些事情絕對不會一蹴而就。
我不知道是什麼造成了托尼這樣爆發式的偏激，那個幻術究竟……
幻術。
旺達。
索科維亞。
北方。
我一下子站直了身體就要抬手劃開法術圈，手底下卻猛的一頓，目光緊緊的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最終垂下了手，重新靠在了窗戶上，慢慢的將眼神放得柔軟。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了，我抬起頭看見史蒂夫走了進來，手裡面端著一杯鮮榨的芒果。
「好在廚房裡面還有些存糧。」
他說著走到了我身邊，我端過杯子道了聲謝，他親了一下我的額頭，低聲說道。
「托尼他，我能看得出他有一些愧疚。」
我笑著應了一聲，眼前一閃而過托尼那一瞬間慌亂的神色。
芒果是我鍾愛的水果，所以托尼一直給自己的廚房裡面成箱成箱的備著，即便他一點都不喜歡芒果。
「我只是……」
這杯果汁相當於一個隱晦的求和。
我看著手裡的果汁，聞著芒果特有的味道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史蒂夫的手撫摸上了我的側臉，我忍不住閉上了眼貼近了他的手掌，眼睛有些乾澀。
過了一會兒我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睜開眼看著他。
「我打算去一趟索科維亞，去找旺達。」
「需要我跟你一起嗎？」
史蒂夫的眼底蘊藏著一片暗色，我笑著搖了搖頭，抬起胳膊圈住了他的脖頸。
他抬起手臂回應了我這個擁抱，並且抱得很緊，這讓我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我的變化如此明顯，他不會發現不了。
所以只有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我的內心才會變得格外柔軟。
「當當當——」
我敲響了實驗室的門，托尼從依舊是一片亂碼的電腦螢幕跟前抬起了頭，他愣了一下，走過來打開了門。
「你……」
我張口打斷了他的話。
「我只是來取我的新戰衣，並沒有代表我們和好。」
托尼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轉身往裡面走去了，但是沒有再回到電腦跟前。
我在他身後用手抵住了門，正要跟著走進去。
「既然沒和好就不要進我的實驗室。」
他頭也不回地說著，我抬起的一隻腳一頓，然後不管不顧的落了下去，然後側過身關上了門。
這個時候要是信了他的邪，指不定他又要多想些別的什麼東西。
「怎麼就不見你對你家隊長也這麼強勢。」
他抱怨著將一個箱子放在了桌面，手底下轉動著密碼鎖。
我站到了他旁邊，垂著眼睛看著箱子應聲打開，裡面的衣服被託盤升了起來，我看著質地與周身幾條金色的紋路，就像是能源供給鏈一樣從心口的部位延伸出來。
「鑒於你能力的特殊性，要知道你的血液已經被神盾局學院列為了特級研究項目，他們給我提供了幾套輔助方案，我選了一個做了些調整。」
托尼說著將戰衣拿出來，攤開給我展示了一下。
我伸出手摸上了衣服，衣料比起上一套更為輕薄柔韌。
「這些紋路內部有著你的血液當中提取出的電解質，和一些其他的特殊液體，會在必要的時候幫你輔助身體平衡。」
托尼聳了下肩膀，將衣服遞給了我，我摸著那些金色紋路，裡面的液體在仔細觀察之下變得格外清晰，並且我在每一個埠都摸到了微型注射器。
「要知道你以前在動用……生命力的時候會頭疼，我們都注意到了，所以……」見我抬起頭看向他，他扯了下唇角，將目光從我身上移向了衣服，「也不知道你現在還會不會頭疼，畢竟這是打算在你從中國回來之後給你配置的，我是說如果你半年前回來的話。」
他在我的目光中停住了聲音，我看著他的眼睛，看到他那雙焦糖色大眼睛難得的閃爍著無措。
我終於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謝謝你。」
他明顯松了口氣，「所以我們……」
「不，沒有和好。」
我說著蓋上了箱子拎著就往外走，他無可奈何的叫住了我。
「愛麗森，你明知道我沒有將奧創變成現在這樣的意思。」
我停下了腳步，側過身看著他。
「我知道。」
「那你還——」
「我在你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恐懼，托尼，」我毫不猶豫地拆了他的台，他抿了下嘴唇皺了皺眉頭，「恐懼會引導一個人走向毀滅，奧創就是這樣的產物，你很清楚，而且你跟我都知道他會去做些什麼。」
托尼皺緊了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不再有所掙扎，不再試圖給自己找尋理由。
他在認真聽我說話。
我想這就是朋友的作用。
「雖然這麼說有點自戀，但是，」我將面部表情柔和了下來，卻依舊有著嚴肅，「能夠拯救世界的不是我們的創造物，而是我們。」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這可真夠自戀的。」
我聳了一下肩膀轉身推開了門。
「愛麗森，」他又一次叫住了我，我回過頭看向他，只見他的眼睛裡面滿是不加遮掩的沉重，「注意安全，別再不回來了，至少…給我點安全感，你可是我的朋友。」
我笑著點了一下頭。
「你能說這樣的話還真是少見。」
他撇著唇角朝我擺了擺手，轉身就往電腦跟前走去，我見狀笑了一下，走出了實驗室。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這個發火在一部分人眼裡是沒有必要的，這個我得解釋一下。
友情真的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Tony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個人魅力，Allison也有，所以這也算是相互吸引吧，當然這裡面也包括一定社會地位同等級的存在，所以Tony才會對Allison敞開心扉，上一章的最後一句話相當於是個隱晦至極的求助了。
所以Allison在發現自己被看重的朋友欺瞞的時候，我覺得是個人都會生氣，你想想如果是你的朋友瞞著你，在這麼嚴峻的世界環境之下不顧自己的影響力悶聲作大死，你生不生氣，而且這個真的相當於是欺瞞了。
說到這個我得多說一句，Allison非常的理解Tony的立場，我相信你們都能看得出來，但是她同時又非常清楚Steve會做出什麼選擇，這導致Allison站在了平衡點的中心，她一步都不能偏。
你們猜我內戰要怎麼搞。
第99章 第 99 章
再一次步入這間牢房的感覺並不好，尤其當我看著牆壁上依舊存留的指印時，我無法不想起曾經在這裡經歷過的日日夜夜。
但是我沒有絲毫的停留，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沿著曾經一路被押送出去的道路。
這裡的味道如今已經陳舊無比，地底的眾多牢房之中空無一人，除了曾經有人生活過的痕跡，甚至是，比我留下的還有更慘烈的印記。
當時我不能仔細查看每一間牢房，如今觀察下來，才知道這裡被封閉有多嚴實。
難怪我沒有聽見任何所謂隔壁牢房的動靜，這裡的每一面牆壁裡的鋼筋都足有半米厚。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狹窄的通道，沒有了牆壁的燈光照亮，那裡一片黑暗，並且愣是被我看出了暗紅的色調，腳底下一頓。
「艾麗西亞，史蒂夫他們都在哪兒？」
「都在復仇者大廈，需要我幫你聯繫他們嗎？」
「不了，我只是問問。」
說完，我抬起腳走了過去。
就在我走過濃郁的黑暗之後，邁出整個地下牢房的時候停了下來。
旺達就站在當時看著我的地方，只是不同於那時的驚懼，現在的她看起來尤為的冷漠。
「真被他說對了，你還是會來這裡。」
我笑了一聲，視線一轉沒有發現其他任何生命體。
「奧創？」
她聳了下肩膀，意思不言而喻，我歎了口氣擦著她的肩膀走向她身後，意圖很明顯，我要再次進入擺放外星人飛船的地方，但是與此同時，我感受到了一股能量不斷的入侵著我的大腦。
我在她身邊站定。
「你就這麼想看我的思維？」
她沒有太用力，我也只是設下了淺薄的屏障。
「他說你的思維會很有意思，我也很想瞭解一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很重要？」
旺達側過身來看著我，抬起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一閃而過的紅色光芒附加著她神色當中微不可查的焦躁。
這一瞬間，我竟然不知道她的下一步會怎麼去走了。
略作思考，我決定給她一些安全感，即便這會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旺達，」我垂下眼看了一眼她的手掌，複又抬起眼看著她，「從我認識你開始，有過不信任你嗎？」
我明顯感覺到她的手臂一緊，大腦內部的能量體瞬間衝破了屏障，我的手指不著痕跡的一蜷。
周身場景瞬間變幻，竟回到了最初的那棟房子。
我抬起頭，看向旺達身後的那扇窗戶，只見外面正陽光明媚，茵茵綠草讓空氣都極為清新。
「這是哪兒？」
旺達顯然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因為我將她的意識也拽了進來。
只見她四下張望著，面上帶了些不確定性，但是並沒有懷疑的神色，我在心裡有了些許判斷。
「我家。」
我說著拿起了床頭擺放的一家三口的合照，看了兩眼又放了回去，順手扣在了桌面上，轉身打開了房門走向樓梯。
「哎呀，你起來了？」
我看見媽媽正站在樓梯底下，身上系著圍裙，手裡還拿著鍋鏟。
「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我一邊說著視線快速的掃過她的圍裙，「一大早的烤了香腸嗎？」
「這都被你發現了，我明明將廚房關得嚴嚴實實的。」
「香腸要糊了——」
一道男聲插了進來，她立馬驚呼著跑向廚房。
我抬起頭看向餐桌，就見那張報紙一抖，艾倫·沃克正常的甚至曬黑了不少的那張臉出現在了後面，黑框眼鏡之後的一雙眼睛正微微下垂著，眉眼的弧度顯露出無比的溫柔。
旺達跟在我身後一言不發，她跟著我坐上了餐桌，看著我自如的跟幻境中的兩人說話。
她甚至表露出了懷疑我沉迷進了幻境的心思，因為她在餐桌底下踢了我一腳，這導致我握著勺子的手一頓，幸好沒有將裡面的湯汁灑出來。
「糟了，愛爾，我忘了你不愛吃蝦米了，要不要給你煮點別的？」
安珀坐在我對面神色關切的看著我，只聽艾倫咳嗽了一聲，我的目光挪過去就看見他的眼神當中隱隱帶著威脅，我低笑了一聲。
「不用了，蝦米補身體，我知道的，謝謝媽媽。」
「果然長大了，都不挑食了。」
她笑得格外燦爛，就像外面的陽光一樣。
艾倫的唇角一勾，似乎頗為滿意我的回答，於是難得的終於將話題拐到了我的身上。
「聽說你準備繼續申請中國國內大學的研究生？明明你能去更好的世界一流大學，雖然他們沒有國畫這個專業。」
我的手指一頓，隨即反應了過來。
「要想繼續學習國畫，當然得留在中國了。」
「好吧，反正你自己也有獎學金，隨便你吧。」
他滿不在乎的回答著，我垂下了眼看著他們二人手上的戒指，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空間頓時靜止了，餐桌上的兩個人維持著正在切個香腸的動作。
「我還以為你想繼續待在這裡一段時間，我都做好在這裡過夜的準備了。」
旺達在我旁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放下了手中的餐勺，瓷器碰撞的聲音在空間內分外清晰。
「不過話說回來，我明明想看的是你恐懼的東西。」
她坐在了桌沿上，雙手環胸低頭看著我，我拿起紙巾擦著唇邊不存在的油脂。
「下來坐好，注意餐桌禮儀。」
她頓了一下，不情不願的坐到了椅子上，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我身上。
我將紙巾放到了餐桌上，手指在桌面點了兩下才開口。
「如果沒有我的話，他們就會過上這樣的日子。」
只見餐桌上的兩個人再次動了起來，這一次，我面前的餐具消失了，餐盤裡面的食物多多少少都去掉了一些分量，他們兩個討論著今天的天氣，討論著市場上的物價，討論著油價又漲了多少錢。
安珀撐著下巴用叉子叉起香腸咬著說著，艾倫始終面帶柔和的笑意聽著，眼睛裡面無一不訴說著深情。
我笑了起來，忍不住帶了些眷戀。
旺達在我身邊動了動，顯然很不自在。
「我有著世界上最好的母親，卻不得不親眼看著她因為選擇了我而死去，這是我害怕記起的事情。」
我站起了身，注視著尚且在笑談之中的二人，空間裡卻只有我的聲音。
「讓我恐懼的，是他們因為我失去了這樣的生活，並且我非常清楚，」我的眼前浮現出了史蒂夫看著我微笑的樣子，「還會有更多人因為我的選擇，時刻面臨著這樣的境地。」
「你……」
我轉過頭看向了她卻不由得一頓，只見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你還想繼續看下去嗎？」
她定定的看了我幾秒，搖了搖頭。
我揮了下手，將場景撤去了，空間內部一片黑暗，只餘我們兩個人站在這裡。
「我不想放棄你，旺達，」我再一次嘗試拋出橄欖枝，「如果你真的很恨托尼，相信我，他會站在那裡隨便你拿他練手，只要不打臉。」
「為什麼？」
我無奈的笑了一下，「因為他也想贖罪，他現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彌補他所造成過的傷害。」
「但這並不能換回我父母的命，」旺達越說越咬牙切齒，嗓音甚至帶上了哽咽，「我們曾經也有過那樣的生活！就在大樓坍塌之前！他明顯做錯了選擇！他得為此付出代價！」
我極輕的吸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空間都猛地顫動了一下。
「旺達！醒醒！他們來了！」
皮特羅的聲音準確的傳了進來，旺達的身影一個閃爍，緊接著就被我強行留在了意識面。
我果然中了她留在基地內部的法術，但我並不能困住她再久一點了，她掙扎的太厲害了。
「想想我說的話！」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別做出你會後悔的事！」
「我不甘心，愛麗森，」旺達顫抖著聲音，一雙眼睛內滿是掙扎與痛苦，「我的計畫馬上就要實現了，我不甘心就這麼放手！我不甘心！！」
「我就是為了復仇才接受的實驗啊……！！」
我猛地睜開了眼重新置身於靜謐無比的基地內部，正處於那段通道內陰影最為濃郁的地方。
周身沒有一個人。
我摁著耳機快速的詢問。
「我是愛麗森，有人應答嗎？」
瑪利亞的聲音頓時從耳麥傳了過來。
「愛麗森，海倫的飛機在半路上失去了信號，隊長他們也斷掉了通訊，我正在嘗試重建。」
「直接派戰機去救援海倫，兩架。」
「收到。」
「史蒂夫他們在哪兒？」
「非洲海岸。」
直到我走到了有窗戶的地方，才看見原本東升的陽光已經懸在了頭頂。
我一下子意識到我以為的時間範疇完全不在我的以為之中，我被迫滯留在幻境中長達半日之久。
中計了。
我咬著牙一閉上眼就將意識面完全鋪散了出去，通過獨特的感知通道尋找著我熟悉無比的本源生命。
額頭上逐漸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距離太遠範圍太大了，況且我的本源生命本就處於虧損狀態，很難支撐的住如此消耗。
我穩下心神，調整呼吸，順著朦朦朧朧的熟悉感一路向南找了過去。
然後直接劃開了法術圈就看見旺達正企圖對被擊倒在地的史蒂夫使用魔法，而史蒂夫的表情已經有些痛苦了。
我大腦一空，金霧直接從我手中炸開湧動在了整個空間內部，直接將旺達的入侵沖散。
她一下子抬起頭看向了我，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快銀試圖衝撞我但是被反應過來的史蒂夫迅速翻身一個抬腳就掃倒在了地上，緊接著銀光一閃他跟旺達都不見了。
史蒂夫快步走向了我，他的表情很凝重，眉頭死死地皺在一起。
「我們看到旺達的時候就知道你出事了，但是聯繫不上你。」
我卻目光一轉，看向了樓梯下方正舉起槍對準我的一個人。
史蒂夫看到了我的反應，立馬轉過身去擋住子彈手臂一甩直接用盾將那人砸暈。
「我陷入了幻境，是我大意了。」
我說著抿了下唇角兩個手掌都對著地面，金色的霧氣起起伏伏朝著周圍擴散而去。
周圍又有敵人襲來，而我必須繼續阻止旺達的意圖。
史蒂夫沒再說話，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一直遊走在我身邊將我死死地護在他身後。
戰場內的所有人都籠罩在了我的意識之下，除了史蒂夫只有娜塔莎和巴頓屬於可催眠目標，因為托尼穿著鋼鐵戰衣在與奧創對峙。
很快我就搜尋到了目標。
旺達盯上了娜塔莎。
手下金色的霧氣頓時濃郁了起來，我抵擋著旺達一次又一次不死心的進攻，而這些進攻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讓我難以承受。
「你就非要妨礙我嗎！！他們到底有什麼好！」
旺達在我的腦海裡咆哮著，震得我大腦生疼連帶著眩暈。
我的耐心終於被她磨到了極限。
我沉著聲音，嗓音裡面充滿了凜冽的殺意，毫不遮掩。
「如果不是我尚未恢復，旺達，你會死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旺達其實是個非常脆弱的女人。
因為不可能有孩子就瘋掉了，瘋掉了之後就毀滅世界了，毀滅之後又復原，復原前還非常痛苦地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變種人。
所以我一直覺得她的能力是有副作用的。
Emmm…她的性格之所以會成這樣，因為她想復仇，但是在認識了愛麗森之後她意識到這樣是錯的，但卻不甘心就這麼否定自己的付出吧。
還有幻境跟電影裡面不太一樣是因為，別忘了愛麗森是個傳承了生命法術的法師。
還有就是……愛麗森開始變化了。
第100章 第 100 章
法術拉扯之間我看見娜塔莎也很是痛苦的捂著額頭，但是她顯然已經發現了旺達的位置回身就要揍她，就見皮特羅一把將她撞開帶著旺達消失了。
然而我的注意力依舊不敢從娜塔莎身上挪開，但是又不得不去注意巴頓。
我看見史蒂夫穩穩的接回了擊暈敵人的盾牌，隨後在轉頭看向我的瞬間猛地睜大了眼，目光明顯的落在了我的頭髮上。
「愛麗森！」他兩步跨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快停下，快停下！」
這是我頭一次看見他驚怒的模樣。
我下意識地想要扯動唇角，眼前一黑，意識面不受控制的出現在眼前又猛地撤回，胸腔悶疼幾絲腥甜湧上了喉嚨。
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開口。
「我搞定她了，但是那個小子把她帶走了。」
巴頓的聲音幾近天籟。
我立即撤回了法術，雙腿一軟倒進史蒂夫的懷裡，捂著胸口劇烈的喘著氣。
他抱著我坐到了地上，摟著我的肩膀讓我枕在他肩上。
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面上的表情竟然生生的讓我看出了一絲恐慌。
下一刻，戰衣內部有所動靜，好幾個細小的注射器直接紮入了我的皮膚。
液體的迅速流入幾乎立馬就產生了效果，至少我沒有那麼呼吸不過來了。
「你感覺怎麼樣？」
史蒂夫焦急的問著我，他的手貼在我的臉上，我能感覺到他的指尖都在發顫。
「我沒事，我只是…需要休息一會兒，我保證…」
我反手握緊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喘著氣也沒有強顏歡笑，自己有多難受就抓的他有多緊，卻也感受到在藥物的幫助下，生命力的恢復比起自然恢復真的快了很多。
他又將我往他的懷裡攏了攏，低下頭將額頭抵在了我的額頭上。
樓梯上傳來了噔噔噔的腳步聲，他抬起頭我就看見娜塔莎快速的朝著我跑來。
我突然想起了我沒有感受到的那個人。
「班納博士在哪兒？」
空氣頓時一凝，只聽外部傳來一聲咆哮。
「我需要幫助！你們誰有空？！」
托尼在耳麥裡面問的非常著急，娜塔莎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直接越過我們極快的朝外跑去。
「史蒂夫，」我握著史蒂夫的手，看向他語氣帶著急促，「帶我過去。」
「愛麗森！」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喊我的名字了。
「那底下是市區！」我緊緊的抓著他手腕，「你知道他會造成什麼破壞，托尼搞不定他！你知道我有那個能力！」
史蒂夫的胸口一陣起伏，我看見他的咬肌一緊，直接就將我抱了起來朝著外面跑去。
他的速度極快，卻將盾牌吸在胳膊上牢牢的護著我，給我擋著風。
我抱著他的脖頸，風吹的我頭髮亂飛，我清晰的看見映入我眼簾的頭髮已經盡數變白，我閉了閉眼摁住了耳機。
「艾麗西亞，我需要我戰衣裡面的藥物，通知它的研發小組，儘快。」
「收到。」
她極快的回復了我，史蒂夫的懷抱明顯緊了幾分，我張了張口卻也清楚自己確實理虧。
市區早已亂成一團，好在映入眼底的所有生命體征都顯示正常，除了有個別幾人輕微挫傷之外。
快接近大街中央鐵皮封閉的牢籠時，史蒂夫將我放到了地上，我踩著地面只覺得雙腿發軟，他只好重新將我攔腰抱起，一雙藍色的眼睛醞釀著顯而易見的暴風雨。
「別亂來，羅傑斯太太。」
他張口蹦出了幾個詞，我聽得出他的威脅，我也不會拿我的命去開玩笑，於是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點了一下頭，他才抱著我緩步走近，娜塔莎也在此時將周邊的人群疏散一空。
她看了我一眼，眉毛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別開槍！」
她出聲警告那些員警，只見那些人充耳未聞，仍然舉著槍從旁邊圍了上去。
全封閉的鐵皮從裡面被猛地一砸，一聲吼叫迸發出來，牢籠往下陷了幾分，地面震得史蒂夫都抱著我一晃。
我的掌心瞬間騰升出金霧擦著地面慢慢的伸向牢籠，場面在此時非常的安靜。
只要他出來，面對娜塔莎的時候只要有一絲的空白與猶豫，我就能抓住機會。
然而此刻我有了些疲憊的感覺，並且這樣的感覺越發濃烈。
只聽又是一聲怒吼，班納掀翻了鐵皮就跳了出來，卻在面對娜塔莎的時候揮舞的雙手明顯一頓。
這一瞬間我抓准了機會將法術滲入他的腦海，驅趕走了盤旋在他大腦內部的紅色魔法，只見他抱著頭聲嘶力竭的一聲嚎叫，娜塔莎也逮到了機會與他面對面。
「班納，你想聽聽我會說什麼嗎？」
班納神情呆愣的看著她，隨即捂著臉後退了兩步跌坐在了地上，慢慢的，身體在幾個翻轉間縮回了正常的模樣。
我松了一口氣，靠在史蒂夫的肩膀上不斷的喘著氣，強迫自己不要睡過去，他歪過頭將下頜貼在了我的額頭上。
托尼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比班納博士變身之後的體型還要大幾分。
「啟動斯塔克戰後救援基金，上帝，愛麗森你來得可真……」
他轉身來看了我一眼，然後閉上了嘴。
生命力在我身體裡的拉扯令我無比難受，巴頓直接駕駛著戰機落在了街道上。
周圍有圍觀的群眾，但基本都不敢湊過來，史蒂夫二話沒說抱著我就往戰機走。
我看著他嚴肅到了極致的側臉，忍不住咽了一下喉嚨。
「我能喝點水嗎？」
我小心翼翼的蹭了蹭他的肩膀，抬起眼生怕漏過他的神色一樣專注的看著他，就見他腳下一停，低下頭來看著我，緊皺著眉，眉眼深邃。
我眨了眨眼，最終他像是妥協了一般，神情要多無奈有多無奈。
「至少讓我把你先放進去吧。」
我抿了下嘴唇，兩隻手圈住他的頸項，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他好笑的笑了兩聲，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你還委屈上了？」
我沒吭聲，只是緊了緊手臂。
「怎麼了？是不是更不舒服了？」
他將腦袋靠了過來低聲問我，呼吸都吹在了我的耳朵上，語氣要多輕有多輕，
我深吸了一口氣。
「史蒂夫，等以後這個世界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們不玩什麼隱居，我們去旅行吧，去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國家，我在哪兒你在哪兒。」
我抬起頭看向他，只見他眼帶笑意，裡面滿載著溫柔與情意，我訥訥的補充。
「也許索爾還會邀請我們去仙宮逛一逛，好不好？」
「好，」他笑著應了一聲，低下頭吻住了我，兩三秒後離開了，「我說過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熱，於是趕緊將臉埋了回去，他低笑著抱著我走上了戰機。
娜塔莎在牽著班納走回戰機的時候，我看見她的眼眶通紅，卻依舊在看向我的時候對著我笑了笑。
我深吸了一口氣，只想在抓住旺達之後狠狠的揍她一頓。
戰機在巴頓的操縱下平穩的飛行著，沒有人說話，非常安靜。
只有瑪利亞在發來通訊視頻的時候，機艙內部才算是有點聲音。
「幸好沒有大規模的破壞，不然媒體該愛死你們了，班納的事情政府那邊已經被神盾局暫時蓋過去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大家怎麼樣？」
空氣一時有些凝滯。
托尼的聲音有些沙啞，明顯提不起勁。
「我們…遭到了重創。」
我靠在史蒂夫的肩膀上，閉著眼睛調息自己。
艾麗西亞已經將藥物申請的回復回饋給了我，研究室的人說他們會取適量的藥劑托專人轉交給我。
雖然我不知道專人會是誰，但是這最起碼讓我安心了不少。
旺達知道我有能力抵抗她的思維入侵，所以布下了那樣一個陷阱，將我束縛在了裡面。
我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但好在沒來的太晚。
我給予過信任，她利用了這份信任，她得付出代價。
海倫依舊沒有消息，派去的兩架戰機均無功而返。
但是我們不能回到復仇者大廈，奧創不會將無辜者放在眼裡。
所以當我看見寬闊的草坪上，那一棟獨立在上面，牆漆刷的很是溫馨的房子的時候。
我意識到，相比起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事情，這一刻，就像是我們最後的安寧。
……
關於巴頓有家室這一點，除了娜塔莎我們幾個都非常驚訝。
這麼細算下來，復仇者聯盟裡面沒有單身了。
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喜訊。
但是可惜我們都沒有慶祝的心力。
我去浴室洗了把臉，就坐在了房子側面的臺階上，看著正對面不遠處史蒂夫和托尼你一個我一個的劈著柴。
娜塔莎和班納一起上去房間裡了，我看得出他們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索爾來了之後沒待兩分鐘就走了，說是要回仙宮查些東西。
我看著史蒂夫因為動作舒展的肌肉，線條流暢得讓我想去撫摸。
只有史蒂夫看起來沒有絲毫不妥的地方，但是這讓我更為心慌，我害怕他將一些事情壓抑在心裡。
尤其當我在那個時候看見他眼裡的驚懼之後。
「嘿，你的頭髮顏色真好看，是染的嗎？」
巴頓家的小姑娘坐到了我旁邊，我一愣回過神來看著她搖了搖頭。
「不是染的，你要摸摸嗎？」
「可以嗎？」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笑著牽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髮上。
「哇——」
她顯然摸得有些愛不釋手，我看著她稚嫩的眉眼，絲毫不懂得隱藏的情緒，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我也想要你這種頭髮，看起來特別酷。」
我笑了兩聲，「其實我覺得你的頭髮顏色更漂亮，真的，我在哪兒都染不出像你這樣的顏色。」
「真的嗎？」
「真的，不騙你。」
小姑娘又去摸自己的頭髮，顯然因為我的誇獎非常的開心。
我看著她的笑容，突然想到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會遺傳哪一種發色，金色還是黑色？
金色吧，看著好看。
我垂下眼睛笑的分外柔和，蘿拉的腳步聲接近了我們，我回過頭去，就看見她朝著小姑娘伸出了手。
「該去做家庭作業了，讓你哥哥輔導你。」
「好吧，家庭作業總是沒完沒了的。」
小姑娘抱怨著，然後湊過來親了我一下，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但就在她們轉身之後，我的胳膊一個失力，幸好旁邊的欄杆撐了我一下，不然我鐵定得栽倒。
我抬起手摸了摸頭髮，無奈的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拿到藥劑。
不遠處傳來了爭吵的聲音，我站起身就見史蒂夫徒手扯開了一個木樁，腳底下不由得挪了小半步。
看來真的氣狠了，昨天他還幫著托尼說話來著。
「每當有人想在戰爭開始前取得勝利，就會有無辜的人犧牲，每一次都不例外。」
他肅穆著表情說著，面上心裡的沉重皆讓我心口一悶。
蘿拉這個時候過去插話了，史蒂夫側過身正好看見了我，於是扔下斧子就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火了。」
他歎了口氣拍去自己身上的木屑，我笑著幫他捏掉一些細碎的。
「他只是總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我垂著眼睛，扯著他的衣擺看看還有沒有細碎的木屑，唇邊帶著笑意，「就像我總覺得自己還不夠愛你一樣。」
他的手臂一頓，手掌覆到了我的臉上帶著我抬起頭看向他，隨即就送來了一個深吻。
我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勁，盡力的跟上他的節奏去回應他，但是很快就被吻的氣喘吁吁的，全靠他的手臂撐在我腰上。
等這個吻終於結束了，我看見他的眼睛裡面再一次出現那種隱晦至極的佔有欲，這看的我呼吸一滯，抬起手捧住了他的臉。
「你想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嗎？」
史蒂夫張了張口，複又抿著唇角，英俊的面容無一不透著沉重。
「我看見了一些…我懼怕的東西。」
他輕聲說著，眉眼間皺緊了，一雙湛藍的眼睛仿佛要看到我心裡，仿佛只有這樣才不會驚擾那些恐慌。
「我看見你死在了我懷裡。」
「並且指責我為什麼總是晚到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情深不壽」不代表深情不能長久，而是深情之下的有些做法使得感情無法長久，自以為的理解說不準更會加深隔閡。
所以，Allison已經占了「慧極必傷」了，就讓Steve在感情方面救救她吧。
第101章 第 101 章
「你發現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了嗎？」
史蒂夫的笑容帶上了一些苦澀夾雜著無可奈何，這幾乎是我最怕看到的表情。
我動了動嘴唇，手指一蜷，抓緊了他肩膀上的衣服。
「從巴基的事情開始，那件事似乎讓你意識到瞞著我是維護感情的最好方式，你覺得你所經歷的事情沒有必要告訴我，因為你怕我受到傷害所以就乾脆一個人扛了下來。」
「我……」
「但是，愛麗森，」他垂下了頭，眉眼間格外平緩，兩隻手扣在了我腦袋的兩側，「維護感情的方式並非只有『粉飾太平』這一個選項，並且這個選項是最不可取的。」
我閉上了眼緊緊的皺著眉頭，手掌滑落在他胸口，感受到他起伏的心跳。
「你為了保護我而傷害自己，這對我來說本就是傷害。」
他的吻落在我的額頭，我聽見他帶著笑意輕聲說。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在戰機上，我仿佛感受到你對我許下了一個沉重的諾言。」
我睜開眼看向他，只見他的眼睛裡面滿是無可奈何地笑意。
他看著我，用指腹磨蹭了一下我的眼角，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但是一次又一次，我都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你陷入危險，那些足以奪去你生命的危險，而我每一回都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我無法想像失去了你我會怎麼樣，但是如今我不得不去想像，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愛麗森。」
這句話仿佛刺入了我的大腦。
我倒抽了一口氣，無法抑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手掌攥拳用力的砸在了他的胸口。
力度很大，以至於他下意識的側了一下肩膀。
但是緊接著我又砸下了一拳，這一回他紋絲不動。
於是我舉著手臂沒有再落下去了。
史蒂夫見狀，歎了一口氣將我摟進懷裡，箍著我的力度像是要把我揉進身體裡面。
「我愛你，愛麗森。」
他輕柔的念著我的名字，仿佛我的名字就是他口中的情話一樣。
我哽咽著喉嚨眼淚不斷的往下落，再也繃不住的嗓子裡面發出了一些聲音，漸漸地我放棄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長久以來壓在我內心深處的負面情感終於徹底地爆發了出來。
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大腦裡面過了一遍。
我似乎是要哭出我這麼久以來經歷過的所有痛苦，額頭抵在他肩膀上渾身都在發抖。
而我愛的這個男人不斷的親吻著我的耳朵，我的頭髮。
他的手掌就落在我的脖子後面，那熟悉的熱度支撐著我毫無顧忌的發洩情緒。
他總是能輕易惹哭我。
而我竟然真的哭的一發不可收拾。
我懊惱的張開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力度依然很大，然而他繃緊的肌肉鉻的我牙疼，這讓我更委屈了。
「愛麗森，他們都在旁邊看熱鬧。」
他貼在我耳朵邊上帶著笑意說著，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甚至還打了個嗝。
我都聽見那邊的笑聲了。
腳底下一踩他腳面，聽見他嘶的一聲。
「不用你說！」
他輕笑著摟緊了我，這幾乎是這段時日以來，他笑的最輕快的一次了。
金色的液體順著注射器進入了我的身體，我閉上眼感受了一下身體內部的本源生命，驚喜的發現生命力借助著藥物正以更快的速度再生著。
興許是這半年，科研小組調高了藥劑的濃度。
我睜開眼就看見鏡子裡面自己的頭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恢復成黑色，頓時覺得還是這樣的顏色更順眼一些。
按照這樣的速度，不出一個晚上我就能恢復到比起我剛剛走出卡瑪泰姬時還要好一些的身體狀態。
身後響起了敲門聲。
「愛麗森，我們得出發了，神盾局找到了海倫的下落。」
史蒂夫在門口說著，我將空出來的注射器塞回箱子，雙手摁著蓋子將它扣上。
門在身後打開，史蒂夫看著我一頓，然後走了進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髮，眼帶笑意。
「果然還是這樣更好看一些。」
我咧開唇角，拉下他的脖頸親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也這麼覺得。」
他笑了兩聲，在我的眼睛上親了一口，然後牽著我朝外走去。
樓下已經整裝待發的眾人都轉過頭看向了我們，娜塔莎看向我的時候笑容明顯燦爛了不少。
我知道她在擔心我，她看上去似乎緩過勁了，但好像還是有些沉重。
她走過來親吻了一下我的側臉。
「你看起來真迷人，甜心。」
我抿了一下唇角，忍不住輕笑。
弗瑞已經不在房間裡面了，看來是給我送來藥之後就又離開了。
神盾局尚存，他也不用太辛苦。
偶爾來扮演一下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就挺好。
托尼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實打實的。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我覺得我可以給那幫科研人員漲漲薪了。」
「我覺得你應該給他們一套最好的設備。」
「為了這項研究，他們的設備已經是世界上最好的了。」
他誇張的拖長了音調，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卻在心裡記住了他這個人情。
「謝謝。」
「算了吧，就當是我為了和好做出的貢獻。」
他聳了下肩膀唇角一撇帶了些得意，我笑了兩聲沒有去反駁他，轉而換到了別的話題。
「說說計畫吧，我是什麼角色？」
「跟我一起待在戰機上，空中輔助。」
巴頓靠在牆壁上，曲著手指敲了敲腳邊的長條盒。
不用他說我都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
我挑了下眉毛，點頭。
「好。」
史蒂夫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緊了一下，他低下頭親吻了我的額角。
「我們的後背是你的。」
我抬起頭，看見鷹眼扯著唇角笑了一下，班納推了一下眼鏡，鋼鐵俠聳著肩膀一臉的「那就這樣吧」，黑寡婦將頭髮卡在耳後笑著對我眨了下眼，美國隊長將手從我肩膀上挪開，提起腳邊的盾放到了背後。
「出發吧。」
我突然意識到，或許這才叫團隊。
而我差一點就錯過了他們。
戰機從草坪上起飛。
臨走前我看到巴頓與蘿拉吻別，心裡感慨要是按照一般美國大片的套路，這種場景的出現都意味著巴頓在後面的行動中會吃些苦頭。
幸好我沒這個習慣。
我低下頭，打開箱子就看見□□的散件被整整齊齊的放好。
正當我要摸上去的時候娜塔莎坐到了我旁邊，我的手依舊落在了槍管上。
她的視線落在我手上，好半天才開口。
「我總覺得你的手是應該拿來握畫筆的。」
她輕聲說著，下巴擱在了膝蓋上，歪著腦袋看著我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我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笑了起來，目光落在手底下材質極佳的金屬上。
「別這麼說，娜塔莎，」我拿起了子彈推射裝置，將它們拼在一起扣入了內膛，「我得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是該做，而不是不得不做，對嗎？」
我的手一頓，看著她點了點頭。
「那就好，」她像是松了口氣，一雙美眸彎著，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頂，感慨般的說道，「早就想這麼做了。」
我歪過身子在她身上靠了一會兒，然後再坐起身拼接槍支。
娜塔莎的唇邊一直帶著笑意，這讓我的心情格外的平和。
我看得出她是在我身上找尋答案，而我，也必須擺正自己的態度了。
班納博士推斷出奧創想要進化，那麼他進化的理想地點勢必是海倫的基因研究所，所以他劫了戰機再次飛回了韓國。
我接受過再生搖籃的治療，我知道它的功效到底有多強。
史蒂夫從旁邊遞給了我一瓶蘇打水，我道了聲謝擰開瓶蓋直接灌了好幾口才勉強壓下心裡的不安。
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祥的預感在此刻那樣濃重。
奧創可以同時操控多架機器人，畢竟他是人工智慧，這就同樣意味著我們依靠人力所做的事遠遠趕不上他的速度。
而且弗瑞說他正利用振金在建造什麼。
目的是什麼？毀滅世界。
那麼按照弗瑞提供的說他依舊獲取不了核武器密碼，那他要怎麼樣才能……
「愛麗森——」
我一下子抬起頭，隱約之中，我聽見了旺達的聲音。
「怎麼了？」
史蒂夫注意到了我的異樣，我抿了下嘴唇，皺起了眉頭。
「馬克西莫夫在試圖連接我的意識。」
他站起了身走到駕駛室。
「我們還有多久到韓國？」
「三分鐘。」
巴頓不動聲色的提高了飛行速度。
托尼帶著班納先行回去了美國，一方面為了提前準備接應再生搖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輿論被刻意引導，綠巨人得避免在這種時候再次出現在大眾視線下。
戰機內的氣氛雖然有所緩和，但是依舊不像往日那樣，總會有一兩個人閒談了。
「愛麗森——！」
一聲嗡鳴伴隨著旺達急切地呼喊貫穿了我大腦，我捂著額頭皺緊眉發出一聲低呼。
娜塔莎一把攬住了我肩膀，史蒂夫直接走過來半跪在了我的面前。
「她一直在入侵你的大腦？」
我點了點頭，忍住了大腦被震動帶來的噁心感。
「她很著急，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姑娘消耗了太多信譽值了。」
娜塔莎沉著聲音諷刺道，之前我因為選擇相信她卻落入她的陷阱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們都對她有所防備。
等到那股勁過去我甩了甩腦袋，握住了史蒂夫的手，就見他的眼睛裡面一片暗沉。
「如果你在戰鬥過程中他們有意圖幫你，」我看著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別拒絕，但不能全信，尤其是挑撥離間的話。」
「已經到達最佳懸停點了，」巴頓回過頭來，「隊長，你可以出發了。」
史蒂夫看著他點了下頭，回過頭來緊緊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好。」
說完他就從打開的艙尾跳了出去。
我站起身從機艙壁上扯出極為堅韌的鋼索，扣在了自己的腰上。
戰機再一次起飛，巴頓開始檢測市區路況。
娜塔莎將□□遞了過來，順口問我。
「你所說的挑撥離間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將又一鎖扣摁下，確定牢固之後從她手裡接過槍-支，眉間一緊無奈之中夾雜著沉重。
「炸死他們父母的，是托尼曾經製造的□□。」
娜塔莎一愣，隨即皺緊了眉毛，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好在現有的耳麥線路並沒有連接托尼或者班納，巴頓只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史蒂夫更是一聲沒吭。
我低下頭摸著□□，閉了閉眼。
第102章 第 102 章
很快，史蒂夫找到了海倫，海倫的聲音也從通訊裡傳遞過來。
「真正的力量在再生搖籃裡面，那個寶石是無法控制的，把它炸了是行不通的，你必須把再生搖籃交給托尼。」
「首先我得找到它。」
我摁住了耳機，「問一下是什麼顏色的寶石。」
「黃色的，或者金色。」
海倫在那邊清晰的回答，我一下子有了概念。
好在卡瑪泰姬的知識是共用的。
「心靈寶石，金色的是自我之石，已經被摧毀了。」我語速極快的說著，「托尼企圖用心靈寶石來製造一個人工智慧並不是空想，它提高的就是使用者的精神能力與心靈能力，只不過在自我之石被摧毀之後，所有的寶石都具備了一定的自主意識，加上奧創首先接納的就是不好的資訊，所以才會成為一個失敗品，自以為高人一等。」
「看來我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史蒂夫無奈的說著，我笑了一聲。
「回頭我教你。」
「別打情罵俏。」
娜塔莎挑了下眉毛調侃我，我咬了下嘴唇不說話了，卻面帶著笑意。
「所以，如果我們往那具軀體裡面插入一個好的靈魂他就能去做好事了？」
巴頓在我身後吐槽著，我聳了下肩膀。
「也許吧。」
說著腳底一踩座椅將自己固定好位置，槍口從內壁上打開的縫隙中伸了出去。
巴頓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實驗室的貨車，並向史蒂夫彙報了位置。
「我可以幹掉駕駛員。」
「寶石的力量無法控制，受到碰撞可能會炸毀城市，我們引出奧創，」史蒂夫冷靜地指揮著，「巴頓隨時準備接應再生搖籃，娜塔莎輔助我進行地面戰鬥，愛麗森，注意人群減少傷亡。」
隨著他話音一落，我聽見了他在那邊踩上貨車車頂的聲音了，便將眼睛貼上倍鏡，緊隨著主幹道的車流。
「巴頓先生，我可能需要你側著飛。」
我說著，一槍擦破了一個慢速車輛的後輪，手底下快速換彈。
車胎漏氣的速度不快，但是好歹在炸胎之前車輛的速度慢了下來，能直接逼停了後來的好幾個車輛，這樣的位置會減少前方道路的壓力。
「你真是太為難我了，要不咱們兩個換個位置？我覺得狙擊手這個還是我合適。」
「……我用的是槍。」
「……說的也是。」
緊接著戰機一拐穿過了一棟大廈，好在我踩穩了腳不至於被甩出去。
這絕對是公報私仇。
娜塔莎從副駕駛的位置起身了，她走到戰機中央摁下了按鈕，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一輛看上去非常酷炫的摩托。
「WOW——」
我挑著眉毛驚歎了一聲，娜塔莎好笑了歪了一下腦袋。
「原本我是建議隊長用它帶著你去兜風的，結果沒想到今天估計得把它扔在亞洲了。」
「沒關係，回去跟托尼報銷。」
我笑著說著，巴頓將戰機俯衝向馬路。
「準備下降，四，三……」他沉下了聲音，「好好揍他們一頓。」
娜塔莎一聲輕笑，跨上摩托直接降了下去。
戰機的底盤併攏，我將注意力盡數放在了狙擊鏡內，結果沒想到旺達又一次企圖攻入我的大腦。
她到底想做什麼？讓我們失去空中優勢？
視線內金霧浮動，我將所有的雜音都遮罩到了腦外。
「馬克西莫夫又一次試圖連接我的意識了，我覺得我們最好速戰速決。」
「正在努力。」
史蒂夫一拳打在金屬上聲音聽得我嘴角一抽，在貨車拐入高架橋的一瞬間將它身後的轎車引擎打穿，只見那司機反應極為迅速，一把拐過方向盤正好卡在了高架橋的入口，被後繼急踩刹車的車輛頂著側行了十多米。
雖然成了連環追尾的車禍現場，但好歹不會再有別的危險發生。
「他們在高架橋下，視線被擋住了。」
巴頓沒辦法再降低高度，只能跟著呈像一路往前飛。
「那條路？」
娜塔莎問道。
「右邊，」巴頓看了眼下方，「現在。」
我聽著耳麥裡面激烈的戰況，收回了槍頭解開腰上的鋼索，往機尾部位走去，更換了一個更長的鋼索。
「克林特，你能引開看守嗎？」
娜塔莎顯然想出了一個辦法，巴頓看了我一眼，我對著他點了下頭。
「我們試試看。」
緊接著他拐過戰機對著奧創就是一頓掃射，看守的機器人沒有絲毫猶豫就沖了出來，他一把拉高飛機同時打開了機艙門，我直接架起了槍，以極快的速度擊穿了一個機器人的腦袋，同時另一個也趁著空隙進入了駕駛艙內。
我舉著槍直接砸向了它的腦袋，趁著它歪頭的瞬間攀上了它的肩頸死死的勒住它的勃頸。
「有一隊員警在貨車前方路口部署了攔截，奧創肯定不會停下，隊長你得想辦法……」
巴頓話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耳麥那邊傳來撞擊的聲音，我聽見史蒂夫咬著牙吸了口氣，手下不由得發起狠來，直接卸了機器人裝著武器的一條胳膊。
「我看到他們砸進輕軌去了。」
娜塔莎開口解釋道，下一秒剛剛還想殺死我的機器人立馬轉頭就往出飛，我一把拽住它的腳腕，但是還是被巨大的引擎力度給掙脫了。
「我擊落了一個守衛，卸了另一個的武器但是沒攔住，它正在往回飛，娜塔莎，你要做什麼就儘快。」
「收到。」
艙門緩緩閉合，我靠在一旁喘了幾口氣將呼吸平復了下來。
戰機又是一拐，這一次的角度平穩了很多。
我抬起頭看向巴頓，他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裡駕駛戰機，哪怕是我有意將敵人放進來，他也沒有回過一次頭。
我拿起卡在一旁的蘇打水將剩下的喝完，心裡面有著絲絲暖意。
但是沒等我繼續感動，就看到了貨車的後半截在空中飛著，直往北去。
「看來你的任務還沒有結束，隊長夫人。」
巴頓笑著開口嘲笑我。
「……」
我張了張口忍住了髒話，重新撿起□□。
「現在視野很清晰，小娜。」
「不不，我還在貨車裡。」
「你到底要做什麼？」
「準備好，我要把包裹傳遞給你了。」
我看著眼前的貨箱腳下一動。
「你想讓我怎麼接受？」
巴頓還在問著，我的目光轉向了艙門。
「馬克西莫夫兄妹加入了戰場，他們……」史蒂夫在一聲痛呼之後，停頓了一下，「他們幫了我。」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緊接著就聽見他在耳麥裡面大聲說道。
「奧創跑了，應該是向你們去了！」
「收到。」
我的聲音微沉，與此同時走向駕駛艙摁下按鈕打開了尾部艙門。
「飛到貨箱後方。」
巴頓二話沒說就轉動了搖杆，我抬起手伸手一劃胳膊將符文覆蓋在上面，幾個手勢之後一個牢固的法陣凝聚在面前，直對著緩緩開啟的艙門。
「我來了！」
娜塔莎一聲令下，我也在頃刻間繃緊了神經。
隨著她推出再生搖籃的一瞬間，我的呼吸驟然變慢，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的腳腕，當她推著搖籃進入機艙的一瞬間，手掌一推，巨大的金色法陣衝撞出去，擦著她的胳膊撞得奧創在空中向後翻了好幾圈。
巴頓直接關上了艙門，娜塔莎一個前滾穩穩地落在了我身邊。
我松了一口氣，雖然奧創仍然飛在外面持續攻擊著戰機，但是巴頓在繞過幾座大廈之後趁著甩脫奧創的幾秒鐘，開啟了機身外部的反光板，將戰機進入隱身狀態。
「史蒂夫，我們拿到了包裹，你那邊還好嗎？」
我抱著手臂眉毛緊緊的皺一起。
「你們直接回去將它交給斯塔克，到了之後來接我就好。
他那邊顯然混亂不堪，我也沒再說什麼了，抬起手捏了捏鼻樑，示意巴頓返程。
聽見那邊史蒂夫正臨危不亂的指揮那兄妹倆，而那對兄妹聽起來非常的配合指揮，這讓我的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些複雜。
我靠在一旁又拿了一瓶蘇打出來喝了好幾口。
「你這個一緊張就喝水的習慣，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
娜塔莎靠在了我旁邊，從我手裡拿過水瓶仰著頭不挨瓶口的喝了幾口。
我扯了下唇角，就聽見她說。
「別擔心，至少現在的勢頭是向著好的方向進展的。」
我笑著，閉上了眼。
再生搖籃被遞交給了托尼之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將我推出了實驗室。
「你得相信我，相信我，好嗎？我會讓我們的老朋友回來的。」
他在關上門之前這樣說，我緊緊的攥著拳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
實驗室被封閉，玻璃上一片漆黑。
娜塔莎和鷹眼已經去樓下的休息室收拾自己了，我坐在沙發上等著史蒂夫的信號。
插入一個靈魂，聽起來多麼荒唐的一件事，但是人工智慧不就是這樣嗎？
我們賦予機械生命，賦予資料生命，賈維斯就是這樣誕生的。
正確與錯誤的分界線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剩下的無非是究竟該不該存在。
奧創該不該存在，我們，該不該存在。
通訊再一次被連接，史蒂夫的聲音傳來。
「愛麗森，我這邊好了，正在趙博士的基因研究所內。」
我站起身，帶上懸戒劃開法術圈，緊接著就看見他身後跟著的馬克西莫夫兄妹，旺達急切的朝我走來。
「愛麗森，你得聽我說，我看到……」
我扣在她喉嚨上的手止住了她的話頭，另一隻手一甩只聽劈啪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皮特羅被我封進了鏡像空間。
旺達緊緊抓著我的手臂，目光死死地落在我的眼睛裡，我沒使多大勁，但是我想我的情緒已經表達的足夠明顯了。
「愛麗森。」
史蒂夫站到了我身邊，他將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安撫的意圖非常明顯。
可能平時我會被迅速安撫住，但是我一想到旺達曾經給予他的傷害，給予這裡每一個人的傷害，我就抑制不住心裡面的怒氣。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旺達的怒意非常明顯，我怒極反笑，手底下的力氣加重了不少。
「那麼你就知道嗎？」
我咬著牙關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幻境是你給我的隊友的，恐懼是你激發出來的，綠巨人是你激怒的，你的計畫差點搭上了市區無辜群眾的生命，你敢承擔這個責任嗎？！如果你當初沒有給托尼看那些東西，奧創就不可能誕生，如果他接下來真的毀滅了世界，你就是幫兇。」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有點嚴厲了
第103章 第 103 章
旺達一下子睜大了眼，她漲紅了一張臉卻不再掙扎，我下意識的撤回了力度，緊接著手指一頓，慢慢的收回了手。
史蒂夫的手緊緊的捏在我的肩膀上，我聽得到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你知道我恐懼選擇的原因是什麼嗎？」
我的聲音非常平靜，旺達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她的表情呈現出一種空白的狀態，我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我的腦子裡，有著九頭蛇領導者的思維模式，我的血液裡，有著算計了我整個人生的男人的基因。」
「我大可以繼承紅房把它更名換姓自立門戶，這難道不比在政府施壓之下還得維護世界和平來得更自由？？」
「而我卻站在了這裡，」我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些顫抖，「你難道還不清楚這是為什麼嗎？」
旺達怔怔的看著我，隨即她的目光轉向我身後又挪了回來，在我說話的時候娜塔莎和鷹眼已經上來了。
我抬手撤去了鏡像空間，就見銀光一閃直沖向我，旺達一個激靈抬起了手，紅色的魔法止住了他的動作。
拳頭離我只剩兩公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值得被尊重，」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變得平靜無比，「旺達，趁著你還能夠選擇，看看這個世界吧。」
我還是心軟了，我還是無法放棄她，她看上去跟茱莉亞是一樣的年紀，她們都需要被人引導著才能走下去。
我自嘲的笑了笑，所謂的付出代價難道就是我當眾拆開自己的內心用來感化她？
史蒂夫的手攬住了我的肩膀，他將我擁入了他的懷抱。
我閉上了眼睛將臉埋入他的頸窩。
事實上是我言重了，心靈寶石給予了旺達力量，同時也在她內心深處埋下了種子，這枚寶石可以吞噬一切，包括希望。
「但是我在他的大腦裡面看到了世界末日。」
旺達的嗓音有些沙啞，聽起來似乎還帶著疲憊。
「托尼現在在用賈維斯作為基質重新注入靈魂，」我側過身看向她，「你看到的是奧創的想法。」
「你為什麼就這麼肯定斯塔克不會做什麼手腳？」
旺達朝著我走了一步，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的成分。
「他是我們的朋友，」這一回是史蒂夫開口了，極為擲地有聲，「而我們會跟他一起承擔責任。」
旺達的呼吸一滯，就在這時天空雷聲轟鳴，索爾從破碎的窗戶中一躍而進。
「寶石在哪？」
我抬起頭示意了一下實驗室。
「太慢了。」
他直接撞碎了玻璃跳了進去，我看見雷電伸進了房間內部，凝聚在了實驗室中心。
「嘿，你在做什麼？」
托尼的驚呼聲伴隨著電閃雷鳴，片刻的安靜之後只聽轟的一聲，索爾直接被撞飛了出來。
我的手指一蜷，緊接著就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沖了出來，在空中被索爾攔截隨即撞向了外層巨大的落地窗，緊接著就停在了那裡，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一把摁住了史蒂夫就要拿盾的手，看著索爾走向了那人的身後。
金霧湧動中，我看到他的生命能量體是從額頭傳入全身各處的。
果然是寶石的力量。
只見他回過身來，身上的顏色變化著朝著我們飛了過來。
「我很抱歉，那真是……太奇怪了，」他說著看向了索爾，「謝謝。」
我鬆開了抓著史蒂夫胳膊的手，他附身過來在我的額角親了一下。
「看來托尼成功了。」
是的，這是賈維斯的聲音。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托尼快步走到了我身邊。
「所以誰能給我們兩個鑽在實驗室裡的人解釋一下情況？」
索爾指了一下那人額頭上的寶石，「這是心靈寶石，在吞噬一切生之希望的漩渦中心，我看到了它。而且我們看到的一切幻覺包括他們兄妹的能力，都來源於它。斯塔克是對的。」
「哦，這真是世界末日了。」
班納感慨了一聲，我的目光始終落在那枚寶石上。
「復仇者無法打敗奧創，我們需要他。」
「那麼我們怎麼證明他的立場。」
娜塔莎環著胳膊站在一旁，她皺著眉頭一身的防備，那人朝著我們慢慢地走了過來。
「你們以為我是奧創的繼任者？」
「你不是嗎？」
史蒂夫開口問他，只見他搖了下頭，陷入了短暫的思索。
我腳下一動，只聽他開口道。
「我不是奧創，也不是賈維斯，我…就是我。」
「我看過你的大腦，我看到了世界毀滅的場景。」
旺達走近了他，聲音裡面充滿了質疑。
「那就再看一遍。」
「你是我們這一邊的嗎？」
他話音剛落我就開口問他，只見他轉過來看向了我，這一瞬間我幾乎能感受到心靈寶石的巨大能量。
「你知道這沒辦法簡單的下決定，愛麗森，」他靜靜的看著我，我覺得他幾乎看穿了我，「你是生命法術的法師，你理解生命，你知道我的選擇。」
「我需要你說出來。」
我靜靜地看著他，只見他頓了頓朝著我走了半步。
「我站在生命這邊，奧創則不是，他想毀滅一切。」
我閉上眼，緩緩的松了口氣，班納最後問了一句。
「但是如果我們看錯了你，你成為奧創想讓你成為的怪物。」
「那你們又能做什麼？」他反問道，空氣一下子凝重起來，「我不想殺了奧創，因為他是獨特的，但是他的痛苦讓他想摧毀一切，他在建造的東西，他在網路上留下的痕跡都在證明這一點，所以他必須被摧毀。而我們能做的，只有齊心協力，去做我們所能做的其他的一切。」
我睜開了眼，看了過去，只見他抬起手看著自己的雙手。
「也許我是個怪物，如果真的是，我自己也不會知道。但是我和你們不同，我也不在你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也許無法讓你們相信我，」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舉起了錘子，「但是我們真的得出發了。」
我抬起了手，食指屈起抵在唇邊，遮住忍不住上揚的弧度。
索爾一臉懵逼的拿著自己的錘子，那人從他身後走了過去，我忍不住笑了一聲，索爾拿著錘子在手裡一拍。
「好吧，」他說著走向了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幹得不錯。」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三分鐘，收拾好裝備。」
史蒂夫沉著聲音下達了作戰命令，我轉身牽著他準備前往實驗室。
「愛麗森。」
旺達叫住了我，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只見她的目光中滿是歉意。
「我很抱歉。」
我頓了頓，抿了下嘴唇，最終柔和了面上的表情。
「沒關係，去收拾自己吧。」
「你就這麼原諒她了？還是你只對我這麼苛刻？」
托尼說著走了過來，看樣子是要跟我一起上去。
我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往上走去，也沒有避諱旺達還在這裡。
「她還是小姑娘，你比她大最起碼二十歲吧？」
「我在她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接手了整個斯塔克了。」
我一下想到了他跟旺達之間的事情，抬起頭看向了史蒂夫，只見他微不可查的搖了下頭，我眨了眨眼，最終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我們是不是該給他起個名字？」
托尼忽然問道，史蒂夫將腦袋側過來了一點。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來源於心靈寶石，包括那些幻象，不如叫他幻視吧，也算記住這一課。」
「好吧，人生處處是哲理。」
我垂下眼笑了笑。
史蒂夫輔助我往戰衣裡面重新灌入藥劑，弗瑞帶來的箱子裡面有著備用，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用上。
一旁的新聞正大肆播報綠巨人差一點在非洲闖出的禍，即便沒有發生也被媒體說的跟核爆一樣。
所有的焦點都落在了復仇者聯盟的可控性之上。
但是誰都沒有換台的意思，無論是我還是史蒂夫。
我抬起了眼，看見眼前的金髮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史蒂夫落在我腰上檢查注射器的手一停，我扣著他的後腦親吻了他的眉心，因為他看上去太過於心事重重了。
「嘿，美國甜心。」
他將手撫向了我的背後，抬起頭親了一下我的嘴唇。
「能用物理法術就不要用生命法術，聽見了嗎？」
他藍的像海一樣的眼睛看著我，我笑著點了點頭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對旺達說的那些話…」他頓了頓，「我竟然都沒發現你在經受這樣的煎熬。」
我抬起手圈住了他的頸項，「其實我當初不回來的原因確實有我平衡不了腦子裡面的東西這一因素，但這個比重不大，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我是說在火山裡面，艾倫·沃克他……他只是太愛我的母親了。」
而我又太愛你了，我怕我做出跟他一樣的事，因為我是那樣的清楚這個世界的危機。
「我應該陪在你身邊的。」
他懊惱的皺了下眉毛，我忍不住輕笑起來。
「史蒂夫，恰恰相反，是你救了我。」
我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摸過他英俊的面容，從眉心到眼角，從鼻樑到臉頰，指腹觸摸到他柔軟的嘴唇時，他張了張口，我抬起眼看到他的眼睛裡面一片暗沉。
「You are my hero.」
他垂下頭吻住了我，溫柔的纏吻交融著呼吸，濕熱的觸感從嘴唇一路滑向心裡。
有什麼東西在那裡怦怦直跳，一如最初相遇時那樣的炙熱。
「咳。」
皮特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史蒂夫放開了我，我從他的肩膀上探了個頭。
「怎麼了？」
「電話。」
只見銀光一閃，我的手裡多了部手機，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低下頭看到是茱莉亞打來的，看來她從X學院知道了我們這邊的消息。
「她應該是想參與這次的行動，」史蒂夫低聲說著，「政府那邊有一些針對變種人的研究，而且像是快成功了，她的參與說不定能緩和一下氣氛，托尼告訴我的。」
我點了點頭，大概X教授著急的就是這項研究吧，既然兩個Boss都已經點頭了，我也沒什麼好攔著的。
「關鍵在於，這能讓你減少點壓力。」
他在我劃開接聽的時候這樣說道，我愣了一下，就聽見茱莉亞的聲音從聽筒裡面傳了出來。
「愛麗森，X戰警派我來參與這次行動。」
第104章 第 104 章
戰機之上，史蒂夫分配了具體任務，狙-擊-槍在這樣的戰場上起不了效果，我再次成為了一個自由人。
茱莉亞跟我分到了一組。
她坐在我旁邊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看上去很緊張。
我在史蒂夫的話語聲中握住了她的手，直到那細微的顫抖平復了下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我笑了一下，我回給了她一個笑容。
「奧創認為我們是怪物，認為我們對世界來說是威脅，所以這次使命的意義不僅在於打敗他，更在於證明我們存在的對錯。」
我緩緩閉上了眼。
X學院的做法，是在向政府證明變種人的不可缺失，賽維爾教授將我拖下了水，連帶著整個復仇者聯盟都被拖下了水。
如果說我們跟政府之間的紐帶是神盾局，那麼X學院跟復仇者之間的紐帶，就成了茱莉亞。
她的能力確實會在這一次的作戰中非常有用，控制金屬對上機器人，想想都有一絲好笑。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手，撫摸上了手中用振金製成的鞭子。
她註定成為一個戰士，註定得以真正的面貌面對這個世界。
「愛麗森，」茱莉亞小聲叫了我一聲，我抬起頭看過去，「別擔心我，事實上，關於我的事我都知道了，在你回來之前。」
我的手指一動，看著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最終笑了起來。
「我只是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種的菜就這樣被別人偷了，怪可惜的。」
她咧著唇角笑了起來，笑容一如往常的燦爛，我忍不住抬起手揉亂了她頭頂的頭髮，惹得她趕緊去整理自己的形象。
我撐著下巴看著她依舊如同小孩子一般的舉動，想起來她走入大廈頂層時的冷硬，或許這孩子只有在我面前才會這樣。
我笑著搖了搖頭，知道自己現在可能看起來格外的縱容她。
戰機很快到達了索科維亞，所有人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行動路線走下了戰機，旺達在走前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當中的蘊藏的東西讓我一愣。
「注意安全。」
史蒂夫親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後跳下了戰機。
我有些哭笑不得，還是沒能逃過這種套路。
我轉過身在到達指定位置之後，帶著茱莉亞跳下飛機，匆匆趕往市區，此時整個城市內部已經拉響了警報，然而這個城市屬於四面環山，我們只能讓人們儘量遠離那個基地。
我回頭看了一眼神情嚴肅的茱莉亞。
「你能控制多大的金屬物件？」
「大概公車那麼大。」
「很好，遇見塞車的直接往空地上挪，把主幹道通出來留給人群。」
「收到。」
大腦內不斷的規劃著城市路線，按照最近的路將人群分流，讓主幹道暢通無阻的同時也不用承擔太大壓力。
茱莉亞一直跟在我身邊跑著，她不斷的挪開車輛打開卡死的車門，突然腳下的地面一動，我急忙跳開就看見一個機器人從地底爬了出來。
緊接著茱莉亞就將它揉作一團扔到了一邊。
「幹得不錯。」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她喘著氣笑著用拇指比了個贊，只見她身後一個機器人直沖而上，抬起胳膊上的武器對著她射出一道鐳射，我立刻將法陣推了出去替她擋下這一擊，她回過身將那機器人四分五裂。
配合得還算默契。
我抬起頭看著上空飛來飛去朝著人群射擊的機器人，茱莉亞拽下來了一個較近的揉作一團，但是對於其他的飛得太高的影響就很小了。
看來有距離限制。
我抬起手臂換了一個法術符文五指張開將能量球體推了出去，街道上的機器人在觸碰以後半徑十米炸成了一片煙花。
市中心的人已經很少了，只剩下機器人在這裡盤旋。
旁邊再度傳來武器射擊的聲音，我轉頭看見旺達在一座橋邊設立了屏障，但是身後的人太多，她的屏障面積太大，兩下之後明顯有些扛不住了。
我手指一緊，這個時候更換法術符文已經來不及了。
掌心下金霧湧動直朝那邊撲了過去，將她攏作一團補充她的體力，茱莉亞趁機雙手併攏抓著兩個機器人生生捏碎，見那邊沒有危機了我立即撤回了法術，喘出一口氣，覺得心跳有些加快。
「讓一部分人從我這邊走，分流。」
我摁著耳機對著看向這邊的旺達說道，她點了點頭立即轉身開始指揮人群。
茱莉亞走到我身邊，神色帶了幾分關切，我搖了搖頭取下腰間的鞭子，用力的甩在地上，啪的一聲石磚碎裂。
比起法術我可能更為傾向於物理攻擊了。
緊接著大地開始搖晃起來，我心裡一驚。
「索爾，你發現了什麼沒有？」
「一個……推進器？」
耳麥內部一陣死寂，我眼睜睜的看著地面產生裂縫，看著自己所處的位置被升高，我抬起手掌心金霧彌漫將身邊的人群一股腦的全部傳送到了對面，也不管他們是否會受傷了。
大地正在緩緩升起，樓房倒塌碎石墜落，我一甩鞭子繞在即將跌下去的女孩兒腰上將她拋向對面的人群。
「他這是要幹什麼……？」
茱莉亞在我身邊輕聲問著，過了兩秒托尼在耳麥裡回答。
「造一個核彈。」
「你們看見了嗎？如此美麗的場景。」
一個飛行的機器人在我眼前停下，它的眼睛從藍轉紅，奧創的聲音幾乎遍佈每一個角落。
茱莉亞抬手就將它捏碎，但是又會有另一個補上。
「有一種必然性，叫做你們的崛起只為了隕落。你們，復仇者們，你們就是我的隕石，我的利刃，地球會因為承載不了你們的失敗而崩塌。」
我抬起頭，金霧湧動在眼睛內部是從未有過的濃郁，我掃視著樓房內部檢查著生命力的存在，一棟挨著一棟。
「把我從你們的網路上清除，讓我親手製造的血肉之軀背叛我，這些都無所謂，因為塵埃落定之時，這世上僅存的生命，只有機器人。」
我指揮著茱莉亞掀開車頂，接住那個即將摔落陽臺的老人，送到了地面。
但是不夠，遠遠不夠。太多了，太多人在這裡了，
「該死的，神盾局到底管不管這件事？！」
我忍無可忍的爆了句粗口，緊接著瑪利亞的聲音就出現在了耳麥裡面。
「給我們點時間，你知道我們現在內憂外患。」
我無語的歪了一下頭，看了眼茱莉亞正要開口說話，機器人朝著這裡蜂擁而至，我拽著長鞭將三兩個直接擊碎，茱莉亞的面色有些難看，額頭甚至滲出了汗水。
「隊長，他們朝著你那邊去了。」
我的腳下一頓，忍著沒有朝那邊趕去。
「他們早就來了，」只聽他的聲音喘個不停，夾雜著那邊的一聲爆炸，「托尼，你去研究怎麼讓城市安全降落。剩下的人只有一個任務，就是消滅這些機器，如果你被打了，就還以顏色，就算是死，也要撐下去。」
茱莉亞沒有太多的實戰經驗，她的動作滿滿都是漏洞，我只能靠在她身邊不敢離她太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機器人就像殺不盡一樣，不知疲倦的湧來，就連我都因為身體沒有完全恢復逐漸的疲憊了起來，而茱莉亞早已體力不支了，我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用力的將機器人撕扯開來的時候手臂猛地一墜，一把拉住她的手，拽著她就往前方屋子裡面跑去。
房門閉合之後，我們終於能暫時緩一口氣。
茱莉亞除了有些疲憊之外神色看上去非常冷靜，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了，這個女孩兒成長了太多太多了。
我看了眼手上的鞭子，又看了眼茱莉亞。
「我們這邊搞定了。」
巴頓在耳麥裡面說道，史蒂夫那邊仍處於激戰之中。
「我們還沒有搞定，一點都沒有搞定。」
我看著窗外的機器人正不斷搜尋著我們的蹤跡，將呼吸盡數平復下來，身體在快速恢復著體力。
「我的後背交給你，可以嗎？」
我看著茱莉亞低聲說道，她看著我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要一個人到外面去？」
「愛麗森，我們過去支援你。」
旺達在耳麥裡面急切的說道，我抬起頭看見機器人已經將武器對準了這間屋子。
「來不及了，你們直接去史蒂夫那邊，」轟的一聲牆壁被炸開，我立馬將茱莉亞撲倒在地面，帶著她翻到一個安全區域，手掌緊緊的捏著她的肩膀，「茱莉亞，聽我的，你在屋子裡面輔助我，我去吸引火力，記住，直擊要害，別浪費體力。」
茱莉亞死死地咬著牙，然後猛地點了一下頭。
我站起身一個側翻翻到了屋子外面，抬手就用鞭子將一個機器人劈碎。
身後有物體接近，面前也有。
就在我扭斷面前這個機器人的脖子時，身後的那只金屬手臂堪堪停在了我的後腦勺前，隨著金屬的哢拉一聲響，我轉過頭去，就看見身邊的機器人全部都被禁錮在了空氣中，並且隨著茱莉亞的手掌逐漸攥起，它們的身體扭曲到了一起，被生生擠碎。
隨著金屬碎片的掉落，街道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茱莉亞兩隻手撐在了斷裂的牆壁上，她喘著氣沒好氣的看著我。
「愛麗森，做你的助理我真是少活三十年，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冷不丁的刺激我一下？啊？你說說哪一回我的能力提升不是你刺激我的？不是這種工作就是異能，你對待下屬這麼任性的嗎？？」
她喋喋不休的吐槽著，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向她伸出手。
「走吧，去支援別人。」
她翻了個白眼將手放在了我的手上，我用著力氣將她從殘垣斷壁裡拖了出來，她站在原地撐著膝蓋緩和著呼吸，我也趁機恢復體力。
「最激烈的戰區應該是市中心，那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我摁著耳麥問道，托尼回答了我。
「是一個反重力裝置，連接著推進器，只要奧創觸碰它，整個城市就會被朝下推進。」
「我敢打賭，你現在肯定在罵髒話。」
我聽見娜塔莎一邊揍著機器人一邊調侃他。
「這都被你發現了，」托尼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沉重，就連調侃也回應的很是無力，「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炸掉這座城市才能減少破壞面積，當然，這得在你們撤離了所有居民之後。」
「神盾局怎麼樣了？」
史蒂夫那邊也安靜了不少，看來這一波襲擊算是終止了。
「在路上。」
瑪利亞回答道，我放下了手，拍拍茱莉亞的肩膀，她會意的跟著我往前跑去。
直到看到了史蒂夫的身影，我才緩下了腳步，他回過頭來側身看向我，眉眼間雖然肅穆，但是依舊溫柔無比。
娜塔莎也轉了過來，她聳了下肩膀看著我笑得有些無奈。
「看來英國是脫歐脫定了，歐盟不會放過我的，但是，我又能在哪裡看的到這樣的景色呢？」
我垂下了眼走到她身邊，看著朵朵雲層無奈的笑了起來。
「可能北約會更想掐死我們。」
只聽耳麥裡面一陣雜音。
「很高興你這麼喜歡，娜塔莎，」弗瑞的聲音傳了進來，「別擔心，愛麗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抬起頭，看見一艘航空母艦破開雲層緩緩的升到了我們面前。
「好在當初你們大發善心沒有將那些母艦損壞的太過分，這架在修好之後還能勉強開出來溜一溜。」
我笑著搖了搖頭，史蒂夫明顯松了口氣，他笑著罵了一句，這幾乎是我第一次聽見他罵髒話，頓時還覺得有點新鮮。
航母的側翼開了幾個縫隙，我看見好幾艘救生艙從裡面飛了出來。
「這就是神盾局？」
皮特羅在我們跟前站著，他看上去非常高興。
「這就是神盾局。」
史蒂夫笑著回應，我的胳膊被茱莉亞抓著，她的眼睛也看著巨大的母艦放出光亮。
「還不賴。」
我聽見皮特羅這樣說，突然有點慶倖自己當初在九頭蛇的手裡走得那麼一遭了，如果那麼多苦難都是為了能有一個好的結局，不虧。
第105章 第 105 章
「護送市民上去。」
我最後看了一眼救生艙，轉頭往裡面走去，史蒂夫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刻意慢下了步子走到我身邊，我有些疑惑的挑了下眉毛，只見他一把摟住我的腰親吻了我的嘴唇。
「謝謝你，愛麗森。」
我愣在了原地，看著他眉眼間的溫柔，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推了他一把。
「趕緊去執行任務。」
他笑著轉身跑遠了，茱莉亞跟在我身邊跑向了其他的居民點。
「為什麼隊長要說這句話？」
我腳下一頓，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吭聲，結果就聽見托尼拆了我的台。
「因為你家Boss是神盾局的救命恩人，就差以身殉國了。」
「托尼——」
娜塔莎的聲音拖得老長。
「好吧好吧，我錯了，哦，我看到羅德上校了。」
只見托尼從我們的上空掠過，我朝著他比了個中指，就聽見他笑了一聲。
「別聽他們胡說，這件事每個人都有功勞。」
茱莉亞動了動眉毛什麼都沒說，救生艇在我們頭頂緩緩降落，她挪開了所有的金屬物品，給人們一個安全寬敞的通道。
我站在救生艇裡面，看到有血流不止的人，就會伸手去幫忙止血，好在這些都是普通人，耗費不了我太多的生命力。
「索爾，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沒時間了，奧創他們正朝著裝置湧來。」
托尼再一次從我們的上空掠過。
「羅迪，護送所有人上救生艙。」
「這就去。」
「復仇者們，是時候為生存而奮鬥了。」
我看了眼茱莉亞，見她面色依舊有些不好看，乾脆俐落的一把抱起她朝著市中心跑去。
「上帝！我的第一個公主抱居然給了你！」
她驚呼著一邊抱緊我的脖子，我嘴角一抽。
「我不叫上帝，謝謝。」
快銀的聲音摻和了進來，「旺達，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閉嘴，皮特羅。」
娜塔莎開著校車一個甩尾車門大敞在我們面前，我抱著茱莉亞看準時機直接跳了上去，然後將她扔到了座位上，活動了一下肩膀。
「你多久沒健身了？」
茱莉亞一愣隨即臉上漲得通紅，她瞪了我一眼惡狠狠的說道。
「從你拋下一大堆檔之後。」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
「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
「我也想吃。」
娜塔莎不甘示弱，托尼就不用說了，索爾都摻和了進來，他一邊錘碎機器人，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
「你一定得嘗嘗，巴頓，中庭除了漢堡和牛排竟然還有中國菜這種美味。」
「好吧，看來我們又得辦一個聚會了。」
巴頓笑著意有所指。
我無奈的笑著，在車停穩之後走到了圍著一圈人的裝置跟前，史蒂夫將我摟進懷裡手指搭在我的脖子上測量我的脈搏，我忍不住抬起手幫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就這東西？」
娜塔莎上下打量它，托尼一攤手。
「就這東西，他一碰我們就玩兒完。」
緊接著就聽見奧創落在了我們跟前，索爾大聲怒吼著。
「你就這點能耐嗎？！」
然後我就看見奧創一揮手，再次招來了無數機器人。
我歎了口氣，幾乎是跟史蒂夫異口同聲。
「你就非要問？」
只見奧創飛在半空中，雙手攤開一副造物主的模樣。
「這是我的能耐，但是你們，才是我想要的。復仇者們，對抗我的奧創大軍。你們還指望能阻止我嗎？」
「就像那個老傢伙說的一樣，」托尼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團結一致。」
綠巨人發出一聲怒吼，所有的機器人瘋了一般的朝這裡湧來。
茱莉亞只需要將他們禁錮到一起，我直接甩起鞭子將他們劈得粉碎。
所有人都在戰鬥著，背靠著背，將後背交給隊員。
每一個漏網之魚都不會被放過，就在我無暇顧及左側的時候，旺達的魔法幫我擋下了攻擊，我看了她一眼，只見她迅速的挪開視線，轉向下一個目標。
我唇角一扯，回頭在面前的空氣中劃開法術，手勢繁複之中，近乎所有的人都護著我完成這個法術，當一個複雜的法陣凝結在我面前，火花劈裡啪啦的炸響，我幾乎能感受到物質分子爆炸性的濃縮在法陣之中，緊接著我的手掌朝前一推，那些物質能量就跟箭矢一樣射了出去，隨著我的掌心挪動更換著方向。
轟的一聲面前的機器人成片的炸開，爆炸波震的我朝後一退，史蒂夫從後面穩穩的托住了我。
我轉過頭，看見奧創被幻視用著寶石的力量逼出了教堂。
周圍的攻擊都慢了下去，機器人後退著，似乎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但是緊接著就被索爾發現了意圖，托尼將追擊的任務交給了羅迪，他們去追奧創。
法術陣的能量衰弱了下去，最後散去了，我垂下了手有些疲憊的朝後退了半步，史蒂夫一把攬住了我的腰。
「我們也得撤離了，我都能感到空氣開始稀薄了。你們必須登上飛船，我來護送掉隊的人，過會就來。」
他托著我的後背將我交到了娜塔莎手裡，茱莉亞也跟著走了過來。
「那這個核心怎麼辦？」
巴頓問著，旺達開口攬下了任務。
「我來看著它，這是我的職責。」
我抬起頭看了眼她，只見她神色堅韌，倒比從前讓我看著順眼多了。
她的目光落向了我一秒，然後又挪開了。
史蒂夫對著我點了下頭，然後轉身朝著反方向跑去了，娜塔莎抓著我的手臂拉著我就往外跑。
好在跑車上能坐四個人，巴頓將車開得飛快，並且一路上都在說話。
「我知道該做什麼了，我是說飯廳，我把東面的牆鑿掉，給蘿拉騰出位置幹活，弄個隔板，這樣她就不會被跑來跑去的孩子吵到了。你覺得怎麼樣？」
娜塔莎極快的回答他。
「反正你們總在廚房吃飯。」
「誰會在飯廳吃飯啊。」
茱莉亞看了我一眼，明顯是在忍笑，我聳了下肩膀唇邊不住的上揚，卻在轉頭看向窗外的時候忍不住咬了下嘴唇。
他們是在轉移話題，我知道這一點。
這些人總會讓原本肅穆的氣氛變得不那麼壓抑。
跑車很快就到了救生艇旁邊，不遠處傳來了綠巨人一聲聲的吼叫，我下意識看向了娜塔莎，招呼著茱莉亞下車。
「我們剩的時間不多了。」
娜塔莎拍了拍我的肩膀。
「抓緊時間上去吧。」
我抿了下唇角，點了點頭，就見她朝著內場跑去。
正當我踏上救生艇的下一秒。
「科斯嘉！」有一個女人驚慌地喊著，求助般的看著我們，「我們剛剛還在超市里。」
我的呼吸一滯，轉過頭看見不遠處的超市門口，小孩子掉進了柵欄裡面，掙扎著爬不上來。
我剛轉過頭，巴頓已經跑了出去，我的手指一緊抬腳就跟在了他身後。
「你們跟過來幹什麼？」
我回頭看見茱莉亞也跑過來了，心裡竟然踏實了一些。
「不能看著你單獨行動。」
我說的一本正經，巴頓笑了一下，抱起孩子準備原路返回，然而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戰機機關槍的聲音。
我猛地睜大了眼，條件反射般的一把將巴頓連帶著孩子推了出去，伸手就要拽過茱莉亞。一抹銀光逼近，子彈的掃射也近在眼前了。
身體跟不上意識。
我下意識的就要散出生命力，但是腳下瞬間位移了出去，身體沒有絲毫痛楚，戰機也從頭頂呼嘯而過。
我抬起頭，只見茱莉亞抬著手，皮特羅站在掃射區域內靠的她極近，幾枚子彈雖然牢牢的停滯在半空之中，卻依舊有一枚穿過了他的腹部，甚至還有半顆子彈停滯在他的肌肉內部，幾近破體而出的模樣，看上去相當猙獰。
「我還真沒料到這個。」
皮特羅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捂著腹部面上因為疼痛扭曲著，我跨前一步手掌放在他腹部，金霧濃郁到了極致為他治療著，封閉創口。
史蒂夫朝著這邊跑來，他看了一眼傷勢，看了一眼我的位置沒有阻止我的治療。
反倒是茱莉亞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我看了她一眼，看見她有些失神的樣子，忍不住皺緊了眉。
冷汗從額角滑落，史蒂夫的腳下一動，我知道我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你能堅持嗎？」
我低聲問皮特羅，他點了一下頭，史蒂夫彎下腰將他架了起來，巴頓也在此時抱著孩子跟著我們一起往救生艇上跑去。
我正要拉起茱莉亞，卻感知到她的身體正在劇烈的顫抖著。
我的動作一頓，蹲下了身，兩隻手牢牢的扶在她頸側。
「茱莉亞，你做的不錯，要知道這可是機槍。」
她這才恢復了點神采，眼眶迅速的紅了起來，她張了張口吐出了我名字的前半部分卻依舊沒能說下去，我心裡很是難受，但我清楚，如果她決定承擔一切，那麼這一切都是她的必經之路。
我勉強的帶了些笑意，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這下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去鍛煉自己的能力了吧？」
茱莉亞的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我強硬的將她拽了起來。
「現在不是你自責的時候，茱莉亞，分清場合。」
我咬著牙說出了□□的話語，只見她一個激靈狠狠地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眼裡的紅血絲明顯無比。
「你說得對。」
她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狠意，我心裡一顫，緊接著手裡一空，就看見她朝前跑去。
有些難以呼吸。
我知道她在自責，在恐慌，這兩枚子彈打在了她的自信心上。
然而就在我被拉上去的下一秒，城市墜落了，反重力裝置被啟動，我看著那些藍色的光暈，在這一刻竟覺得自己分外渺小。
這個世界是一枚永遠停止不了轉動的齒輪，我能起到的作用到底什麼。
「別看了。」
史蒂夫將我抱進了他懷中，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緊緊的圈住他的腰。
雷聲在腳下轟鳴，隨著那一聲爆炸響起，我的身體猛地一震。
隨即被更加用力的抱緊了。
救生艇被回收進了航空母艦，但是沒有人歡呼。
因為這個城市沒有了，他們的家沒有了，數以萬計的人們將無家可歸。
而我們卻絲毫沒有辦法去應對這種情況。
我們甚至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要出現多少次。
我們無法做到拯救一切，我們也沒辦法避免一切的發生。
無能為力，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漫威的系列電影感情變化都相當微妙，不像DC那樣直白。
每一個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世界改變，最難的，大概就是一顆初心了。
第106章 第 106 章
索科維亞墜落之後，神盾局幫我們隱藏了奧創的來歷，因為即使沒有托尼去啟動他，斯特拉克也會去做這件事，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但是這件事，即使不說也會像根刺一樣的紮在我們心裡，誰都不會好受。
尤其是托尼。
他回到紐約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賣了大廈，將復仇者聯盟的基地從曼哈頓島整個遷往郊區，用他的話說，就是避免敵人來襲時，造成大規模傷亡。
他甚至因此在勸說我也搬家，搬進複聯基地，但是被史蒂夫拒絕了。
旺達在史蒂夫的勸說下主動向托尼講述了他們父母的事，之後托尼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一天一夜，還是佩普去敲他的房門將他逼出來，他才開口吃了點東西，算得上是恢復了常態。
但是我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皮特羅躺在醫院裡面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我去看過一兩次，每次都會看見旺達坐在床邊給他削著蘋果，說著關於外界的事情。
不過這兩天他就可以出院了，變種人的身體素質比起普通人都要好那麼一點，所以這兩天也是他們正式成為復仇者聯盟的新成員的日子。
其實當時的情況挺複雜的，旺達以為皮特羅死了，所以就親手去了結了奧創，卻沒想到裝置的旁邊還有一個沒被完全損壞的機器人。
這導致了索科維亞墜落，但是城市本來就只有炸毀這一條路，她沒有責任，我們無可辯駁。
只是讓我們所有人遺憾的是，班納博士駕駛著飛機走了，沒有留下絲毫音訊。
輿論被推動的幕後操手來自於政府內部，神盾局交涉無果，我們與政府之間的關係處於僵化階段。
我看得出娜塔莎有些傷心，但是她沒有再表達出再多一點的情緒了，她總是如此冷靜。
麥克羅夫特寄來了一份檔案，他說裡面是當初他與艾倫·沃克簽訂的條約，我還沒有打開。
當年九頭蛇那麼猖獗，歐洲不會不做防範。
他將底牌交給我是在告訴我，從此以後英國政府不會再優先維護我了，他與娜塔莎之間的合作到此為止，我在他們眼裡，正式成為復仇者聯盟的一員。
而我的身份在各國政府內已經算得上是公開的了，我的身世瞞不住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這就是真相的多面性，人們從來只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只是我身上的國籍出了問題，艾倫·沃克是俄羅斯人，我的母親是中國人，我在英國出生，然後和美國隊長結了婚。
中國不允許雙重國籍的存在，我不得不放棄這個身份，俄羅斯政府厭棄艾倫·沃克，我也不可能回去自討沒趣。
我保留了英美兩國的國籍，更大的原因是為了牽制，讓自己不會單一受到美國政府的控制。
你看，如今我不得不以自身為籌碼，來維持這危在旦夕的平衡了。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我的視線掠過桌面上的那一封辭呈，靠向了椅背看著落地窗外的藍天，心裡面平靜無波。
茱莉亞在皮特羅中槍之後就一直情緒低落，雖然一直在告訴我她沒什麼事，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不滿。
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待在家裡哪裡也沒去，今早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她眼睛當中的亮光猶在，只是多了份暗色。
她選擇了賽維爾教授。
原因很簡單，她不想再讓局勢複雜化了，她選擇去直面自己的親人，直面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小姑娘其實心裡什麼都清楚，她曾選擇留在我身邊的原因，無非是想讓我在結束那些事情之後，回到辦公室裡不會再因為繁雜的檔而頭疼。
我是應該為她感到高興的，但同時也不得不看著她的背影離我而去。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我轉過頭看見瑟琳娜走了進來。
「她走了。」
她關上門之後這麼對我說，我點了點頭，從桌子上拿起那封辭呈。
「需要重新招聘嗎？」
「你去安排吧。」
她應了一聲卻沒有轉身離開，我拆開信封拿出裡面的紙張，偌大的白紙上只有兩個手寫單詞。
「Thank you.」
我笑歎了一聲，將信放回了信封。
「所以，有什麼是我能知道的嗎？」
瑟琳娜的語氣很低沉，我知道她始終無法理解茱莉亞突然提出分手的舉動。
我張了張口，然後搖了搖頭。
她像是泄了氣一樣的垂下頭，轉身朝外走去。
「瑟琳娜，」我看著她的背影最終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只見她轉過身來，眼睛裡面有什麼東西在閃爍，這讓我有些不忍心，「別責怪她，她只是在試圖保護你。」
她沉默了兩三秒，點了下頭，轉身出去了。
我抬起手捏了捏鼻樑，彎下腰從櫃子裡拿出那份檔案，翻開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艾倫·沃克似乎剛剛轉化成失去生命力狀態的照片，臉上一部分皮膚老化一部分皮膚年輕的模樣看上去相當詭異。
我將紙張朝後翻著，看著上面的字樣，算是徹底搞清那天之後的事情了。
艾倫·沃克將導致安珀死去的原因怪罪到了我和紅房身上，他想利用我搞垮紅房，而我也是他能從根本上滅掉紅房並且不暴露自己的唯一途徑，於是他答應了和英國合作。
他做出了一副恨極了我，恨極了安珀的模樣，騙過了所有注視著他的人，包括娜塔莎。
皮爾斯的腦子裡面沒有關於安珀待在基地內的任何印象，那是因為所有的資訊都來源於艾倫·沃克的口述，從始至終都沒有人真正目睹過實景，他的癲狂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多說一句話，但也正因如此費羅多夫才會不信任他，卻不得不為了他的腦子而提供血清讓他維持性命。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站起身坐到沙發邊上，將紙張一頁一頁的燒掉。
有什麼是真實的，我都不太敢確定了。
看著火苗在垃圾桶裡燃燒得正旺，刺鼻的氣味被艾麗西亞不著痕跡的排放到屋外，我竟有一瞬間的愣神。
因為我意識到，我再也不用朝後看了。
手機嗡——的震了起來，我從上衣兜裡拿出來，看到是托尼打來的電話，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在催我過去了。
索爾要在今天返回阿斯加德，繼續去搜尋其餘寶石的下落，他說宇宙最近也相當的不太平，一個自稱銀河護衛隊的團隊帶出了力量之石的下落，而心靈寶石是如今現世的第四枚寶石，剩下的就是宇宙魔方和曾附身過簡的乙太了。
這肯定不是巧合。
「愛麗森，我知道你隨隨便便一個法術門就能直接到基地內部來，但是你是不是也少了些開車的樂趣？」
他說完我就聽見他那邊一聲鳴笛，緊接著就從窗外飄進來了他的鳴笛聲。
我笑著歎了口氣，「我馬上下來。」
掛了電話之後，我看著垃圾桶裡的一堆灰燼，閉了閉眼。
街道上依然停留著狗仔隊的車，我幾乎能聽到我出來的一瞬間相機哢嚓哢嚓的動靜，媒體對於我的報導已經不再是娛樂版了，雖然他們依舊關注我會做出來什麼新作品，但是有關於我的一切，都無限制的朝著超級英雄靠攏。
車子裡面沒有放托尼常聽的搖滾樂，我坐在副駕駛上，空氣非常的安靜。
「茱莉亞辭職了。」
我開了一個話題，他驚訝的哦了一聲。
「所以以後說不準就要在戰場上見了嗎？」
「你能告訴我政府到底在幹什麼嗎？」
我沒有接他的茬，語氣也非常的平靜，托尼沉默了一會兒，方向盤在他的手裡非常的穩當。
「有人認為變種人的出現打破了世界平衡，也有人認為變種人提供了機遇，比如X武器計畫的產生，FBI到現在連這個計畫的邊都沒摸到，還得借著神盾局來瞭解資訊，你覺得政府會容忍掌控不了的東西存在嗎？」
我有些哭笑不得。
「難道他們想二次清理嗎？」
「他們不是想，」托尼的嗓音有些壓抑，「他們已經在做了。」
我轉過頭去看著他的側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這才真正清楚了茱莉亞的處境。
這太令人難受了。
「究竟用什麼方式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左右，也就是二戰結束之後第一次清洗的末期，有一個被稱作魔形女的女人差一點二次激化了政府與變種人之間的矛盾，但是被X教授和萬磁王聯手攔了下來，政府在那之後消停了不少，但是如今又因為X武器計畫動了心思。」
「但是變種人不是每一個都不可控。」
「愛麗森，」他趁著紅燈回過頭來看著我，「在他們眼裡，就連我們都是不可控的。」
我看見他眼睛裡面近乎凝成實質的沉重，他眼圈底下的青黑證明他這段時間要麼熬夜要麼沒有睡好覺，嘴上的幹皮更是告訴我他連咖啡都不用喝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過頭去緊緊的盯著車窗外。
車子再一次發動出去，我看著窗外極速掠過的景色，閉了閉眼。
「明天聚餐想吃點什麼？」我儘量去緩和自己，將話題轉移了，「你知道的，過兩天我又得飛中國了。」
「都可以，稍微辣一點吧，我覺得我還能接受，」托尼從善如流的接了下去，「這次去幾天？」
「一兩天吧，事情定了我就會回來。」
「這麼捨不得你家隊長？」
我笑了一聲，把腦袋往後一靠，閉上了眼。
「對啊，我巴不得他跟著我一起去。」
史蒂夫……
他這段時間一有空就往復仇者基地跑，幫著做這個做那個，有些時候比我還晚回家。
海倫和一個來自于皇家霍洛威大學的天文學教授加入了復仇者聯盟的科研基地，很多東西都需要準備，而他們的研究會成為我們堅實的依靠。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不可控吧，以前我們依賴於神盾局，現如今，我們擺出了獨立於體系之外的架勢。
「你打算再招一個助理嗎？」
下車的時候托尼問了我一句，我搖了搖頭。
「走個過場而已，找個秘書放到那裡連接一下上下級就夠了，其餘的艾麗西亞都能幫我處理。」
我站進了電梯看著他摁下樓層，懶散的靠在了一邊。
「這可不像你，我看你當初培養茱莉亞的架勢就跟培養第二個自己一樣。」
他焦糖色的大眼睛裡面滿是調侃，我扯了下唇角笑了起來。
「沒那個心力了，大概是我馬上就到三十歲的緣故吧。」
他沒有再說話了，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你到底什麼時候跟佩普訂婚？」
他聳了下肩膀，「等忙過這一陣吧，最起碼也得來一套手工縫製幾百個小時以上的婚紗不是嗎？」
「去你的吧。」
我笑的不行。
第107章 第 107 章
電梯門打開，我看見史蒂夫和索爾就站在外面。
「娜塔莎就在上面的走廊裡面。」
史蒂夫遞過來一個平板，我點了點頭接了過來，緊接著他就湊過來親吻了一下我的眼角，我笑著捏了捏他的胳膊然後從他們旁邊走了過去。
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
「哦，嘿，索爾，」我倒退著拿起手機晃了晃，「如果你還想跟簡在一起，就去配個手機。」
索爾有些茫然的將目光落向我手裡的手機，我無奈的攤開手，轉身拐過了拐角。
「我覺得她的意思是……」
他們說話的聲音隱藏在了電梯門後，我看著手機裡面停留在兩天前的對話記錄，歎了口氣。
簡對於索爾簡直是怨聲載道，一個神用不慣手機可以理解，但是他竟然連郵件都不會用，不是他忙就是簡忙，總之兩個人從索科維亞墜落之後就沒見過面，而且簡只能通過我來聯繫索爾，她的意思是通過其他的人她會覺得尷尬。
這感覺太憋屈了，我都替她憋屈。
「嘿，甜心。」
我靠在走廊旁邊叫了一聲娜塔莎，她一下子轉過頭來，原本看上去冷肅的背影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牆壁有我吸引人嗎？」
「你最迷人，我還以為你會跟著去送送索爾。」
看著她走向我，我拿起了平板遞給她。
「我怕我忍不住替簡聲討他。」
她笑了一聲，點擊著平板看著上面的的資訊，是關於新成員的。
「看來我們的隊伍壯大了不少。」
「倍數增加。」
令我意外的是羅德上校也被編制進來了，托尼的意思是，因為他幫助了神盾局，所以政府那邊就乾脆將他調了過來。
總而言之就是幫助了我們所以乾脆不要他了。
我靠在欄杆上垂著眼睛看著亮著的螢幕，只見娜塔莎的手一頓，我抬起頭看見她正望著我。
「怎麼了？」
我挑了下眉毛，只見她的笑容有點奇怪，有點意味深長的感覺。
「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什麼？」
我愣住了。
「我倒希望你能一次都拿下，聽說生孩子很疼。」
我忍不住站直了身體，舔了一下嘴唇。
「為什麼你要突然說起這個。」
「你不想要孩子嗎？」
「不是，只是這個時間段……」
「愛麗森，」她將平板的邊角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唇邊似笑非笑的，「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耽誤自己的人生。」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始終想不通她為什麼要提起這個話題。
我不是沒想過，我只是覺得還不是時候，我甚至有點害怕自己的孩子會面對這樣的一個世界。
大家在索科維亞事件之後，多多少少都產生了一些變化。
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我轉身就看見史蒂夫正從不遠處走過來。
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他？
畢竟他是我的丈夫。
史蒂夫走到我跟前，伸出手臂勾住了我的肩膀。
「你們在聊什麼？有興趣跟我說說嗎？」
「女人之間的話題，你摻和什麼？」娜塔莎回了句嘴，「我還以為你要跟托尼纏綿到天荒地老，走吧。」
「都是從哪兒學的句子。」
史蒂夫無奈的笑了一聲，我跟著他們兩個走著，習慣性的伸出胳膊摟著他的腰，掌心之下他腰上的肌肉依舊非常有韌性。
「你覺得我們的陣容怎麼樣？」
「還不是1927洋基隊，我的意思是，最佳陣容。」
我眨了眨眼，「如果你說的不是美式足球，我覺得我可能得補一補棒球了。」
「有時間我們可以看看以前的比賽。」
他說到這個來了興致，我笑著應了一聲，在他鬆開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往手機備忘錄裡記下了重溫棒球比賽這句話，艾麗西亞自動預設了閒時提醒。
只見他將大門推開，停機場內，馬克西莫夫兄妹、羅德上校、山姆還有幻視都站在裡面看了過來。
「復仇者們——」
我將手機放在兜裡，站在史蒂夫的身後看著面前的新成員們。
無論事情會怎麼去發展，至少我們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
午飯過後，旺達知道了茱莉亞辭職之後，自薦來當我的助理。但是我拒絕了，她顯得有些沮喪。聽皮特羅說，這姑娘私底下很糾結要不要單獨見我一面，我總覺得自己似乎開始了一段新的養成路。
在山姆主持下，基金會成立的速度非常快，聽他講這裡面有退伍軍人部的幫忙，我猜想，可能是卡特女士的那一份幫助。
現在只需要我給它一個名字了，我掃了一眼正在跟皮特羅說話的史蒂夫，在文件上簽下了他的姓氏。
「你們一定要在這種事情上秀恩愛嗎？」
山姆驚歎道，我聳著肩膀笑了一下。
「小點聲，就當是聖誕禮物了。」
「他肯定喜歡。」
我笑著在流覽了整個檔之後，在最末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沒什麼大問題就準備公關吧。」
「以誰的名義？」
他收好了檔，我頓了頓，等他從我手中拿走筆的時候才開口。
「我的。」
「還說不是秀恩愛。」
我笑了一聲，也沒再接茬。
旺達走到了我身邊，山姆見狀找了由頭跑到娜塔莎那邊去了。
這傢伙，小心受不住荼毒。
「怎麼了？」
我問著旺達，擺弄了一下手機，看到裡面瑟琳娜催我回公司的資訊，從兜裡拿出了懸戒。
旺達吭了兩聲看上去有些猶豫，我抬起頭見她的目光放在我的頭髮上，我下意識的一撩。
「別想太多，過一個星期就好了，現在的恢復速度很快。」
「我很抱歉。」
她再一次道了歉，而且語氣非常鄭重，我看著她那雙眼睛，有著符合年紀的張揚，也有著不合年紀的沉重。
我笑了一下，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
「沒關係，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她愣了一下，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依舊訥訥的開口了。
「我不太吃酸的，皮特羅喜歡吃。」
「你們還怪互補的，明天晚上托尼要帶著佩普來我家裡聚餐，你們也來吧？」
「好……」
我的目光在她眼妝上掃視了一圈，「別化煙熏妝了，抽個時間我可以幫你挑挑合適你的妝容。」
她點了下頭，表現出來的樣子跟做了錯事之後認錯的孩子沒什麼區別。
我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朝史蒂夫走去，他也轉身看向我，直到我走近將手臂落在我腰上。
「我得回去了，新秘書上任之前所有的事都得直接找我，」我拉下他的脖頸在他唇邊親了一下，「晚上早點回來。」
他笑著將腦袋挪了個方向，結結實實的吻了上來。
「好。」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
回到辦公室後我還沒來得及緩口氣，轉過身的時候就被驚了一下，小彼得不知道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他正盤著腿坐在我辦公室裡面的沙發上，神色一本正經，甚至隱隱透著嚴肅。
「我就知道當時那聲火花不是我的錯覺，」
我下意識的有些心虛，「你怎麼上來的？」
「斯塔克先生給了我一張卡。」
我嘴角一抽，有些無奈的打開櫃子看看有沒有適合小孩子喝的飲品，結果除了威士卡就是濃茶，然後關上了櫃子。
「你想喝些什麼？我讓人去給你買。」
「不用了，」他說著旁邊鼓鼓囊囊的包裡面翻出一個盒裝奶，「我自己帶的有。」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著他背包裡面甚至還裝著衣服，還露出了一個鋼鐵俠玩具的一角，頓時意識到了一件不尋常的事情。
「你離家出走了？」
小彼得正在用吸管紮著錫紙口的動作一停，他抬頭看著我稚嫩的眉眼間隱隱帶著一些委屈。
「我沒有，我只是在用行動來捍衛自己的主權。」
我嘴角一扯忍不住了笑意，乾脆在他對面坐到地板上，胳膊往茶几上一撐。
「那你來跟我講講，你想要獲得什麼主權？」
他看著我抿了抿嘴唇，眉毛一皺，用著微不可察的聲音說了一句話，要不是我的聽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指不定我還真聽不見。
「……我不想上學……」
我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個面對著青春期少年的家長，說起來年底一過小彼得也就十歲左右了。
「你當然可以不去上學，」只見他眼睛一亮，我接著補充，「但是你得用你的理由說服我。」
只見他緊緊的皺起眉毛，然後突然將盒裝奶往茶几上一扔，聲音很響就像是在發脾氣一樣。
我也沒伸出手接住牛奶，牛奶擦著我的胳膊掉了我坐著的這片地板旁邊，咚的一聲。
「你在生氣？是因為我的潛臺詞是不同意嗎？」
「不，當然不是。」
小彼得將包抱進了自己的懷裡，下半張臉擋的嚴嚴實實，一張大眼睛垂著讓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托尼說過這小傢伙被人欺負了，看來這件事跟學校脫不了關係。
「所以，彼得，你得告訴我你的心裡話，這樣我才能給出我的建議，」我也沒有正襟危坐，畢竟要想讓他放鬆下來，我就不能繃得太緊，「我是你值得信任的朋友，對嗎？」
小彼得的視線終於轉向了我的眼睛，他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然後慢慢的吸了一口氣，抬起了頭。
「學校裡面有一幫人老是看我不順眼，他們搶佔了我的課桌，還毀掉了我在科學課上的實驗。」
我皺了下眉毛，微微撐起身體，但是想到皇后區的情況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只見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眼珠子一轉，我挑了下眉意識到這小子在打什麼主意了。
「你是想讓我去幫你討回公道對嗎？」
「當然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很興奮，甚至將背包推到一旁，「你是復仇者！你肯定能幫我幹掉那幫傢伙！」
「但是在我離開之後呢？」
小彼得因為我的反問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我微微聳了一下肩膀。
「我是說，我頂多幫你教訓他們一頓，你能確保在我離開之後他們不會加倍的報復你嗎？」
他眨了眨眼睛又重新將頭低了下去，我抓了抓頭髮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們從最基本的點去思考吧，他們欺負你無非是因為你是外來者，而且你的成績優秀，甚至可能還因為你長相帥氣被女孩子青睞，對嗎？」
小彼得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點了點頭，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這孩子快被托尼帶壞了。
「所以，我們來一點一點解決問題，」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另一隻手摁在了上面，「首先，外貌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如果你想成為一位溫柔的紳士被他人尊重，就要懂得跟女孩子保持適當的距離，這會為你帶來合適的友誼，也有助於你區分人際交往中的差別。」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但是他聽得很是認真。
十歲是一個可塑性最強的年紀，這個成長過程容不得任何閃失
「第二點，」我伸出了又一個手指，「你應該為你的成績而感到驕傲，但你絕不能自負，保持謙遜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能做到，那就說明你真的很厲害。」
「什麼是謙遜？」
「就是……」我思考了一下，緊接著忍住了笑，「跟斯塔克先生相反的方向。」
小彼得愣了一下，「可是我覺得斯塔克先生那樣看起來，還不錯。」
我笑了一聲，「他是特例，你別學他。」
小彼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緊接著我伸出了第三個手指。
「第三個，可能也是你現在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的教育方法會給這個孩子帶來什麼影響心裡也很沒底。
「他們欺負你，說明你是引人注目的，但在這種情況下你必須保持冷靜，你得去分析為什麼他們會這麼做，然後從根源上擊退他們，這是戰術，所以你首先得學會忍耐。但是無論如何，你都得給對方留下後路。」
「為什麼？他們傷害了我。」
他看上去有些難以理解，我也知道他可能在成年之前都無法真正理解我所說的話，但他總會去想，他來到這裡就是在向我尋求幫助。
「選擇善良，彼得，你跟他們不一樣。」
我看著小男孩兒的眼睛，看著他眼睛裡面亮晶晶的閃光，心裡面多多少少有些悵然。
「我在十歲的時候跟你有著差不多的經歷，」我笑著抬起手探過身子握住他的手，「所以你不是孤獨的，相信我。」
他注視著我好半天才嗯了一聲，看上去精神狀態平和了很多，這讓我松了口氣。
「現在，」我坐正身體雙手環在胸前，「你得把牛奶撿起來，然後向我道歉。」
第109章 第 109 章
我們幾乎折騰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色漸漸亮起來的時候才終於停了下來，身體的尚未恢復讓我有些難以承受他的索求，但我始終都沒有拒絕過他，好在他還算保留了一些自控能力。
這一次又是我先醒過來，看來他真是累壞了，我是說精神方面的，那天從母艦上下來，我就看得出來他一直神經緊繃著。
這下肯定會懷孕了，這個男人幾乎沒有一次是往外那什麼的。
我現在想想自己昨晚表現出的那副樣子，就忍不住的想做鴕鳥。
衝動肯定是衝動了，因為我實在是不想看見他那副快壓不住內心的不安的模樣，所以接下來的路，可能就不光是我們兩個人走了。
必須能做多少打算就做多少打算。
我的孩子不會走我的老路，永遠不會。
我忍不住咧開唇角，看來從今天開始得禁酒了，希望那幾個人不會鬧騰。
我動了一下，只覺得雙腿之間粘膩不堪，鬧到最後我們兩個都忘記了清理，直接睡著了，我有點無奈想去洗澡，但是又怕自己一動驚醒了他。
我支起手肘，看著他的睡臉手指撫上他的薄唇，這時史蒂夫突然動了一下手臂橫到我腰上，腦袋埋進我胸口，金髮的觸感蓬鬆柔軟，我忍不住笑起來幫他順著頭髮，在他的發旋上親了一下。
我撐在那裡充當一個人形抱枕，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呼吸一亂，醒了過來。
「早上好，大甜心。」
我帶著笑意看著他，他在我前胸上親了一口，身體一動又將我整個人都壓在床上，我來不及說話，就見那雙湛藍的眼睛盯著我，裡面透出些許茫然，似乎在確認我是不是真實的。
我動了一下眉梢，剛要張口就聽見他說道。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
他猛地頓住了，我將手覆在他側臉上，聲音很輕。
「什麼？」
他看著我半天，似乎有些頭疼的用手掌摁了摁額頭，然後笑的有些無奈。
「沒事，我只是沒在夢裡見到你，所以有點想你了。」
我心裡一緊，手掌扣上他的後頸。
「嘿，想不想吃些什麼？你去洗個澡，我去做些午餐。」
史蒂夫的眼睛裡面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沒有回答我的話就低下頭吻住了我，手掌撫向我大腿內側，一路揉捏。
我回應著他的親吻，撐著他胸口的手拍了拍他。
直到他接觸到一些可疑的液體才猛的意識到了什麼，身體一僵，終於不再吻我，然後我就發現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我一下沒忍住，笑得不行，他低頭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我笑得更誇張了。
「你再笑咱們兩個今天就不用下床了。」
他惡狠狠的威脅我，但是在我看來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我笑得他沒辦法，他作勢就要把手往上挪，我連忙求饒。
「別別別，我快餓死了。」
史蒂夫抬頭看了我一眼，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我看得心裡直發毛，事實證明我的預感總是沒錯的，他總是能說到做到。
於是我又吃了他一遍。
等兩個人喘著氣消停下來，我趕他去洗澡，他邀請我跟他一起，被我嚴肅地拒絕了。等我扶著腰下了床，拿紙做了簡單的清理後，裹上睡袍看到時間都已經是午飯過後了。
再不去採購就來不及了，幸好這附近有個超市。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未讀信息，全是托尼發過來的想吃的菜，全然把我當成一個私人廚師了。
我無奈的笑了起來，挑挑選選列出了一個食材清單，發到史蒂夫的手機上，
目光一轉就看見了地板上已經被折騰的慘不忍睹的口紅，膏體的前端開裂殘缺不齊。
我蹲下身平靜的看著這個口紅一兩秒，拿出手機選好角度拍了張照片。
然後發到了Ins上，配上文字。
「什麼金毛犬，分明是頭狼。麻煩某人賠我一戰機的Love me，謝謝。」
圖片剛發出去沒什麼動靜，五六秒之後資訊提醒突然蹦出了99 ，我打開評論看著，被網友們的說辭逗得直笑。
「啊啊啊啊啊千年一遇終於更新了！！」
「臥槽好心痛，誰能告訴我這支口紅經歷了什麼？？？」
「我們都是乖寶寶，我們不懂。」
「上帝，現在女神的量詞都用一戰機來形容了嗎？」
「…Love me不是LL的復古紅嗎？這理念…我仿佛腦補到了不得了的事。」
「我總覺得好像有人真相了…」
然後，ins的官網就崩了。
我笑的不行，恰巧浴室的門開了，史蒂夫只圍了一條浴巾就走了出來，發梢還滴著水，他見我笑的開心就湊到了我身邊。
「你在看什麼？」
「去看看ins你就知道了。」
我將手機螢幕蓋在了胸口，他歪了一下腦袋，一雙藍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挑了一下眉毛有所預感的就要站起身就往浴室走，結果一把被他拽著胳膊抱進了懷裡，整個人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緊跟著他的手指又不安分的往我衣服裡面探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卻不得不仰起頭任他的吻印在喉嚨上。
「沒完沒了了你？」
「誰讓你看上去太好吃了。」
他在我脖子上親吻著，聲音低沉的我甚至聽出來一點委屈，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發現他好像尤其喜歡親吻我的脖頸，只是這親吻有逐漸向下延伸的趨勢。
「我把要買的東西都發給你了，你再不去買…啊…」
他的舌頭卷住了我胸前的某個地方，甚至拿牙齒啃咬著。
我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來，攔著他的手臂力度一松，就直接被他掙開了朝著我身下摸去。
兩條腿被分開跨在他腰的兩側，燙人的東西隔著布料不斷磨蹭著我最為隱秘的地方。
很快我就只有趴在他肩膀上喘氣的份，本就鬆散的睡袍又一次被他扯得淩亂，他就著這個姿勢又把自己送了進來，握著我的腰讓我借著他的力度起起伏伏，久而久之我便被他折騰的自己開始主動。
掌心之下他的後背又一次被汗水打濕，我有些受不住的咬著他肩頸的肌肉磨牙，身體徒然騰空，我忍不住一聲驚呼，被他抱著往浴室走去。
「看來我們還是得一起洗一回。」
他帶著笑意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被他頂撞的說不出話來，指尖一緊在他後背撓下一道，只聽他吸了口氣，動作越發的兇狠起來。
所以等我們終於走出家門去把食材買回來的時候，正好在一樓的大廳裡面撞見了等著電梯的馬克西莫夫兄妹。
他們看著我們一愣，我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在後面偷偷擰著史蒂夫的腰肉。
他面不改色的側過頭來親了一下我的鬢角。
「你們週末也這麼忙嗎？這個時候才去買食材？」
皮特羅打破了安靜，旺達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有些茫然的看了過去。
我頓時覺得更尷尬了，史蒂夫幫著我解了圍。
「她身體還沒恢復，這段時間又太忙，所以週末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我：……，怎麼看我連正常的六個小時都沒睡夠吧？
「下回你們可以想吃什麼自己帶點什麼，告訴我步驟就可以了。」
我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皮特羅有些驚訝。
「這麼厲害嗎？」
這個時候不厲害也得厲害。
平靜。
晚些時候，旺達幫我打著下手，史蒂夫在客廳帶著皮特羅看棒球比賽，就差點一份披薩拿幾杯可樂搞一個球迷聚會了。
托尼和佩普來的時候，菜都基本上做的差不多了。
托尼湊到我跟前看著我下手極快的切著豆腐絲。
「所以說，以後不超級英雄這一行了，你就去找個酒店幹幹大廚也不錯。」
「別在廚房礙事。」
我翻了白眼，托尼笑著接茬。
「看看，都已經有了主廚的架勢了。」
然後就被佩普趕了出去，旺達一咧嘴，在旁邊樂的不行。
「還能適應嗎？在紐約。」
我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她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還不錯，就是口音還不太跟得上。」
我應了一聲就沒再問了，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
「往後我只需要待在復仇者基地接受訓練就行了是嗎？」
我手下一頓，朝她看了過去。
「如果你想做些別的，你可以告訴我。」
旺達將手裡面剝好的蔥放到了我旁邊，靠在中間的案臺上也看不出在想什麼，佩普合上了烤箱就出去了，她做的小甜點聞起來就很香。
「我想…我想上學，」她說著但是有些猶豫，「但是我的年齡好像…」
我松了一口氣，無奈的笑了起來，她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笑什麼？」
旺達今天沒化眼妝，這才顯現出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風華正茂的模樣，乾乾淨淨的。
「你永遠都是21歲。」
我笑著調侃她，她也笑了起來。
「如果你能找到你真正感興趣的專業，我可以給你寫推薦信，人文方面有我，工科方面有托尼，你儘管去找你喜歡的就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
「謝謝你們。」
我聳了下肩膀。
「不客氣，我只希望下一次你能直接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麼，而不是你想去做什麼。」
「好。」
她回答的很迅速，不再帶著猶豫不決的語氣。
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應該是娜塔莎來了，佩普跑過去打開門，我就聽見了娜塔莎的聲音，她跟佩普愉快地交談著，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在門口探出了一個腦袋給我們打著招呼，緊接著客廳就響起了托尼招呼她過去打牌的動靜，還警告皮特羅不准用異能出老千。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擇他們了。」
旺達在我身邊呼出一口氣，聽上去帶著些許釋然，我唇邊的笑容一直沒落下去。
「有他們在的地方，就像家一樣，不是嗎？」
我擦淨了手上的水，聲音很是柔和。
我離開過他們，所以我知道他們有多好。
她笑著應了一聲，站起身繼續幫我整理食材。
這一刻她終於放鬆了下來。
這頓飯吃的很愉快，比起一個繁華的派對，大家似乎都更傾向於這樣的私人聚會了，從某方面來講這也算得上是一種進步，亦或是妥協。
我終究還是沒能藏住酒，托尼簡直比我還熟的把伏特加翻了出來，為了不掃興我也喝了幾口，畢竟身為超級戰士的身體素質放在這裡，少量的酒精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娜塔莎注意到了我的舉動，顯然已經意識到我做了什麼，她的眼睛裡面始終亮晶晶的，心情看起來格外的好，連跟托尼鬥嘴也放開了不少。
我撐在下頜看著他們在一邊鬧騰，在手裡刷著ins上的評論，就看見史蒂夫也跟著發了一條ins，配圖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拍的一張，我正抱著被子的一角，縮在被子裡面睡得天昏地暗的照片，日光落在被子上，整個畫面都是偏暖的風格，我看到照片裡面我的頭髮還是曾經的長髮，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只見那個金髮男人正巧看向了我，眉眼微彎，藍色的眼睛裡面有著海水一般的深情。
這讓我呼吸一滯，忍不住笑開了。
那張圖的配文讓網友們大呼甜的快齁死人了，幾乎所有人都在讓我們繼續撒狗糧千萬別停。
而我的內心也滿滿漲漲的，覺得這波恩愛秀的很開心。
「大概，是一隻想把食物藏起來的狼。」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不是！非常的！甜！並且！細思極恐！
你們猜想想如果隊長身死！愛麗森會不會幹出跟她爹一模一樣的事！
還有那個夢！就是這麼恐怖！
所以！你們想看愛麗森黑化的番外嗎！
微博:AmbitionYAN
頭像是一隻熊本熊，等我做個圖馬上就放上去！
第110章 第 110 章
難得的一天躺在家裡什麼都不用做，史蒂夫在我身邊看著電影，我低著頭玩著遊戲。
好友列表裡面唯一的好友頭像一直是灰色的，他給我的留言在半年前戛然而止，至今都沒有上過線。
娜塔莎說是去配合金剛狼深入調查X武器計畫了，這段時間都不會再跟我們聯繫。
雲清發資訊過來說見面的地點定好了就在四合院門口，讓我到時間直接過去就好，我趁著自己的角色死亡，回了個好。
緊接著就看見了另一條資訊，是山姆發來的，說我的探望預約成功了。
一局結束之後我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史蒂夫從旁邊伸手過來摟住了我的腰，將我帶進了他懷裡，我垂著眼睛趴在他胸口，手指撫摸著他的腹肌。
「你又招惹我？」
他好笑的低聲說道，我笑了一聲，伸手在他的肌肉上戳了又戳。
「你身材這麼好，不給我摸還想給誰摸？」
他無奈的笑了一聲，縱容了我的動作，然後我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等電影結束了才開口。
「史蒂夫。」
「嗯？」
「我預約了卡特女士見面，明天下午。」
他沉默了一下，「不用我陪你一起嗎？」
我頓了頓笑著說道，「你要是也想去，我當然不介意。」
他歎了口氣，在我的腰上捏了一把，我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就看見他那雙眼睛裡面正泛著濃郁的溫柔，我一時有些發怔。
「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為我吃醋的模樣的，」他笑著將我拉過去親了一下我的唇角，「至少這能讓我感覺到你非我不可。」
我一下子挑起眉梢。
「你知道你剛剛解封了一個重型生化武器嗎？」
他笑了起來，「我相信我是能夠控制這一武器的唯一人選了。」
我咬了咬下唇，撇著唇角坐直了身體，兩隻胳膊往胸前一繞。
「那你跟我講講莎朗·卡特的情況吧，」末了我補充了一句，「全部，不准隱瞞。」
史蒂夫愣了一下，隨即笑得不行，我沒好氣的看著他，卻也忍不住揚起唇角。
「好吧，首先，」他咳嗽了一聲緩和了一下笑意，側過身面向我，「在知道她的名字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她就是佩姬的侄女，畢竟她們的年紀差了太多了。」
「嗯哼。」
「其次，我跟她在神盾局裡面就沒碰過面，除了後來我去審問她。」
我皺了下眉毛，「審問？」
「對，」史蒂夫的笑容也落了下去，眉眼間顯出了幾分肅穆，「她被洗腦的程度幾乎能比擬巴基，她完全不認為自己被洗腦了，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這回事，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記憶。」
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習慣性的咬住了下唇。
「你記得當初聖誕大秀之前那個樂隊醉駕的事情吧，」我點了下頭，看見他皺了下眉毛，「那件事就是她做的，她喬裝打扮之後，引導了樂隊主唱喝酒，然後篡改了道路信號燈，導致了車禍。」
「但是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些，是嗎？」
「對。」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松下了胳膊湊過去抱住了他的腰，他的手在我後背上拍了兩下。
「我沒什麼事。」
「其實我也沒怎麼吃醋，我知道卡特女士對於你的意義。」
我輕聲說著，他的掌心貼在了我的後背。
「謝謝你，愛麗森。」
他笑歎著，然後將我摟的緊了一些。
「那她現在在哪兒？」
「希爾眼皮子底下，她說放她跟前雖然危險但也安全。」
我點了下頭，明白瑪利亞的用意。
「對了，那巴恩斯的狀況怎麼樣？」
「我們不打算讓你冒險，」他的聲音有些沉重，「海倫做過一系列的腦電波測試，資料的反應都有些異常，他的大腦裡面還存在著些許電流，如果讓你來直接打通關節，很有可能會連帶著你也被影響。」
我應了一聲，抬起頭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他笑著將嘴唇落了過來，就在他將我壓到沙發上的下一秒，我的心臟咚的跳了一下。
我猛地睜大眼，全身的感知都被扯向了紐約聖殿，連帶著意識面在瞬間不受控制的鋪散了出去，被炸毀的聖殿連接門清晰地映刻在我腦子裡面，後背在刹那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愛麗森？！」
史蒂夫略帶焦急的語氣將我的注意力扯回來了一些，我眨了下眼下意識的伸手抓緊了他的肩膀，心臟跳動的前所未有的急促，這讓我有些難受的捂緊了胸口。
「出事了，紐約聖殿。」
我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然後翻下沙發就往臥室跑，打開櫃子一把撈出懸戒和耳麥，結果轉身的時候一個踉蹌，史蒂夫一下子將我扶住，手掌牢牢的扣在我的肩膀上，眉間緊皺。
「愛麗森，你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這個時候我的心跳終於緩和了幾分，我閉了閉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我需要人手控制住周邊地區，那附近有不少平民住宅，具體位置看我的定位點，」他點了下頭，我眉間一緊，「還得通知倫敦和香港，紐約聖殿不會平白無故成為單一目標。」
「福爾摩斯先生和何小姐？」
「對。」
他鄭重的點頭，然後鬆開了我的肩膀。
「注意安全。」
「好。」
我笑了一下，劃開法術圈將他直接送入了複聯基地，緊接著就劃開了又一法術圈，踏入了悄無聲息的紐約聖殿。
我一邊走著一邊將金霧湧入瞳仁，意識面籠罩了整個房屋。
但是在此時，除了聖殿守衛丹尼爾，我還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史蒂芬·斯特蘭奇。
樓底下傳來了不小的動靜，有人利用空間重置硬生生的將我的防禦法陣撕開了一道口子，這需要巨大的法術能量，單一法師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我轉過拐角正巧斯特蘭奇醫生走了下去，在胳膊上縈繞出法術符文。
「丹尼爾，他們把你封為了這個聖殿的法師。」
凱西利亞斯，那次從聖殿離開，我專門搜尋過他的資料，一個曾經的上層人士。
「那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丹尼爾不動聲色的反問他，凱西利亞斯微一點頭。
「你將為保衛它而死。」
他的聲音毫無波瀾，似乎並不將任何生命放在眼裡。
打鬥聲在樓下響起，我的手指猛的攥緊，在凱西利亞斯刺向丹尼爾的瞬間，火花一閃幫助他牢牢的擋住了冰晶。
「住手！！」
斯特蘭奇的闖入讓原本掌握好了時間打算反攻的丹尼爾一下子頓住了，我也跟著心裡一急，咬著牙沒有立刻暴露自己，因為我不知道凱西利亞斯還有多少個支持者在暗處藏著。
「愛麗森，我們馬上就能就位。」
耳麥裡傳來史蒂夫的聲音，樓下他們的對話也沒有停止過。
「你在卡瑪泰姬待了多久了？尊敬的（Mr）……」
「是醫生。」
「……你叫醫生？」
「是斯特蘭奇（這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
我聽著這諧音嘴角一抽。
「但是我管你叫什麼。」
凱西利亞斯說著，將冰晶朝後一插，我只來得及將它的尖頭推開幾公分。
「這裡還有別人？」
他明顯察覺到了不對經，我看見他的頭部正四下張望著。
「不，這裡只有我了。」
……怪我只教了體術沒有教戰術。
「好吧，既然這樣。」
凱西利亞斯再無多言，他的支持者們直接踩著牆壁沖向了斯特蘭奇。
一對二，有失風度。
我的小腿徒然發力，幾個跨步之後高高躍起雙手扣在門框邊沿，直接將那女人踹下樓梯，落地的一瞬間抬腿橫掃另一個男的，被他躲了過去。
落地的時候我才真正看清楚這三個人的模樣，那紫色的物質覆蓋在眼睛周圍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是沒等我開口嘲笑，斯特蘭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樓上跑。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跑還一邊轉頭來問我，我微微睜大了眼不知道他為什麼是這樣的一個心態。
緊接著目光在他脖子上掛著的東西上停頓了一秒，又將視線挪回了前方。
「那是凱西利亞斯。」
「凱西利亞斯？上帝，他來這邊是——」
「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不是在卡瑪泰姬嗎？」
我立馬打斷了他的話，身後的人緊追不捨，我不可能再跟著他跑下去了，凱西利亞斯能直接撕毀法陣，必定借助了多瑪姆的力量。
「倫敦聖殿的爆炸波浪將我推過來的。」
我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史蒂夫也在耳麥裡面立即下達了聯絡中方的命令，斯特蘭奇猝不及防的差點因為我的停下摔倒。
「你還不趕緊——」
我回身抬起手一個法陣橫在面前，白色的冰晶撞在上面碎裂開來呲出了冰花。
「你能逃到哪裡去，醫生。」
我平靜的說著，那三人的步伐已經踏入了走廊。
「我見過你，」凱西利亞斯看著我，面上有一瞬間的恍然，「六年前，在卡瑪泰姬。」
「是嗎，我對你沒印象。」
「那時候你看起來對生命並不嚮往，死寂沉沉的讓我無法產生興趣，如今看起來倒變化了不少，或許你可以再成長一些，比如永恆的時間。」
他的目光緊緊的落在我眼裡，一雙眼睛被周圍的物質襯托的格外陰沉。
「我可不認為這是成長。」
我在手心凝結出鞭子，凱西利亞斯歪了一下頭，似乎很是遺憾。
「那真是太可惜了。」
說完他雙腳騰空牢牢的站在了天花板上，空間一陣扭曲，腳底頓時不穩起來。
如此大面積的空間重置甚至不怕影響現實世界，我抬起胳膊擋住那女人的一擊，迅速扭住她的胳膊撞向同樣襲來的那名男性，兩個人撞作一團緊接著空間一倒就讓他倆分開站穩。
我抬起頭看著凱西利亞斯，手底下招招致命的攻向跟牛皮糖一樣黏在面前不讓我靠進他半步的兩個追隨者。
「去找古一法師！」
我趁著空隙對著斯特蘭奇喊著，他猛地一驚就要拿出懸戒，結果面前的兩個人徒然分出去一個朝他攻去，我要轉身卻被那名女性不惜以身體阻擋了下來。
只聽哢拉一聲，她的肋骨被我擊碎。
慘叫從她口中溢出，空間再一次翻轉起來。
甚至整個豎了起來，我不得不回過身一把抓住斯特蘭奇的胳膊單手扣在了牆壁邊沿。
法術世界的事情不方便物理世界的干擾，我都能聽見史蒂夫加重的呼吸聲。
斯特蘭奇在這個時候一把掙開了我的手，我微微睜大了眼就看見他借著墜落直接將那個男的揣進了空間門。
空間再一次平衡下來，那個女的咬著牙直沖過去，被我直接攔了下來，手臂勒在她的脖子上另手緊緊的禁錮著她的腦袋。
就在斯特蘭奇換掉空間的一刹那，我的雙臂一錯，將女人的脖頸生生扭斷，回身一把握住朝著我後心飛來的冰晶，手掌一緊火花劈裡啪啦的將它捏了個粉碎。
「你還要繼續嗎？」
我沉著聲音問著，凱西利亞斯後退了幾步，轉頭就要跑，被我一鞭子捆住了腳踝硬生生的拽倒在地，斯特蘭奇直接繞過我們站在了走廊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這讓我對他有些改觀。
但是在這一刻哪邊才是更好的方向，凱西利亞斯不會認錯。
他拔出冰晶斬斷了我的鞭子，我猝不及防的後退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他朝著斯特蘭奇沖了過去，眼看著他被凱西利亞斯撞出走廊。
「中方聯繫的怎麼樣了。」
我摁著耳機快速的問著那邊，史蒂夫立馬回答了我。
「他們已經在與香港特區交涉了。」
「……」
我差點忘了中國特有的「一國兩制」制度。
作者有話要說：
強烈推薦，頭號玩家，150分鐘的彩蛋，燃的我快哭了。
108章我放到微博了，微博名字在上一章有，多留一天明天就刪啦。
第111章 第 111 章
「讓他們別太明顯了，法術世界還不能暴露出來。」
「別擔心，他們知道分寸。」
也是，畢竟那麼多門派藏在中國社會裡也沒人發現過。
我吸了口氣，朝著打鬥的地方快速跑去，然後就看見了斯特蘭奇身後的斗篷，腳下一頓，就見斗篷抬起一角跟我打了個招呼。
然後在卡斯利亞斯攻去的一瞬間拽著斯特蘭奇沖向圓窗，堪堪停在了一樣東西的前方。
我掃了一眼它指向的東西，立馬就知道了它要幹什麼。
三步並作兩步躍上扶手，腳下一個使力一把扯下那一套囚衣扔向了就要逃走的凱西利亞斯身上。
囚衣的機關一步步迫使他跪倒在地動彈不得，我也終於能歇一口氣，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等等你要去做什麼？」
斯特蘭奇叫了我一聲，我連頭都沒回。
「去找我丈夫，你以為這裡這麼大動靜外面都沒人管是誰在控制？」
「嘿，你跟美國隊長結婚了？」
根本不想回答。
丹尼爾昏厥在一旁，他的傷勢不重，沒有劃破心臟，並且自覺地動用了空間之力止了血，我攙著他，劃開了法術圈將他拖入卡瑪泰姬。
古一法師立馬迎了上來，莫度從一旁搭了把手，將丹尼爾扶到了擔架上，我這才站直了身體，松了一口氣。
「凱西利亞斯被我們控制在了圓窗旁邊。」
「我們？」
古一法師有些疑惑，我點了一下頭。
「還有斯特蘭奇。」
法術圈在我身後依舊敞開著，古一法師走了進去，莫度也急忙跟了上來。
但是當我們走到圓窗旁邊的時候，原本待在這裡的兩個人都不見了，囚衣落在了地上。
我微微睜大了眼，四下搜尋著斯特蘭奇的本源生命，但是一無所獲。
古一法師蹲下身，摸了一下那身囚衣。
「黑暗法術的氣息，多瑪姆幫他逃走了。」
我轉身朝門口走去，推開門的時候，史蒂夫從房頂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了我身邊。
周圍沒有一個路人，明顯是被特工們引走了。
「怎麼樣？」
「逃了。」
我抬起手捏了捏鼻樑，他扣在我腦後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那我讓他們先撤了，不然時間太久容易引起注意。」
我點了點頭，就見他摁著耳麥說了一聲撤退，然後轉身跑走了。
就在我準備打開門的刹那，只聽劈啪一聲，周圍的聲音有一瞬間的朦朧，我轉過身就看見古一法師站在道路對面，她額頭上的印記正閃爍不停。
下一刻整個空間都開始變化，道路折疊樓房交錯，但是所有的人和物都不受任何影響，這是我第一次認認真真的觀察鏡像世界，如此龐大的鏡像世界。
腳底一動，我穩住身體腳下就有圓盤將我托起，周身的場景開始產生變化，我竟然看見了古羅馬的裝束。
「生命法師的滅亡來自於被滅亡，不是因為時代的拋棄。」
古一法師踩著升起的一個又一個圓盤走到了我身邊，和我並肩站立著，一同看著腳下的場景。
那名法師穿的是最為簡樸的衣服，金霧環繞在她的掌心，她正治療著一名傷殘的士兵。
畫面一轉，我就看見了她被關在牢籠裡，面前的一名騎士正呵斥著她，讓她以後專為王后服務。
結果她不願意，長劍就此穿過了她的心口。
我的眼睛一眯，卻沒有眨動一下。
「那時的人們視法術為巫術，這是王室引導的，但是王室自己卻又在私下啟用法師，為了他們的欲望做盡了一切，所有不能為他們所用的都殺了，所有屬於敵人的法師也都殺了，尤其是生命法師，因為他們太強大了。」
「在他們的眼裡，生命法師能掌控人們的生死，能使他們永生，但他們決不允許自己的敵人永生。」
「所以多瑪姆在五百多年前就來過一次地球，而當時我還只是個學徒。」
古一法師輕聲說著，我抬起頭看著她。
「我是知道這些歷史的最後一個人，所以我不希望歷史帶來的深意就這樣被埋沒。」
只見她將視線轉向了我，目光是前所未有過的從容。
我腳下一動，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愛麗森，我知道你很聰明，」她說著用手撫摸了我的頭髮，手掌落在我的側臉上，「但是中國有句古語叫『慧極必傷』。」
我這才發覺她的手指溫度竟然這麼涼。
「有些時候你需要跟著你的感覺走，理性在特殊的時間段是幫倒忙的存在，事情在越不受控制的時候反而是越容易掌控的時候，就像你決定擁有它一樣。」
她說著，手指的方向落在了我的腹部。
「你能帶給它你想給它的一切，不是嗎？」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緊接著就被彈出了鏡像空間。
我抬起手撐在門上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立馬打開門沖了進去，卻沒發現任何人在裡面，周圍的一切都悄無聲息的佇立著，我竟隱隱產生了些許恐慌感。
我下意識的想要摁住耳麥，卻發現耳麥早已不見了，就算我再一次開闢鏡像空間，但都遠遠達不到像古一法師那樣的範圍。
但是我不能走，我必須守在這裡，直到有人來告訴我事情解決了，世界安全了，我都不能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攥著懸戒坐在樓梯上一動不動，我眼看著天色陰沉，眼看著狂風呼嘯。
直到天空中一聲驚雷，驚得我手指一顫。
我走到了門外，看見了雪花飄落，我伸出手接了一片，卻似是感覺到有人將冰涼的手搭在了我的手心上，然後消失了。
人能預見自己的死亡嗎？
不能，但是可以借助工具，比如阿戈摩托之眼。
我看過那本時間之書，所以在我看到斯特蘭奇脖子上掛著的阿戈摩托之眼時，我就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能力了。
那是時間寶石。
世間萬物的發展呈現出了必然性，那勢必也存在著選擇性。
選擇導致了結局，如果能看到結局，那麼，我們勢必會選擇最好的結局。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斯特蘭奇站在我面前垂著頭看著我，他剛剛將古一法師的死訊帶給了我，並且告訴我多瑪姆已經回到了黑暗空間，他言簡意賅的陳述了過程，將自己在黑暗空間內的做法一筆帶過。
時間在剛剛那一瞬間，重複了很多遍。
他死了很多遍。
他甚至有可能進入永無休止的迴圈。
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能那樣從容的走向死亡？
我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的胸前的時間寶石，終於明白古一法師為什麼要選擇他了。
「其實我可以治癒你的雙手。」
我依舊坐在樓梯上，目光落向他垂在身側依舊微微發抖的手，心裡面一片空白。
他側過身，坐到了我旁邊，就跟我離開卡瑪泰姬那一天的距離一模一樣。
「我知道，我看見過你修復那些磚石。」
「那你為什麼不來問我？」
他笑了一聲，帶著些自嘲。
「大概是因為自負吧。」
我扯了一下唇角，那件魔浮斗篷用邊角蹭了蹭我的胳膊，然後就聽見門被敲了兩下，它立馬縮了回去。
門被推開之後，我看見史蒂夫走了進來，於是站起了身。
「愛麗森，」斯特蘭奇叫住了我，我側過身看向他，「莫度離開了。」
我猛的攥緊了手，忍不住閉了閉眼。
莫度是什麼樣的性格我一清二楚，當初我第一次打碎石磚想要復原的時候，他還呵斥過我，在我第二次復原的時候，騙他說這些都是非生命物體，不算破壞自然規律，他才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磚石也會呼吸，樹木也並非砍去了就會失去生命。
回家的一路上，史蒂夫都牽著我的手，他沒有不斷地追問我發生了什麼，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
直到一個斑馬線前，我們因為紅燈而停下，我的手忍不住放在了腹部。
我看著面前零零散散飄落的雪花，幾乎能感受到這個生命所形成的全部過程。
史蒂夫在一旁歎了口氣，在我回過神來之前將我摟進了懷裡。
幸好我們所處的位置人流量並不大，他抱著我也不會妨礙別的行人。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輕聲說道。
「古一法師死了，」我感覺到他身體一僵，忍不住將手搭在他的腰上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大腦強行運轉了起來，「多元宇宙很快就能知道她的死訊，沒有了至尊法師鎮守，還會有什麼東西來犯地球我們誰不知道，明天——」
「愛麗森，」他打斷了我的話，「如果你想哭的話我不會讓別人看到的。」
我張了張口，最終笑了一聲。
「我不想哭。」
這就是我想笑的原因。
我不想哭。
我只是覺得喉嚨幹疼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大腦有些發脹讓我沒辦法去思考。
我能想到我所想要去想的一切事情，但是我不想哭。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腰。
「晚上你幫我洗頭好不好，我覺得我泡進熱水裡就不想動彈了。」
「好。」
他側過腦袋親吻了我的眼角。
晚些時候麥克羅夫特打來了電話，倫敦聖殿被炸毀後，在剛剛又被悄無聲息的復原了，幸好周圍沒有什麼人，被封鎖的現場也在剛剛撤去了。
我知道這是斯特蘭奇做的事，香港聖殿的恢復沒有讓香港探員看到全過程，或者說，就算看到了也不會記得。
這就是時間寶石。
「你能告訴我除了你們復仇者聯盟和法師，這個世界還存在著什麼嗎？」
麥克羅夫特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無可奈何，史蒂夫下樓去買牛奶了，他說乳製品會讓我晚上睡得好一些。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當然，但這會是一次交易。」
掛斷電話之後，我看著窗外的雪勢逐漸加大，道路上已經開始產生積雪，就快聖誕了，這看上去真是個好兆頭。
第112章 第 112 章
那本記錄了我媽媽研究的所有關於生命法術的書籍，我將它交給了斯特蘭奇。
古一法師的意思我是明白的。
生命法術的存在太過於奧妙，如今已知的傳承了這一法術的法師只有我一個人，那麼這一屬性的法術是否公開於世，是否會如同卡瑪泰姬一樣由我傳遞下去，全部都在於我。
所以生命法術，亦或是法術，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影響，會不會造成如同中世紀時那樣的後果，全部都是未知的。
我能做的，只有確保它不會遺失。
所以我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斯特蘭奇。
他也很認真的幫我記錄了所有的使用法術時的所感所悟，認真的就像是在看患者病歷一樣，有條不紊的做著整理。
我看著他的樣子，看著他身上乖巧的魔浮披風，它的一角還包裹著我的掌心，磨蹭著安慰著我，我突然想起來它還是在古一法師的介紹之下，跟我逐漸親近起來的。
什麼時候才能讓世人知道法術的存在，或者說，世人該不該知道。
從一開始我主張潛移默化，到如今事態逼著我做出抉擇，也不過三四年的時間。
人們究竟能不能在短短四年間接受這一切。
我們，地球，到底能不能承受這一切。
大腦突然開始緊繃，無法抑制的緊迫感充斥在情緒裡面。
尤其在我見過卡特女士之後，這樣的情緒越發明顯了。
我想去做點什麼，想做點能夠防患於未然的事情。
像托尼那樣。
在我死之前。
娜塔莎在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她推門而入的時候我正低著頭翻看著秘書遞交上來的報告，所以還以為是秘書進來拿之前的檔，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直接舉起了旁邊處理好的遞了過去，結果她接過了檔直接繞過了桌子坐到我腿上。
柔韌的身體貼上來的瞬間讓我嚇了一跳，這讓她笑了我好一會兒。
「所以你去見過佩姬了？沒有讓隊長跟著？」
娜塔莎斜靠在沙發上撐著腦袋看我，我點了點頭。
「所以現在神盾局那邊認為是你讓她松了口，莎朗·卡特會被關押至洗腦資訊全部被清除為止。」
我又點了一下頭，唇邊一直帶著無奈的笑意。
預約見面的時候是純粹抱著探望的目的去的，兩個人甚至聊得非常愉快。
「她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女人。」
我笑歎著說道。
這位女士在那樣一個女性不受重視的時代背景之下，成為了神盾局的創始人之一，她勢必經歷了非常多的事情才能達到現在的成就，實在是值得尊敬的。
娜塔莎歎了口氣，伸出手將掌心覆在了我的臉上。
「你看上去很累。」
我抬了下眼皮，斂去了臉上的笑意，靠在了沙發上。
「情緒低谷期吧。」
事實上，我跟卡特女士的見面很順利，甚至可以說是親昵。
短暫的會面我跟她說了很多事情，包括平日裡團隊間相互的調侃。
因為她跟我抱怨托尼去看她的時候，除了講些趣事逗她笑之外，別的真正在推動世界運轉的事情隻字不提。
她的面色在我誇張的轉述中紅潤了不少，我也是很開心的。
她是值得被愛的一個人，她的睿智都藏在那雙眼睛裡。
所以卡特女士一直握著我的手沒有鬆開，除了我給她削蘋果的時候，我特意問了醫護人員她的飲食習慣和時間。
所以臨末了，我的預約時間到了的時候，她拍了拍我的手，神情有些釋然的樣子。
「你是個好女孩兒，沃克。」
她只說了這麼一句話，醫護人員就打開了門。
我站起身看她有些疲倦，輕聲道了晚安在她笑著點了點頭之後就走了。
然後沒過多久史蒂夫就發來了資訊。
「神盾局說莎朗·卡特將會被關押至洗腦命令全部清除之後。」
當時我是愣了一下的，因為資訊中的每一個字母都讓我有些無力。
我拋了一下手機，抬起頭看著遠處高樓大廈之上的天空，那裡的霧霾非常濃郁，以至於看不見陽光，整個世界感覺都有些發黃，不復純淨的藍色。
工業時代留下的東西是新能源無法抹去的。
不自覺的，握著金屬外殼的手指有些發緊。
儘管史蒂夫之後又發來了一條資訊，他說嘗試了一下新的佐料去做菜，問我要不要試吃一下。
我回了一個「好」，但是依舊先回了辦公室。
直到娜塔莎找上門來。
「你還好嗎？」她這麼問道。
「我感覺還好，」我這麼說著，「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專心一些了。」
娜塔莎動了下身體，撐著手肘坐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
「雲清那邊的策劃案已經擬好了，我也很滿意，」我看著桌面上的文件笑了一聲，「故宮有很多文物衍生品，這讓我有些驚喜，所以雲清想在這方面跟我合作，我同意了，雙方交接……」
「愛麗森。」
娜塔莎叫了我一聲，我頓了頓，面上帶了些笑。
「做完這個作品我就準備辭職了。」
我跟托尼的性質從根本上來講還是不一樣的，無論哪方面都不一樣。
他可以利用公司轉型以達成現在的商業模式，但我不行，當初的合作方案不光有安全隱患，更多的令人擔心的是隱私問題。
涉及到這方面我就需要親力親為的去控制。
更何況，我已經沒辦法專注於時尚圈了。
「你會後悔嗎？」
娜塔莎的聲音有些低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會，我會因此錯過很多本來能夠誕生的作品。」
而我在最初踏入這一行業，就是為了能夠做出這些我想傳遞給社會的作品。
「但是我已經沒辦法專心去做這件事了，這有違我的初衷。」
所以到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去做吧。
我笑了一聲，有些無奈。
「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就像是做夢一樣，原來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了。」
娜塔莎拉著我的脖頸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沒辦法兼顧的時候，就選擇一個更重要的去做吧。
人總是在絕境時才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人生哪一步不是絕境呢？
「你決定就好，」她笑著捏了捏我的臉，一雙眼睛滿載著溫柔，「你們家隊長還在家裡等你，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覺得面上柔和了不少。
「他選擇了我，是嗎？」
娜塔莎笑著，目光頗有些晦澀。
「是的，他選擇了你。」
晚些時候回到家裡，史蒂夫還在廚房裡面不知道搗鼓著什麼，我放下包，掂著腳尖儘量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儘管我知道他肯定能察覺到，但是還是忍不住做這樣幼稚的舉動。
我看見他的金髮上還帶著些水滴，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隆起的肌肉線條看著就讓人心癢。
這個男人愛著我，我這麼想著，忍不住微笑起來。
我本打算再靠近一些，只聽他頭都沒回的說。
「這個季節沒有芒果了，有也是冰凍的，所以我只能做個巧克力蛋糕給你吃了。」
我的腳後跟一下子放了下來，忍不住笑著，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將腦袋靠在了他肩上，他側過頭來就在我額角親了一口，聲音很響。
蛋糕的味道聞起來就很甜，我伸出手沾了一下奶油放在嘴裡嘗了一口，忍不住咧著唇角笑了起來。
都說甜食能改善心情，看來這種說法還是有依據的。
史蒂夫的嗓音帶著笑意，他被我挽著的胳膊動都沒動一下，反倒是左手的動作大了起來，一層一層的鋪著奶油，奶油花在他手底下綻放了出來。
而我卻被他骨節分明的手吸引了。
他側過頭低聲問我。
「好吃嗎？我照著步驟一步一步來的。」
我眨了下眼，抬起頭看著他笑開了。
「好吃。」
只見他的睫毛微微一顫，黃昏的日光鋪在淺色的睫毛上，我吸了口氣，低下頭又沾了一點奶油放進嘴裡，甜味在口腔和心裡擴散開來，緊繃到極致的神經得以舒緩些許。
他突然笑著托起了我的下頜，低下頭來在我的唇上親了一口。
「我也這麼覺得。」
耳朵不受控制的發燙起來，我抿了下嘴唇咳嗽了兩聲，抬起頭就看見他那雙汪洋一樣的眼睛正注視著我，唇邊的笑容讓他看上去分外的柔和。
我挑了下眉毛，食指勾出些奶油抹到他嘴唇上，然後踮起腳親了上去，甜膩的味道瞬間溢滿了味蕾。
我聽見他在輕笑，氣息噴灑在我的嘴唇上濕潤不已，我忍不住舔過他嘴唇上的紋路，一路撬開了縫隙，就在探進去的一刹被他勾住了，唇舌更深的糾纏在了一起。
他的手臂從我胸前抽了出去，牢牢的圈在了我的腰上。
兩具身體貼在一起，很快就跟著了火似的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身體被他一帶，腰臀牢牢地貼在了廚台邊沿，半坐在了上面。
史蒂夫的手貼在我的頸側，一步一步的用舌尖勾纏著我，氣氛火熱到了一定地步之後，竟然纏綿了起來，讓人只想停留在這個片刻。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輕聲笑了起來。
他鬆開了我，額頭抵著額頭，嘴唇上紅潤著還帶著水漬，眼睛裡面水潤的讓人腰軟。
「笑什麼？」
他低聲問我，語氣裡面也滿是笑意，我忍著笑咧開了唇角。
「我只是想到了我第一次親吻你的時候，」我輕聲說著，「緊張的我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史蒂夫的呼吸頓了一下，隨即笑了兩聲，指腹蹭了蹭我的側臉。
「幸好當時你還聽不到我的心跳聲。」
我看著他半垂著的眼睛，裡面泛著的光澤讓我心裡一跳，舔了一下嘴唇，咬上了下唇。
「You wanna kiss me？」
他的眼睛一抬，偏暖的燈光映入了他的眼睛，藍色的眼睛讓人想要親吻上去。
他的神色頗為的意味深長，我感覺到他的手動了一下，隨即脖子上一涼，順著脖頸爬上了下頜。
混合著巧克力的奶油味撲面而來，緊接著他的嘴唇就印了上去。
我張了張口忍不住仰起脖子，由著他的唇舌在皮膚上吮吸著，甚至是啃咬著，一路延伸到我的下頜。
炙熱的氣息迫使我喘出一口氣，下垂的視線裡滿是他柔軟的金髮。
「I wanna kiss you,always kiss you.」
他低聲說著，嗓音沙啞。
我總覺得自己將美國隊長的某些方面解鎖了。
後來吃蛋糕的方式就徹底變了個花樣，我只覺得鼻子裡面滿滿都是蛋糕甜膩的氣息，他的臉頰和胸口也沾的都是奶油，甚至是那平日裡耀眼的金髮，誘人的樣子讓我根本沒辦法把持住自己。
又得換床單了。
我努力將自己掙脫漩渦時這麼想著，緊接著就被史蒂夫扯了回去。
他的身體覆在我的後背，嘴唇印在我的後頸，手掌撫摸過我的腿根。
我只能撐著床頭穩住自己，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肌膚相接的地方滲出的水珠從肩膀上一路滑下手臂，透進了床單。
我聽見他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我愛你」，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我的名字。
手指甚至扣進了牆壁，我終於堅持不住的眼角泛紅，眉毛死死地皺在了一起，生理性的淚水溢了出來，嗓音裡面甚至帶了些哭腔。
史蒂夫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即使是他溫柔的親吻著我的眼角，粗喘的氣息印在耳邊。
「愛麗森…愛麗森，」他沙啞的嗓音帶著濃郁的情/欲，「I love you，I swear,I will always love you.」
我知道，我都知道。
謝謝你選擇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存稿了。
沒撐過，希望你們都看見了。
第113章 第 113 章
過了幾日，我終於去復仇者基地見了一面托尼。
他看著我歎了口氣，然後扔過來了一個檔，上面蓋著五角大樓和神盾局的印章。
我打開後目光一掃，垂下了眼，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羅傑斯基金會可以運行下去，但是管理層必須有政府的人，並且要在半數。
「史蒂夫知道這件事嗎？」
我平靜的問著，托尼搖了搖頭。
「不知道，這份文件被我攔住了。」
意思就是這份檔原本會到史蒂夫手裡的。
「現在，你應該感受到了吧，愛麗森。」
托尼的聲音有些沉重，我扯了下唇角，合上了文件。
感受到了，事實上，早就感受到了。
從鋼鐵愛國者開始。
我笑了笑，看著窗戶外面列隊跑過的在訓特工們。
「之前的事情抱歉了，私自動用複聯基地的人。」
我帶起了另一個話題，托尼擺了擺手，活動了一下脖子，我的視線從他身上一掠而過。
「沒事，你們浪，我扛著。」
我看到他神色上的疲憊，也看得出他的好笑與無奈，張了張口，喉嚨有些乾澀。
現在正是敏感時期，我用了複聯的資源，等於告訴政府沒有神盾局我們照樣能行動。
這不利於我們的處境。
我得給他點什麼，至少他得有張底牌。
「我給你一個位址，你去找一個人。」
「什麼人？」
托尼動了動眉梢，我拍了下他的胳膊，通過法術將紐約聖殿的地址直接輸入到了他的大腦，金霧在眼底閃爍一瞬。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無意說太多，畢竟誰知道這裡有沒有監聽器。
「你這一招真是方便，」他笑著調侃我，轉身朝著外面走去了，「去看看你帶回來的朋友吧，他可是被監視的一塌糊塗。」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我面前。
我的手指越攥越緊，只聽劈啪一聲，手中一松，我低下頭，看見檔在火花之中化作了粉塵，有風穿堂而過，什麼都沒剩下。
像極了某個時刻。
我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上面的紋路在極佳的視力中清晰可見。
緩緩地，我攥緊了手掌，捏著一把空氣。
打開畫室門的時候，沒有了曾經習以為常的顏料氣味，這讓我心裡有些不太好受。
巴恩斯不在這裡，大約是出去買東西了，Black也不在，可能是一起出去了。
我站在畫室中央看著乾乾淨淨的空間，裝修也跟被炸毀之前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我下意識的想撩頭髮結果發現自己是短髮，我甚至會懷疑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我依舊在為自己的展覽做準備。
我走到了牆角揭開了絨布，看著熟悉的畫作，蹲下身撫摸著幹了的顏料。
我一直都很喜歡用混色的筆法，顏色在我這裡從來都不均勻，畫面中的綠葉上甚至還有我點綴的紅色。
我笑了笑，腳步聲在我身後停下了，黑貓躍上了我的膝蓋，伸著脖頸親昵的蹭著我的下頜。
我撓了撓她的耳後，在她腦門上印下了一個吻。
抱著貓咪站起身後，我雖然側過了身子，但是目光依舊停留在畫作上。
「我以前的夢想是成為一個畫家，但是後來我發現畫畫養不活自己，於是改行學了設計，你說我算不算是半途而廢。」
我輕聲說著，轉過了身。
Black也從我的身上一躍而下，三兩步扒著巴恩斯的褲子躥進了他懷裡。
見到這種情況，我反而松了口氣。
「你把她養的很好，是一個稱職的主人。」
「她是你的貓。」
巴恩斯朝房間裡走了兩步，門被閉合了。
我聽見了機器運轉時的細微動靜，他勢必也聽見了，但是看樣子他早已習慣了，習慣了政府與神盾局的雙方監視。
「不，她只是誤食了我的血而已。」
我笑了一聲，巴恩斯抬起眼皮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對著我點了下頭。
「謝謝。」
「不用謝。」
我坐上了沙發，仿佛是知道了我的決定，Black並沒有再來親近我，反而是寸步不離那個帶著金屬臂的男人。
房間內部一時間寂靜無聲，但是並不尷尬，跟他待在一起安靜是最好的相處模式。
巴恩斯倒了兩杯水，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我，坐到了離我相隔兩米的另一頭。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杯沿。
「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我問道。
過了大概一分鐘他才回答。
「索科維亞，」他頓了頓補充道，「但是我沒辦法離開紐約。」
「好。」
我沒有猶豫的點了一下頭，全然沒有搭理他後半句話。
懸戒就在手指上，劃開了法術圈之後，就有冷風吹了進來，夾雜著灰塵的味道。
「走吧。」
房間內設置的報警器愣是在我的注視下沒有響起來，螢幕之後的特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將冬日戰士帶走。
金色的火花消散在身後，巨大的，幾近核爆似的深坑就在我們腳前。
側壁上有水流流下，在底部形成了湖泊，水很渾濁，氣味也很不好。
巴恩斯走得比我靠前，而我不得不再一次注視我們的過失。
破碎的城市依舊擺在原地，由於北約的堅決，神盾局和托尼無法進行戰後清理，這些廢墟被埋在這裡，那些人，也依舊被埋在這裡。
這是一座巨大的墳塚。
我不知道托尼有什麼用意，但他明擺著要將巴恩斯的作用發揮出來，說得難聽點，就是拖他下水。
我注視著他的側臉，看到上面任何表情都沒有。
「監視是索科維亞事件之後增強的。」
巴恩斯看著前方這樣說道，我的手指動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政府沒有忘記這個二戰老兵，美國隊長的摯友。
「我們是咆哮突擊隊。」
他側過身來看著我，我的手掌緊緊的攥了起來。
所以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他都會站在史蒂夫的身邊。
這讓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起了一口氣。
就連如此缺乏資訊的他都能清楚政府在打什麼心思，就算沒有那份檔，史蒂夫也不會不知道。
托尼是在告訴我，即將發生的事任誰都逃不開，任誰都無法避免站隊。
針對於基金會的措施不過是面對我做的局，如果我同意了政府插手，這代表我從某方面來講站進了政府立場，如果我不同意，他們極有可能對我採取相對措施，到時候就連托尼也沒辦法幫助我。
只是在等我說話而已。
「儘管我討厭面對政客，但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瘡痍盡收眼底，輕輕地笑了一聲，「學習使人進步。」
巴恩斯皺了下眉毛側過身來面對著我，眼睛裡面寫滿了不贊同，我抬起腳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的身後的這片懸崖，巴恩斯中士，」我垂著眼睛看著底下的峭壁，脖頸沒有絲毫的彎曲，「是我們親手塑造的，新的懸崖。」
托尼不願意放棄與政府溝通，是為了我們，所以他需要隊友。
而我，要的是公眾的信任。
這方便我日後的所有行動。
即使是朋友也要各取所需，不是嗎？
回到畫室之後我給托尼打了一個電話，連接著通訊的時候我一拳打穿了牆壁，扯出了裡面的警報線路，將所有的監聽監控設備一個挨著一個親手捏碎。
「這是我的畫室，巴恩斯，我讓你住在這裡不代表你可以縱容他們塞進來這些東西，再這樣我就要收房租了。」
我帶著笑意奚落他，然後將最後一枚監聽器踩碎在腳底。
巴恩斯的眼睛裡面浮現了些許笑意，Black掛在他的肩膀上，對著我懶洋洋的叫了一聲。
我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耳朵。
「小姑娘。」
Black張嘴咬在了我的手腕上，磨了磨牙。
結果巴恩斯一轉頭，她就將牙齒收回去了。
我笑了笑，看著手腕上的牙印中一閃而過的金色脈絡，動作一頓，我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
「這孩子就交給你了。」
巴恩斯點了點頭，然後在我轉身邁進法術圈的時候叫住了我。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我看著他，不自覺的心裡格外的平靜。
「接下來的一切，除了史蒂夫，別信任任何人，包括我。」
基金會在正式成立的時候，我用推特和ins分別發佈了資訊，並且標注了感謝政府支持的字樣，明確地告訴世界我與美國政府達成了合作。
史蒂夫似乎隱隱約約意識到我要做什麼了，在我摁下發送之前壓著我親吻了好一會兒，差點讓我喘不過氣來。
陽奉陰違。
這個看上去不太好的中國成語在這一刻，硬生生的被我在心裡面掰成了褒義詞。
政府想要的是我們的妥協，但是我不可能讓史蒂夫做這樣的選擇，他也不該做這樣的選擇。
「你是我丈夫，」我摁滅了手機螢幕，將它扔到了一邊，「但你肩膀上扛著的是美國精神，所以你必須遠離這攤泥水，人民才會願意將信任放在你身上，這對我們是有力的。而我就是他們用來束縛你的繩索，命運註定了我逃不開，這是你攔都攔不住的事實。但是泥沼只會越來越大，必要的時候，你得不顧一切的跳出去。」
坐在我對面的男人垂著眼睛看著桌子，一聲不吭，棱角分明的臉在日光的照射下一半明亮，一半灰暗。
這大概是我們第一次如此不帶私人感情的面對面談話，即使是我們心知肚明的事情，也得說出來，說清楚。
「所以，你很清楚，愛麗森，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史蒂夫輕聲說著，隨即抬起眼睛看著我，藍色的眼睛清澈透亮，依舊是我著迷的色澤。
我注視著他，視線從未離開過，只覺得自己冷靜至極。
「至少給我一個提示，好嗎？」
他抿了下唇角，然後輕笑了起來，面容柔和了不少。
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垂下眼睛摸了摸鮮榨芒果的杯沿。
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沉默當中蘊藏著的意味不明沉澱在了周身的氛圍中。
我的目光落在他挽起的袖口，腦子裡盡是他方才為我榨汁的模樣，那雙手寬大厚實，骨節分明，而我清楚地知道那掌心有些薄繭，而我很喜歡自己撫摸上去時的觸感。
政府不會就此甘休的，即便是我在明面上妥協，他們也會制定應對我在暗地裡阻止他們的方案。
「史蒂夫。」
我輕聲叫了他一聲，抬起眼就見他正專注地看著我，微微一愣過後，我探過身體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攤開掌心與我交握時笑開了，他掌心的溫度毫無阻隔的傳遞了過來，心跳在這一瞬間沒有了任何負擔，所以笑的也不帶絲毫陰霾。
「你是我愛的人。」
只見他目光微閃，手上使了些力度，聲音低沉而溫柔。
「我也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太會寫政鬥，所以可能會從別的視角切進去，大概一百五十章完結，只剩下最後一點情節了。你們想看什麼梗，到時候我寫寫短篇發到微博上去。
那個……因為我得列一下後面章節的具體線路，並且前面有些坑我也得填，所以這段時間的更新會極其不穩定，對不起大家啦，我儘量日更，沒有日更就說明我正在拼命碼字！希望大家能等一等我！順便再從頭看一遍嘛，mua。
第114章 第 114 章
政府果然開始捆綁我了。
通過神盾局流經我手中的檔逐漸標注上了國防部的印章，有大事也有很雞毛蒜皮的小事，有些東西我不得不與托尼進行討論再部署任務，但是也有一些是我覺得用不著拿來讓我看的事情。
對於這種情況我不著痕跡的留意了一些。
但是我始終沒有接觸到任何關於變種人的資訊，這是意料之中的，因為政府也想通過我監控茱莉亞，只能說幸好自從她辭職後，我們不再有所聯繫。
我側著身體看著鏡子裡面自己已經有些隆起的腹部線條，不自覺的帶了些笑容，好在我日常的穿著都很是寬鬆，旁人大約是看不出來的。
史蒂夫還不知道這件事，這陣子他出任務去了，我鑽在複聯基地用一個法術圈連接辦公室，也沒回家。
朗姆洛的線索重新出現了，在非洲索馬里地區。
而振金的流出地——瓦坎達也在非洲，那一直是神盾局高度關注的地方，朗姆洛出現在非洲著實不會被歸類為巧合。
因為神盾局差點被迫妥協的事件當中，跟朗姆洛正面對抗的人是我，所以他的重新現身導致史蒂夫想要親自去調查。
掌心蓋在腹部，我閉著眼睛感受到那一團生命力中，一呼一吸緩慢而有序的律動。
「你能給它你想給它一切，不是嗎？」
我一下子睜開了眼，三步並作了兩步從抽屜裡面拿出了從前娜塔莎放進去的那把槍，塞進了闊腿褲內側的綁帶裡。與此同時，桌子上的手機震了兩下，一個亂碼的數字出現在了上面，接通的一瞬間，X教授的聲音響徹在我腦海。
「愛麗森，好久不見。」
「您好。」
我轉身瞥了一眼窗戶，只見日光中玻璃反射出的光亮果然有些不同尋常。
「很抱歉，我的時間不多，請讓我儘快說明，」他說完這句話，沒有絲毫停頓的就接了下去，「X武器計畫已經不是首要目標了，現在有一個更大的災難擺在眼前，X基因，特拉斯克工業。」
我緊跟著皺了一下眉頭，立馬想起了托尼曾經告訴我的政府有關於變種人的計畫。
玻利瓦爾省·特拉斯克。
一個想要徹底滅絕變種人的科學家。
「但是特拉斯克工業明明已經不存在了。」
「不，愛麗森，」X教授的聲音明顯有些壓抑，「它從來沒有消失過。」
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腳下不自覺地邁出了半步。
「我能做些什麼？」
「拖延時間，愛麗森，茱莉亞暴露了。」
我捏著手機的手一緊，只見空氣中一陣細微的扭曲，電話的那一端傳來了一陣雜音，所有的人聲都被割斷了一般斷斷續續的嘈雜無比。
「They……coming……sentinel……」
「嘟嘟嘟——」
我拿下了手機看著恢復正常的螢幕，再一翻來電顯，方才的通話記錄蕩然無存，緊接著國防部就打來了電話。
「沃克小姐，方才你的衛星線路出現了能量波動，請問您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我垂下了眼睛，嘴唇緊抿。
「有一個變種人聯繫到了我。」
電話另一端的氣氛徒然緊張了起來，原本的衣料摩擦聲也消失殆盡。
我眯了一下眼睛用著有些壓抑的嗓音繼續說道，「但是他變了聲，我聽不出來年齡。」
「還有其他的資訊嗎？」
那名特工問的極其小心翼翼，我聽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頭髮摩擦著衣領似乎是個轉頭的動作。
有人在向他發出訊號。
「你們有攔截裝置，他的能力似乎不太夠用，頻道太嘈雜了我沒有聽清。」
Sentinel，哨兵。
這跟特拉斯克有什麼關係。
我緊緊的皺著眉頭。
「我只聽到了They這一個單詞，讓你的長官告訴我發生了什麼，Now.」
電話那端沉默了兩秒，特工帶著非常刻板的歉意拒絕了我，大意為我在國防部的許可權不夠我接觸到他們的長官。
我動了下脖頸，掛掉了電話，靠在桌子邊上低著頭滑動著手機。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敲響了，瑟琳娜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了？」
我抬起眼看了她一眼，見她手裡端著一杯咖啡，味道是茱莉亞一直以來沖泡的味道，我突然意識到了當初那杯咖啡的味道如此貼合我的喜好的原因，興許正是因為瑟琳娜從旁指導了茱莉亞，那麼她是怎麼知道的。
從那時起我就覺得瑟琳娜似乎很早就認識我了。
如果說是從前的粉絲到還說得過去，但是如果是別的原因…
「怎麼上來了？」
我站起身從她手裡端過咖啡，但是沒有喝的打算，只是拿在手裡權當是在暖手了。
「上來跟你聊聊天，畢竟沒了茱莉亞這個公司還蠻冷清的。」
瑟琳娜聳了下肩膀一副無奈的樣子，我笑著將手機扣在了一邊，連帶著咖啡也放在了一邊，轉身走向了一旁的櫥櫃，從裡面拿出了我的入職合約。
「不喝嗎？趁熱？」
「你自己睹物思人還非要帶上我？」
「別這麼直接好嗎？」
她說著靠坐在我的辦公桌旁邊，餘光之中她嚴嚴實實的擋住了我的手機。
我笑了一聲，「新來的這個秘書也不錯，膚白貌美大長腿，一雙眼睛經常朝著我放電。」
「但是她根本不會泡咖啡。」
瑟琳娜的話題一拐又轉到了茱莉亞身上，我挑了下眉毛，乾脆順著話說了下去。
「怎麼？想人家了？」
只見她歎了口氣，目光之中帶了些許沉重。
「我前兩天才發現她連家都搬了，她媽媽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皺了下眉毛，「她媽媽也走了？」
「你不知道嗎？」
瑟琳娜看上去有些意外，我搖了搖頭，轉頭將不需要的檔放了進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站起了身叉著腰再一次歎出了一口氣。
「要知道，我還指望能在你這邊聽到點消息。」
我搖了搖頭面上很是平靜。
「我也希望能得到一些消息。」
「看來我還是得靠自己了。」
她一邊感慨地說著，一邊轉身往門口走去。我腳下一動，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瑟琳娜，別去觸碰不該觸碰的事情。」
她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麼，什麼叫不該觸碰？」
我看著她沉下了目光，嘴唇也抿了起來，不由得搖了搖頭。
「別問了。」
瑟琳娜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我垂下頭手指摁壓著額角，只覺得自己此刻格外的冷靜。
手機的細微震動拽回了我飄出去的思緒，打開手機之後我看了眼那杯咖啡手上開啟了靜音，左上的信號燈一閃一閃的，艾麗西亞正在通過最早的諜報密碼告訴我資訊。
手機資料在兩分鐘前有被採集現象，幸好托尼設定的應急機制反應迅速，資料完全被隔離在了底層，對方能採集到的浮層資料即便被破解了也不會有什麼有效資訊。
瑟琳娜。
我閉著眼睛歎了口氣。
我怎麼沒有早些發現，我不知道變種人的歷史不代表美國政府也不知道，斯特拉克工業依舊存在著，就說明美國政府從來沒有放棄過對變種人的打擊，幾十年的絕密研究，他們的成果可能會比我想像的更可怕。
想要滅絕變種人的意圖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有人依舊在恐慌異能，並且是持續性的，在政府內部。
我捏了捏鼻樑，看著托尼發來的省略號。
他已經接收到了應急機制的回饋，恐怕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我想，在我被定性為血清接收者之前，神盾局和政府都認為我是變種人，所以神盾局才會高度關注我。
而瑟琳娜的入職恰恰是在我來到美國的同一個月。
我看著浮在眼前的資料資料，突然覺得眼睛有些乾澀，托尼環著手臂臉上嚴肅無比。
「你告訴了她多少資訊？」
「變種人，男，不知年齡。」
「你入職的時候追求過你，結果轉頭就跟茱莉亞在一起了？」
我點了點頭，「當時我還很奇怪，但是看上去都很正常。」
在我跟美國隊長在一起之後，茱莉亞的異能逐漸明顯了起來，如果說斯特拉克工業有什麼能夠檢測出變種人的裝置，她的暴露就會比我預想的還要早。
我不知道弗瑞跟國防部之間有無互通資訊，但是顯然瑟琳娜的目標從我身上被迫轉移到了茱莉亞的身上，並且成功的讓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什麼關係是最親密，最不會讓人生疑，並且只要是三觀正常的人都會下意識避嫌的，更遑論是曾經的追求者。
「都說女人的直覺是最准的，你還算沒砸了這個招牌。」
托尼也沒忘了損我，隨手就遞過來了一杯咖啡。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他。
「我不喝咖啡了。」
「為什麼？」
我沉默了幾秒沒有立馬回答，「什麼情況下，女性不喝咖啡也不喝酒了？」
托尼原本注視著資料的動作一頓，一下子抬起頭看向了我，一雙大眼睛裡充斥著驚疑不定，視線落在了我的腹部又挪向了我的眼睛。
我笑了笑，呼出一口氣點了一下頭。
「上帝！」
他摸了下鼻子，開始在研究室內來回走動，明顯有些焦躁不安。
「你怎麼在這個時候…不請忘記這一句，我意思是，你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我笑著反問他，手掌蓋在自己的腹部。「又一個我愛的人要誕生了嗎？」
托尼明顯有些著急了，他走到我面前緊緊的皺著眉毛，嗓音壓得極低。
「愛麗森！政府入侵了你的手機只能說明他們根本不信任你，那一通電話過後他們不僅會加快進程還會將你也算進去，你很清楚這些。」
「是的，我最清楚，」我極輕的吸了一口氣，「所以我在努力不去走我父母的路。」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托尼顯然已經有些惱火了，「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是有意識的在將自己陷入跟你父母完全相同的境地嗎？然後再像是自我證明一樣，證明你就算陷入了那樣的境地你也不會造就跟他們同樣的結局！」
我的手指猛地一顫，「你聽了娜塔莎的錄音。」
「是的我當然聽了！該死的，你是我的朋友！但是他們不是！」
我怔愣的看著他的眼睛，惱怒地情緒帶著無法言說的無可奈何。
我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做法再延伸下去非常有可能玉石俱焚，我猛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反應過來托尼到底在惱火什麼。
檔不過是個選擇，我自以為的托尼站在政府立場說不準也僅僅是權宜之計，他是復仇者聯盟的組織者，他的身體站在哪一邊不代表他心裡向著哪一邊。
他只是在給我選擇，選擇怎麼去解決當前的麻煩。
但是我卻下意識的沒有信任他，並且質疑了他。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誰該信任誰不該信任，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了，我不知道我到底該做些什麼了。
我後退了一步有些頭疼的抓住了頭髮，心臟在這一刻跳的有些劇烈。
托尼一把扣住了我的肩膀，「愛麗森，你得信任我，明白嗎？就像當初在病房那樣。」
我張了張嘴，竟覺得「信任」這個詞要從我的嘴裡說出來變得如此艱難。
下意識的想要把自己單獨拎出來，想要不牽扯到別人，自我毀滅的傾向在這一刻浮了出來。
托尼依舊沒有放棄跟我對視，目光堅韌並且充滿期待，他的手掌牢牢的扣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受到他身體內部的本源生命正劇烈的跳動著，
「好，」我顫抖著聲音，「我信任你。」
第115章 第 115 章
我覺得自己精神不太好，尤其在托尼非常直接的戳穿了我之後。
腦子裡面的想法很多，多到無法制止它們延伸下去。
人們在面對一些難以相信的事情時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但我不想否認，我想知道自己的負面情緒究竟累積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才能產生出那樣的想法。
產生出，想要將自己的孩子作為能夠脅迫的籌碼。
我靠在沙發上，眼藥水有些冰涼。
房門被打開，我看了過去，是旺達端著鮮榨芒果走了進來。她在看向我的時候愣了一下，腳底下加快了步子。
我坐起了身從她手裡接過杯子順帶道了聲謝。
托尼說是給我榨果汁去了，結果回來的人是旺達，想來可能是覺得我需要女性的陪伴，這讓我突然有些想念丹妮斯了。
「我還以為你哭了。」
旺達拋了一下桌子上的眼藥水，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我笑了一下，喝了一口芒果汁。
「這個牌子的眼藥水很提神，日本產的，我覺得很好用。」
「真的嗎？那我去試試，最近看電腦看的我眼睛疼。」
旺達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我環著手臂看著窗戶外面的天空，意外的很藍。
「聽說這裡用的都是斯塔克清潔能源，零污染，而且據說斯塔克在這裡實驗著什麼屏障，就是那種很魔法系的屏障，所以空氣特別好，也不知道他從哪兒知道這些的。」
她找著話題，我應了一聲，在這樣的顏色下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可能是跟什麼會魔法的人認識了吧。」
「太神奇了，魔法和科技的結合。」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機震了一下，是小彼得發來的附帶著照片的彩信。
是他跟美國隊長玩具的合照，附言說之前史蒂夫「路過」他們學校順便跟他認識了一下，開心得不得了。
「你在看什麼？」
旺達湊了過來，我將手機螢幕轉了過去遞給她。
「一個孩子，很不錯的小孩。」
她抬起眼睛瞟了我一眼，眼睛裡面帶著好笑。
「又是從哪裡拐來的？」
我挑了下眉毛收回了手機直接鎖了屏，「怎麼說話的？」
「好吧好吧，那跟我說說都發生了什麼？我剛剛看斯塔克的臉色不太好。」
旺達帶了些關切問著我，我搖了搖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知道，我聽斯凱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然後你就得到了我這個粉絲，榮幸嗎？」
她說著的時候，臉上還帶了一些小驕傲，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很無奈。
「我的榮幸，公主殿下。」
她小小的哼了一聲，晃了兩下腿，但隨即就消停了下來，一雙眼睛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斯塔克還說，你這段時間可能身體會不舒服，讓我看著點你，是生命力的關係嗎？」
我愣了愣，搖了下腦袋。
「跟這個沒關係，我的身體早就恢復了，你不用擔心。」
旺達點了點頭，但是看上去還是有些嚴肅。
我捏了捏鼻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懷孕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你喜歡小孩子嗎？」
我打開手機看著小彼得仿佛凝聚了陽光的笑容，旺達從我手裡把手機拿了過去，看著螢幕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蠻喜歡的，雖然這個世界不怎麼樣，但是孩子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一份子啊，要知道，我看過太多的連鎖事件了，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其中的一員。」
我看著她認真的模樣，那雙眼睛沒有閃躲，滿是真誠。
心裡憋著的那一口氣隱隱的松了一些。
走廊內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我不由得抬起頭看向了門口，心裡空落落的地方不由得脹滿，只見門被一把推開，史蒂夫站在那裡胸口有些急促的起伏，身上還穿著美國隊長的制服，金髮有些淩亂。
只見他一雙藍眼睛緊緊的黏在我身上，然後看了旺達一眼，旺達見狀站起身咳嗽了一聲。
「emm…我去看看廚房今晚吃什麼。」
她說著就從史蒂夫身邊走了過去，順手關上了門。
我將手裡的杯子放到了茶几上，站起身的過程他已經從門口走到了我身邊，然後圈著我的腰將我抱進了懷裡。
他胸口的起伏很是不穩，我抬起手臂緊緊的抱著他。
「你最好親口告訴我，愛麗森。」
他啞著嗓子，音調有些顫抖，我忍不住閉了閉眼。
「我懷孕了。」
緊接著他的肩膀一松，我掌心之下的脊背隨之一彎，他將腦袋枕進了我的頸窩，那帶著溫度的重量感讓我不由得抓緊了他後背的衣服。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愛麗森。」
史蒂夫幾近歎息的感慨著，我聽見他這樣的語氣，只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被救贖的感覺如此明顯。
「你得告訴我該怎麼辦，史蒂夫，」我咽了一下喉嚨，依舊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手指都有些顫抖，「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有太多東西擺在我眼前，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我害怕一步錯步步錯。
他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然後用額頭抵住了我的額頭。
「首先，像這樣的隱瞞以後都不能再有了，明白嗎？」
他認真而專注的看著我，我應了一聲，他才接著說下去。
「其次，相信你自己，以你的實力與現實情況，沒必要以自己為賭注，我永遠在你身邊，明白嗎？」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他的視線之中點了點頭。
「你要做的，只有保護好你們兩個人，」他的手指撫摸過我的額頭，緊緊的扣在我的後腦，「不要用那些東西，用你自己的本心去做，愛麗森，你已經足夠強大了，別怕。」
我張了張嘴，在那雙藍色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心裡面的躁動奇跡般的被撫平了不少。
一直以來我都將局勢看得相當嚴峻，那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任何東西，中國有句話叫有舍有得，但是每個人都知道並不是一切都能保全。
「瑟琳娜是政府的人。」
我將自己埋進他懷裡根本不願意出來，想要短暫的去逃避這些東西。
「我來的時候托尼已經全部告訴我了，政府肯定知道你們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尤其當你在瑟琳娜走後就直接來了復仇者基地，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判斷事態進展，然後部署後續行動。」
史蒂夫緊緊的圈著我，低沉著嗓音在我耳邊念著，帶著些許的安撫。
「得找到方法告訴茱莉亞這件事，」我歎出了一口氣，這引得他在我耳邊蹭了蹭，「我害怕她被瑟琳娜誤導。」
「好，等娜塔莎到了我們討論一下。」
我一下子抬起頭，「你通知她了？」
「只是說有事情需要她回來，沒有說清楚，這樣的驚喜你最好親口告訴她。」
史蒂夫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伸出一隻手覆在了我的肚子上，我抿了下唇角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我要當爸爸了。」
他的聲音帶著小小的雀躍，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說實話，這一刻我真想扔下一切什麼都不顧的跟他站在一起。
也就是這一刻，我終於由衷的慶倖這個孩子的誕生。
「政府想要什麼？」
娜塔莎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會議室一片寂靜，最初的幾名復仇者聚到了一起，氛圍卻遠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
「想要我們的妥協。」
「然後利用我們跟變種人開戰？」
托尼被娜塔莎質問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頭疼的捏了捏鼻樑，我垂下了腦袋不再去看任何一方，史蒂夫從旁邊牽住了我的手。
「你明知道我們代表著什麼，況且我們之中也有變種人。」
娜塔莎撐在桌子邊上，臉上的表情有些淩厲，托尼歎了口氣用著相當無奈的語氣說道。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在儘量告訴政府至少我們這裡的人是無害的。」
「但是，」史蒂夫開口拆臺了，「馬克西莫夫兄妹從某方面來講是後天改造的能力者。」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
「所以，茱莉亞的參戰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證明她無害？」
在我的目光中，他點了點頭。
「只有這樣才能將你從事件中扯出來。」
「什麼事件？」
托尼的眼睛眨了一下，他低下頭看上去非常的苦惱。
「哨兵計畫。」
娜塔莎沉著聲音說出了這兩個單詞，我一下轉過頭看向她，只見她面色有些凝重。
「變種人兄弟會向X戰警開戰就是為了這個。」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開戰了？」
「金剛狼已經回去X學院了，」娜塔莎歎了口氣，挽了一下垂在臉側的頭髮，「X武器計畫，X基因計畫，還有斯特拉克工業，我們不能說它們是獨立的，說不準他們身後站的是同一個人。」
「別這麼陰謀論，羅曼諾夫特工。」
「那是你沒看過《紙牌屋》，斯塔克先生。」
「咳咳……」一直沒說話的巴頓抬起了手，「我能說句話嗎？」
屋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又咳了一聲。
「不管背後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當前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我們該怎麼辦嗎？妥協還是獨立？」
氣氛已經不能再壓抑了，巴頓的這句話無疑是雪上加霜。
史蒂夫突然捏了捏我的手，我抬起頭看向他，只見他揚了下下巴示意了什麼，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見他瞟了眼我的肚子，我這才知道他的意思。
「你們兩個這個時候秀恩愛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巴頓環著手臂一臉無語，我摸了摸鼻子，額頭抵在史蒂夫肩膀上，然後坐直了身體。
「我懷孕了。」
空氣安靜了一秒，只見娜塔莎猛地站起了身，凳子哐當一聲倒在她的身後。
「你說什麼？」
她上去像是被驚到了一樣，面容上有一些複雜的成分扭曲到了一起。
「上帝，今天可真是雙重驚喜，這一下我們可更難站隊了。」
巴頓在一旁笑著說了兩句，娜塔莎站直了身體背過身去，我只能看見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托尼倒吸了一口氣，「好吧，現在我們大家都將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看看能不能組成一個巨型變形金剛對抗始祖霸天虎。」
「托尼。」
史蒂夫帶著些責怪的叫了一聲他，他聳了下肩膀沒有再說話了。
「既然這樣，」娜塔莎吸了下鼻子，轉過身來，眼眶通紅，「我也只有一條路能走了。」
她說著，握緊了我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沒辦法日更真的抱歉！但是我保證不坑！
第116章 這是一個告白。
感覺很對不起各位，最近畢設，所以真的非常忙。再加上後面的章節我因為腦子裡沒有在思考這些所以就很沒靈感，又不想讓你們看到雜亂無章毫無頭緒的更新，而且這樣三天兩頭的更新會讓你們沒有銜接感，所以不知道大家願意不願意讓我在畢設結束之後再進行日更。
另外我很驚喜的是，在我斷更的這陣子還有人陸續的收藏了我的文章，真的很感謝在這麼後期還願意跟我一起走下去的朋友，我不會辜負你們的。
我愛你們。
第117章 第 117 章
旺達的話其實是給了我一些希望的，我們做不到的還有下一代可以去做，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才完全理解了從前聽過的那些來源於父母的願望。
托尼說機會難得，想要約我們吃個飯，於是這天晚上我們順理成章的住在了復仇者基地。
X基因計畫是斯特拉克為哨兵計畫所做的基調，研製出一種能夠識別變種人的機器。
托尼拿出帶著草稿圖的預案的時候，我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
「你是怎麼拿到這些的？」
史蒂夫瞟了他一眼，他笑了一聲，並且笑得相當無所謂。
「他們能在愛麗森旁邊安插一個下線，我為什麼不能在總統的手機裡放一個後臺。」
正直的美國隊長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在一旁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才對，」托尼瞥了我一眼，「別一天到晚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發愁似的。」
我咳嗽了一聲，抓著史蒂夫的手摸了摸他無名指上的指環，唇邊的笑意也沒有落下去。
「你要是早一點告訴我們這些，說不準這會兒萬磁王都能到複聯基地喝咖啡了。」
娜塔莎往我旁邊一坐，懶懶散散的靠著椅背，全然沒有了下午時緊逼不讓的緊迫感。
托尼極為無奈的歎了口氣，「我要是能早點知道可能連兄弟會都不用誕生你說是不是。」
「哦，那我是不是該建議你造一個可以控制蟲洞的機器了？」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造一個。」
我聽著他們兩個你來我往插科打諢，覺得好笑的同時也沒忍住打了一個哈欠。
娜塔莎見狀手肘撐到了我身邊。
「聽說懷孕期間最容易感到疲倦，我還以為你會跟普通的孕期媽媽不太一樣。」
這句話放在平時也不會太在意，但是這個時候我讓我聽見了，我便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看了娜塔莎一眼，只覺得手指一緊，史蒂夫握著我手的力度大了幾分，垂下頭湊近了我，聲音裡面帶著小心翼翼的感覺。
「是不是有必要讓海倫來做個檢查？」
娜塔莎一聲驚呼。
「你們都還沒去檢查過？」
我聳了下肩膀，心裡面訕訕的。
「還沒來得及，我是說，目前為止沒有什麼異樣，我也覺得可能是孕期的正常反應。」
「要知道你可不是普通人，愛麗森，怎麼能這麼大意？」
只見娜塔莎看著我的眼神嚴肅了下來，我橫了眼托尼，就見他站在一旁拆臺拆的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我舉起手做投降狀，「明天，好嗎娜塔莎，明天我就去海倫那裡做檢查，現在已經很晚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目光落向了我的腹部，視線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溫柔。
晚飯前我去找過她，讓她的手掌在我的腹部撫摸了幾下，感受到了尚且不是很明顯的線條起伏變化，儘管她很克制自己的反應了，但是我明顯能看得出她的喜悅。
但是她不願意做孩子的教母，因為她覺得如果能讓這孩子跟過去少一些聯繫，那便儘量多的少一些吧。
「說真的，孩子的教父必須得是我。」
托尼冷不丁的開了口，我挑起眉毛。
「為什麼？」
他咬著筆桿轉過頭看著我。
「說不準以後他就繼承了斯塔克集團，你說是不是。」
空氣安靜了一秒，史蒂夫率先笑了出來。
「不，托尼，我可不會讓我的孩子繼承這些東西的。」
「什麼叫東西，你面對的可是世界首富。」
「拉倒吧，沒人在意你這些。」
娜塔莎在一旁幫腔，只見托尼雙手插上了腰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堵了回去。
「做個榜樣，斯塔克先生，我敢保證愛麗森的孩子在她肚子裡的時候就能感知外界了。」
然後托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繼續去處理代碼。
噗。
我靠在史蒂夫的肩膀上笑得不行。
羅傑斯基金會創立之後，有非常多的人聯繫到了我，無論是社會基層還是上流社會，也幸好我提前申請了一個工作郵箱。
顯然打著我的名號的基金會很容易奪得他們的信任。
山姆帶來的資料上標注出了政府人員所插手的崗位以及最近經手的檔，有敏感的幾近接觸權利核心的，也有遊走在邊沿看上去毫無危險的。
有一些第一批申請基金的人已經被招募到了政府，亦或者議員的身邊。
反客為主的跡象已經非常明顯了，我不由的思考自己所創立的基金會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麼。
「復仇者聯盟的名聲太響了，如果這樣發展下去，別人會以為你是借著基金會的名義開設一個雇傭公司。」
史蒂夫翻著文件眉頭微微皺到了一起。
我敲了敲的桌面，山姆坐在我對面雙手環在胸口，顯然也正是因為這種狀況有些擔憂。
「那就整頓吧，」我圈出了幾個名字，「全部開除，告訴政府別把髒東西摻和進我的底盤。」
山姆挑了下眉毛，「你確定，你就不怕政府找你麻煩？」
「他們現在還需要我，」我歪了下腦袋笑了一聲，「在他們翻臉之前我們也不是沒有時間準備。」
「你打算怎麼做？」
史蒂夫合上了檔，我看著他的眼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直到桌子上的手機震了兩下，我才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山姆在一旁受不了的叫喚了一聲。
我輕笑著，手指劃過史蒂夫的眼角，在那雙藍眼睛的注視下說出了自己在創建之初就有的一個隱晦的意圖。
「這是用你的姓命名的基金會，多少得拿來自己用吧。」
說完這句話，我見他目光一閃，便站直了身體看向山姆。
「我得出去一趟，開除的事情別親自去辦，你明白的。」
山姆對著我眨了眨眼，做出了一個敬禮的動作。
「明白，長官。」
「你去哪兒？」
史蒂夫握著我的手腕捏了捏，我眉梢一挑笑了起來，晃了晃手機裡的照片。
「去當快遞員。」
小彼得的背包裡總會裝一個鋼鐵俠手辦，這是托尼一直以來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他嫌棄那種手辦太假了，一點質感都沒有，就抽著空的做了一個小版的鋼鐵機甲，噴漆跟他現在用的那一套一模一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打算自己去送，非得讓我跑這一趟。
我推開研究室的門的時候，托尼正操縱著光幕上的代碼，重新搭建一些東西。
「這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後臺，我重新改寫了程式，等你到了小孩兒邊上定位點會停止工作五分鐘。」
他頭也不回的解釋道，我了然的應了一聲，拿起了桌子上的小型機甲。
「這小版有什麼用？」
「沒什麼用，看著好看而已。」
他說著，只見戰甲上的眼睛一亮，藍色的掃描光束覆蓋了我的眼睛。
「你好，愛麗森。」
我愣了一下，「這是……」
「識別系統，」他走到了我的身邊，點擊了一下戰甲的胸口，一瞬間，滿滿的作戰指示列表鋪在了我的眼前，「彼得去你辦公室的時候就被政府的人注意到了，要想保障他的安全只有你的電話是不夠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托尼，口是心非這個毛病你確實得改改。」
「你剛才說什麼？」他一晃腦袋，「我沒聽清。」
我無奈極了，張嘴歎了一口氣。
托尼瞟了我兩眼，目光挪向了我的腹部，我下意識的將手心覆在了上面。
「怎麼了？」
他張了張嘴，手上比劃了幾下，語氣意外的有些小心翼翼。
「懷孕是種……什麼感覺？我是說，」他停頓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啞，「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感覺？」
我愣了愣，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是看著他帶有嚴肅的表情也愣是沒敢開玩笑。
「我不知道。」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出來，就見他點了一下頭，笑了一下轉身就要去忙了。
「是責任感吧。」
「什麼？」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目光微有些閃動，我聳了一下肩膀，妥協似的歎了口氣。
「那是一種微妙的責任感，斷不開的聯繫，因為它的基因、精神、身體，都會來源於我，所以是一種難以描述的責任感。」
臨末了我補了一句，「其實也沒那麼準確，具體的就像你現在對小彼得這麼上心一樣。」
「哦你在開玩笑嗎，他可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看不下去自己的模型被做得那麼醜陋而已。」
他的語氣恢復到了以往的輕快，但是我看著他的側臉，總覺得他隱藏了一些東西。
我挪開視線，將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玩具上。
「小彼得沒有父母了。」
我的嗓音有些低沉，托尼也一下子停住了動作。
「他才10歲，托尼，他需要明顯的愛。」
只見托尼的目光直直的對向了我，一雙大眼睛裡一片澄澈。
「我知道，愛麗森，我再清楚不過了。」
我的手指一緊，心裡頓時懊惱無比。
怎麼就忘了這傢伙自身的故事了。
托尼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幫我看看小彼得吧，你忘了我的年紀和從前怎麼浪的了嗎？」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手捏了捏鼻樑，只覺得大腦發悶。
他這是避嫌的意思，如果托尼出現在了皇后區的居民樓下去見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明天的報紙頭條就會印上私生子這兩個大寫單詞。
即使不是真的，輿論會造成什麼後果，我想我最清楚了。
轉身出去的時候，我放好玩具的動作也帶了些小心翼翼，這惹得托尼似笑非笑的打趣了我幾句。
走到電梯口時，我看見娜塔莎站在那裡，電梯門開著也不進去，顯然是在等我的樣子，因為她聽見我的腳步聲就站直了身體轉過來笑吟吟的看著我。
「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出去過了。」
我點了點頭就聽見她開始找話題，「托尼給了你什麼？隊長說看著挺酷炫的。」
「一個小機器人，應該可以拿來當防衛型武器。」
「送給一個孩子合適嗎？」
我眨了眨眼，笑著歎了口氣。
「合適。」
娜塔莎看了我一眼，目光裡帶了些淺淺的驚訝。
「我以為你會反對。」
我沉默了一下，電梯下行時的眩暈感，讓我腦子裡的那股悶意潛行到了我的胸腔，心跳在此刻有些沉重。
「這是更有利於他的決定。」
我本想問出「不是嗎？」這三個字，但是突然發現沒有必要了。
娜塔莎笑了一聲，伸出手牽住了我的手，力度正好。
只見她隨意的撥了一下紅色的頭髮，嗓音頗為沙啞繾綣。
「我們都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愛麗森，別害怕，命運從不虧欠有準備的人。」
喉嚨裡面突然有些乾澀，過了兩秒，我握緊了她的手，帶著氣音笑出了聲。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看了複聯三，所以…我沒忍住想把這一章更了。
快被導演和編劇氣爆廢的我。
第118章 第 118 章
小彼得有了新的玩伴，好像是鄰居家的孩子。
我坐在車裡注視著樓底下正搗鼓著飛行器底盤兩個小傢伙，手指點了點方向盤，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是一個金髮的姑娘，頭髮有些亂糟糟的，營養富足的臉上五官在沒長開的情況下尚且看不出以後的模樣。
娜塔莎打開了車門坐了進來，假髮鏡框往旁邊一扔，咬了一口熱狗才把我的那份遞了過來，眼睛順著我的視線方向轉了一圈回來，笑開了。
「這男孩可以啊，幾天不見就給我們新增了一個保護名額。」
我忍不住眉間一動，抬眼就見她說著一邊咬了一口熱狗，一邊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送了出去，收件人當然是托尼。
我笑了笑，低下頭剝開包裝紙，咬著香腸麵包和著辣醬混著芝士，嚼了幾下就停住了，因為甜辣的味道充斥著口腔蟄的舌頭有些麻，最沖的其實還是烤腸的味道，油膩的氣息讓我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鐵板上沸騰的小氣泡，炸開的一瞬間著實讓我的胃翻騰了一下。
我頓了一瞬。
味覺似乎敏感了很多。
我不動聲色的連抽了好幾張紙巾，放在嘴邊吐掉了嘴裡所有的殘渣。
娜塔莎那邊的動作一頓，送我另一隻手裡拿走了熱狗。
「跟海倫約好時間了嗎？」
她的聲音聽著有些發沉，我點了點頭，點亮了手機螢幕給她看了眼回過來的郵件，她點了點頭，平靜的眉眼讓我看著心裡發軟。
「別擔心，我至多也就是回歸普通人的狀態，不會再差了。」
我擦著唇角對著她笑開了，只見她聳了下肩膀。
「我不擔心你，我只擔心我的小娜塔莎。」
「你怎麼就知道是個女孩兒？」
我無奈的笑了起來，在她對於勞拉肚子裡的小生命的期待破滅之後，轉頭就將所有的期待值附加到了我的肚子裡。
「我就是知道。」
娜塔莎晃了晃腦袋，一臉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讓我笑得不行。
打開車門鎖，我對著手機螢幕順了兩下頭髮，這時手機一震，一條資訊出現在了鎖屏上。
「你去哪兒了？趕緊回來簽檔。」
瑟琳娜發來的，語氣依舊非常熟稔，我看著資訊兩秒再度摁了鎖屏。
「你身邊那個臥底……」娜塔莎在旁邊動了幾下，一條腿翹到了另一條腿上，我轉頭看向她，「你打算怎麼做？」
我愣了一下，有些沒想到她這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先放著吧，她肯定已經知道我發現她了。」
「需要增派人手嗎？」
娜塔莎的眼睛閃了閃，面上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好像在暗示我什麼。
好吧，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增派人手的人選，可能就是她所暗示的那個人。
「時間還早，」我笑著歎了口氣，「等會兒去趟神盾局總部吧。」
「好說。」
娜塔莎笑著露出了一排牙齒。
眼看著那個小女孩兒拍拍褲子離開了，我才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沒走幾步小彼得就轉了過來，拍拍手上的灰塵，兩隻手插上了腰。
「你們在那裡看了好半天了吧？」
「是啊，想看看什麼樣的小姑娘能和你玩兒到一起去。」
小彼得嘴唇一嘟，似乎不太高興我們這樣的做法。
「她叫阿什莉，阿什莉·雷克，前兩天才搬過來的，似乎不是美國人，口音不太像。」
我笑了笑也沒有接話，蹲下身兩隻手端著袋子的底部伸到他跟前。
「托尼讓我帶了一份禮物給你，他親手做的。」
只見小男孩兒的眼睛一瞬間就被點亮了，也跟著蹲在了我的面前，看著紙袋子臉上滿滿的都是期待。
我竟然在這一瞬間有點吃醋。
「是什麼？」
「為什麼不親手打開看一看？」
小彼得小心翼翼的將手伸進袋子，似乎是在摸到大概輪廓的瞬間欣喜的表情就炸開了，只見他迅速朝著裡面看了一眼就將手抽了出來，然後一把將袋子抱進懷裡，一下子站起了身。
我仰頭看著他正要張口說話，卻瞥見他身後燈柱旁邊緩步走來的一個人，一瞬間的怔愣被小彼得的聲音拽了回來。
「幫我謝謝斯塔克先生！愛麗森，我會回禮的！雖然我可能做得不會很好。」
我瞧見他紅著一張臉，再這樣的年紀如此肆無忌憚的外放著情緒，心裡面在這一刻軟的不得了，同時也分外慶倖。
「好，一定幫你轉達，快回去吧，我聽見梅在喊你了。」
小彼得點了點頭，轉身就往梅那邊跑去了，我站起身看見梅對著我招了招手，隨後牽著小彼得轉過了一個轉角。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下來。
我側過身，娜塔莎駕駛著車輛往我這邊開來，與此同時剛剛還在燈柱旁邊的人已經走到了我身後，我仰了一下頭做出猛地起身之後大腦供血不足導致眩暈的樣子，腳下一個踉蹌那人便在下一秒挽住我的胳膊。
「你沒事吧？還好嗎？」
熟悉的嗓音炸響在耳邊，卻伴隨著隱隱的血腥味，我抬起眼，目光掠過她衛衣下的繃帶，落在那雙墨鏡之後的眼睛裡，手掌不自覺地想要握緊了她的手卻在下一秒鬆開了。
大概是見我沒有答話，茱莉亞的嘴唇抖了一下，卻在我的目光中依舊用著生疏的口吻詢問我，很生硬，但看上去也是經過訓練過的。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謝謝你的好意，我的朋友就在附近，他們可以幫助我。」
於是她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後終於鬆開了我，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了。
我當即收回視線，就見娜塔莎從車裡急匆匆的下來了，走到我身邊就一把攬住了我。
「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我看向她，卻見她眉眼間滿是意料之中的平靜，於是我搖了搖頭，帶了些安撫意味的笑著。
「走吧，神盾局裡應該有人正等著我。」
娜塔莎點了下頭，護著我走到副駕駛的位置，直到我坐進去之後安全帶也系上了，她才關上車門繞過車頭朝著駕駛位走去。
我動了動手指，磨蹭了一下指縫中細小的晶片，抬起手將碎發挽在了耳後。
神盾局總部依舊佇立在華盛頓的邊沿，自上一次的事件之後，我便沒有再來過這裡了。
車輛停在了大門口，路過的特工們都習慣性的掃一眼車牌再掃一眼款式，然後目不斜視的從旁邊走過去。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有點餓，娜塔莎注意到了，只說先讓我進去，她去給我買點可以吃的東西。
然後跑車的尾氣吹了我一腿，我目送著她離開，只覺得大腦鈍鈍的，對於剛才遇見朱莉亞的情況現在才反應過來。
托尼引導我送來東西，結果在那裡遇見了她，只能說明這兩個人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一直存在著聯繫。
我總想把事情獨立出來，但現在看來，局勢比我想像的還要牽一髮而動全身。
電梯飛速的向地下降落，我靠在一旁捂著嘴唇打了個哈欠，也許是這一刻我看上去過於疲倦了，寇森的表情明顯驚訝了一瞬。
「你的身體還好嗎？要知道神盾局也是可以提供醫療輔助的。」
他站在電梯按鍵那一側神色很是關切，我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吧，你知道的，事情總是一件接著一件。」
「每當這個時候我可就一點都不羡慕你們了。」
寇森語氣輕鬆的打著趣，我卻注意到他在電梯到達所設定樓層的時候並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隨後我便看著他敲了敲電梯的一塊鐵板，應聲打開後彈出的是一個虹膜掃描器，只見一束光線掃過他的眼睛，電梯便開始向左移動了。
我摸了摸鼻尖，笑著歎了口氣。
「真是不知道你們到底能在這樣有限的空間中折騰出多少東西。」
寇森笑了兩聲聳了一下肩膀，「有效地利用空間也是我們該做的，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都是我們在之前的戰役後統一進行的秘密改造。」
「你是說……」
「這是神盾局目前的最高機密。」
我沒有立即接話，只是在電梯打開之後，入眼的場景早已不是規劃的極其整齊的辦公區域了，而是純白的、不知道什麼材質所拼接的牆壁。
「我們抵達入口了，開始連接通道。」
寇森對著通訊器說道，斯凱回應了他。
「收到。」
隨即極其精細的摩擦聲在面前的牆壁內響起，聽起來就像是……
「塑膠和玻璃，」寇森似乎一直在觀察我的神色，「這裡只能用這些來建造。」
我抬起頭看向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過了兩秒才冒出來一句話。
「樓不會塌嗎？」
他眉毛一動，咳嗽了一聲笑了起來，「愛麗森，你覺得我們還在神盾局底下嗎？」
狹窄的空間內一時沉默了下來，眼見著通道在我面前一點一點打開，我還是忍不住問了那句話。
「所以，你們到底在這裡研究什麼？」
寇森靜默了一秒，直到通道全部打開他才開口。
「基因。」
經過寇森的授意，西蒙斯在一邊不斷地說著自己帶領團隊在基地內部的研究。我看著螢幕上的一連串基因架構，僅僅是目前的成果都讓我心驚，譬如她所帶領的團隊已經人工製成了類似于我的基因的架構。
我也看到了有關與之前我所注射過的藥物的資訊，上面明明白白的標注著強化體質過後會出現無法預知的副作用。
「哦，你對這個感興趣。」
西蒙斯眼疾手快的調整了介面，菲茲在一旁笑話她。
「當然會感興趣，畢竟她注射過它。」
然後西蒙斯瞪了菲茲一眼，這樣的互動讓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同時心裡也很清楚能讓兩個科學家在我身邊團團轉，那一定是我身上有什麼東西他們很需要。
「所以你們是不是很需要我的血液？」
果然這兩個人一下子噤了聲，目標極其統一的看向了寇森，我也跟著看了過去，但只是帶了些笑意掃了他一眼也沒想著等他開口。
「Of…」
「不，愛麗森，我們不需要。」
我驚訝的看過去，身邊一陣騷動，西蒙斯和菲茲兩個人無奈的一攤手，在寇森的示意下各自去忙了。
「今天的目的不是這個，」寇森示意我跟他走，「羅曼諾夫特工將你帶過來可不是為了在我這裡義務獻血。」
「抽血而已，寇森，如果是為了進一步研究我覺得……」
「她叮囑過的，我想你肯定知道原因。」
我跟著他的腳步一頓。
「那麼你們的血源從哪裡來？」
這麼堅決的拒絕，看上去並不缺乏研究源，只不過是目前為止所擁有的血液源處理起來遠沒有我主動貢獻的好用，並且從他們的態度能看得出來，樣本非常的拖累研究進度。
這個時候我徹底停下了腳步。
因為我已經想起了我曾在哪裡留下過足夠的血液樣本，一瞬間手指都有些發顫。
「你們發現那裡了？」
寇森只是側過身來搖了搖頭，「不，愛麗森，我們只做該做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在碼字！有足夠的存稿時就日更！愛你們！mua！
第119章 第 119 章
娜塔莎很快就找到了我們的所在處，並且看上去輕車熟路，她拿著一盒切好的水果提了一小盒蛋糕，上面明顯標注著低奶油。
「謝謝你，親愛的。」
「不用客氣。」
娜塔莎笑著擺了擺手靠在了牆壁上，她旁邊的單向玻璃牆裡正坐著婕咪·德米。
她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也看不見表情。
我打開包裝之後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大口，不算太膩的奶油夾雜著鬆軟的蛋糕充斥在口腔，味道很不錯。
畢竟我已經很餓了，所以看起來有些狼吞虎嚥的，娜塔莎在一旁笑了我一句。
「早知道再買一盒了，這些可能只夠你墊墊肚子。」
我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肚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餓的能吃下一頭牛。」
娜塔莎正要開口寇森就打開門進來了，他看著我頓了一下，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唇邊，我連忙抽了張紙巾從唇角擦掉了一小塊奶油。
寇森笑了笑，將資料從手中的數位板上移到了面前的單向玻璃上，而坐在裡面的婕咪·德米也似有所察的抬起了頭，搭在桌子上的機械手臂有了細微的動靜。
「自從中國回來之後，她一直都在保持沉默，無論我們使用什麼樣的方法她都沒有開口。」
「無論什麼樣的方法？」
娜塔莎看向寇森，寇森聳了下肩膀。
「是的，你能想到的所有方法，羅曼諾夫特工。」
就在這一刻房間裡的人將另一隻手也放在了桌面上，她手腕上的痕跡明顯屬於電擊的灼燒殘留。
我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一滯，卻再沒有別的想法。
「種植在她大腦深處的催眠太過根深蒂固了，我們暫時沒有辦法解決。」
寇森說著，我看到玻璃上列出的所有的醫療記錄，無論是從儀器還是人員，等級都已經上升到了最高級。
我稍微皺了一下眉頭，就被眼尖的娜塔莎看見了。
「別想了，愛麗森。」
她沒有明說，但我也基本上知道她在說什麼，於是我歎了口氣。
「發生什麼了？」
寇森看起來一頭霧水。
我聳了一下肩膀，笑的很無奈。
「在他們眼裡我現在珍惜物種，堪比大熊貓。」
他還是有些疑惑，我跟娜塔莎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
但是我心裡像壓了一塊石頭。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衝動決定，在此時將我陷入了什麼樣的境地。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那麼無論怎樣我都會嘗試一下利用法術深入婕咪·德米的大腦。
但是現在已經懷了孕，我的體質也是肉眼可見的變弱，更別說我隱瞞了所有人關於我身體上的異狀。
即便沒有海倫的檢查，我也有所推測。
我肚子裡的孩子，大概是靠著吸收我身體裡的能量所生長的，它所吸收的速度，我本身的再生能力跟不上。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婕咪·德米抬頭看向了我，目光中的平靜讓我覺得她對於我的到來似乎早有預料。
這樣經驗老道的特工，神盾局用盡了手段都無法讓她開口，那麼她等得只有我了。
她是艾倫·沃克留下來的人。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們對你大腦裡的催眠沒有絲毫辦法。」
「我毫不意外。」
她嗓音沙啞，大概是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為什麼？」我問道。
德米看向我的眼睛裡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情緒，她像是在看戲，又像是在掙扎，但表情始終靜如死水。
「他……」
她猛地一噎，突兀的抬起手臂捂緊了自己的額頭，太陽穴的周圍一道黑色的痕跡浮現又消失。
我一下子站起了身，凳子翻倒在身後，渾身上下防備的姿態展露無疑。
房門被猛的打開，娜塔莎直接站到了我身前，雙手持槍面色冷硬。
我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試圖護著我出去的意圖，就見德米愈發大的動靜驟然冷卻了下來，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的令人發慌。
大約幾秒過後，她才緩緩的動了起來，兩手撐著桌面坐直了身體，抬起頭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娜塔莎已經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雙熟悉的，被黑色物質所侵蝕的眼睛。
而在法術之下，我竟然找不到她的能量源。
「我等你很久了，甜心。」
「我想單獨談談，沒有人，沒有設備。」
德米的嗓音裡帶著說不出的輕浮，那諷刺的表情更是扎眼的熟悉。
娜塔莎的手指一緊，我用了些力氣安撫住她。
「好。」
我答應了，娜塔莎猛地側了一下頭，卻始終死死的盯著德米。
「隔著玻璃。」
我謹慎的將另一隻手從腹部拿開，敲了敲身後的單向玻璃，只聽一聲氣響，監控室內的樣子一覽無餘。
德米笑了笑，「好，當然可以，如果這能讓你感受到安全。」
她說著，視線掃過了我的腹部。
手指猛的一緊，我鬆開了娜塔莎的肩膀側身朝著門口去了，娜塔莎緊跟在我身後。
而到了監控室外，娜塔莎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不能一個人呆在裡面。」
她語氣焦灼，憂慮的情緒顯而易見。
我搖了搖頭。
「他只有面對我的時候才肯開口。」
「他？」
娜塔莎愣了一下，抓住我胳膊的手捏緊了一些，以至於讓我覺得有些生疼。
我動了一下眉毛，抬起手覆上她的手背，只覺得她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等我出來再進行具體解釋，好嗎？娜塔莎？」
我與她對視著，目光沒有絲毫的顫動，娜塔莎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突然鬆開了手轉身靠在了牆上一言不發，皺緊眉毛抿著唇，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此刻的心情一點就炸。
我歎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著寇森點了點頭就推門進去了。
德米就靠在玻璃窗上，見我進來還好心情似的打了個招呼，那雙漆黑的眼睛周圍的血管正一鼓一鼓的，像極了那天在地下基地裡面，被變異的士兵們。
我垂下眼拖了把椅子放在玻璃旁邊，側坐著靠著玻璃，就好像面對她一樣。
「你想對我說什麼？」
德米眨了眨眼睛，笑容裡帶了些陌生的嫵媚，就像是被硬插進去的一樣彆扭到令人窒息。
這讓我有些不適應，但並沒有移開一直注視著她的目光。
這時我注意到她眼睛周遭的黑色正緩慢地向眼球中心移動，比剛開始看見的面積縮短了一點。
「看來被你發現了，」德米歎了口氣，狀似很無奈的樣子，「我正在消耗那些物質，很快你就得去尋找下一個寄生體以便與我對話了。」
「寄生體？」
「是的，你的血液可真是完美的容器。」
我冷下了臉，手掌攥的死緊。
只聽她繼續說道：「只不過生命期限必須得縮短，不然就太麻煩了，凡事都得有個度對嗎？中國人常這樣說。」
我緊緊地盯著她，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那間牢房，那牆壁上的盡是我留下的乾涸的血液印記。
乾涸的，血液印記……？
「看來你意識到了，」德米雙手環胸彎下腰來，眼睛眯著表情極盡嘲諷，「你怎麼才意識到？」
是的，我沒注意到，甚至忘記了自己血液的特性。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指尖，那些早已癒合的舊傷突兀的疼了起來。
早些時候在英國的那次外星入侵事件後，我得到的報告是我的血液在戰後兩天內依舊處於流動狀態，血液活性充分到足以令Black發生變化。
但是在那間牢房，血液的乾涸速度和普通人一樣，甚至更快。
我的手緩緩挪向腹部。
這或許也是我供給不上營養的原因之一，而且占了相當大的部分。
艾倫·沃克在我尚且處於冰凍艙的時候，對我進行了人體實驗。
那些注入我身體的藥劑，反反復複注入進來的，不僅僅是緩和身體機能的東西。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盯著德米眼睛中的那些黑色物質，艾倫·沃克的臉重疊在了她的臉上，
「德米」並沒有立即回答我，她站直了身體，臉上諷刺的意味越發濃重，黑色的物質已經縮減到了眼眶周圍。
「你可真信任他們。」
她冷笑著，我點了下頭。
「他們是我信任的人。」
「以後你就不會這麼覺得了，」她聲音平靜的就像在陳述事實，「而且你會感謝我的，因為我幫你縮減了研究價值。」
我看著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心裡有些複雜。
「你留下的東西裡面沒有記錄你的這一項研究。」
「如果你選擇了接手我的成果，你會發現的比現在早一百年。」
德米眼睛中已經露出了些許眼白，但她依舊一動不動的盯著我，黑色的物質在她的眼球上遊動。
我回視著她，「你分離了它們，我是說我的基因，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我也不知道你做到了什麼地步，但是很顯然神盾局沒有檢測出來，除非他們抽幹婕咪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找。」
「但是神盾局不會這樣做，婕咪活著比死亡更有價值。」
話音剛落，德米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便突兀笑了起來，手掌撐著玻璃笑得整個人發顫。
「聽聽你說的話，婕咪活著比死亡更有價值。」
她笑得很是誇張的重複了一遍我的話，我坐在原處安靜的看著她，只見她甚至蹭了蹭眼角，一副笑出眼淚的模樣。
我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她又彎下了腰，這次離得我更近了些，笑著說道。
「什麼時候開始你不再去考慮人道主義了？神盾局不這樣做，難道不是因為他們不想殺她，不忍心殺她，想讓她好好地活著嗎？」
「愛爾，你的同理心去哪裡了？」
我微微睜大了眼，手指猛的攥緊了衣角，張開了嘴卻被她搶先了一步。
「也許只是因為面對我，你不需要擁有同理心。」
是的，我是要這麼說的。
「但是親愛的，」玻璃被她哈了一口氣，她的聲音變得像是隔了一層厚重的牆，「你確定嗎？冰凍艙裡的漫長時間真的沒有給你帶來任何改變嗎？」
那層薄薄的白霧幾乎在瞬間將我帶回了那個小小的視窗，耳邊甚至還能聽到細小的冰花炸開時的脆響，血液被源源不斷的抽離，冰冷的液體裹挾著疼痛一寸一寸的注入身體。
日復一日，每一個瞬間都如同永恆一樣漫長。
研究人員透過冰花看著我。
白色的口罩，晃動的攝影機，不斷的被記錄的研究筆記。
而艾倫·沃克的臉出現在那裡，詭譎的令我心悸。
「愛麗森，」我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不集中，而德米的聲音又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你還是你嗎？」
我猛地動了一下手指，指甲狠狠的扣進了自己的皮肉，極大力度帶來的劇痛將我從回憶的畫面中拽了出來，只聽劈啪一聲，火花從我的指尖一閃而過。
我劇烈的喘了一口氣，手肘撐在玻璃頗有些狼狽的弓下了腰。
玻璃窗裡德米笑的張狂，我的大腦被震得發暈，但是下一刻她就噤了聲直接栽倒在了地面上。
門被打開的時候，我看見那幾近消失的薄霧上畫著一個交叉狀的符號。
也許是我的手太冰涼，娜塔莎半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的時候，我竟然覺得那熱度有些紮人。
審訊室內，特工們已經將德米架走，寇森站在那裡隔著玻璃看著我，我沒有錯過他眼睛裡面一閃而過的情緒，那是一種微妙的審視與探究。
我被動搖了。
生命力紊亂就是一種表現。
我閉了閉眼，只覺得胸腔裡的沉重讓我有些難以忍受，連帶著腹部也隱隱作痛起來。
「愛麗森？愛麗森？！」
娜塔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聲音一下子拔高，我一把攥緊了她的手，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我需要海倫，我必須立刻檢查身體，我還需要……」
我一下子止住了話，心裡有些念頭生了芽竟然把都拔不掉，隱隱的惶恐暴露了出來。
「需要什麼？」
娜塔莎焦急的問著我，我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我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眼眶滾燙。
「那些藥，娜塔莎，補充我身體能量的那些藥。」
第120章 第 120 章
「等會兒，你是說不是愛麗森需要那些藥，是孩子需要？」
金黃的液體正沿著細長的管子一點一點進入我的身體，托尼在床尾一臉無法相信的質問著海倫，海倫無可奈何的點著頭。
「是的。」
「那藥的副作用是什麼？」
「如果就目前採集到的血液樣本的研究結果來講，孕婦本身會產生…戒斷反應。」
我閉上了眼，放在腹部的手動了動，史蒂夫極細微的吸了口氣，牽起了我的手將手背貼在他臉上，托尼似乎是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但我的注意力卻在手背上那被呼吸帶起的癢意。
「如果停藥會怎麼樣？」
「雖然孩子不會有什麼問題，」海倫下意識的放輕了聲音，但是我們都能聽見，「但是它會汲取愛麗森體內的跟藥劑差不多純淨的能量，你們也看到了，她的身體之所以會變弱，就是因為供給跟不上所需。」
「現在孩子還不到兩個月，如果再往後的話……」
海倫沒有再說下去了，但是我想所有人的心裡都應該有所推斷。
我睜開眼的時候史蒂夫微微垂下了頭，開始摸著我的手指，我看著他低斂的眉眼，沒來由的想到了困擾著無數男性的話題。
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這還是雲清告訴我的。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床尾的兩個人都轉過來看著我。
「我需要多長時間注射一次藥物？」
我問的時候帶著些許笑意，史蒂夫抬起頭，目光緊鎖在我臉上，我安撫性的捏了捏他的手。
「按照藥劑和血液相融的速度來講，現在大概是每個月，當然這要再觀察幾天，不過無論怎樣後期可能就是每天都會需要，如果再往後，你可能就需要待在醫院或者待在我身邊，愛麗森。」
海倫的聲音聽起來緊巴巴的，她臉上的表情同樣緊巴巴的。
我點了點頭。
「那麼我的戒斷反應跟毒品的週期差不多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看見她捏緊了手上的紙質報告，視線也挪開了，「我甚至不知道你能不能戒掉，如果趁現在斷了藥劑說不定還能……」
我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幹，即便她沒有說完也沒辦法順著她的話想下去，我清了兩下喉嚨，發現無論如何自己都笑不出來了，甚至有些說不出話了。
史蒂夫在這時坐直了身體，展開的肩膀才讓我發覺他一直都弓著腰。
「我們先商量……」
「繼續幫我備藥吧。」
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話音剛落托尼轉身就往外走。
「托尼，」他停住腳步轉身看著我，我從來沒見過他的眉毛皺的這樣緊，我忍著內心的無措感開了口，「過一會兒你得回來一趟，帶著寇森，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冷哼了一聲推開門就出去了，海倫的眼睛在我們兩個之間轉了轉，隨即歎了口氣也跟著走了。
房間內只剩下我跟史蒂夫，我轉過頭視線便落入了他的眼睛裡，一瞬間深沉的海水圍住了我，我感受不到窒息，源源不斷的都是他的愛意。
「我覺得我們可以……」
他說到一半就沒說下去了，我卻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看見他眼白上都是血絲，眼眶還有點泛紅，手心出了一些汗但很快又變得乾燥起來。
我忍著心裡那股酸澀，面上帶起了笑容，企圖讓氣氛不那麼沉重。
其實我是知道的，他想替我下決定，因為這樣即便日後我有所怨言也可以將責任怪到他身上，他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替我承受痛苦。
但是我怎麼捨得？孩子也不可能被捨棄。
我歎了口氣，引著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腹部。
「你愛它嗎？」
他掌心的溫度很高，已經平緩了疼痛感的腹部舒適了起來，就好像那孩子知道現在是它的父親在撫摸它一樣。
「當然。」
史蒂夫的嗓音聽上去乾澀不已，我扣著他的後腦額頭抵上了額頭。
「那等它長大，你再跟它算帳好不好？」
只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尾巴上還帶了點顫音。
「好。」
他將唇貼在了我的唇上，過了兩三秒才離開，目光重新變得溫暖而柔軟，讓我一層又一層的陷在裡面。
他像往常一樣輕聲問著我現在想做些什麼，問我有沒有哪裡還有些不舒服，我認真的仔仔細細的回答著，將能想到的都盡數告訴了他。
很多時候我們不用說太多話，不用解釋那麼多，雙方便都理解了對方想做什麼。而正是這樣的理解之舉積澱了太多情感在心中，無處揮發之後壓成了實實在在的，沉甸甸的愛意。
因為你這樣做了，所以我會更愛你。
而我愛上你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終會如此選擇。
史蒂夫坐在床頭，我靠在他懷裡翻看著有沒有合適的孕期課程，我們討論著到底都應該準備什麼樣的東西，他甚至已經在考慮嬰兒房要怎麼佈置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搬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照著他的描述想了想，緩和著因為他有點高的體溫而升起的困意。
「不如在托尼他們家旁邊買上一棟，他待的那個地方也很安靜，」史蒂夫輕聲說著在我的耳邊親了一下，「剛好神盾局給我結算了一下我這七十多年來的資產，還算可觀。」
聽了這話我縮在他懷裡笑個不停。
「你去了財政部門嗎？」
「對，寇森讓我去的，雖然他跟著我一起，」史蒂夫笑著歎了口氣，非常無奈，「我想他也是為了看看財政人員在處理累計資產時的表情。」
他說著將我摟緊了一些，我側過身靠在他懷裡笑的渾身都在發顫。
確實有些難以想像這個男人站在辦公桌前核對自己的工資補貼報表的樣子，就跟，圍著圍裙站在廚房細心的給蛋糕裱花一樣。
其實也不是不能想像，他早已沒了那時的與世隔絕。
好吧我承認，就是很想笑，我太理解寇森了。
我將手機鎖了屏扣放在他腹部，閉上了眼將全部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史蒂夫的呼吸聲非常的平穩，胸膛一起一伏的，我不自覺地就跟上了這樣的規律。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聽說……生孩子挺疼的。」
我睜開眼看著他繃在衣服裡胸肌，眨了眨眼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話題。
「是的，所以你不能讓我現在就去想這件事。」
史蒂夫噤聲了，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
「那還有，月份大了之後就會腰酸，腿部肌肉抽筋之類的……？」
我覺得好笑便笑了兩聲，撐起胳膊就要翻身壓到他身上，結果他摟著我的腰就將我壓在了床上整個人都平躺著，但是他的身體和我的身體中間的距離能塞下一個籃球。
「嘿，你現在可是兩個人。」
他這是在責怪我想要趴著的行為。
我笑的不行，伸著胳膊勾住他的脖子。
「反正前面十月懷胎我走一遭，往後四歲之前你去換尿布，我可不管。」
只見史蒂夫笑了起來，神色溫柔到了極致，他低下頭親吻了我的眼睛之後又親吻了我的嘴唇。
「好，都聽你的。」
我咧開唇角拉下了他的脖頸正要回吻他，只聽門口響起了兩聲敲門聲，史蒂夫全當沒聽見似的吻了下來，我笑著回應他，唇齒間的纏綿讓我捨不得停下。
直到又過了一會兒之後，房門又被敲響了，這回換了一種方式，相當的不耐煩，並且傳來了托尼的聲音。
「嘿，我說你們兩個，愛麗森還在懷孕，隊長你應該不會那麼沒有自製力吧？」
史蒂夫無奈的笑了一聲，然後又在我唇上親了一口才起身。
我笑著搖了搖頭，撐起身體往後坐了坐，他在我腰後墊了一旁沙發上的抱枕。
「謝謝。」
在史蒂夫與我十指相扣的時候，我晃了晃他的手跟他道了聲謝，他搖了兩下頭親吻了我的手指，隨即喊了一聲請進。
門被打開之後我看見托尼帶著寇森，後面跟著本該待在神盾局基因研究所的西蒙斯。
「娜塔莎去哪兒了？」
我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寇森聳了下肩膀。
「羅曼諾夫特工說有要事要辦，已經出發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事實上我知道她去做什麼了，在她送我來醫療基地的時候，我將茱莉亞交給我的晶片放在了她的手裡。
從X學院得來的東西，勢必與X基因計畫和X武器計畫有關，再加上這件事是由娜塔莎跟進，所以她去參與是最好的，我瞭解，但不能橫加干涉，以免節外生枝。
「我們先來討論一下藥劑的問題。」
托尼手上拿著兩份紙質報告，目光嚴肅嘴唇也微抿著。
「雖然你的基因鏈沒有發生改變，但是你現有的血液成分和我們最早採集到的血液成分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我得知道你是否經歷過那些……我是說，被實驗的過程。」
他說到最後有些猶豫，大概是怕傷害到我，但是為了清晰表達還是直白的說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雖然覺得有些壓抑但還是保持著儘量輕快的語氣說著。
「當時我以為只是緩和身體的藥物，現在想來可能是壓制血液活性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只是我被注射藥劑的間隔越來越長，應該是起了作用的原因。」
「那……」西蒙斯舉起了手，她看了眼托尼在被得到准許後開始提問我，「具體有什麼感受嗎？」
我慣性的挪開視線去回憶，史蒂夫安撫性的握緊了我的手，我扯了下唇角呼出一口氣。
「痛感很明顯，並且在…結束後，我察覺到我的痛覺被提升了，」我皺起眉頭唇角也微微抿了起來，「後來我被關押的時候血液會凝固的很快，但是癒合能力沒有發生變化。」
西蒙斯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托尼吸了一口氣當了這個壞人。
「你在被關押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他們繼續試驗了嗎？」
我搖了搖頭，對於曾經發生過的事有點開不了口。
「或許你們可以問問旺達，她幫了我很大的忙。」
托尼點了點頭，「你還有別的要告訴我們嗎？」
他看上去似乎格外煩躁，耐著脾氣站在那裡，似乎有些不忍但是也沒什麼辦法的樣子，我忍不住扯著唇角帶了些笑意。
「他們沒有對我繼續試驗，但是大概是負三層，就是放置外星飛船的下層，他們不停地在進行人體實驗，實驗材料是我的血液，」我頓了頓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但是那些人根本扛不住，能量彙聚在大腦之後就會，炸開。」
西蒙斯倒吸了一口冷氣，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後面的背包裡摸出平板不斷的點擊著。
我看了眼寇森，就見他眉頭緊鎖盯著面前的地板，兩手交握在身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有一件事，寇森，」我叫了他一聲，只見他一下子抬頭來，有什麼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不僅僅只有婕咪·德米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樣子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他給我留下了一個交叉的符號，看起來像X，但是無法確定是否跟X基因計畫有關，還有他說下一個寄生體……」
「等等，他？」
托尼抬手打斷了我的話，面上的疑惑展露無遺。
「艾倫·沃克，」提到這個人我的嗓音都不免有些發沉，「也許是借助了心靈寶石的力量，你知道的，洛基的法杖曾在九頭蛇手裡待過一段時間。」
史蒂夫動了動身體，他似乎終於將什麼串聯到了一起。
「他借助了心靈寶石的力量使你的血液發生質變，使得他自己的可攜帶記憶的基因在裡面存活，準確的講，存活的是他自身的意識。在這樣的東西注入到他人體內後，副作用大的會直接發狂甚至自爆，但是剛剛好的就成為了所謂的，寄生體，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並且存活時間不長，對嗎？」
我怔怔的點了一下頭，托尼笑了一聲。
「看來我們的隊長當初去中國的那一個月有著不少收穫。」
那一個月？
「寇森，」史蒂夫回過頭，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你得查清楚到底有多少寄生體，以及到底還有多少經過心靈寶石質變過的血液。」
「好的，隊長。」
「另外，得告訴娜塔莎一聲，X基因計畫恐怕不僅僅只有製造變種人那麼簡單了。」
「是。」
寇森說完朝著西蒙斯示意了一下，就出了病房。
等到兩人走後，托尼活動了一下肩膀，緩和了一直緊繃的姿態。
「要知道，最麻煩的階段就要來了，希望你能撐得住，愛麗森，你現在可是最脆弱的那個。」
他半開著玩笑，面上神色卻有著說不出的正經。
我點了點頭，手掌放在腹部。
史蒂夫從旁邊遞過來了一杯水，似乎在告訴我不用擔心。
「我可以公開嗎？」
我沒來由的問了一句話，托尼的神色複雜了一瞬。
「都可以，隨便你吧，」他聳了下肩膀，「我先走了，晚上還有個聚會要參加。」
說完他也不等我們回應就離開了，我閉了閉眼終於松緩下了緊繃的肩膀，頓時感到了些許疲憊。
史蒂夫從旁攬著我，親吻了一下我的額角。
「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我點了點頭，睜開了眼。
是時候聯繫麥克羅夫特了。
第121章 第 121 章
一個星期過去了，懷孕的事情我原本是打算公開的，因為民眾越早知道越會對我有利，但是這樣的做法著實令人不齒，或許我更應該找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安安全全的將孩子生下來，但是我也沒有辦法作出這樣的選擇。
有什麼地方是找不到的？宇宙都不安靜了。
我看著INS上依舊活躍的什麼事都不知道的人們，無可奈何地笑了兩聲。
動態的更新保持在很久以前，但是粉絲數量只增不減，甚至多出了很多中文評論。
但是最近的被提到的最多的，應該是推特上關於索科維亞的話題。
這讓我產生了猶豫。
這個話題被持續置頂，任何事件的發生都動搖不了。
所有靠近它的也都是與之相關。
這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猝不及防的，手中的手機被拿走放到了一邊。
我抬起頭看見史蒂夫在我對面坐下，他正端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紅棗粥用勺子勻速的攪動著。
「聞起來好甜。」
我往前挪了挪兩隻手撐在他的膝蓋上，就著他的手吃下了一勺，然後豎起了拇指。
史蒂夫笑著勺子一擱伸手過來，捏著我的下巴湊近親吻了我的嘴唇。
「嘗起來也不錯。」
我：……
眼見著那雙藍眼睛被陽光映的發金，我的耳朵瞬間滾燙了起來，連忙爬起身把碗端過來嘴裡不帶饒人的。
「我跟你講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你要是敢亂來你就睡地板吧，沙發也不給你睡。」
史蒂夫笑了起來，從一旁拿過我的手機熟練地解了鎖。
「先不說公佈的事情，福特女士那邊是不是得先告訴一下？」
我愣了愣，然後點了下頭，就見他把手機螢幕面對了我，短信介面是已發送的兩個單詞。
「我懷孕了。」
很好，非常有我的風格，但是丹妮斯沒有立即回復，我想她應該在忙。
「再過一兩個月薇爾就要開學了，」我舀起紅棗湊到唇邊吹了吹，「她上學的地方就在X學院旁邊。」
「西徹斯特對嗎？普林斯頓大學。」
我點了點頭，史蒂夫將我耳邊的碎髮卡到了耳後。
「不用擔心，我們的人會保護好她的。」
我們的人？
我疑惑的眨了下眼，看見他拿出自己手機，熟練地滑動了幾下就看見空氣中投放出了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資料。
附帶的照片是她正舉著普林斯頓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笑的格外開心的樣子。
建築學系。
緊接著我就看見下方蓋有加密章的地方，注明了這個女孩是羅傑斯基金會的成員，不是被資助人員。
「她的母親是一名犧牲軍人，戰功無數，但是政府給予的補貼無法支撐她的大學學費，所以她在第一批申請名單中。前兩天山姆去見了她，她正好通過了我們設置的測試。」
史蒂夫說話的時候，我滑動著頁面看到了一名女性軍人的照片，看上去英姿颯爽，頗為幹練，只是這樣的照片上蓋著已死亡的紅章。
我點了點頭收起頁面，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低下頭把剩下的粥都喝完了。
瓷勺跟瓷碗的碰撞聲叮噹作響，我放下碗後摸了摸飽脹的腹部，史蒂夫伸手過來想要取走碗勺的時候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了？」
他關切的放輕了聲音。
我抬起頭看著他，強忍著心裡那股憋得慌的情緒，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因為艾倫·沃克的這一句話就動搖成這個樣子，但是在知曉了托尼的全部意圖之後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我自己，我得把自己在整個局勢當中的位置放的格外清晰並且是正確的，才能有最大的可能去降低損失。
因為我必須更加明確地認知到我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多拐的一個彎都會影響到數不清的人，甚至會改變他們的一生。
就像這個女孩一樣。
我有些害怕她走的路的盡頭，會是不好的結局。
正想著，我聽見史蒂夫歎了口氣，帶著暖意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你太溫柔了，愛麗森，所以你一點都不適合戰爭。」
我搖了搖頭，他笑著將我攬進了懷裡讓我放鬆自己盡數依靠著他，而他的手掌正順著我的頭髮，就像是在把我當小孩子一樣哄著。
「也許社會民眾會苛責我們，但是我們不能回頭，負重前行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他說的沒錯，我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
史蒂夫收緊了橫在我後背上的手，似乎在用這種方式給予我安全感，我抬起眼看向窗外。
夕陽的光景實在是美，暖光墜在大地上，米黃的窗簾被染上一層光暈，有風拂過，是令人安逸的一刻。
但是身為超級英雄總是奔波在各種各樣的麻煩中。
比如大半夜的我正不知陷在哪個夢裡就被一通電話吵醒，緊接著就插進了第二道鈴聲。
史蒂夫一下子就清醒了，我正坐起身他就已經從旁邊將兩個手機都拿了過來。
「福爾摩斯先生的。」
我揉著眼睛的動作一頓，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接過手機剛要下床，史蒂夫摁住了我的肩膀，自己走了出去。
我看他把門帶上微微吸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只聽那邊似乎有什麼人在跑動，呼吸格外急促在安靜的環境裡面非常明顯，腳步聲也很是雜亂，不只有他一個人，這不像是麥克羅夫特的作風。
但是又想到來電顯示的是福爾摩斯。
「夏洛克？」
那邊半天沒有回應，我皺起眉捏緊了手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聽他壓著聲音似乎是在躲避什麼人，語速極快帶著明顯的焦灼。
「愛麗森，你得回英國一趟，麥克羅夫特快控制不住了，這些事情你們復仇者聯盟必須親自處理！」
「說清楚。」
「麥克羅夫特說索科維亞底下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因為我接觸不到，但是你們兩個肯定清楚，」我聽得出夏洛克有些咬牙切齒，似乎對於麥克羅夫特不肯告訴他而格外不滿，我卻屏住了呼吸一下子站起了身，只聽他接著說道，「英國方面勉強控制住了外部滲透，但是北約裡面的其他盟國根本不清楚事態發展，那群人就跟貪婪的蛀蟲一樣，別人想要的他們也想要，麥克羅夫特沒有理由再阻擋下去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大腦發漲。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處理的。」
「最好再快一點，我可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張口正要說話，就聽那邊一聲槍響的同時夏洛克罵了一句髒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有些怔忡，但立馬開始更換自己的衣物。
麥克羅夫特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沒有聯繫我，真的麻煩了。
房門被推開，我正帶上懸戒轉頭就看見史蒂夫的神色也有些明顯的沉重。
「朗姆洛被追蹤到了，我得去處理這件事。」
我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勾著他的脖頸微微踮起腳，像以往一樣吻上了他的唇，卻又不似以往那樣，肩上忽然多了些重量，有什麼東西也在心裡逐漸明晰。
大概是我終於將一些想法落到了實地。
「注意安全。」
我輕聲說著，他伸開胳膊擁住了我。
「知道了，你也是，保護好自己。」
我看著那雙深似海洋的眼睛，緩緩的點了下頭。
複聯基地內，我正在金屬面板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海倫將改進後的作戰服扔到了我旁邊轉身就走了，電梯門關上後沒兩秒鐘裡面的金屬就被踹的震天響，像是生怕我們不知道她生氣了一樣。
因為她對於我堅持親自前往英國的做法惱火不已。
托尼極為無奈的聳了下肩膀。
「這下你可是真把她惹惱了，我可從來沒見她這麼粗魯過。」
說著他拎起衣服將管道內的藥劑放在燈光下仔細看著，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必須得回英國，這是我跟那邊的交易。」
藥劑的純度得到了明顯的提升，原本淡黃偏金的色澤轉變的尤為濃郁。
「你要清楚一件事，愛麗森，無論是什麼交易，涉及到你就不可能是私事。」
他這是在變相提醒我，雖然很直白了，我笑了笑應了一聲。
「我知道。」
我放下筆，從他手裡拿過作戰服準備去更衣室換上，就聽他叫了我一聲，我回過頭看到他臉上有著些許複雜，似乎還有些無法言說的不忍。
「所以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知道了嗎？」
我一下子笑了起來。
「知道了，托尼，謝謝你。」
只見他揮了揮手轉身繼續自己的事情，我站在那兒思考了一下就見他又轉了回來。
「怎麼了？」
我對於想告訴他的事情突然覺得有些恍如隔世。
「我跟中國故宮已經協商好了最終的合作款項，你知道的，我的最後一件作品，」托尼眼睛裡的光亮因著角度的關係有一瞬間的明滅，我學著他的樣子聳了下肩膀，「其餘的都已經準備好了，斯塔克先生，現在就等你進入項目組了。」
「產品的載體材質由你來決定，當然銷售管道還是歸我們管，你不能更改它們的性質，」我見他站正了身體似乎有些微的驚訝，心裡有一種微妙的得意但也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去做一個一往無前的人了，「我已經將授權簽署在了你的電腦裡，別做的太過火，不然我可能保不住我的職位了。」
「當然，我肯定不會讓你丟了工作。」
托尼一下子來了精神，看起來我的決定幫了他很大的忙。
我點了點頭，轉身進入了電梯。
丹妮斯依舊沒有回復我的短信，我有些焦躁，但還是沉住了氣。
最壞的聯想也不過是……
但我沒辦法繼續想下去了。
戰機飛往英國的一路暢通無阻，並沒有預想之中的攔截，甚至連信號連接都沒有。
這讓我原本就緊繃的神經一刻都不敢放鬆。
「你太緊張了，愛麗森，你得放輕鬆。」
艾麗西亞在耳麥內提醒著我，戰衣內設置的有身體監控裝備，她可以隨時監控我的身體狀況然後傳回資料。
海倫肯定正坐在電腦前，抱著手臂一臉嚴肅的盯著這些資料看。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試圖緩和自己的情緒。
但我的專注力顯然不在這個上面，因為我非常奇怪英國這樣的狀態明明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透漏出來，如果不是麥克羅夫特自己大意，就是突襲的攻勢猛烈到他反應不過來。
這兩種情況在他這樣縝密到常人無法理解的天才身上，是不太可能發生的。
那就還有最後一種可能。
我微微眯起了眼。
英國政府內部發生了什麼，他被下了死命令，不得外放一點消息，才只能借夏洛克轉達給我。
如果聯想到索科維亞底下的東西，無非是那些可寄生物質。
要是算上這樣的東西，我不得不懷疑英國政府已經有人被寄生了，並且成功的被控制。
所以北約才那麼迫不及待。
誰還沒有一兩個厲害的間諜了。
歐盟制約不了英國了，但是以武力為基礎的北約可以。
我這麼想著，飛機開始了降落，腳下的雲層稀疏起來，倫敦的夜景映入眼簾。
此時的倫敦已經步入了後半夜，我明目張膽的借助戰機前來，暗處的視線早就已經盯緊我了。
那麼他們一開始沒有動手，就說明他們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或者說，得到什麼。
艾麗西亞正在分析資料測量可降落地點，她利用的是資料網路，我卻用肉眼注意到倫敦所有街道上的路燈在機身前傾的那一刻滅了一瞬，燈光閃爍的參差不齊，而我在這一瞬間清晰的記住了未曾熄滅的路燈方位，它們那一瞬間的明滅在我的大腦裡繪製出了一張清晰的地圖。
這張地圖讓我心裡一沉，卻隱隱有所解脫。
作者有話要說：
有收到小可愛微博私信的告白！也感謝幾位朋友一直以來的地雷！
一直駐紮在我評論區的朋友也辛苦了，愛你們的不離不棄！
第122章 第 122 章
我改變了航線，艾麗西亞將戰機懸停在了肯辛頓宮花園大街的上方。
丹妮斯住在這裡，我必須先確認她們母女的安全。
如果說這些人原本就知道我與她們的關係不可動搖，那麼肯定有著從她們身上下手的計畫，而我一抵達英國就來到這裡，一是在告訴他們這兩個人確實對我非常重要，二則是在此基礎上更明確地警告他們。
至於我的外公，麥克羅夫特從所有的一切開始的時候，就在眾人面前將我與他劃清了界限，只有幾人明確的知道我與他的血源關係，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徒增危機，我顧不過來。
一進入陽臺艾麗西亞就將戰機隱藏，飛往隱蔽地點等待接應。
我抬起手摁在耳麥上調整頻道，打算連接神盾局的信號，與此同時我只覺得渾身一緊汗毛乍起，全身的肌肉在這一刻盡數繃緊，一個反射性的側身躲過了朝著我頭部毫不留情的揮來的高爾夫球棒。
咚的一聲巨響，金屬材質砸在了玻璃上，玻璃也嗡的一震但是沒有碎掉，是防彈材質的。
眼見著揮舞球棒的人要被巨大的反彈作用力傷到，我趕緊一步跨上前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胳膊，抬起手接住她使了十足力氣懟向我腹部的胳膊肘。
我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女人，看我有救她的動作就判定我不會傷害她，從而選擇優先制服我。
什麼時候學會的這種招式。
還好我剛剛注射了藥劑，體能是全盛的狀態。
「你確定你以後不想抱一抱我女兒嗎？」
丹妮斯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就連呼吸也屏住了。
隨後漫長的五秒她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猛地倒吸了一口氣一下子彈了出去，高爾夫球棒砸在柔軟的地毯上，腳下幾個踉蹌坐到了床邊。
我掀開窗簾走進臥室，就看見她目光有些放空的看著我，尚且穿著睡衣，床上是剛被掀開的被子，瞳仁上薄薄的矽膠鏡片裡投射出了熱量呈像。
紅色非常淺淡，按照室內氣溫和體表溫度可以計算出，在戰機進入莊園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
畢竟我印象中高爾夫球並不放在臥室。
那就是有什麼可探測儀器在輔助她。
我半跪下身，握住了她的手，這才發覺她整個人都在發抖，那雙平日裡看上去平靜而冷厲的眼睛裡面，正充斥著後怕與些微的恐懼。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下意識的緊緊的握著我的手，一個音節都沒說出來。
我突然有些悲傷，因為我知道為什麼她的生活會變成現在這樣。
到底是我連累了她。
「抱歉。」
我輕聲說著，注視著她的眼睛。
逐漸的，丹妮斯緩了過來，緊握著我的手掌也松了一些力度。只見她的肩膀猛地顫動了兩下，一隻手攥緊了我的手另一隻手直接捂上了嘴，死死的皺著眉頭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我只覺得心裡最酸軟的地方被大力的戳了一刀。
有細微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非常的謹慎而小心翼翼，我微微繃緊了身體只聽一聲輕微的呼喚。
「……媽媽？」
我抬眼看見薇爾站在那裡，睡衣外面套著外套，手裡還舉著一支掃帚。
這樣滑稽的場面讓我忍不住抽了一下唇角，卻又歎了口氣。
淩晨六點，天色依舊暗沉。
福特大宅卻一片燈火通明，薇爾正將半個身子縮在我懷裡睡著，我的手搭在她的脊背上，輕輕的，並且勻速的拍著。
丹妮斯在廚房忙碌，準備著早餐，整個屋子裡雖說看著一片溫馨，但是有著不一樣的沉默。
等她基本將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坐到了我旁邊的單人座椅以上。
薇爾在這個時候咂了咂嘴，將臉埋進了我的腹部。
我一扯唇角忍住了笑意，丹妮斯也明顯鬆弛了很多。
「你這次來是……？」
她輕聲問著，端起紅茶喝了一口。
這一下看上去更加遊刃有餘了。
「我發給你的短信你沒有回復我，我得來看看。」
只見鄧尼斯眉頭一皺，從睡袍的兜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我沒有收到你的資訊。」
我的手一頓，微微垂下了眼。
有人攔截了信號，這種手段只有可能通過衛星實現，那麼這麼徹底的攔截是通過誰的衛星，美國還是英國。
不過我現在必須得思考的是，他們有沒有破解我發送出的內容。
再次抬眼的時候，我用了生命法術將意識面鋪散出去，觀察房間內的監控設備，丹妮斯看見我的眼睛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
我搖了搖頭。
「沒見過才是最安全的。」
丹妮斯也搖了下頭，抿了口茶水笑得有些無奈。
「事實上，在知道你跟美國隊長在一起之後，我就已經著手改造這裡了，我知道你會面對什麼，我是說福爾摩斯先生曾經暗示過我，我希望自己至少不會給你們造成麻煩。」
她說著視線落在了我懷裡，我平靜的看著她，意識到這個女人為了能夠幫得上忙已經做出了很大犧牲了。
不單單是剛才自我防衛時的力度和標準的體術動作。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薇爾，」丹妮斯說著，靠在了椅背上攏了一下衣服，「你知道，這孩子雖然看著乖巧懂事，但實際上脾氣有多倔都是我們有目共睹的，雖然這幾年我也帶著她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她始終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我有點害怕……」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她想說什麼。
丹妮斯從來都擁有著長遠的眼光，她是做時尚的，不代表對時政時事不聞不問，更何況時政與市場息息相關，所以她永遠都會分析出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並且做好最壞的打算。
但是薇爾年紀還小，她跟著自己的母親去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是下意識的信任與依賴，對外界的理解能力還沒有到達最佳的年齡，她並不知道在與我扯上關係之後，自己會面對多少可怕的事情。
丹妮斯怕她沒辦法應付。
我忍不住再次道了一聲歉。
丹妮斯不在說話，她的目光有些閃爍，我低下頭撥開薇爾額角的頭髮，動作極其輕柔。
這姑娘長開了不少，眉眼間帶著英國人特有的氣質。
「我會找人護送你們去美國，那裡有我的人可以保護你們。」
「你的人？復仇者聯盟嗎？」
「不，單純的我的人。」
丹妮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美國也出事了，對嗎？不然你不會這麼做。」
「是的，」我聽出她是指我組建了自己的獨立組織，「在托尼的眼皮子底下，那些政客們就算有別的想法也不會做什麼。」
「但是英國已經淪陷了。」
我看了眼窗外，方才還明亮的路燈在逐漸亮起的天色中已經暗下去了幾分。
這是他給我的最後時限。
丹妮斯跟著我的目光也看了過去，她靜靜的看了兩秒，站起身。
「你之前說……你的女兒？」
我頓了頓，點了下頭。
「所以你們得離開這裡。」
丹妮斯的眼睛霎時間就紅了，她張了張嘴面上浮現出明顯的難以置信和無法理解，但是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穩下了情緒。
「吃完早餐再去吧。」
「好。」
我笑著應了一聲。
等她進入廚房，薇爾動了動，從我懷裡爬起來。
她一聲不吭，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埋了進去，我卻看到她露出來手指骨節泛白。
她當然沒有睡著，心跳快的根本掩藏不住。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小姑娘應該快快樂樂的才好，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正當廚房的動靜小了一些，應該是在擺盤了。
「你會平安嗎？愛麗森？」
薇爾的聲音有些沉悶，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後腦。
「我會的，保護好你媽媽，她是個堅強的女人。」
小姑娘抬起頭看著我，我看到她眼角泛紅，眼睛有些濕潤，便盡可能的安撫她。
「你得相信我，我可是復仇者。」
我說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戰機降落在花園草坪上之後，從裡面下來了讓我驚訝的一個人，詹姆斯·巴恩斯。
冰冷的男人走到了我面前，金屬手臂配上渾身的裝備讓他看著依舊無比肅殺。
丹妮斯正帶著薇爾收拾東西，聽動靜應該是在往樓下走了，我抬起手拍了拍巴恩斯的肩膀。
「托尼讓你來協助我？」
「他說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他說的毫無起伏，就好像真的只是來順手幫我一把一樣。
我知道自從上次見面之後托尼肯定也去見了他，我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他總歸是要去看一眼的，所以我才沒有被追究責任。至於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將人從政府眼皮子底下送來英國，肯定是一早就打算好的事。
「來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
巴恩斯皺了下眉頭，我意識到情況不太對。
「你發現什麼了？」
「這個點是會有行人出沒，但是附近的監視點的人，感覺有些不太正常。」
「他們看上去是什麼樣？」
「不像是專業人員，穿著打扮樣貌都有明顯特徵，而且身上有很重的露水，應該已經待了一個晚上了，但是每一個的肢體動作都非常僵硬，甚至於…戰機飛過他們頭頂的時候他們只是一直看著，沒有別的任何行動。」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確定他們都是平民嗎？」
巴恩斯頓了兩秒，鄭重的點了下頭。
「愛麗森，情況有些不太對，」艾麗西亞在耳麥裡說道，「我探測到有大批的具有生命體征的物體在向這邊移動。」
我一下子轉過頭，金霧覆蓋在眼前一瞬間我的後背一層冷汗。
有許多人在朝著這裡走來，但是行動緩慢的就像是散步一樣，我四下看了看瞬間明晰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而且有更多的人在朝這個地方移動。
我回過頭語氣相當緊迫。
「巴恩斯，我們必須——」
「愛麗森——」
我一下止住話頭轉過頭看著薇爾拖著箱子就朝著我跑來，她是笑著的，就像是要出去旅行前跟我做個告別一樣。
與此同時只聽天邊轟隆一聲，動靜傳到這裡的一瞬間巴恩斯就已經先我一步跨了出去。
是導彈。
「準備起飛！！」
我大驚之余已經對艾麗西亞下達了命令，只見巴恩斯離丹妮斯僅有幾步，我大跨步上前抱起薇爾直接將行李扔進了瞬間啟動的戰機，轉身直奔機艙。
轟鳴聲近在耳邊，我轉頭看向身後兩人時就看見導彈已經紮入房屋。
轟——
沖天的火光在一瞬間炸開，氣浪裹挾著磚石迎面襲來，我下意識擋在薇爾身前，丹妮斯被巴恩斯牢牢地護著直接被撞進了機艙內部，饒是鋼鐵俠盯著改造過的昆式也被差點掀翻。
好在確實結實並且系統反應也格外迅速，戰機已經在更大的爆炸前飛離了街區。
後背生疼，我顧不上這些一邊檢查著薇爾身上的外傷，一邊下達指令。
「艾麗西亞，連接維羅妮卡進入戰鬥模式，通知神盾局我們需要空中支援，告訴復仇者聯盟倫敦已經被控制。」
丹妮斯踉蹌幾步坐到了薇爾身前，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低啜不已。
小姑娘看上去並沒有多害怕，只是受了些驚嚇的樣子，一雙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有些許茫然，仿佛在等我接下來告訴她應該去做些什麼。
我站起身想跟巴恩斯商量，卻覺得大腦一昏沉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巴恩斯已經從旁扶穩了我。
他沒問出來，我卻看到他很是疑惑。
我搖了下頭示意自己沒事，轉頭從戰機內壁上拍了一下，放著武器的擱架展示了出來。
「會用槍嗎？」
我的目光定在丹妮斯臉上，她驚慌的搖了搖頭，甚至有幾分抗拒。
只有薇爾冷靜了下來，面色雖然蒼白，但上面的堅毅扎眼的明顯。
只見她動了動身體，有些護著丹妮斯的架勢，面對著我坐了起來，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沒關係，現在聽好我說的每一個字，我不會再重複第二遍」我伸手熟練的拆分了彈夾，頓了一頓之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不光是薇爾，還有你，丹妮斯，無論你們願不願意，都必須照我說的去做。」
第123章 番外4Dawn
壓抑到極致的呼吸聲在狹窄黑暗的空間內異常清晰，兩個人緊張的就差憋氣了，直到一連串的腳步聲經過旁邊略作停頓之後，逐漸走向遠處消失不見，急促的心跳才得以稍加舒緩，兩人也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夏洛克將手放在摸起來質感微妙的金屬上。
「這個金屬能抵禦一段時間信號，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這是他這一晚上拼命逃命，對比了無數參考物才得到的結論。
女人點了點頭，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美國政府相關的機密研究所研發出了能夠追蹤變種人的機器，他們無法在美國本土進行實驗，因為有復仇者聯盟鎮守著，目前正關係緊張。中國也戒備森嚴，非洲更是不明所以的那些被投放的東西就失蹤了，澳洲又沒什麼資源俄羅斯正元氣大傷，於是這些混蛋便將目光放在了歐洲。
正是英國因為索科維亞事件倍遭質疑，歐洲其餘盟國也想趁機撈上一筆，才被鑽了這麼大一個空子。
僅僅一個小時，麥克羅夫特失蹤的一點痕跡都沒有，政府陷入癱瘓，所有的防禦系統都不再運作，國家防火牆每兩個小時就要更新一次為的就是防禦駭客，但是現在防禦層正在一層一層的被打破。
變種人。
說實話，他對這些人的變異基因同樣非常的有興趣，但是這樣的機器的問世，明擺著並不是一件好事，攜帶這些東西的人，他們發覺變種人的下一刻的行動就是要麼逮捕，要麼遭遇抵抗就執行擊殺，不留任何餘地。
夏洛克借助著昏暗的光線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女人，至少沒有愛麗森大。
她正肅穆著一張臉，緊張的呼吸都帶著顫抖，眼神更是飄著聚不到一起去，但是夏洛克知道她並不是在因為自己身處險境而緊張，更多的，是為了剛剛來到英國領土的自家上司。
消息只要傳遞出去那人必定會親自來到這裡，如果她足夠細心肯定也會發現自己留下的消息。
夏洛克攥緊了手裡已經被損壞的電源控制器，那是他冒著被電流燒焦的危險摁下的按鈕。
但是這裡不止是她的戰場，各方勢力都聚集到了倫敦。
按理來說接下來的事情他管不了了也沒辦法管了，一夜的奔波他察覺到了一個驚天的密謀，但是那樣多的生化武器堆積在那裡，他沒辦法只是看著事態進展。
他得繼續做些什麼，在他腦子裡形成的名單不能白白作廢。
氛圍在那些追擊的人走後不久終於緩和了不少，夏洛克看著面前的女人動了動，她手中手機的光亮照亮了黑暗，照的他不由的眯了眯眼。
茱莉亞·艾森哈特，麥克羅夫特命令MI6特別關注的人，也是在他失蹤前的最後一刻送到夏洛克面前的人，隨之而來的就是極為緊密的追殺。
她掌握著的到底是什麼，直到目前為止夏洛克愣是沒有看出來，而且她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能夠暴露資訊的肢體動作，就像是專門受過訓練一樣。
是他提不動刀了還是這個女人是個假人？
手機光線驟然熄滅，夏洛克驚訝的發現面前的這個女人，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發生什麼了？」
他這一句話就像是戳破了什麼，他發現茱莉亞跟要哭了似的，眼眶通紅。
「到底發生什麼了？」
夏洛克有些焦躁，他不喜歡這種突發狀況，因為他從來沒有處理過。
「她懷孕了。」
這一聲細不可聞，但是夏洛克聽見了。
「什麼？」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大腦甚至空白了起來。
他不太敢去聯想。
「愛麗森懷孕了。」
茱莉亞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驟然抬手直接將攔在面前的金屬板擊飛了出去。
她抬腳就往出走被夏洛克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不能去找她，你現在就在被人搜尋，多餘的勢力絕對不能引過去。」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夏洛克只覺得周身的鐵板都在晃動，哐當作響著刺啦的摩擦聲光聽著就讓人後背一涼。
「我當然知道我不能去，」茱莉亞回過頭，眼睛裡面全是血絲，「我的職責不在她身上。」
她頓了一頓顯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要知道在這個福爾摩斯眼前隱瞞目的真的是一件難到痛苦的事情，她乾脆破罐子破摔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機器的核心驅動就放置在白廳，嚴苛的來講，在你哥哥辦公室的抽屜裡，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才真正的需要你的説明，讓它在和平紀念碑下被引爆，」女人的聲音沙啞而冷硬，夏洛克愣了愣，只聽她說道，「原本接下來我應該做的是隨便找個理由帶著你潛入進去，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殺掉你關注的物件，但是現在我會製造出最大的動靜開出一條血路，希望你哥哥不會嫌我濫殺無辜。」
說罷她笑了一聲，「只是但凡待在政府裡的，就沒幾個無辜的，這也是你哥哥希望我做的事情吧。」
她說完抬起了手，飛出去的金屬板重新回到她面前，只見她手掌一張，金屬被瞬間分成幾個部分放入了她身上的口袋，大小正好，沒有絲毫剩餘。
就像是放在這裡等著她來拿一樣。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就連到一起了。
夏洛克松了手，他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親哥給耍了。
他被迫捲入了這場戰爭，還被迫在這個時候不得不繼續跟著茱莉亞。
因為這整個路線上的躲藏點，都是麥克羅夫特按照他的思維模式鑄造的，每一個點內藏有的線索與特殊物品，都是造就他腦子裡那張名單的根本條件。
麥克羅夫特想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退出歐盟之後清洗內部是正在做的事，但是他曾跟愛麗森通過一次電話，從那之後夏洛克就明顯察覺到了自己哥哥的變化。
因為那天通話後隔了一夜，麥克羅夫特見了他一面，用少有的正經的語氣說道。
「上帝的大雨就要降下來了，我們需要一艘船。」
夏洛克當時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現在他知道了。
他看著茱莉亞摁下對講機的通訊鍵，就一句話：更改方案。
他終於清楚，麥克羅夫特想要的是一支神似復仇者聯盟的隊伍來控制歐洲局勢，這就是那艘船，但這也是大雨。
和變種人合作，是不得不選擇的下策中的下策。
「我得出發了，你可以選擇跟不跟我走，30秒考慮時間。」
茱莉亞說著，直接脫掉了外面套著的邋遢衛衣，緊身背心下的肌肉線條起伏有致，緊繃的充斥著力量感。
她應該受到過最精細的訓練。
只見她撬起一塊磚石拎出底下事先埋好的武器裝備，它們精良到足以媲美專業特工，看到她熟練的樣子，夏洛克灰藍色的眼睛在這一刻終於控制不住的沉了下來。
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太差勁了，顯然麥克羅夫特早就佈置好了這一刻的支線選項，他甚至更期望能走這一步。
因為只有這樣的聲勢浩大，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庇佑變種人，如果計畫成功，這對英國來講是絕對的優勢，哪怕是在國際局勢當中。
他緊抿著嘴唇顯然已經想到了更多茱莉亞想不到的東西，但是茱莉亞不在乎，她雖然不確定他還會不會繼續幫助自己，但她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轉移敵人的注意力，至少得給自家老闆再爭取一些時間。
如果福爾摩斯不再繼續幫助她，她就做好屠殺的準備，儘管她不想如此。
也不知道艾森哈特的血脈，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冷酷。
她這樣想著。
「我會跟你一起去，」夏洛克冷哼一聲，「但是從誰開始我說了算。」
茱莉亞的動作一頓，隨後扔了一把槍過來。
「聽說你家牆壁上都是彈孔，所以對這東西應該不陌生吧？」
夏洛克接了槍，順手上膛。
「誰告訴你的？麥克羅夫特？」
「不，」茱莉亞將□□別在了腰上，「我們自己查到的。」
人類永遠不會知道異能到底有多少種異能，變種人的數量到底有多龐大，每天都有人在覺醒，每天都有人因為覺醒而死去。
有人選擇躲藏，有人選擇反抗，但是異能不會消失。
它被視為病毒，也被視為恩賜。
上個世紀形成的定局如果說是因為沒有能夠在中間調和的組織，那麼這個世紀單憑茱莉亞的身份與她和復仇者的交情，也該到了翻盤的時候。
這是變種人內部，對立雙方都默認的事情。
自由，需要血和淚的洗禮。
茱莉亞帶著夏洛克一路奔向目標點，途中躲躲藏藏避開無數監視點，此時天色泛白，夏洛克發現整個倫敦市區空曠的非常不正常。
為了這個目的麥克羅夫特肯定需要一個更大的事件作為遮掩，也許愛麗森參與的事件就被定性為了活靶子，只有這邊徹底結束，那邊才能松一口氣。
還是儘快解決眼前的事吧。
他捏了捏鼻樑，大腦裡面浮現出了整條白廳大街的佈局圖。
他見過的每一個門，經過的每一個走廊，印象中根據判斷得到的每一間辦公室的位置，都在他大腦裡面細緻的排列，他不斷的去回想，逼著自己去回想，總覺得自己露了點什麼。
「小心！」
茱莉亞伸手將他一攔，一枚子彈堪堪停在了他的眼前，茱莉亞拽著他直奔一輛車後將車身當作掩體。
子彈落到她手裡，底部刻著一個骷髏和六隻章魚腳。
「別走神，我們遇上九頭蛇了，他們裝了消音。」
夏洛克握緊了槍打開保險，又是砰的一聲，子彈射穿了鐵皮上，彈道的聲響就響在他的耳邊。
也是這樣的頭皮一麻，他終於想到那天見的最後一面，麥克羅夫特的辦公桌上所鋪設的地圖，就是白街的整體平面圖，甚至標注了人名和所在點位。
還有直達每一個辦公室的捷徑。
「下個路口右轉四百米，我們進下水道，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殺掉監視點的人。」
茱莉亞看了他一眼，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頭，向同伴傳達了撤離資訊。
這樣的計畫在整個晚上就被佈置了個大概，不愧是福爾摩斯家的人。
夏洛克笑了一聲。
我也是福爾摩斯家的人。
與此同時一艘戰機從他們頭頂飛過，複聯的符號格外明顯。
「她開始行動了。」
茱莉亞看著戰機朝身後飛去，探出身體觀察著狙擊手的位置，但是對面的狙擊手沒有再進行射擊。
也許是看到復仇者聯盟的標誌便緊急撤離了。
「我們走。」
夏洛克直接站起身就往街對面跑，茱莉亞跟在身後，他靠著第一顆子彈的懸浮角度已經計算出了狙擊手的位置，所以他能在第一時間計算出盲區。
倫敦沒有他不熟的地方。
戰機已經不見了蹤跡，兩人在持續的奔跑後，茱莉亞張開手將敵方殺手藏匿的車輛揉成一團，轉身便跳進了下水道。
夏洛克落在後面，在扣上井蓋的最後一刻掃了一眼街角，那裡正有兩個身影拐過，一男一女，與他們的目的地截然相反，夏洛克頓了一頓。
她懷孕了。
他有些恍惚，卻不再猶豫，嚴絲合縫的蓋上了井蓋之後，跳了下去。
此時此刻，倫敦的清晨有白霧籠罩，一片安靜。
第124章 第 124 章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足以將我徹底改變。
戰機飛出花園的那一刻，那些四周不斷靠進的人們停下了腳步，一同望著遠去的戰機，看到的時候我只覺得不寒而慄。
「斯塔克沒有對我說過具體情況。」
巴恩斯靠在大門旁邊仔細觀察著外部的情況，我笑了一聲並不覺得意外。
「那他肯定沒有告訴你我懷孕的事情。」
面前這個男人的身體猛地一抖，轉過頭來看著我，神情有一絲僵硬。
「所以你並不是被派來輔助我執行任務的，」我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是來保護我的。」
托尼讓這個男人來到這裡的根本目的是什麼，我可能還猜不到，但是這次事件的性質相當特殊，足夠讓政府改善一下對待這位老兵的態度。
巴恩斯張了張嘴，隨後直接轉過頭去。
我聽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跟我說一下這些事的大概，我得有我的判斷。」
「好。」
趁著外面的人還尚未有所行動，我簡要的說明了一下情況，為了更好地配合，我將自己收到資訊連帶著猜想一併告訴他。
「你是說，很有可能索科維亞底下的東西已經被轉移了。」
我點了點頭，巴恩斯陷入了沉默。
「那裡埋著一座城市，並且有海水灌入，無論北約打算怎麼處理，都無法排除環境會對那些變異血清造成污染。」
一旦被污染，會造成什麼後果都是我們無法承擔的。
那一通電話中，我對麥克羅夫特說明了這個情況，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我的血液被用來製成了什麼東西。
也許會將物種變異成Black那樣，但是現在看起來，只會更加可怕。
而我被引來了倫敦，並不是索科維亞，就說明那些東西已經被他轉移了。
耳麥內叮了一聲，是娜塔莎的專屬線路連接了進來。
「親愛的，你們得繞開白廳，周圍五條街都不能進。」
我皺了一下眉頭，這樣我們會消耗相當長的時間在路上。
「那裡怎麼了？」
「事關變種人，我不能在這裡多說。」
她的聲音聽上去不太好，我沒有再糾纏。
「好，你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也是。」
線路中斷之後，我朝著白廳方向看了一眼，巴恩斯低下頭詢問我。
「怎麼了？」
「變種人也被吸引到這裡了，為什麼？」
我看著他，總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麼，只見他動了一下眉毛。
「不只是變種人，九頭蛇也先一步來到了這裡，而且按照時間計算，北約應該就快發現索科維亞下面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朗姆洛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非洲。
復仇者聯盟的成員現在穿插進入了各種事件當中，史蒂夫就算想在任務一結束的時候就趕過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到時候我身處什麼位置根本難以預料。
而且，如今我沒辦法使用任何大型的生命法術去感知他的方位，從而建立法術通道，我甚至不能讓自己受傷，一旦遭遇俘虜我勢必會盡可能的保護自己，哪怕是暫時妥協。
那人知道我身上發生的事，他想用這短短的時間差來做些什麼。
我越過巴恩斯看向外面，只見原本盯著大門的人們全部都將眼珠子轉向了我，黑色的物質覆蓋在他們的瞳仁上。
這些人出現在這裡，但是遲遲沒有任何舉動，很可能是一種警告。
他在告訴我：我控制了這裡所有的人，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方式來，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我讀出的資訊。
只是按照我的思維慣性，我現在應該先去白廳追查線索，畢竟麥克羅夫特在那裡，而不是在來到這裡的第一時間就知曉了目的地。
不過現在看來，這樣的紕漏似乎無關緊要，倫敦正在發生的其他的事和我要做的事，似乎並不衝突，他才不在意我以什麼方式得到資訊。
我站直了身體往出走去，巴恩斯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沒事。」
但他沒有鬆手，目光緊緊的鎖在我臉上，我覺得心裡有了些暖意，帶上了些許感激。
「他不會要我的命，至少現在不會，」我看到巴恩斯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頭，語氣裡帶了些安撫的意味，「現在我得找到下一個資訊，白廳那裡無論有什麼我都已經拿不到了，那就直接管他要吧。」
我必須知道接下來我會面對什麼。
巴恩斯站正了身體，卻將我讓到他身後，金屬的手臂牢牢的護在我身前。
「如果我放任你，史蒂夫會找我麻煩。」
他語氣很平靜，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推開大門，只見人群就那樣靜靜的立在那裡，人林一般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想見我，我來了。」
離得近了些，那些人開口說話了，男女老少的音色混到了一起，讓我有些頭皮發麻。
「你被保護的這麼好，倒讓我有點下不去手了。」
整個世界都被你拖下水了，還說下不去手。
我有些惱火，卻也不能發作，因為這些人只是機械性的說著話，就像是在背誦一樣，他們只是被控制了。
「來見我吧，作為一個超級英雄。」
我忍不住一皺眉，不知道他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怎麼做？」
巴恩斯側過身體，面前的人群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都低下了頭，像是機器人停了運轉一樣，看上去相當無害。
「去佩奈恩山脈東部。」
話音剛落，只聽耳邊瞬間響起了滴答滴答的計時聲，來源於不同的方位，我根本辨別不出是從哪裡傳來的，我甚至覺得每一個人身上都有。
巴恩斯神色一變，快步上前直接扯開了一個人的衣服。
巨大的倒計時就被綁在他的腰上，腥紅的數字刺的我眼睛生疼，我倒吸一口氣，快步上前檢查離我最近的一個小男孩。
他身上的炸-藥分量絲毫不比成年人少，只是時間明顯短了很多。
「艾麗西亞，檢測線路。」
我只覺得手指有些發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捏著炸-藥一使力就將卸掉了外殼，內部明明白白的只有兩條線路。
一紅一藍，但是該剪哪一條。
二十秒，沒時間了。
「你覺得你能拯救所有人嗎？」
那男孩兒開了口，近在咫尺的眼睛中充斥著冷漠，我盯著他眼睛裡最後的一層物質，眼見著它一點點透明。
「愛麗森，我檢測到了你的DNA。」
我猛地睜大眼睛，強有力的生命法術瞬間覆蓋在了視線範圍內，而當我看到線路內部流動的液體時，只覺得渾身都在發冷。
他竟然……！
「你看，你誰都救不了，你救不了任何人。」
男孩兒稚嫩的嗓音末尾，有著一絲細小的拐彎，我的手指猛地一顫，伸手就要去解纏在他腰上的線路。
「不要碰！」
巴恩斯一把摁住了我的手。
「我檢查了好幾個人，這些都是閉合回路，所有人身上都有，我們得走了。」
不…不，他就要清醒了，他還是孩子，他看上去跟小彼得一樣大。
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
「愛麗森！」
隨著他緊迫的聲音，浮動在我眼前的金色光點控制不住的滅了下去，緊接著腹部就是一陣刺痛，我難忍的彎下了腰手掌捂在了肚子上，巴恩斯直接將我攔腰抱起迅速回撤。
「發生了什麼？」
軟軟糯糯的童音在身後響了起來，我抬起頭，看到小男孩兒清澈的雙眼裡滿是茫然，他朝著我邁了一步卻又停下了，像是想起了什麼。
倒計時所剩無幾，男孩兒絲毫沒有察覺似的，伸手抓住了旁邊男人的手掌。
「Dad……？」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放慢了。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我已經被嚴嚴實實的護在了牆後。
但是只有一聲爆炸。
只有一聲。
大腦一片空白。
我怔愣的看著眼前被炸成廢墟的福特大宅，鐵銹味從身後的不遠處隨著風向飄了過來。
我仿佛看見了丹妮斯和薇爾被壓在廢墟底下不得掙脫的樣子，她們身上都是血，肢體折在一旁，血流聲滴答滴答的，就像是倒計時的聲音一樣。
滴答，滴答。
「他怎麼敢……」
我強忍著顫抖發問。
他怎麼敢……這麼做？
巴恩斯雙手抓在我的肩膀上，一雙冷靜無比的眼睛看著我。
「我們現在得趕去你說的地方，所有的人身上的時間都參差不齊，但大多都相隔了一到兩分鐘，而且是根據人數無上限的疊加，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怎麼可能不明白。
我咬著牙抬起手劃出了法術圈，只聽身後又是一聲爆炸，我渾身一抖差點弄散了那些火花。
只見對面下著雨，雨水落在滿地枯草上劈裡啪啦的，傳到我耳朵裡就跟引線燃燒的聲音沒什麼兩樣。
房子還是那棟房子，只是四周爬滿了黑色的一股一股的東西。
我被巴恩斯架起，帶了些踉蹌的走進了法術圈。
只是在踏上草地的一刻，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了他，跪倒在一旁止不住的幹嘔。
腹部難受，心口沉悶，胃部翻騰不息。
艾麗西亞還在我耳邊說著掃描到了先兆性流產的話。
雨水砸在我身上就跟有千斤重一樣，我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上下無一好受的地方。
脖頸一痛，是巴恩斯將針頭紮進了我的皮膚。
隨著液體被注入，帶著純淨能量的藥劑被血液快速的吸收，體征終於穩定了下來。
我突然對自己產生了些許厭惡。
「謝謝。」
我啞著嗓子說道，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了什麼嗎？」
「那不是你的錯。」
他半跪在我身邊，手臂擋在我頭頂。
「不，巴恩斯中士，」我笑得有些停不下來，「那裡面裝的，是我的血。」
這一瞬間，我有了些哽咽。
「還有…還有我外公的血。」
我死死的皺緊了眉頭抑制情緒，只覺得鼻子裡面酸極了。
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小小的隔離器分離了兩份血液，控制器控制著開關打開，它們被混到一起之後就會產生反應，就像我當初在地下基地內部看到的一樣。
只要是普通人的血液就會因為承受不住我血液當中的能量發生爆炸。
他原本可以用任何一個人的血，但他用了我外公的。
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他想讓我做個超級英雄？」
我的音量很輕，隨著話音抬頭看著那一棟房子。
多諷刺啊。
那棟脆弱的，承受了無數命運波瀾的房子，此刻被包裹的無比陰森。
而我眼前一閃而過的，卻是安珀靠坐在樓梯口的模樣。
她正帶著笑容看著我。
胸口是止不住的流著血。
第125章 第 125 章
巴恩斯進入房子之後，掃視了一圈將樓梯口的地毯掀開，露出了一個入口。
我靠在房門處看著那塊地板，垂著眼睛面無表情。
只見他不知道觸摸了什麼，地板一震，下方正有什麼東西逐漸上升。
我抬起眼睛看著他。
「你待在上面接應史蒂夫，他們應該快來了。」
「不。」
「他是我父親，他不會讓我死的。」
巴恩斯的呼吸一頓，我只覺得諷刺極了。
「你覺得我說的是這件事？」
只見他眯著眼睛，銳利的眼神幾乎將我刺了個對穿。
我不由的噤了聲。
我知道他看出來了，我腦子裡的同歸於盡的念頭。
但是我在遏制了，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這麼說了，然後微微抿著唇角。
「史蒂夫承諾了要換四年尿布，我可不會放過他。」
「那你更應該讓我一起下去。」
我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
我知道我會做出一個選擇，我已經猜到了。
巴恩斯還想說什麼，但與此同時身後不遠處想起了火花聲。
我一驚，直接轉身抬手就將手木倉上了膛，卻看見斯特蘭奇醫生從法術圈內走了出來。
「哦，別樣的歡迎儀式？」
我垂下了手，但是沒有拉上保險，視線落在他胸口的時間寶石上，巴恩斯在此時走到我了我旁邊，我才抬起眼睛問道。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還不是為了收拾你的爛攤子？」
「什麼意思？」
斯特蘭奇撇了下唇角，我一愣，不由地向前一步。
「你是說倫敦那些人……？」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要諷刺我，但看著我眼睛的時候卻有一瞬間停頓，他歎了口氣撥了一下胸口的時間寶石。
「他們都活著，沒有傷亡，都回家去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掌抓緊了胸口的衣料，驟然加速的心跳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嘿，嘿，別激動，深呼吸，」斯特蘭奇快步走到了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是婦產科醫生，你要出了什麼問題我沒辦法救你。」
我卻說不上來話，抱著自己的雙肩蹲下了身，才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抖。
斯特蘭奇不會騙我，但是即便知道了那些人平安無事，那一幕場景依舊徘徊在我腦海裡面，這一瞬間我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喜是怒。
斯特蘭奇跟著半跪了下來，他身後的紅色斗篷正用邊角蹭著我的頭髮安慰我。
「有些選擇不該你來做，你承受的已經夠多了，」他的嗓音有些發沉，「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可以了。你就…好好思考一下這些事都是怎麼發生的吧，斯塔克說你得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他鋪路鋪到現在不容易，這是他原話。」
他難得說了這麼多話解釋的這麼清楚，我頓了頓竟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你們？」
斯特蘭奇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微妙，我竟然看出了尷尬。
只見他站起了身，退後幾步，然後轉身，在空地上劃出了一個巨大的法術圈。
我屏住了呼吸站起身，看到走出來的第一個人時，我微微睜大了眼，一個激靈過後直接跑了過去，只見他神色緊張的往前走了幾步張開手臂，我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
「別害怕，」史蒂夫緊擁著我退了一步用以緩衝力度，溫度很高的掌心就貼在我後心上，聲音低沉而溫柔，「不用害怕，我來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臉埋進他頸窩，聽著他的心跳只覺得這一刻無比安心。
恍然間我突然明白過來，這棟房子已經再也代表不了什麼了，我沒必要一定要親自面對那個人。
「咳，讓讓讓讓，法術通道也帶堵車的？」
托尼的聲音從史蒂夫背後傳來，我抬起頭越過史蒂夫的肩膀看過去，才發現通道已經改變了連接點，他站在那裡沖我勾了勾手。
「時間不等人，愛麗森先跟我走。」
「什麼？」
節奏變化的太快，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情況，史蒂夫鬆開環在我背部的手臂，側過腦袋來親了一下我的額角。
「先跟他走，他會解釋。」
與此同時，地底深處傳來一聲吼叫，其中夾雜著沖天的怒意，就連地面都為之一震。
我有些驚慌，就被史蒂夫伸手一撈抱進了法術圈的另一頭。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馬克西莫夫兄妹就站在一旁，一致的雙手抱胸頗有些看戲的意味。
我眨了下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黑色的物質撐破了房屋裹挾著尖利的嘶鳴朝著我沖了過來，我下意識的一後退，法術圈消失了。
上一秒還在英國，下一秒……
我看了眼四周，看不出來，感覺像是一個安全屋。
「你的狀況可太嚇人了，」托尼說著繞到我身後，推著我的肩膀朝著一扇房門走去，「先兆性流產，你可真行，斯特蘭奇要是再晚一步找到你，恐怕海倫就真的要掐死我了，幸好你也是個掉頭發的女人。」
他伸手打開了房門，我看到房間裡面有柔軟的沙發，沙發跟前還放著一個茶几，茶几上面擱著果盤，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沙發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麥克羅夫特。
我有些僵硬的被推著走到了沙發跟前，然後被摁著坐在了沙發上，柔軟的坐墊讓我有些坐立難安，托尼不知道從哪兒扯來一塊毛巾蓋到了我的頭髮上。
「快擦擦，落湯雞一樣，我去找海倫。」
他說完就走了，門也帶上了。
我沉默了一下，拿下毛巾擦拭著發梢，房間內一片寂靜。
也許是環境的驟然轉變加上心理活動的大起大落，我擦拭頭髮的動作實在是太鈍了，因為我確實沒什麼力氣。麥克羅夫特坐到了我旁邊，他將西裝外套披到了我的肩膀上，也不嫌棄我一身雨水，拿過毛巾幫我擦著頭髮。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幾根頭髮垂下來紮的我眨了幾下眼睛。
「我外公怎麼樣了？」
「還在休息，海陸顛簸，老人家身體受不了。」
我終於閉上了眼，覺得眼角滾燙。
「那你的目的達到了嗎？」
「還沒有。」
麥克羅夫特的嗓音顯然也有沙啞，我知道他把夏洛克也拖進來了，而且起著絕對重要的作用。
他也害怕。
我突然覺得有些疲憊。
不知道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如果成功，我們的交易就算達成了。」
他忽然提起了這個話題，我愣了愣，腦袋在他的擦拭下晃個不停。
之前的那次通話，我們聊了很多，具體的交易內容其實並沒有多清晰，他需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而我需要有人全面支援我在美國政府眼皮子底下的所有活動。
「他們將英國當成了滅絕變種人的試驗場，這對你我來講其實是件好事。」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總算是知道臨走前托尼為什麼跟我說那些話了。
娜塔莎肯定也被一同算進去了，現在指不定就在做著自己不情願做的事。
我想不到背後會有這麼大的局，托尼是參與者，麥克羅夫特是組織者，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旁觀者清。
只有我當局者迷。
我覺得我想歎的氣足夠吹起一個氣球了。
「變種人在白廳做什麼？」
「這裡有一個很直觀的因果，」麥克羅夫特收了手，幫我順幾下頭髮，「白廳的癱瘓是美國政府的錯誤決定導致的，我掌握了主動權。」
我張了張嘴，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我現在多出了一個擔憂。
「托尼參與了多少？」
他是我們中跟政府最直接接觸的人，但是把麥克羅夫特藏在這裡的，顯然也是他。
只見麥克羅夫特笑了兩聲。
「他比你想的要精明得多，你沒發現嗎？從頭到尾你都是受到傷害的那一個，」隨即他歎了一口氣，「一場戰爭中是不會沒有傷亡的，任何人的受傷甚至死亡都會被估算在內，但是誰都沒想到的是，你懷孕了。」
是啊……這是最大的變數了吧。
「愛麗森，」這是麥克羅夫特第五次叫我的名字，我抬起頭看向他，只見他的神色頗為鄭重，「事情到目前為止即使成功也只是個開始，你必須認真思考一下你的作用，動用你所有的邏輯去想，把每一個人都容納進去，無論是誰，這樣我才能幫你。」
我看著那雙跟夏洛克如出一致的灰藍色眼睛，想起托尼複雜不忍的神色，想起娜塔莎沙啞的嗓音之下隱瞞的疲憊，想起史蒂夫說的，負重前行。
他們每一個人是不是都在自己的局勢中一步都不能錯？
我突然想起了古一法師，她保管著時間寶石活了那麼多年，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的一切，無數的支線選擇下，是不是我的這一條路是她所選擇的最好的路，即便她會死去？
我能帶給它我想給它的一切。
我的手掌捂在腹部。
如果我能做到，其中還包括一個完整而美好的未來。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
海倫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正端著果盤補充營養，頭髮還有些潮，麥克羅夫特的西裝被我一本正經的穿在身上，扣的嚴嚴實實，無比乖巧。
我眼看著她愣了一下，面上慍怒的神色緩和了幾分，麥克羅夫特合上書站起了身。
「我去隔壁坐一會，等事情有結果了我會來告訴你們。」
他平靜且自然的走了出去，我有些目瞪口呆，就好像這次事件的主謀不是他一樣。
「手伸出來。」
海倫一屁股坐在茶几上，沒好氣的把醫藥箱大力一擱。
砰的一聲。
我知道這個時候最好她說什麼是什麼。
於是我伸出手去。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能給你做一些常規檢查，我也出不去，你最好別給我瞎折騰。」
海倫翻了個白眼給我的手指上夾了一個什麼東西，我的部分體征資料就顯示在了儀器上面。
「感覺怎麼樣？」
她見我沒吭聲，這句話說的軟和了不少。
我忍不住笑了笑。
「腹部有點不舒服，其他的都還好。」
「你還敢說？」她環著手臂一臉的興師問罪，「你知不知道我在監測你的身體資料？我看到你…的時候我都快瘋了？？」
我斂了斂笑意。
「抱歉。」
海倫一雙大眼睛瞪著我，我抬起手拽了拽她白大褂的衣擺，好半響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眶瞬間紅了一圈。
「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但保護自己應該是基本常識吧？」
我點了點頭，帶著無比的真誠。
「以後不會了，我會找個地方好好養身體。」
「我才不相信，這些事情就沒個頭，你肯定該做什麼還是會做什麼。」
我沒有否認她這句話，但也沒辦法說什麼。
「我加入復仇聯盟的初衷不是為了給自己冠上一個超級英雄的頭銜，」海倫兩隻手捧住了我的臉，眼裡閃爍著的光芒讓我有些似曾相識，「而是作為你們的朋友，我知道你們需要後備團隊，你們在做的事註定你們永遠都有後顧之憂。」
我看見她眼神清澈，亞洲人本就偏柔軟的樣貌在此刻更為溫柔。
「只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海倫的聲音很輕，我忍不住帶了些安撫的意味笑開了。
「你說。」
「你得保證，你做的一切都對你有利。」
我怔了一下，緩慢而鄭重的點了頭。
「我會的。」
海倫提醒了我一點，那就是我們正腹背受敵。
政府無法信任，神盾局的調和作用在減弱，以麥克羅夫特為象徵的大英政府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已經拉攏了變種人，如今美國的執政黨在這件事上栽了個大坑，又是一個瑕疵必報的性格。
無論如何，都要在大選即將到來前，將復仇者聯盟抬上它能達到的最高的位置。
任何人都無法撼動。
才能真正的去談論，什麼對我們有利。
而我，原本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沒錯，終於到了這一步了。
第126章 第 126 章
海倫本打算勸我睡一會兒，但是剛開了口就反應過來房間內沒有床，沙發也不夠我躺，我倆默默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指針走過的每秒都很是難捱，我閉著眼睛在大腦裡建立著思維迷宮，學習著將所有人放入了每一個必要的拐角。
只有一條生路，只有一個結局。
巨大的關係脈絡鋪展開來，這需要耗費極大的腦力和精神，按照我目前的狀況來說是不該這樣做的，但是我必須趕在他們回來之前將第一步整理出來。
而且是絕對正確的第一步。
托尼為什麼想要將我推出來？
原因很簡單。
我有正向的輿論基礎，相較於他曾經做過的軍事交易，公眾只會更傾向於我這個更為乾淨的背景。
政府也不會把橋樑架在他這樣能夠周旋在三方四方甚至五方之間的人身上，因為不安全。
而且我的身份實在特殊，連接在我身後的每一根線，每一個人，都能夠被有效的制衡，這是所有的復仇者當中除我之外的其他任何一個人都難以做到的事。
最重要的是，我幫助過政府，我們挽救過一場危機。
這是極佳的籌碼。
但是最後一點…
我閉了閉眼。
那就是我沒那麼容易死去。
復仇者聯盟的意義能在一瞬間得到昇華，但卻需要漫長的時間來進行穩固。
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
變種人躲藏了半個世紀才迎來翻盤的機會，在這個超級英雄只會越來越多的世界上，我們將要去做的事情，去建立的制度，它的週期只會更加漫長。
托尼覺得，他可能等不到。
想到這裡，我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盯著頭頂的白織燈，作戰服內的藥劑正被艾麗西亞按照海倫的建議分階段注入著。
那就從我自身開始吧。
我閉了閉眼，心裡的某塊兒地方終於冷硬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們等了多久，我沒有刻意去計算時間。
直到房門外響起劈裡啪啦的火花聲，我一下子站起了身朝門口走去，海倫被我驚醒了，在我身後叫了我一聲，我胡亂應了一下便將房門打開。
法術圈剛剛消散，史蒂夫一身泥土滿載著火藥的味道站在那裡，金髮被雨水濕成一縷一縷的正往下滴著水，臉上還有著幾道劃痕，原本緊皺的眉毛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褪去了肅殺，藍色的眼睛注視著我，溫柔的情意鋪展在眼角眉梢。
我終於松下了肩膀，在他轉向我的時候抬起腳朝他走過去，伸手抹去他下頜上的泥點，他低下頭在我唇上親了一下。
「我愛你。」
他這樣說道，然後抬起手環在了我的腰上，有些緊，但力度正好。
「我也愛你。」
我回應道。
我只覺得鼻子有些酸，手指插在他潮濕的頭髮裡面，緩緩的吸了一口氣。
「我沒事。」
他的聲音有些澀，偏過頭來用臉頰蹭了蹭我的耳廓，然後將臉埋進了我的頸窩，我能感覺到雨水的冰涼和他略微急促的脈搏。
我不知道那裡具體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史蒂夫的眼裡還有著一分沒來得及消失的怒意與恐慌。
我將那一口氣吐了出來，手掌貼在他後頸處，無聲的安撫著他。
也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馬克西莫夫兄妹站在不遠處，看上去也很是狼狽，巴恩斯靠在不遠的地方遠離著人群，斯特蘭奇正在跟托尼交流著什麼，時不時看這邊一眼，麥克羅夫特站在他們旁邊。
直到我覺得掌心下方的肌肉終於不緊繃到發顫了，史蒂夫才抬起頭，鬆開了自己的手臂，站直了身體。
托尼見狀從旁邊走了過來。
「想好怎麼做了嗎？」
他簡短的說了一句話，我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戰機帶著丹妮斯和薇爾抵達了預定的公海座標點，在斯特蘭奇的幫助下進入了這個封閉的安全點。
她們在大西洋上空盤旋了四個小時，為的就是在過一會兒我們會乘坐著它被美國軍方的無人機抓拍到返程跡象。
那些人肯定非常想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拖延返程時間，他們會去查，而我們要的就是他們去查。
斯特蘭奇在交接結束之後直接將母女二人和麥克羅夫特一起送回了倫敦，自己也去往了那裡，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再跟她們見面，因為知道我是什麼情況的人越少越好。
戰機直接懸停在了時代廣場的上方，史蒂夫抱著我從上面一躍而下，穿過驚呼的人群直奔神盾局的醫療中心。
我的身體狀況本就跌到了低點，所以連妝都不用化就已經是面色慘白了。
如此的聲勢浩大，媒體在我進入神盾局大樓之後就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得到消息，所有的管道都用上了，哪怕是去直接深挖那些只是看上去能跟復仇者聯盟能扯上點關係的政客與軍官，但是他們只會從隻言片語中將這一切越猜越離譜。
英國也在恢復白廳運轉的同時發表了被襲擊的聲明，麥克羅夫特將矛頭直指美國，絲毫不留情面。這其中不光有輔助我的原因，更多是為了他想要得到的變種人的信任，那麼他必須要做的就是將他們的存在公開，並且承認，然後儘快的擬好相關法案。
媒體會就我的身份在這一系列的事情裡產生聯想，比如我為什麼會受傷，英國的事件與我有多大關係，復仇者聯盟的出動究竟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解決政府在他人領土之上製造的麻煩。
而更多人好奇的點在於，政府究竟在研發什麼，他們對信任他們的公眾到底隱瞞了什麼。
人們對於眼皮子底下的未知事件是充滿好奇的，並且有著相當的動力。而怎麼把握輿論導向在前期是托尼的事，我要做的就是隔絕一切消息，專心致志的當一個病危患者，對外界一無所知。
世界在黎明之後的幾個小時內，開始了改變。
幾個星期後，我才從史蒂夫的敘述中真正清楚了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咬了一口蘋果，看著窗外湛藍的天邊有著卷起的雲，暖光鋪在上面，讓整個清晨都繾綣了起來。
房屋深處的那個東西早就不是單純的艾倫·沃克的思想了，麥克羅夫特雖然在第一時間轉移了那些變異血清，甚至開鑿了一個基地存放它們，但是它們已經被污染了。無數基因混在血清裡面便發生了化學反應，但是在產生意識之前就被已經成型的艾倫·沃克的意識吞噬了，所以在無數思想融合之下，誕生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聽起來就很玄幻，我簡直是在當做一個故事來聽。
只是後面的事情讓我忍不住頭皮發麻。
那天看到□□後，我隱隱有所猜測，那就是自己的外公被綁架了，而我的目的又是變異血清，如果對手足夠狠，會讓我在我外公和血清之間做選擇。
當時的我並不清楚血清的擴散程度，我不知道自己是所有局勢中開頭的那一塊多米諾骨牌，我還以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按照那種狀況讓我進行推測，我只會想到英國政府淪陷了，那別的政府淪陷不淪陷，可能就是那個東西一句話的事情。
唯一的親人還是整個世界。
如果真的把我逼到那個地步，我會選擇世界。
然後自殺。
我閉了閉眼，即便有太陽照著，身上還是有些冷。
史蒂夫那麼瞭解我，怎麼會不清楚我的選擇。
所以他持續沉浸在了後怕之中，甚至會在半夜驚醒，確認我是否還在他身邊。
好在我一直安安分分的接受檢查和治療，窩在他懷裡撒著將近三十年都不怎麼撒過的嬌，他的情況才緩和了不少。
隨著腹部一天天鼓起，季節也邁入了夏季。
我丟掉了手裡被我啃的乾淨的果核，調出了一部電影正打算觀看。
史蒂夫帶著巴恩斯從外面走了進來，這還是我從那天後第一次見到這名士兵。
從他回國之後，托尼跟政府進行了一次有關於他的交涉，主要說的便是他在這一次戰役中起到的作用，以及如何阻攔並且救下了我。
托尼將巴恩斯的愛國之心說的錦上添花，政客們也不傻，但是也並不能否認。
於是這名士兵的處境一下子改善了許多，神盾局根據復仇者聯盟提供的資料，正式成立了如何清除洗腦並且不傷及大腦的研究團隊。政府也撤回了多餘的針對他的監視，行動也不再受到嚴格限制。
總的來說，我們的情況都在逐漸好轉。
「嘿，好久不見。」
我放下了遙控器，覺得有些驚喜，尤其巴恩斯的手上還提著蛋糕。
只見他挑了一下眉毛看向了史蒂夫，史蒂夫好笑的搖了一下頭。
「你們打賭了？」
我眯了下眼睛，看著兩個年齡加起來快兩個世紀的人。
「是的，」史蒂夫笑著聳了下肩膀，「來的時候我們路過了一家蛋糕店，我想起你很久沒吃過了，巴基覺得你應該很饞，所以我們兩個賭了一下你到底想不想吃，畢竟你懷著孕胃口什麼的從來都說不準。」
我忍不住笑了兩聲。
「真是無聊的賭約。」
說是這麼說，但我還是將蛋糕拿了過來，也沒掩飾自己看著就很高興的神情。
「看來又被巴基猜准了。」
史蒂夫坐到我旁邊，巴恩斯笑著坐到了會客沙發上。
「只能說明我運氣不錯。」
「你在這方面一向運氣不錯。」
史蒂夫回嘴道，我咬著叉子拆著蛋糕聽著他們兩個互相調侃，笑得停不下來，然後就聽見話題轉到了我身上。
「托尼那邊把房子搞定了，裝修都是他來做的，媒體都在追問我們為什麼突然搬家，我說你需要靜養。」
我點了點頭，看著史蒂夫把蛋糕的包裝盒放到了一邊。
「我也該出院了，在這裡呆著快把我憋死了。」
我說著，用叉子切下一小塊送到他唇邊，他看了我一眼，眼睛因為帶著明顯的笑意而微微眯著，藍色似大海一樣的瞳仁有著明亮的光芒，我愣了一下，他已經就著我的手吃了蛋糕。
巴恩斯在一旁咳嗽了一嗓子來彰顯自己的存在。
我也被史蒂夫這一眼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跟著咳了一嗓子。
「所以你們是來接我出院的吧？」
「是的，不過巴基等下要出任務。」
我的手一頓，抬眼看向巴恩斯，他點了一下頭。
「非洲那邊有些不尋常，斯塔克說服了神盾局讓我去偵查。」
我下意識的挪了下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後撇了下嘴。
「托尼真是。」
我也是在麥克羅夫特穩定了英國與變種人的關係之後，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瞞著我搞了那麼多事情。
政府將機器投放在英國的理由非常明顯，但是也能明顯看得出是迫不得已。
變種人哪裡都有，但明明可以從最易掌控的地方下手，政府卻沒有這樣做，那肯定是那裡出了什麼問題，而且是無法控制的問題。
現在把巴恩斯中士放過去，就算真出了什麼問題，政府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如果能發掘出有用的情報更好，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將功抵過的意味存在。
畢竟，他曾被九頭蛇洗腦過。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我將自己折騰的看上去很是憔悴。
門口肯定有媒體在蹲守，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出現破綻。
史蒂夫在看到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愣了一下，眉毛微斂，說不清的壓迫性的氣勢一下子就起來了。
巴恩斯此時已經走了，他不能跟我們一起出現在外面。
於是我趕緊上前抱著自家愛人的腰，輕輕晃了兩下安撫著他。
史蒂夫抬起手，手掌扣在我後腦手臂橫在我腰上，像是要將我整個人都包在了他的懷裡一樣。
我不由的將他抱得緊了些。
「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聽見他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嗓音沙啞卻帶著笑意。
「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不覺收藏到了560，即便是我停更的那段時間也有小仙女們關注了我的作品，感謝你們，也謝謝你們信任我。不過我下一章沒寫完，就不雙更啦，麼麼噠。
第127章 第 127 章
很多人都認為超級英雄是自由的，因為他們擁有著的強大實力足夠他們保障自己的自由，但是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強大的實力，往往才是失去自由的關鍵因素。
被當做超級英雄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你只需要參與一些突發事件，用自己的能力去救幾個人，然後被路人po到社交軟體上，你就能被冠上超級英雄的頭銜，然後人人都會在茶餘飯後說起你，雖然有的敬仰，有的惶恐。
然後維持維持熱度，就像一個明星一樣。
但是怎樣才能真正成為一個超級英雄，這件事是很多人沒有去思考，甚至是忽略的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我從一開始不願意將自己劃歸到超英行列，卻在後來的那個時刻對著薇爾以超英的名義保證自己會安全的原因。
因為我發現，超級英雄之所以被人們推崇卻又害怕，全部都來源於安全感這個詞彙。
就像那時我站在電梯裡，一部分人選擇跟我一起乘坐，一部分人害怕與我相處。
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親眼看著身邊的這些人都做著什麼，我才明白，我們存在的原因，是為了保護人們，但我們最大的職責，是去解決那些讓我們連保護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史蒂夫臨走前跟我詳細說了一些接下來的安排，我在心裡列了個時間表，發現所有的事情都迫在眉睫了，但還算有所餘地。
他開著車從醫院的地下車庫出來的時候，即便有安保將媒體攔的死死的，那些人還是快擠到車跟前來了。
我歎了口氣，史蒂夫將車停下，他探身過來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安撫性的捏了兩下我的後頸，我看著他的眼睛定了定神。
等他推開車門的時候，外面哢嚓哢嚓的閃起了一排閃光燈，攝影師們都舉著相機往車門處擠企圖拍到我。
許久沒有經歷過這種架勢了，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車門被關上之後，良好的隔音效果隔絕了外面的嘈雜聲，我看著站在車前方的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笑起來，卻又有些憋火。
很早以前我說我不想讓他經歷這些被媒體圍追堵截的事情，但是如今還是得由他來保護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艾麗西亞，聯繫一下托尼，我想儘快跟他見一面。」
「好的，事實上，斯塔克先生正好發來了資訊，他說他會在你們的新家裡等著。」
我挑了一下眉毛，笑了兩聲。
也不知道史蒂夫說了什麼，外面那些瘋狂的閃光燈逐漸滅了下去，我調整了一下車窗上的設置，他的嗓音清晰的傳遞了進來。
「對於你們的關心我想說聲感謝，很快復仇者聯盟會召開新聞發佈會，有什麼疑問發佈會上都可以詢問，」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溫柔了很多，「另外有一件事情可以現在告訴大家，愛麗森已經懷孕四個月了，我們……」
他的聲音被瞬間掀起喧嘩聲蓋住了。
「請問沃克小姐是在懷孕的情況下執行的任務嗎？」
「她這段時間住院治療是為了保住孩子嗎？」
「那麼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她執行任務的時候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湧了出來，史蒂夫偏了下頭，我看見他抿緊的唇角捏了捏鼻樑覺得有些頭疼，甚至萌生了些許的不耐煩。
看來懷孕真的會導致情緒不穩定。
於是我伸手拉開了車門，啪嗒一聲的鎖響，那些鏡頭霎時間轉向了我，致使我瞬間冷靜了下來。
我緊繃著身體，看著史蒂夫從車前繞了過來，他順勢拉開車門牽住了我的手，扶著我下了車。
他的手掌很熱，眉間也緊皺著，但是我看得住他的注意力已經盡數放在了我身上，我定了定神，在車門前站定。
四周除了閃光燈快門聲，那些記者似乎一同產生了沉默。
這兩個月間國際形勢突變，英國的過於坦誠讓美國政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信譽低谷，這些媒體就等著我的這個突破口，期望我能說出點什麼將事件推向更高的熱度。
總統候選人們不止一次的聯繫過羅傑斯基金會，意圖得知我的資訊，和我們身為公民的選擇傾向。
史蒂夫說山姆忙的吃飯都吃不好，活生生的從一名能在天上飛的士兵轉變成了地上跑的文員。
我看著那些轉向我的鏡頭，將手覆在肚子上，唇邊帶了些笑意，儘量柔和著自己的表情。
「是這樣的，這兩個月我都處於觀察期，之前因為一些原因差點流產，我的朋友們不希望我在那個時候露面，以免加重身體負擔。」
史蒂夫從旁攬住了我，在我的頭髮上親吻了一下。
我聽見他微不可查的吸了一口氣，握在我胳膊上的手力度緊了幾分。
我閉了閉眼，讓自己看上去很是放鬆，但是喉嚨還是有些發緊。
「所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了，除了……」說到這裡我噤了聲，皺了下眉毛快速的轉移了話題，「剩下的事情我會在發佈會上說明的。」
但是這些媒體哪裡會放過一絲能夠被挖掘的線索，他們一下就抓住了我的遲疑，即便話題被我轉移了也依舊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話筒幾乎要伸到我下巴上，一名女記者拼了命的將身體往我跟前擠。
「所以你目前仍需治療對嗎？是什麼將你的身體變成這樣的，是孩子嗎？」
攬在我胳膊上的手突然一緊，我下意識的抬眼看向史蒂夫，只見他面容平靜，一雙眼睛卻微微眯著，內含的冷意格外分明。
但他偏著頭避開了鏡頭，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我伸手與他十指相扣，見他親吻了我的指尖，聲音也終於不再虛浮著了。
「哪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健康的？我能做的只有配合治療。」
一句話也沒說清楚是孩子出了問題還是我出了問題，那名女記者試圖再問，就被旁邊的人搶了白。
「是之前的任務導致您的身體受損嗎？」
這是在刻意引導話題。
我做出愣了一下的樣子，抬起眼看了那名記者一眼，意外的覺得有些眼熟，但眼下的情況並不允許我去翻看記憶庫。
我撥了一下頭髮，笑容變得苦澀起來。
「說實話，具體的原因真的不太方便透露給你們，況且我瞭解的也並不多，不過不用擔心，據我所知，事件的源頭已經被掐斷了，不會再橫生什麼多餘的事端，只是任務方面的後續進展我們還是需要跟政府方面進行再次的資訊交涉，」我面上帶了些微妙的嘲諷，抓著衣服的手指也緊了一些，「要知道，即使我們是復仇者聯盟，我們的意願是保護你們，但也會被有些人看做可以隨意驅使的武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那名記者的眼睛笑了起來，「現在，我成為了一個母親，我只希望你們能祝福我和我的孩子平安無事，其他的我並不想再多說。」
隨後我表現出了疲憊的樣子，史蒂夫將車門打開，我順勢坐了進去。
避而不談太過曖昧了，這些精明的媒體人怎麼會不質疑我，那乾脆抛磚引玉，十句話裡七句假，三分真也足夠他們回去分析與編排，這才叫社交。
記者依舊窮追不捨，試圖利用越來越尖銳的問題刺激我作出回答，甚至引到了英國那邊。
誰都知道我跟英國方的關係，就算有人懷疑我是間諜也無可厚非，但那又能怎麼樣，我嫁給了美國隊長，現在還懷著孕，成為了一個母親，這是最有利的導向。
今天晚上可能就會有實況新聞播出我的採訪錄影，明天一早的頭版頭條，估計就是我確認懷孕，並且疑似對政府不滿了。
等我系好了安全帶，史蒂夫這才發動車輛。
我將手肘撐在車窗旁邊，看著後視鏡裡逐漸遠去的閃光燈。
「我實在不希望你繼續待在這裡，但你現在顯然不能離開。」
史蒂夫的嗓音有些發緊，我轉頭看向他，就見他依舊皺著眉毛，目光沉沉的，帶著上過戰場的壓迫感。
手機叮了一聲，我看到托尼發來的郵件，是一個占存量很大的文檔。
我看了眼標題，看了眼他附帶在底下的「Good job」，只覺得呼吸都有些沉重。
「是的，我不能離開。」
我笑了兩聲，滿都是無可奈何。
「怎麼了？」
他趁著紅綠燈轉頭看著我，我將那標題亮給他看，帶了些調侃。
「這裡面不會有什麼好事。」
然後就見他眉毛皺的更緊了，本就英挺的輪廓一下子鋒利了起來。
「把你送回家後，我去一趟基金會。」
「好，」我頓了頓聲，「娜塔莎回來了嗎？」
「回來了，你很快就能見到她。」
我點了點頭，仰起頭靠著頸墊，緩緩呼出胸腔裡的一口氣。
如果不是為了在媒體面前露一臉，我們大可通過法術圈直接回去，彎彎繞繞無非為了幾句話和一個神態。
這大概也給我今後的生活起了一個開端。
《索科維亞協議》
我舉起手機快速的翻看流覽著，一個標點都不落下。
政府急了，並且動真格的了，一旦超級英雄們簽署了這份協議，無論是政府機密部門部署在英國的東西，還是我們這些參與者的言辭舉措和對任務的說明，都可以受到一定的限制，甚至是編造，一切都可以冠上維護國家安全的名頭，從而挽救政府聲譽。
這份協議從托尼手中傳遞過來，就說明他已經在明面上被認可為了政府的人，因為他身為策劃者，竟然硬生生的讓政府信了他跟英國方面沒有任何接觸。
他為此在來看我的時候得意了很久，搞得我好笑不已。
現在他將協議第一時間轉手給了我，就是在讓我利用足夠充足的時間想好對策，我也在他攪和的這攤渾水中，被定性成了整個事件的連接點。
車內一時安靜無比，只有史蒂夫轉動方向盤的摩擦聲，我看的有些認真，連他停了車都沒發現。
直到我重新抬起頭，才發現已經到了新家門口，托尼的房子就在旁邊，中間隔著他家的游泳池和一個柵欄，巨大的樹木在中間灑下了面積可觀的蔭涼地，樹枝上還有垂下的秋千，灌木上鬱鬱蔥蔥的，顯然被搭理的非常精細。
我笑了起來，側身要抱住史蒂夫，就見他搶先一步已經覆身過來抱住了我。
「喜歡嗎？」
他終於舒展的眉毛，語氣裡面有著隱約的繾綣。
「喜歡，」我越過他的肩頭看著房屋，手指繞著他的金髮，將臉埋進了他的頸窩，「謝謝你，我的甜心。」
「不用謝，這裡很安全，托尼在房屋四周設置了保護屏障，雖然還沒有到可以抵禦導彈的程度，但一般的武器攻擊並不能穿透，我親自試過，說起來，這裡面也都多虧了斯特蘭奇醫生的幫助。」
他在我耳朵上親了一下，離開了些許，一雙眼睛專注的看著我，柔和的不像話，我忍不住親了一下他上揚的唇角。
「回頭再去感謝他。」
「好，我跟你一起。」
我應了一聲點了下頭。
等我們站在門口的石板路上，史蒂夫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便轉身重新上了車。
眼看著車尾巴消失眼前，我眨了下眼，轉身便看到了托尼靠在門口，正勾著唇角笑的漫不經心。
「只是出去辦事就捨不得了？那接下來這段時間我看你得得病。」
「什麼病？」
我朝著他走過去，笑著開口問他。
「相思病。」
我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什麼意思？」
「協定的內容你看過了，怎麼能不明白？」
他推了一下淺色的墨鏡，笑的意味不明。
我卻打心底的明白他在說什麼。
索科維亞協定的內容相當於針對超級英雄的法律，裡面盡是如何限制我們，如何懲罰我們。不能做的事情，不能去的地方，不能私自研發的東西，大大小小的監-禁條例明明白白地精確到了年月日，可以說非常嚴苛。
美國隊長不會同意的，他不僅不會同意，再極端一點還會反抗。
我看著托尼鏡片後的那雙眼睛，我們兩個都知道那會是怎樣的一番狀況。
兩個陣營，兩種態度。
能不能成形，就得看我了。
我笑了起來，抬腳朝他走去。
「我想好了，我是你這邊的。」
第128章 第 128 章
協定內容剛剛被我閱覽完，檔資料和傳輸通道就被粉碎的一乾二淨。
我鎖上了手機螢幕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鼻樑。
「說起來，游泳池旁邊的柵欄要不要拆了？不然每次串門都得繞遠路，我還想等佩普不在來蹭個午餐晚餐吃一吃。」
托尼趴在廚房的檯子上冷不丁的挑起了這個話題，我抬起頭看他喝著維C飲料一副養生的架勢，忍不住笑了兩聲，一旁的機械臂正一刀一刀的切著芒果果肉，看起來十分有序。
這是他美名其曰以後我很多事情不方便了，乾脆就做了個笨笨同款放我這裡，也算是盡他的一份照顧。
「吃可以，拆就算了吧，萬一你跟小辣椒折騰點什麼，我們可不想打擾你們。」
我笑了一聲，他站直了身體攤開手。
「嘿，你怎麼也開始叫她小辣椒了？」
我聳了下肩膀，「特徵鮮明啊。」
托尼撇著嘴，「好吧，你是孕婦我不跟你計較，生了孩子以後就別叫了。」
我笑的不行，然後就聽他說道。
「不太好辦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無奈的敲了一下手機螢幕。
「總統候選人們，有什麼動作？」
托尼又斜靠到了一邊，也許是距離能幫助思考，他無意到我這邊來。
「三男一女，那位女士很有野心，也是最堅持不懈的那一個，從你入院開始直到剛剛每星期都會發來一封邀約，對你的邀約，」他抿著唇角歪了一下頭，拉扯了一下西裝外套讓它看上去更平整，「我的建議是你可以考慮瞭解一下這位女士。」
「你是說？」
「她很合適。」
我眨了一下眼，點了點頭，低下頭登入複聯內網查詢資訊。
「其他三個怎麼樣？」
「一個年齡很大了還仗著把持著商業帝國想當個總統玩兒玩兒，其他兩個倒也中規中矩的是黨派推選上來的，一個意圖針對中國，一個想從中東下手。不過後兩個應該沒戲了。」
「怎麼說？」
我頭也不抬的問他，托尼也回答的足夠有耐心。
「中國已經宣佈自己加入了超英體系，他們直接曝光了國內隱藏的江湖體系，整個國家都沸騰了，相關法案也在公佈的第二天就頒佈了出來，一看就是準備了很久的東西。普通人，不普通的人，都一併納入了法律監管之中，所以你說在這個時候依舊有人想通過納稅人的手去動中國，以我們為先例，你覺得納稅人會支持嗎？」
不會，因為這比金融危機更加恐怖。
隱世的人現身了，這讓中國擁有了足夠的底氣，也會使國際社會重新定義她。
我有些意外中國的做法，但又有些意料之中。
這像是中國人會做出來的事，尤其在先前被我們坑過一手之後，他們不會再栽第二下。
一併納入了法律監管範圍。
監管範圍。
我垂眼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新聞，頗覺無奈。
確實，他們比美國政府做的好太多了。
「要說另一個，」托尼接著說道，「我就覺得很奇怪，你說哪一任總統競選時沒說過要緩和中東關係？但是現在這個不就直接培養起了新的組織頭目？這位競選者也想打著這個旗號，但是這個標題的信譽值很明顯已經完全被透支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個合格的競選者。」
他雖然這麼說的，但是神態卻不是真的疑惑，於是我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也許他只是想把軍隊收回來，用來對付那些對付不了的人。」
空氣一時凝滯了，我沒有再說下去，托尼安靜了幾秒，然後笑了起來。
「或許，他也只是真的接受不了這麼嚴重的赤字。要知道他們每年消耗在戰場上和航母艦隊上的錢，足夠他們再投資十個頂尖的科研團隊，建造十個頂尖的科研基地了。」
他說的一定不是神盾局的航母。
我在心裡開了個玩笑，卻注意到他提到了科研，並且重複了兩次。
他沒必要在這一場含帶龐大信息量的談話之中，讓我接觸沒有聯繫的詞彙，不然這場談話會變得毫無意義。
科研。
目前急需研究的科研專案會是什麼？
和政府相關，X武器計畫？
不，競選人是接觸不到這樣的機密的。
我不由的重新從他的目的向前進行推導。
達成目的前總需要一個過程，競選過程需要企業贊助，如果他想控制些什麼，他想在當選之後達成什麼目的，就得找到有相同意向的企業。
難道是相關的科研企業？就像托尼這樣的家族企業？
大腦裡數不清的片段被我急速翻找著，能夠連接到一起的都被我連接上了。
突然靈光一閃，我猛地抬頭看向托尼。
奧斯本生物科技集團。
那個想要得到研究成果不惜殺死自家科研人員的集團，而我最熟悉的銜接點就是那個跟蜘蛛基因有關的專案。
將軍事投資轉投生物科技，而並非直接跟奧斯本合作。
能競選總統的都不是省油的燈，他這是覺得，捏在手裡的才更安全一些，奧斯本集團已經脫離控制範疇了，他想找到新的取代它。
我扯了扯唇角，卻有些笑不出來。
果然超級英雄的誕生不僅改變了世界，也改變了每一個人。
托尼笑著聳肩，一臉他什麼都沒說，無辜的讓人想要發笑。
恰好芒果被榨成了汁，他端著杯子朝我走過來。
「要知道，這是一個新的，充斥著機遇的時代。」
誰都想分一杯羹，只是得看誰的碗更結實，不會被燙裂。
我抬眼望著他，即便接過杯子的時候也沒挪開視線，他倒也大大方方任我打量，直到廚房內的機械手臂叮——了一聲，我才挪開眼，看到機械手臂收攏到了一起，一副歇了的樣子。
「確實不太好辦了，」我喝一大口果汁，用拇指蹭了下唇角，「你成功的給那位女士營造出了神秘感，那就讓我見見她吧。」
「好說。」
托尼笑了一聲，拿起手機劈裡啪啦的摁了起來，我也這才有閒心打量四周，也才發現無論是裝潢擺設，甚至是沙發坐墊的樣式都滿滿的是一種溫馨的感覺。
我捏著茶几旁邊垂下來的穗子。
「這裝修風格不錯，誇一誇你。」
托尼手指一頓，抬起眼看著我。
「你怎麼知道是我裝修的？」
「史蒂夫可不懂橫條紋和豎條紋最好不要垂直交叉的時尚經。」
他一下子笑出了聲，我也帶了些笑容。
「好吧，我只是，」他揚著手似乎在想著恰當的形容詞，但是沒有找到，「我就是覺得你們就該是這個樣子。」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什麼？」
「家庭，」他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我卻為之一愣，「對，家庭。」
一個急刹的動靜止在了門外，我看了門口再轉回眼，意外地發現托尼有點局促不安，活像是得罪了誰，現在就要見到人家了。
「去開門，去，別指望我。」
他話音落後還咳了一聲，仰著下巴示意房門，我挑了下眉毛起身走了過去，剛把門打開就看見娜塔莎已經走在石板路上了，一看見我出現眼睛一亮，跨著步子就朝我跑了過來，緊接著我就被她抱了一個滿懷。
我也回抱著她，然後聽見她呼吸急促，並且渾身緊繃。
正想開口說話，車上還下來了一個人，紅色的緊身衣，背上背了兩把長刀，嘮嘮叨叨的不知道念著什麼。
這造型眼熟的讓我眯了下眼，不僅是跟當初我們知曉X基因計畫時知道的那個人很貼合，更重要的是，他這個打扮換個顏色就跟那個人很像，那個墜入岩漿的人。
我靜靜地站著等著娜塔莎緩和情緒，她抱得我非常緊，仿佛借此在安慰自己，但是並沒有壓迫我的腹部。
「嘿，我都說了她完好無損，你剛才又用我的車超了幾個紅燈？」
托尼在門口換了個姿勢，我聽見娜塔莎在我耳邊一聲冷笑，並沒有答話。
「五六七八個吧，我也數不清了，」紅衣男走近我們，嘴裡說著還揉著腹部，耷拉著肩膀一副暈車的樣子，愣是讓我覺得他有些可憐巴巴的，「你們這裡備著暈車藥嗎？雖然有些晚了但是我還是想吃幾顆壓壓驚，或者你們告訴我在哪兒我自己去拿，我看你們也挺忙的。」
他一連說了一大串，娜塔莎也終於放開了我。
「你們還好嗎？」
她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擔憂，我並不知道她是否已經知曉了我身體上發生的事，但是她肯定已經知道先前差點發生什麼了，她還在生托尼的氣。
「很好，不用擔心。」
我將她散在耳邊的紅髮卡到了她耳後，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娜塔莎呼出一口氣，攬著我的肩膀往屋子裡走，我遞給托尼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就看見他翻了個白眼。
「嗯……我是死侍，好吧，韋德·威爾遜，很高興認識你們，」他改口這麼快是因為娜塔莎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過你們都不用自我介紹了，都是大人物大家都認識，」紅衣男跟在後面根本停不下來說話，「要知道來的路上我一直都很興奮，畢竟大鐵罐就快被美國隊長揍了或許我能親眼目睹，但總覺得這個走向好像不太對。」
他說話的音量並不大，有種碎碎念的感覺，遠一些的托尼可能聽不見，但是我跟娜塔莎卻不可能聽不見。
我挑了下眉毛看向娜塔莎，就看見她對著我一笑，揚起的眉毛很是意味深長。
這傢伙的能力，感覺有點意思。
「所以你待在X學院兩個月，教了那麼多反偵察知識就帶了個人回來？」
托尼熟門熟路的在廚房倒水，娜塔莎對他這股殷勤勁兒很受用，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大的火氣了。
「你口中的這個人叫死侍，尊重一下人家。」
「哦，好吧，你好，死侍。」
托尼右手拎著水壺伸出了左手，我看著死侍一邊說著「你好你好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托尼斯塔克真不容易」一邊拐著胳膊想用右手去握，但是在握上之前又明顯覺得不合適換了左手，但是托尼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水倒滿了，他左手端起杯子，右手放下水壺掌心外翻握了握死侍的手就松了手，然後走去了娜塔莎身邊。
我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笑了兩聲。
死侍舉著左手轉了過來，歪著腦袋竟然沉默了兩秒。
他肯定在想，托尼·斯塔克果然欠揍。
於是我忍著笑走上前伸出左手握著他的手晃了晃。
「你好，韋德，沒想到是這種情況下見了第一面。」
「哦對，你好隊長，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也算相當不錯了，」他握著我的手，也不鬆開，甚至彎下腰行了一個吻手禮，「只不過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托尼就過來把他的手拍掉了，然後拉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娜塔莎旁邊一摁，娜塔莎也順勢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從善如流的坐下看到死侍一臉懵逼的攤著手。
「嘿，我只是打個招呼。」
「你打招呼的對象是國際時尚潮流的領軍人物，羅傑斯基金會的創始人，我的教女的媽媽，美國隊長的妻子，復仇者聯盟的一員，」托尼念了一串頭銜然後聳著肩膀笑著，「在我沒有信任你之前，你最好不要離她太近。」
我笑的露出了牙齒，低頭喝了一口芒果汁。
「好吧，你說的都對，那我就坐這兒也不去你們那邊，」他說著盤著腿坐到了地上，抱著胳膊看起來格外怨念，「好歹X戰警會給我一間房間，你們兩個沙發都不讓我坐，這跟黑寡婦說的不太一樣啊。」
「你怎麼說的？」
托尼看向娜塔莎，娜塔莎又將鍋推了回去，她看著死侍笑著。
「我怎麼說的？」
死侍抬起手做出了投降的動作。
「好，可以，我認輸，這是你們的地盤你們想怎麼說怎麼說，可憐我獨身一人無依無靠連死都不能就指望著你們養活了。」
「X學院發生什麼事了？」
我問了一句，死侍剛深吸一口氣準備給我來一長段，娜塔莎就把話接了過去，我聽著她說，看到死侍捶著胸口似乎被自己噎了一下，覺得這個人怪有意思的。
「他們搬離美國去了英國，整個大宅都被遷走了。」
我點了點頭。
「應該的。」
「只有這傢伙不願意跟過去，X教授也拿他沒辦法，但也不能讓他到處流竄，」娜塔莎示意我看向死侍，就看見他朝我招了招手，「所以我帶他回來，是給你當保鏢的。」
第129章 第 129 章
史蒂夫顯然對這個事情很有意見，他從拎著食材回家得知了這件事到現在在廚房我們兩個人一起準備，雖然一臉平靜該說說該笑笑甚至跟韋德進行了自我介紹，但是我還是能明顯的察覺到他的低氣壓。
那三個人去托尼家裡了，據說有些檔需要借助他的設備破譯。
我擦乾了手上的水，端著杯子站在一旁看著他切菜，過分平靜的側臉，線條好看極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嘿，親愛的，他又不會住在我們家，複聯基地有的是房間。」
他放下手裡刀，仰起頭歎了口氣，帶著平和的笑容看向了我。
「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我可能表現出了自己的疑惑，他直接走了過來我也跟著後退一步，靠上了冰箱不得不仰頭看著他的時候，他小臂一撐冰箱門，低下頭來吻住了我。
唇齒糾纏間，他帶著一股子的凶巴巴的感覺。
我覺得有些想笑，環著他的脖頸回應著他的親吻。
也許是我唇角的弧度實在太明顯了，他停下了動作在我下唇上咬了一口。
「你還笑。」
「人家說，保持精神狀態良好對孩子也好。」
史蒂夫吸了口氣，顯然對我哽他也沒什麼辦法。
我後腦勺靠著他的掌心，仰著腦袋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知道你不滿的是什麼，我會時時刻刻把你放心裡的。」
他又歎了口氣，一副真的沒辦法的樣子，撐起了身體，打開了另一側的冰箱門拿了東西出來。
「我給基金會的資料提高了加密等級，只要托尼別想不開來攻擊我們，那我們還是安全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鍋裡下了油，我抱著胳膊摸了摸下巴。
「你這是承認了斯塔克在這方面的優秀啊。」
史蒂夫笑了一聲，「我又沒否認過，其實他爸更不錯，這都是遺傳的功勞。」
聽他提起斯塔克先生，我頓時來了些興趣。
「父子兩個是不是很像？」
「一模一樣，不過遇見心愛的女人就會收斂了。」
他抱著我讓我往旁邊走了幾步，以免肉塊濺起的油點濺到我身上。
「那你說他為什麼不跟佩普求婚？」
我站在他身後給他系著圍裙帶子，他沉默了兩秒。
「可能不敢吧，目前這個形勢也只有你跟我膽子這麼大了。」
史蒂夫是笑著說的，我也想到從認識以來，托尼在感情上的重重猶豫，他迫切的找尋到世界與超級英雄的平衡點，一開始可能只是想保護身邊的人，後來想要的，是不惜任何代價制衡身邊的人，所以才間接導致了索科維亞協議的誕生。
史蒂夫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側身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老朋友，有些懷念。」
我點了下頭，卻沒有挪開視線，因為我看到了他隱藏不住的濃重的憂慮。
他也深知瞞不過我，於是趁著能空一會兒手，靠過來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只是，查到了一些事情，事情很糟，等我落實了再告訴你，好嗎？」
我忍不住皺起眉，卻沒再追問他。
「那你得儘早告訴我。」
「放心。」
我靠在一旁又順手摸起了一個蘋果，剛啃了一口就聽見史蒂夫說道。
「你這會兒吃東西等一下還能吃得下嗎？」
我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忍不住嘟囔起來。
「又不是我想吃，你女兒的天賦可能是個大胃王，街頭超級漢堡爭霸賽的那種。」
他笑了起來，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然後擦乾了手將手掌貼到了我的肚子上，輕柔無比的摸了摸然後俯下了身。
「我的小甜心，我們商量個事情，你讓我的妻子少操點心，等你出來以後有什麼要求我都滿足你。」
然後他隔著衣服親了一下我的肚臍。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才四個月大，聽不到你說話的。」
「說不準真像娜塔莎說的那樣能感知到，畢竟是咱們兩個的孩子。」
他笑著又在我唇上親了一口，藍色的眼睛溫軟溫軟的，耳廓卻紅了一圈，想來也是在努力當一個好父親。
晚餐沒有帶著死侍一起吃，托尼在跟他談好事情之後就把他趕去了複聯基地，那裡有人會接待他。
巴頓和馬克西莫夫兄妹也在晚些時候趕了過來，看樣子是剛做完訓練，鷹眼親自教導的那種。
氣氛倒是熱鬧極了，只是人少了幾個。
旺達黏在我身邊半步都不想離開，皮特羅也拉不走她。
她看上去極為喜歡孩子，甚至已經在購物車裡添加好了小孩在出生之後能夠用到的所有東西，並且還在不斷的問著我更傾向哪一個國家的牛奶，到時候穿哪種布料的衣服。
我被問的有點懵，畢竟我從來沒思考過這些問題。
但是也是被這麼一問，我仿佛一點都不用擔心以後在這方面的事情了。
「好吧，看你那迷茫的樣子，這些事情我來操心就好了。」
她是這麼說的。
晚些時候托尼趁著別人沒有注意，告訴我已經幫我約好了和那位女士的見面地點，會在一個專供政客們談些事情的餐廳，公認的有安全保障，並且信譽極佳。
我在穀歌上翻看著那位元女士的資料，所有的演講宣傳，都透著一股子政治家的味道，看上去老練圓滑的不得了，一路的晉升也頗為順遂。
這種情況，如果不是有足夠的背景，就是有足夠的手段。
我隱隱有所預感，這個人並不止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手機短暫的震動了一下，我看到是許久不曾聯絡的茱莉亞發來了資訊。
「我在外面。」
我鎖上螢幕，趁著其餘人在客廳鬧騰的時候，換了雙運動鞋便走了出去。
相隔數十米，我看見小姑娘穿著寬鬆舒適的衛衣，雙手插兜安安靜靜的靠在門邊，見我朝她走去便站正了，目光穩穩的落在我臉上。
沒有墨鏡，沒有口罩，就連長髮也閒散的披著。
想來她現在已經投身英國，不用害怕美國會對她做出什麼事。
「好久不見。」
茱莉亞湊過來輕輕的擁抱了我一下，我也抱著她拍了拍她的後背。
「確實好久不見了。」
「怎麼樣，小傢伙還聽話嗎？」
她笑著問我，笑容之中的青澀全然褪去了，我摸了摸一天比一天大的腹部，牽著她的手放在了上面，同時也感受到了她的僵硬。
「現在還沒有到折騰我的時候，」我觀察到她僵硬了一下就放鬆了一些，「不過很快我可能就會腳腕浮腫，腰酸腿疼，睡覺也睡不好了。」
茱莉亞愣了愣，神色緊張。
「我以為你不會有這些孕期症狀，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出了點問題，分娩期會是一道坎，能過去當然是最好的。」
我笑著說著，她卻皺起了眉毛。
這是海倫的檢查結果，她說後期的藥物供給不能太大量，因為藥物本身會侵蝕我本體的再生功能。但如果這樣的話，隨著分娩將近，孩子需要的能量越多，我的身體就會越虛弱，生產當天我恐怕根本沒有力氣分娩。
「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嗎？」
茱莉亞握著我的手，我察覺到她有一絲顫抖。
「成為我孩子的教母，你願意嗎？」
她看上去驚訝極了，顯然沒有想過我會這樣做。
「為什麼？」
我看著她褐色的眼珠，只見她已經收斂起了面部表情，但細微發顫的睫毛表明她已經發散了思維。
「我需要你，」我笑了一下，「必要的時候我可能需要變種人的説明。」
我和托尼都很清楚，目前的安寧維持不了多久了。
復仇者聯盟面臨四分五裂，到時候誰都不可能獨善其身。
而我是個孕婦，不可能參與正面戰場，所以不僅要協調好後方的工作，也要嚴防暗處對準我們的冷箭。
「會發生什麼？」
茱莉亞看著有些不安，她其實不該問這個問題，但她還是問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茱莉亞，我們……和普通人。」
她呼吸一顫，緊接著呼出一口氣。
「我知道了，沒想到我只是按耐不住來看一眼，就接受到了這樣的資訊。」
「抱歉。」
「你放心，該做的我一個也不會落下，」她說著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小型儀器放在我手裡，「這是我們的聯絡裝置，雖然技術方面可能沒辦法像你們一樣縮減體型，但也足夠了。」
緊接著她就笑了起來。
「其實我今天來也是想將它交給你的，但是沒想到你先開了口，反倒是我們留了一個人情。」
我也跟著彎起唇角，就聽見她繼續說道。
「瑟琳娜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看著她的情緒冷了下來，然後嘲諷似的咧了咧唇角，「這次來美國，也是為了處理這件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了她。」
我垂下眼，忍不住歎了口氣。
「其實我已經很幸運了，愛麗森，」她說著，又一次抱住了我，「能夠在走上這條路之前遇見你，你讓我完成過自己的夢想，讓我沒有愧對自己，實在是足夠幸運了。」
茱莉亞將下頜抵在我肩膀上，她的語氣很平靜，我卻忍不住心裡的酸澀。
「其實我也一樣。」
我們站在路口聊了許多別的，她告訴我，英國的教育部門開設了變種人大學，以賽維爾教授的姓命名，一部分X戰警成為了常駐講師，一部分不願意的也掛了個名字，偶爾去給學生上上實踐課，算得上井然有序。
由於變種人法案的關係，隱藏的變種人走到了陽光底下，也吸引了更多別的國家的變種人前來，這也接連引發了很多別的問題，尤其是安全方面，所以麥克羅夫特最近可算是忙慘了。
茱莉亞變了很多，她沒有了從前的跳脫，每一句話都不含贅述。
我不敢問她在這一切結束之後，打算去做些什麼。
因為嚮往總是有的，但是打碎嚮往的事情，卻也是一件接著一件。
我不敢問她，也是不敢問自己。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我收回目光看著就近的一棵樹。
半晌過後，我斂起了情緒，正要轉身回到了屋子裡，身前的空地上金色的法術圈亮了起來，斯特蘭奇醫生從那邊跨了過來。
我有些驚訝他的到來，他也眉梢一挑。
「你這是第六感爆發，知道我要來？」
「並沒有，」我聳了一下肩膀，「我只是剛剛送走一個朋友。」
「哦，那我可真失望。」
他說的很隨意，我卻忍不住一笑。
「先進去再說吧。」
他點了點頭，我帶著他往裡走，剛一打開門就看見托尼轉過來對我招手。
「你去哪兒了？快來快來我們正要開始打牌，你可不能跑。」
「我可不打，讓斯特蘭奇醫生陪你打吧。」
我往前走了幾步，斯特蘭奇從門口跨了進來，我敏銳的察覺到托尼一瞬間的停頓，他和斯特蘭奇之間顯然還有些別的事情，而且並沒有處理好。
托尼若無其事的攤著手妥協了。
「好吧，那就讓我們偉大的法術大師一起吧，你可別出老千。」
「我不會把法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的。」
斯特蘭奇說著卸下魔浮披風懸到一旁，皮特羅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就被披風提起一角給拍開了。
「嘿，別給你個臺階就上去了，快點快點。」
托尼指了指他正對面的位置，那裡正好坐著皮特羅，於是皮特羅左右看了看。
「那我坐哪兒？」
「坐我旁邊，來吧孩子，這是你的榮幸。」
我看著這些互動眯了眯眼，但也沒多想，也許只是些科學與法術的碰撞沒碰到位。
史蒂夫在廚房清理餐盤，我走到他身邊幫他擺好已經洗好的那些。
動作默契，沒有多餘的言語。
只是在最後一個餐盤擺好的時候，史蒂夫放在料理臺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我瞥了一眼，瞥到了一個單詞。
「已確認。」
第130章 第 130 章
我不知道那個單詞代表著什麼，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史蒂夫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一句，接下來這幾日每天都往出跑，這讓我不由得更擔心了。
我切開牛排，卻一時間沒什麼去吃的欲望，只好將刀叉放到一旁，舀起了一勺粥。
「沒有胃口嗎？我讓大廚做些別的來。」
艾米麗抬手就要招呼侍者，我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不用了，謝謝。」
「如果需要的話，一定不要跟我客氣。」
她神色關切，語調也很讓人舒服。
我仔細的看了她一眼。
艾米麗·鐘斯，34歲，典型的美國人。
純正的金髮碧眼，因為長相甜美輪廓深邃，沒有染髮和手術的痕跡，讓人一眼就能產生些好感。
是美國人最喜歡和最推崇的那一款，就連名字也非常的親切鄰家。
她選擇當政客，反倒是娛樂圈的損失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將腰後的墊子往上挪了幾分，以此讓自己靠著舒服一些。
「說真的，你可能並不清楚你身上的特質，沃克女士，」艾米麗·鐘斯用餐巾布擦了擦唇角並不存在的汁水，我抬眼看著她，只是出於禮貌去聆聽，並不是對她所說的真的感到有興趣，她應該也看的出來，卻也說了下去，「你能讓正在跟你談話的人放鬆，並且很容易使對方產生信賴感，仿佛跟你合作是一件很值得放心的事情。」
「你只是基於我的性格特徵闡述了主觀見解，千人千相，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坦然的說到，不接受也並不反駁她的說辭，只見她笑著放下餐巾布，兩個胳膊肘都撐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即便是這樣也無法讓你對我產生信任，所以我帶來了一件禮物。」
我正打算開口，就看見她攤開了手指，盈盈綠光在她手心一閃而過，我低下頭便看見方才被切開的牛排已經回歸了原樣。
我揚著眉毛看著面前就連一個眼神都非常甜美的女人，突然覺得自己栽進了一個大坑。
「看來斯塔克先生並沒有完全轉述我的邀請信件。」
她帶了些嗔怪，我笑著歎了口氣。
「你不該這麼做的。」
她這句話是在告訴我，托尼對我隱瞞了重要的部分，這樣的重要部分讓我失去了在跟她對話時的優勢。又在挑撥的同時，試探了復仇者聯盟內部目前關係的深淺程度，成員合作的方向是否統一。
然後通過我的反應來判斷，在得到我的認可的同時，是否也能得到托尼的支持。
這樣的察覺讓我覺得自己來到這裡的行為，有著說不出的滑稽。
但這就是政客，我也無法去指責。
畢竟在外界看來我的行動多半都是隱秘的，並不像托尼的事情那樣人盡皆知。她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也並不知道我在做些什麼，所以不敢貿然向我透露自己的想法。
情有可原。
我站起了身，遠處的侍者看見了，快步過來幫我拉開身後的椅子。
「請你別誤會，沃克女士，」艾米麗·鐘斯連忙站了起來，刀叉在盤子上磕的叮噹響，「或許我們可以聊一些其他的你感興趣的話題。」
「我說了，你不該這麼做。」
她看起來很慌張，還帶著歉疚，甚至連基本的用餐禮儀都顧不上了，但是所有的細節都在告訴我她依舊處於試探之中，我抬腳朝她身後的大門走去。
「沃克女士！請稍等一下。」
這一下，她心口的能量體終於跳的飛快，我停下腳步側過身看著她。
「我不會因為第一次見面產生的不愉快就去拒絕第二次見面，任何人都應該擁有再得到一次機會的權利，但是請允許我提醒你，鐘斯女士，政客的手段不太適用於我這樣的人，我想托尼應該已經讓你瞭解過了。」
如果說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那麼我就不會是從托尼口中得知這件事，更不會直到我出院才知道這位女競選者的存在。
托尼壓著邀請直到前陣子才迫不及待的想讓我見見她，也無非是想讓我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面對我即將涉足的政治圈。
艾米麗·鐘斯聽完我說的話，忽然褪去了眼裡焦急的情緒，她緩緩的直起了腰背，原本微微縮在一起的肩頸舒展開來，精緻的鎖骨修長的脖頸，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高傲與鋒利。
「我會考慮清楚的，謝謝你今天的到來，沃克女士。」
她笑著，全然沒有了甜美到令人渾身酥麻的感覺，倒像是來到了戰場的籌謀已久的軍官。
我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獎勵你的，為你沒有輕易就信任我推薦的人。」
復仇者聯盟基地的辦公室內，托尼遞過來一份文件，我看了他一眼翻開便看到了艾米麗·鐘斯的照片，詳細到了連她的駕照影本都在上面，再往後翻就是她的生平了，內頁的紙張看上去被人翻過無數遍了。
我摸著紙頁，心裡有了計較。
「你這是在犯法，鐘斯女士如果看到這個能告到你破產。」
我雖然這麼說著，卻仔細地看了下去。
「你以為她沒有你的嗎？我敢保證她連你在小學的時候有沒有拿過F都一清二楚。」
「我還真拿過。」
「什麼？」
托尼有些不敢置信，我笑著聳了下肩膀。
「要知道轉學後的那個老師實在是勢利眼，我並不想去什麼劇院參加表演，可能是我小的時候長得楚楚可憐，能夠吸引董事會的注資，但是畢竟麥克羅夫特並沒有義務承擔我的生活費，我買不起演出服，她就以我不參與實踐活動掛了我科。」
「哦小可愛，你在這種條件下還能茁壯成長真是勵志，我看你才是需要去競選的那個。」
「得了吧，少來。」
說話間我看完了最後一個字，將大腦裡的那個迷宮向前推進兩格。
「她可以合作，而且合作的成果可能會遠超我們的估計。」
「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但她並不是個可以長期合作的物件。」
「為什麼？」
托尼翹著的腿晃了晃，他用手撐著下頜在等我的回答。
「她沒有任何家人，父母、兄妹、孩子、任何血緣關係都沒有，一乾二淨，甚至連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都沒有過，從小到大也沒什麼真正納入保護範圍的朋友，」我點了點紙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日常作息規律到幾近嚴苛，飲食更是非常健康，這在美國簡直不敢想像，而且購買的圖書從歷史到軍事，從人文到地理，我相信她是真的每一本都看完了，投身政治更是順水推舟的事情，因為她從大學一開始就參與了諸多有所成績的公益活動。」
「這說明什麼？」
托尼似乎在引導我，我看著他茶色的眼睛，依舊帶著看上去就非常無辜的色澤。
「她沒有軟肋，也沒有黑點。她就像是從出生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然後一步一步朝著目標前進一樣，所以沒有人攔得住她。」
我幾近歎息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托尼放下了胳膊，兩手交叉放在腹部。
「所以這也是你可以跟她合作的原因。」
「但是，托尼，」我皺了皺眉，「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去選擇她，而是她在審核我。」
托尼眨了下眼，神色認真了幾分，然後點了下頭表明自己知道了。
「不過我想我的表現大概還算合她心意。」
我說著，將照片抽了出來，合起資料夾放到一邊。
從她這樣的人的角度來看，她給我看到的都只是她想給我看到的，包括驟然加速的心跳。
我低下頭無奈的笑了兩聲。
看來我在不知不覺中交了自己的底，還陪她玩了一回角色扮演。
「對了，我約了斯特蘭奇，」我抬起手腕看了眼錶盤，「快到時間了。」
「你約他來這裡做什麼，」托尼一下子坐起了身，「你的懸戒是不是每天擺在家裡時不時還擦點油？」
我看他這一點就炸的樣子更加忍不住好奇心了。
「所以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吵架了？」
「誰會跟他吵架，浪費時間。」
托尼站起身隨意扯了扯衣服，轉身就要往外面走，結果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轉回來看著我。
「為什麼是我出去，這是我的辦公室。」
看來真的吵了，而且收場也收的不太妙。
我笑著站起身，「我又沒說他會來這裡。」
我拉開門之後，金色法術圈正在門外劈裡啪啦的響著。
托尼兩隻手一攤開，然後走過來推著我的雙肩讓我站進了法術圈，然後砰的關上了門。
法術圈也在我身後消散殆盡，我啞然失笑，就見斯特蘭奇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腿上還攤開著一本古籍。
「所以，你們到底為了什麼而吵架？」
我走了過去，從他身後扯走法術聖殿內唯一的一個靠枕，放到了自己身後。
他無可奈何的看了我兩眼，只好坐直了身體。
「他想把自己的意識完整的保留在自然條件下，並且會思考會學習還會隨著時間改變完善自我的思維系統。」
我一下子笑出了聲，「他這不是為難你嗎？」
但我沒想到斯特蘭奇並沒有接話，他停頓了兩秒，目光卻沒離開我的眼睛，我也逐漸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唇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我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
「他到底想做什麼？」
「分割靈魂。」
他這次回答的非常快，語調也很輕。
是的，只有分割靈魂，才能保存意識體，我甚至還親身承接過他人的意識體。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捏著鼻樑只覺得大腦發漲。
「別告訴他我知道了。」
「他也不想讓我告訴你。」
斯特蘭奇飛快的接話，一點也沒有轉身就把托尼賣了的愧疚。
我笑著搖了搖頭，將手裡的照片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
他看著照片上的女人挑了下眉梢，我摸著自己腹部覺得有些餓了。
「她叫艾米麗·鐘斯，異能大概是控制時間，目前是總統競選人之一。」
我看著斯特蘭奇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抬起手摸著胸口的時間寶石，但是寶石依然在沉睡著。
「你這邊有反應？」
「你是說今天早上的時候，寶石突然自主開啟法陣這件事嗎？」
我皺了下眉毛，斯特蘭奇倒了一杯茶給我，我搖了搖頭拒絕了。
「我不能喝，這會讓我睡眠不好。」
他點了點頭一揮手就將茶水換成了鮮奶，我這才端過來。
「謝謝。」
「不用，」他端著自己的茶喝了一口，「這件事我會關注的，目前得先想辦法確認寶石內部的意識體是否依然乖乖待在裡面。」
我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錯，無限寶石產生了自主意識這是很早就證實過的事情，再加上奧創事件也是人工智慧受了寶石的影響。
如果艾米麗·鐘斯真的是時間寶石在地球的投影，那麼她無親無故活得像個機器人這件事，仿佛也能說的過去了。
「我會去深挖她的，你有什麼發現也要告訴我。」
我垂下眼睛看著茶杯邊沿精緻細膩的紋路。
「好。」
斯特蘭奇應了下來，那麼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我放下空杯子站起了身，法術圈在身前形成，對面是我熟悉的石板小路。
「關於托尼的事情，」斯特蘭奇最後對我說道，「其實我是願意幫助他的。」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寶石告訴你的嗎？」
他搖了搖頭，我抿著唇角笑了起來。
原來大家都很清楚，
向死而生，才會有更多生的希望。
第131章 第 131 章（捉蟲）
過去的事情還留有諸多疑問，突兀的地方太多，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大家都忙於看向前方的時候，我又一次站進了神盾局的檔案室，紙質檔案陳列在身後，灰塵的味道很重，但也有紙頁泛黃後的味道。
曾經我以為我也能夠看向前方了，但是我的前方卻始終都被過去的蛛絲糾纏著。
得做個大掃除才能跟得上團隊啊。
光屏上的文字隨著我的手指不斷向上滑動著，我看的還是那個U盤中的東西，一遍一遍的，從頭到尾的流覽著，在記憶之上再次進行解析。
那裡面不僅僅有當初帶出了整個後續的基因名單，還有著艾倫·沃克對於這個世界的洞察，他計算好了的東西，我得從中挖掘出來。
婕咪·德米身上的意識碎片告訴我還有下一個寄生體，不會是英國的那個東西，那樣不穩定的以至於崩盤的存儲條件不會在艾倫·沃克的考量範圍內，但是那裡的變故又引發了英國頒佈變種人法案。
時間剛好，地點剛好，所以法案也剛剛好，這不可能是巧合。
變種人被推上檯面，從正面來講是一件好事，但從另一面來講，人類對於天賦的渴望，再也不會被壓在水面之下了。
這給血清的販賣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市場，這背後衍生出來的產業鏈，只會比從前更加可怕。
這也意味著我有義務親自追查已經被販賣的乾淨血清的去向，我得知道這背後的運作方，我還得知道還有多少人在接種血清，在被製造。
而對方製造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無法斷開艾倫·沃克與這件事的聯繫，但問題就在於他究竟處在哪個環節上。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思考下去，事在人為，也許在我們眼中的事件巧合，只是它們被人掌控的表像。
那麼我依然得去尋找下一個寄生體，也許那會是另一個開端。
我需要一個人去查，一個接觸過這些，甚至身處其中，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卻對我來說極為重要的事的人。
「你想把婕咪·德米放在身邊？」
娜塔莎靠在頂層辦公室的書桌旁，抱著胳膊手指不斷地敲動著，我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她皺起眉毛思索著，眼睛卻落在我身上。
我們在等弗瑞出現，他在歐洲待的時間夠久了，應該會帶來一些我們還沒來得及知道的東西。
「所以那天出現在她身上的東西，是艾倫·沃克的殘存意識？」
我又一次點了頭，「沒錯。」
「所以他這才給你挖了一個坑，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去跳了？」
娜塔莎懶著嗓音挖苦我，我笑了起來語氣裡帶了些調侃。
「我不跳誰跳，他連一枚釘子紮在哪兒紮多深都是為了我量身定做的，也許不會傷到我，但你確定別的人進去了就不會死嗎？」
她瞪了我一眼雙手一撐坐到了桌子上。
「那你還告訴我幹什麼？直接去把人帶出來，寇森也不會攔著你。」
我看她有些賭氣的樣子，忍不住帶了些討好的意味。
「你比我更瞭解變種人的事，有些事情你帶著我會比較好辦。」
「比如？」
娜塔莎一挑眉，我撓了撓側臉。
門口哢噠一聲，瑪利亞率先推開了門，從她身側進入房間的就是穿著便裝的弗瑞。
他看上去過得不錯，沒有因為收集情報搞得自己像是在逃難一樣。
「待產中心預定好了嗎？聽說現在這種地方都很難搞定。」
他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我摸著腹部笑著。
「有海倫在，我不用跑去那種地方，而且也不安全。」
「說的也是，」弗瑞走到辦公桌前踹了踹桌子腿，「下來下來，這不是你的桌子。」
「脾氣還是這麼大。」
娜塔莎聳了下肩膀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她走到了我身邊，將胳膊肘往我肩上一搭。
「怎麼，這回回來是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弗瑞熟練地坐到椅子上轉了一圈。
「就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嗎？我趕著飛機又坐了一路車，沒吃沒喝累得要死。」
娜塔莎笑了一聲。
「當然可以，那你先休息，我們走了之後可能得消失個十天八天的，到時候你找托尼去商議。」
她說完勾著我的肩膀就要往出走，我也邁開了一步，弗瑞也見好就收，用一句話把我們留住了。
「如果托尼知道了，就出大問題了。」
我看了眼弗瑞，瑪利亞轉身鎖住了大門，整個房間都變得昏暗起來，熟悉的被封鎖的動靜響了起來。
我看了眼娜塔莎，她也看了眼我。
空氣都在這一時間凝滯了。
史蒂夫是晚上才到家的，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電視裡面播著每週定時的脫口秀，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臉上更是僵硬的沒有半點表情。
大概是我舉止異常，他坐到我身邊摟住了我的肩膀，他親吻了一下我的額角。
「不太舒服嗎？」
我聽著他柔和的音調，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
「愛麗森？」
史蒂夫一下子冷靜了語調，他抬起另一隻手就要握住我另一邊的肩膀想把我轉過去，我抬起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事情不太妙，愛麗森，托尼的父母被查實是冬日戰士殺死的，這份資料我能得到就說明肯定不止一份，你得搶在別的人告訴他之前，把這件事的負面後果降到最低。」
弗瑞的話像是又在我腦子裡面刻了一遍一樣。
「我的線人告訴我美國隊長也查到了這件事，雖然很不想這樣做，但是你也是受害者，所以你來做最合適。」
「愛麗森？！」
史蒂夫喊了我一聲，我猛地一顫蜷著身體往後一縮。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鍥而不捨的追問我，我抬眼就看見他充滿焦慮的眼睛，這才發現他眼球上冒著血絲，下頜一圈都是胡茬，就連頭髮也能一眼看去就知道有段時間沒去修剪了。
我心裡一澀，卻加大了抓在他手腕上的力度。
「你還記得大秀那天發生了什麼嗎？」
他顯然還記得，然後將眉頭皺的極緊，眼睛裡面的掙扎也越來越緊。
「這一刀，」我的聲音極輕，伸出手指貼在他的胸口比劃著大小用力一劃，「這麼大個口子，穿透了心臟，在冰凍艙裡留下了傷疤，很難看，我都不敢給你看。」
史蒂夫短而急促的喘了幾口氣，他微微弓起背部，垂下了頭握住了我的手。
我緊緊的皺了一下眉毛隨即鬆開，將他的手掌貼在自己心口。
「好疼啊，史蒂夫，太疼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有些說不出話來，手掌都開始發抖。
我只覺得喉嚨發疼，就快說不下去了，卻閉了閉眼狠下了心。
「但是我還活著，所以這件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那別的人呢？」
我話音一頓，史蒂夫緩緩抬起頭，眼睛裡面充斥著血絲就連眼眶都紅了一圈，裡面的痛苦都快溢出來。
我緩和著心臟的跳動，努力壓著呼吸平和情緒。
「托尼呢？」
我輕輕的問出了這句話，只見史蒂夫閉上了眼，用手捂著眼睛就連肩膀都塌了下來。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我心疼的快要哭出來了，但是我很清楚我必須得把事情□□裸的剖開在他面前，他才能意識到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去做去勸去當那個中間人就能平息得了的，他的立場註定了他只會成為□□。
更何況索科維亞協議的威脅在即，半點差錯都不能有，這件事必須得我們內部解決。
我抬起一隻手覆在他臉側，他身上的溫度高的嚇人，額頭的青筋也跟快炸了一樣。
「你得去找他，史蒂夫，無論他在哪兒，找到他。」
我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他正劇烈的喘著氣，我忍不住閉上了眼。
「你不能失去巴恩斯，托尼也不能失去你。所以這裡交給我，你去找他，這裡交給我。」
我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了，我沒有力氣更大聲了。
史蒂夫弓著身子將臉埋進了我的胸口，我順著他腦後的金髮，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不再戰慄。
史蒂夫·羅傑斯是個純粹的人，比任何人都純粹，他活過二戰活到現在，背負著時代精神，背負著所有人的目光，背負著血，背負著淚，卻從未改變過。
所以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事情將他改變。
那天晚上史蒂夫終於平穩了情緒之後便離開了，他臨走前親吻了我的額頭，帶著濃濃的眷戀和毫不掩飾的硝煙氣息，隨後我便徹底跟他斷了聯繫，不光是我，復仇者聯盟內部的所有人都是這樣。
山姆跑來問我發生了什麼，我都一句不知道帶過了，托尼想不顧政府監視發動屬於我們自己的隊伍去尋找，都被我攔住了。
他問我為什麼的時候，我有些發愣，他似乎看出了什麼，也不再提這件事，然後親自擬了一套任務放入備案，說是美國隊長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其他人關注這件事的人也就相信了。
娜塔莎也不知蹤跡，茱莉亞在見過瑟琳娜之後給我發了一句她走了，便更是沒了聯繫。
我除了定時去海倫那裡注射藥物，就是沉在檔案室裡面比對人物資訊，查找新的線索，重新部署因為人事變動而發生改變的迷宮。
直到艾米麗·鐘斯再次找上門來，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我不再方便自己打掃衛生，便雇傭了一個家政人員來三天打掃一次。
這天傍晚，家政人員離開，我送她到門口就看見那位女競選者正好從車裡走下來。
來的只有她一個人，穿著便衣踩著運動鞋，就像是鄰居來串門一樣。
我收拾了一下攤在餐桌上的各種人事資料，摞到一旁邀請她到沙發去做。
「不了，我看你坐餐桌更方便，沙發太軟，你不好起身。」
她說的很隨意，我愣了愣，然後笑了起來。
「謝謝。」
「沒事，體貼孕婦更重要一些。」
艾米麗·鐘斯笑著，隨手將包掛在了椅背上，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張被折疊的紙遞給了我。
「這是我希望達成的事，並且希望你在看過之後，同意跟我合作。」
我唇邊噙著笑展開之後就被第一行字驚了一下。
「讓布朗進監獄，最好獲得死刑？」
「他有戀童癖，先後殘害過十多個小男孩，」艾米麗眉眼間格外平靜，根本看不出情緒起伏，「都是從全國各地的孤兒院找出來的，以收養為藉口但是辦理的都是假手續，所以很難抓到證據，所以只能被警方結案為失蹤，他在這上面花了大筆的錢了。」
我眯了下眼，這是那個以中東為藉口，想要培養新的生物科研壟斷集團的競選人。
「讓威爾遜退出競選又是什麼意思？」
艾米麗歎了口氣。
「威爾遜不適合政治圈，他被推上來也是黨派內部想要一個能夠被架空的領導人，有野心的人不想抛頭露面又想享受權利，你該清楚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被推到高處的人會被怎麼樣。」
我無語的呼出一口氣，繼續看到了第三條。
幫助她成為總統。
「如果其他兩個人都沒有了，你成為總統不是順水推舟的事情嗎？」
我有些疑惑，艾米麗撐著下巴下了起來。
「你太小看美國人民了，種族歧視和性別歧視早就深入骨髓，就算我人見人愛，但我是個女人，單這一點就夠他們不給我投票了。」
「你需要我為你公開發聲是嗎？」
「有必要的話，我還需要你公開投票。」
我笑的有些發苦。
「你該知道我代表的會是復仇者聯盟。」
「難道我不是個好選擇嗎？」艾米麗湊得我進了一些，「或者說，你們要做的事情，還有比我更好的選擇嗎？」
我歎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
「那就繼續看下一條吧，也就是最後一條，你會喜歡的。」
她索性趴在了桌子上，我將目光挪回紙面，看著最後一條由衷的感歎這個女人真的很會拿捏別人的軟處。
第四：成立與國會相並行的天賦者議會，獨立制定天賦者法案，獨立管轄擁有異能的人，並設立與監管與之相輔相成的法庭與監獄。
這與我想要的，一模一樣。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紙放到桌子上，拿起一旁擱置的筆，在她簽好的名字旁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她看上去很高興，聲音也很輕快，然後直接站起身拿著包就走了，外面汽車發動的聲音很是清晰。
隨著聲音遠去，我看著靜靜放置在桌子上的紙，上面清晰無比的四個條例刺的我眼睛發疼，而左上角一句「艾米麗·鐘斯希望做到的事情」又清楚的表明這都是誰的意願。
哢嗒一聲響，我回過頭看見婕咪站在不遠處，半個身體隱藏在陰影之中。
「怎麼回來了？」
「十個小時前跟丟了，在瓦坎達境內，屬於突然消失，我找不到線索。」
我閉了閉眼。
「消失之前發生了什麼？」
「有人刺激到了巴恩斯中士，似乎是一串關鍵字，他差點在市中心大開殺戒，但是被隊長攔住了。」
哢的一聲，價格不菲的鋼筆在我手中折斷了，我抬手將它扔進腳下的垃圾桶裡。
「不過他們在消失前見到了一個人。」
「誰？」
我抬眼看過去，婕咪的目光有些閃爍。
「何雲清。」
第132章 第 132 章
看來中國方知道隱藏在非洲的秘密，畢竟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我低頭擦著手上的墨漬，偏執的想用一張紙巾擦的分毫不剩，直把皮膚都蹭得通紅泛起了疼痛。
那些人既然啟動了冬日戰士，就說明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有什麼事情觸發了他們嗎？
近日的，決定性的，必須將我們置於下風的。
我突然停下了動作。
後天的復仇者聯盟發佈會。
幸好史蒂夫在那裡，看樣子沒出什麼差錯。
不管他們要做什麼，接下來他們只會把這件事捅到托尼面前，而且是盡其所能的證明巴恩斯的危害性。
有誰有必要這麼做？
索科維亞協議的推動方。
激發冬日戰士需要口令，而口令只有九頭蛇有。
看來他們元氣大傷還未恢復便又迫不及待的混入了政府內部，還混入了索科維亞協議的制定相關方。
「你修整一晚，睡一覺，我有別的事情讓你去做。」
「好。」
一時無話，我扔掉紙巾，手指那一處被我擦破皮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如初，我挪開了視線，起身去夠摞在一旁的資料，結果眼前突然一黑，我還沒來得及撐住桌子就被婕咪穩穩的扶住了胳膊。
「謝謝。」
我重新坐下撐著額頭緩過這一陣大腦供血不足，她已經幫我將資料拿了過來放到了我的手邊，然後站在了離我兩米遠的地方。
我突然覺得有些疲倦，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這是孩子在警告我嗎？
我撫摸著腹部，有些愧疚。
「你這會兒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婕咪突然問我，我抬起眼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神色間的複雜，笑著搖了搖頭。
「你先走吧。」
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我皺了下眉。
「從樓上離開。」
婕咪一點頭轉身就往樓上走，我起身走到門口，看到視頻裡是托尼湊得極近那張臉。
「嘿，我剛回來還沒吃晚飯，你有在做嗎？」
我笑了一聲打開了院門，樓上的動靜消失在了陽臺邊上，我這才打開了門，就看見托尼一手插兜跟散步一樣的過來了。
「我覺得你需要一個收拾花園的，你看看這雜草，需要我幫你預約嗎？」
「好啊。」
我也不拒絕，就見他哽了一下，停下腳步頗為無奈的、任命般的抬起手腕在手錶投影的光幕上滑動了幾下，最後點擊了確認，收回光幕後繼續朝我走過來。
我笑意吟吟的讓他進入房間，關上門的時候婕咪的身影從縫隙外一閃而過。
托尼正巧側過身來，我垂下眼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關上門後抬起眼看他。
「你還沒做飯為什麼要開門，這一下我又得餓著肚子等你一個小時了。」
他開著玩笑往餐廳走去，隨手拿起了我放在餐桌上的資料翻了翻就扔下了，他沒動那張半闔在一起的紙，我也無意去刻意收走。
「有人來找你了？」
我正從冰箱拿出食材就聽他這樣說道，轉身就看見他坐在了艾米麗·鐘斯拉開的那張椅子上。
「是的，那位女競選人，我跟她談妥了。」
「看來要變天了。」
托尼笑了一聲挪了挪椅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我看他這樣眉梢一挑。
「我的朋友，在你面前的是個孕婦，你坐在那裡就沒覺得良心不安？」
「我去幫倒忙才會覺得良心不安。」
他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也站起來挽起袖子過來了。
「我能做點什麼？」
「煮一點粥吧，你淘一下米，我把菜切了。」
「怎麼淘米？」
托尼的神色非常無辜，我眨了眨眼，有些好笑的指著水龍頭。
「去那邊，不要讓米灑出來，直到水變成透明的就行了。」
「遵旨。」
突兀的中文讓我愣了一下，隨即笑的更開了。
「最近看什麼劇了？」
「中國宮鬥大戲，真是比歐洲的皇室鬥爭還要精彩。」
「什麼內容？」
「就是……」
我們兩個一邊說著話一邊忙著手裡的事情，等飯菜出鍋，他倒是積極的幫我從廚房端到了餐桌上，我抱著那些資料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那張紙也被我收到了身上。
「隊長突然離開是因為我吧。」
他拿來餐具的時候又突然說道，我冷靜的應了一聲，並不清楚他還猜到了多少。
他喝了一勺粥，視線卻看向了我。
「婕咪·德米被你派去非洲這件事，我從她被你接出神盾局後就一直掌握著她的行蹤。」
我垂下眼睛笑了一下。
「我知道。」
「那你也應該知道，如果不是我她連美國都出不去。」
「是的，我知道。」
托尼和我說起這些的時候，我們兩個就跟普通閒聊一樣邊吃邊說。
「所以你是不是得告訴我隊長到底去做什麼了，」他終於放下了勺子，「如果這件事跟我有關，我覺得我可能越早知道越好，你覺得呢？」
我咽下嘴裡的食物，有些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托尼，如果我不想讓你知道，婕咪從踏出神盾局開始就會人間蒸發，更別說你會知道她去了非洲，現在又從非洲回來了。」
他抬起眼睛靜靜的看著我，氣氛有些僵硬。
「所以，你告不告訴我？」
他問的實在太平靜了，我捏著勺子的手緊了再緊，骨節都泛出白色。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但這極短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明白我隱瞞的事情不僅與他相關，更加容易傷害到他了。
只見他攤開手，做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承受的？」
我放下勺子，金屬在瓷碗上碰的鐺的一聲響。
「好，」我抬起眼終於將目光從白粥上挪向了他的眼睛，他明顯一愣，我徹底冷下了神色，「我告訴你。」
我拿過手機飛快的解鎖，搜尋到檔之後輸入著開啟的密碼的時候，手已經有些發抖了。
托尼握住我的肩膀。
「為什麼我覺得這應該是我接受不了的事，你卻比我更害怕。」
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在心裡這樣回答他，緊緊的攥了一下手，解開了文檔，手指向上一劃，托尼年輕時和父母的全家福漂浮在了半空中。
「這是什麼意思？」
他輕聲問道，我抬起手向左一撥，那時尚且身為冬日戰士的巴恩斯的照片和一段監控錄影都列在了那裡。
「點不點開，你決定吧。」
托尼的目光死死的注視著光幕，他半晌沒有動作，手掌抓著餐桌的邊沿，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還能在想什麼，聰明如他，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就會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
他大概在想為什麼會這樣，父母死于暗殺，殺死他們的還是自己的朋友，他甚至還想過幫助巴恩斯徹底洗脫罪名。
被洗腦，那不是巴恩斯本身的意願，但這些事，確確實實是冬日戰士親手去做的。
這是一個邏輯與哲學的怪圈。
我清楚的知道托尼也借此向政府聲明了巴恩斯的無辜，幾乎說服了所有的人，巴恩斯在洗腦狀態下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都不是他自願的。
但是這樣的原由擺在現在這種情況面前，托尼如何能說服得了自己？
「艾麗西亞，播放。」
他啞著嗓音命令道。
這一刻，我連呼吸都放的極輕微。
視頻開始播放，刹車聲，撞擊聲，托尼父親的詢問聲，在安靜的餐廳裡清晰無比。
那段內容被我看了無數遍了，卻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感覺到了無比的窒息。
尤其是冬日戰士朝著監控舉起槍的那一幕。
我不得不懷疑九頭蛇早就知道他遲早會回到我們身邊來，這樣的東西沒有被銷毀等的就是可以用來瓦解我們的這一刻。
視頻結束了。
托尼用兩隻手捂住了臉，我不敢去觸碰他，我甚至想將時間快進。
這漫長的每一秒我都在想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我應該以理性的態度去面對還是以感性的思維去理解。
在此之前我想了無數種方式去勸、去說，可事到臨頭我才發現也許沉默才是最好的方式。
托尼動了動，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這不會影響發佈會，你放心，我一直都有盯著巴恩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他一個人丟去非洲。」
他的聲音乾澀而沉悶，我張了張口，就聽他接著說道。
「我知道他曾經對你做過什麼，弗瑞知道了就代表我知道了，海倫對團隊裡面的這種關係一點都不上心，你也別怪她。」
我閉上了眼複又睜開。
「好。」
「讓隊長回來吧，我們不能沒有他。」
他說著，最後一個氣音哽咽了一下。
「好。」
我輕聲應著，眼見著托尼的肩膀顫抖了起來，我終於將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太壞了，愛麗森，」他說著，始終不肯將臉露出來，「你故意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緒是為了讓我懷疑這件事跟我有關，你讓隊長消失是為了讓我看到沒有了他你會經歷什麼樣的生活，有意暴露婕咪·德米的行蹤也是為了讓我聯想到待在非洲的巴恩斯，這樣我就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畢竟誰都知道他曾經被洗腦洗的跟白癡一樣。」
他深呼吸了一下，挪開了手，用那雙泛著光澤卻通紅的眼睛看著我。
「所以即便我今天沒有問你，你也會在明天告訴我這件事，對嗎？」
我喘出一口氣。
「對，是的，我很抱歉。」
他挪開了視線盯著牆面不說話了，卻輕輕的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他猛地吸了吸鼻子。
「巴恩斯回來我能揍他嗎？」
「我幫你關著史蒂夫。」
「你確定你不會偏心嗎？」
「我確定。」
「你確定你也能放下差點被殺死的芥蒂嗎？」
他放下了手，通紅的眼睛看著我，審視著我，就像是要看穿我一樣。
「你差點就死了，你的重要器官被損傷，這才導致你被控制，你被關押，你被注射了藥物，以至於就算你能安全生下這個孩子你也得面對無休止的戒斷反應。」
「我不確定，」我下意識的握緊了他的手臂，回想起那帶著冰花的小窗口，我不由得渾身都在發冷，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但我依舊注視著他，分毫的晃動都沒有，「我甚至不知道我變成現在這樣是不是就是從那一刀開始的。」
托尼也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不放過我絲毫的神色變化。
「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讓我變成這樣的不是巴恩斯中士，是艾倫·沃克。」
我卸去了手上的力度，彎起眼睛笑了起來，在他淺褐色的瞳仁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你忘記那天晚上我在辦公室裡狼狽的樣子了嗎？我被迫開拓體質，被迫脫離正軌去面對我瘋狂的父親，被迫為他們那一代的故事做出終結。被人當作工具利用無疑是最悲慘的懲罰了，我雖然做不到站在他的立場思考，但我知道他有多痛苦。」
托尼依舊看著我的眼睛，卻在兩秒後挪開了視線。
「但是他和你不一樣。」
他頓了兩秒再次說了句話。
「我和你也不一樣。」
第133章 第 133 章
這頓飯最終以沉默結束。
他說的沒錯，我和他不一樣，我和巴恩斯也不一樣，我們誰都沒有能替誰說話的權利。
他幫我收拾好廚房就回到了自己家。
「他必須得接受審判，這是他唯一的出路。」
托尼臨走前說了這樣一句話，卻讓我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這代表他在冷靜的思考這件事，我由衷地為之感到慶倖。
此時已經夜深了，我窩在沙發裡面看著電視，手邊腿上全都是基金會和紅房的人事資料。
依舊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我盯著電視上晃來晃去的人，雖然困倦，但一直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因為始終有那麼一根線連不起來，卻不知道是哪一根線。
X武器計畫背後的血清市場那麼龐大，卻隱藏的非常深，更何況他們肯定還與政府主導的X基因計畫有關係，不然誰來給政府提供血清。
我抓不住線頭便找不到主導者。
我緊緊的皺了一下眉，但是他不會讓我抓不住絲毫線索憑空亂找的，除非是我想錯了，我的思路在哪裡出現了問題。
寄生體，下一個寄生體。
普通人的新陳代謝即使再緩慢也終究會消耗掉變異血清，更何況實驗證明了那種血清非常苛求載體，沒有特殊人選我相信艾倫·沃克不會隨隨便便找個人去注射，這會浪費相當大的資源，也會耗費他的精力，當時的狀況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婕咪·德米的情況有些特殊，她在從中國被帶回美國之後就被持續性收押，即使在我再次見到她之前間隔的時間很長，她也是從未踏出過神盾局半步的。
我突然反應過來，如果艾倫·沃克事事都計算好了，他也並不需要在索科維亞覆滅前就將所有的變異血清都注射到每一個能夠存儲意識的人身體內部，因為他不能保證在他死後這些人不會發生意外。
但是要想長久存儲那些攜帶了他本身意識的變異血清，並且保證他留下的人能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肯定得有某種辦法。
如果我是他，我會組建一個後續團隊，有專人守著血清，有線人通報我的行蹤，並且安排他們能夠在我找到他們的同時及時給予我回饋。
更何況艾倫·沃克精通於催眠，他會從我身邊下手，就算不是我身邊的人，也會安插進我的好友身邊。
我努力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仔細去思考艾倫·沃克能夠利用到的我身邊的資源，尤其是跟基因研究相關的人，他會在他們身上放下線索，而我一定會去查，去關注。
基因研究。
這年頭怎麼不管什麼事都能跟這個片語扯上關係。
就連大選……
我的思緒突然一頓。
大選，布朗，生物科研集團，奧斯本，小彼得……
理查·派克。
連上了。
如果奧斯本集團不想被替代，他們就得找到足夠分量的研究成果，而這個研究成果一定沒有經歷過曝光，並且熟知它的人所剩無幾，這樣他們就能拿來隨意編排。
理查·派克曾經做過的核輻射試驗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成果，蜘蛛基因專案，他的逃離讓奧斯本集團篤定這項研究已經成功，只是不知道被藏到哪裡去了。
如今這樣的趨勢，布朗正被媒體宣傳的如日中天，奧斯本集團肯定會重新從這方面下手。
無論艾倫·沃克有沒有把主意打到小彼得身上，小彼得現在都會有危險。
我拿過手機剛剛撥通山姆的電話，昏沉的大腦就像電路被切斷一樣的，整個世界當即陷入了黑暗。
*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幻覺，我像是正走在一片混沌當中，有什麼力量在牽引我行走，不停的走著，我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找回了自主意識。
有金色的光點逐漸漂浮到我身邊，我能感覺到它們對我沒有威脅，甚至對我極為親近。
我下意識的抬起手想去觸碰，卻在低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肚子是平的，然後就感覺到了一隻柔軟的、小小的手掌牽住了我的手。
這是我孩子的手。
我如此篤定的想著，就聽到了細微的哭泣聲。
我轉身朝後看去，就看見很遠的地方有著一團金色的火苗，她正一晃一晃的，散發著濃濃的愧疚的情緒。
「哭什麼？」
我開口問她，卻沒能發出聲音，但是她像是聽見了一樣停止了晃動。
我感覺到她想到我身邊來，但是有什麼在阻擋她，讓她只能停留在原地。
我不在意有沒有聲音，只是繼續說道。
「不哭了好嗎？」
她還在抽泣著，卻能感覺的到她在硬生生的壓著想哭的欲望。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哭了，等你來我身邊，親你一口好不好？」
然後我就發現她不但又開始哭，而且哭得比之前更凶了。
我有些無措，想開口安慰她，但是空間出現了晃動，我意識到夢境要坍塌了，有人在外界試圖讓我醒來。
我匆忙開口卻眼前大亮。
我一下子睜開了眼，就看見海倫正站在床頭一臉驚喜轉身就跑了出去，而我正被人抱在懷裡，味覺告訴我，我剛才被灌下了苦的不得了的藥物。
但我使不上力氣，渾身都泛著酸疼，更是連說話都說不出來。
「醒了嗎？」
雲清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我的視線，她目光看向我的時候笑了起來。
「太好了，就知道針灸配上這個方子肯定沒問題，剩下的我會交代好，藥物也會按時派人給你們送來。」
「謝謝。」
史蒂夫的嗓音響在頭頂，我愣了一下，隨即抬起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他將我往懷裡又攬了攬，溫熱柔軟的吻貼在了我的額頭上，一觸即離。
雲清咳嗽了一聲，聲音裡帶著笑意。
「第一劑的藥效有點猛，普通人可能得躺兩天，但是按照她的恢復速度兩個小時之後就沒問題了。」
「知道了，你也跟托尼說一聲，讓他別太焦躁，發佈會還是正點開始。」
史蒂夫溫和的說著，雲清答應了之後走過來握著我的手捏了捏。
「好好休息，等發佈會結束我再來找你。」
我點了下頭，等房門被關上我才閉上了眼睛，完全放鬆的靠在他懷裡，一時間我什麼都沒有去想，就覺得他的體溫剛剛好，剛剛好是我喜歡的溫度。
我好想他。
他也一直抱著我讓我靠著沒有鬆手的意思，胸口一起一伏的，我好像又快睡過去了。
「你跟我說點什麼吧，我不想睡著。」
「為什麼？」
「因為……待在你身邊的每一刻都值得我珍惜。」
我開口說道，耳朵滾燙滾燙的。
史蒂夫撥去掛在我睫毛上的髮絲，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很柔和，我甚至知道他正笑著，多多少少都很放鬆。
「好，」他咳嗽了一下，「花園裡的雜草我還沒來的及修剪，但是我新買了些玫瑰種子，還買了顆樹苗，等孩子出生後就種下，你覺得怎麼樣？」
我彎起唇角。
「我很喜歡。」
「我再去跟著木匠學一段時間，這樣孩子就不會粘著你，你也能去做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我睜開眼抬起頭，看到史蒂夫那雙藍色的眼睛帶著溫柔的笑意，自然的暖光襯在他眼底，平和的就像無風的海面。
但海面怎麼會無風。
我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抬起手用指尖摸了摸他的眼角，就見那金色的睫毛上下一眨，俊挺的眉峰微動，他捉住了我的手放在唇邊，指腹貼著他的嘴唇。
「我愛你。」
「我也愛你。」
我回復了他，就見他垂下了眼睛，側過頭將掌心覆在我的腹部，藍色瞳仁裡的暖光因這一偏頭被遮擋在外，這雙眼睛便徒然幽深了起來。
我突然笑開了，拉下他的脖頸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我剛才夢見她了。」
史蒂夫看著我眨了下眼，然後反應了過來。
「孩子嗎？」
「對，」我笑著握住他的手，「我們的孩子確實很不一般。」
他挑著眉毛點了點頭。
「是件好事，以後就能把她扔到外面自己打拼去了。」
「嘿，」我拍了拍他的胸口，「溫柔一點。」
他笑著將我的手一握放在他心口。
「好，聽你的。」
我靜靜地注視著他，而這個我愛的男人也接受著我的凝視。
時光不會使人一成不變，更何況他正經歷著從未停止過的戰爭。
他總會厭倦，但總會找到新的理由為之踏入征程。
我摸著他的手指，摸著他手指上日積月累留下的硬繭。
血清加速了他的新陳代謝，超級戰士的體質導致他的身體無時無刻不處於頂峰，從理論上講這些硬繭會在一次次產生之後一次次脫落。
但是他沒有，這說明他刻意將自己的身體訓練成了這個樣子，他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會對他要做的事產生妨礙。
「或許我們該考慮一下養老的地點了，」我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實在不行我們學學九頭蛇對巴恩斯那樣，把自己往冰凍艙裡一凍，再找人把我們丟到南極去。」
史蒂夫聽完我說的話就笑了起來，「我竟然還隱隱贊同你。」
「對吧，這樣誰都找不到我們，說不準睡個一百年出來這個世界就不需要我們了，兩個老古董誰還在意，」我眨了眨眼睛，「不過你就得小心了，到時候你可能會被定性成文物。」
他笑個不停，我也笑開了。
等笑意平息下來，他輕輕歎了口氣。
「謝謝你，愛麗森，如果不是你，巴基的事情……」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但我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我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時間太緊，我不會用這種方法的，所以別說謝謝。」
畢竟我也傷害了你。
也許是我的情緒太過明顯，史蒂夫伸出手在我頭頂揉了揉，我有種瞬間被順毛的感覺，於是眨著眼睛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沒事的，」他說著在我頭髮上親吻了一下，「我都知道。」
我覺得眼角有些熱熱的，於是重新把腦袋窩進了他懷裡，他輕笑了起來，也把我抱的更緊了。
托尼既然為巴恩斯說過話，那肯定查到了他所能查到的所有資料，發現端倪的時間可能比我們更早，畢竟那幫人巴不得他這個焦慮症患者早點知道。可能是第六感爆發，他在自己能夠知曉準確的真相之前，就把巴恩斯一個人丟到非洲，再親手推進索科維亞協定的進程。
這樣的做法可能也是他為了避免自己直接面對後產生的反應，影響到我們按部就班的進程，反倒正好合了那幫人的心意。
因為只有無辜者的傷亡，才能引起重視。
接下來添了一把火的事情是，我跟艾米麗的會面，首次會面並不是秘密，合作一時達不成，但也是遲早的事情。其他的競選人肯定都得到了消息，艾米麗是大熱人選，再加上她毫無污點，作風正派，這在他們眼裡複聯的位置已經被提升到了優勢，這對他們要做的事情很不利，所以也算是借我的手逼那些人出來了吧。
誰的動向跟巴恩斯有關，誰的嫌疑最大。
弗瑞找到我就是希望我能從側面控制事態，而能控制住巴恩斯的，只有史蒂夫了。
我們的美國隊長總是這麼包容，以後還是得把他塞在身後的好，不能讓別的人再欺負他。
我這麼想著，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緩緩的吐出去。
總之托尼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混在政府裡的人都有誰了。
真是讓人頭疼。
我無奈的笑了笑，其實只是心照不宣的團隊合作而已，大家都在互相成全。
「托尼那邊我談過了，」史蒂夫突然開口，「巴基被留在非洲治療，等他回來會主動接受審判。」
「這是件好事，」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他，「留在非洲治療是怎麼回事？」
史蒂夫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有一種微妙的好笑與無奈摻雜在裡面。
「怎麼了？」
我一下子更好奇了。
「那裡可比…我是說，可比復仇者聯盟的基地還要高端，」他皺著眉像是在尋找詞彙，「比我在…神盾局底下見到那些航空母艦的時候還要令我驚訝。」
「你說的是瓦坎達？」
那個以貧窮和農業著稱的國家？
他點了一下頭，我眨了兩下眼，一下子又想到了雲清的出現，中國與非洲的關係那樣親近，所以她作為中國超級英雄體系中的一員，知道瓦坎達的秘密這件事好像也說的過去了。
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神色微妙了起來。
「那你肯定沒告訴托尼，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
「看心情吧。」
史蒂夫挑了下眉梢，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們兩個是我見過的最典型的冤家。」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收藏破600所以雙更！明後兩天因為出門所以暫時不更新，希望大家多多留言，積極探討，感謝在做諸位的支持，啵啵啵！
第134章 第 134 章
發佈會開始前一個小時，佩普從外面走了進來。
「愛麗森，你怎麼樣？」
她問我，我點了一下頭。
「感覺好多了，我們要開始準備了嗎？」
「是的，媒體已經陸續進場了，我這裡有一份問答表，你們最好看一眼。」
她說著，將裝訂好的紙遞了過來。
我拿著看了一眼，眉梢一挑久久都放不下來，史蒂夫接過去看了一兩頁，然後大致往後一翻。
「白紙？」
他抬起眼睛帶了幾分意味深長的問道。
「他的原話是你們兩個的叛逆心理比幾年以後的小彼得還要糟糕，不如讓你們自由發揮，」佩普無奈的聳了下肩膀，「雖然我來這裡一趟的過場還是要有的，畢竟那些人都盯著，但是你們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撇著唇角笑的停不下來，史蒂夫也一揚那一疊紙笑著。
「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
「沒關係。」
佩普好笑的搖了搖頭，我突然想起來小彼得的事情。
「派克家最近怎麼樣，有什麼突發的事情嗎？」
她想了想說道：「托尼沒提多少，但是我有聽見他打電話給別人說要加強保護措施，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我松了口氣，「對，目前情況還不是很確切，也只能先這麼做了。」
佩普點了下頭，「那我先去別人那裡了，他們都在陸陸續續趕回來。」
我愣了一下，就聽見窗外天雷大作，轟隆一聲，我跟史蒂夫對望一眼。
行，又一塊兒草坪得修整了。
「看吧，」佩普笑著歎了口氣，從資料夾裡抽出了一張帶字的紙，「鑒於我們的神許久沒來過地球了，我得先過去了，你們再休息一會兒。」
「好，謝謝。」
我笑著說，史蒂夫起身將她送到了門外，等他關上門回來之後重新在我身邊坐下，我摸了摸那一遝白紙。
「托尼怎麼知道事情跟小彼得有關係？」
「說起這個，你把山姆嚇壞了，」他帶著笑意說道，我眨了下眼，只聽他接著說道，「托尼送你來的複聯基地，聽說山姆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慌到他以為曼哈頓島也要升空了。」
我清了清嗓子，忍不住用指尖撓了撓臉頰。
史蒂夫將我的頭髮卡到耳後。
「所以我們也想的到，你那麼晚給山姆打電話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跟基金會有關係，就是要用基金會的人，但是你手邊放的又是紅房的資料，我們連不上，就乾脆先把我們熟悉的又沒什麼能力保護自己的人先加強保護，等你醒了再討論。」
他一口一個我們，這讓我有些愣神。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史蒂夫頓了頓，目光閃爍了一下。
「托尼給我打了電話之後就請斯特蘭奇醫生幫忙了，」他停了停，「當然是在我出了瓦坎達之後。」
我突然有些感謝我這麼突然一睡。
「你最好別去想那些歪點子，愛麗森，」史蒂夫湊的離我近了一些，他牽起我的手放在他臉上，他靠過來，身體壓的極近，金色的發梢掃在眼角，眼瞼垂著，讓藍色的眼睛看上去沉沉的，隱含著暗光，「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不會讓你出一點事。」
我用拇指蹭了蹭他的皮膚，微微笑起來。
「那就拜託你了，我的愛人。」
發佈會開始前我們去了候場區，在那之前史蒂夫換上了自己美國隊長的制服，整個人英俊挺拔的氣質在瞬間就被覆蓋上了一層戰火的硝煙氣。
許久不見的索爾換上了一身休閒的西裝，他拄了把黑傘靠在牆邊，看到我們的時候站直了身體打了聲招呼。
「外面下雨了？」
我問道，索爾挑了下眉毛把傘朝旁邊扔了出去，然後張開手就見傘又飛回了他的掌心。
好吧，是錘子。
史蒂夫走過去跟他擁抱了一下。
「好久不見，宇宙還好嗎？」
「不太好，我查到了一些動靜。」
索爾也不隱瞞，就聽見托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真是個好消息，看來我有理由加速屏障的升級了，要知道政府一直不願意我獨享專利，鬧著跟我要圖紙，太耽誤時間了。」
我轉身，看他帶著巴頓大步走過來。
「你還需要政府批准嗎？」
「你以為呢？羅傑斯太太，這可是項大工程，我需要的東西被國防部掌控著，我有什麼辦法。」
聽到這個稱呼我有些失笑。
看來他還是不樂意搭理史蒂夫，以至於用我沒有改姓這件事來嘲諷。
「只有我們嗎？」
史蒂夫也渾不在意，全然接受了托尼的脾氣。
「不然呢？班納在不在地球我都不知道，羅曼諾夫特工還得等一會兒，她說會給我們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
「你們怎麼這麼多問題，平時也不見這麼問的。」
我跟史蒂夫一同看著他，巴頓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他挨個掃了我們一眼，然後歎了口氣。
「好吧，好奇心重的小朋友們，你們以為非洲的事情沒有濺起水花，那幫人就會就此放棄嗎？」
不會，他們只會想鬧出更大的動靜。
我皺了下眉。
「等會兒的發佈會會有事發生。」
托尼點了點頭。
「娜塔莎這段時間就是在帶著菲爾的團隊跟進這件事，如果她那邊沒問題，我們這邊就不會有問題。」
反之，如果她那邊有了偏差，我們的日子就會不好過。
畢竟今天的發佈會現場可是媒體雲集，幾乎全世界的權威媒體都被邀請到了這裡。
我抬起手捏了捏鼻樑。
「你不用擔心，」托尼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保護好你的。」
我無奈的笑了一聲。
「我想問……非洲怎麼了？」
巴頓一臉茫然，我們幾個看了眼他，默契的不再吭聲。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走向整點，我們待在門外皆是沉默，史蒂夫半擁著我正單手發著資訊，佩普推開門走了出來，看到我們都站在外面，她愣了一下。
「好久沒看到你們都在了，我是說缺的那兩個我能腦補一下，」她一邊說著一邊關上了門，「整點的時候你們進去就好了，流程都完全沒有問題，大家也願意配合。」
托尼整理了一下衣領，佩普走過去幫他看了看領針，巴頓一身黑衣沒的說，我轉頭看了眼史蒂夫，他胸口的一顆白星格外晃眼。
「別的衣服不適合我現在代表的身份。」
他笑著收了手機。
我抬起頭看著他眉眼間的故作輕鬆，拍了拍他攏在我胳膊上的手。
「到時間了，進去吧。」
托尼走到我們面前，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史蒂夫一眼，轉身就從拉開的門走了進去。
一刹那快門聲都快震翻天花板了。
索爾是第二個進去的，他進去前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又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看他微妙的糾結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畢竟是神，應付起人類的小心思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走吧。」
史蒂夫牽起我的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了頭。
踏入發佈會現場，我能感覺到那些鏡頭在霎時間盡數轉向了我。
刺眼的白光閃個不停，史蒂夫走在我左側，將那些閃光燈擋住了一些。
我看到幾把軟椅擺在那裡，桌面上的名牌寫的是我們幾個的全名，還包括娜塔莎的位置。
正中間的兩把椅子是托尼和史蒂夫的，而我的位置就在史蒂夫旁邊。
托尼很紳士的幫我拉開椅子，我側著身體坐下，身後就被塞了一個軟墊。
場內安靜了一些，閃光燈弱了下來，我轉頭就看見史蒂夫放下的手，於是對著他笑了笑。
等所有人都入座之後，發佈會的正式流程就開始了。
我聽著托尼說著關於之前在英國的任務的說明，大致意思就是那是一場私人行動，復仇者聯盟在得知消息後，不得不搶在事件惡化之前進行遏制，不然後果難以挽回。
他很誠懇的坦誠了我們在私自行動上的錯誤，也表示願意接受譴責，對於給大眾造成的不安表示抱歉，並且會在行動的約束與報備方面跟政府作進一步商討。
我側過頭看了托尼一眼，就見他神色肅穆而誠懇，全然沒有了張揚與遊刃有餘。
於是我垂下眼看著桌子上，自己的名字。
紐約大戰是無法避免的外敵來襲，更何況還有神盾局摻和，復仇者聯盟成功的抵禦讓政府沒辦法說什麼。
神盾局之役被徹底封鎖了消息，國防部還欠著我們一個巨大的人情，無論是哪一任政府上任，人情是不會過時的。
索科維亞墜落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所以索科維亞協議的誕生是必然的，但是就目前為止還沒有公佈，不僅是美國現任政府的退讓，也是聯合國想要看看事態會如何發展。
管束超級英雄對美國來說都非常不易，更何況是聯合國，他們也會想到一旦超級英雄們不同意簽署，甚至為了躲避協議而放棄目前的生活進行逃亡，看不見動態這只會讓全球事態更加難以控制，還不如將我們這些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
我動了動手指敲了敲木制的扶手。
「愛麗森？」
史蒂夫在我耳邊叫了我一聲，我抬起頭發現他的手覆在我手背上，而我的手指已經將木頭摁進去了一個坑。
我一下子松了力氣。
身體雖然還有些疲倦，但是我能感受到身體裡長久以來被壓制的能力在逐漸恢復。
我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他垂下眼睛帶了些笑意，卻沒有再說什麼，坐正了身體繼續安安靜靜的聽托尼講話，將我的手翻了過來，與我十指相扣在一起。
「直到目前為止，復仇者聯盟逐漸有了規模，我們不只是最初的六個人七個人了，我們有了專屬的醫療團隊，專屬的科研團隊，專屬的任務部門，所以我們需要適當的管控，」托尼的聲音頓了頓，然後沉了下來，「但這不代表任何人都能插手，更何況我們內部已經在策劃應對機制了，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我們可能會和新任總統合作。」
最後一句話一出，全場譁然。
現任總統到了兩屆任期不得不下臺，新總統的人選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因為這是一個嶄新的時代。
復仇者聯盟公開拋出了橄欖枝，只是看誰敢接。
不接，這意味著競選人不僅會丟失相當一部分信任超級英雄的人的選票，還會失去超級英雄們的支持，這對未來的政府當局是相當大的損失與折磨。
接了，這也意味著競選人所需要承擔的風險是難以言喻的大，不僅是難以管束的脾氣各異能力各異的超級英雄們，還有公民的人身安全和損毀建築物等方面的風險控制。
現在正是競選最白熱化的階段，托尼說出這個，是在逼著他們亂套，逼著他們有所行動，逼著他們露出可以被掌控的破綻。
畢竟我們已經有人選了，只是他們不能說破。
而且他們不僅不能說破，還得做出竭力爭取的樣子。
為了復仇者聯盟的影響力。
實在是太憋屈了，他們不得不為艾米麗·鐘斯最終的被選擇而造勢。
除非他們有人公開反對超級英雄，拿著索科維亞說事，但這也許會遭到現任政府的遏制。
那麼我就得去操心輿論的事了。
托尼說完話就示意可以進入提問環節了，我放在衣服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我悄悄的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丹妮斯發來的資訊。
「我在看發佈會，需要我幫忙嗎？」
我沒有急著回復，摁滅了螢幕之後將視線挪回了鏡頭跟前。
「我想請問沃克女士，」一位元被點到的記者站起了身，「我們都知道你名下的羅傑斯基金會是為退伍軍人專門設立的，是為了讓他們得到更好的生活保障，我想問的是你會將它轉型用來為復仇者聯盟服務嗎？」
退伍軍人這個概念不光有那有些因為光榮負傷導致肢體殘缺的人，還有那些肢體健全的，身體素質依然過硬，並且軍事知識儲備極佳的人。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我已經在自己去用了，不單單是我，現任政府也在用。
「每個人的意願都值得尊敬，更何況是為國家效力的軍人，我希望他們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但是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情，這是我的初衷，」我很認真的說著，感覺到史蒂夫手掌的力度大了一些，「如果有必要，我會將它進行整改，但不是轉型，雖然我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因為就目前為止基金會所資助的人數已經上升到了你們無法想像的地步，要知道我們國家在軍事這方面的投資力度相當大，我不可能讓這些回歸平靜的戰爭英雄再次踏入硝煙，失去對生活的希望。」
「如果是希望為復仇者聯盟效力的那些人呢？」
他鍥而不捨的追問，我笑了笑神色堅定。
「不是為了我們，是為了美國和世界。」
第135章 第 135 章
台下一片竊竊私語，我放下話筒之後，覺得大腦內部有些發疼，於是摁了摁額角，企圖舒緩一些。
「不舒服嗎？」
史蒂夫輕聲問我，我應了一聲。
「有些頭疼。」
按照經驗，我知道這種反應應該是大腦也在恢復損傷的緣故，所以不是很慌。
話筒傳到了索爾手裡，記者問到了宇宙裡的事情，托尼肯定是讓佩普說了些什麼，他回答的竟然也滴水不漏。
史蒂夫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那邊了，他摸著我的手指垂著頭，神色有些凝重。
托尼也注意到了這邊，他探過身子來問，我也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直到現在為止這個發佈會上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誰都知道我們不可能說太多，只是需要這樣的過場表明一個態度，和矛頭指向的方位。
大腦裡的疼痛是一陣一陣的，頗有點身體素質剛剛被開發時的熟悉感。
我不時的摁摁額角，然後再放下手，後來乾脆就撐著腦袋了，緩和一下眩暈感。
也許是我的舉動太明顯了，不光有幾個記者注意到了我這邊的情況，佩普也從旁邊走過來問我需不需要去休息。
我搖了搖頭，只聽外面一聲爆炸，我一怔就已經被史蒂夫護在了身後，場面瞬間出現騷亂，玻璃也隨著氣浪襲來發生了震動。
只不過這些記者看上去有些經驗，只有一兩個人慌到尖叫，更沒有人亂竄。
「我沒事。」
我將手搭在他肩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他這才緩慢的起身皺起眉看向托尼。
托尼並沒有招來機甲，他正通過藍牙耳機跟誰交談著什麼，應該是娜塔莎，他看了我一眼唇邊帶了些笑意，然後視線一掃話筒再轉了回來。
看來進展順利。
我會意的拿起話筒安撫起在場的人。
「請大家冷靜，我們已經佈置了所有可行的安保措施，所以請相信我們，你們不會有事的。」
「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嗎？剛才那聲爆炸是怎麼回事？」
一位男士抬起了手問我，我看了眼托尼，他朝我點了一下頭。
「是這樣的，在幾天前我們收到了來源不明的威脅，目的是想毀掉這次發佈會以及公眾對我們的信任，」冷不丁的，大腦裡一聲嗡鳴，我話音一頓下意識的抓住了史蒂夫的胳膊，穩住了面部表情，「他們不惜以平民的生命為代價來製造恐慌，第一次行動被我們成功阻止了，所以我們猜想可能還會有第二次。」
「但是我們並沒有接到任何通知，是因為你們也不能確認襲擊的地點和時間嗎？」
「對方的情報並不好獲取，所以我們不能讓你們處在持續的恐慌中，……」
我張了張口想要繼續回答，但是大腦內部的嗡鳴聲越來越大，我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抱歉。」
我強忍著穩著音調，話筒被旁人抽走，緊接著我就被史蒂夫攬在懷裡，腦袋靠在他的頸窩覺得那樣的嗡鳴一陣陣的，越來越頻繁。
「你感覺怎麼樣？」
我咬著牙關搖了搖頭。
「我帶你去休息。」
他一邊說著一邊擁著我站起身往出走，我難受的只能靠著他，本就緩慢的腳步都有些踉蹌，直到他一把將我橫抱起來快步的往出走去。
「抱歉，愛麗森的身體還沒恢復，她兩個小時前才醒過來，前天我接到電話的時候都快嚇死了，不過你們可以不用擔心，我們正在想辦法，」托尼在我身後說著，語氣從沉重轉向平靜，「現在，讓我們回歸正題，關於剛剛的爆炸……」
他的聲音就被隔絕到了門後。
史蒂夫的腳步很快，我難受的有些反胃，持續性的嗡鳴更是讓我沒來由的煩躁。
「這邊！」
海倫的聲音很急促，想來應該是看到直播就趕緊過來了。
史蒂夫的呼吸也不平穩，但抱著我的兩隻手臂一點晃動都沒有，直到我感覺到自己被放到了床上，手臂被攤開，冰涼的指尖搭在我的手腕上。
我努力平復著呼吸，睜開眼去看就看到了自己的愛人臉上顯眼的焦灼，我想笑著安慰他一下，但是大腦根本不給我那個機會。
嗡鳴聲和疼痛在持續加劇，我不得不閉上眼忍著，一動都不想動。
但好在我的腹部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這讓我還是有些安心的。
在我脈搏上搭著的手指收了回去，史蒂夫聲音很穩，他只是緊緊的握著我另一隻手，我卻能感覺到他手心裡面冒出了汗。
「怎麼樣？」
「是毒素正在被清除所產生的正常反應，要知道那些東西在她身體裡面待了有一段時間了，要想被剝離，這些反應是必要的過程，尤其是大腦，」雲清的聲音非常沉靜，「不過……」
她頓了頓，似乎有些像不明白，海倫接上了她的話。
「不過這樣的清洗過程即便是她的體質也不應該發作的這麼快，更別說這麼猛烈，應該是剛剛受到了刺激，身體機制強硬的開啟了保護措施，」海倫說著歎了口氣，「但是最好不要使用鎮定劑，對孩子不好。」
雖然耳邊嘈雜，但是他們的對話我能模模糊糊聽個大概。
薄薄的鵝絨被蓋在了我身上，我感覺到那些嘈雜的嗡鳴與疼痛維持到了一個水平線上，我也逐漸能忍受了，於是睜開眼看向史蒂夫，就見他滿眼都是心疼。
佩普也在這個時候走進了房間，她左右看了看，卻沒有開口。
我伸出手推了一下史蒂夫的肩膀。
「去吧，發佈會還沒結束。」
他皺了一下眉毛顯然不想離開，我的手掌覆蓋在了他胸口的那顆白星上。
「去吧。」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表情，只見他無聲的歎了口氣，目光沉沉的，然後幫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俯下身親了我一下就轉身出去了，佩普走在他前面。
房門被輕輕合上，雲清坐在我身邊照顧著我，過了一會兒海倫也急匆匆的出去了，房間內非常安靜，我竭力忍耐著，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過了一會兒，我才感覺到大腦內部的那些動靜正在呈遞減的趨勢逐步消散。
我終於放鬆了緊繃的肌肉，緩了一會兒身上的力氣，半撐起身體，雲清趕緊幫著我靠坐起來，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是不是很狼狽，我好像一直都很狼狽，他們肯定都覺得我脆弱極了。」
「不，愛麗森，」雲清一邊拉過被子一邊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人，任何人在經歷了你經歷過的一切後，都不可能像你一樣依舊保持著內心的光。」
她幫我蓋好被子之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這也是我出現在非洲的原因。」
我抬起眼看著她，然後抬起手捂住了臉。
「你等我徹底緩過去再說，不然我頭疼。」
她在旁邊吃吃的笑了起來，又幫我擦了滑到下頜的汗，然後打開了手機。
「看看現場直播嗎？」
「好。」
我點了下頭，她點開了軟體。
等她找到頻道，史蒂夫的聲音正從裡面傳出來。
「你是說我們私人的計畫嗎？」我看見他雙肘靠在桌子上，單手拿著話筒，神情很柔和，但也保持著嚴肅，「雖然我可能不應該在這個場合說起這個，但是我們目前的計畫，大概是保住這個家，不讓麻煩拆散我們。」
他的聲音很穩，隱隱約約的透著一股無奈，我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就覺得鼻子發酸。
「如果把計畫換成願望，愛麗森的願望大概是能夠繼續坐在畫室畫畫，我的願望就是……」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輕笑了一聲，「我想給她一個婚禮。」
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長久以來情緒的累積已經讓眼淚不可控的在我眼眶裡打轉了。
這傢伙，這又不是我們公開戀情時的那種發佈會。
「她曾經說過，如果是她求婚，她肯定要去做一個七百多工時的婚紗，鑲鑽的鞋子，首飾也要親自設計，最好是藍寶石，最襯她的膚色，也最襯她的眼睛，」他說到這裡柔和無比的笑了起來，「但是她又說，只要我舉著一個易開罐的拉環她就願意嫁給我，還好我沒有真的這麼做。」
場內發出一陣笑聲，但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大腦內嗡嗡的聲響也徹底消散了，我也忍不住笑起來，眼淚也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所以我時常在想，我要給她什麼樣的婚禮，才是我覺得最好的，但是直到現在我都沒能去踐行。我還記得登記那天她在戰機上說，沒有教堂和禮服，只有她和她的誓言，問我要不要，」他吸了一口氣，嗓音乾澀了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說，我們每個人每天都面對著生死，誰都不知道彼此這個時候見到的會不會就是最後一面，那個時候她也才剛剛回到我身邊，但是在那一刻我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擁有她的、持續性的未來。」
他說完了之後就將話筒放下了，表情有些無可奈何，似乎是對於自己忍不住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感到無措。
托尼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接過話筒開啟了另一個話題。
「最後一件事，是關於變種人的，我們發現有諸多從變種人身上提取的基因被製成了血清正流竄在地下市場……」
我接過雲清遞來的紙巾擦去自己眼淚，她攬著我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我，我笑了一下，掏出手機登入推特，看到有一個標題被火速的頂了上來。
#超級英雄的未來
發佈會繼續進行著，人們也正利用網路進行著激烈討論。
有人認為超級英雄的誕生就是應該為人類的服務的，不然憑白把天賦給他們做什麼。也有人認為，無論是誰，無論什麼身份，都應該擁有自己的生活。
趁著雲清去倒熱水，我打開了發佈介面。
「他才是我的光。」
我看了兩遍沒有猶豫的發送了出去。
也許有人會問我不是身體不適嗎，這麼快就恢復好了？也許有人會質疑我們究竟是不是在做戲，這一切就跟安排好了的一樣，處處都是話題。
但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手機嗡的震了幾震，我看到丹妮斯幫我轉發了，茱莉亞也動用了塵封許久的推特號轉發了出去，還有我所熟識的業內好友、公司員工，即便我們許久都不曾聯繫了。
短短幾分鐘，轉發和評論就破了超過十幾萬，點贊數更是往二十萬以上的飆升。
再一次刷新，就幾乎要突破百萬了。
我這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超級英雄的號召力。
「艾麗西亞，幫我篩掉水分，篩選出重複話題，計算出百分比，等到資料穩定再告訴我。」
好的。
她的彈窗出現在螢幕上方。
「這麼快就進入了狀況嗎？」雲清將水杯放到了我手裡，她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機，表情有些許凝重，「所以現在我得跟你說說我們的事情了，因為我要儘快趕回中國。」
發佈會結束的不算快，等我站在走廊上看見他們出來的時候，雲清已經走了，她告訴了我很多事情，以及更進一步的合作意願。
走廊很安靜，很空曠，有助於我思考。
直播畫面裡娜塔莎一直都沒有出現，也許是忙著將抓到的人押回神盾局審問，也許是不願意在大眾面前露臉。
巴頓和索爾已經默契的拐了個方向朝外走去，托尼和佩普站在門口說著什麼，史蒂夫快步朝著我走來。
「你一個人在這裡？」
他緊皺著眉毛。
「雲清有急事先回去了，」我好笑的拉住他的手，「我現在覺得自己精力充沛，大概是恢復的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神色緩和了一些。
「你應該直接給我發資訊，我會出來找你。」
「別吧，我還想聽聽你會不會有後續告白來著。」
他一怔，用手捂住了半邊臉揉搓了一下，耳朵終於也明晃晃的紅了起來，我笑著晃了晃他的胳膊。
「我想吃排骨了，你等下給我做吧。」
「好。」
他想都沒想就應了，牽著我的手往很早以前就分給我們的房間方向走去。
「愛麗森。」
托尼在身後叫了我們一聲，我回頭看他站在原地，看樣子是正要跟著佩普離開。
「我晚些過去找你。」
我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第136章 第 136 章
我們的基地裡面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給每個房間配備廚房。
我跟史蒂夫只能站在公用的廚房裡一邊煮飯一邊說話。
發佈會一結束旺達就跑過來找我了，結果沒說兩句就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巴頓給拎去了訓練室，她難得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我看著一陣好笑。
山姆也過來了，從華盛頓到紐約。
他一見我就繞著我走了一圈，確認了我完好無損他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今晚我得在你們這蹭飯，以安慰我這兩個晚上都沒睡好的大腦。」
我笑著咬了一口番茄，抽了張紙巾擦掉自己的手上的汁水。
「辛苦你了，趕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事情可多了，」山姆找了個哪裡都不沾的地方靠著，「不過基金會裡的事情最近倒是消停了很多，也許是現任政府放棄掙扎了。」
他說完頓了一下，我歪了一下頭表示疑惑，就見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史蒂夫，我跟著將視線挪過去，看見史蒂夫正將一塊塊排骨夾入餐盤中，頭都沒回一下。
我挑了下眉毛。
「怎麼了？」
山姆猶豫了一兩秒，沉重的開口道。
「前兩天一位議員的女兒被綁架了，是我們的人做的。」
「山姆。」
我還沒來得及皺起眉毛，就見史蒂夫端著盤子看了眼山姆，滿含著警告的意味。
然後山姆就舉起了手做投降狀，訕笑了兩下。
「好吧，我是說，是我們的人偽裝的。」
我沒好氣的笑了一聲。
「具體怎麼回事？」
「有人試圖誘惑我們的人反叛，製造出基金會根本不靠譜，還利用他們賺黑錢的假像。」
聽著山姆說著，我就著史蒂夫端著餐盤的手捏了一塊排骨，一邊咬了一口一邊端過餐盤。
「但是我挑出來的人那都是絕對能信任的，於是他裝作背叛的樣子，假模假樣的綁架了之後，設置好混淆視線的線索，帶著那姑娘往遊樂場一紮，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給供上，等警方查到了準確地址，再讓安排好的狙擊手讓他假死。」
我咽下嘴裡的東西。
「所以你拿到全部證據了嗎？」
「拿到了，無論是錄音，還是照片，銀行轉帳記錄之類的要多精細有多精細，都拿到了，」他也想過來蹭一塊但是被我拍開了手，「嘿，我就吃一塊。」
「不給吃，這是我丈夫做給我的，你要吃自己做。」
我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也沒有再阻攔他，剛才那一拍權當他嚇我的補償。
山姆求助的看了史蒂夫一眼，史蒂夫聳著肩膀看向別處，又開始忙活別的事情了。
我將他們這種小動作看在眼裡但也不說什麼，只覺得有些好笑。
話題轉回正題上。
「這件事是怎麼開始的？」
「我們一直都在被滲透，你也是知道的，」說到這個他正了臉色，我點了下頭，「所以我試圖順著他們留下的馬腳往上查，但是查到一定程度了就再也查不上去了，甚至還遭到一次警告一次暗殺，雖然對方並不是真的想殺我。隊長告訴我這說明對方的許可權相當大，而且有著無法直接撼動的權力。」
我扯了下唇角按耐住笑意。
「所以你就乾脆找了個靠得住的人順了對方的意，現在拿到確切證據可以進行反殺了，你私下去交流了一番，對方妥協了。」
「Bingo.」
山姆這一回再伸手去拿排骨，我也就讓他成功了。
「做的不錯。」
「真是難得的誇獎，值得紀念。」
「所以，你去交流的物件看見你拿著證據就服了軟，這位政客連自己擁有的無法直接撼動的權力都沒用上，就直接忌憚了你？」
我漫不經心的說著，山姆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房間內一時安靜，我丟掉了骨頭砸在垃圾桶裡一聲脆響，史蒂夫歎了口氣。
「是我去交流的，跟我們的現任國務卿先生。」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就覺得後腦發脹。
「什麼時候的事情？」
「離開美國的前兩天。」
我餘光瞥見山姆在慢慢後退，於是轉身叫住了他。
「傷患叫什麼？」
「柯利弗·雷克，這是他的真名。」
「英國人？」
「他的父母是從英國移民過來的，拿到了美國的國籍之後撫養他在美國長大。」
我點了下頭，也就不再看他了，他摸了摸鼻子迅速的出去了，我才緩緩的呼出胸腔裡憋著的那股氣。
案板上的水果只切到了一半，史蒂夫走到我面前來，兩隻手臂撐在了我腰的兩側，他俯身過來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呼出了熱氣蹭的我嘴唇有些癢。
「別生氣了。」
他低聲哄著我。
「……我沒生氣，」我垂下了眼不想去看他的眼睛，天知道我肯定又會被那雙眼睛熄了氣焰，「我只是覺得……」
「覺得我不應該摻和進這些事來，對嗎？」他說的很輕柔，帶了些了然的笑意，「但是這件事就是沖著我來的，我不能讓你替我擋槍。」
這就是我煩惱的一點，我是清楚他的意思的。
這個基金會設立之初我只是想以他的名義去做些好事，沒能進一步想到無論我做什麼都會有人將我們當成靶子。
那個時候我們的想法哪有現在這麼步步為營。
我妥協般的歎了口氣。
「你跟我說仔細了，看看我這邊能不能連得上。」
他笑著一低頭在我唇上親了一下，湛藍的眼睛滿都是溫柔，「這件事的起因是國務卿先生也想打壓復仇者聯盟。」
他說著走回了料理台跟前。
「同一時間他瞭解到了幾個總統競選人裡面也有人想針對我們，所以就想聯手演一場戲，達到共同目的。」
我有些惆悵的抱著胳膊撐著額頭。
「我們到底有多少敵人。」
史蒂夫笑了笑，沒有接我這句話。
「有意思的是我事後瞭解到，參與了這件事的競選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是收到了好友求助之後，在被要求不聲張的情況下進行搜救。」
這樣一來一旦贖金交易達成，子彈就會朝向我們並且蓄勢待發；沒有成功的話，這位候選人就會抱著極大地歉疚，極為聽從他好友的指揮；如果是成功了之後再暴露，承受最大的責難的也只會是出頭的人。
這樣的架空關係有些似曾相識啊。
「你說的是威爾遜嗎？跟山姆的姓一樣的那位競選人。」
我說的有些無奈，他側過頭來眼神有些許訝異。
「看來我們確實撞到一起去了。」
「那就把證據打包打包給我吧，我可是跟別人有約定讓這位先生自主退出競選的。」
「艾米麗·鐘斯？」
這回輪到我驚訝了。
「你怎麼知道？」
他聳了下肩膀，有些無奈。
「我看到她的願望清單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又拈了一塊排骨。
嗯，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愛麗森。」
史蒂夫叫了我一聲，我丟掉骨頭吮掉指尖的湯汁看了過去，就見他正帶著沉沉笑意望著我，神色間有些鄭重。
「怎麼了？」
我不自覺的站直身體。
「我們做個約定，」他就站在原地也不走過來，「從現在起，我做什麼都不會瞞著你，你也一樣。」
我定定的看著他，想起我從畫室回到家裡的那個下午。
談話之後，他明明知道我有意不讓他接觸我要做的事情，他卻依舊平靜的凝神看著我的樣子。
專注的、深情的、滿是包容的。
包容的愛著我的一切。
「好。」
我笑了起來。
到了飯點窩在訓練室的人才陸陸續續走出來，聚集到了飯廳。
山姆還是有點躲著我，大概是因為說漏了嘴的緣故。
不過氛圍倒是很好，大家難得聚在一起也沒有生疏的感覺，互相開著玩笑，尤其還有馬克西莫夫兄妹在互相吐槽。
吃到一半的時候托尼進來了，其他人還鬧騰了他一下，說是難得見他參與這種平民活動。
「我只是來突襲檢查廚師有沒有善待你們，別想太多。」
托尼被鬧得瞪了一直在起哄的巴頓一眼，拖了把椅子過來往我跟前一坐，好在我和史蒂夫是面對面坐著，都坐在桌子最側面，正好讓他插了個空。
「等會兒你們倆跟我去一趟神盾局。」
他壓低了聲音說完這句話就招呼來了副廚點餐。
我跟史蒂夫對望了一眼，應該是今天下午的事情。
他垂下眼睛繼續吃著，我轉了轉手裡的叉子，等到副廚走了之後才開口。
「你有好的醫療資源介紹給我嗎？」
「海倫聽到這句話可得傷心了。」
托尼摘掉鼻樑上的墨鏡放進了口袋，一雙茶色的大眼睛看向我，明顯是在等著我繼續說下去。
「基金會需要，傷患待在別人的醫院我不放心。」
我紮了塊牛裡脊放到嘴裡，他頓了頓兩手交叉放到桌沿上。
「簡·福斯特你覺得怎麼樣？」
我下意識的想往索爾那裡看一眼，但是我忍住了。
「別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那你讓海倫怎麼辦？」
托尼眨了眨眼，然後無奈的撐住了下巴。
「我差點忘了這茬了。」
我瞥了他一眼紮一個西藍花。
「跟神盾局的牽扯有婕咪跟著我就足夠了，別再把簡扯進來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他聳了下肩膀抬手接過副廚遞來的開胃菜，道了聲謝謝之後繼續跟我說道，「你為什麼不去問問斯特蘭奇，要知道那傢伙以前是個有名的外科醫生。」
我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腳底下忽然被一碰，我抬眼看到史蒂夫示意我看向旁邊，我轉過視線就看到旺達正和幻視聊得正好，兩個人湊得很近，氛圍有股隱隱的微妙。
「真是難以想像賈維斯談戀愛的樣子。」
托尼感慨般的說著，隱隱還帶了一些懷念。
我頓了頓沒有再調侃他。
說實話，我也突然有些懷念了。
如果那個時候我能第一時間回饋門把的細節的話……
很快，托尼的晚餐也端了上來，我挑著餐後水果吃著，面前的空盤子被端走了。
我有些走神般的放空自己，一瞬間腦子裡劃過了很多東西。
然後發現，從開始到現在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很多都是有前兆的。
晚餐過後史蒂夫和我跟著托尼一起去了神盾局的華盛頓總部，娜塔莎抱了一下我就牽著我的手在前面走著。
「聽說你今天下午被我嚇著了。」
我挑了下眉毛，「你聽誰說的，這麼不靠譜。」
「大街小巷就快傳遍了，報紙上除了說我們要涉及政治的新聞，其他的就是你了。」
她聳了下肩膀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甚至還能看到她的發梢上，沾著沒來得及撥掉的灰塵。
看來事情有些棘手。
我正這麼想著，她推開房門走到了進去，我跟在她身後，會議室內的景象卻讓我徒然一驚。
莎朗·卡特正被反綁在椅子上，雙眼被蒙住了，衣襟上沾著血，儘管窗戶大開我還是能聞見隱隱約約的火-藥味。
她在聽見有人進來的時候微微抬起了頭，她身後的梅除了朝著我們點了一下頭之後就沒有動作了。
我轉頭看向史蒂夫，就見他眉間微蹙，抿著唇角，神色複雜。
「寇森他們還好嗎？」
我低聲問娜塔莎，她歎了口氣。
「寇森沒什麼問題，兩個研究員也受了些輕傷，只是斯凱，不，黛西的傷勢有些重，現在正在接受治療，有寇森陪著她，不用擔心。」
我捏了捏鼻樑，史蒂夫走到我身邊攬住了我的肩膀，聲音發沉。
「你們想讓她做什麼？」
我抬起頭看向他，就見他少有的表達出了這樣明顯的慍怒。
我再回過頭看娜塔莎，沒有遺漏的抓住了她神色上那一瞬間的難過，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他們需要我讀取莎朗·卡特的大腦。
研究員是不會輕易出外勤的，他們留在研究基地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那麼莎朗·卡特這一身的痕跡只有可能是兩種情況留下的，要麼她抓住了時機自己逃了出來，要麼就是有人營救她。
娜塔莎還有一個人沒有提到，而且明擺著絕不與寇森他們相提並論。
格蘭特·沃德。
雖然我有些不願意去想，但最壞的可能性就是他們遭遇了背叛，導致斯凱受了重傷。
這期間的細節恐怕只有娜塔莎最清楚，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讀取莎朗·卡特的記憶，打破那層屏障，看看究竟有什麼是讓九頭蛇在這個時候不惜代價也要救出去的。
如果他們能想到辦法就不會來找我了。
我看著持續在小幅度掙扎的莎朗·卡特，忍不住閉了閉眼。
第137章 第 137 章
我沒有直接答應他們。
於是莎朗·卡特被暫時收押，交給梅親自看管，依舊待在會議室裡面。
史蒂夫站在走廊的盡頭跟托尼交談著什麼，娜塔莎坐在我身邊，給我手裡塞了一杯熱水。
此時正值夏夜，我的手卻很涼。
「斯凱怎麼變成黛西了？」
我喝了一口熱水，娜塔莎攤了下手。
「聽說發生了很多事，變種人不再躲藏之後，她找到了自己的母親。」
我笑了一下，「還是有些好事的。」
「是啊，以至於我們能繼續堅持下去。」
「以前不會這麼想嗎？」
娜塔莎垂下頭看著水杯，她用手指磨蹭著邊沿，一聲一聲的摩擦聲很有規律。
「以前不會去想這些，那個時候我們為了利益而活，只是確保自己可以活下去。」
她輕聲笑了起來，沙啞的聲音讓人耳朵一麻。
「沃德重傷黛西的時候，你知道嗎，爆炸灼傷了她百分之三十的皮膚，但她一聲沒吭，眼睛裡的光亮的嚇人，直到她被注射了麻藥推進手術室，她才肯閉上眼。」
我的手指微微一蜷，有些不忍的將視線換了個地方。
「但我們得放他回去，這樣我們才能順著他摸向敵人的巢穴，黛西很清楚這一點，她很清楚，所以她相信我們。」
她張了張口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走廊盡頭的談話也陷入了僵持，儘管他們站的那麼遠，但也根本逃不過我跟娜塔莎的耳朵。
「讓旺達來讀取記憶。」
我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裡面異常清晰，娜塔莎抬頭看向了我，連帶著史蒂夫也微微一側身。
莎朗·卡特的事情確實不能讓更多人知道，但我們有一個團隊，必要的時候我們得信任自己的隊友，他們的存在能讓我們多幾個選擇。
「我可以從旁輔助。」
但我絕對不會拿自己開玩笑，尤其是我的孩子。
我只希望以後我不會後悔自己拖了他們下水。
托尼直直的站了幾秒，頭頂的燈光加上窗外的光線讓他處在背光的狀態，鏡片遮著他的眼睛，我看不太清他的神色，直到他掏出手機打出了電話，我悄然的松了口氣。
他能同意，說明這是可行的，不會太過干擾他的事情。
我垂下了眼，盡力去遏制心底的不安。
我是自私的嗎？我不知道。
托尼面對馬克西莫夫兄妹時的想法我也是清楚的，畢竟他們的父母在他看來是他害死的，他想進行補償，但他也不想過多保護，不然他們也不會出現在英國。
娜塔莎從一旁牽起我的手緊緊的握了握。
「別擔心，旺達和皮特羅也該進行實戰訓練了，第一次就能跟著寇森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
是啊，旺達預備出任務了，皮特羅怎麼可能跟她分開。
我抬起手捋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轉頭朝她笑了一下。
「我不擔心。」
我不擔心。
電話打出去之後，那邊就立即出發了。
這讓我忍不住歎息。
也許是身體的恢復讓我在經歷了諸多事情的一天之後依舊精神，這在今天之前的日子裡都是難以想像的。
水流沖洗著我的手，我抬起眼看了眼鏡子，鏡子裡的自己長髮披肩，懷孕導致體態有些臃腫，面色卻比前兩天好多了。
我仔細觀察著自己，樣子依舊是那個樣子，線條都沒什麼變化，只是看起來有些陌生。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看著自己的眼睛。
那雙藍色的瞳仁折射出頭頂白熾燈投下的光，亮堂堂的，卻很是冰冷。
我垂下了眼，抽出一旁的紙巾擦著手，肚子裡的孩子難得的動了一下，我手下一頓，將手掌覆上去之後就感受到了那極輕微的眷戀之意。
我愣了愣，然後輕輕笑了起來。
她有靈魂，而且意識完整，這對於還未出生的胎兒來說是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至少我沒有這樣過。
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至少她的與眾不同能確保她在經歷磨難的時候，得到更多生機。
旺達來了之後，我帶著她走到了一邊叮囑。
「她被深度洗腦過，所以你不能探查的太深，而且一定不能急躁，」我的神情應該是相當嚴肅的，她也很認真的在聽我說話，「如果察覺不對就立馬退出來，我會在旁邊幫你，所以不用太緊張。」
「不會有事的，愛麗森，只是看一下記憶。」
她帶了些笑意試圖安慰我，我皺起眉搖了搖頭。
「這件事本該是我來做的，知道嗎？」
她看著我的眼睛噤聲了一會兒，逐漸斂去了笑意，看樣子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知道了，我不會放鬆警惕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們只需要一些浮層記憶，例如她被啟動洗腦前見到了什麼人，啟動她的詞彙是什麼，你能感知到的她下意識的要去做的事情又是什麼，」說到這裡我忍不住再一次叮囑她，「我們不需要深入挖掘，所以感知到危險的時候必須立刻退出來，清楚嗎？」
「好，我會當心的。」
她點了點頭，然後湊過來抱了我一下。
「謝謝你信任我。」
我呼出一口氣，卻怎麼也放鬆不下來。
等到她進入會議室後，托尼走到了我身邊。
「你也別逞強，我相信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應了一聲，然後看向他。
「抱歉。」
他沉默了幾秒，無可奈何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所以我也能知道你在想什麼，本來旺達就是第二人選，所以你不用在意那麼多，」他停頓一下，「作為超高智商人群，我知道很多事情沾上感情之後就會顯得非常臃腫，我也不大喜歡，因為這會衍生出很多沒必要的事情，就像現在這樣。」
他顯得很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轉頭對著我笑了笑。
「你只是幫我做了一個選擇而已。」
我終於松了松肩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呼出去。
「不過你也算有點長進，不再事事親為了，」他笑著推了下眼鏡，「我幫你聯繫斯特蘭奇。」
「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我在他轉身之前叫住了他，「當時在索科維亞，我是說我剛從中國出來的時候，有人在向那裡兜售新的軍火。」
托尼挑了下眉毛，「這麼久了你才告訴我？」
我一時無言，他卻擺了擺手笑了兩聲。
「我早就知道了，軍火這種事情你不需要操心。」
我無可奈何的攤了下手，看他邁開步子也就轉身走向會議室。
旺達已經準備好了，史蒂夫在我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並沒有多說什麼。
「別擔心。」
他點了下頭，我轉過身示意旺達，就見她探出了魔法朝著莎朗·卡特而去。
金霧在霎時間內浮現在我的視線當中，隨著金色的光芒越發濃郁，周遭的事物都暗了下去淪為背景。
隨著視線推進，感知力也在增強，細節被無數倍的放大，我看著絲絲紅霧深入了莎朗·卡特的大腦，在接觸到那些金色的本源生命之後，分成細縷順勢纏繞在了上面，隨著迴圈往大腦深處探去。
旺達很小心，我也絲毫不敢放鬆，一個一個節點代表著一環一環的神經。
視覺、聽覺、嗅覺之類的感官她都在緩慢且細緻的滲入著，這太消耗的體能了。
突然間，再她繞過又一個節點之後莎朗·卡特突然發了難，她拼命的排斥著旺達的深入，不僅本源生命出現了巨大的波動，就連身體也劇烈掙扎著，梅在她身後死死的制住了她，史蒂夫迅速的過去接了手。
我腳下一動就被娜塔莎摁在了原地，只能眼看著旺達的額頭滲出冷汗，神情出現了幾分掙扎。
我接觸不到她們所以並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但是我得做些什麼。
我迅速翻找回憶尋找著設立思維屏障的法術，以防她被反噬。
也就在我凝成法陣的同一時間，變故徒生，黑色的霧氣順著旺達的來路發動了突襲。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當即便將法陣推了過去，穿過旺達的身體在她身前形成屏障的同時裹在了她的魔法之上，如同剝絲一般的在她回撤的當下抽離了所有的黑霧，並控制在法陣之內。
盡數將它抽離的瞬間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好在這個法陣因為有足夠的時間來凝練，所以格外的結實與純粹，黑色的霧氣在裡面撞來撞去然而根本沒有出來的可能。
旺達在斷開魔法的連接時後退了兩步，皮特羅一下子扶穩了她，就見她雖然面色蒼白但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這是什麼東西？」
他這樣問著，我卻有些回答不上來，我只覺得手腳冰涼，有些難以呼吸。
莎朗·卡特連帶著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梅在仔細檢查之後告訴我們她暈厥了過去，似乎是神經遭到了極大的刺激。
史蒂夫將椅子扶起來，然後把繩子綁的更為結實。
旺達似乎緩過了勁，她努力平穩著氣息開口，情緒有些難以控制。
「我感覺到了一些非常不好的情緒，她有一個目的，帶有殺意太強烈了。」
「有什麼細節嗎？」
史蒂夫問她，她緊緊的皺起眉，被皮特羅扶到一旁坐下之後就低下了頭，趴在了桌子上，應該是在仔細回憶，但是因為情緒可能沒辦法那麼順暢。
「如果跟人相關，先把人群分類篩選，平民、變種人、神盾局的特工和我們。」
史蒂夫在慢慢引導她去回憶，我看著漂浮在半空的法陣，那團東西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出不去了，於是在裡面轉來轉去的也不再撞個不停。
得把這個東西保留下來，等到斯特蘭奇來了之後問他。
我看了娜塔莎一眼，她點了下頭轉身出去了。
看來有人想借莎朗·卡特的大腦殺了我。
我本就攥成了拳的手又緊了一分。
我不是沒有在公眾面前展示過自己的能力，就算展示過還被分析也只會被當成是魔法之類的東西，因為我沒有暴露更多了，這關係到法術世界我必須得小心翼翼的。
更何況就連在九頭蛇的基地內我都沒有暴露過，所以九頭蛇可能都並不會真實的清楚我的能力。
這樣埋伏在他人大腦裡的襲擊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而且是持續關注著我並且時刻分析著我的狀態。
如果這兩天沒有雲清幫我去除身體裡的毒素，如果我今天真的親力親為了並且沒有旺達在場，是沒有人會幫我擋這一下子的。
因為這是純粹的法術上的交鋒。
那人襲擊的時機實在是太精准了，就在旺達足夠深入並且無法分神防禦的時候。
古一法師走了，除了斯特蘭奇還有誰會這麼瞭解我法術上的特質？
我眨了下眼。
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因為我想到了一個人，但我又怕自己是想得太多想錯了。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娜塔莎和托尼帶著斯特蘭奇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漂浮在半空的法陣，那團黑霧也在注意到他的存在時變得格外憤怒，又開始衝撞起了法陣。
斯特蘭奇緊緊的皺起了眉，剛張口要說什麼，我就聽見旺達一下子站起了身，聲音顫抖帶著明顯的惶恐。
「是你，隊長，她的目標是你。」
氣氛徒然緊張了起來，史蒂夫站起了身，他垂下頭看了一眼被綁在椅子上的莎朗·卡特，然後轉身朝著我走了過來，神情沉重，就連步伐也聽起來有些沉重。
「快帶你妹妹回去休息，戰機給你們備好了，還準備了一個按摩spa，用不用在你們。」
托尼對皮特羅說著，只見銀光一閃，這對兒兄妹已經不見了。
娜塔莎走去了梅的身邊交談，斯特蘭奇也走了過來。
「我知道這是誰做的，但你可能並不想知道。」
「莫度嗎？」
我輕聲問道，他抿了下唇角眉間一皺最終還是點了頭。
「不僅是你，他也想殺了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難以理解。
「為什麼？我以為他只是因為古一法師逝世才離開卡瑪泰姬的。」
斯特蘭奇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不，他認為法術的平衡不該被打破，時間不該被回流，生命也理應自然消逝。」
「上帝。」
我靠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抬手捂著半張臉去消化這個資訊，史蒂夫站到我身邊，將我攬進了懷裡，聲音發沉。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變種人那邊可以接洽了嗎？」
托尼歎了口氣，「可以了，正是個好時候。」
第138章 第 138 章
來到神盾局的恐怕是兩撥人，準確的來講，是一撥人和一個人，九頭蛇和莫度。
沃德作為內應提供了莎朗·卡特被關押的位置以及寇森小隊出任務的準確資訊，方便九頭蛇偷襲。
不管他們打算做什麼，原本是得手了的，但是在出來的路上遇見了莫度。
莫度恐怕也是四處搜集了許久的情報，才得知了莎朗·卡特曾被九頭蛇洗腦，現在被我們扣押的資訊。
誰都知道復仇者聯盟今天要進行發佈會，到時候我們的注意力會格外專注於現場。
所以九頭蛇知道，莫度也知道，於是兩方才撞見了，這也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莫度知道我能夠探尋記憶，生命法術並不難以理解，但凡跟生命這樣抽象的概念扯上關係，怎麼去想都不為過。
所以他給我留了個陷阱。
就像我之前想到過的那樣，九頭蛇迫不及待的需要著莎朗·卡特，那麼我們也會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裡面的資訊。
媒體對於我的報導都是我身體未愈，更何況我在直播時出現了那樣的狀態，說不準他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才會下手下的這樣狠。
靈魂。
我看著在法陣內竄個不停的黑霧。
他將自己的靈魂割下來了一片放在這裡，為的就是將我一擊斃命，但他沒有成功，此時也應該能感知到我在做什麼了。
我半握起手掌，法陣球也隨之縮小，黑霧被限制的動彈不得，發出極細微的尖利的嘶鳴。
「這東西是活的？」
托尼一驚，腳下一挪卻沒有動彈。
莎朗·卡特已經被押走了，她似乎被刺激到了主神經，誰都不認識了。
「這是他靈魂的一部分，」我挑了下眉毛，「分割靈魂就是這個下場，五感不全心智不全，靠著本體留下的最後一絲本能存活著，你說可憐不可憐？」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挪開了視線。
「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
我笑了一聲，斯特蘭奇圍著法術球轉了半天，然後停下來看向我。
「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一動手指又將法陣球縮小的一圈，金色的法陣隨著接觸時間的增長灼燒著黑霧，甚至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那尖叫越發慘烈了。
他皺了下眉毛，但顯然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他現在應該能夠感知到這些，畢竟這是他的一部分。」
我平靜的說著，克制著自己沒有去加大法陣的強度。
純淨的生命力正煎熬著被污染的靈魂，我沒感受過那樣的感覺，但看樣子並不好受。
史蒂夫放下電話走了過來。
「我和退伍軍人部附屬醫院那邊約好了，明天下午去見她。」
他說的是佩姬·卡特。
我點了點頭，對這件事感到有些不安。
「我想跟你一起去。」
他沒有猶豫的點了下頭，我笑著拍了拍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手掌落在他胸口。
「去娜塔莎那裡吧，你可能需要更多細節。」
「好。」
他輕聲說著，握著我的手牽到他唇邊親了一口。
等他出了門後，我斂去了唇邊的笑容，少有的在別人面前維持在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斯特蘭奇，接下來他有兩個選擇，」我垂下了眼，複又抬起眼看著他，一點一點的縮緊著法陣，「一個，他會躲藏好長一段時間再出來，畢竟這是靈魂，失去一部分他肯定會受非常大的影響。另一個，乾脆玉石俱焚，反正靈魂也殘缺了，目的也暴露了，沒有迴旋的餘地，那就拼個你死我活好了。」
「他不會選第二個的，」斯特蘭奇搖了搖頭，「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那就得辛苦你了，這段時間在這方面多上點心。」
我扯著唇角笑了笑，指尖一動，法陣之內橫刺出無數金色的冰晶。
細小的撲哧聲驟響，那慘烈的嘶鳴卻戛然而止，黑霧在法陣球內炸開，隨後逐漸散去了。
然而我還是維持著法陣，不放過絲毫痕跡，尖銳的冰晶充斥在法陣球內的每一個角落，我所能感知到的每一處。
莫度不是沒有想好退路，不然也不敢把靈魂放在這裡，他不過是想戳中我會念在古一法師共同教導過我們的情分下，不會對這一片靈魂做些什麼的想法。
無非就是囚禁，甚至還可能放它回到他身邊。
但我不想放過他，非常的不想。
斯特蘭奇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劃開法術圈回到了聖殿之中。
托尼搓了搓胳膊呼出一口氣。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嚇人。」
我沒答話，低下頭摸著自己的腹部，方才感受過的史蒂夫的心跳，在一點一點回暖我的手心。
「對了，」斯特蘭奇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退回來幾步，我看向他，「那個女人的確是寶石的意識體，我也是來之前才剛剛得到的證實。本來想休幾天假，你就又給我找事做了。」
他像是在埋怨我一樣說道，神情卻很隨意，應該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活躍氣氛。
我笑著點了下頭。
「謝謝你，斯特蘭奇醫生。」
他擺了擺手跨到對面散去了法術。
托尼有些疑問。
「他說的是誰？哪個女人，什麼寶石意識體？」
「艾米麗·鐘斯，時間寶石的意識體，」我吸了口氣平復好自己的情緒，挑起眉梢看他，「看來你的資料也並不全面。」
他處在怔愣中張了張口，然後倒抽了一口冷氣。
「上帝，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查得到，如果真的是這樣合作方面我還怎麼去信任她？誰知道她會不會一個不樂意就讓我們回去二戰時期？」
「雖然她是時間寶石，但她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覺得腰酸的往旁邊靠了靠，「所以她的異能範圍相當的局限，可能只會在單一物體上產生作用。」
那份牛排被復原的時候，我胃裡的東西並沒有減少，身為生命法術的傳承者，意識當中也沒有對時間被回流的微妙感知，所以也只是物質重組罷了。
她不在寶石之中，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我看著莎朗·卡特曾經做過的那張椅子，那上面還沾著一點血跡，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我只是在想，她的誕生是不是也是千萬次選擇後產生的結果。」
她的金髮碧眼，她的了無牽掛，她對未來的選擇。
一切都那麼完美，完美到讓人恐懼。
托尼無言的摸著下頜，胡渣的動靜聽的我有些想笑。
「總之，不管怎麼樣現在也只能繼續走下去了，」他說完看了我一眼，視線在我身上上下一掃，「你快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我沒有動，對他的話也恍若未聞，他又叫了我一聲。
「愛麗森？你還好嗎？」
我沉默了一下，轉過頭看著他。
「我有點擔心。」
他愣了一下，眼睛裡面浮現出了一些關切。
「擔心什麼？」
「靈魂是可以進行縫補的，就像它可以被拆分一樣。他現在被我激怒了，我擔心有人因此受到傷害。」
托尼定定的看著我，然後抬起手掌心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溫度灼人。
「那就趕在那之前處理了他吧。」
我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將心底的歉疚徹底壓了下去。
*
第二天一早茱莉亞就聯繫到了我，我也因此雇傭了一名園丁來收拾花園，沒有合同期限的那種，事情結束他就會離開。
那是個相當安靜的人，三十多歲，異能是控制植物。
但他手上全是傷痕，手背、掌心、手指，斑駁的舊傷一處蓋著一處，掌心甚至還有著不止一處的貫穿傷，小臂上也有著很新的燒傷，結的痂也才剛剛脫落。
我問茱莉亞他經歷過什麼，她說，在變種人能夠站在世界面前之前，他被家人囚禁在地下室長達八年之久，直到英國頒佈了法案，他才被人解救了出來。
然而救出來之前他的兄妹正合計著要燒死他。
因為新的法案即將揭露他們的罪行。
但即便如此，在見到我們的時候他的眼睛裡依舊爆發出了光亮，我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他，讓他覺得他應該感謝我們，而不是責怪我們遲到了這麼多年，甚至差點讓他死去。
「他是個善良的人。」
史蒂夫是這麼評價他的。
因為他明明有能力衝破牢籠，但顧及血緣親情怕自己的能力招惹來事端，所以才忍受了這麼多年。
明明受到了那麼多傷害，卻依舊保持著寬容的一顆心。
這讓我心生感慨。
死侍閑了有一段時間了，聽說他每天都在基地裡嚷嚷著要離家出走，怪我們閒置他讓他的腹肌都要融化了，於是我也把他叫了過來。
發佈會上復仇者聯盟已經表態了會支持某一位競選人，他們現在應該正手忙腳亂的制定應對措施和下一步的戰略，這也是得到能夠擊潰他們的證據的最好時機。
卻也是他們會下手的時候。
「我在皇后區給你買了一處公寓，你幫我保護一家人，就住你樓上。」
我一邊削著蘋果一邊歪過頭跟他講話。
「我被帶回來的目的是給你當保鏢，你就這麼把我換了主，可讓我怎麼追求黑寡婦。」
他依舊坐在地板上，頭罩上的眼輪廓一張一縮，看起來還有點可愛。
「娜塔莎把你交給我就說明我對你有使用權，她很清楚這個，」我說完這句話就看見他喪氣的垂下了頭，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是她能放心的放在我身邊的人，這說明她信任你，所以我也能信任你。」
他又抬起頭，誇張的語調拔得有點高。
「這也說明我還有機會？」
我聳了下肩膀。
「這個我可不知道，你得自己努力。」
「說了等於白說。」
他雙手環在胸前表達了不滿，我將蘋果放在案板上切成了兩半，去了核之後拋給他其中一半，自己咬了一口另一半。
「我讓你去保護的人有點特殊，雖然都是普通人，但家裡人的工作不太普通。」
「所以你想讓我做些什麼別的事？」
我餘光看見他掀起面罩啃了一口蘋果，於是將視線挪了過去，便看到了他那慘不忍睹的皮膚，開口道。
「這件事跟X武器計畫有關。」
他舉著蘋果左搖右晃的動作一頓。
「好吧，那我可能真的得上點心了。」
「也跟總統競選人有關。」
我補充道，他聳了一下肩膀。
「他們總是蛇鼠一窩，我懂。」
我點了點頭，低下頭重新削著一個蘋果。
「我需要你順著襲擊者的來路往上查，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之後再往深查，必要的時候我會給你開通許可權，但你還是要小心，如果你暴露了我，我可能不會保你。」
他歪了一下頭。
「你都知道跟誰有關了，我為什麼還要往上查。」
「讓他死我有很多辦法，但我不止想要他死。」
我一刀一刀的將蘋果切成小塊，盡數撥入一個玻璃小碗中。
他還得認清他犯下的罪，他得對被害者們發自肺腑的道歉，他得真心實意的接受法院的判決，這樣他才有資格去死。
我將蘋果切成小塊之後放入了碗裡，死侍咋著舌搖著頭。
「他可真慘，竟然惹上了你。」
我停下了洗手的動作，靜靜的站了幾秒之後擦乾手上的水，轉身走過他身邊走到客廳，從沙發上拿了一疊資料再遞給他。
「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吧，」我重新伸手端上碗走向房門，「公寓鑰匙就在茶几上，地址艾麗西亞會發給你，看完就去吧。」
說完我便關上了門，控制著手上的力度不去損壞門把。
那是我起床之後收到的一份快遞，裡面是全國各個警區男孩失蹤的詳細案件報告，無論是孤兒院的收養證明，還是假的監護人的領養證明，包括證據鏈究竟斷在了哪裡都有詳細的說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寄來的。
那裡面有每一個男孩兒的照片，也有每一具幼小的屍體的照片，青紫的傷痕開綻的皮肉，法醫鑒定中詳細的記載都證明了無論是他們生前還是死後，都遭受過強烈的虐待和性-侵，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甚至肢體都發生了不合生理的扭曲。
這些報告能如此詳細，只能說正義還是普遍存在的。
我抬起手揉了揉唇角松緩自己的肌肉，抬腳朝花園走去。
史蒂夫正在詢問傑西關於泥土鬆弛到什麼程度才有助於植物生長，傑西雖然回答的有些緩慢，但邏輯很是清晰，看得出他即使多年未說過話，但也從未停止過思考。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屋內的動靜消失了，死侍已經離開了這裡，史蒂夫轉身看向我，傑西也這才發現我的存在，他有些慌張，摘了帽子對我行了一個禮。
我一邊走過去，一邊帶著笑意開了口。
「吃點水果嗎？我想你們應該渴了。」
第139章 第 139 章
所有的事情都在持續發展之中，山姆那邊也被授予了更高的許可權，這是史蒂夫的意思，為的是逐漸剔除政府在基金會當中的人手。
X學院那邊派過來的人也在陸續就位，我原本想通過娜塔莎去跟變種人打交道，但我發現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避開茱莉亞了。
她似乎因為之前倫敦的事件在變種人裡面的聲望很高，但沒有人知道她是萬磁王的孫女，就連賽維爾教授都不知道。
也許只是裝作不知情。
去見佩姬的時候有些不順利，我們剛到醫院就被通知她正在手術室裡被進行搶救，聽說是一早沒有醒過來，持續的昏睡之後體征有所下降，她卻沒有絲毫的體外反應。
我知道這是她的生命走向盡頭的預兆，醫院在幫我們留住她。
史蒂夫坐在長椅上，神色平靜中免不了幾分哀痛，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著，一瞬間的放鬆都沒有。
我有些心疼，但是我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
好在我們並沒有等多久，手術室的門一開我們就走了過去，醫生摘下口罩的時候還是有幾分輕鬆之意的。
我看著隱隱松了口氣。
「體征穩定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如果你們需要在這裡等待的話，我安排她轉移到特殊病房。」
「好，謝謝。」
史蒂夫回答著，緊繃的肩膀也明顯松了一些。
我笑了起來。
「辛苦你了。」
醫生搖了搖頭轉身重新進入了手術室，很快病床就從另一邊推了出去，我歪過頭將臉貼在史蒂夫肩膀上，他也攬著我在我頭頂親吻了一下。
「嘿，手術結束了嗎？」托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們兩個轉身就看見他氣都喘不勻的一邊走一邊整理衣服，「結果怎麼樣？」
他的神色中帶了些不太明顯的不安和焦灼。
「沒什麼問題，只是還在昏睡。」
史蒂夫回答了他，就聽他緊跟回了一連串的問題。
「昏睡的原因查明了嗎？飲食？環境？空氣？病房的設備檢查了嗎？還有那些醫生護士當中是不是……」
「托尼。」
我趕緊叫了他一聲打斷他要說的話，他也一下子就噤了聲，一雙茶色的大眼睛在我跟史蒂夫之間來回看著，然後徒然收了視線往旁邊走了幾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兩個手肘撐著膝蓋，十指交握抵在額頭上，半天都沒有說話，呼吸依舊很急促。
史蒂夫坐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只是要離開了。」
話音未落托尼就接了上來。
「我父母的葬禮是她主持的，我還記得那天她一直牽著我的手，有人想趁機跟我商量股份分割的事情都是她替我擋了下來。」
他的語速極快，低沉且壓抑，卻又有一股子平靜充斥在其中。
我只覺得胸腔裡面沉甸甸的，有些喘不上氣來，於是看了眼史蒂夫，就見他緊皺眉頭，即便閉上了眼神色也滿是壓抑。
「所以，隊長，我不想主持她的葬禮，你明白嗎？一點都不想。」
說完這句話，托尼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領，從衣服兜裡掏出一件金屬物品塞到了我手上。
「這是這幾個月來我搞出來的東西，病房在哪兒？」
「特殊區。」
我說完見他隨便一點頭就轉身離開了，史蒂夫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之後往後一靠，分外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是我錯過太多了。」
他自責的說著，眉眼微斂雖然情緒平穩，我卻看到了說不出的難過。
「不，史蒂夫，你為他們爭取到了短暫的和平，這已經是最為寶貴的禮物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用那雙剔透的藍眼睛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帶起了一些笑意。
「謝謝。」
但我知道我沒有安撫住他，斯塔克夫婦的死亡依舊是他們兩個的結。
在等待佩姬蘇醒的時候，我仔細看著手裡這個托尼塞給我東西。
那是一隻口紅，金屬的色澤觀賞起來分外的舒服，整體的質感摸上去也格外的細膩，線條的設計很出色，即便買來收藏也不為過。
更何況側面是一個泛著藍色光暈掃描區間，我將拇指印在上面，就看見藍光一掃有鎖扣彈開的聲音，口紅的蓋子便被推出去了一絲縫隙。
底部有一個小的劃扣，那裡連接著指紋的解鎖系統，有著使用和待機兩個選項，以免使用者不經意間打開口紅蓋。
至於供應整個系統運作的能源，我猜是可以迴圈使用的，因為他並沒有給我其他充電器之類的東西。
走廊裡非常安靜，我拿出手機給丹妮斯發去了資訊，表明了想見一面的想法。
她立刻就回復了我，發來了機票時間問我什麼時候比較合適。
我抬起頭看著玻璃窗旁的托尼和靠著牆壁的史蒂夫，在心裡面歎了好長一口氣，低下頭回復。
「等我一下。」
隨後我扶著腰站起了身，兩道目光便都朝向了我，我看了眼病房裡依舊在沉睡的佩姬，看著他兩人開口。
「丹妮斯突然來找我了，我得去見她，記得幫我向佩姬問好。」
史蒂夫走到我身邊來照例給了我一個擁抱。
「注意安全。」
「好，」我笑著答應了，然後抬手將掌心覆在他臉上，「慢慢來。」
他點了下頭，我看向他身後，托尼抬起手朝我揮了兩下。
「聽他的，注意安全。」
我唇邊一扯笑了一聲，拉下史蒂夫的脖頸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轉身離開了這個走廊。
進入拐角的時候我從包裡拿出懸戒劃開了法術圈，身後依舊安靜無比，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進去。
只有我不在這裡他們才能好好談論這個話題。
法術圈消散在身後，福特大宅的位置在肯辛頓街的角落，丹妮斯喜歡安靜，特意挑選了行人較少的地方。
英國比美國快了五個小時，突然從白天走入黑夜，難免讓我覺得自己身上的五個小時就這樣消失了。
我站在門口摁下門鈴，同時注意到路邊的監控轉向了我，內裡的紅光一閃一閃的，我朝著鏡頭打了個招呼。
麥克羅夫特很快就會知道我的到來，也許已經知道了。
鐵質的大門應聲打開，我走進去就看見丹妮斯已經在朝我快步走來。
「我以為你在美國。」
她說著語氣有點驚喜。
「我剛剛確實是在美國。」
我笑著熟練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就見她愣了一秒卻沒有再問下去，轉而將視線落在我的腹部。
「五個多月了吧？」
「是啊，」我低下頭摸了摸腹部，「時間其實也蠻快的。」
「見到你的時候你都還沒成年，轉眼都有了孩子了，」她笑著，神情很溫柔，「女孩兒嗎？」
我應了一聲。
「當時你說是你女兒的時候，我還在想萬一是個兒子呢？」
「所以還真的挺巧的。」
一路說笑著進了客廳，我四下看了幾眼，沒有看到絲毫的損毀痕跡，仿佛那一場爆炸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喝點什麼？牛奶還是果汁？」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走，我熟練的將腳翹在茶几上打開了電視。
「果汁吧，美國現在還沒到準備睡覺的時候。」
「好，」她的聲音一頓，隨即又傳了過來，「把你的腳從茶几上放下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搭上去了。」
我愣了一下，從善如流的將腳放了下來。
「好吧，你猜對了。」
我聽見她在那邊笑了起來，便怎麼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
新聞裡面播報的是英國近日來推行了變種人服役的政策，有X學院在這裡，我不得不將他們聯繫起來，畢竟這相當於變相的異能訓練了。
在軍隊裡總比在學校方便，看來他們磨合的還算順利。
廚房榨汁的動靜沒有了，過了一會兒丹妮斯端著果汁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遞給我其中一杯之後，舒服的靠在了一邊。
這讓我恍然覺得像是回到了曾經一起坐在這裡，看著娛樂新聞吐槽時尚圈的日子。
「你來找我不只是看新聞的吧？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我沒有立馬回答她，而是調小了電視的音量。
「薇爾去哪裡玩了？」
「……射擊訓練場，」我轉頭看向她，就見她無奈的一聳肩，「還報了搏擊課程。」
我捏了捏鼻樑，從包裡拿出那支口紅遞過去。
「這是什麼？」她拿著看了看，「口紅嗎？」
她放下杯子伸手去拔卻沒有拔開，我就著她的手把底下的劃扣一撥，拇指印在顯現出來的藍色光暈處。
細微的解鎖動靜之後，丹妮斯順勢打開了口紅，裡面的色號是非常溫柔的顏色。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將膏體轉出來再轉進去。
我微微側過頭看向窗外，又不著痕跡的將視線挪了回來。
「這樣的產品，不僅僅只有指紋解鎖這種小題大做的功能吧。」
「你說的沒錯，」我知道自己瞞不過她，所以想等她自己有所預料之後再解釋，「這裡面還有定位金屬。」
我敲了敲口紅底部，拿出手機登入維羅妮卡的定位系統，五指微張放出了一個藍色的資料地圖。
上面有兩個綠點，一個在紐約皇后區安安靜靜的待著，一個就在這裡，在鄧尼斯的手上。
哢噠一聲，她蓋上了蓋子垂下了眼，片刻之後側過頭看著我。
「你應該知道如果這樣的產品發行出去，一旦遭到曝光，你跟我會面對什麼。」
「那就告訴她們這裡面有什麼。」
我輕聲說著，丹妮斯搖了搖頭。
「你們才剛剛說要參與政治，現在就插手公眾的生活，這不合適。」
我歎了口氣卻也為之松了口氣。
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拒絕我，好讓我心安。
因為我很清楚無論我現在要做什麼，都必須顧及到公眾的情感。
也許托尼將它交給我的目的只是確保我的安全而已，不然在我手上的可能就不只是一支口紅，還有一份後續的合同了。
口紅被放回到我的手裡，我摸著手感極佳的金屬外殼，腦袋往後一靠，閉上了眼。
「不如今晚在我這裡待一晚，薇爾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的。」
她一邊說著，將持續播報的新聞換了台，娛樂新聞又在說哪個模特將成為即將到來的春夏時裝周的寵兒。
是個我沒有見過的新人，果然時尚圈的更新換代如此之快。
「不了，」我將杯子放到一旁，裡面的果汁我沒有動一口，「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不能讓自己在這樣懷念的氛圍中待太久，更何況麥克羅夫特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了。
於是我站起身後，徑直走向門口。
丹妮斯從我身後叫住了我。
「愛麗森，別讓自己太累了。」
我看著她隱含擔憂的眼睛，點了點頭。
在拐角處上了車之後，我報了一個位址給司機，麥克羅夫特看著後視鏡點了一下頭，車輛發動了，中間的擋板也升了上去。
「找我什麼事？」
我看著窗外掠過的圍欄，撐著下巴有些漫不經心。
「夏洛克在查關於法術的事情，當時福特宅的動靜太大了。」
我收回視線看向他。
「查到什麼地步了？」
他抬起手指敲了敲膝蓋。
「倫敦聖殿。」
「他應該已經準備去那裡了吧。」
「在路上了。」
我報給司機的位址就是那裡，所以才會同意把我送過去。
我笑了笑，動了動腰給自己調整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坐姿，以免擠壓到腹部。
「你想讓我怎麼做？」
麥克羅夫特頓了兩秒，有些無奈的兩手交握起來。
「他想知道的都告訴他吧，不然他會拼命去查，那樣只會得不償失。」
「好。」
「但是別把他扯到政治裡來，他只適合解謎破案。」
這回我沒有一口就答應了，我看著麥克羅夫特，看到他眼角多出來了兩條褶皺，眼睛裡面帶上了一層薄薄的隱形眼鏡。
我想問他之前把夏洛克設計進去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嗎？
但是我沒有這麼問，因為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可以，如果他問，我會把事情換種方式說出來的。」
他似乎松了口氣，唇角卻抿了起來，偏了一下頭，還眨了兩下眼。
我將視線挪開了，一時無話。
周遭的物體退的飛快，我確認了一下地理位置，就快到了，看來他真的挺趕時間的。
「他有女朋友了嗎？」
「什麼？」
他似乎有些驚訝我的問題，於是我接著問道。
「未婚妻呢？」
「……」
「他該有一個了。」
車速慢慢減緩了，我摸著自己肚子唇邊噙了些笑容。
「我的抑鬱症好很多了，所以別露出那種表情，你沒什麼好歉疚的，你也是為了保護他。」
「你變了很多。」
他輕歎著說道，我似乎聽到好多回這樣的話了。
我搖了搖頭，在車輛靠邊停下之後打開了車門，遠處那個帶著口罩帶著墨鏡的瘦高身影正快速的朝著這邊走來，卻在看到我下車的時候腳步慢了下來。
「我沒變，我只是更看重未來了。」
說完，我便關上了車門。
第140章 第 140 章
倫敦聖殿內很安靜，斯特蘭奇不在這裡，夏洛克四下打量著。
「果然跟我解析的一模一樣，古樸的像個博物館。」
我站在樓梯轉角的平臺上，看著他走到一個個櫃子前細緻的打量。
「這些法器都是被封印在這裡的，並不作展覽用。」
「法器，封印，」他重複著我說出的詞彙，然後笑了一聲，「這裡沒有看護的人嗎？這玻璃隨便一敲就能碎。」
我抬頭看了眼樓上，丹尼爾站在角落對著我搖了搖頭。
等我低下頭就看見夏洛克正看著我，灰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著一看就是在分析我的舉止。
「有，但是你不能見，」我誠實的回答了他，「而且你的活動範圍只能在一層。」
他卻一點都不在意我說的話，抬腳朝著樓梯走了過來，眉毛微微揚起帶著微妙的挑釁。
我無奈的笑了一聲，雙手拉開金色的法術上下一張，一層物理屏障橫在了最下面的樓梯處，正好攔在他腳邊。
只見他不滿的將一隻手放在屏障上拍了拍，屏障也因此濺起了一層波紋。
「別試探我，夏洛克，」丹尼爾從角落離開了，我扶著欄杆小心的往下走去，「這些都不該是你知道的事情。」
「邏輯相悖，麥克羅夫特跟你說什麼了？」
他收了手站到一邊，雙臂環胸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
我毫無阻礙的穿過屏障從他身邊走過，帶著懸戒的手微微一抬，空間在一瞬間折疊，第二層的會客椅已經被我挪到了面前，小桌子上還有著正冒著熱氣的紅茶。
「他讓我解釋給你聽，我雖然答應了，但也取決於我樂意不樂意。」
我坐到了其中一張椅子上，看著他端起一杯紅茶仔細的聞了聞。
「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
「因為你並沒有在約束自己的行為。」
他笑了一聲轉身隨意的坐在了小桌子上。
「聽聽你說的話，什麼叫讓我約束自己，你們在把我扯進來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我會去追查所有端倪，」他狹長的眼睛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我，「你以為政府內部被清洗的這麼快是誰做的？變種人這麼順利的入駐英國難道就沒有人反對？那份名單像紮了根一樣的紮在我腦子裡，雖然都不是我動的手，但這跟我親手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別？他不過是仗著我是他弟弟我不會背叛他，你也不過是仗著比我更先接觸這些就來判定我適不適合加入，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做就會讓你覺得公平了。」
公平這個詞彙，似乎在我跟他之間是永久的話題。
我抬起頭看著他，看他嘲諷之中又帶了些熟悉的倨傲，這才發現自己真的變了不少。
至少不會再像很早以前一樣因為他的態度而心生不滿。
「夏洛克，你是局外人。」
我說完這句話就見他無語的一攤手。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嗎？」
我沒有搭理他的不耐煩，反而伸手撫平了裙子上的褶皺。
「你認為莫里亞蒂會盯上我只是因為你嗎？不，他是想在玩弄你的同時看一出父女相殺的好戲。你認為我的父親想摧毀我只是見不得我好？不是的，他還想要借著我的手抹平過去那二十年他留在所有人心裡的瘡痍，所有人，哪怕我的手心會就此留下不可磨滅的疤痕，他不在乎，」我抬起頭看著他倏然平靜的面容，「然而這些你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微微眯了下眼。
「你在憤怒。」
「是的，我在憤怒，」我笑了起來，「我也說了這麼多了，你難道還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給你任何許可權嗎？」
「他不想讓我參與進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蹩腳的拐彎抹角了，你應該直接問，問我倫敦的事情真的只有麥克羅夫特想均衡世界上的超級英雄體系這麼簡單嗎？」
夏洛克沉默了一下，最終默認了我的話。
「那麼你就讓我搞清楚這個，」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低沉，「這對我很重要。」
我稍稍吸了一口氣。
「因為我還要將全世界所有的超級英雄都納入規範之中，我要約束他們，因為我想保護他們。英國不過是個首例罷了。」
我的語氣格外平穩，就像是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一樣。
我站起了身，微微低下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在看清楚了裡面的銳利與疏離之後我笑了起來。
看來他想到了，想到發生在倫敦的事情不過是我們真實目的的幌子，他現在認為是我籌謀了這一切，依賴著麥克羅夫特的愧疚，依賴著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依賴著他對我的感情。
你看，任何事情只需要在言語上稍加引導就會是另一個方向。
「他縱容你，我卻不會這麼做。」
我伸出手拿走了他手上的茶杯，集中精力之後茶杯裡面便重新注滿了紅茶，我卻沒有再還給他，轉而放到了桌子上。
「因為我要做的事，你參與不了。」
我不認為我跟他的相遇是錯誤，但有些人是註定不能一起前行的。
夏洛克回視著我，一雙眼睛動都沒動一下。
片刻之後他突然問我。
「你為什麼憤怒，」卻沒等我回答就說了下去，「因為從一開始被保護的都只有我一個人。」
他站起身，借著身高的差距低頭看著我，面容清冷目光裡滿是探究。
「你又為什麼要引導我想偏，」我的手指微微一緊，就聽他說道，「因為即便麥克羅夫特的所作所為曾經一度讓你怨憎他，你也還是想保護我。」
我沒有再開口了，差點被襲擊身死所產生的持續緊繃的情緒在此刻使我格外難受。
「所以我總說情感會讓大腦混亂，你的話結合你的行為實在是有太多漏洞了，多到我都懶得一一擺給你看。」
他側過身將茶杯放到桌子上。
「現在我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是你跟邁克羅夫特合謀的，不然你在裡面的位置就擺錯了，你甚至不會出現在戰場上。」
他停頓了一下，緊接著說道。
「你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的。」
我忍不住閉了閉眼，轉頭看著一層又一層的樓梯。
「我會跟麥克羅夫特談一談，你放心，不該插手的我不會插手。」
他說完就繞過椅子走向了門口。
我回頭看著他的背影，依舊那麼單薄，只見他的手握在了門把上卻沒有擰動。
「現在這種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他沒轉過來，我低下頭看著看著茶杯當中徐徐旋轉的紅茶水，眼眶雖然有些發燙卻笑著開了口。
「我會得到的。」
夏洛克離開之後，我在一樓的大廳裡面坐了很久，那杯紅茶也在我的注視之下從熱變冷又從冷變熱。
我其實不該對他發火的，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有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我抬起頭看見了斯特蘭奇，然後挪開視線呼出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看見你的臉還真是讓人難受。」
「我也很難受，你讓他換張臉。」
他毫不客氣的反駁了我，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抬手交替的一瞬間所有的紅茶都換成了牛奶，杯子也換成了更精緻的那一套。
我無奈的笑著端起了一杯抿了一口。
「超級英雄的身份很難讓人適應，對嗎？」
他有著跟我談話的架勢，於是我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克裡斯汀已經很久不搭理我了，至少得有一個星期。」
「你女朋友？」
「不然呢？」
他斜了我一眼，我笑著咳嗽了一聲。
「抱歉，我只是有些驚訝。」
我看他沒有接茬的意思，只好接著說了下去。
「索爾跟簡，可能也是因為你們這個原因分的手。」
「你是說聚少離多嗎？」
我點了下頭。
「但是你跟羅傑斯隊長不也挺好的嗎？」
這些高智商人群真的是有通病。
我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你跟托尼是哪裡來的親兄弟？」
他莫名的回看了我一眼。
「無論是基因、長相、甚至是身高，我們都沒有血緣關係可言，你應該不至於這麼蠢。」
實在是太想笑了，但我沒搭理他這句話。
「別拿我們兩個做參照，我跟史蒂夫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命中註定。」
斯特蘭奇在我後半句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不耐煩的隨手拍了拍衣服，我笑著覺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說點別的吧，有沒有哪家醫院是你能推薦給我的，我想收購。」
「這麼財大氣粗？」他挑著眉毛看我，「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接觸過這一行了，你得等我去瞭解一下。」
「儘快吧，我有一個傷患得保護起來。」
我低下頭給婕咪發送了資訊。
如果斯特蘭奇這邊還要等待，那我只能先啟用她了。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看到美國那邊已經到了晚餐的點，但是史蒂夫沒有給我打電話或是發短信，我皺了一下眉。
緊接著娜塔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剛一接起就聽見那邊轟的一聲響，然後她的聲音響了起來。
「愛麗森，可能你不會相信……」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聽見又是轟的一聲，聲響極近伴隨著一陣混亂。
「嘿！你們不要誤傷觀眾！」
我聽出來她是匆忙躲開了，但是根本不緊張，甚至還有一種看好戲的心態。
「哦，愛麗森，你還是趕緊回來吧，」我聽見她撥了一下頭髮，還扯了扯衣服，「隊長和托尼正在打架。」
我愣了一下，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
「我馬上回去，你讓他們先打著，別攔。」
「好，我不攔，哎！旺達——幫我拿個蛋糕，我要餓壞了。」
她也沒有跟我掛斷電話的意思，我就這麼聽著那邊金屬碰金屬、肉體碰金屬的聲音，抬頭看著正饒有興趣看著我的斯特蘭奇，沒什麼辦法的聳了下肩膀。
「麻煩你送我回去吧，應該是訓練場那邊。」
他點了下頭拿出懸戒帶上，比劃著劃出了一個法術圈。
隨後我就聽見了近距離的爆炸聲，落在左側偏十米的位置。
電話掛斷了，我看見娜塔莎在對面隔著轟來轟去飛來飛去的鐳射炮和盾牌對著我招了招手，我對她笑了一下，回身對著斯特蘭奇點了下頭。
「最近如果有什麼不正常的現象，記得通知我，你知道的，關於靈魂方面。」
「好，不過你先處理了眼前這些事吧。」
他將法術圈向他那邊拉扯了一下，自己也探頭看了眼外面。
我抬起手撓了撓臉頰正要轉過身，就見他唇邊一挑往後一退散去了法術圈，緊接著一道身影覆在了我身前，盾牌高舉著用力一揮，被反彈向我的追蹤導彈落在了旁邊十幾米的位置，炸開的瞬間，史蒂夫幫我擋住了衝擊波浪。
高大身體擋在我跟前，□□和灰塵的味道分外濃重，刺激的我難得有點想孕吐，我將手放到他肩膀上抓著他的衣服，有些無奈的看向正將俯衝姿勢調整到正常垂直角度的托尼。
「你們兩個不打算吃晚飯了？」
他慢慢降落了下來，落在了還算完整的一塊平地上，史蒂夫也這才從我身前離開了一些，他垂著眼睛仔細檢查著我身上的每一處，然後松了一口氣眉眼間緊皺的地方這才稍稍舒緩了一些。
我勾去掛在睫毛上的髮絲，對他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
「這不是等你等的無聊，乾脆找點事情做，」托尼解開機甲從裡面走了出來，目光掃了眼史蒂夫撇了下嘴，「休戰，我可沒輸。」
史蒂夫看著也是不想理他，盾牌往身後一放，脫下手套之後牽著我的手往訓練場外走去，他掌心裡面有些細汗，但很快就乾燥了。
「愛麗森，等你吃飯啊，今晚露天燒烤。」
托尼在一旁說著，我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娜塔莎幸災樂禍的鼓掌聲從一旁傳來，我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托尼朝著那邊攤了下手，然後走了過去。
「當心腳下。」
史蒂夫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我繞過了坑坑窪窪的地面。
「怎麼打起來了？」
「大概是他憋著一口氣，我得讓他發出來。」
「誰提出來的？」
「……他提的。」
我與他十指相扣著，走的這一路就像散步一樣。
「等巴恩斯中士回來讓他請你吃頓飯，算是你沒白陪練這一場。」
「那肯定，我不會放過他的。」
「你還是稍微放過一點吧，我覺得他那會兒應該沒什麼錢。」
「那我只好學著銀行給他貸款了。」
眼看著史蒂夫展開眉眼露出了笑容，我感受到了那種發自內心的輕鬆的感覺，於是也笑了起來，複雜難言的情緒逐漸煙消雲散。
「心情不錯嗎？」
他側過頭問我，看著我的湛藍的眼睛鋪上了一層暖光，俊挺眉眼帶著說不出的深刻愛意。
我點了點頭看著天邊夕陽半隱，浮雲被燒得通紅。
我感覺到丟失在英國的時間又重新回到了我身上。
「還不錯。」
明天又是一個晴天。
第141章 第 141 章
海倫將莎朗的醫療報告傳到了我這裡，她親自做了全程的資料分析，各項結果都證明她的大腦確實被損傷了，記憶區被破壞，損傷無法修復，所有的記憶都只剩下了零零碎碎的片段。
我不太清楚接下來我們應該將她怎麼辦，史蒂夫和托尼還沒有告訴我他們去見了佩姬之後的結果。
我靠在床頭看著資料，史蒂夫洗澡出來之後往床尾一坐，他看到醫療報告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將我的腿搬到他膝蓋上，緩慢按摩著我小腿上的肌肉，掌心的繭子也順勢磨蹭著我的皮膚。
「佩姬很早以前就知道巴基的事情了，幾乎就是出事後的第二天晚上。」
我皺了一下眉。
如果真的是九頭蛇暗殺，按照他們養成的行為習慣他們不會留下明顯的證據，因為他們還需要隱藏，還需要去醞釀更大的事端，如日中天的神盾局他們招惹不起。
那就是有人刻意這麼做的，甚至聯合了九頭蛇暴露出巴恩斯，為了什麼？
史蒂夫看出了我的疑惑，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時的董事會裡有人一直對斯塔克集團虎視眈眈，想要全部的控制權，你知道托尼以前是什麼脾氣，父母的去世讓他險些崩潰，那個人想鑽這個空子，但是被佩姬攔下了。」
「是那個在葬禮上也迫不及待的人嗎？」
他點了點頭。
我深呼吸了一下，覺得有些頭疼。
托尼以前的脾氣從他扔了稿子宣佈自己是鋼鐵俠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如果那個時候就讓他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恐怕他會不惜一切也要把九頭蛇連根拔起，更不要說巴恩斯了。
到時候整個斯塔克集團產生動盪都是小的，如果有人趁機架空他獨攬大權，還欲-望膨脹不知滿足，那麼身為跟政府合作的軍工企業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發展真的是不敢想。
「所以佩姬從那時起就加大了對我的搜索力度，大概也是希望我的存在能夠讓這一切穩定下來吧。」
他說著，面容很沉靜，手下還換了我另一條腿。
其實我現在不會再出現那樣的孕期狀況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到最好的狀態。
我收起浮在半空的資料，看他低著頭認真的樣子輕輕笑一聲。
莎朗·卡特的事情，如果不會再節外生枝，我想我們會一直保護著她吧。
「怎麼了？」
他偏過頭眉梢一挑看了我一眼。
「沒什麼，我愛你。」
我說的很深情，就見他笑著抬起我的腿親吻了一下我的腳踝。
「是不是該準備嬰兒房了？」
我聽他說著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
「是該準備了。」
「這些我來做就好，品味不會差到哪去的。」
他說的一本正經，我笑著答應了。
隨後低下頭看著自己跟氣球一樣吹的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手覆在上面輕輕的上下撫摸著。
「她還乖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我的腿，湊到我腹部貼上去聽著，「嘿，我聽到她的心跳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眼看我，這個角度讓我止不住的發笑。
「不能再乖了，很早以前聽丹妮斯說起她懷薇爾的時候，那簡直太折騰了，什麼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用，我覺得我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這也是我的幸運，不用看著你難受卻無能為力了。」
他說的很認真，坐直了身體之後手掌覆在了我手上。
那手心溫柔而乾燥，我看著他那雙深海一樣平靜的眼睛，心裡某塊地方被猛地一戳。
我抿了下嘴唇笑著摸著他的手指。
「我覺得我們的女兒應該不會喜歡粉紅色，你可別把牆也刷粉了。」
「哦，這點還真是隨你。」
他笑著調侃我，我自得的晃了晃腦袋，就聽見他又笑了幾聲，然後就聽他說道：「對了，什麼時候去看眼外公吧，他應該也很想見你。」
我愣了愣然後應了一聲。
「怎麼了？」
史蒂夫坐的離我近了一些，一雙湛藍剔透的眼睛安靜的看著我，非常的有耐心，我看著他只覺得心裡慢慢的萌生了出了一股無力感，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雲清告訴了我一些事，是關於我外公的。」
他握住了我的手，聲音放輕了一些。
「跟中國那邊有關係，是嗎？」
我點了下頭有些無奈，抬起另一隻手撓了撓側臉。
「當年中國政府對我媽媽盯的那麼緊，確實有他們那些組織在裡面攪和。聽說我外公的身份地位比較高，媽媽繼承他的位置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將她送到了卡瑪泰姬試圖徹底脫離他們的體系也是外公的意思。」
「所以看樣子，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
我有些失笑。
一個選擇一個決定，是後來二十年三十年裡所有事情的開端。
「你想參與嗎？」
史蒂夫問著我，我搖了搖頭。
「一座被燒毀的祠堂裡面埋著一本殘缺的族譜，這說明什麼？」
他皺了一下眉，神色間生出了些許沉重。
「雲清也很清楚，所以她只是想讓我外公回去處理一些事，我猜有些真相可能只有他清楚了。」
我笑了一下，他牽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親了一下，目光沉沉的。
「別勉強自己。」
「好。」
他在我唇上落下了一個吻之後，適當的轉移了話題。
晚些時候的燒烤放在了托尼家裡，畢竟基地不是個合適的地方。
難得的是這次聚餐聚來了很多人，索爾難得在地球多呆了幾天，巴頓也沒出任務，甚至連羅德上校也來到了這裡。
發佈會結束後他似乎被緊急召回了國防部，聽他的意思應該是那邊想打探一些我們的內部消息，但是什麼都沒問到，畢竟他什麼都不知道，就又放他回來了。
「嘿，朋友們，我飛了一圈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山姆收了機械翅膀落到了地面，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坐在一旁看旺達遞過來的論文，有些藝術歷史方面的東西她不太清楚。
這個時候我就萬分感謝自己被開發過的大腦了。
「怎麼了？」
史蒂夫問他，他聳了一下肩膀。
「政府設在這周圍的監控點放鬆了許多，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也許只是因為他們快要走了，交接事務需要人手。」
托尼舉著威士卡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娜塔莎懶洋洋的開了口。
「各個黨派才把人選推上來，距離總統大選日還遠著呢。」
「就你喜歡拆臺。」
托尼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
我在幫旺達畫了幾個重點之後就撐著下巴聽他們說話。
「這些監控點好歹也成了你們的第一道防線，」說話的是巴頓，他正靠在一旁的桌子邊上，「他們就這麼放鬆了，那直面危機的可就不是我們這些不住在這裡的人了。」
我微微一愣，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托尼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點開腕表放出這裡的資料地圖，點了幾個開關我就聽見周圍有細微的機械響動，抬頭就看見藍色的資料光線從空中鋪散開來，消失不見之後天色仿佛比剛才暗了一些。
「我增強了防禦和監視系統，現在可以安心吃燒烤了吧？」
山姆卸掉全部裝備之後蹦了幾蹦，笑著回答他。
「可以，完全沒問題，尤其是這身新裝備。」
我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手機叮的一聲響，是艾麗西亞統計好的資料監測。
我完全沒想到讓她統計資料需要這麼長時間。
我低下頭看著詳細的關鍵字分析，其中占比最高的就是「安全」。
果然大眾最為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了。
然後我就看到了索科維亞。
儘管我們已經盡可能的去救援了，但也總有我們觸及不到的地方。
而我們不可能再一味的沉默下去了。
如果真的要打壓我們，僅僅講出索科維亞就足夠了。
國防部到現在為止沒有在明面上找上門來，還幫著我們壓著索科維亞的巨浪，就是在慢慢還我們的人情，但是我不能將這份人情用在這上面，這太浪費了。
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我流覽完所有的資料之後忍住了要歎出的那一口氣。
資料很混亂，說什麼的都有，支持的贊同的保持中立的，被統計的人們是有一個態度，但是那樣的態度實在模糊不清。
支持的會認為超級英雄是守護者，反對的認為是超級英雄挑起了事端，保持中立的從言語就能看出來他們只是不知道支持還是反對，只能靜觀其態。
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准了我們存在的原因。
我面上不顯的翻到郵件和短信，艾米麗·鐘斯沒有再聯繫我了，大約是在等著我的進度，死侍也完全沒有沒有消息。
不過這也才不到一天，說明小彼得暫時是安全的，我不能心急。
我鎖了螢幕看著一旁玩鬧的人，皮特羅利用異能奪走了旺達手裡剛剛烤好的雞翅，銀色的光芒和紅色的魔法一時間縈繞在了周圍，好看的就像極光一樣。
索爾的錘子依舊是他們不朽的話題，其他幾個人鬧著要讓幻視來扔錘子玩兒。
史蒂夫擔當大廚的身份一刻不停的烤著肉，自己卻沒能吃上幾串。
他也不樂意我湊過去，怕煙會熏的我難受。
娜塔莎不知道從哪裡端來了一盤水果沙拉放到了我手裡，因為我並不能吃燒烤。
「在想什麼？」
她往我身邊一坐，撐著下巴半靠到我肩上，
「在想……」我頓了頓，感覺到她酒紅的頭髮掃在我胳膊上，「在想嬰兒房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我不動聲色，娜塔莎也笑吟吟的接上了話。
「我可沒經驗，不如讓巴頓來講講，我覺得他一定滔滔不絕。」
她說完就喊了一聲巴頓。
「別這麼大聲我聽得見，怎麼了？」
「快給隊長傳授一下嬰兒房的經驗，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讓他少走點彎路。」
「哦，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隊長你算是找對人了，保證全是乾貨。」
巴頓一邊說著放下了調料罐，史蒂夫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看樣子剛才他們在默契的進行烤肉上的配合。
我笑了出來，史蒂夫側過頭看了我一眼，藍色的眼睛裡面暈染著真實的笑意，仿佛倒映了天上所有的星光，讓我覺得當下這一刻分外的美好。
「娜塔莎。」
我輕聲叫了她一聲，只見她回過頭來目光認真，似乎就是在等我跟她說起這個。
「怎麼了？」
「你能給我介紹一個人嗎？」
一個能夠遊走在政府與民間組織之間的，把控著平衡的人。
幾天之後我見到了這個人，而且是一個曾經見過一面的人，他脖子上那一道被玻璃劃破的傷痕隨著這麼久的時間過去只剩下了一道不明顯的泛白的色澤，他沒有刻意去除，反而是當做勳章一樣留了下來，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
「好久不見，沃克小姐，聽娜塔莎說我會跟你見面的時候，我真的很驚訝，」他坐在我身後，招來了服務生，「叫我愛格伯特就好，他們都這麼稱呼我。」
「看來你能力出眾。」
我舉著杯子喝了一口水，聽見他笑了起來。
「能得到你的誇獎是我的榮幸，我會銘記於心的。」
他的嗓音溫潤而沉穩，帶著隱藏的真誠讓人聽著很舒服，這就讓顯得過於真誠的話語不那麼突兀了。
我梳理了一下他留給我的印象。
修養極佳，有著濃重的紳士風格，尤其善於隱藏自己。
至少當初在即便面臨死亡的時候，他依舊沒讓我看出來他是一名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中間人。
我聽到他抖了一下報紙，這是在催促我。因為他點了六杯咖啡打包帶走，即使店員會進行包裝，但現在這會兒客流量正是較少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很快就會完工。
「我需要你針對我製造一些事端。」
翻報紙的聲音頓了一下，緊接著又響了起來。
「什麼時候開始？」
「你會得到信號的。」
我垂下眼睛看著那杯水，就聽他嗓音微沉，但依舊非常好聽。
「為什麼？」
「我以為你的職業道德不會讓你問出這句話。」
「但我們是合作關係，我得知道目的，這樣我才能掌握分寸。」
為什麼？
我能感知到這杯水的溫度正一點點的減少，但我無法說出它的溫度使它究竟屬於熱水還是涼水，還是稍涼一些的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熱的水。
恰如有些人覺得這樣的溫度就很燙了，也有人覺得這樣的溫度一點都不燙，甚至還有些涼。
所以只有兩種情況能得到這兩種人的意見統一，那就是沸點的水和冰點的水。
人類的社會也是這樣的狀態，之所以紛爭不斷就是因為，人是位於善惡之間的會去進行選擇並且複雜而具備劣根性的生物。
如果人性能稍微偏向善惡的任意一方，那麼原本複雜的問題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
所以將事態逼向兩極化的事情，就讓我來做吧。
「Because we are real.」
作者有話要說：
愛格伯特：8世紀Wessex王國的國王，結束七國時代，基本統一了英格蘭。
捉個蟲，是針對愛麗森不是針對托尼。
第142章 第 142 章
愛格伯特走了有一會兒了，我似有所感的抬起頭，就看到街對面戴著墨鏡的史蒂夫正站在那裡，一手插兜一手提著買來的水果，身形挺拔，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笑著撐著下巴看著他，就見他也笑了起來。
夏末正熱，陽光灑在他身上他也沒有避開，金髮明晃晃的，就像是湖面上的又一輪太陽，光線粼粼的讓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找到他，但這些都怎麼比得上他的笑容。
我扶著肚子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店員帶著一絲激動朝著我道別，沒有要求別的任何舉止，我便回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史蒂夫穿過馬路走到我身前，將手裡的袋子換了一隻手，轉而牽起了我的手將我讓到人行道的內側。
「累嗎？」
我搖了搖頭，卻感受到他的中指正敲擊著我的手背。
後方有人跟蹤。
我抬起頭看著他。
「我還想去趟書店，最近有些看書了。」
「好，正好我也想買一些書。」
我們兩個人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的走向目的地。
幾個拐角之後，我站在原地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匆忙趕來，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史蒂夫從高臺跳落一手肘就擊暈了他。
我轉過身的同時能看到那人倒地前的神色，有著反擊意識，但很薄弱。
這是被人送上門來傳話用的小嘍囉。
我跟史蒂夫對視了一眼，他彎下身隨手撿了一根塑膠繩就將他反綁住了，我抬起手掌心金霧浮動，只聽劈啪一聲他大腦內的系統被我觸碰之後，當即便醒了過來。
「什麼人派你來的？」
史蒂夫蹲下身問他，眼睛暗沉沉的仿佛在醞釀什麼。
那人明顯打了個寒顫，帶了些求饒的神色，說話也哆哆嗦嗦的。
「有人讓我告訴你們，告訴你們不要去查不該查的，不然…不然你們的秘密一樣會被公之於眾。」
史蒂夫皺了下眉他就拔高了音量。
「具體是誰我真的不知道，這話傳了好幾層了，讓我來的也就是個街邊的不知道是誰的什麼人。」
意志力薄弱，思維能力薄弱，這不會是幕後之人的身邊人。
但那人讓我們別去查不該查的，這就很有意思了。
我挑了下眉毛心裡有了個底。
史蒂夫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聳了下肩膀，抬起手將他弄暈之後剝奪了前後一個小時的記憶。
「走吧。」
他點了下頭，從那人上衣兜裡掏出手機撥出了911，然後放到了那人身上。
回去的路上史蒂夫開車的速度終於比來時快了一些，但還是比以前的速度慢了點，這也是顧及了我。
「你有什麼頭緒？」
大概是我發呆的時間長了，他主動挑起了這個話題。
其實我們兩個心裡都清楚，復仇者聯盟現在最大的秘密的就是索科維亞的起源，而那人口中的我們恐怕指的是我。
指的是我要查的那些東西，那些足夠把他扔進地獄的東西。
所以幕後之人是誰不言而喻，他用這麼拙劣的手法傳話是因為別的辦法不頂用了。之所以傳的這麼謹慎，也是怕我們順著傳話的人找上去，恐怕此時此刻中間的一環已經消失了。
「面對國務卿我的分量可不夠，身份也尷尬，」我歎著氣說道，「這兩天我就找個好的時機讓另一位放棄競選吧，只有讓情況對他們更不利了，他們才會出手的更急。」
「也許國務卿先生會因此直接拿著索科維亞協議找上門來。」
「是啊，我們的現任總統總會被這種『在即將讓位的時候做出點成績』的說辭所打動的。」
「畢竟我們之前也直接說了要跟新總統合作，這也許很傷他的自尊。」
「不是我們，是托尼。」
我平靜的說著，車輛在勻速行駛著，他沉默了下來。
我看著車窗外面一位懷了孕的女士正牽著自己的孩子慢慢走著，那孩子一蹦一跳的，軟軟的頭髮也跟著一起一伏。
政治方面的接觸一直都是托尼在引導著方向，我所做的也不過是在為未來做定局，所以現在的事情還都是在他的把控之下。
他在發佈會上進攻的那麼突兀，也是將自己的處境逼到了一定的不可回頭的程度上。
擺明瞭這件事沒有餘地了，你們還有什麼招數儘管砸來吧，我接不了招但我的隊友可以幫我接。
他知道國防部會採取措施，也知道隨著事件推進我們會直接插手索科維亞協議。
他現在正試圖將自己拔出泥潭，所以從某一方面上來講，他也還是選擇了自由。
只是他無法親口說出來。
這傢伙。
我無奈的笑了一聲。
「我會做出表態的，你知道我不可能簽署那樣的檔。托尼估計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敢把這件事推到我們手上，」史蒂夫轉動著方向盤，轉向燈的聲音分外的規律，「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公眾有知情權，我們要做的事情得得到他們的信任。」
「這些我會去做的。」
「你要怎麼做？」
我張了張口，然後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著他笑了起來。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自己，我只是需要演一齣戲罷了。」
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也知道不可能動搖我的打算，於是又一次妥協了。
「最好是這樣。」
我笑著挽了下頭髮。
「晚上能不能把作料放的稍微重一點點，」我捏著手指比較著，「就一點點，不然我吃的太淡了可饞了。」
趁著紅綠燈史蒂夫轉頭看著我，然後挑著眉毛否決了我。
「不行。」
「就一點點，稍微辣一些。」
「nope.」
我撇著唇角放棄了掙扎，他好笑的不行，牽起我的手親了一口。
「再等五個月，五個月之後你就能解放了。」
「好吧，你說的都對，」我任命般的說著，有些賭氣的意思，「反正別想我再懷第二個。」
「好，都聽你的。」
他的從善如流讓我想笑但又不想就這麼妥協，一個吸氣之後，卻還是抿著唇角微笑了起來。
只聽車內叮叮兩聲，一則通訊亮在了擋風玻璃上。
是托尼打來的。
我接通之後看到他神色不太對勁。
「怎麼了？」
「有兩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你們想聽哪一個？」
我揚起一邊的眉毛。
「好吧，那就壞的吧，」他趕緊說道，「莎朗·卡特被劫走了。」
我一愣之後轉頭看向史蒂夫，就見他緊皺起眉毛。
「好事就是，斯凱在知道了之後選擇了歸隊。」
這哪裡算是一件好事了，燒傷百分之三十這才過去幾天。
我還沒開口反問，托尼也沒給我問的機會。
「海倫會給她提供醫療措施，瑪利亞也在來的路上了，你們抓緊點時間回來吧。」
「知道了。」
我回應之後通訊關閉了，史蒂夫有些無奈的呼出一口氣。
「看來就算我想給你多加點佐料也不行了。」
他還有心思開玩笑，我松了口氣。
「愛麗森，」我抬起頭看著他的側臉，看見他一如既往的平靜，「她對我而言首先是神盾局的特工，再是佩姬的侄女。」
我點了點頭。
「如果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他笑了起來。
「我只需要你愛我。」
我無奈的咳嗽了一聲，就聽見他低聲笑了起來。
抵達基地入口時我看到了停在草坪上的戰機，瑪利亞比我們預想的到的還要早。
托尼在大門口等著我們，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斯凱正在醫療室接受治療，一會兒就會出來，我們先去會議室等她吧，正好有些東西要提前給你們看。」
「襲擊視頻嗎？」
我問道，他搖了搖頭。
「不是的，是娜塔莎傳回來的關於格蘭特·沃德的行蹤。」
「他去哪兒了？」
「他哪裡都沒去，」托尼一邊走著一邊側過頭，「他一直都在美國，甚至就在華盛頓和紐約之間遊走。」
「有什東西讓他沒辦法離開嗎？」史蒂夫頓了一下，「或者說他還在尋找拿到那件東西的機會。」
「你猜的沒錯，我們要討論的就是這個東西。」
說話間托尼一把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我看到瑪利亞和寇森停止了交談，菲茲和西蒙斯一同站了起來，連帶著坐在一邊的梅也看了過來。
寇森小隊到齊了。
桌面上旋轉著一件物體的立體成像，我撐著下巴看著那個東西，銀色表面讓它看上去相當的有神秘感，更別說它上面的那些符文。
「方尖碑，出處不明，歷史也無證可查，是我們的創始人之一佩姬·卡特特工從紅骷髏手底下帶回來的，交由神盾局戰略科學軍團保管，」瑪利亞一邊說著一邊切換圖片，「我們可以肯定的是當初神盾局之役的目的除了要顛覆世界之外，也是沖著戰略科學部去的，只是當時他們沒有得到準確情報，以為我們把它放在了冷庫。」
史蒂夫神色一動，托尼緊跟著解釋道。
「戰略科學部就是我爸那一代的神盾局，現在成為了獨立部門依舊保管著一部分特殊物品。」
「謝謝。」
瑪利亞挑著眉毛看他，他在嘴前比了一個拉拉鍊的手勢，示意她繼續。
「但是根據沃德近期的行蹤我們進行了深入調查，發現了幾個非常古老的外星神廟，裡面刻畫著跟方尖碑上一模一樣的符文，我們求證了相關異人，這些都跟克裡人有關。」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跟另一種古老的外星文明有關。」
我抬起眼睛看向她，她點了點頭。
「而且是比我們強大無數倍的文明，只不過已經消失了。」
「為什麼？」
「星球的能源枯竭。」
托尼發出了一聲不明的笑意，我們的目光看過去，他聳了一下肩膀。
「我只是在感慨自己的路選的好，你們繼續。」
我無奈且好笑的扯了下唇角，史蒂夫兩隻手撐到了桌子上。
「他們想通過方尖碑做什麼？再次開闢與外星球的連接通道？」
瑪利亞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看向了寇森。
「這是你們調查出來的結果，你來說吧。」
寇森點了下頭站起身，他神情嚴肅，往日裡的談笑也盡數隱去了。
只見他將桌面上的圖像一改，換成了九頭蛇的標誌，和一張破舊泛黃的紙頁上的畫像。
「九頭蛇在成立之初有一個精神象徵，他們是某個人的狂熱崇拜者，但是這個人因為太過強大被自己的族群放逐到了荒蕪之地，據說他能永生，所以這些人從始至終都有著一個不變的目的，就是讓他回來。」
畫像被摘取出來，藍色的資料正衍生著根據畫像所重塑的那人的面容，像蛇一樣的東西盤踞在他後腦，整張臉就像骷髏一樣嶙峋。
「他是克裡人第一個利用實驗改造成功的超級戰士，蜂巢。」
我靠向了椅背，已經隱隱猜測到了九頭蛇綁走莎朗·卡特的目的。
史蒂夫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方尖碑能讓他回來，但是只能在神廟中起作用。」
寇森回頭看了眼菲茲，他心領神會的接上了話。
「是的，一旦被啟動它的能量會跟無限寶石差不多。」
「而且根據我們得到的九頭蛇較早期的實驗記錄，我們猜測它具備改造能力，也許就是它在最早期造就了異人族，也就是克裡人實驗的失敗品們。」
西蒙斯補充道，我抬手捏了捏鼻樑，心裡的那個猜測落實了。
這個東西對九頭蛇來說太重要了，即便莎朗·卡特的大腦已經被損傷，他們刺殺美國隊長的計畫被擱淺，她的身份都還有著足夠的利用價值。
「所以，他們要我們用方尖碑來換莎朗·卡特。」
我的聲音隱隱發沉，托尼將一張紙條放在了桌面上。
「是的，你說的話跟他們留下來的字條一模一樣，你能想像嗎？他們居然還留下了字條。」
我拿著看了一眼，發現還是手寫的。
「看來神盾局內部還是有九頭蛇的人。」
史蒂夫看向瑪利亞，她點了下頭。
「神盾局之役雖然讓九頭蛇元氣大傷，但他們高層的內部明顯不合，其中也有人不信任皮爾斯，所以正好讓那人鑽了空子。」
「比如格蘭特·沃德。」
寇森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帶著不易察覺的怒氣。
走廊上有些動靜，我轉過頭看向門口，不一會兒斯凱，不，是黛西，黛西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身上還纏著繃帶，面色還有些蒼白，
菲茲和西蒙斯一下子迎了過去，趁著他們的注意力不在這邊，托尼起身走到我跟史蒂夫中間，聲音極低並且快速的說到。
「我目前不能確定奧斯本有沒有得到消息，如果有的話他們可能會先下手為強。」
我的手指猛的一動，微微抬起了頭。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重新坐了回去。
史蒂夫握緊了我的手，藍色眼睛目光沉沉的，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手機裡面依舊沒有死侍的資訊，我卻覺得肩膀一沉，胸腔憋悶。
作者有話要說：
我應該……不用解釋的那麼清楚吧。
第143章 第 143 章
我不是沒有想過將小彼得接到身邊，連帶著他的叔叔嬸嬸一起，但緊隨其後的百害而無一利的分析結論就被擺在了我的腦子裡，我沒辦法這麼做。
超級英雄最無法保護的，可能就是身邊的人了。
「現在我們需要繼續跟沃德拉扯，一方面探查他們的進度，另一方面也要知道莎朗·卡特的具體位置。」
瑪利亞兩手撐在桌子上，站在最前端部署著任務。
弗瑞走後神盾局基本上都歸她管理了，如果弗瑞沒有回來的意思，過不了幾年她就會成為正式的局長。
「我申請進入前線。」
黛西緊抿著嘴唇，她的側臉看上去異常堅毅。
西蒙斯從旁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湊得她極近小小聲說著。
「你的傷不能劇烈運動，而且你的許可權……」
她說的時候我注意到了黛西的表情，那是一種複雜的，卻極為鎮定的情緒。
就像是什麼被打碎之後，重生了一樣。
我很熟悉這種狀態。
「用我的許可權吧，直接進海倫的醫療艙，」我突兀插了話，黛西看向我，「如果是我授權的話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會很合適。」
她朝我點了下頭，眼睛裡面帶了幾分感激。
「這樣也好，免得我面對新人了，」瑪利亞笑了一下，「但是事關九頭蛇的事情還是得隊長領隊，這樣會讓我放心很多。」
史蒂夫點了下頭。
「這也是我打算做的。」
我跟托尼對視了一眼，他了然的挑了下眉毛開口。
「那麼明面上的周旋有我跟愛麗森，你們只管執行任務就好。」
「不用跟政府打招呼嗎？」
瑪利亞站直了身體，顯然還是有些放不下心。
「當然要，」我笑了笑，「但是得我們親自去。」
「我感覺你有些點子。」
托尼笑著看著我，我聳了下肩膀。
「都是跟你學的。」
如果需要制衡局面就得學會調動一切資源，借力打力。
現在我們孤立無援，即便是朋友也得靜觀其變，沒人敢橫插一手，但是他們可以被動行事，他們只是需要在口頭上說著「我們不是自願這麼做的」，就能在伸手的時候多出一點安全感，也更自然一點。
這是托尼在做的。
但如果需要掀翻局面，就得找到那個平衡點，一舉戳破。
局勢徹底崩壞之後，興許還能破而後立。
我看見托尼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帶著藏不住的自得，也終於讓我時隔許久再次看到了他原本張揚的模樣。
「好吧既然你們有了對策，這一次我希望神盾局的損失能再小一些。」
瑪利亞帶了點調侃的笑著。
基礎的事情差不多定了，史蒂夫該去跟寇森商議實際的作戰計畫，但他走過來抱了我一會兒，我歪著腦袋靠在他肩膀上，雙臂圈著他的腰也有點捨不得放開。
這次他會駐紮在那裡，直到事情結束之後再回來，誰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會產生什麼變數。
九頭蛇擁有的東西有太多是我們無法預知的，莎朗·卡特會不會在他們的地盤上進一步被洗腦也是不可知的。
「你得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得以自身安全為前提，別放鬆警惕。」
我悶悶的說著，他應了一聲，聲音裡面帶著笑意。
「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希望我們擁有一個好的假期，至少孩子出生的時候不會有這麼多波折。」
我聽著抓緊了他後背的衣服。
我之所以選擇站在托尼這邊插手政治，也是為了這個男人在前方能夠無所顧忌。
直到史蒂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托尼才從會議室裡面出來。
「你打算怎麼做？」
「給國防部指條明路，看得出他們也不想在我身上耗費精力，」我低聲說道，「我欠何雲清一個人情，但是不能用我外公來還。中國國內並不太平，因為超英體系帶來的麻煩不小，他們的精力不會充沛到事事都能兼顧。你知道的，這實際上對美國是非常有利的，但雪中送炭才會讓得利更加持久，比如中國目前在外交上的壓力。」
我微微笑了一下。
「我想他們不會放過這件既能還我人情還能占到便宜的事情。」
「暫時緩解中國的沿海問題，不錯的決定，他們會接受的。」
他走到我身邊，與我一起看著窗戶外面來來去去的車輛行人，那些人正匆忙著進行著自己的人生，我仿佛看到了一張巨大的網連接在每一個人身上。
「托尼，如果索科維亞的墜落原因暴露，你所承受的壓力會是前所未有過的。」
「難道一直以來我就好受了嗎？」他笑了笑，「著手解決這件事才會讓我好受很多。」
他轉過身背靠著玻璃，面上沉靜帶著難以言喻的深意。
「事實上，在奧創這件事上我一直都在思考自己有沒有做錯，因為紐約大戰給我留下的陰影實在太深了，」他將手從褲兜裡拿出來雙臂環胸，然後抿了下唇角，「然後我發現思考這些一點用都沒有，索爾告訴我宇宙裡湮滅過無數文明，有人一直在屠殺星球，打著節約資源的名義。他是奧丁之子，是雷神，是地球人從古至今的神話人物，但就連他在調查這件事的時候也始終接觸不到更有用的資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愛麗森，如果連他都沒辦法插手，我就在想，如果真像你很早以前說的那樣，有人將寶石放在地球是為了有一天再回來拿走它們，那麼地球在他眼裡是什麼樣的？」
是不堪一擊、任人取捨的。
我垂下了眼。
「所以如果面對這樣的人我再去糾結索科維亞，只會導致更多人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我想通了，我的所作所為不是什麼多餘的事，我是在做正確的事，只是我做的還不夠。」
我笑了起來，側身看向他。
「跟我吵一架吧。」
「什麼？」
「大吵一架，吵到所有人都認為你跟我之間的友誼不可挽回了。」
他用那雙大眼睛看著我，兩三秒後他去掉了唇邊一瞬間展現的細微笑意，微微眯起了眼。
「我覺得你得簽了索科維亞協議，畢竟你是公眾面前的正面人物，你得讓人們知道你即便身為超級英雄也是願意接受管轄的，這樣他們才能更信任我們能將一切都穩定下來。」
「即便管轄我的人有不正當的心思，他讓我做的事情會造成更大的危害，我也得照做是嗎？」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會有機會進行申訴。」
我挑起眉毛。
「哇喔，這個太狠了。」
他笑著攤開了手，一副這都是你讓我說的樣子。
我無奈的笑歎了一聲，然後看見海倫從盡頭拐了出來，對著我招了招手。
我點了下頭隨即站直了身體，手掌習慣性的覆在肚子上。
「我得過去了。」
托尼轉頭看了眼海倫，又回過頭來目光掃了一眼我的腹部。
「保護好自己，我可不想落一個好友落難拒絕援助的名聲。」
「會的，你的教女還在等著你親手給她淋浴聖水。」
他微微睜了下眼睛，然後唇邊一撇安耐住了笑容朝著我擺了擺手。
「我又不是基督徒。」
我笑著從他身邊走過去，老遠就看著海倫端著碗什麼東西，味道真是熟悉的我轉身就想跑。
「中藥，建議你一口氣喝完。」
她笑的很開，頗有種公報私仇的感覺，我好笑的接了過來。
「黛西怎麼樣？」
「正在治療，西蒙斯對設備很感興趣，剛好到你服藥的時間，我就留他們在那兒待著了。」
我抿了一口藥汁苦的直皺眉，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都說了一口氣，快。」
她拍了拍我的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手捏著鼻子仰頭就往下灌，臨到最後還是被苦的一個哆嗦。
「何小姐說藥得一個星期一次，等你卸貨之後才能根除。」
她說著攤開了手，我看到她掌心上放了一顆奶糖。
「你們家隊長囑咐的，去去苦味吧。」
我笑了一聲接了過來，「他是不是還留下了很多。」
海倫聳了下肩膀，「是啊，還專門拿玻璃罐裝了起來，不多不少剛剛好到你生產之後。」
「他已經走了嗎？」
我問著，海倫頓了頓點了下頭。
「說是先去瞭解實際情況。」
我應了一聲，剝開糖紙將奶糖放入嘴裡，強烈的苦味一下子散去了很多，那份甜意滲進了我的心臟。
「晚飯準備怎麼吃？」
海倫見我舒服了不少，就把碗拿回去挽著我的胳膊往她的研究室方向走去。
「不出意外應該是在這裡吧。」
「那就陪我吃頓飯吧，我也好久沒跟你聚一聚了。」
她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我低頭看到了小彼得嬸嬸的名字，梅·派克。
「你好，梅。」
「哦，你好，愛麗森，」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我們能請你吃一頓飯嗎？就今天晚上，我知道這有點突兀，但是我丈夫今天回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走，所以我們想好好感謝你一下。」
我挑了一下眉毛，能從她的呼吸裡面聽出她已經緊張到了一定狀態，再加上衣料的摩擦聲表明她的手正揪著自己的衣服蹂-躪它們。
「當然，不突兀，我正愁沒地方吃晚飯。」
梅的呼吸一下子順暢了，我看了眼海倫，就見她對我翻了個白眼，於是抱歉的笑了笑。
「你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我記一下。」
「味道不要太重就好，你知道我現在是懷著孕的，所以我可能會吃的有點多，希望你別介意。」
梅在那邊連聲表示沒問題，掛斷了電話之後海倫無奈的聳了下肩膀，帶著我換了個方嚮往電梯走去。
「看來不行了，有人在你答應之前搶先了一步。」
「抱歉，明天我再來找你。」
「還是我去找你吧，」她摁下電梯的下降按鈕，「正好回顧一下你的手藝。」
我笑著點了頭。
這頓晚飯吃的很愉快，我看得出本·派克是一個幽默的人，他總能很好的維持餐桌氣氛，適當的開著玩笑能給小彼得做出一個成年人的好範本。
小彼得不在家，我知道他是跟著學校組織的活動出去玩了，至於請我來的目的我覺得可能跟理查·派克有關。
因為本·派克的行程狀態一直都在我的情報範圍內，他這次調回皇后區可能就不會再有出去的機會了，因為職場的風氣向來都不偏向於好人。
所以他這次借機調回來，可能也是猜到了一些什麼，畢竟我的身份對於他們來講實在是得慎重面對。
飯後坐在客廳，梅藉口去廚房收拾東西，客廳一時沉默下來，我趁此注意了一下周圍的動靜，樓下有一些聲音，雖然不大我卻聽得出是消-音器的動靜。
我一來這裡就找上門來了，看來是將我也納入了他們的名單。
「請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本的面色有些凝重，我點了下頭，一如既往的笑著。
他站起身走去了臥室，我的手機一震看到婕咪的短信。
「有人襲擊你，需要我過去嗎？」
「不用，守著傷患。如果有人找上他，確認好身份利用好我交給你的東西。」
「收到。」
我回復了資訊關掉手機螢幕，本再次進入了客廳，這一回他手上提了一個公事包，見我的視線落在了上面，他主動開口解釋。
「這是理查留下來的東西，他走後第二天就有人來問了我們相關問題，只是那個時候我們還沒發現它的存在。」
「我想……」他躊躇了一下才對我說道，「交給你們總比交給來歷不明的人好。」
他知道那些都是來歷不明的人，將我稱呼為我們，看來他不僅是個好人也是個擁有智慧的人。
「我會妥善保管它，等到彼得有了自保能力之後，我會告訴他全部事情的。」
「所以，」本坐直了身體，情緒雖然平穩但也能看出他情緒上的低沉，「他們是……死去了嗎？」
我動了動手指，雖然有些不忍但也點了頭，本的目光黯淡了幾分，眉眼間充斥了些許悲痛。
我聽到梅的腳步聲放輕了靠了過來，於是儘量放輕了聲音。
「考慮到彼得的年紀，我們暫時保管了他們的骨灰。」
連接廚房的拐角處傳來了一聲響動，緊接著梅就離開了，我垂下了眼覺得有些抱歉。
本將公事包遞到了我手上。
「謝謝你們對彼得的照顧，也謝謝你們這麼溫柔。」
我搖了搖頭，唇邊帶了些笑意。
「他是個好孩子。」
樓下的動靜也消停了，我拎著公事包站起了身作出離開的樣子。
「謝謝你們準備的晚餐，如果可以我希望還能有下次的機會。」
「當然。」
走到門口前我沒看見梅的身影，於是轉身對本說道：「不用送了，會有人來接我的。」
他點了點頭，在我下了一層樓後關上了門。
我站在死侍待著的那層公寓門口，看著房門被緩慢的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陳列在前廊的屍體，割喉而死，所以沒有發出聲響。
血液濺了一牆，血腥味撲面而來，我關上門後客廳發出了一些動靜。
「韋德？」
動靜驟然大了起來，像是一個人栽倒在了地面。
金霧灌入視線，意識面也鋪散了出去。
我看到了堆疊如山的屍體，尚帶溫熱的血液正緩慢流出客廳，死侍躺在唯一一塊兒乾淨的地面上，原因不明的暈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寇森小隊的梅是梅琳達·梅，彼得的嬸嬸是梅·派克。
我大概快要……嗯……
第144章 第 144 章
放射性子彈，附帶的射線能夠抑制變種人的能力。
我坐在離病床稍遠的距離翻看著隨手拿到的一本時尚雜誌，但是注意力遠不在這上面。
經過對比波長可以確定的是，奧斯本擁有的這項技術是政府內部提供的支援。
現任總統在當年大選時便獲得了奧斯本的支援，於是穩坐兩屆，現在再度提供幫助可能是想借奧斯本的手逼著我們簽訂索科維亞協定，因為只要我出事了，無論復仇者聯盟現在在做什麼，所有的進度都會受到影響，甚至還會發生極端事件。
我隨手翻了一頁看著當季的手提包款式，覺得有點合心意，於是打開了手機攝像頭，將商品籠罩在內。
艾麗西亞迅速的幫我下了訂單。
「你在購物？」
死侍還有些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就想坐起身，但他試了一下就識時務的放棄了，因為他身上至少有又七處槍傷。
這樣的戰鬥習慣真是讓人看著就頭疼。
「是的，」我將手機放到一旁，撐著下巴看向他，「你最好別動，殘留射線還在阻擋你的傷口癒合，你最起碼還得疼一晚上。」
「那子彈果然有問題，」他爆了幾句黃暴至極的粗口，然後轉頭看向我，「那你怎麼沒事？你的超級能力是抵禦射線？跟綠巨人正好相反？」
我笑了一聲。
「這些射線的反應範圍小，沒注意到我坐的離你比較遠嗎？」
「也是，我說怎麼你看起來有點遠，不像是正常的病人家屬的距離。」
「如果你希望把我換成娜塔莎……」
「不，算了，」他的話被一陣咳嗽打斷了，但這並不能阻止他接著說下去，「太狼狽了，還是別讓她看見的好，雖然我知道她不是在意皮相的人，但這個時候我的癌細胞可不會放過我，沒人想在啪啪啪的時候咳到連打樁機的速度都做不到，尤其是我，我可是在這方面非常引以為傲，我跟黑寡婦的第一次一定要是最完美的。」
他閒扯了一大段才停下來，我無奈的將雜誌放到一邊。
「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如果你希望得到什麼賠償，你可以跟我說。」
「比如見一面金剛狼，問問他好歹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究竟是怎麼想的才被一個日本老頭算計去了DNA，搞得自己以後死的那麼壯烈，我心愛的死亡女神都救不了他，噫，想到我跟一個老頭共用DNA我就全身發麻恨不得趕緊擼幾管忘掉這件事。」
我淡然的聽完了他的話，手掌放到了手機上。
「你確定嗎？」
「不不不別打電話，我開玩笑的，別那麼較真，」他趕緊阻止了我，然後停頓了一下，「等我想到再說吧，能得到你的人情我可得好好用。」
我點了點頭站起了身。
「公寓今晚就會收拾乾淨，明天你身體沒問題了就回去吧。」我抬起眼看著他，「我知道你跟小彼得私底下有接觸，只要你別說太多，我會保障你的權益。」
「你這也太難為我了，認識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我……」
他在我的注視下聲音減弱，然後聳了下肩膀。
「好吧，聽你的，別擺出這麼嚇人的樣子，作者也希望你能繼續溫柔下去。」
我皺了下眉毛，看到他張了張嘴之後緊緊地閉上了，微笑起來之後甚至連呼吸也屏住了，於是轉身走出了病房。
婕咪靠在走廊上，走廊的兩邊都有著我們的人看護著，除了我身後這個和另一名傷患之外再沒有別的病人了。
她見我出來站直了身體，直到我關上門她才開口。
「包裹傳遞出去了，親手交到了目標手上。」
「時間為什麼這麼巧合？」
「議員在競選人那邊安排了眼線，所以隱約知道你那邊今晚會出事，才派了人過來。」
我扯了下唇角，只覺得有些諷刺。
「一個人？」
「一個，被我卸了下巴關在衛生間了。」
她揚起下巴示意了一個方位，我側頭看了一眼，視線卻落在那名傷患的房間。
「他有什麼家屬嗎？」
婕咪頓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我說的是誰。
「有，一個女兒。」
「傷怎麼樣了？」
「離心臟極近，但好在他體質不錯，這段時間也很配合治療，一個星期之後就能出院了。」
我歎了口氣。
「想辦法在他出院前讓布朗知道眼線的確切身份，問問他願意不願意做污點證人，再放出風聲說競選人之一有戀童癖。」
是時候讓兩個競選人之間的戰爭更明確了，按照目前我所觀察到的他們的人格傾向。
布朗會因為心虛瘋狂潑髒水給對手，最先佔據輿論優勢，然後跟著國務卿帶著現任總統的意思向我們施壓。
威爾遜也會因此受到影響，但這也有助於他明白身邊有著豺狼虎豹，再加上事關他女兒。如果他真的不適合政治，那麼他會做出好的選擇的。
如果他這麼選擇了，我便會盡可能的去幫助他。
因為我也曾是輿論的受害者。
婕咪看了我幾秒，點了頭。
「你確定最近不需要我貼身保護你嗎？」
「需要，」我笑著回答了，「但是大局更重要，你是我信任的人我才會把這些事交給你去做，除了這一點別去想別的。」
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神情鬆弛了一些。
「你為什麼不肯放棄我，我背叛了你兩次，甚至還被……」
「婕咪，」我打斷了她的話，「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放棄你，因為所有的事情，包括你的選擇都在證明你是個出色的人。」
「我仿佛聽見你在自誇。」
她冰冷的面容上終於帶了點笑意，我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她的機械臂上，然後順從心意握了上去，捏了捏金屬製成的手指。
「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眼裡的光芒，希望你不要丟失掉它。」
我抬起頭看著她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到了柯利弗·雷克的病房門口，就看他正低著頭翻看著書籍，鬍子拉碴的卻沒有頹廢的感覺，反而氣質平和，這麼看上去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把那個人扔到威爾遜家門口，別讓他說謊話。」
「好。」
「最近有遊樂場的優惠券的話，記得給雷克留幾張，我想他女兒可能會很想去那裡。」
「知道了。」
她應下後，我便抬腳離開了。
托尼在醫院的停車場等著我，他在來回渡著步子，看上去非常焦灼，周圍有路人停下來圍觀了。
我看了他一眼，看出他情緒上的偽裝成分，腳下轉了個彎正要繞開他，就聽見他叫了聲我的名字。
「愛麗森，你怎麼樣？」
「有什麼事嗎？」
我的語氣儘量的冷淡，就看見他眼睛裡面一閃而過的委屈。
「我只是來看看你，聽說你遇襲了。」
「是啊，」我笑了一下，「我們不能擅自行動，但是敵人可以不是嗎？」
他站直了身體，兩隻手攤開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如果你答應了我，我可以為你申請到保護。」
快要半夜了，停車場沒什麼人，再加上我跟他有些距離，所以他的聲音傳達的很清晰。
但還是有人看見我倆之間的架勢躲在拐角不敢出來。
我腳下沒停徑直走向了自己的車，幸好我今天出來的時候開的是史蒂夫的車。
「保護？到底是保護還是軟禁？」
我的聲音有些發冷，他也顯然很是無語。
「別把這件事想得這麼嚴重……」
「這件事本來就很嚴重。」
我轉身打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托尼上前兩步站到了我車前，大有有本事你從我身上碾過去的姿態。
我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疲累。
「我不想傷害你，托尼，這件事等史蒂夫回來再說，他是我們這個團隊的一份子，也是我的丈夫，他有的是發言權。」
托尼深深的吸了口氣，最終從車前挪開了。
「好吧，那就等隊長回來。」
我沒有再回應他，腳下一踩油門控制著方向盤就拐了出去。
離開醫院前，我看了路口的監控攝像一眼。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沒有再接到任何資訊，看來托尼跟我都知道演戲就要演足了，不漏出任何破綻。
*
幾天後我與國防部那邊負責與我們相關事宜的團隊見了面，他們只是稍作思考便採納了我的意見，畢竟得罪人的差事他們也不想攬。
只是當他們問到復仇者聯盟的打算的時候，我笑了一下，其中帶了些苦澀，便遮掩了過去不再提及了。
我想他們即便知道我是在賣關子，但也肯定會去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國防部跟白宮本就是合作關係，現任總統的算盤會被他們知道之後我們的國防部長肯定會對他加以制約，誰能忍得了自己的朋友在自己背後捅刀，尤其還要算上總統先生將抑制變種人相關的機密研發，交給了本就因為行業壟斷而倍遭質疑的奧斯本集團。
說句實話，總統先生是明擺著的一步錯步步錯，他此刻應該也後悔不已。
與此同時，網路上也出現了競選人之一是戀童癖的相關報導，這極大的引發了公眾的憤怒與爭議，關鍵字的排名霸在第一位怎麼都下不去。婕咪應該是找到了網路高手，不然不會連社交平臺的研發公司也沒有絲毫辦法。
排在第二位元的關鍵字就是我跟托尼了，躲在拐角不敢出來的路人將聽到的部分對話寫在了網上，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猜測我們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了。按照以往我們的做法，均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澄清，但這一次誰都沒有說話，我基本不使用社交平臺倒還說得過去，但連托尼都停止了更新。
就連許久不聯繫的茉莉都打了電話過來聯繫我，也是被我搪塞了過去。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中間的一環出了差錯怎麼辦？」
海倫靠在廚房門口看著我忙活，她幫不上什麼忙，在廚房這方面她就是張白紙。
「沒得選，只有這一條路。」
我切著菜平靜的說著，她無奈的呼出一口氣，咬的桃子嘎嘣嘎嘣響。
「不會有事的，」我笑著回頭看了眼他，「放心吧。」
她無奈的聳了下肩膀。
「反正你們心裡都有數，你們自己注意點就行。」
「好。」
我很正經的點了頭，她撇撇嘴重新回到了客廳，大聲的跟我分享娛樂八卦。
菜切好後，我看著排骨依舊在燉，暫時沒有什麼要忙活的了，便打算去客廳，將這裡交給艾麗西亞控制時間。
只是我剛一拿起手機，電話便響了。
來電是一串陌生號碼，區號是+86，中國的電話。
我猶豫了一秒果斷接了起來，卻沒想到打給我的是我外公。
「何家的那個丫頭是不是找過你了？」
問了幾句我的實際近況之後他就直接切入了主題，因為我也不敢瞞著他。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是的，她幫了我一個忙，但是我用別的方式還回去了。」
外公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我也拿著手機沒有吭聲。
過了一會兒，他聲音裡面帶了些笑意。
「我知道你這是尊重我的選擇，不過我也離開中國太久了，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需要我送你嗎？」
「沒事，我想你現在也不方便跟我接觸。」
我閉了閉眼，知道他這是在時刻關注我。
「如果你需要我，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我孫女心疼我，我實在是高興。」
他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意思卻還是拒絕了我，我有些猝不及防的紅了眼眶。
這是我唯一個擁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而我卻必須要跟他拉開距離，以免我現在的敵人盯上他。
「不多說了，這個號碼你存下，每個月的今天我會開一次機。」
「好。」
我笑著答應了，他又叮囑了我好幾道菜，特別囑咐了挑選食材的時候需要注意的地方，便掛斷了電話。
聽他說，這些都是對孕婦極佳的菜。
我握著手機看了眼空蕩蕩的手機相冊，覺得大腦有些發脹便摁了摁額角。
我沒有在手機裡面保存照片的習慣，因為我並不信任網路。
「愛麗森，」艾麗西亞的聲音響了起來，「威爾遜先生想跟你見一面。」
第145章 第 145 章
見面的地點定在了那家保密性極好的餐廳，但是整個餐廳只有我們這一桌。
我有些疑惑，但是點菜的時候是主廚親自從廚房來到了我們桌前，本來是有些受寵若驚的，當我看到主廚是誰的時候我便了然了這些安排，是愛格伯特。
我們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但是並不擔心會被外面的人窺見，因為玻璃都是單向的。
威爾遜像是打理過自己的樣子，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來他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非常憔悴，眼睛裡面都是紅血絲，嘴唇上還有幹皮。
他一直握著水杯，顯然非常不安。
我只是抬起胳膊將手搭在桌沿上，他便一下子抬起頭，面上有著一閃而過的驚慌，我抬起手安撫他。
「如果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先生，你可以不用擔心我會傷害你。」
他張了張口，眉頭緊皺起來，垂下頭後兩手交握撐著自己的額頭。
我耐心的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他開口。
「我女兒的事情是你們解決的嗎？」
「是的，這件事我們會處理好。」
他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緊張的說道。
「我女兒說，她很喜歡那個帶她玩兒的叔叔，她覺得他是個好人。」
我眨了下眼然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是怕我們殺人滅口一點破綻都不留。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多慮了，他正在養傷，這幾天就會出院。」
他點了點頭，看得出他選擇了相信我。
「那麼關於鄧肯的事情……」
他問出了口卻沒問下去，我沒有接著他的話繼續說，因為他得自己面對這件事。
過了片刻，只見他閉了閉眼，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會退出選舉的，本來一開始黨派選擇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他，也是他把我推上來的，說我比他更適合政治，人民需要我這樣的執政者。」
我了然的點了下頭，「如果沒有他的參與，先生，你也會是一個優秀的執政者。」
他搖了搖頭。
「沒有他我走不到今天。」
隨即我看見他松下肩膀，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我其實是明白這樣的情誼關係的，但可惜就可惜在這裡面摻和進了對權力的渴望。
「只是我不能現在就選擇退出，我希望我的名譽得到恢復，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當然，即使你想現在退出，我也會進行挽留。」
聽我這麼說道，威爾遜的神色好了很多，他終於鬆開了一直緊握著杯子的手。
「你們做的不錯。」
「謝謝誇獎。」
他沒有問我關於網路上的謠言是怎麼回事，身為競選者如果他真的清者自清也會明白一切都是朝著誰去的，他現在要做的只有等待，因為在他決定退出之後，這一切有了一個定局。
他的性格溫和沒錯，但光有溫和也是不可能走到今天的。
威爾遜從上衣內兜裡面掏出了一張名片並推了過來。
「這個地址，也許你們派人去後，會有收穫。」
我拿過來看了一眼。
「福利院？」
「一個星期前的一個活動我去了那裡，然後覺得那裡面的情況有些不太對。」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詢問道，他微微垂下眼，組織了一下語言。
「那天活動結束後我打算跟院長談論一下關於捐款的事情，結果看到一個小男孩兒躲在一個遮擋物後面，院長快要發現他了，但是我走過去用商談的樣子將他攔了下來。」
我微微皺起眉頭，他接著說道。
「進入辦公室前我看到小男孩扯開了一個布條，上面寫的是『救救我弟弟』，字體是暗紅色的，」他有些不忍的搖了搖頭，「應該是用血液寫下來的，這樣就可以洗掉了，那男孩兒……跟我女兒一樣大，我記得他叫艾倫。」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抬了下眼皮，卻也僅此而已。
「我原本想將這件事告訴鄧肯，但那天晚上我就收到了那些東西，我想，我想如果他真的跟我瞭解的不太一樣，那麼這件事在他的手裡不會有好的結果。」
他抿著嘴唇，表情很是愧疚。
我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我一早就想到過，如果我們貿然將布朗起訴，說不準會讓被圈禁的男孩失去生命。
「在我們逮捕他之前，你可能要再辛苦一段時間了，」我坐直身體，「而且我希望你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進行競選，並且全身心的投入，同他據理力爭。」
「他需要一個攻擊目標對嗎？這樣他才會分散注意力。」
「是的。」
他了然的點頭。
「如果能讓他接受制裁，我願意配合你們。」
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我是對他再多了些尊敬的。
只是我低估了布朗的心急。
午餐過後，威爾遜堅持讓他來付帳，但是似乎網路的讀取系統出了什麼問題，侍者告訴他需要他去到前臺輸入密碼，他只好跟著侍者去了。
這個時候愛格伯特走到我身後低聲說了句話。
「我建議你不要讓設備起作用。」
我看了他一眼，就見他沒什麼開玩笑的成分，於是垂下眼後視線中金霧浮現一瞬就聽那邊一聲動靜，緊接著就聞到了刺鼻的燒焦的氣味。
我將他們刷卡的設備毀掉了。
「擁有超能力真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愛格伯特這句話帶了些意味不明的含義，過了一會兒那邊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他伸出手彎下了腰邀請我去往前臺。
我站起身走向那邊，結果沒走幾步只聽身後轟的一聲，火光沖天所有的玻璃都被炸開了，我沒有絲毫停頓的迅速彎下腰一把抓住愛格伯特的胳膊將他扯到掩體之後，雖然還是些微的氣浪衝擊到了這裡，卻因為身後有愛格伯特護著，玻璃沒有濺到我分毫。於是我收掉了掌心浮現的法陣，轉頭看向他的後背，視線還掃了一眼他的脖子。
「我沒事，」他笑著撩起衣服給我看他穿的防彈背心，「這種事有了第一次之後，第二次的時候就會注意到的，不過這回可不是我們做的，你別誤會。」
我抿了一下唇角松了口氣，確認安全後站直了身體往威爾遜的方向走去。
不是他們做的，但是他肯定知道那裡被安置了一枚炸-彈，所以才將我跟威爾遜吸引到了別的地方，順水推舟也算製造了事端。
意識面所及之處沒有人員受重傷，只是些微的擦傷罷了，他們果然預先做好了準備。
威爾遜雖然有些受驚，但也看著非常鎮定。
街邊響起了警笛聲，他坐在那裡，我看到他的手在發抖。
「威爾遜先生。」
他抬起頭看著我，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言語之中帶著明顯的安撫之意。
「炸藥的來源我會查清楚，所以請不要擔心，這樣的狀況在第一次沒有得手之後短時間內不會再有第二次，因為他們知道你已經警覺了。只是現在員警就要到了，我想他們會問你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跟我見面，對這起爆炸案有沒有什麼想法。」
他注視著我，漸漸的徹底冷靜了下來，隨後緩緩坐直了身體，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是的，我是來找你尋求幫助的，所以我想…那個人也遷怒於你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笑著歎了口氣。
「做一個超級英雄真不容易，懷著孕還要到處被追殺。」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開口問我。
「孩子的名字定了嗎？」
我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
「我想，等她父親回來再討論這個問題。」
手機震動了起來，我看了眼來電發現是寇森的。
「抱歉，接個電話。」
威爾遜不介意的點頭，我起身往人少的地方走了過去，儘量不打擾他們打掃現場。
「怎麼了？」
「你那邊還好嗎？我收到了資訊。」
他壓低聲音說著，我抬起頭看向四周，就發現了圍觀的人群中正有兩個行人正以微妙的角度觀察著這裡，對上我的視線之後頓了一秒，然後若無其事的挪開了眼睛。
我側過身不再去看他們。
「我沒事，史蒂夫知道這件事嗎？」
「我還沒告訴隊長，任務有些不順。」
「那就等你們穩定之後再說吧。」
「好。」
三言兩語之後掛斷了電話，我靠在一旁手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裡的弧度似乎又比昨天鼓起了一點。
但是她在沉睡，即便是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她也沒有醒過來。
我不知道她還要沉睡多久，也不知道她會因什麼狀態才能醒過來。
我抬起手捏了捏鼻樑。
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將我推到了風口浪尖，輿論關注我，政府也關注我，公眾更是緊緊的盯著我。
這起爆炸案成了非常好的助力，但是在進行下一步之前，我得先把那個小男孩兒從布朗手裡救出來。
我打開手提包，開啟了當初茱莉亞交給我的通訊設備。
紅光閃爍了兩下之後，綠色的指示燈亮了起來。
這應該是已經接通的意思。
我轉頭看著醫護人員從門口走進來，員警已經將現場隔離了起來。
「沃克女士，」一名警員走到我身前，他正拿著本子和筆，「我想你能給我們提供些線索。」
我點了點頭接過他遞來的毛毯披在了身上，然後回頭看了眼威爾遜，有護士正在幫他測量血壓。
「他看起來狀態不錯，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聽說你們坐在窗邊？在這種爆炸規模下完好無損真是個奇跡，是你保護了他嗎？」
聽得出警員有些好奇，我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他是個好人，所以上帝選擇了眷顧他。」
我知道自己的話說出來的分量有多大，他眼睛裡面的試探散去了不少。
這就是被輿論影響的表現。
我垂下眼笑了笑。
「走吧，去找個安靜點的地方，你不是要做筆錄嗎？」
等我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斯塔克宅漆黑一片，看樣子沒有人在家。
走進花園的時候難得看到傑西還沒有離開，他注意到我回來之後對我打了聲招呼，緊接著我就聽到草坪上一聲響，轉身看到茱莉亞出現在了那裡，有些搖搖晃晃的，紫色的物質還沒來得及消散，看上去有些不穩定。
空間位移。
有變種人可以連接地球上的任意一點嗎，或者說是通過茱莉亞的記憶找到的定位點，所以才不穩定。
這些思緒一閃而過，茱莉亞一站穩就趕緊朝著我走來。
「你受傷了嗎？」
她問的有些急切，我搖了搖頭，就見她松了口氣。
「太好了。」
我見她還穿著一身迷彩的訓練服，靴子上還沾著泥土，是那種大街上並不常見的泥土。
她見我注意到了，於是笑著開口。
「最近在山裡面進行訓練，你知道我的能力是控制金屬，所以我得試試沒有明確金屬的時候我該怎麼做。」
「是個好主意。」
我說著，傑西走了過來朝著她行了禮，她點了下頭。
「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我注意到他們動作之中的細微差異，卻並不打算提及。
傑西走後，她轉向了我，神情嚴肅了下來。
「有什麼需要我説明的？」
我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名片遞給她。
「這家福利院可能在做非法的事情，裡面有個小男孩叫艾倫，你找人接觸一下，不要打草驚蛇。」
「發生什麼了嗎？這跟最近美國的事情有關？」她頓了頓，顯然反映了過來，「那個戀童癖？」
我應了一聲，「救人就好，別的你別管，記得制定好計畫再行動，別莽撞。」
「我明白。」
她收好名片之後敲了敲腰上的通訊器，一個紫色的通道在她身後同一個地點開啟，這一回穩定了不少。
「我就不留了，收拾一下上戰場去。」
她笑嘻嘻的，我也忍不住帶了些笑意。
「如果有需要，讓死侍配合你們，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她說完又仔細的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周身重新恢復了安靜，有風吹過，我聽見枝葉在作響，突然覺得有些冷，這才意識到這會兒已經夏末了。
我微微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頭頂被埋在日光之後的星辰，遠方的啟明星亮的格外顯眼，我又回頭看了眼身後沒有一盞燈亮起的房子，在這一刻終於覺得有些疲倦，那是身體與心理上，皆有的倦意。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我轉身走進屋子。
夜晚就要來了，只是黎明還有些遠，但終會抵達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要完結啦——
第146章 第 146 章
索科維亞墜落的原由在沒有國防部的壓制之後，很快就被記者揭露了。
看到新聞的時候我原以為托尼受到的責難會非常大，去拿手機登入社交平臺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看。
但是讓我意外的是，公眾關心的問題反而轉移到了超級英雄的存在意義上，也許是長時間的討論讓他們明晰了他們應該去討論什麼，即便沒有索科維亞協議的引導，他們也自發的開始爭論超級英雄是否該被管轄。
我不得不去想，這大概都是我們經歷了漫長前期鋪墊而成的功勞。
我在懷孕狀態最不穩定的時候出的那次任務，以及之後不斷發酵的輿論，我在發佈會上的身體不適，我和托尼的對話，還有後來被捲入競選人之爭時遭遇的□□襲擊。
我的確都成為了受害者。
陰謀論滿天飛。
人們也在事件的逐步堆積之中進行著選擇，最終在善惡面前分成了兩個陣營。
再加上曾經英國的事情他們對我的愧疚。
公眾開始自發的維護我，關於索科維亞公眾責怪他沒有早一點出來承擔責任，但也知道這時候並不晚，好歹所有人都冷靜了，但在我這方面對於托尼的責難，竟然大部分都是針對於他在停車場內說的那句，只要我同意了就會為我申請保護。
他們當然猜得到我面對的同意是什麼樣的同意，才會讓我覺得是軟禁。
儘管索科維亞的災難是眼前的事實，但讓他們在「急需被保護還要向政府遞交申請」和「一旦發生危險事件超級英雄們就能立即出發」這兩種情況中，毫無懸念的選擇了後者。
一旦明晃晃的事實擺在一個群體面前，這個群體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那一面。
除非他們走投無路，但現實是他們並沒有。
所以其實能看得出來他們的心理，相比起只會說話的政府，他們更願意信任奔赴在前線的我們。
愛格伯特製造的事端遠沒有結束，他讓輿論在人員傷亡上掀起了一波高峰，但是此時此刻相當大的一部分人都是理智而現實的了。
因為地球從未遠離過戰爭，恐怖襲擊從未結束過。
他們覺得既然超級英雄已經出現了，就算危險事件的幾率陡增，難道舍去超英的自由就能換得世界的平安嗎？顯然不能了，這只會讓壞人更猖獗，更會鑽空子。
那就乾脆選擇共存吧。
索科維亞墜落會是一塊永遠佇立的石碑，超級英雄們也會以此為戒。
這不是原諒，這是他們選擇了信任。
並且是主動地選擇了信任。
就像是在競選人的這件事上。
茱莉亞率領變種人救出了那個男孩，但也因為放射性子彈失去了幾個朋友。
確保了小男孩與那所福利院無辜人員的安全之後，我拿到了死侍趁亂深入得來的全部證據。
隨後我沉寂了幾天，等待著前線的消息。
這幾乎是我最難熬的一段時間了。
各地傳來的戰鬥情報都彰顯出那是一場惡戰。
派克家樓下的事情被神盾局知道之後，總統方面對我們的制約便無效了，因為神盾局強勢插手了奧斯本集團，集團上下的所有人都被嚴加管控起來。國防部也借此對總統施加了壓力，他即便有心想要再做什麼，卻也無能為力了。
於是奧斯本的幾個高層企圖聯合九頭蛇對我們實施打擊，而九頭蛇正因為整體的輿論對我們頗為有利而憤怒——因為我們不會再因為外界因素分神，只需要全力打擊他們營救人質，於是他們答應了合作，雙方組隊突襲了冷庫企圖直接奪走方尖碑，甚至在同一時間內想要處死莎朗·卡特。
史蒂夫為了救她差點被深困地下不能脫身，還好娜塔莎覺察到了不對及時趕了回去。寇森因為方尖碑被啟動而失去了手臂，但他給黛西製造了時機，讓她直接黑入了九頭蛇的內部網路，隨後瑪利亞就用她得到的全部資料血洗了神盾局上下，將敵方的人一掃而空之後自己卻也漏洞百出，岌岌可危之際，托尼帶著復仇者聯盟撐住了她。
我從最焦灼的時候開始等待，最終在一個黎明等到了屬於我們的勝利。
莎朗·卡特被成功營救，雖然蜂巢還是被帶回了地球，但只要方尖碑還在我們手上，我們就能隨時送他回去。
史蒂夫重創了九頭蛇，便想趁這個機會徹底剿滅他們，托尼是同意的，甚至想穿上鋼鐵機甲去往前方，但被瑪利亞攔下了，畢竟他還是得留在紐約配合我的工作。
前線的事情穩定了下來，現任政府徹底放棄了挫敗我們，就連奧斯本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在於九頭蛇的合作之中他們也損失慘重。
於是，時機成熟了。
沒有什麼能再形成障礙了。
我在網上公開了針對於布朗的起訴書，以復仇者聯盟的名義。
竊取國家機密研究、殺害並虐待諸多幼齡兒童、引導輿論損害他人名譽、以及謀殺威爾遜未遂等諸多罪行。
法院在我遞交了證據鏈之後迅速的批捕並下發了搜查令，所有的人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我和威爾遜進行午餐的時候會遭遇□□襲擊，為什麼威爾遜會在那樣強烈的輿論譴責之下選擇向我求助，而我又為什麼堅定地站在了他那一邊。
我在做正確的事，公眾也只是想看見這個而已。
在所有的搖擺有了一個明確的真相之後，他們加深了對我的信任。
敏銳的人希望從我這裡得知更多的事情，他們知道一切不可能只有現在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那一紙訴狀只是冰山一角。
確實是冰山一角。
但我沒有再多說別的了。
因為直到目前為止，公眾的承受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威爾遜在我貼出訴狀之後發表了聲明，即便他的名譽得到了挽回，甚至一路高走，他還是宣佈退出競選，並由衷的感謝了我，也額外感謝了羅傑斯基金會保護了他的女兒。
他的電話打來的同時，他的選票比率也在直線上升，但他還是堅定的退出了。
於是艾米麗·鐘斯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這次召開發佈會主要也是為了感謝信任我們的人，謝謝你們真正認同我們的存在，這是目前為止我聽到的最令人愉快的消息了。」
我坐在臺上，手裡拿著話筒，話筒上的標誌是一個大寫的A，就像從前佇立在斯塔克大廈最頂端的那個字母一樣。
沒有閃光燈閃我的眼睛，所有人都在聽我說話。
「布朗的審判正在進一步推進，我們的小隊突襲了他的住宅，隨後在他的地下室內採集到了無數DNA樣本，初步可以肯定的是，不僅僅只有他在進行犯罪，他甚至組織了一個犯罪圈，所以這件事我們會持續追查下去。」
「你的意思是政客之中還有人是共犯，是戀童癖是嗎？」
記者問道，我微微側了一下頭。
「我的意思是，嫌疑人尚在確定之中。」
「沃克小姐！」
有人舉起了手，我看了過去。
那女孩兒顯然是第一次提問，當我跟她對視的時候我看到她表情空白了一瞬間。
「怎麼了？」
我很有耐心的問她，她一下子反應過來，然後舉起本子竟然照著念了起來。
「威爾遜先生的退選是你們商議的結果嗎？要知道他先前正是大選之中最熱門的人選。」
她說道最後緊張的神色緩解了下來，並且冷靜自持。
「對於威爾遜的退選我感到很遺憾，他之前有跟我提到過這件事，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快。他是一個善良的人，我希望他能平安的與家裡人共度餘生。」
「那麼復仇者聯盟之前說過會支持一位候選人對嗎？你們有人選了嗎？」
我頓了頓，乾脆俐落的拋出了這次發佈會最有分量的資訊。
「是的，在經過復仇者聯盟最為嚴密的審查之後，我們決定支持艾米麗·鐘斯女士的選舉，我們所有人。」
台下一陣騷動，記者們的眼睛簡直像是冒出了綠光一樣。
我聽到有人說，那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也有人說，說不準公眾就算選擇那個商人也不會選擇一個女人的。
女孩兒坐下後有記者還想繼續提問，但我已經站起了身，因為我看到佩普在人群的最後方對我指了指門口。
「抱歉，我可能得先離開了，最後我想說的是，」我站直了身體，斂眉垂目將全身都調整到了最為莊重的儀態，「索科維亞的墜落會是我們一生的傷痛，我們會銘記那場戰役，然後用最大的努力去做我們該做的事情，再次感謝你們的信任。」
說完這句話，我微微欠下了身，閃光燈一陣閃爍之後，我直起身往台邊走去，一位元記者突兀的叫住了我。
「沃克女士！你能代表斯塔克的立場嗎？要知道他甚至同意了政府要軟禁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托尼正好從門後進來，他撇了下唇角又露出了委屈巴巴的樣子，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對著那人說道。
「他身上的壓力在最近終於減輕了不少，相信我，他向我道過歉了，很正式的那種。」
我看向托尼，他張了張嘴最終說了一句話出來。
「我想吃糖醋裡脊。」
「好，等結束了去我家，我聽說他們快回來了。」
我笑意吟吟的，他也這才恢復了往日裡的傲氣，從我手裡拿去了話筒抬腳走到臺上。
「接下來讓孕婦去休息吧，我來解答你們的問題。」
我看他依舊遊刃有餘的樣子，笑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海倫端著我熟悉的藥汁在等著我，這一回我沒有絲毫停頓，一口氣就喝完了全部的藥，即便還是苦的一哆嗦，但仿佛也沒有那麼苦了。
「你這是為了儘快吃到糖吧？」
她好笑的說道，我也毫不吝嗇的點了點頭。
「是啊，羡慕嗎？下次索爾回地球我給你們製造點機會？」
「……」
她被我堵得啞口無言，當即就紅透了臉。
「什麼機會，不知道你說什麼。」
說完這句話她就端著碗風也似的離開了，我站在原地笑得不行。
笑過之後，我靠在巨大的玻璃窗上看著窗外的草坪。
即便那裡常有戰機降落，也始終被妥善保養著。
手機震動了起來，我看了眼來電，是夏洛克。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接聽，於是震了一會兒就斷掉了，緊接著是麥克羅夫特的電話。
我接了起來。
「你是故意不接我電話只接麥克羅夫特的嗎？」
夏洛克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冽，我笑了一聲。
「沒錯。」
他一哽，我聽見麥克羅夫特在那邊笑了出來。
「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笑著問他，只聽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
「英國這邊又開始發生特殊案件了，這回遇害的都是變種人。」
我站直了身體，眉毛緊緊的皺到了一起。
「我處理了其中一起對他們來說難到解決不了的，然後發現這些事件背後都是有人在主導，兇手們普遍的憎恨變種人，施虐方式非常殘暴，並且都將屍體陳列在公共場合，公眾受到的驚嚇很大，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示威，除非英國政府停止接納變種人，不然殺戮不會停止。
我聽見他吸了一口氣，語氣也儘量輕鬆起來。
「變種人的能力讓很多人失去工作，廚師、園丁、電工和消防員之類的，於是那人刻意滋生了這種怨恨，我猜測是想要挑起事端。」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調查的。」
「調查這方面我們有賽維爾大學。」
我沉默了一下，抬起手捏了捏鼻樑。
「我會控制好的。」
他這是在提醒我，不要太急切，整個現代社會從發展開始就沒有給變種人留出空間，如果將他們強行引入非變種人的生存環境，就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
我閉上了眼，隨即睜開。
「我有些想法，等我確定下來找你們商議。」
「哦，」夏洛克裝作意外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已經能夠代表他們做出任何決定了。」
我無奈的撇了下唇角，正要開口說什麼，就看見窗外有戰機從遠處飛來，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駕駛室的娜塔莎，她朝著我吹了一個飛吻過來，隨即我的視線就看向了她身邊剛剛走到駕駛室的男人。
「這就不答話了？真懷疑美國的這一系列事情到底是不是你……」
「我得掛了。」
我匆匆說了一句不顧他的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腳步有些急促，因為戰機已經懸停在了草坪上。
「嘿！愛麗森——」
有人在我身後叫我，我聽出來是托尼但是我沒有回頭，我看著那個身著藍色戰衣的男人走了下來，一步一步的，在我眼裡都成了慢鏡頭。
當我看到陽光照在那海一樣的眼睛裡，我仿佛看到了全世界的光都聚在了那裡，那是讓我此生都鍾情的色澤。
泰戈爾說，保持內心的光，因為你不知道誰會借此走出黑暗。
這句話放在這裡准沒錯。
因為他就是我心裡的那束光，為了他，我可以撐起我原本一無所知的世界，即使墜入深淵我也毫無恐懼。
此時此刻，我終於如此慶倖我所經歷的一切。
他站在我面前之後沒有直接擁抱我。
「愛麗森。」
他只是輕聲叫著我的名字，抬起手覆在了我的臉上，眉眼間已經是載不住的深情了。
我看見他笑開了，聲音裡面帶著濃濃的繾綣。
「我愛你。」
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
我笑了起來，就聽他說道。
「你才是我的英雄。」
第147章 第 147 章
布朗的判決終於到了最終階段，下一次開庭就會宣判他的判決結果。
總統大選的最終結果出來了，毫無疑問，艾米麗·鐘斯，這個月20號她就會進行總統就職典禮，她邀請了我去參加。
此時已經進入了寒冬，兩個月前我度過自己三十歲的生日，如今即將面臨生產。
也就在我生日的第二天，托尼向佩普求婚了，大概是受不了我跟史蒂夫在他面前秀恩愛的刺激，亦或是索爾和海倫確定了關係，而旺達和幻視正當著所有人的面暗生情愫。
我們至今都找不到班納博士，只能將目光投向宇宙。娜塔莎很低落，但好在死侍的追求充實了她的生活，可以說是窮追不捨哪兒都有他，娜塔莎快煩死了，直接打電話叫來了金剛狼，暴揍一頓之後，卻也沒有拎著他回去賽維爾學院，娜塔莎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期間對於我來講最大的事大概是茱莉亞的選擇了。
她說自己並不想成為X戰警周旋於各個組織之間，於是她直接公開了自己的身份，從賽維爾大學獨立了出去開啟了一個新的組織，專門致力於打擊變種人犯罪。
聽說萬磁王格外震驚，就連跟X教授之間的小爭端都顧不上了，滿世界的跟著自己的孫女跑，一點都不嫌辛苦。
現如今她整個人都格外幹練，做起事來果斷精准，所以不乏有追求者，但她說自己並沒有去談感情的心思，整顆心都撲在手頭的事情上，沒那個時間。
但是我看得出來，是瑟琳娜的事情傷害了她。
我們不能指望讓時間來治癒一切，但我們也不能隨意插手任何人的生活。
她想做什麼我便支持她去做什麼，這大概便是我的陪伴了。
對史蒂夫來講最重要的事大概是巴恩斯的回歸，這位老兵在回歸當天一言不發的站在了托尼家門口，那任打任罵的樣子讓托尼愣是沒下的去手，最終撤回了掌心炮，說了句：「等我想原諒你的時候再原諒你，你現在是復仇者聯盟的無償工，別期望我給你發工資。」然後就轉身進了家裡，一整天都沒有再出來。
於是巴恩斯依舊住在了我的畫室，那裡已經被我正式的轉讓給了他，同樣是無償，連帶著Black也回到了他身邊。
瓦坎達向復仇者聯盟遞交了合作申請，來談判的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的王子殿下，特查拉。
聽說就是他的妹妹研製出了既可以洗去洗腦還不傷及大腦和全部思維記憶的機器，雖然巴恩斯是她的第一個人體實驗物件，過程也有些突發情況，但還是很完美的成功了。
雖然瓦坎達想要將自己的全部技術貢獻給世界，但是現任國王目前為止只信任復仇者聯盟能與他們接洽好，於是特查拉帶著我們直接進入了瓦坎達的屏障內部。
說實話，非常的令人震驚。
史蒂夫饒有興致的觀察著每一個人的神色，然後調侃托尼沒見過世面。
然後托尼在那次的實地考察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內就開始各種折騰，我看他悶頭苦幹的樣子再看看史蒂夫忍著的笑意，終於明白他這是受了刺激了。
畢竟世界首富，好像不再是他了。
也許不光是世界首富，就連科技成果也……
咳。
昨天我將所有的復仇者聚到了一起拍了一張照片，就連斯特蘭奇也來了，他正式的加盟了我們，但是僅僅代表個人。
不在的班納被P在了上面，托尼沒有用綠巨人的體型，他認為班納就是班納，沒有他就沒有那個綠色的大高個。
旺達提議每年的這一天，也就是一月一日，不管發生了什麼大家都要聚集到一起拍一張這樣的照片。
所有人都同意了。
這個約定成立之後，山姆調侃這成了以後每年的固定行程，但是誰要是失約誰就要受到索爾錘子的鎮壓，索爾也覺得這是個有意思的做法，欣欣然的同意了。
雪停了有一會兒了，我摘下手套撫摸著墓碑上的那張畫像。
「所以我現在過得很好，所有人都在，我們是團隊也是家人，」那清冷卻溫柔的眉眼仿佛一直在注視著我，我低笑著，眼眶有些發燙，「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了，媽媽，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私心讓我將她的照片留在了自己身邊，她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墓碑下方也只有一枚戒指，艾倫·沃克的那枚戒指。
愛是溫柔的嗎？
我再一次問自己，這次我將莎翁的詩作為前提來回答。
是溫柔的，因為當愛你的人願意為你的前路披荊斬棘，不顧雙手的鮮血淋漓也要生生辟出來一條路的時候，你走在這條路上便會感受到無處不在的愛意，才能更專注於你眼前的光亮。
這就是我為我的孩子做出的選擇。
我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最後看了一眼畫像上的女人，轉身朝著不遠處一直在等我的愛人走去。
他胳膊上掛著雨傘，無名指上銀色的戒指在日光下閃爍了一瞬。
The Light.
光明。
是我刻在我與史蒂夫戒指內側的片語。
我摸著自己的戒指，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將手搭了上去。
「兩個小時之後開庭，我們還來得及。」
他半擁著我在雪地上緩慢的走著，我應了一聲。
「聯合國同意了重建索科維亞的提議，193個國家全部參與了投票，全票贊同。英國的提議也通過了，歐洲的在役變種人會全部投入重建之中，非現役的可以自願報名參加，但是有年齡限制，直到工程全部結束後才能返回，不限制普通人參與。」
「那會是一個相當大的工程，可有的折騰麥克羅夫特了。」
我笑了起來，他也笑了兩聲。
「是啊，但是還是有好處的，他弟弟可就沒精力往美國跑了。」
他說到末尾還帶了些小音調，我好笑的撇了下唇角。
「他明明不是來找我的。」
「斯特蘭奇也不待見他。」
我笑的不行腳步也停了下來，稍稍側過身後勾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可以了嗎？」
史蒂夫摸了摸唇角，垂著眼睛帶了些小小的促狹。
「不如再親兩下？」
然後他便托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頗為纏綿繾綣。
冬日寒冷，我卻覺得身體裡的每一寸都格外溫暖，尤其是胸口左側的位置。
法院門口已經聚集了無數媒體了，甚至還有非常多的公眾聚集在這裡，史蒂夫下車的時候屬於女性的尖叫響徹了這片天空，一瞬間讓我以為自己是在參加什麼紅毯走秀，而當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這些女孩子們的尖叫聲比起看到史蒂夫時還要強烈。
我愣了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嘿，你們兩個，別站在那兒當模特了，」托尼一邊說著一邊從臺階上走下來，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佩普跟在他身後，「來來來，該進去了，別擔心她們，這裡會有螢幕給他們實況轉播。」
聽他說著我看了眼旁邊，就看到有工人正在加緊組裝顯示幕。
「我也沒想到她們會來這裡，只好做些能做的，」他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我，「簽了名字產品就會正式發售，你放心，斯塔克集團承包了全部的後期維修，你只需要做到你說的用完可以再次補充膏體就行了，雖然都要付錢，但她們不會在意的。」
我低頭看著手裡的這疊紙，那是份正兒八經的銷售合作合同。
他說的產品就是帶有定位系統的那些口紅，只不過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將它多聯合了一個主題。
原本是和中國故宮合作的文化衍生，現在又跟斯塔克搭夥將它服務化了。
變化在於，定位晶片會在抵達買家手裡之後指紋啟動全球的報警系統，無論持有人在哪裡，只要是遭遇危險按下底部的按鈕，便能夠通過第一時間向最近的警廳發出報警定位。
為了得到其他國家的授權，佩普在飛機上住了好幾個月。
雖然有些貴，畢竟造價成本和實用性在這裡放著，依舊掀起了相當高的的購買浪潮。
人們雖然對定位系統存疑，對我們的目的存疑，對安全效果存疑，但是商品面對的是女性，所以在涉及女性安全方面，他們也不得不說也許我們做的是對的。
我直接在最後一頁簽了自己的名字。
「太好了！」
托尼發出一聲歡呼，顯然有些過於興奮，我抬頭看向佩普，就見她無可奈何的聳了下肩膀。
「我跟他打賭你會不會看一眼內容。」
「你輸了？」
我笑著將合同遞過去，她接了之後歎了口氣。
「顯而易見，接下來這一個月都得我做飯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史蒂夫跟著就說了個點子。
「建議你多放點西藍花。」
「對喔！」佩普一拍手掌，「他最不愛吃這個。」
「就你知道的多，」托尼瞪了史蒂夫一眼，然後往上走去，「快點，都該做什麼做什麼。」
我們三個在他身後笑的很是開懷。
佩普離開這裡之後，史蒂夫牽著我也往上去。
耳朵內部的通訊叮的一聲，娜塔莎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見你們笑的那麼開心，是不是忘記我在出任務了？」
「怎麼敢。」
我回復了一句。
「沒忘記就好，目前還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我會讓黛西嚴密監視附近的。」
「好，愛你。」
「告白沒什麼用，以身相許我倒會接受。」
我聽著笑了起來，史蒂夫倒是回了她一句。
「別做夢了。」
也許是心情很好，她依舊慵懶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懶散了，沙啞的磨著人的耳朵。
「山姆就位了嗎？」
她問完，耳麥裡便傳來了山姆的聲音。
「就位了，等會兒羅迪也會過來，這傢伙最近在瘋狂鍛煉身體，我總覺得他那身機甲要裝不下他了。」
「我的機甲會隨著我身體變化擴容，」羅迪突然插進了話，「你呢？你背著的翅膀帶子是不是快松了？」
「Oh,shit.你怎麼在這個頻道。」
「你看清楚這是公用頻道。」
「嘿，史蒂夫，他說髒話了！」
瑪利亞也插進了話，我看見史蒂夫的表情變得相當縱容，於是唇邊的笑容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直到我們走進大門，娜塔莎制止了他們兩個的爭論。
等我坐到旺達身邊我聽到她抱怨道。
「哦，太好了娜塔莎簡直是我的偶像，我就快聽不下去他們兩個關於肌肉的辯論了。」
「你的偶像不是我嗎？」
我開著玩笑，她聳了下肩膀。
「你沒聽說過牆頭這個詞彙嗎？」
我有些疑惑，她挑了下眉毛。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等回去我給你普及一下追星的知識。」
我：「……」
是我跟不上時代了嗎？？？
隨著書記員的到場，審判正式開始，陪審團也陸續就坐。
宣誓過後，法官到庭，檢察官便開始陳述案件了。
那些男孩子的姓名在檢方口中一個一個說出來，我閉上了眼，腦海裡浮現了那些男孩兒的臉，在自己的心裡給他們畫上了一個又一個句號。
我有些走神，因為案件經過我已經爛熟於心了，他們說每一句話的時候我都能知道他們下一句要說什麼。
於是我看著法庭之外的天空，突然發現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外公還沒回來嗎？」
史蒂夫湊近我耳邊，我搖了搖頭。
中國那邊我已經全然沒有了聯繫，只是聽說新的領導人上任之後，用雷霆手腕整頓了整個政府高層，貪腐之人一個接著一個被送進監獄，國家也因此安穩了很多。
我們的國防部正在開發與中國那邊的超級英雄合作專案，因為他們的體系實在是格外的吸引人。
雲清重新開始活躍在了國際社會上，代表的卻是中國的超英體系，她退出了娛樂圈，所以下次見面可能就會是談判桌上了。
外公沒有回來，卻給我寄了一封信。
「他想在中國待一段時間。」
我輕聲說道，他笑著點了點頭。
「年紀大了之後總會有點想家的。」
我愣了一下，忍住了笑意抬起頭看向他。
「你想回布魯克林看看？」
他也愣一下，隨即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我。
「準確意義上來講，我還沒到三十歲。」
耳麥裡面傳來了不知道是誰憋不住的一聲噴笑，我抬起手咬著指節，無聲的笑的渾身都在發顫，他伸手摟住了我的肩膀，拇指磨蹭著布料，掌心的溫度讓我有些心猿意馬。
「等孩子出來你就等著吧。」
我笑的往他懷裡一靠，他便在我耳邊親了一下。
幾個小時的審判接近了尾聲，證據充足，證據鏈完整，陪審團也給出了建議。
法官宣佈了最終的審判結果。
死刑，三天之後執行。
從法院之外傳來了震天的歡呼，我抿著唇角微微笑了起來。
「艾米麗·鐘斯到門外了。」
娜塔莎突然說道，我微微抬起頭。
「她沒有提前通知我們。」
「她也沒有通知任何人。」
我皺了下眉隱隱覺得不太對勁，於是挽著史蒂夫的胳膊朝外面走去。
艾米麗一見到我就朝我走了過來，步伐的跨度有些大，我意外地發現她眉眼間有些緊張，當下繃緊了身體將意識面整個鋪散了出去。
周圍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容納進了我的腦子裡。
史蒂夫察覺到了我緊繃，他沉下了聲音。
「有什麼不對嗎？」
我抬頭朝他看去，突然地法術波動讓我猛地睜大了眼睛。
空間裂縫之中莫度正站在莎朗·卡特的身後，他伸手托著她的手，而那雙手上正舉著一把槍，槍口直直的對著史蒂夫的後心。
「砰——」
第148章 番外5 Allison·Walker
深埋于無人區的震動沒能引起世人的任何注意，這條新聞像是雪花一樣融化在了社交平臺這個茫茫無邊的雪原之上。
但是只有真正知道內情的人清楚，這一片雪花會在風的吹動下滾成雪球，化身巨人，成為能夠擊碎一切的不可知。
神盾局頂層的局長辦公室內有三個人沉默著。
鋼鐵俠、黑寡婦和美國隊長。
他們在等待寇森的到來，他們期待能有一個好的結果，但同時那種不祥的預感又揮之不去。
托尼是第一個待不住的，他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了。
娜塔莎抬起頭看向他，然後將視線轉向了沉默至極的金髮男人，只見他神色平靜，一雙眼睛卻暗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向來善於觀察的她這一時間竟然什麼都看不出來。
於是她垂下了眼睛。
中國那一處的紅房地下基地被岩漿吞噬時，狂暴至極的法術在席捲了整個無人區之後，愛麗森不知所蹤，就連僅存的兩名中國軍人也缺失了記憶。
娜塔莎也在那裡，但她什麼都沒看到，誰都不知道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天空驟然烏雲密佈，傾盆大雨傾瀉而下，澆灌在燙極了的土地上，滋滋作響。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史蒂夫微微抬起頭，他皺了一下眉之後看向了推門而進的寇森。
「出事了。」
這是寇森進來的第一句話，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一道閃電過後，只聽轟隆一聲，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雨滴拍打在窗戶上，室內的空氣明顯沉悶了起來。
托尼在空地上來回走著，鞋底碰撞地面發出的聲音在空間內迴響。
「你是說，紅房突然撤走了部署在美國國內的所有人？」
「是的，本來昨天的情報都正常無比，但是今天一早這些人都憑空消失了。」
寇森脫掉了西裝外套，他覺得自己的領帶在這個時候分外的勒人，甚至讓他有些呼吸不過來。
「我們的監控點沒有得到任何情報嗎？」
娜塔莎問他，他點了下頭。
「這不可能，神盾局的監控力度有多強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他們每一個小動作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怎麼可能做到憑空消失？」
她話音剛落史蒂夫站直了身體，在場的其餘三人都看向他，就見他垂著眼睛，唇角微抿帶著微妙的複雜。
「也許有人幫助了他們撤離，這個世界現在並不是不可以憑空消失。」
娜塔莎定定的看著他，就見他眸色極深，醞釀在裡面的東西讓人頭皮發麻。
她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可能，」她一下子站起身，「不可能。」
她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臟跳得有多快。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不可能？」
托尼察覺到了什麼，他走到了兩個人中間來回看了一眼。
「寇森，」史蒂夫聲音沉沉，聽上去頗為壓抑，「去卡瑪泰姬查。」
寇森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間。
「你是說？」
「如果她不在卡瑪泰姬，那她還能去哪裡？」
史蒂夫沒有說下去了，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
兩秒過後托尼直接轉身就走，拽著寇森的胳膊直接將他拖出了房門。
「我用維羅妮卡輔助你，班納在進行最後的調試，我想他應該已經成功了。」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房間內彌漫著難以忍受的沉默。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我記得你說過你在那裡感受到了法術暴動對嗎？而且非常狂躁。」
她點了下頭，史蒂夫轉身走到了窗邊，他注視著玻璃上的蜿蜒水痕。
「她媽媽的法術手記我也看過幾眼，物理法術是沒辦法產生暴動的，只有生命法術才會這樣，但是有一個前提，」他閉了閉眼，聲音裡終於有了些許不穩，「那就是受到極強的精神刺激，導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要麼自我毀滅，要麼毀滅他物。
所以那整片的無人區才遭受到了那樣的破壞。
從某方面來說這是件好事，畢竟這證明她還活著。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氣抬腳就想往外面走，史蒂夫叫住了她。
「別衝動，娜塔莎，她的求生欲這麼強烈就說明她有一個目的，我們得找到是什麼。」
她定定的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睛，隨後緩慢的開了口。
「我想，她會來找你，隊長。」
刺目的閃電一閃而過，雷聲轟鳴直刺人耳膜。
又一道閃電，史蒂夫半張臉沒在陰影裡，他眉眼平緩面色如常，呼吸卻極為沉重而緩慢。
娜塔莎聽到了，她突然心生憐憫，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出去了。
頂層的辦公室內現在空無一人，金髮的男人緩緩側過身。
外面的雨下的越發的大了，劈裡啪啦的仿佛要將人砸向泥裡一般。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始終都不敢放鬆自己壓抑的呼吸，仿佛這樣手指就不會顫抖了一樣。
他猛的攥緊了拳，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了玻璃裡面自己的倒影，那雙藍色的眼鏡早就撤盡了所有的溫柔，猶如將窗外的的狂風驟雨都攏了進來。
接下來的幾天神盾局不斷的接收到世界各地九頭蛇基地被攻陷的情報，有人從基地的西邊進，再從基地的東邊出，全部的九頭蛇特工均被割喉而死一擊致命，無一例外。
每當神盾局小隊後一步趕到的時候，就會看到這個基地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會被放在門口，旁邊還有一個暈厥的研究人員，再進入內部就會發現，九頭蛇奪來的所有物品沒有一個被動過。
這一切就像是送給神盾局的禮物一樣。
剿滅九頭蛇的工作仿佛在頃刻間換了一個組織。
復仇者聯盟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卡瑪泰姬沒有愛麗森的身影，古一法師對這件事閉口不談，她只是神情惻隱望著雪山，直到寇森離開。
沒有人願意提及那個詞彙。
「國防部察覺到了，如果再找不到她，他們會下發紅色通緝令。」
托尼兩手撐著桌子，垂著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復仇者全部到齊，沒有一個人說話，有人低著頭，有人閉著眼，也有人看著桌面上的藍光瑩瑩的資料和照片。
「也許九頭蛇被全部剿滅她就會回來了。」
山姆想放鬆一下氣氛，但顯然不是個好時候。
「如果她剿滅完九頭蛇還有別的目的怎麼辦？」
班納摘掉了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靠向了椅背，他半攤著手看著每一個人。
「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她為什麼要做這些？我們得搞清楚原因，確切原因。」
但是任何人都一無所知，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就像是無解的困局一樣。
與此同時，美國華盛頓東北區，一個身影悄然佇立在一棟房屋之上，她閉眼聽著屋子裡面傳來的痛苦呻-吟，小男孩兒的啜泣聲隔著隔音板材傳來的斷斷續續。
她來到這裡有一個目的，就是殺了這裡的主人，分散神盾局投在九頭蛇基地上的注意力。
這棟房子的主人姓布朗，是個有戀童癖的罪犯，他會在兩年以後被判決，但在那之前，他陸陸續續又折磨死了七個男孩兒，然後若無其事的去競選下屆總統。
有罪，所以該死。
過了一會兒，屋子裡的聲音弱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淋浴的水聲響了起來。
黑髮女人睜開眼，藍色瞳仁像刀一樣冰冷，卻蒼茫的毫無生機可言。
她翻身躍下，直接撞進屋內一個跨步抬手就將男孩敲暈過去，緊接著轉身割斷了聞聲出來的罪犯的喉嚨。
她沒有割的太深，動脈卻不住的往外噴著血，布朗捂著自己的傷口往後退著想要去夠抽屜，但是金色的火花一閃而過便將他整個人都撞了出去。
但他沒有暈倒，她想讓他嘗嘗慢慢死去的滋味。
血液在他身下蔓延開來，他只能無力的躺著等著自己的血滲進地毯之後，再滲入地板的縫隙之中。
血腥味逐漸充滿了整個房間。
女人跨過他開始抽搐的身體，撥通了這個社區保安處的電話，然後在接通之後扔到了他旁邊。
雖然誰也救不了他了，血液流出的速度撐不到他們趕來的時候。
但是作為一名罪犯，即便是在死後也要承擔罪責。
隨後她便轉身離開了，連床上的男孩兒看都沒看一眼。
布朗的死很快就被報導了出來，他的罪行也得到了披露，由於事件的嚴重性FBI迅速接管了這個案子，然後及時找到了托尼。
沒有任何監控拍攝到兇手的身影，而死者的傷口又與那些九頭蛇特工脖子上的傷口出奇的一致。
他知道是誰做的了，但是他也有了疑問。
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布朗將這一切都捂得嚴嚴實實，就連他朝夕相處的妻子都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
要知道能嫁給即將被黨派推舉的總統候選人，她勢必也是精明的。
「托尼，」寇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他轉過頭看了過去，就見寇森神情嚴肅，「九頭蛇的基地就剩下最後一個了。」
他站起身，兩秒之後當即抬起了胳膊召喚來機甲。
「出發。」
這一次神盾局配合了復仇者聯盟的行動，出動的都是最精銳的特工小隊。
莎朗·卡特也在其中。
只是所有人在進入基地之後才發覺自己似乎落入了圈套，神盾局的特工們一個挨著一個失去了蹤跡，復仇者們也一個接著一個被隔開了，以至於到最後只有美國隊長還在不斷深入著。
沒有一個敵人出現，燈光在引導著他的方向，所及之處沒有半點黑暗。
於是他收了盾牌大步向前走著。
他還是相信她的。
直到他聽走廊盡頭的房間傳來了槍聲與搏鬥聲，他快步上前一腳踹開了房門就看見莎朗·卡特僵直在原地，而拿槍指著她的人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
「愛麗森，」他緩慢的靠近著，「我在這裡了，看著我，把槍放下好嗎？」
他發現當她聽到他的聲音時在神情上產生了一絲迷茫，隨即微微側過頭，眼睛看向他的時候又滿是冰冷，卻又有些恍惚。
莎朗·卡特見機腳下一挪，卻只聽砰的一聲。
子彈從她的眉心貫穿了她的大腦。
她漠然的回頭看著尚溫的屍體撞在地面上濺起的那一圈灰塵，史蒂夫閉上了眼，卻沒說出半句話。
持槍的手放下了，她轉身朝他走過來，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直到那雙冰涼的手觸摸到他的臉時他才睜開了眼，卻看到了那雙與他極似的藍眼睛裡面充斥著悲痛與絕望，還含帶著令人揪心的欣喜。
「我以為我再也看不見他穿著這身制服的樣子了，謝謝你。」
她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卻淡的像是接受了一切。
史蒂夫沒有攔著她解開自己下頜上的鎖扣，反而一直垂著眼睛看著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情緒。
金髮暴露在外，英俊的眉眼也沒了遮擋，那纖細的手一寸一寸的撫摸著他的眉骨、他的鼻樑、他的嘴唇，一寸一寸的，仿佛要把他的樣子刻到靈魂上去。
卻始終沒有像往常那樣習慣性的將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他看得出來她是在透過他看著誰，他甚至猜得到她的確是在看他自己，但並不是這個他。
「發生了什麼？」
他輕聲問道，只聽耳麥裡面刺啦一聲，托尼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
「該死的，終於連接上了，隊長，你跟莎朗·卡特在一起嗎？快遠離她，我在資料室看到了研究筆記，她被下達了殺你的洗腦命令。」
史蒂夫微微睜大了眼，她也聽見了，她笑了起來，笑的輕鬆愉快至極。
然後她猛地收了笑容，用著一種懶洋洋的帶著快意的情緒說道。
「她已經死了，托尼。」
托尼劇烈的喘息聲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隊長，你在什麼——」
又是滋啦一聲，通訊重新斷掉了。
她散去了指尖的火花後退了幾步，史蒂夫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但是她躲得極快，仿佛有著剛才那般渴望著的神情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你得告訴我——」
「她會殺了你。」
她打斷了他的話，湛藍的眼睛在頭頂燈光的反襯下極為暗沉，本就帶有攻擊性的長相在這一刻鋒利到了極致。
「她還會……」
她張了張口似乎因為想到了什麼而說不下去了，面上浮現出了些微的痛苦，手掌覆向自己的腹部，緊緊的抓著那裡的衣服。
史蒂夫似有所察的屏住了呼吸，極為耐心的等著她，等著她能開口的那一刻。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哽咽著嗓音咬著牙關說道。
「她還會殺了你妻子的孩子。」
他腳下一動，她卻像陷入了回憶一般迷茫了起來。
「不，應該是我，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我耗費了全部的生命力去救他，但他還是死了，」她渾身上下都在顫抖，雙臂環抱著自己，卻根本抑制不住，「孩子早產，我卻沒力氣去生她，剖腹產是行不通的，我癒合的太快了……太快了……」
她雙目通紅卻沒有絲毫的眼淚凝聚在裡面。
史蒂夫緊緊的攥了攥拳抑制住指尖的顫抖。
「那不是你的錯，愛麗森。」
但是就連他的聲音都在發抖，他無法去想像她有多痛苦。
「不，是我的錯，」她突兀的平靜了下來，緊接著笑出了聲，「所以我來彌補了，作為一個失去了丈夫和孩子的瘋女人，希望你別覺得我偏激。」
她說著拿起了槍，史蒂夫兩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你要做什麼？」
「放開我。」
她說的極輕，聲音極為緊繃，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按照她說得來，但是他怕他一鬆手她就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但是她沒有，她只是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那雙如今只會在她夢裡見到的眼睛。
她看了許久，最後輕輕的歎了一聲。
「放開我吧。」
他緩緩的松了手。
彈匣被打開，一顆顆子彈掉落在地上，丁零噹啷的聲音清脆極了。
然後她又將彈匣合上了，拉開了保險栓。
金色的霧氣包裹在她的手掌上，逐漸滲入了槍-支內部，史蒂夫在這一刹那明白了她想做什麼，他再一次伸出手卻碰到了一層透明的屏障。
他死死的咬著牙關一拳砸在了屏障之上，第一次如此失態。
「別這麼做，愛麗森，他不希望你這麼做，所以別這麼做。」
生命力凝成實體之後可以直接殺死靈魂，但愛麗森說過這是相當複雜的生命法術，沒有歲月累積的練習是根本做不到的。
而這個她來到這裡卻沒有第二個愛麗森的身體，這只能說明她只是一個寄居的靈魂。
她笑了起來，視線從未離開過他的眼睛。
史蒂夫依舊離的她極近，卻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她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槍口緩緩的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他終於在這一刻明白了她有多痛苦。
但她的笑容就像他們兩個第一次約會時那樣，那樣的充滿期待。
「我隨他去了。」
她輕聲說著，扣動了扳機。
第149章 第 149 章
我猛地睜開了眼坐起身，呼吸急促額頭脖頸滲出了一層冷汗。
我不記得我自己做了一個什麼夢，我只記得是一聲槍響將我驚醒了。
「做噩夢了嗎？」
史蒂夫輕聲詢問著，從旁邊將我擁入了懷中。
我沒有半點支撐的讓自己靠著他，隨後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我頓了頓，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描述才開了口，「我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夢而已，沒事了，愛麗森。」
他吻著我的額角溫柔的哄著我，我枕在他的頸窩裡面，清楚地知道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我有點頭疼。」
我懶著聲音跟他撒嬌，他笑了一下，抬起手幫我試探的摁了幾下頭皮。
「哪裡不舒服？」
我仔細感受了一下。
「太陽穴附近吧。」
他便開始著重的按摩著我的太陽穴的周邊，我靠在他懷裡又有一點昏昏欲睡，思維卻很是清晰。
過了一會兒，我有些忍不住的開口問他。
「史蒂夫。」
「怎麼了？」
我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
「你有的時候有沒有覺得，不光只有我們這一個世界。」
他手下一頓，我抬起頭看向他。
只見他目光微閃。
「有，我也夢到過。」
我微微一愣。
「什麼時候？」
「很早以前了，」他笑著，「就是有佐伊的時候。」
「所以那天你醒來之後……」
我抿了抿唇角，他點了下頭。
「我夢見我經歷了一段時間沒有你的人生，」他無可奈何的彎起了唇角，「所以醒來之後看到你，我覺得幸好自己是在這一個世界裡面。」
他歎息著，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但那都不是我們的故事了。」
我聽著他說著，側過身抱住了他的腰。
「你說的沒錯。」
「還難受嗎？」
他雙臂環在了我身後，均勻的呼吸吹在我臉側。
我搖著頭把他抱得更緊了。
他笑了起來，親了一下我的頭頂。
「佐伊過來了。」
我當然聽見了，小姑娘剛剛跳下了床，現在正在開自己房間的門，但是我依舊沒有鬆手。
我心裡有一股非常難受的憋悶沒有緩過來，我很清楚我在清醒的那一瞬間夢到那些殘留情緒。
那是一種痛苦而絕望的，像是失去了最愛的人的情緒。
卻在槍響的那一刻充斥著愧疚和解脫。
可我怎麼會失去他，我怎麼能容許自己失去他。
史蒂夫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他的掌心貼在我的後背，無聲的安撫著我。
「媽咪？」
房門被推開了，頂著一頭雜亂金髮的小姑娘探出了腦袋，我這才鬆開了胳膊坐直身體，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怎麼醒了？」
佐伊進來之後，轉身關上了門才一路小跑到了床邊，然後撐著床沿就往上爬，史蒂夫沒有阻止她，卻也伸著胳膊在一旁護著。
我看她短胳膊短腿爬的卻很認真，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她終於上了床，越過史蒂夫往我懷裡一撲。
「想媽咪了，想跟媽咪一起睡。」
她的兩隻胳膊牢牢的圈著我的脖子，香香軟軟的小身體紮在我懷裡緊緊的貼著我。
我突然一下紅了眼眶，鼻子酸的不行。
於是拍著她的後背慢慢撫摸著。
「那這兩天都跟媽咪一起睡好不好？」
「好——可是爹地會不會吃醋呀。」
我側過頭看了眼史蒂夫，他聳了下肩膀然後抬手蹭了蹭我的眼角。
「不會。」
「那爹地，可不可以再長一點時間。」
我幾乎能想像她正眨巴著那雙藍色的大眼睛看著史蒂夫，可憐巴巴的樣子。
「不行。」
意料之內的被拒絕。
她不情願的哼了一聲，轉頭將臉埋進我的頸窩。
「壞爹地，就知道每天咬媽咪。」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史蒂夫笑著歎了口氣。
「還睡不睡了？」
小姑娘賭氣不回他話了，史蒂夫湊過來在她頭頂親了一下，然後說道。
「還有五個小時你的彼得哥哥就會來家裡，你不會還想像上次一樣睡得連口水都滴他身上吧。」
小姑娘一下子站直身體，蹭蹭蹭的拖著被子往枕頭中間一躺，閉上了眼睛。
「晚安媽咪，晚安爹地。」
我一邊笑著一邊重新躺了回去，一點點的安眠法術施了出來，她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沉睡，然後往我這邊一翻，小小的身體再次埋進了我懷裡。
「她真的太黏你了。」
史蒂夫給她掖好被角，將掛在她臉上的髮絲撩到了腦後。
「過了明天她也才五歲。」
我無奈的說道，史蒂夫附身過來親了一下我的眼角。
「也到了可以上學的時候了，她的能力還沒有表現出來嗎？」
我搖了搖頭，垂著眼睛看著小姑娘因為熟睡而格外乖巧的樣子。
五年前的那天，那枚子彈被一層金色屏障擋住了，隨後我的孩子就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鬧著要來到這個世界。
我在產房折騰了整整十幾個小時，因為分娩而不穩定的生命力形成了火花在房間內四處亂竄，醫護人員雖然都嚇壞了但是沒有一個人離開。
史蒂夫陪產的模樣我到現在都記得，戰場沒能讓他流出一滴汗，待在產房裡面倒是拼了命的從額頭往下頜上流。
直到終於在第二天早晨將佐伊生了下來，我筋疲力盡的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才有心思去思考那屏障從何而來。
大抵是女兒送給我們的降生禮物吧，卻也因為這一份降生禮物，她的天賦格外的不明顯，只有在偶爾深度睡眠時，我才能看到她身上浮現出來的一層金霧。
但是她身體裡面也有著兩個超級戰士的基因，我不知道這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爆發出來，就像曾經我經歷過的那樣。
「別擔心，」史蒂夫伸手將我的頭髮挽到耳後，「她總歸是與眾不同的。」
「嗯。」
是啊，有一次我看到她在跟樹下的螞蟻對話，她看中了一塊藏在灌木裡的石頭，隨後螞蟻就為她搬了出來。
「最近我跟艾米麗最後約定的最後一條就要踐行了，」我輕聲說著，指腹撫摸著佐伊的額角，「把她送去英國吧，那裡穩定了不少了。」
他點了下頭，「國會那邊只能先靠托尼穩著了。」
天賦者協會跟國會並駕齊驅，這份議案必定多災多難。
而我終於要走到這一步了，雖然比我預想中的要晚很多。
我撐著腦袋抬起眼看著面前這個金髮男人。
雖然我們還是沒能出去旅遊，但也不急於這一時。
只要他還在我身邊，怎樣都好。
我想他也是這樣想的。
史蒂夫同樣抬起眼看向我，然後輕笑著靠近了，吻住了我。
*
天亮之後沒過幾個小時彼得就來了，他上了中學之後性格上的獨特之處也逐漸展現了出來，別看身板比較瘦弱，思維倒是非常靈活。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佐伊特別喜歡他。
所以他一進來，原本抱著我的大腿看著我準備早餐的小姑娘，蹭蹭蹭的就跑去了，結果因為剛睡醒迷迷糊糊的左腳拌上了右腳。
我察覺到的一瞬間就轉過了身，卻沒想到彼得比我還快了一步。
他半跪著接穩了她然後一把將她抱起，穩穩的托在胳膊上，我收回了邁出去的腳，視線在他身上一掃重新回到了料理台。
「最近去什麼地方玩兒了？梅跟我抱怨說你最近動不動就不見了蹤影。」
他咳嗽一聲，抓著後腦。
「就是附近走一走轉一轉，看看沒見過的風景什麼的。」
他心虛的不能再明顯了，理由也很蹩腳，我彎著唇角也不想戳穿他。
青春期的男孩兒總是格外看重自尊。
「是不是談戀愛了？」
他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沒有，學校裡的女孩兒都喜歡籃球隊那一款，我這樣的她們可能看不上。」
「我又沒說是學校的。」
我笑著看了他一眼，就見他臉頰爆紅之後迅速地鎮定了下來。
「總之就是沒有。」
我聳了下肩膀，「好吧，總之多陪陪家裡人，別太沉迷於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連忙答應了下來，佐伊見我們的對話差不多結束了，一把抱住彼得的腦袋。
「哥哥！你今天陪我玩什麼呀？」
「她說什麼？」
他求助的看向我，因為小姑娘說的是中文。
「她在叫你哥哥，你為什麼就不能學一下中文？」
「西語都快讓我頭疼死了，再多一個中文我覺得我就要炸了，」他語速極快顯然有什麼更想說的在後面，「嘿，小公主，你剛才叫我哥哥了，待會兒哥哥給你表演一個雜技怎麼樣？」
「什麼雜技呀？是那種在空中用一根繩翻轉跳躍的那種嗎？」
「hummmmm——你等下就知道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兩個小傢伙說著話往樓上走去了。
「我等下將早餐送上去，你別讓她吃別的。」
「知道了——」
等他們上去之後關上了門，我才開口。
「艾麗西亞，調出彼得最近去過的非正常地點。」
「好的，愛麗森。」
幾秒後資訊就被篩選了出來，我看著奧斯本集團的字樣就覺得後腦發脹。
這是中學安排的參觀項目，帶隊的生物老師是奧斯本曾經的研究員，隨著資料的挖掘補充，我看到這位老師直到今天為止他還領著奧斯本的薪水。
我微微眯起了眼。
史蒂夫從門口走了進來，他剛才去花園照顧植物了。
傑西不在可有的他忙。
他掃了一眼浮在半空中的資料，眉梢一挑。
「他們怎麼還不死心。」
我聳了下肩膀，低下頭將早餐擺盤。
「要是我，我也不會死心。」
前任總統讓位置後，艾米麗進行了醫療改革，奧斯本的地位雖然還很強勢，但也並不如從前了。
艾麗西亞自發的撤去了資料，史蒂夫走到我身邊，摟著我的腰親吻了一下我的脖頸。
「這件事我去做就好了，你不要跟那邊再有牽扯。」
「好。」
我側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雖然將早餐端上去的時候我聽到了些微的動靜，那是一種極輕微的從高處落地的聲響，但是佐伊在裡面笑的很開心，我照例敲了敲門。
「媽咪！！」
小姑娘一邊喊著我一邊跑了過來，門一打開她就撲過來抱住了我的腿。
「彼得哥哥剛才好厲害，他可以——」
「哦！愛麗森，我來幫你端。」
小彼得打斷了她要說的話，一個眼神的交換就見小姑娘似有所悟的捂著嘴巴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是秘密，我不會告訴他們的。」
彼得松了一口氣，我笑了一聲。
「你可真是我的小甜心，」我蹲下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好好玩，過一會兒娜塔莎來了你得記得下來，順便把裝早餐的空盤子端下來，好嗎？」
「好——」
小姑娘軟軟糯糯的答應了，我看了眼彼得就見他已經咬了一口麵包了，視線轉移的非常自然，心下好笑的不行。
「怎麼樣？」
史蒂夫見我走下來之後問我，他接手了我的工作，我也順勢靠著料理台懶得再動彈。
「也許跟他父親的研究有關係，畢竟那些蜘蛛還養在奧斯本的研究室裡面。」
「我知道了。」
小彼得的體質提升的太明顯了，前半個月還跑不過一千米，現在卻能在半秒內反應過來並作出行動。
「這件事還是跟托尼商量商量，說不定我們要多一個新成員了。」
他贊同的點頭應了一聲，我抻著胳膊伸了一個懶腰。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我站在家裡似乎都能聞到花香，於是我走出了門，站在大門口看著天上湛藍的顏色。
我知道那裡面有一部分保護屏障的作用，托尼學著瓦坎達將它升級改造之後，穀歌地圖上就沒有了這裡的身影。
聽說丹妮斯今天會送來她很早以前就為我做好的那身婚紗，我也終於有機會穿它了。薇爾也會來，她大學畢業之後從事著本專業工作成為了世界聞名的建築設計師，但私下裡也加入了神盾局，成了瑪利亞局長的御用基地設計師，隔三差五的就會跟著她全世界的飛行。
丹妮斯知道這件事，母女兩個心照不宣的照顧了對方的情緒，誰都沒有說出口。
雖然世事無常，但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凝聚在一起解決所有的麻煩。
「嘿，你站這裡幹什麼？」
我聽見了托尼的聲音，轉過頭去就看到他和佩普正往我這邊走著。
然後看到他身後陸陸續續的跟著一大幫人。
「在等你們啊。」
我笑著。
皮特羅依舊在用異能逗著旺達，但是幻視牽著的她的手有效的安撫住了她的情緒。
巴頓和蘿拉牽著手，四個孩子在他們身邊來回跑動著玩耍，聽說蘿拉又懷孕了，他們的精力可真好。
瑪利亞和弗瑞走在稍偏人群的地方聊著什麼。
海倫走在索爾身邊不斷的說著學術上的問題，我看到他一臉的茫然就知道他壓根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於是乾脆摟著她的腰用嘴堵上了她的話。
我默默的挪開視線。
哦，山姆和羅迪依舊在互相吐槽對方，還拉著巴恩斯做中間人，我覺得巴恩斯要面癱了。
薇爾在他們身後笑的前仰後合，丹妮斯一臉無奈，似乎覺得自己誤入什麼地方一樣。
娜塔莎走在人群的最後，腳步很慢，好像有意在等什麼人。
遺憾的是，外公今天來不了，但是保證了最近會過來一趟。
「媽咪！！媽咪！！！！彼得哥哥會發射蛛絲！！！就是結網的那種蛛絲！！！」
我側身看到佐伊朝著跑了過來，彼得在她身後追的一臉生無可戀。
「嘿！我不是！我沒有！」
「你就有！！媽咪我真的看到了！！」
我蹲下身後，佐伊一下子撲進了我懷裡，史蒂夫在他們身後明顯已經笑的不行了。
「別藏著了，小朋友，」托尼站到我旁邊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皇后區的好鄰居，你的事情可瞞不住我們。」
「上帝，」彼得用兩隻手捂住了臉，「我還指望能多逛兩天。」
「先逛著吧，權當積累經驗，」托尼笑了一下，「我們可不能讓未成年上戰場，是吧，愛麗森。」
他說著話頭就轉向了我，我從善如流的表達了贊同。
這話說明瞭他已經是復仇者聯盟的預備役了，也是在說他還不用出任務，還能在有能力之後多逍遙幾年。
小彼得見我們兩個是認真的，一揮胳膊。
「太好了！」
「進去吧。」
托尼攬著小彼得的肩膀帶著他往裡走，我就聽見小夥子開始說起自己在學校裡如何用能力智退敵人，滿滿的都是炫耀。
我抱著小姑娘站起身，她乖巧的向每一個進去的人打著招呼，直到娜塔莎走到了我身邊，她沒有一如既往的從我懷裡接過去佐伊，反而是望了一眼身後，回過頭來神情裡面有著些許不安與期待。
「在等什麼人嗎？」
我問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是啊，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然後她看向我懷裡的小姑娘，「嘿，小甜心。」
她拉著小姑娘的手晃了晃，小姑娘也張開雙臂朝著她。
「娜塔莎阿姨，抱抱。」
娜塔莎這才反應過來，從我懷裡抱過佐伊。
「想不想我？」
「想——」
「想我什麼呀？」
「什麼都想，尤其是娜塔莎阿姨好看的眼睛——」
「真會說話，是不是都是你媽媽教你的？」
「才不是，除了媽咪和爹地，我最愛娜塔莎阿姨了！」
聽著她們的對話，我站在一旁樂不可支。
等了有好一會兒，被等待的那個人還是沒有來，娜塔莎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
「說不準他只是堵在路上了。」
我安慰道，她無奈的笑了一下，轉身就要往進走。
我突然聽見了摩托的引擎聲，娜塔莎也聽見了。
她回身望著路的盡頭，就看見一個身影騎著一輛小摩托晃晃悠悠的行駛了過來。
鼻樑上的眼鏡早就換了一副，卷髮卻還是那個卷髮。
我從娜塔莎手裡抱回小姑娘，她抱著我的脖子似乎在思考什麼。
摩托車的動靜停下了，班納從車上跨下來，娜塔莎朝著他走了過去。
「媽咪，我剛才看見小娜阿姨的眼睛紅了，但她是笑著的，那個叔叔是她喜歡的人嗎？」
「是啊，是她喜歡的人。」
她又歪著腦袋想了想。
「喜歡就是像你跟爹地這樣想一直在一起的那種愛情嗎？」
我抬起頭，看到史蒂夫正向這邊走來，日光披在他身上，依舊灼目的讓人睜不開眼，卻一點都不想挪開視線。
我笑開了。
「是的，那是午夜的陽光，是能讓你耐心等待黎明的光明。」
她若有所思的轉著大眼睛，史蒂夫從我手裡將她接了過去。
「又在說什麼？」
他明明聽到了卻還想讓小姑娘再說一遍，然而小姑娘就這麼從了。
「媽咪說她愛你，說你是她午夜的陽光。可是午夜怎麼會有陽光啊？」
她茫然的問道，史蒂夫帶著笑意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那我還有多久長大？」
「……等你遇到你喜歡的人吧。」
「聽起來好像還有很久的樣子……」
小姑娘有些失落，史蒂夫安慰著她。
「你可以問問彼得，我覺得他有經驗了。」
「真的嗎？」
「真的。」
他眼睛裡面的促狹明顯的不行，我好笑的笑了一聲。
一旁有了法術圈的動靜，我回頭看見斯特蘭奇從那邊跨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三個盒子，包裝的都非常精美。
「哦，這是兩個福爾摩斯托我帶過來的，」他挑著眉毛說道，然後來回看了一眼我們跟娜塔莎那邊，「這是怎麼了？我來晚了嗎？」
「來的剛剛好。」
佐伊已經跟披風玩兒起來了，史蒂夫將她放到地上，披風也被斯特蘭奇解了下來。
「人等到了沒——？」托尼站在房子門口沖我們喊到，「等到了就快進來吧，這點早餐可不夠我們吃的。」
斯特蘭奇率先走了過去，披風跟著他護著佐伊一路往裡走去。
我笑著回頭看到娜塔莎已經牽著班納的手走過來了，她低下頭擦了一下眼角。
茱莉亞正慌慌張張從遠處向這邊跑著。
「還好，一切都剛剛好。」
史蒂夫半擁著我，在我額角親吻了一下。
「是啊，一切都剛剛好。」
—正文終—
第150章 終章
又是一天晚上，寒假在一個星期前開始了。彼得拖著酸疼的身體回到家裡，一進屋連外套都沒脫就撲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他此時此刻覺得就算是家裡的沙發也是千萬倍的舒服。
梅嬸看到他那副樣子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想到他說的最近在做籃球訓練，就不是很在意這件事了，照常問他晚飯想吃什麼。
「蔬菜全麥三明治——」
「怎麼只吃這一點，身體不舒服嗎？」
梅嬸有些擔心，彼得趕緊抬起手擺了擺，轉過頭回答道。
「要鍛煉體質，教練說我以後不能再吃糖了。」
「真是個嚴格的教練。」
可不是嗎。
他在沙發上艱難的翻了個身，一想到接下來的整個假期都要去進行「籃球訓練」，他就有點生無可戀，還好明天有一天的休假。
如果說是羅傑斯隊長和斯塔克先生訓練他，他倒也不會覺得太受挫，但訓練他的人是一直以來鮮少在公眾面前展露自己實力的愛麗森。
尤其在他的印象裡，她一直是那種溫溫潤潤帶著笑容的人，非常有效的中和了復仇者聯盟強硬的形象。這導致他在訓練之初都還以為愛麗森的指導只是在為他深入超英體系的後期做前期鋪墊而已，很快她就不會管這些了，畢竟天賦者協會剛剛成立，全國上下的事情都一團糟。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斯塔克先生笑的那一臉的高深莫測，甚至還難得的擁抱了一下他並且祝他好運。
作為一個近戰英雄，訓練的整整第四天依舊連人家的三招都過不了，在水泥地上翻滾的來來去去。
而且她從不容許他犯同一個錯超過三次。
「最近的籃球訓練怎麼樣？」
本叔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往單人沙發上一坐，饒有興致的詢問他。
彼得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仔細思考了一下。
他倒不是覺得累，他很樂意去學習這些能讓他變得更好的技能，他也希望自己能幫的上忙，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於是他仔細的轉換了一下詢問的方式。
「說不上不好，就是有點跟不上進度，也不知道他們在心急什麼。」
本叔聽了之後思考了一下，然後皺了一下眉頭。
「最近有什麼重要比賽嗎？」
「什麼？」
彼得有些驚訝，他沒轉過彎來。
「如果有什麼重要比賽需要你的話，可能才會那樣嚴格的訓練你，」本叔攤開手，「教練都知道訓練需要循序漸進，否則高壓之下心理素質不好的隊員很有可能崩潰。」
他說到點上了，彼得顯然沒能想到這一層。
本叔看他發起愣來也就不再說話了。
他有意去引導他思考，也是愛麗森的意思。
早些時候就在彼得快要回來之前他接到了那邊的電話，說是請他幫忙疏導一下小彼得的情緒，但是不要暴露他們之間有所聯繫。
他猜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沒想到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而是即將發生什麼事。
本能想得到的也只有奧斯本集團了。
但他只是普通的中年男人，能做的事情並不多，但願能幫上忙吧。
梅在廚房忙碌著，鍋裡面還煲著咖喱飯，聞起來很香。
電視裡面正播放著晚間新聞，主持人報導說昨晚所謂的路人被變種人殺害的事件，實則是搶劫犯在實施搶劫後才被不知道什麼身份的人挖空了內臟。
「你覺得會是變種人嗎？」
彼得突然問道，本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這是個人的選擇，跟種族沒有關係。」
彼得想了想，覺得也是。
門鈴響了起來，他一躍而起就往門口走去，本看著他就要握上門把往下一摁，結果生生止住了動作抬手打開了貓眼。
終於有點安全意識了，本挑了下眉毛，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房門被打開了，柯利弗·雷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阿什莉很想出去旅遊，所以我們會離開兩個月，明天中午一起聚餐嗎？」
什麼樣的旅遊需要兩個月？
彼得有些疑問，本剛好來到了他身邊。
「當然可以，梅正好也想聚餐，畢竟兩個孩子好不容易都放假了。」
「那太好了。」
柯利弗笑著點了下頭。
「阿什莉呢？怎麼不見她？」
彼得問道，甚至還左右看了幾眼。
因為平日裡兩家的聚會活動總是她來約定的，那姑娘連蹦帶跳帶著像陽光一樣的笑容總能讓他在一周鬱悶的校園時光結束後，發自內心的開心起來，那圓圓的臉龐雖然擠壓著五官，但他看著就覺得她很可愛，覺得她那雙清澈的藍眼睛怎麼看都好看。
相由心生，彼得明白這個道理。
雖然同齡人中，可能只有他覺得阿什莉可愛。
「哦，她出去採購了，說是要為旅行準備一下，我想著她來或是我來應該效果都會差不多吧，但是看樣子她更有公信力一些？」
柯利弗開著玩笑，彼得連忙擺著手覺得面上有些熱。
「不不不雷克先生，我只是感覺好久沒見她了。」
「是很久了，畢竟你們兩個不是一個學校。」
彼得摸著頭髮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說好了，明天我跟她一起過來，也要謝謝你們平日裡對她給予的幫助。」
柯利弗說完對著本點了一下頭就轉身走了。
他跟阿什莉住在隔壁的那棟樓上，兩家的交情全憑小時候只有彼得願意帶著阿什莉一起玩。
「看來明天一早我們得去多準備點東西。」
梅端著三明治走了過來，本一邊幫她遞給彼得，一邊說道。
「是啊，他看上去食量依舊不錯。」
只有彼得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即便阿什莉的父親表現的相當完美，但胳膊上半豎起來的汗毛在告訴他，這裡面有著什麼異樣。
但他沒想太多，因為其實他很清楚就目前為止很多事情是他參與不了的，於是他端著餐盤回房間了。
而此時此刻的另一棟樓上，黑暗的房間內，一個看起來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子正被振金製成的鎖鏈結結實實的捆在一個極小的房間內。
她聽見了樓道裡面的腳步聲，有些急促，卻非常沉穩。
那是她的父親。
他剛才去幫她約好了一件事情，這能讓她在面臨無法預知何時會到來的死亡時，多一分活下去的念想。
她腦子裡的那個東西還在試圖殺死她，然後佔據她的身體。
但在藥劑的輔助下，它也不得不繼續沉睡下去了。
她緩緩的抬起頭，原本藍的剔透的眼睛此時此刻盡數成了濃郁至極的黑，看著就令人毛骨悚然。
但也有好處。
那就是即便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她也能看清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結實的鐵板被拼接時留下的縫隙。
那一塊一塊的鐵板上面，正雜亂的沾著暗紅凝固的液體。
與其說這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處囚籠。
復仇者聯盟不會給她再多的振金了，就連綁著她的這條鎖鏈也是她父親憑藉著一樁差點死去的戰功換來的，她不能再奢求了。
房門被敲響了。
「他們家答應了。」
男人穩的有些壓抑的嗓音傳了進來，女孩笑了一下，眼睛裡面露著幾分安心和一絲毫不顯眼的情意。
「那就這麼決定下來了，謝謝你，爸爸。」
外面沉默了一下，隨後才說道。
「阿什莉，你確定不再使用藥劑了嗎？」
空氣沉默了下來，阿什莉望著鐵板之外，柯利弗半蹲後眼睛的位置。
這個男人說是她的父親，實際上是養父，她五歲起就被他收養了，從邊境的人販子手裡救了出來從而免於遭遇侵犯。最終輾轉定居於紐約，直到前兩年才正式有了一份收養證明。
「它殺人了，」她垂下頭輕聲說道，眼裡逐漸散去的黑色讓她重新看到了濃郁的黑暗，「我看著它殺人了，所以那個人是死在我手裡的。」
昨晚她拼了命的才壓制住突然發難的次人格，一身血漬的躲在巷子裡面抓得自己渾身是傷，直到柯利弗找到她將鎮定劑紮進她脖子裡面之後，她才不那麼痛苦了。
但是壓制那個東西的藥，效果在逐步減弱，間隔越來越短，進攻的程度也越來越狠厲。
她明白她是必定會面對另一個她的。
她不能怕。
「我知道了，我去聯繫隊長。」
柯利弗站起了身，卻過了好一會兒才拿出手機，然後看著眼前倒映著他自己的穿衣鏡，那旁邊有著非常不起眼的銜接縫隙，一個數位一個數位的，摁了下去。
強大的人在決策之後顧不得那麼多的旁枝末節，他們無需確切的得知那些因為他們而天翻地覆的家庭。
因為每天都有人在笑，有人在痛苦。
每天都有好事在發生，有壞事在來的路上。
每天都有人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卻也有人在無法逆轉的絕望之中依舊有著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這就是真實的生活，這就是真實到連超級英雄也無從下手的，世界的真實。
-你是孤獨的嗎？
-是的。
-你想要陪伴嗎？
-我想，但是也許並不是非常想，因為我是獨立的個體。
-如果是這樣，你確定你能在現在這個時代，依舊維持自己獨立的思想嗎？
-我可以嘗試。
-那麼至少你還願意嘗試。
但其他的很多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從寫到完結歷時整整一年，大概細心的讀者能感受到整本書前後的差異，不光是人物的逐步變化，也有我思維上和寫作方式上的轉變。
我是第一次嘗試寫作，所以有很多地方我都寫的太過急切，完全沒有細節鋪墊。劇情上的分析也活像是在寫論文，所以看上去會很枯燥。
所以在間歇的期間我會好好學習如何寫作，努力在下一次仔仔細細的捋好內容之後，帶給你們更好的情節體驗和情感共鳴。
關於Allison，我其實不好評價，所以我希望能從你們那裡知道，我塑造的這個人物有沒有帶給你們一些想法與思考。
超級英雄是不會退休的，就像Tony說的那樣，死亡才是他們最好的退休計畫，因為他們總是想再多做一點事。
所以這個世界會繼續轉動下去，故事不會結束。
主角我想你們也猜到了，但是可能不會很快就開始，我也要專心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那麼我們，就下回見吧。
—全文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