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由來
將將入夜，東京下了一場大雨，電閃雷鳴，街面上的人都匆匆忙忙趕回家。陳三是東京城中的閑漢，今日本是要去兄弟家敘敘舊順帶著喝點酒，可是突下大雨，沒有辦法，只好回轉家中。幸好他離家不遠，淋雨也不過一時半會。
轉過這個巷子口，他就能到達家中了。陳三邊跑邊自言自語，「真是晦氣，居然下了這麼大的雨，老子的酒都沒有著落了。」巷子裡已經沒人了，他悶著頭跑也不用怕撞上別人。
突然，一把長刀出現在雨幕之中，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站在陳三的背後。
「轟隆！」天上打了一個大雷，一道閃電劃過，陳三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停了下來。他回過頭，雨水讓他看不清身後的人的長相，一句話還未說出口，就已然倒下去了。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蓑衣人離開了巷子，消失在雨幕之中。
驛站中，周成明負手而立看著外面的大雨，而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他的頭髮已然花白了，臉上也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只是目光依然清明。
「周大人，吃飯啦！」
一個歡快的女聲把周成明從萬般思緒之中拉了出來，他走進了驛站的大堂中，看到一個身背長刀的人坐在飯桌前，雙眼期待地看著自己。他笑了，走過去坐下，「藍捕頭若是餓了可先行用膳，不必等老夫的。」
「這不行，」藍晴晴滿臉認真，「周大人是上司，吃飯怎麼可以不等您呢。」雖然她也很想快點吃，但是忍耐這種事情，她還是可以的。
周成明笑了，他拿起了筷子，「吃吧。」
「好！」等到周成明夾了第一筷子，藍晴晴就開始自己的進餐之旅了。雖然進餐禮儀十分到位，看著就是大家閨秀的樣子，只是，消失在她的筷子下的飯菜卻委實是不少。
且不說藍晴晴是一名女子，便是男子也沒有吃的這般多的。這已然是兩個大漢的食量了，還只多不少的。若是誰看見了，定然要覺得驚詫的。
只是，周成明不僅沒有覺得奇怪，反而還皺著眉，「藍捕頭，你今日可是胃口不佳？食量下降了些許，吃的少了。莫要擔心，老夫的錢還是能讓你吃飽的。」
藍晴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是的，只是今日我見路上的乾糧都快壞了，怕浪費，就都給吃了，所以晚飯就吃得少了點。我也問過了，驛站的差役說了，可以幫我們準備明日的乾糧的。而且，不過半日，便可達到東京了。」
「如此也好，」周成明和藹地看著藍晴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小輩，「不是胃口不好，那便好了。至於其他的，由藍捕頭處理，老夫信你。」
「那，吃完飯就早些歇息吧，我們明日早點啟程。」吃飽了的藍晴晴雙眼都笑彎了，看著就十分可人。只是，若是因她的外表而小看了她，那便是只能自己咽下苦果了。
「也好，早到一點也好。」周成明笑著點頭。事情辦完了，他就可以回鄉看到自己的老妻了。
周成明本是一個山邊小縣城的縣令，那裡窮山惡水出刁民，他是因無錢賄賂上官才被派到了那裡。他是個好官也是個清官，一直都沒有多少錢能讓自己被調出去，就在小縣城裡蹉跎了大半輩子。
只是，縣城被他治理的還算不錯，周成明心中倒也是感懷安慰。一年前，他在山腳下撿到了一名女子，把她帶到了縣城中，讓大夫來醫治。後來才知道她是山中隱士所養大的，隱士死了，她沒有糧食吃才會餓暈在山腳下的。
周成明見女子可憐，就把自己的糧食分給了她大半。雖然他沒有多少銀錢，可是糧食還是不少的。而後，一次兩個村子爭水源打鬥起來的時候，他去勸阻差點被波及，這名女子救了他。
周成明見女子身手不錯，又無處可去（太能吃又把糧食吃完了），就給她辦了戶籍，讓她到縣衙謀了一個捕快的位置，好歹不會餓死。反正這個縣城向來無人管，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沒想到，藍晴晴武功竟然十分不俗，輕而易舉就鎮壓了那些想要鬧事的刁民。周成明就升了她做縣衙的捕頭，多給她補貼好好買吃的。後來，他自覺年事已高，準備辭官回鄉了，就向朝廷遞了摺子。
新來的縣官到了以後，周成明將該交托都交托了，就要上東京城向吏部辦理一些手續。他雖然不得升職，但是政績不錯，朝廷還是會有補貼的。周成明的老妻先回去了家鄉，就沒有和他一起了。
藍晴晴心善，就一直護送自己上京了。臨睡前，周成明還想著，不若就把她薦給故友吧，若是一直跟著自己，吃不飽啊。可要是跟著別人，他也放心不下，這孩子太實心眼了些，武功高可不代表不會被算計啊（大霧）。
此時，藍晴晴正在她的房間裡面修煉自己的精神異能。是的，你沒有看錯，異能。
這個藍晴晴已經不是以前的藍晴晴了，她是穿越過來的。原本呢，她是現代的一個大小姐，家境富裕，要什麼有什麼。按照這個發展下去，她要是不作死，就可以幸福瀟灑過一生的。
可惜，末世到來了，有錢也沒有用。藍晴晴的父母變成了喪屍，在還剩下一點點理智的時候，把他們自己給燒死了，不想連累女兒。藍晴晴受到了驚嚇，高燒不止，醒來以後就變成了異能者。
可是，藍晴晴的異能是在初期沒有什麼用的精神異能，只能夠在末世中艱難求生。幸好沒過多久就遇到了她的老大收留了她，保護她，不然的話，憑著她的長相，只能夠成為別人的禁.臠。這是一個收留女人和孩子的小隊，在末世之中苟延殘喘。
後來倒是好多了，異能等級上去了，小隊裡的姐妹們大多數也都有異能，才能夠活下來。只是，藍晴晴餓怕了，不管是什麼死法，她都不想要是餓死的。
額，好吧，這個想法被很好地實現了。藍晴晴沒有想到，在一次救援其他人的任務中，被一個比自己等級高的精神異能喪屍給襲擊了。為了讓同伴和那些普通人活下來，藍晴晴就跟著那只喪屍同歸於盡了。
嘖嘖嘖，現在想起來還腦殼疼呢。
藍晴晴歎氣，躺倒在床上。她還以為自己徹底死了，誰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個世界的藍晴晴。她是被一個退隱江湖的刀客收養的，因為一直養在山裡，有些不諳世事。所以，刀客死了以後，差點沒有把自己給餓死了。
喂喂喂，沒有飯吃，還有獵物啊！藍晴晴不由得吐槽一句原身，不過她死了自己倒是活了，這樣好像有點不厚道？總之，她碰到了一個肯給自己糧食的好老頭，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裡，就一直跟著他了。
說起來，這個世界居然是武俠的世界啊。打聽了這個世界的名人以後，藍晴晴的腦海裡第一印象就是一張黑色的臉。這是一個朝廷和江湖共存的世界，也是一個憑著實力說話的世界。
幸好原身的武功還在，她融會貫通以後用的也不錯，再加上跟過來的精神異能，管他什麼江湖俠客還是朝廷命官，她都無所畏懼了。只不過，藍晴晴雖然因為末世的原因有點硬心腸，不過卻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故意和朝廷作對這種又麻煩又沒有的吃的事情，她才懶得做的呢。
不過，這是一個很好的世界，除了沒有她的同伴們，山好水好空氣好，沒有喪屍吃得飽，怎看都很好啊！異能者能吃，可是以前她都沒敢吃飽，就怕以後沒得吃。現在好了，只要有錢，吃得飽不是問題！
「不知道，老大和大家都怎麼樣了。」藍晴晴念叨了一句，不過，下一刻她就想到了她們的新任城主，然後嘴巴抽了抽。
呵呵，她真是傻了，有那個護妻狂魔的陰險大.boss的存在，還沒有誰能夠動了老大。老大沒事，隊伍裡的同伴們就沒事。至於自己，那純屬倒楣啊，要是那一天有老大在的話，就不會死了。
藍晴晴在睡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希望老大不要那麼快被歐陽城主拿下啊，氣死他就最好了！
沒錯了，背地裡被人用眼神威脅過的女人，就是這麼的小氣了。
一大早，周成明就醒過來了，他洗漱完出來的時候，果然就看到藍晴晴在等著他了。「藍捕頭，今日還是這麼早。」
「對呀，早起的空氣好。」在夢裡看到老大完全不理城主，於是藍晴晴醒過來以後心情大好，出去練了刀法還晃了一圈呼吸新鮮空氣。唔，美好的一天從美好的心情開始。
周成明失笑，「唉，人老了，老夫是不行了。」他坐到了桌子前，「吃吧，吃完我們就啟程了。」
「嗯！」等到周成明動筷子了以後，藍晴晴再次表現了她的超級好胃口。唔~~~，以前的糧食都有一股子香氣呢，好吃好吃。
周成明默默地移開了目光，若是看著她吃飯的話，怕是自己就要覺得胃口大開。人老了，積食實在是不甚舒服啊，果然練武之人吃的就是多啊。
藍晴晴微笑，今天當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第二章 任職
天微微亮之時，大雨已然停了。巷子裡的人家已經有人醒來了，推開門要去上工了。可是，他走了不過幾步便驚懼不已，嚇到軟倒在地上，「來人啊，死人了！」
一聲慘叫，劃破了巷子的靜謐。
周圍人家的百姓都出來想要看看熱鬧，只是看著不讓人過去的開封府衙役，就只能站在遠處，伸長了脖子想要一觀究竟。此時，不遠處走來了一個身穿紅衣官袍的男子，手中一柄長劍，端的是一派沉穩大氣，溫潤如玉。
「展大人！」張龍趙虎見到來人，趕緊上前行禮。
展昭點點頭，「莫要多禮，情況如何？」
張龍嚴肅著一張臉，「就屬下來看，一刀斃命，沒有任何掙扎。」
展昭上前去，在陳三的屍體面前蹲了下來，細細地查看他脖子上的傷口。「看來，和前幾日的兇器應當是同一把刀。先把屍體帶回去，讓開封府的仵作仔細驗看，我去回稟包大人和公孫先生。」
「是，展大人！」張龍趙虎點頭應下。
展昭眉目之間盡是嚴肅，這已然是這個越以來的第三起命案了，每個人都死在同一把刀下。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沒有任何共同點，實在是叫人頭疼。若是繼續如此下去的話，怕是城中的百姓都要惶恐不安了。
「展護衛，你回來了。」開封府的花廳中走出來一人，一身書生長袍，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
「公孫先生，」展昭停下了腳步，「不知大人可否在花廳之中？」
「自然是在的，」公孫策笑著點頭，「只是，今日大人有遠方的故友來訪，正在花廳之中敘舊。」
「故友？」展昭有些訝然，他自從跟在包大人的身邊以後，還未從得見什麼來自遠方的故友。
花廳之中，包拯和周成明相談甚歡，藍晴晴就站在身後，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著對面的人。沒有想到，周大人的故友居然是包大人！天啊，這可是活生生的包大人啊！要是其他人知道的話，一定會羡慕死的。唔，如果她想要上前摸一下那個月牙，會不會被打死啊？
從小受奶奶影響的藍晴晴一直都覺得包拯額頭上的月牙肯定是辟邪之物，若是摸一下，定然是可以得到好運的。雖然吧，身為長在紅旗下的一代不應當太過於迷..信，但是，這連穿越都可以了，難道還要說神.神.鬼.鬼之事一定沒有嗎？
不過，藍晴晴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不敢形容。總覺得，好像這樣褻..瀆了包大人呢！
「希仁，」周成明笑著和包拯說話，「今日前來，除了因我即將告老還鄉，和你敘敘舊。也因為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哦？」包拯只覺得詫異，他這個老友向來剛直，和自己除了閒談從不說官場之事，今日居然說要請他幫忙，這倒是極其少見的。「不知是何事，亮臣但說無妨，若是我能夠幫忙，定然相幫的。」
周成明指了指身後的藍晴晴，「她叫藍晴晴，為人忠義，使得一手好刀法，原本是我的捕頭。可是，因她的女兒身份，下一任縣官無法接受。唉，這孩子心善，還專程送我上京，可是我要回鄉了，無法照顧她。希仁這裡向來定是缺高手助陣的，不如收她做屬下？」
藍晴晴眨眨眼，她只是覺得這個老頭兒心好，所以送他到東京而已。本來想著以後可以做什麼賞金獵人的，沒想到他竟然給自己安排了以後的路啊。嗯嗯，真的是一個心好的老頭兒。
不過，比起做江湖上漂泊的賞金獵人，好像在開封府任職是一個更好的選擇。最重要的是，有辟邪（？？？）的包大人在啊！很好很好，非常好！於是，這麼想的藍晴晴就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包拯，眼裡滿是渴求。
包拯看向藍晴晴的時候，就看到她渴求的神情，心下不免覺得好笑，這還是個孩子呢。「亮臣，此事我也不能做主，」然後包拯就看到了那女子眼中的光芒暗淡下來，看著十分可憐，「我上本奏請官家，看是否能行。」
身處在開封府尹這個位置，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否則，朝廷上的人便會有議論了。他自己倒是無妨，可若是連累了他人便不好了。
周成明笑笑，「如此，我等希仁的好消息。」官家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們都是瞭解的。只是官家瞭解了藍晴晴的身份和經歷，定然是會同意的。「不過，我這捕頭能吃了些，希仁倒是可不要嫌棄啊。」
「不會，」包拯笑笑，「展護衛是武人，他吃的也不少。」
藍晴晴沖著包拯笑得陽光，掩藏了自己的小心思。哼哼，她敢保證，就算是那個展昭，吃的也絕對沒有自己多！
這，到底有什麼好驕傲的？
這時，花廳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包大人，展昭有急事求見。」
「進來吧。」
周成明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等就先告辭了。我還要再京城中盤桓幾日，等希仁的好消息。」
包拯也站了起來，微微頷首，「好，屆時再和亮臣相談。」
周成明帶著藍晴晴走出了花廳，在門口和正走進來的展昭擦肩而過。藍晴晴下意識地看了展昭一眼，第一反應就是，他的眼睛好好看啊。
展昭也看了走出去的二人一眼，而後把目光放在了藍晴晴背後的大刀上。應當是他太敏..感了些，不過是巧合罷了，哪裡就會看到一把刀就是兇器呢。他走到了包拯的面前，「包大人，城南的巷子裡發現一具屍體，和之前的兩具屍體死狀相同。」
「可惡！」包拯怒不可遏，「究竟是何等歹人，居然趕在城中如此氣焰囂張，肆意殺人！展護衛，此事定要及時查清楚，免得百姓人心惶惶。」
「是。」展昭點頭，「公孫先生已然和仵作一起去停屍房了，過不久便可看到屍格了。」
「嗯。」包拯的臉色還是沒有半分緩和，如此行徑，實在是太過囂張了。「展護衛，你先去等公孫先生，本府將此事寫成奏本告知官家。」
「是，展昭聽令。」展昭行禮，而倒退離開了花廳。
包拯則是走去了書房，開始寫奏本。寫完以後，思量再三，又在後面加上了藍晴晴一事。此時的開封府的確是需要另一名江湖高手了，至少，不會讓展護衛疲于奔波，也好多應對應對那眾多的案子。
「周大人，」走出了開封府以後，藍晴晴興奮不已，「我以後真的可以待在開封府嗎？」不僅可以辟邪還可以吃飽，真的是一個好地方啊！
周成明看著藍晴晴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放心吧，希仁若是沒有把握，當時便會回絕老夫了。既然沒有回絕，至少有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啊，也不錯。」藍晴晴表示很滿意，她懂她懂，身為一個官，還是天子腳下的官，肯定是很瞭解自己的頂頭上司的。這個七成把握應該是保守估計的了，想一想，幾率還是蠻高的。
「其實，要是不行的話那也沒關係的。」藍晴晴安慰著周成明，「我還可以去做賞金獵人呢，不會餓著我自己的。」
「好。」周成明笑笑，承了藍晴晴的這份心思。只是，做賞金獵人漂泊無依的，他捨不得這個孩子受苦啊。「不知夫人如何了。」不過，他沒有繼續抓著不放，而是說起了別的。
總之，他會好好安排在這個孩子的後路的。
「大人不要擔心了，夫人是回您的家鄉，路程近還有鏢局的人護送，肯定早就安全到家了。」鏢局的人被藍晴晴用精神異能下了暗示，絕對會把周夫人安全送到家的。
「說的也是。」周成明帶著藍晴晴往客棧的方向走，兩個人相談甚歡，看著倒是有幾分父女的意思。
不過兩日，開封府就派人來到了客棧，告知他們二人，官家已然同意讓藍晴晴出任開封府的護衛。不過，雖然她有周成明作保，包拯求情，但是畢竟是女子，只能算是編外的護衛。
從表面來看，藍晴晴在開封府中只比展昭這個御前四品帶刀護衛低了一點。只是她是沒有正經官位的，只是名頭上好聽，不過俸祿卻沒有半點虧待的。
藍晴晴表示非常滿意啊，反正她又不喜歡當官，有沒有正經官位不重要。只要能夠吃得好吃得飽，其他都可以將就的。而且不用穿官袍，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不是更好嗎？
是的了，她就是這麼一個隻講實惠的人。
「我是藍晴晴，擅長刀法，已經請多多指教。」藍晴晴看著面前的開封府常駐人員，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一時之間，他們還有一點晃神呢。
藍晴晴是非常正統的美人長相，鵝蛋臉，柳葉眉，杏仁眼，還有美人尖。笑起來的時候灑脫中帶著一點高雅，對比現下的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別有不同。不過，他們很快就恢復過來了，臉色如常。
藍晴晴點點頭，嗯嗯，不愧是開封府的人，很有定力啊。
「在下展昭，藍姑娘，不知你我可否過幾招？」
「為什麼？」
展昭笑了，一派端方儒雅，「你我二人以後若是要一起共事，自然是要對對方的招式有所瞭解才行。」也有另一個原因，他多日未曾有和人痛快過招了，如此良機，自然是要抓住的。
「好啊！」藍晴晴的手握著背後的刀柄，「去哪裡打？」
「開封府後面有一個校場。」
「來！」
第三章 大哥
校場中，一男一女，一劍一刀，兩兩相對。圍觀的人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們的緊張全都是為了那名女子，因為那那名男子是聞名江湖的南俠展昭。
江湖之上，能有幾人是南俠展昭的對手？雖然說他們對於包大人的眼光十分信任，可是還是不由得擔心。畢竟，她在江湖上沒有半點名聲啊。
而且……開封府眾人看著藍晴晴，如此美人用的還是大刀，應當是不敵的吧？且不說內力是否足夠，光是氣力，女子天生就比男子弱一些。
藍晴晴右手執刀，雙眼緊盯著展昭，可是，她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半點破綻。說來也是，堂堂南俠，身經百戰曾百勝，怎麼會這麼容易有破綻呢？既然如此......那就率先出手，讓他露出破綻！
「來得好！」展昭看到藍晴晴的起手式眼前一亮，如此方是為高手應有的姿態。巨闕出鞘，寒光閃過。
公孫策看著校場中交手的兩人，微微一笑，「包大人，學生本以為藍護衛雖然用刀，但畢竟是女子，應當還是以靈巧一道為主。未曾想，她居然走的是大開大合之道，力能破千鈞啊。」
「亮臣曾與本府說過一點藍護衛的事情，」包拯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鬍子，「不過，公孫先生何時也懂得武功招式了？」
「學生的確是不懂得武功招式，但是......」公孫策看著校場中的藍晴晴，「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是看得清的。」
是的，藍晴晴的刀法與其說是刀法，不如說是殺人之法。雖然，她殺的人大多數都不是人，而是喪屍。在末世的時候，雖然她有老大保護，可是她不願意就這麼被一直保護著。
所以，她會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殺喪屍，別的武器她都用不慣，從一個冷兵器愛好者那裡拿泡面換的大刀卻是非常順手。然後，在老大的指導下，藍晴晴走上了一條暴力殺喪屍的道路。
唔，這大概就是每一個法師都有一個近戰的夢想？
精神異能者一般都是用異能來對付喪屍和敵人，像藍晴晴這樣一言不合就操.刀狂砍的人，比較少。最絕的是，她在用刀的時候還會加上精神異能，雙管齊下，想當暴.力.血.腥但是又充滿智慧。
如果她遇到的那只該死的喪屍等級不是比她高，再加上她還要護著別人的話，還真的不一定會死。只能說，是上天註定了的啊。
藍晴晴成為了這個藍晴晴以後，花了三年融合了她的記憶，熟悉了她的刀法。原身在山林長大，刀法沒有一絲半毫的血腥氣，但是藍晴晴不一樣，她是真的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人。所以，兩相融合以後威力更大了。
不過，這一次和展昭過招，藍晴晴沒有用也不准備用精神異能。不管輸贏都是要堂堂正正的，她和那個陰險狡詐還裝作溫文爾雅的歐陽城主一點都不一樣！！！
「吭——！」
校場中飛揚的塵土慢慢地落了下來，場中的兩人已然是離得好幾步遠。
「那個，究竟是誰贏了？」王朝有點摸不著頭腦，兩人速度太快，他沒能看得清楚啊。
馬漢搖搖頭，「王大哥，你莫問我，我也沒看見。」
張龍和趙虎也是同樣的迷茫，他們四人雖然武功尙算是不錯的了，但畢竟不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展昭和藍晴晴全力相對，他們莫說是分清誰輸誰贏，招式都未必能夠看得清幾招。
展昭反手將巨闕收入劍鞘之中，「藍姑娘的武功實在是好，展某甘拜下風。」
「不是的，」藍晴晴把刀插回了背上，「你的武功比我好，你贏了。」她伸手阻止了展昭接下來肯定會說出來的那些客氣話，「說你贏了你就是贏了，哪有這許多說辭？總之，以後你就是開封府老大啦，我當你小弟！」
藍晴晴給自己的機智點了三百二十個贊，很好，她非常聰明的給自己找了一個人品好的老大。以後，就可以蹭飯吃啦！至於她的俸祿，咳咳，她有點害怕不夠吃。
之前跟著周成明的時候，這個小老頭雖然好心，可是縣城實在是偏遠，能夠吃得飽就不錯。吃得好？嗯，想太多了一點。但是，她現在可是跟著包大人，在開封府，在東京！
這裡是大宋朝的首都，最最繁華的城市，前幾天聞到的那些味道就已經告訴了藍晴晴。這裡，有好吃的，很多的好吃的！
所以，給自己找一個老大勢在必行了，等自己把俸祿吃光了的時候，也好有一個蹭飯的地方啊。嗯嗯，自己真的是再機智不過了。
「咳咳......」展昭一不小心被塵土給嗆了一下，「不必的，你我既然是同僚，自然是應當守望相助的。」他未曾想到，這藍姑娘還真是......不拘小節啊。
「哎呀，說你是我老大你就是我老大了，休得囉嗦。」藍晴晴大......小手一揮，「放心吧，以後我會保護你的！」武功比不上，她還有異能呢，精神異能，幹掉敵人，沒有痕跡。此乃殺人放火、居家旅行只必備神技能！
展昭笑了，「也好，以後，請藍姑娘多多指教了。」
「好說好說。」藍晴晴的心裡美滋滋的，嘻嘻，她成為了展昭的小弟耶，說出去都沒有人信的。
藍晴晴老大：......你個懶貨，就不能自己當一回老大？
若說之前開封府眾人對於藍晴晴的歡迎是因為包拯的面子，那麼現在就是更為真心實意了。這可是能和展大人不相上下的人，雖然最後落敗了，可是渾身沒有絲毫損傷，已然足夠他們仰望了。
強者，總是受歡迎的。
「藍護衛，」包拯坐在桌前看著藍晴晴，「今日是你第一次到開封府任職，本府吩咐了廚房做點好吃的。只不過，開封府的吃食向來一般，可不要嫌棄才是啊。」比起其他富貴人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開封府的飯食，的確是比較簡單的。
「沒事，」藍晴晴笑笑，「包大人不要嫌棄我能吃才是。」能吃飽就好了呀，反正她拿到了這個月的俸祿，想要解嘴饞的話，除了開封府衙去到大街上就是了。她不挑食的，吃飽和吃好，她哪一個都能接受。
包拯已經被周成明囑咐過了，自然對於藍晴晴的飯量有所瞭解，他爽朗一笑，「莫擔心，米飯定然是足夠的。」
「那就好。」藍晴晴想到了現在香甜可口的大米飯，樂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看著十分討喜。
「來來來，上菜咯！」廚房的張大娘帶著兩個人端了一大盤子的菜，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間。「今日早市有螃蟹，雖然個頭不大，但是用上薑蒜蔥，再混上胡椒，也是美味得很。配飯，定然是夠味的！」
張大娘笑著把盤子上的蓋子一揭開，濃郁的香味在整個飯廳裡面盤旋。紅澄澄的螃蟹一個個趴在盤子裡面，沖鼻的香味挑逗著每個人味蕾。真的是，口水直下三千尺啊！
藍晴晴兩眼冒綠光地盯著那盤子螃蟹，天啊，包大人真的是太客氣了，這種菜色都算是一般的話，那她以前吃的豈不是豬食？唔，雖然也很好吃就是了。
「咕隆！」
展昭雖然也覺得腹中饑餓，但是他向來穩重，並不會像王朝馬漢他們那般情狀。可是，他的耳朵卻聽到了一聲清晰的喉嚨發出的聲音，他轉頭看著坐在他身邊的藍晴晴，頓時神情有些微妙。
現如今的女子，難道都如此......不矜持嗎？不不不，應當是藍姑娘頗為特殊而已。
雖是這麼想，可展昭的心中卻覺得頗為好笑。
張大娘拿著大筷子，先給包拯和公孫策的那一份給夾了出來，「你們，沒人三隻，再多沒有了。」
「多謝張大娘！」
「知道了！」
廚房的張大娘可是開封府中第二不能惹的人，若是惹了她，以後就別想要吃的舒坦了。至於誰是第一不能惹的人，那自然是公孫先生啊。緣由嘛，不可說啊不可說。
聽到張大娘的話，藍晴晴乾脆俐落地伸著筷子抄起了三隻看起來比較大的螃蟹放到了碗中，而後又成了一大碗米飯。這香噴噴的螃蟹就著米飯，她幹掉了三大碗米飯。
可惜，螃蟹沒有了。藍晴晴雖然很失落，可是她對於食物都是很守規矩的，該是多少就多少，這是末世養成的。沒事的，反正其他的菜也很好吃啊，藍晴晴這麼安慰自己。
此時，旁邊有人推過來一隻碗，上面疊著兩隻螃蟹。藍晴晴雖然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碗上，可是卻也注意到了那只手，勁瘦修長。
藍晴晴抬頭一眼，是展昭，這是怎麼了？
展昭像是看出來藍晴晴的疑惑，微笑著說：「我嘗過一隻就足夠了，剩下的，能請你幫我嗎？放心，我用了另一雙筷子，不髒的！」
「謝謝！」藍晴晴快速地把螃蟹抄了過來，「老大，你真是一個大好人！」果然是一個好老大，給自己好吃的，太好了！！！
展昭看著藍晴晴歡快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還是莫要叫我老大了，若是不嫌棄，叫我一聲展大哥吧。」
「嗯嗯，謝謝展大哥！」對於給食物的老大，藍晴晴一向很聽話的。
第四章 來歷
安寢時間，藍晴晴坐在開封府分給她的房間裡面。因為她的女子身份，她的房間處在開封府的後院，和王朝馬漢他們的完全不一樣。雖然她自己並不在乎這些，可是被人用心了，總是開心的。
她現在正在燈下擦拭自己的刀，那時一柄渾身漆黑如墨的刀，比常用的刀身要小一些，比劍身要大一些。刀身上隱隱可見流水一般的花紋，看上去大氣質樸，和一般的刀完全不一樣。
藍晴晴一直都覺得這把刀的來歷不一般，因為按照小說和電視劇的套路，非一般的武器來路也都是非一般的。可是，她在原身的記憶力沒有找到任何和這柄刀的來源有關係的記憶。
並且，原身的師父也沒有提到過，只是把這柄刀拿給原身而已。藍晴晴不由得無語，她覺得，這對師徒都是一樣的不諳世事啊，唯一的差別就是師父比較會生活一點，知道拿獵物和山下人家換糧食。至於原身，嗯，練武練傻了，把自己都給餓死了。
藍晴晴想到深山中的兩個墳塋，有機會的話，回去給他們兩個上香吧。不管怎麼說，他們也都算是自己的恩人了。尤其是原身，天大的恩情啊，她也就只能幫忙弄了一個衣冠塚而已。
花廳之中，包拯略帶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兩人，「公孫先生，展護衛，天色已晚，你們二人可還有事要告訴本府？」
公孫策笑笑，「學生無事，只是學生相信展護衛定然是有事的。長夜漫漫，無法知道其中內情的話，無心安眠啊。」
「哦？」包拯把視線放在了展昭的身上，「展護衛有何事？」
展昭一抱拳，「包大人，你可知藍姑娘的真實來歷？」
「亮臣說是他從山腳下撿到的，藍護衛本是深山中的隱士養大的，不通世情，是以才會把自己餓到了。」
展昭微微皺眉，「這不可能，屬下和藍姑娘交手的時候已然發現了，她的武功身手自然是不錯的。但是，她的氣勢才是最為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哦？」包拯捋了捋自己的鬍子，「請講。」
展昭的眸色微微變沉，「那是只有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人才會有的氣勢，屬下行走江湖之時，曾經和一名從戰場上下來的將軍交過手。他的武功雖然和屬下相差甚多，可是那份氣勢卻是和屬下截然不同。藍姑娘，她的氣勢更甚，一般人，甚至不敢和她直視。」
「果真如此？」包拯有些訝然，「只是，為何本府不曾有半點感覺？」他也曾和朝中的身經百戰的將軍打過交道，那種氣勢，他也是知道的。可是，藍晴晴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個愛吃的孩子罷了。
「藍姑娘很會收斂自身的氣勢，依屬下看來，應當是平日裡習慣了這種做法。」展昭停頓了一下，「包大人，若是依著您的故友所說，她當真是從深山中出來的，為何有如此鋪天蓋地的氣勢？若不是殺了許多人，是決計不會有的。」
展昭並不是對藍晴晴有意見，相反，他對於這個滿心滿眼都只有吃食的新同僚還是頗有好感的。只是，事關包大人的安全，他便不得不小心眼了。
包拯笑了，反問道：「那麼，展護衛可覺得藍護衛是是嗜殺血腥之人，又或者，她是蔑視人命之人？」
展昭搖搖頭，「並不，藍姑娘心思直白，屬下看得出來，她並不是此等人。」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深究了。」包拯笑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府相信藍護衛是一個忠正之人。」
公孫策看著展昭還有所疑慮，笑了，「不知展護衛可曾注意過藍護衛的刀？」
「自然是注意到了，」展昭略帶疑惑，「藍姑娘的刀很特別，只是，屬下未曾想起江湖中有誰的武器是這等模樣的。」
「展護衛自然是不知的，你那時還小，便是我，也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聽長輩說起過而已。」
包拯頗有興致，「哦，公孫先生不妨說說。」
「那是邊疆一員大將的隨身武器，他向來驍勇善戰，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前途可期。可惜他遭奸.人陷害，又因他向來少言寡語，無可辯駁，不得不黯然離開了。後來，再也沒有人見過他的蹤影。」公孫策在心中算了一下時間，「那人若是還活著，現下應當有七十高齡了。」
「難道，藍姑娘是此人的徒弟或者後代？」展昭按照公孫策的思路往下想，「若真是如此，那麼她的氣勢何來，倒是有了解釋了。」
「不管是不是，日後我們便能知道了，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公孫先生說的是，」展昭徹底放下了憂慮，「天色不早，屬下先行告退。」
「展護衛自去休息吧。」包拯等到展昭已然離去許久了，而後才看著身邊的公孫策，「公孫先生，當真有此人存在嗎？」
公孫策笑了，「學生覺得，應當有此人存在，難道包大人不覺得嗎？」
包拯笑著點頭，「的確，應當是有此人存在的。」不管是不是，展護衛放下心中疑慮就好了，他是相信自己的老友的。
公孫策歪頭，包大人是不是想歪了，當真有此人存在的。唔，既然想歪了也好，日後若是揭開了的話，應當會更為有趣一些才是。
#論為什麼公孫策是開封府最惹不得的人#
第二日清晨，藍晴晴在天還亮著的時候便起床了。在校場練了幾次刀法以後，她就聞著空氣中的香味跑到了廚房。真的是，好香啊！
藍晴晴扒在廚房的門口，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張大娘和其他人在廚房中忙活著。哎呀哎呀，真的看起來吼吼次呀。嘿嘿嘿，這開封府的伙食還是很好的嘛。酥瓊葉，也就是烤饅頭片兒。饅頭被切成了片，抹上了蜜和油，然後放在火上烤，一點點的，慢慢變黃變焦，香味四溢。
「咕隆！」藍晴晴相信，這要是一口咬下去，肯定是又酥又脆，能把舌頭給吞下去了。
這個時候，張大娘轉過身來看見了扒在門口的藍晴晴，順著她的目光就看到了酥瓊葉，笑了，「藍護衛可要先來一份？」開封府還沒有過這麼嫩生生的女娃子呢，可是叫她稀罕。
「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算不得什麼，這點東西張大娘還是能做主的。」張大娘拿了一個小盤子，俐落地在上面碼滿了酥瓊葉，塞到了藍晴晴手中，「拿去吧。」
藍晴晴端著盤子眉開眼笑的，「謝謝張大娘。」她心情超好地坐在了廚房外面院中的石桌上，她拿了一片酥瓊葉放進嘴裡，咬一口，哢呲哢呲的，真的是太好聽了！
對於藍晴晴來說，食物發出的聲音就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了。哈哈，自己真的是太聰明了，故意讓張大娘發現，果然得到了想要的。
唔，吼吼次哦！
第五章 故事
展昭練完劍正要回房的時候，經過了廚房，而後就看見正在大快朵頤的藍晴晴。不過是一份酥瓊葉而已，她卻像是品嘗什麼人間美味一樣，眉眼帶笑，讓看到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她的歡喜。
果然，還是個孩子呢。展昭的眉目溫和了許多，他走上前去，「藍姑娘，早。」
「展大哥，早啊！」藍晴晴抬起頭看著展昭，食物帶給她的愉悅還留在雙目之中。映襯著晨間的陽光，讓她眉目間的英氣都柔和了不少。
「在吃早點？」因為昨天的懷疑，是以展昭對藍晴晴的態度比以往更要溫和了許多。
藍晴晴點點頭，頓了一下又搖搖頭，「這只是開胃的，我等下還要吃的。」就這麼一點點，可不夠她墊底的，再說這麼好吃的，一定要多吃點。
展昭被藍晴晴的回答逗樂了，「也好，身體康健就吃得多，很好。」
「嗯嗯。」藍晴晴點頭，而後就順著展昭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盤子。難道，他也想吃嗎？那我要不要給他呢？可是，我不想給啊怎麼辦？但是，他是我老大，昨天還給我螃蟹了，不給是不是不太好？
藍晴晴陷入了一種糾結之中，末世之中除了能力就是食物最重要的。沒有被分配的食物不算，可是，這盤子烤饅頭片是已經「分配」給自己的了，就是只屬於她的了。分出去，好讓人心疼啊。
糾結了許久，藍晴晴才站起來端著盤子遞到展昭的面前，「展大哥，請你吃......一片。」
展昭差點沒有忍住噴笑出來，藍晴晴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些。對於食物，就如此在意嗎？他本來是不想吃的，可是看著她的小表情，心中莫名有種衝動，想要看她更糾結的樣子。
於是，他就伸手拿了一片酥瓊葉，「那麼，多謝藍姑娘了。」
「不......不客氣。」藍晴晴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眼神緊緊地隨著那片酥瓊葉不放。然後，它就那麼被哢滋哢滋地......吃掉了。
心，在滴血。
「咳咳，」展昭咳嗽了兩聲，強壓下喉間的笑意。「那麼，稍後再見。」
「哦，好。」藍晴晴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活力，就那麼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展昭微微頷首後便走了，他覺得自己若再留下來，定然是要忍不住笑出聲的。藍姑娘，太有意思了些。
於是，院中就留下了一個陷入灰暗之中的人。不過，下一刻她便恢復了精神，還有早點時間呢！
然後，受到了創傷的藍晴晴就忘記了之前打的主意，為了不暴露自己的大飯量然後控制控制的好主意。等到看大家都吃飽了的樣子，把桌子上剩下的全都橫掃了，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飯廳裡面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顯然都是不敢相信。那麼小的肚子，真的能夠吃這麼多嗎？
「藍姑娘，你，似乎吃太多了吧？」展昭也是不敢相信，昨日吃的已然算多了，今日居然更多？真的不會撐著嗎？
開封府的廚房每日每餐都會多做一點分量，因為也許會有人在巡街之時想要帶點，免得來不及回來吃飯時會覺得腹中饑餓。可是，藍晴晴一個人就把這些全都吃光了，他們的震驚可想而知。
「不多啊，正正好。」藍晴晴整個人都心滿意足了，今日才算是吃飽了。
包拯而後笑了，「難怪亮臣讓本府不要驚訝，原來如此。」
公孫策的第一反應則是，廚房的存糧，需要多買一些了。幸好，因為藍晴晴的到來，她份例內的東西也很快便會發下來了。唉，帳目，似乎要重新算了。
樂滋滋的藍晴晴則是沒有想那麼多了，沒有剩飯的自己真的是好棒棒呢，不能浪費糧食啊！
嗯，總之，早點時間就在藍晴晴的滿足和大家的複雜中結束了。總體來說，也算是很和諧的一餐了。
因為藍晴晴是新到任的，是以很多的事情需要有人來帶。公孫策就將事情交給了展昭，因為他要重新計算一下帳目。
展昭帶著藍晴晴在開封府轉了一圈，只是剛到監獄的時候，有衙役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展大人，出事了！」
「何事？」
「王校尉帶人巡街的時候，又發現了一具屍體，和之前的三具屍體死狀相似。」
展昭皺眉，「在何處？」
「城中南區的甜水小巷。」
「好！」展昭轉身看著藍晴晴，「藍姑娘，展某......」
「一起去！」藍晴晴覺得，自己都吃人的食物了，一定要給人辦事才行。
「好，一起。」展昭運起輕功便往南區飛，他一開始還控制了一下速度，後發現藍晴晴居然跟得上，便加快了些許。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已然到了地方了。
「王.朝，」展昭越過人群走了進去，「如何？」
「展大人，屬下覺得和之前的屍體很像，然而無法完全確定。」王朝的眼力不如展昭，江湖閱歷也不夠，刀傷對他來說，幾乎都是相差無幾的。
「如此，我來看看便是。」展昭蹲在屍體前認真查看，而後微微皺眉，神色嚴肅，「和之前的是同一柄刀。」
藍晴晴不知道之前的案子是怎麼樣的，她也沒有辦案的經驗。她所有的經驗就只有在縣城的那三年，可是除了一些蠻橫不講理的或者愛佔便宜的，就是起衝突錯手殺人的，其他的就沒有了。所以，她就只能在展昭一旁看著。不過，她想了想，精神異能放了出去，看看附近圍觀的人是否有異樣。
根據她在當大小姐的時候看過的眾多破案劇來說，像是這種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大部分都是心裡有問題的，所以回到現場觀看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果然，讓她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個奇怪的人。藍晴晴用精神異能鎖定住了他，上前幾步就按住了他的肩膀，「這位小哥，你似乎很開心的樣子，為何呢？難道，死了人你很開心？」那種開心很純粹，比她吃飽了還開心。
會有誰看到死人這麼開心呢？又不是末世中的那些變.態。
那個穿著短打的漢子想要逃跑，可是在藍晴晴的手下卻動彈不得半分。他臉色一變，一臉哀戚地大喊起來，「冤枉啊，小人天生如此，看著就像是笑的樣子，您可不能隨意冤枉人啊。」
漢子雖然不知道藍晴晴是何人，可是卻也看到她和開封府的展昭一起。不管如何，肯定是和開封府有干係的。
「是嗎？」藍晴晴手下又用了幾分力，只不過還算是有分寸，「那不如，讓我看看你哭的樣子？」
「你......」
展昭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走了過來，「出了何事？」
「沒什麼，」藍晴晴緊盯著那漢子不放，「我見他看到屍體還笑得跟賭贏了一樣開心，心裡好奇，就過來問問。只是，他好像不太想回答我。」
展昭微微皺眉，而後就鬆開了，「藍姑娘，此人也許只是愛好奇特，算了。」他看著藍晴晴，笑笑。
「好吧，」藍晴晴放開了那漢子，「不好奇就是了。」她放開了他，「你可以走了。」
漢子看著他們真的是沒有要留下自己的意思，轉身就跑。
「藍姑娘領悟能力不錯。」
「好說好說。」藍晴晴樂得眯了雙眼，怎麼說她也是當人小弟的，會看大哥的臉色，是必修功課啊。
漢子匆匆忙忙地跑了，看著好像是慌不擇路的樣子，其實頗有章法。他每跑過的街面都是時而人多時而人少，好像是要擺脫誰一樣。漸漸地，他跑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走進了一個較為偏僻的房子裡面。
「你怎麼來了？」屋中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難聽至極。
「那個人死了，我今日親眼所見。」漢子平息了一下氣息，而後和屋中的人說話。
「當真？」那人的聲音雖然難聽，但是聲音裡的喜悅卻是清晰可聞的。
「當真。」漢子頓了頓，「我打聽過了，此前也有三個人，他們都是和當年的事情有關的人。有的，是那些人的後代。你......」
「哈哈哈哈哈......」那人笑了起來，到了後面已然變得而有些瘋魔了。「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都死了，太好了。上天開眼，上天開眼啊！」
「那麼，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上天開眼嗎？」藍晴晴推開了門看著屋中的兩人，笑得可愛。「我這個人就是好奇，你們若是說了還好，不說，那我可要生氣了。」
她看著屋中的另一個人，剛才聽聲音還以為是一個男人呢，沒有想到是一個女人。只是，她的臉被火毀了大半，看著甚為嚇人。而且，她的嗓子應該也是毀掉了的。
屋中兩人臉色巨變，漢子下意識護在了女人的面前，「你究竟意欲何為？」
「想聽故事啊，」藍晴晴往旁邊一讓，「和他一起。」身後的人，就是展昭。
第六章 過往
「在下開封府展昭，兩位，若是有冤情的話，不妨說出來，包大人定會為兩位討還公道的。」展昭的態度倒是和藍晴晴大為不同，沒有那麼咄咄逼人的樣子。只是，卻不是要放兩個人走的樣子。
漢子卻是一直擋著他身後的女人，不肯退讓半步。
「阿齊，算了吧，很多事情都該有一個了結的。」女人推了推面前的漢子，走上前來，「再說了，包大人，我自然是能信任的。」
「乾娘！」阿齊卻是有些著急了，好似怕把她給傷著了一樣。
「不如，和我們去開封府如何？」展昭溫厚地笑笑，「即便是害怕我們二人傷了你們，開封府，總不是問題吧？」
這麼一說，阿齊也消了聲了。即便他再是心有疑慮，可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開封府是不可信的。「我和乾娘都沒有殺人，他們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只是因為他們的死而開心而已。」
阿齊不傻，當然知道他們二人是尾隨著自己過來的，所以，定然也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的。別的不怕，就只怕把他和乾娘當成了殺人兇手，為那幾個畜生償命，太不值得了。
「是不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展昭往旁邊一站，「請。」
藍晴晴沒有說話，總之就是一路跟著老大的步伐走。然後她在心裡嘖嘖稱奇，這包大人的名望還真是高啊，本來這兩個人對她和老大都是一臉抗拒和仇視。但是一聽到要去開封府，竟然整個人的態度都變了。
包拯本來正在為又出現的一具屍體苦惱，誰知道展昭和藍晴晴出門一趟竟然就把線索給帶回來了。而且，聽展昭話中的意思，還是藍晴晴發現的端倪。
他用著和藹的眼神看著藍晴晴，不愧是亮臣推薦的，當真是幫了開封府一個大忙啊。
包拯本是想升堂審問的，不過被公孫策給攔了下來。且還不知這二位是不是兇手，若是升堂問案的話，難保不會打草驚蛇。既是如此，還不若在花廳問話。可攻可守，方為上策。
包拯覺得公孫策的話有理，於是就讓展昭他們把人帶到了花廳之中。「你們二人可是知道近些時日在城內發生的命案的關聯？若是速速與本府說來，即便有不妥之處，也可網開一面。」
聽到了包拯的話，阿齊的臉卻是放鬆了許多。只不過他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看著他身邊的乾娘。
「事無不可對人言，做錯事的，不是我。」那女人朝著包拯行了一禮，「代真見過包大人。」
「夫人不必多禮。」
「呵。」代真冷笑了一聲，「包大人不必稱呼我為夫人了，尚未出嫁，卻是代發修行之人。」
「代真居士。」
聽到了包拯改了稱呼，代真的臉色卻是變好了些許。「今日死的是一名中年漢子，彪形狀碩，看著有四十來歲，對吧？他叫柴成。」
展昭點點頭，「是的，代真居士沒有說錯。」
「再往前一人，是陳三，二十來歲，是一個閑漢。不過，他的父親是一名賭場打手，叫做陳大，不過，早幾年死了。」
展昭微微訝然，而後繼續點頭。
「再往前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她的爺爺是一名屠夫，叫做李達。第一個死的人，也是四十來歲的樣子，瘦小些，是一個雜貨鋪的老闆，叫做馬昌。」
包拯看了看展昭的神情，而後看著代真，「看來代真居士對這些人當真是熟悉，你們認識嗎？」
「不！」代真惡狠狠地否認了，臉上的燒傷因為她的憤恨而顯得更為嚇人了，「我和那些畜生怎麼會認識，可是，我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因為這些畜.生。可惜他們已然身死了，不然我恨不能一口一口地咬死他們，叫他們都下去十八層地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代真的憤恨和怨毒，在花廳之中迴響。便是看慣了的開封府三人，也覺得有點不適。不過，藍晴晴倒是覺得沒有什麼，活在末世中那些絕望的人，比代真看起來還要恐怖。
包拯看著代真，神情嚴肅，「代真居士，若是有冤情可速速說來，被反復定當不會坐視不理的。」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一年，我年方十五。」代真的表情陷入了恍惚之中，好像回到了自己最為快樂無憂的時候。
年方十五的代真是花一樣的容貌，又做的一手好刺繡，可是附近遠近聞名的好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把她給聘回家做媳婦，經常有媒婆上門提親。
可是，代真的爹爹捨不得，他早年妻子就離去了，就這麼一個閨女，是自己一手拉扯到大的。他心裡想著要多留一些時日，也可好好地為女兒選一個真正的好人家，真的心疼她的女兒才行。
隔壁街面上的雜貨鋪的少東家馬昌派人來提親，想要求娶代真。可是，代真的爹爹不同意，那馬昌雖然家境還算富裕，女兒嫁過去不會吃苦。可是，他比自己的女兒大了十幾歲，之前還有一個妻子死去了。
雖然他們馬家說是生孩子的時候難產去了，可是他們誰不知道，是馬家的人苛待兒媳，害得她身懷有孕還一直不停地超持家務，最後給活生生累死了。代真的爹爹不肯，就給回絕了。
他心想著，此事就算是過去了，等過時日就能夠為他的女兒挑選好夫婿了。誰知道，那馬昌心胸狹窄，對於此事耿耿於懷，怎麼都不肯放開懷。他一直在暗地裡盯著代真家，時時刻刻都想要報復。
只是，馬昌一直都未能找到機會。
後來，馬昌在和陳大喝酒的時候，醉酒後說了此事。陳大想著能夠通過此事從馬昌的身上得來銀錢，就給他出了一個主意，只要把生米煮成了熟飯，那代真不嫁也不行了。
馬昌覺得有道理，可是他有點害怕事情未成反而被他人發現了。陳大就又除了一個惡毒的主意，他說，只要帶著幾個人，闖入代真家中，把人給捆了，那有和好怕的。
醉酒之後的馬昌心中惡毒之意似乎被陳大的三言兩語給放了出來，他就拿了銀子讓陳大多去找兩個可靠的人幫忙。代真的爹爹為人不錯，周圍的鄰居和他相處甚好，若是他們趕來了，也好讓這兩人相助一番。
拿著錢的陳大樂開了花，果然去找了兩個人，就是柴成和李達。四個人就在一個半夜闖入了代真家中，將代真的爹爹綁了起來。
馬昌紅了眼，把代真拖入了她的房中，立時就把她給侮.辱了，還叫囂著不嫁給自己也不行了。代真一直又喊又罵又是掙扎，可是她不過是一個繡花的女子，根本就抵不過一個大男人的力氣。
代真的爹爹也是又哭又求的，只求他們能夠放過自己的女兒。可是，一群畜生怎麼會聽人話呢？
馬昌完事了以後還覺得代真不錯，娶回家當個二房也行，畢竟都不乾淨了。誰知道代真性子烈，拿著花瓶就砸了馬場的頭。只是，她本就力氣小，還被欺.辱了一番，只是讓他的頭破了，流了點穴。
見了血的馬昌凶性就上來了，他拖著代真到了外面扔給了守著代真的爹爹的三個男人。「賞你們了，玩玩吧，反正我不要這髒了的東西了。」
這是代真聽到的最惡毒的話，她就在自己的爹爹面前，被陳大、柴成和李達三個給淩.辱了。
代真的爹爹掙扎著想要救自己的女兒，可是卻被凶性上來的馬昌給火活活打死了。陳大三個人這時有些害怕了，可是他們都參與了進來，沒有辦法脫身了。最後，李達出了一個主意，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接放火，讓他們父女死在一起。
因為害怕事情暴露，他們就都同意了。
那一場大火，不僅僅是燒掉了代真家，還有她附近的其他幾個人家，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代真摸著自己臉上的燒傷，眼中的怨恨都快要衝出來了，「我那時和隔壁家的小裁縫私定終身了，只是他是孤兒，身無恆產，房子都是租的。所以，他就想著能夠賺點錢才上門提親。火燒起來了，他從隔壁爬了過來，把我從火場中背了出去。」
她頓了頓，「只是，他為了護住我，燒傷太重，沒有活下來。我被一個道姑救了，就這麼苟延殘喘了二十年！」代真聲聲泣血，恨不能把心中的所有痛苦和怨恨一一傾吐出來。
第七章 黑影
「你們說，我不該為了他們的死而開心嗎？」代真臉上帶恨，眼中帶淚，就那麼看著包拯。「知道他們死去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只恨他們死的太容易了些，本該由我，將他們一一戳骨揚灰！」
「這......」包拯無法對眼前的代真說些什麼放下仇恨之類的話，這種仇恨若是能忘了，那麼她也不會活得這麼痛苦了。
公孫策看著代真，「我們並未認為代真居士便是兇手，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而已。若是居士不介意的話，我們也可將這四人的罪行昭告天下，至於被害了的人的名姓，自然是要隱藏的。」
「不必隱藏，」代真冷笑了一句，「我堂堂正正的，沒有需要隱藏的地方。害人的不是我，該覺得羞愧的，也不是我！」她苟延殘喘二十年，在道觀之中隱姓埋名，並不是覺得自己有過錯，而只是為了活下來。
只有活下來，才能夠報仇，只有活下來，才能夠看著仇人死去，只有活下來，才不枉費爹爹和小裁縫的兩條性命。
公孫策一愣，而後釋然，「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居士莫怪。」
「不會。」代真雖然一直靠著仇恨活下來，可是並不代表她已經徹底被仇恨給蒙蔽了雙眼，是好是壞，她心裡有數。
「代真居士放心，本府定會將事情經過查的清清楚楚，而後還你們一家以及周遭幾戶人家一個公道。」包拯義憤填膺，若不是馬昌幾個首惡已然被殺，他定然是要將他們用狗頭鍘行刑的。
「只是，那李達的孫女和陳三，和這件事情並無相干。」公孫策眸色沉了沉，雖然他也很不願意，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所以，若是兩位元知道兇手的消息的話，煩請告知。」
代真笑了，「他們是無辜，我也可憐他們的性命就如此白白丟了。不過，想到李達和陳大在地府之下會有怎樣的痛徹心扉，我便心中歡喜。所以，莫說是我不知道真凶是誰，即便是知道，也不會說出一二分的。」
她的笑容之中有諷刺，有釋然，有同情，還有痛快。儘管代真如此說了，可是開封府的三個人都無法無強迫她說些什麼，也就只好歎氣了。
藍晴晴聳聳肩，「真是可惜，還以為抓到兇手的小辮子了，結果只是不相干的事情。」倒不是她沒有同情心，不同情代真卻只關心案子。若是她真的沒有同情心，也就不會和小隊的人保護那些在別人看來一點用都沒有的普通女人和孩子們了。
只是，在末世之中，更慘的事情都在天天發生，藍晴晴只能夠著眼於眼前的事情，才不會拜自己給逼瘋。那是一個徹底失去了法度和道德的世界，人性的瘋狂和黑暗被徹底放出了閘門，那是一個真正的，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開封府三人的眉心微蹙，對於藍晴晴的說法有點不滿。可是想著她以前都待在深山之中，對於世情並不太瞭解，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們想著，是不是要教一教她。
只不過，代真卻是對藍晴晴的平淡觀感甚好。她轉身看著她，「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的事情以後，不同情我的。便是我這養大的孩子，也是萬分同情於我，覺得我可能會隨時想不開做傻事。」
「你不需要同情。」藍晴晴站直了，雙目直視著代真，「你的身上有我不喜歡的偏執，但是也有我喜歡的堅強，你不需要同情。」
來到這個時代，藍晴晴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大部分都以夫為天的女人了。她們大多數都被養廢了，好像沒有了男人就徹底活不下去一樣。更不要說是失去清白這種事情了，大概只能夠哭著喊著要去自盡了。
可是代真不一樣，她的眼底的東西讓藍晴晴看到了小隊裡面的那些女人的眼神。儘管身體素質比不上男人，可是在心理上，她們不會弱於他們。就是這些東西，支撐著她們在末世之中活了下來。
就連她自己，要不是靠著一股狠勁，也活不到老大收留她。那些想要欺負她的男人，都被她給親手殺了。
「哈哈哈......」代真再度笑出了聲，只是這不再是瘋狂和怨恨，而是暢快，「我痛苦地活了二十年，第一次遇到一人，居然能夠完全理解我。如此，似乎也不算是白白活著。」
「其實，我如果是你的話，當年會換一個做法。」藍晴晴歪頭看著代真，「你一開始可以加以逢迎，等到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就廢了他。只會哭和喊是沒有用的，變態都喜歡他的獵物哭，哭得越慘就會越高興。」
這種變態，藍晴晴就在另一個小基地裡面見到過。那裡不算是基地，而是那些異能者的屠宰場，普通人就是被圈養的獵物。老大因為太生氣了就出手燒了大半的基地，她們幾個同伴當然也是要幫忙的。
不過，那個小基地的異能者是有大基地做靠山的，後來就來找她們的麻煩了。說到這裡，藍晴晴就不得不違心地誇一下歐陽城主了，他直接用陰謀離間了大基地的三大勢力，讓他們打成一團後，直接出手把剩下的戰力都給廢了。然後，大基地就被她們的歐陽城主給接收了。
雖然藍晴晴很討厭歐陽城主，但是不得不承認，不管是搞陰謀還是用實力，他都是杠杠的。她完全鬥不過他，還被用眼神威脅，所以真的是很討厭他了。
哼哼，她就是喜歡老大，就是要靠著她，怎麼樣？！
代真愣了，然後點點頭，「有道理，我下次會試試的。」
藍晴晴笑了，「我告訴你，不管是哪個男人，下.半.身都是最脆弱的了。」親身驗證過，踢廢一個男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代真看著藍晴晴的眼神越發溫和，「我的仇人死了，我好像沒有別的事情做。但是聽你這麼一說，我可以教道觀中的那些女孩子們一點東西了。」
「包教包會的防身廢人三十六式，需要嗎？」藍晴晴朝著帶著呲牙一笑，親，由她們小隊的人研究出來的，真的非常實用，不來一份嗎親？
「若是能得藍姑娘相助，自然是好的。」代真對著藍晴晴的態度越來越好。
看著兩個女人越談越開心，花廳中的四個男人頓時覺得□□涼涼的。雖然那種畜生都是罪有應得的，但是他們也真的覺得有點冷。只不過，開封府三人已然消去了要教導藍晴晴的心思，她這樣，也很好。
阿齊看著代真，小心翼翼地提醒，「乾娘，那個，包大人他們......」
「包大人，我對於真凶是半點也不知曉的。」經由藍晴晴這麼一遭，代真的怨憤居然消去了許多，已然可以平靜地提及此事了。大概，也算是錯有錯招？
包拯和公孫策觀人無數，自然知道代真並沒有說謊。「既然如此，那麼今日算是麻煩代真居士了。帶本府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以後，定會給一個交代的。」
「代真自然是相信包大人的。」仇人死了，心結已解，代真顯得越發平和了。她臉上的傷疤，看起來也不再那麼嚇人了。「既是如此，那麼，我們母子是否可以離去了？」
「自然會是可以的。」包拯微微頷首，「只是這兇手會不會找上你們二人？不若，還是留下開封府住下吧，也免得發生事情無人相助。」
阿齊疑惑了，「這兇手，不是幫助我和乾娘的嗎？」若不是顧忌自己身在開封府的話，他都想要叫那人恩公了。他沒有什麼用，除了心疼自己乾娘什麼也做不了，更不能幫她報仇。
現在，有人能夠幫忙，豈不是甚好？
「那可未必，」展昭開口，「若是兇手此前也有殺人呢？若這幾次只是巧合呢？又或者，兇手想要殺的不僅僅是那些畜生，而是二十年前那樁事情的所有相關人呢？是以，還是留下來好些。」
阿齊傻眼了，這這這，還會有人如此嗎？
「對啊對啊，你們不如留在開封府吧。」藍晴晴當然是要幫助自己老大的，「正好，我把那三十六式教給你，怎麼樣？」
代真本來是有所猶豫的，聽到這句話便意動了，思考片刻後點點頭，「既是如此，就要麻煩諸位了。」
「莫要如此客氣。」包大人見他們願意留下來，松了口氣，「公孫先生，安排他們住下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
「大人說笑，學生自當盡力。」公孫策走到代真兩人面前，「二位，請！」
代真和阿齊向著包拯行了一禮後，方才跟隨著公孫策離開了。
包拯捋著鬍子，滿意地看著藍晴晴，「藍護衛甚是聰穎，這麼快就說服代真居士留下來了。」他早已看出，代真居士雖然對自己還算是信任，可是並不想和官府有多少牽扯。
也許，是因為她自身的遭遇吧。為何代真居士苟延殘喘二十年不敢現身？除了那幾個惡人的原因，應當也有官府包庇，害得她連擊鼓鳴冤都不敢吧？若是天下可海晏河清，那該有多好。
藍晴晴笑笑，「不是我的功勞，是防身廢人三十六式的功勞。」
「......」包拯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似乎，怎麼說都不對？
展昭強行忍下了喉間的笑意，「藍姑娘，午膳時分快要到了，你想不想去看張大娘今日做了什麼？」
藍晴晴轉頭看著展昭，雙眼亮閃閃的，「我可以去嗎？會不會打擾到他們？」今天早上的時候她還是看著他們沒有很忙才敢取「偷窺」的，因為要做整個開封府的伙食，廚房他們也挺辛苦的。
要是把人給累壞了，以後沒有人給自己做好吃的怎麼辦？就算是只有一兩餐，她也覺得不能忍的！
展昭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些許，「放心，無礙的，我們只是看看，不會打擾到他們的。」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怎會是冷心冷肺之人？
「好啊好啊，我要去！」藍晴晴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腳，就是想要朝著外面走去。
「如此，包大人，展昭先行告退。」
「包大人，藍晴晴先行告退。」雖然著急，但是緊跟老大腳步這種事情，藍晴晴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嗯，以前為了氣城主，做習慣了。
包拯笑笑，「好，你們去吧。」他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突然有一個想法出現在腦中。可是，他又笑著搖搖頭，這不可能的，展護衛明顯是把藍護衛當做孩子來逗著玩呢。
夜深了，開封府眾人都已經入睡了，只有排了班的衙役們還在巡邏著。一道黑影略過了夜空，進了開封府的後院所在。
那黑影似乎在後院之中尋找著什麼，而後，他終於找到了，從懷中掏出了迷魂煙，對著房間裡面吹了進去。過了半盞茶，他才小心翼翼地撬開了門鎖，腳踩了進去。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大刀，在隱隱約約的月光下閃著寒光。黑影拿著大刀，對著床上的人就砍了下去！
第八章 來人
「吭——！」黑影砍下去的刀被另一柄刀架住了，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他見床上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目標，當即轉身就沖出了窗外，準備逃離開封府！
藍晴晴掀開被子飛了出去，手執大刀跟在黑影的背後，緊隨不放。他剛剛離開後院的院牆，就被她被擋了下來。
黑影見自己現下是逃不過去了，立馬轉身和藍晴晴打了起來。他心下打著主意，只要把這人挾持了，他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可是，剛一交手他就明白自己找錯人了，這女子竟然身手如此之強？
「我看，你還是留下來啊！」藍晴晴用上精神異能震懾，讓他的行為變得遲緩，一刀砍了過去，直接砍斷了他的刀，刀尖劃破了他的衣裳。她一腳把人給踢飛了出去，那人從屋頂落在地上，吐了好幾口血。藍晴晴隨即跳了下去，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老大，你來的太慢了，我都搞定了！」
對著追上來的展昭，藍晴晴別提有多得意了，連展大哥都變回了老大。嘿嘿，雖然她的武功比不上展昭，可是她有異能啊，近戰遠戰她都行，妥妥兒的王者！再說了，對付敵人，不管什麼招術，能用就行。
展昭楞了一下，而後笑了，「是，藍姑娘的確勝過我許多。」不過是這麼點時間而已，她竟然就能夠完全制住了人。顯然，他們二人過招的時候，她還有招式沒有使用出來。若是有機會的話，還是要討教一二才是。
「先不管這個，把他捆起來，帶去給包大人！」藍晴晴還有點小激動呢，自己抓住了壞人，應該會有一份宵夜當做獎勵吧？
「也好。」展昭上前給那人點了穴，而後示意藍晴晴將人放開。
藍晴晴把刀收了回去，插在背上的刀鞘裡裡面。她看著那人全完不能動彈的樣子，心裡有點羡慕展昭。因為，點穴這種技能她不會啊。不知道如果混的熟了一點以後，老大能不能教她一些最基本的呢？
點穴這個技能感覺真的很酷炫，想學！
展昭這方注意到藍晴晴亮閃閃的雙眼，不免覺得好笑，人是她抓到的，怎的這副表情？「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還在等著我們，把人押過去吧。」
「好！」藍晴晴馬上就把點穴的事情給忘到了腦後了，把人交給包大人等於自己的功勞會被知道，等於會有獎勵，等於美味的宵夜！去去去，一定要去啊，不去不是末世人！
包拯和公孫策這邊聽到了動靜，就知道肯定是有人來闖開封府了。他們都認為來人肯定會被拿下，所以就起了床穿好衣服，已經在書房等候了有一段時間了。果然，他們等到了要等的人。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闖入開封府行兇殺人，如此行徑，實在是太過囂張！」包拯橫眉怒目看著被強迫跪下的人，語氣嚴厲，若是膽子小一些的人，怕是都要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都一一交代了。
可是，那人卻一聲不吭的，他雖是跪在地上，可是腰背挺直，好像現下的場面只是尋常而已。他雙眼冷肅地看著包拯，好像他是自己的仇人一般。
「為何不說話？」對於他的眼神，包拯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他為人行事向來剛直，得罪的人不知凡幾，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這種眼神盯著，根本就不在乎。只是，這人似乎有奇怪的地方。
公孫策眉頭微微一皺，而後向著包拯開口：「包大人，是否能夠准許學生上前查看一番？」
包拯微微詫異，而後點頭，「公孫先生自便。」
公孫策上前，半蹲在那人的面前，伸著手去給他把脈。那人雖然不同意，想要躲過去，可惜他已經被展昭給點住了，動彈不得。
「公孫先生，可有異樣？」
「學生確實有所收穫。」公孫策站了起來，站回到了包拯的身邊，「啟稟大人，此人身中奇毒，根本就不能開口說半句話。」
「被毒啞了？」包拯訝異地看著跪著的人，「你可能書寫？」
展昭上前解開了那人的右手的穴道，若是他能夠書寫的話，定然會比劃的。
可惜，那人依然跪的挺直，一點要動彈的意思都沒有。雖然他不會說話，但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來抗議，不肯合作。
展昭抬頭看著包拯，得到了他的示意以後，上前再一次點住了那人的穴道。無論如何他都是闖入開封府要殺人的人，自然還是要確保大家安全無虞才是。
「公孫先生，」包拯轉頭看著公孫策，「你可否有辦法解了這人身上的毒？」
公孫策點點頭，「雖然這□□頗為特別，可是若是學生好好地研究幾日，並不是不能解開的。」他注意到，說到可以解毒的時候，那人的表情有所動容，雖然細微，可是未能逃過他的雙眼。
他看了展昭一眼，笑了一下。
「包大人，」展昭上前行禮，「此人冥頑不靈，肯定也和這幾次的案子脫不了干係。既是如此，何必勞煩公孫先生耗費心神，還是就此算了吧。屬下定會帶著人努力查找線索，早日破案。」
包拯本想說什麼，而後看到了他們二人同時看過來的眼神。他咳嗽了一聲，搖搖頭，「如此的話......」
「包大人，」公孫策開口，「學生對著毒頗為感興趣，不如讓學生試試？見笑，實在是見獵心喜啊。」
包拯思考片刻，而後點點頭，「如此的話，那此人暫時就交給公孫先生了。展護衛，凶案一事，你還是要多加注意才是。」
「展昭聽命！」
「至於藍護衛，」包拯看著一直乖巧安靜地站在一旁的藍晴晴，「代真居士那裡，還需要你多多費心了。」
「屬下聽命！」藍晴晴眨了眨雙眼，耶耶耶，開封府鐵三角的名號不是白叫的啊。不過是幾個眼神就能夠配合良好了，厲害厲害啊。要不是她用上了精神異能，還真的未必能夠發現這裡面的異樣呢。
大佬的世界，果然是和她不一樣的啊。
展昭把那人送去了公孫策的院中，然後就看到跟在身後的藍晴晴有氣無力的樣子。他溫和地笑了，「怎的，你若是累了，便早點去歇息吧。」
「唔......」藍晴晴有點遲疑地看著展昭，一副「哎呀我好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快點問我就說了」的樣子。
「何事擱在心中？」展昭開口問了，「若是展某能夠相助的話，藍姑娘開口便是。」難道，她遇到什麼難題嗎？
「那個，」藍晴晴雙手十指對點，仰頭看著展昭，一副無比期待的樣子，「我今天很厲害，抓到了壞人，對不對？」
「對。」展昭無奈一笑，這是要人誇獎嗎，果然是一個孩子呢。
「那我能有獎勵嗎？」
果然！展昭點點頭，「自然會是可以的。」
「我好餓，能夠有一（大大大）碗宵夜作為獎勵嗎？」藍晴晴雙手合十，期待地看著展昭。包大人去睡了，她不好打擾；公孫先生的話，總讓她有一種看到了城主的影子的感覺。這樣算下來，現在這個時候，開封府裡就展昭最大了。身為老大，怎麼可以讓小弟惡餓肚子呢？
展昭詫異，而後卻覺得這方是藍晴晴。他笑了，「當然可以，我帶你去吃宵夜。」張大娘和廚房的人都睡了，看來，還是要帶著她去外面才行。
「太好了！」藍晴晴差點就一蹦三尺高了，但是還是忍住了。不能讓老大覺得自己太孩子氣了，不然肯定就不認自己當小弟了。
展昭再一次笑了，還真是個孩子啊。
第九章 出城
「這裡……」藍晴晴看著眼前普通白晝、人來人往的情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熱鬧的夜晚，打破了她對這個世界的固有觀念。
展昭失笑，「你從前在深山之中自然是沒有見過瓦舍，可你跟著周大人來到東京，難道也未曾出來過？」
「沒有，」藍晴晴搖搖頭，「周大人即將離開京城了，我不好就這麼拋下他一人在客棧。」周老頭兒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相處了三年了，還是有點捨不得的。
而且，這個世界的交通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周老頭兒的年紀在這裡也不算小了。此去山高水長，也許以後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所以，藍晴晴一直都跟在周老頭兒的身邊。
咳咳，當然也有一個原因，那家客棧的大廚手藝是當真不錯。一日三餐，藍晴晴還沒吃膩呢，只是，存款都快要吃光光了。要不是提前發了一個月俸祿，她就是窮光蛋了。
聽到她的話，展昭的眼神越發柔和，知恩善報，如此就夠了。「今夜我請你，不必客氣。」
「真噠？」藍晴晴不可思議地看著展昭，「我很能吃的，會吃很多的，真的很多的。」
「無妨，」展昭笑意溫和，「我的俸祿，還是夠你吃一餐的。不過，還是莫要積食，以免你睡不著。」
「嗯嗯。」藍晴晴乖巧點頭，「我會控制的。」那她今天就吃八分……不，就吃九分飽好了。
展昭帶著藍晴晴走過了瓦舍，走到了東京朱雀門附近的夜市。這裡有許多的商販，他們會一直到了三更方才收攤。現在不過子時而已，正是熱鬧的時候。
一路上，藍晴晴眼花繚亂的，都不知道該看什麼好了。末世待得久了，感覺自己都成了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了呢。
朱雀門夜市，現在暫時成為藍晴晴最喜歡的地方，因為這裡好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份量多，價格低，種類多，各種各樣的，讓人眼花繚亂。藍晴晴想起了上輩子末世之前的夜市，讓她有了一種恍惚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只有幾秒鐘。這個時候，除了吃，其他的全都是浪費時間啊！
展昭只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錯眼，就看到藍晴晴就已然撲了進去。無奈，他就只能跟了上去。他走在她的身邊，一一告訴她那些攤子上賣的都是什麼。
旋煎羊，白腸，紅絲，辣腳子，薑辣蘿蔔，夏月麻腐，水晶皂兒，荔枝膏，細料餛飩兒，野鴨肉，煎夾子等等等等。那些味道全都鑽進了藍晴晴的鼻子裡面，嘴巴的唾沫都要流出來了，眼睛都不夠用了。
啊啊啊，這個想吃，那個也想吃，通通都想吃！！！她只要多用幾次異能消耗一下就好了，來多少吃多少，絕對不會浪費的！！！
展昭看著藍晴晴的表情心中暗笑，而後就覺得不應當在逗她了。「都去試試？」
「好噠！」得到了老大的回復，藍晴晴就像是箭一樣沖了出去，叉著腰伸著手，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老闆，每一個都給我來一份！」
「好嘞，客觀請稍等！」
展昭本以為之前藍晴晴的已然是夠能吃的了，可是，今夜方是讓他徹底震驚了。朱雀門的夜市中的小吃數不勝數，雖說一種只一份，可是她竟然吃了大半，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不可思議。
「藍姑娘，」展昭趕忙上前按住了藍晴晴的手，不讓她繼續去買了，「莫要繼續吃了。」倒不是說廢了多少銀錢，只是小吃而已，花不了太多。只是，他害怕繼續吃下去的話，她的身子該受不了了。
「哦。」藍晴晴有點失落，但是老大的話也不能夠不停聽，就只好把手收了回來。其實她才八分飽，還可以吃的，她真的是吃的不多的。額，好吧，是因為她用了異能把食物給消化了，她作弊了。
真的不能夠怪她啊，那個鬼末世，能夠吃飽都是奢求了，更不要說吃好了。後來她又待在山邊的縣城裡面三年。這個這個，所以，她的行為是可以理解的，對吧對吧？
展昭放開了藍晴晴的手，「我們以後還有機會來的，先回去歇息吧。」他只怕她把自己給撐壞了。
「哦~~~。」藍晴晴拉長的音調中全是滿滿的失落，好可惜哦。她跟在展昭後面離開了夜市，可還是時不時回頭看看。等著我啊，你們，我一定會回來把你們都給吃光光的！
展昭回頭看到了藍晴晴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似乎，因為她，自己不知道笑了多少次了。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回去開封府以後，這件事情兩個人都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好像成為了他們之間的小秘密。
開封府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除了偶爾從街面上抓回來的扒手和混混，什麼事情的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之前的連環殺人案已經不再起任何波瀾了，好像在向開封府的人傳達一個資訊，兇手抓到了，自然就平息了事態。
只是，包拯和展昭還是心中有所疑慮。被他們抓住的人不會說話是因為中毒了，若然他就是兇手，為何會中毒呢？還是說，正是因為他中毒了所以才會肆意殺人？
可若只是肆意殺人，為何偏偏就選中了和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的相關人，為代真居士復仇？若是為了她，也不會偷入開封府殺人了吧？一切的問題都有待解答，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也就只有那人了。
所以，他們現在都在等著，等著公孫策把那個人身上的毒解開，然後看他是否願意開口。
「包大人，」藍晴晴敲了門，得到包拯的應允以後走進他的書房，「代真居士說她想要回一趟道觀，因為今日是收留她的師太的忌日。」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人跟著她回去吧。」包拯頓了頓，「藍護衛，哪裡畢竟都是女冠，男子出入不甚方便，不知你是否願意走這一趟？」
「屬下領命！」藍晴晴幫代真來見包大人，就是因為她也覺得自己是最合適陪她回去的人了。「日落前我們就會回來的。」
包拯點點頭，「如此，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屬下知道。」藍晴晴笑了，麻煩不來還好，要是來了，嘻嘻，她會對代真進行現場教學的。告訴她，怎麼才能把三十六式發揮到最大效用。
看著藍晴晴離開的背影，包拯突然有一種□□涼涼的感覺。嗯，難道是哪裡來的穿堂風不成？
馬車上，代真略帶歉意地看著藍晴晴，「此番，當真是麻煩藍護衛了。」在開封府的這幾日，她得到了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平靜。也許是因為仇人都死絕了，也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尚有用處，也許是因為有一個人正常地對她。
不管原因如何，代真真的感覺很開心。
「不會，這是我的分內事。」藍晴晴微微眯了眼，「要快去快回，包大人還在開封府等著我們回去呢。」
「嗯。」代真點點頭，而後靠著車壁閉眼休息。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拜祭師太的牌位，讓她昨夜心潮起伏，休息的不是很好。
代真今日要去的道觀在東京城外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所以要坐著馬車去。這裡不是什麼靈山秀水，也沒有什麼神跡，是以來的人都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看起來，比大相國寺真的敗落許多。
第十章 弟弟
藍晴晴靠在門上，等著裡面的代真和師太的牌.位說完話。她的精神異能鎖定著她，不會讓她出事的。而且，代真現在應當是需要私人空間吧。
說起來，這道觀的人真的是挺少的，就一個主持，一個掌管廚房的道姑，還有一個專門灑掃的道姑，成年人就這麼三個。
但是，道觀裡面，大大小小的女孩子卻有六個。看來，應該是道觀的人收養了她們。
「大姐姐，你是從哪裡來的？」一個最大的女孩子看著藍晴晴，眼裡是滿滿的好奇。
「開封府衙。」
「哇~~~」六個孩子全都用閃亮亮的眼神看著藍晴晴，「好厲害哦，大姐姐是開封府的人。」
「嗯。」藍晴晴點頭，她也覺得自己很厲害。
「大姐姐，包大人額頭真的有月牙嗎？」
「有，還挺好看的。」
「那公孫先生是真的什麼都會嗎？」
「我剛去，還不太瞭解。」
「那，展大人是真的會飛嗎？」
「會。」
「哇，展大人好厲害啊！」
藍晴晴沉默了一下，喂喂喂，你們這群善變的女人，剛才還在說我厲害的不是嗎？
代真和師太的牌.位說了許多話，覺得心中已然開釋了許多的時候，就走了出來。可是，她走到外面的時候，就聽到了孩子們快樂的笑聲還有尖叫聲。她仔細一看才知道，原來，是藍晴晴帶著孩子們在屋頂上飛上飛下的。
她不由得笑了，此前還覺得藍護衛沉穩可靠，原來也如此孩子氣啊。代真走了過去，「藍護衛。」
藍晴晴帶著最後一個孩子飛了下來，把她放到了地上。「好了，每個人都飛了一遍了，就這樣了。」
「謝謝大姐姐！」女孩子們異口同聲地感謝了藍晴晴以後，和代真打了招呼，而後就歡快地跑向了後面。她們一邊跑一邊和同伴說著剛才飛上天的經歷，開心的不行。
「這些孩子都是被她們的父母拋棄的，」代真目光溫和地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她們什麼都懂，是以向來非常懂事，如此開懷，還是第一次。」
藍晴晴笑笑不語，她總不能說自己的初衷是為了讓她們認識到自己也會飛，也很厲害吧？這話一說出來，肯定就不帥氣了。嗯嗯，不行的，肯定不能說。「代真居士已經好了？」
「嗯。」代真點點頭，「我去和主持師太告別，我們就回去開封府。」
「一起。」藍晴晴陪在代真的身後，跟著她進了師太的禪房。那是一個眉目寡淡的人，似乎什麼也不在意的樣子。
「要離開了？」主持師太抬眼看著他們，眸色沉沉。
「是的。」代真點點頭，「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
「嗯。」主持師太輕輕地應了一聲，可是手上卻到了兩杯茶，「喝杯茶，不然便是我怠慢了。」
藍晴晴和孩子們鬧騰了一會兒，也的確是覺得有點口渴了。所以，她也把茶杯接了過來，一口就喝光了。
代真自然是不會駁了主持師太的面子，她可是師太的弟子。她伸手把茶杯接了過來，正待要喝的時候，被藍晴晴給拿走了。
「我渴了，給我喝吧。」藍晴晴拿著茶杯，又是一飲而盡。
主持師太頓了頓，「無妨，這裡還有。」
藍晴晴笑了，居高臨下地看著師太，「我喝就可以了，她就不用了。這迷藥對我來說什麼都不算，可是，代真居士就不行了，她會暈死過去的。我可不想看著一個暈倒的人回去開封府，包大人會覺得我辦事不利的。」
主持師太沒有說什麼，只是倒茶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沒有辯解，也沒有解釋，好像就這麼默認了。
「主持師太？」代真不敢相信地看著她，「為何要迷倒我們？」
主持師太不言不語，只是手中的念珠默默地轉著，她似乎在念心經。
「為什麼？」帶真不敢相信，她被師太救了以後就一直生活在道觀裡面，和主持師太也算是生活了十來年。雖然後來幾年離開了，可是代真瞭解主持師太。她雖然是一個生性清冷的人，可是不該是會下藥的人啊。
「管他為什麼呢，」藍晴晴冷笑，她拔出了背上的大刀，架在了主持師太的脖子上，「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總是會說出很多東西的。」
「那麼你就動手吧。」主持師太冷笑，「若是我怕死，就不會動手了。代真，我恨不得你死！」她的這句話，夾雜了許多的情緒，痛恨怨憤，還有一點點的釋然，實在是太過於複雜。
代真票拿過來心中的情緒，定定地看著主持師太，「為何呢？」
主持師太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
「好吧，看來你是一個有骨氣的人。」藍晴晴把大刀收回了背上的刀鞘中。「對付有骨氣的人，我是最有經驗的了。」她獰笑了一下，就像是那些殘害忠良的反派一樣。
藍晴晴伸手抓住了主持師太的肩膀，好像在給她輸送內力一樣，其實是用了自己的精神異能去攻擊她的腦海。當然，她只用了不到一成，不然的話，她肯定就要變成傻子了。
主持師太只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裡似乎到處都是高聳入雲的奇怪樹木。上面還一個一個的方形的洞，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腳下的泥土似乎很硬，還很平整。她的周圍沒有一個人，到處都是被丟棄的東西，還有一些不明的血跡。
這裡真的很奇怪，到底是何處呢？
她聽到了前方好像有什麼奇怪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查看。可是，眼前入目的場景，嚇得她軟在了地上。那些人，那些人在吃人啊！
主持師太軟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了聲音，她心中暗叫糟糕，想要爬起來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她根本就爬不起來。那些吃人的人已經轉過頭來看著她了，他們在看她！
那種眼神，是看著食物的眼神，他們要吃了自己，快逃啊！主持師太拼了命想要讓自己爬起來離開這個地方，可是沒有用，她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雙腿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主持師太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搖一晃地走了過來，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抓住了自己的手腳，一塊一塊地把自己身上的肉咬了下來。
「啊——！」主持師太睜開了雙眼，額頭上全是滲出來的冷汗，整個人都在發抖，「我說，我說就是了。」
「就是該這樣好好合作啊。」藍晴晴笑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腦中幻象而已，好用，很好用啊。「那麼，究竟是誰讓你給我們下迷藥的？」
「我不知道。」主持師太整個人還在發抖，好像沒有從那個噩夢之中醒過來一樣。「那個人穿著黑衣來到了道觀之中，說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下藥迷倒代真的話，他就會殺了道觀上下所有的人。我是迫不得已所以才.....,」
「如果真的是迫不得已，那你剛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藍晴晴撇撇嘴，她又不是大傻子，那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見的嗎？「事實到底是什麼樣的，我想你還是乖乖地說清楚比較好。不然的話，剛才的夢境，你就要再重新經歷一次了。」
主持師太整個人一抖，而後複雜地看了代真一眼。她不甘心地開口，「是的，那個黑衣人並沒有脅迫我，而是他說了以後我自己同意的。因為我恨代真，恨不得她去死。」
「為什麼？」代真還是無法相信，「我們不是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嗎？即便是你我二人沒有太多交流，可是我們終究都是師太救回來的啊。」
「本來是這樣的。」主持師太冷笑，「我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不得不找一個道觀出家。可是，好的道觀也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師父見我可憐，就收了我。後來她又救了你，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我的妹子的。」
「那......」代真滿是疑惑。
主持師太冷笑，「因為你，我的弟弟慘死，我唯一的親人就這這麼死了。你讓我如何不恨你？只是把你迷倒交給那人，已然是我看在那十幾年的情分上了。」
「什麼？你的弟弟？」代真皺著眉看她，「你的弟弟是誰？」
「是誰？」主持師太冷笑，「就是那個為了救你然後被火燒傷，最後傷重不治的小裁縫啊！」
第十一章 兔子
「什麼？」代真搖頭，「這不可能，吳郎和我說過，他的姐姐早年就過世了，你不可能是他的姐姐。」
「我便是吳家的長女，可是因我出生便多災多難，只得投身道觀才可安然長大。為了不讓別人知曉以後損了我的修行，吳家向來是宣稱我已然死去的。」住持師太用怨憤的眼神看著代真，「若不是為了救你，我的小弟怎會慘死？都是因為你，你叫我如何不恨！」
代真的身形晃了晃，而後站穩了，「既是如此，為何你不早些殺了我？我們同在道觀十幾年，只要你願意，何時不能殺了我？」
「那是因我不知真相！」住持師太閉上雙眼，而後又睜開，「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話，定然會將你千刀萬剮！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和小弟一樣受到無妄之災的人，正因如此我才會待你好。若是知道真相，我怎麼會留著你的性命！」
儘管她的存在只有吳家的人知道，但是只要吳家還有人活著，那麼她就不是無家可歸之人。可是小弟死了，她在世間再沒有相同血緣之人，叫她怎麼能不恨呢？
「是誰告訴你這件事情的？」藍晴晴的手還放在主持師太的肩膀上，沒有放開過。
「我剛才說了，我不知道。」住持師太感受到藍晴晴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那人身穿黑衣，面覆黑巾，我當真不知道他是誰。」
藍晴晴挑眉，好吧，還真的是沒有撒謊。「會畫畫嗎？」
住持師太遲疑了一下，「會。」
「那個人男人的身形畫下來，我帶走。」藍晴晴的手拍了拍住持師太的肩膀，「不要分心，專心畫，知道嗎？」然後，她就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住持師太明白藍晴晴的意思，如果不專心的話，噩夢就要再來一回。儘管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她還是開始磨墨準備畫人像。
「當年放火燒了我家的人，全都死了。」代真看著正要動筆的住持師太，「吳郎確實因救我而死，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死。我的命不是我一個人的，我爹爹，吳郎，他們的命，我不能不珍惜。」
住持師太的手抖了一下，墨從筆尖滴落下來，汙了桌子上的白紙。她只是把那張紙給拿開來，然後繼續下筆，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代真的話一樣。只是，她的動作少了幾分不甘願的樣子。
拿到了畫像，藍晴晴就帶著代真離開道觀了。住持師太呆坐在禪房之中，不言不語，直到天徹底黑了，灑掃的道姑來叫她，才回過神來。
她突然想到了二十年前，師父將代真帶回了道觀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明明燒傷頗為眼中，身上也有許多傷，可是代真卻是一直堅強地想要活下去。無論怎麼痛苦，她都在努力地活著。
原來是因為，她的命，不只是屬於她自己的嗎？
馬車在回開封府的路上，代真有點擔憂，「藍護衛，若是幕後之人真的去殺道觀的人該如何是好？」
「不會的。」藍晴晴坐在外面駕車，「你難道沒有發現馬車夫不見了嗎？」
「這......」
「我一開始就讓他回去開封府報信了，剛才我也看到那些衙役已經埋伏在道觀周圍了。放心，人沒有抓到的話，他們是不會離開的。」
代真這才安心了，「如此，多謝藍護衛。」至於她是怎麼做到的，自己便不用過多計較了。
藍晴晴笑笑，「客氣，分內之事。」哎呀，傳音入密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技能呢，幸好自己在縣城裡的時候覺得無聊，把這個原身覺得無用的技能給練熟了。果然，今天就正好用上了。
回到了開封府，藍晴晴把代真送回了廂房以後，就把畫像送到了包拯的書房，然後把今天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
「今日就多謝藍護衛了。」包拯捋捋自己的鬍子，「不然，恐會出事。」
「分內之事而已。」
包拯轉頭看著旁邊的公孫策，「公孫先生，你以為如何？」
「看來，這幕後之人應當也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公孫策皺眉思考，「若不然，此人不會對當年的事情有所瞭解，臉那吳裁縫是為了代真居士而死一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包拯微微頷首，「公孫先生若言甚是有理。可惜，若是傳入開封府的人可以開口，那倒是能找到蛛絲馬跡。不然......」他看著桌子上的畫像，只是一個身影，還是比較難以確定的。
「再過兩日，學生應當就可以解開他身上的毒了。」
「如此，就麻煩公孫先生了。」
「包大人言重了。」
「其實，」藍晴晴歪頭，「我在想，會不會這個幕後之人是當年代真的鄰居呢？因為，如果只是為了幫代真居士報仇的話，肯定不會把矛頭對準她的。如果是那些鄰居的話就有可能了，不管代真居士是不是無辜的，或許在那人看來，她都是事情的禍源。」
人總是會喜歡遷怒的，所以，也許代真這一次就是被遷怒了而已。
包拯捋著鬍子的手停了下來，「當年的人，不是都燒死了嗎？」
公孫策：「藍護衛所言不無道理，若是，有人恰好逃過一劫呢？如此一來，那人想要那四個惡人和代真居士的命，就不無道理了。」他之前一直都認為代真的鄰居們盡皆被燒死了，是以沒有想到這方面來。
但是，誰都不能保證當年沒有人僥倖逃過一劫啊！
包拯：「既然如此，就應當好好查閱一下當年的卷宗。」他看著公孫策，「公孫先生......，不，還是本府親自來吧。」
公孫策本也想幫忙的，可是想想□□的事情已然有眉目了，若是把時間花費在查閱卷宗上的話，那邊的進度就會被落下。這個案子的卷宗卻又不可隨意交托給別人，這......
藍晴晴左看看右看看，像一個小學生一樣舉著手，「我我我，我可以幫忙噠！」用精神異能的話，多少卷宗都不在怕的，絕對能夠看得完的！
「哦？」包拯笑了，「藍護衛願意幫忙？」
「嗯嗯。」藍晴晴點頭，「我當然那願意啦，不過呢......」
包拯用慈愛的眼神看著藍晴晴，「藍護衛有何要求，不妨直說。」
「可以讓廚房幫我做一份酥瓊葉嗎！」藍晴晴雙眼亮晶晶的，就像是天上的漫天繁星都落在了她的眼中，「有酥瓊葉的話，我的速度一定會加快的，很快很快的！」
包拯和公孫策忍不住失笑，還真是為了吃無所不用極其啊。
包拯笑著點頭，「好，讓廚房給你做，再加一盞荔枝膏水，如何？」
「好！」藍晴晴可積極了，「對了對了，那個，那份酥瓊葉一定要很大份很大份的。」她在「很大」上進行了著重強調，就怕分量少了，還不夠塞牙縫的。
「好，大份的。」包拯也是無奈了，看著藍晴晴就像是在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
藍晴晴才不管呢，她美得不要不要的。她憑本事得來的酥瓊葉，為什麼不吃呀！
清晨，展昭在校場上練了幾遍劍法，而後就走回廂房去。在經過廚房的時候，下意識地看著院中的石桌。這些天來，雷打不動都要提前嘗一嘗早點的那個人，今日居然沒有坐在那裡。
展昭心中訝然，難道，藍姑娘對吃食失去了興趣？也不對，憑著她的性子，別的都不要，也不會不要這吃食的。所以，人呢？
這時，張大娘正好從廚房走到了院中，和展昭打招呼，「展大人，早啊。」
「早啊，張大娘。」展昭點頭示意，而後頓了一下，「張大娘，為何今日不見藍姑娘呢？」
「哦，藍大人啊，」張大娘笑了，「她昨夜連夜幫包大人查閱卷宗，當時我尚未睡下，還給她送了酥瓊葉和荔枝膏水呢。此時，想必是尚未起身呢。」
「如此，多謝張大娘告知。」
「無妨。」張大娘看著展昭離去的身影，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只是想想藍晴晴一副孩子氣且情竇未開的樣子，就搖搖頭。「還是，不大可能吧。」
「我找到了！」卷宗房中，藍晴晴噌的一下子從書堆裡面站了起來，「哈哈，終於讓我給找到了！」
蒼了天了，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前幾任的開封府尹都是得過且過的樣子，不開罪那些皇親國戚和高官們就覺得足夠了。是以，對於卷宗的管理都不大上心。藍晴晴在無數的卷宗裡面埋頭了一整夜啊，這才找到了代真一案的相關卷宗。
畫個圈圈詛咒一下前幾任的府尹，就算得過且過，分類總是要做好的啊！不過，最後還是讓她給找到了！
藍晴晴抱著卷宗出了門，把門給鎖上，然後一蹦一跳地找包拯去了。哈哈，她真的是太能幹了！
那一邊，展昭卻是看到了一個一蹦一跳的「兔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第十二章 卷宗
「藍姑娘，」展昭叫住了藍晴晴，而後走到她面前，「你這是要去哪裡？」
藍晴晴抱著卷宗，笑的一臉春暖花開，「我找到了代真一案的相關卷宗，這就要送去給包大人看！」順便告訴一下包大人，她可不是吃白飯的，她很能幹的，那些酥瓊葉一點也沒有浪費。
「哦？」展昭輕鬆的神色消失了，變得嚴肅了起來，「既是如此，那不如一起去吧。」
「好啊。」藍晴晴點點頭，這件事情早點說完，她好去吃張大娘做的早點。今日一定又是豐盛美味的一餐！
展昭看著藍晴晴嚴肅的樣子，心中暗自點頭，還是有模有樣的。如果他知道了她心中的真實想法的話，嗯，大概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吧。
「果真找到了？」包拯滿是驚喜，「藍護衛，你竟能從那麼多的卷宗之中找到這一卷，當真不易。」自從他上任以來，便想要把開封府中的卷宗全都整理一遍。可是，那些卷宗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開封府中既識字又能相信的人委實是不多，是以整理卷宗一事一直都是緩慢進行中的。
他本以為，藍護衛的速度再快，也要花上一兩天的時間才是，沒有想到居然如此之快。
「對啊，」藍晴晴把卷宗放在了包拯的書桌上，「我花了一夜的時間找到的，其實，只要找火燒之類的關鍵字就好了。」嘴上說的是輕鬆了，可是，她用了精神力再加上搜索關鍵字都用了一夜，嘖嘖嘖，開封府的卷宗也太多了。
而且，藍晴晴還發現了，除開一些案子的卷宗，其他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只是因為牽扯到的人不同，所以才有了存檔的卷宗。老實說，真的是又占地方又沒用，害得她花了這麼長時間，不然早就找到了。
「你一夜沒睡？」展昭皺眉看著她，「待吃過早點，你便去歇息吧。」他本是想要叫她現在就去歇息的，但是想到了藍晴晴對於吃食的執著，就只能讓她飯後再去了。
「展護衛所言極是，」包拯點點頭，「藍護衛，你還是歇息歇息為好。」他沒有想到藍晴晴居然如此實誠，還以為她只是想要在入睡之前找一陣子而已，竟然熬夜到天亮了。
「我沒事的，」藍晴晴雙手拍拍臉，「你們看，我超精神的！」異能者一晚上不睡也不算什麼的，「還是先看看卷宗吧。」
「也好。」包拯見藍晴晴當真是無恙這才翻開了卷宗，「可惡！」看完以後，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書桌，「之前的開封府尹怎能如此糊塗，案子明明有異樣，卻用意外二字來結案了。若非如此，代真居士的冤情也不會沉沒了二十年！如此官員，怎麼對得起朝廷的信任！」
藍晴晴被包拯嚇了一跳，沒有想到包大人生氣起來還是有點小恐怖的啊。她縮了縮脖子，然後看著展昭和公孫策，他們兩個人神色如常，沒有什麼奇怪的。唔，難道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包大人，」公孫策上前了一步，「不置可否讓學生看看這卷宗？」
「自然是可以的。」包拯把卷宗拿給了公孫策，臉上的怒色未減。
公孫策接過了卷宗，一目十行地把卷宗給看完了。「卷宗之中有寫明，代真的鄰居夏家有五口人，只是找到的屍體卻只有四個人的，少了一個五歲男童的屍體。只是，記載卷宗的人寫明應當是疏漏了，便不再管了。」
「公孫先生的意思是，」展昭挑眉，「那個男童其實是逃過一劫了嗎？」
「未嘗沒有可能。」公孫策把卷宗放回了案上，「年少失怙，家人盡皆慘死，當年的五歲男童長大成人以後，未必不會有遷怒他人之心。當年的惡人之中有人早就死去了，可是還是殺了他們的孫女和兒子。可見幕後之人的仇恨有多濃厚，是以，幕後之人是夏家男童的可能相對而言會大一點。」
「公孫先生所言不無道理，」包拯歎了口氣，「若真是那孩子的話，似乎也情有可原。」
藍晴晴的眼神閃了閃，然後看著坐在案前的包拯，「包大人，如果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孩子的話，你會網開一面嗎？」
包拯沉著臉色搖搖頭，「大宋律例並不是情有可原便可以逃脫懲治的，若真是如此，若是人人都情有可原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夠殺人？單憑一己之心來判定的話，豈不是和自己作對的人都是有錯的？那豈不是要血流成河？」
「包大人說的對。」藍晴晴笑了，猶如破開烏雲的陽光一般，「的確是如此，沒錯，就要按照律法來的。」雖然末世之中所有的法度和道德全都遭到了破壞，但是她在末世之前生活的也是法.治.社.會。
如果罪犯都是情有可原的話，那乾脆就不要律法算了。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現在生活的世界亂起來，她已經受夠了那種亂糟糟的世界。藍晴晴喜歡現在這個世界，比起末世真的是好太多了。
咳咳，當然，美食也是重大原因之一啦。
展昭有點詫異，他歪頭看著藍晴晴。剛才若不是他的錯覺的話，那麼便真的是她的情緒有異了。是否能夠維持大宋律法，對她而言當真如此重要嗎？他突然想到了公孫先生說的那位大將，也許正是因為受了奸.人的迫害，是以才會如此看重律法？
藍晴晴得到了讓自己心滿意足的答案，就不再去管其他的了。現在是早飯時間，她要吃吃吃！！！至於什麼案子啊，什麼兇手啊，肯定要吃飽了才能去抓人，對不對？張大娘說今天有環餅呢，絕對不能錯過的！
嘿嘿嘿，小可愛們，我來啦！
於是，展昭對於藍晴晴的飯量再一次大開眼界。所以，之前在夜市的時候，她還對自己的荷包手下留情了？
不，其實是因為她用了太多的異能，消耗了太多，需要補充一下。嗯，當然，嘴饞和能吃也是其中一部分啦。
雖然說他們已經找到了當年的案子裡面的倖存者，可是因為在卷宗上他已經是死人的身份了，所以並不好查找夏集在哪裡。結果，希望還是在公孫策那邊，如果他解了那個人身上的毒，說不定還能夠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所以，藍晴晴目前的工作就只有，巡街。是的，就是巡街，帶著開封府的衙役在大街上巡邏。扒手啊，混混啊什麼的都要管，就連鄰居大娘之間吵架都要管。藍晴晴深深地感慨，難怪開封府的人這麼受東京百姓的喜愛，什麼事情都能夠給解決，能不喜愛嗎？
藍晴晴真的是受夠了一群大娘吵嘴，什麼你家的樹幹伸到了我家來了，你家人不可以從我家門前經過，簡直頭都要大了。最慘的是，張龍趙虎竟然告訴她，展昭之前都是以勸解為主的。
她眨眨眼，看著兩個大娘彪悍的戰鬥力，這個，勸說真的管用嗎？
「咳咳，」趙虎咳嗽了兩聲，「那個，大娘們都很給展大人面子。只要他開了，不用開口，大家就都平息戰火了。」
藍晴晴挑眉，秒懂，原來是美色誘.惑啊！想想展昭的容貌，那當真是和光清雅，容貌俊朗，大娘們以前也是少女，自然是有愛美之心的。不過呢，可惜她不是展昭了。
「嘭——！」藍晴晴一刀斬斷了橫亙在兩家之間的樹幹，對著兩位大娘笑笑，「看，解決了！」
兩位大娘驚恐地看著那碗口粗的樹幹就這麼一刀，輕輕鬆松地被斬下來了。而後看著藍晴晴柔美的面容，齊齊地後退了一步。
「怎麼？」藍晴晴疑惑地看著她們，「不是說樹幹的問題嗎，我解決了。」
「多謝藍大人。」
「我們已經不用了。」
「是的是的，這樣就足夠了。」
「藍大人慢走，慢走。」
「藍大人路上小心些啊。」
兩位大娘對著藍晴晴笑得十萬分的熱情，熱情地恭送著她離開。
藍晴晴笑著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情的話，找我啊。」嘿嘿，「幫忙」的感覺還不錯啊！
張龍趙虎互看對方一眼，額，好像，這個樣子解決也不錯？
巡街結束，要回去開封府的時候，藍晴晴突然聞到了一股非常香甜誘人的味道。不由自主的，她就被這個味道給勾.引走了。一定有好吃噠！
張龍趙虎：......
第十三章 盤子
張龍趙虎雖說無奈，但是藍晴晴畢竟比他們位高一階，所以也只能跟上了。再者說了，藍晴晴的脾性頗為好相處，是以他們也不反感。
藍晴晴可沒有空管他們的想法如何，現在她滿心滿眼全都是那個香味，真的太勾.人了。如果她今天沒有吃到的話，絕對會睡不著的。
所以，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藍晴晴是下定了決心，非要吃到不可！！！
順著香味，藍晴晴進了一個名為三元樓的酒樓。用她那個在末世中搜索食物的鼻子，她終於鎖定了位置所在。她走到了一個包廂前面，狠狠地嗅了一口，好香啊！
「藍大人，」張龍趙虎終於趕到了，「您這是要……」
「走，我們去問問店小二，這個包廂的客人都點了什麼菜，我要來一桌！」藍晴晴在心裡慶倖，她今天順手把自己的荷包拿出來了，不然的話，還要再回去一趟，那就太麻煩了。
「藍大人，」張龍有點為難，「這個要求，可能會有一點麻煩。」
藍晴晴不明所以，「為什麼，我只是要點菜而已，又不是要打探什麼消息，怎麼會有麻煩。」
趙虎不像張龍，他馬上就脫口而出：「這三元樓向來就是要靠財力和身份才能進的包廂，藍大人的俸祿可能不太夠吃一桌菜的。」
「！！！」不管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後，一向是特.殊.階.層的藍晴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特.殊.階.層給拒之門外了。太讓人絕望了。「我不是也算是官員嗎，不行嗎？」
「進的去，俸祿就不夠用了。」趙虎說完才發現張龍一直對著自己抹脖子瞪眼睛的，有點不明所以。怎麼了，他明明說的是實話啊。
藍晴晴本來還亮晶晶的雙眼，瞬間就黯淡下去了。人生中最讓人傷心的就是，明明好吃的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她就是吃不到。
趙虎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說錯話了。藍大人這個樣子，看起來真的是太可憐了。「額，其實，那個......」他本就笨嘴拙舌的，現下心中著急，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張龍對於自己這個兄弟真的是無能為力了，總是要說錯話，還要自己來給他收拾爛攤子。虧得他們是多年的兄弟，不然早就撒手不管了。他上前一步，走到了藍晴晴的面前，「藍大人，張大娘應當已經開始做午膳了，不如我們回去開封府用餐？」
既然藍大人是因為吃食而失落，那再給她一個期盼不就好了？張龍對於趙虎的腦子，真的是沒有任何期待了。
「那好吧。」藍晴晴垂頭喪氣的，雖然張大娘做的也很好吃，可是，現在更吸引她的是那個沁人心脾的味道啊！吃不到就覺得，整個人都沒有了活力啊，還不如不讓她聞到呢！
藍晴晴跟著張龍趙虎下了樓梯，正要走出大堂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小二端著菜從他們身邊做走了過去。
藍晴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那位店小二，「請問，你拿著的菜是什麼呀？」那道菜被碗盤蓋著，她看不清楚啊。但是她的鼻子是不會出錯的，一直吸引著她的香味，就是這個！
店小二一開始被嚇了一跳，心中惱火，後來見是一位清麗和善的姑娘，才消氣了。「回這位客官的話，這是蟹釀橙。」
「還有嗎？」藍晴晴以前也吃過蟹釀橙的，可是味道根本就沒有這麼香。難道，是因為時代不同，所以做法也不同了嗎？
「這個是小店的主廚做的，每日限量，只剩下一份了。」
「那就把最後那份給我吧！」藍晴晴在心裡大呼幸運啊，一桌子菜吃不起，那這一道菜還是吃得起啊。唉，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窮好窮啊，心酸_(:3」∠)_。
「好嘞，客官您稍等！」
藍晴晴坐在桌子前面等著，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美滋滋的。「張龍趙虎，你們要吃什麼嗎，我請客！」
「不用了！」張龍馬上回絕，「等下回去開封府衙，還有張大娘做的膳食呢。」藍大人的俸祿雖說比他們多，可是這三元樓真的是太貴了些，他們還是不要浪費藍大人的俸祿了。
趙虎跟著張龍也回絕了，反正不管怎麼樣，跟著張龍做就肯定是對的了。
「那好吧。」藍晴晴看他們都是真心實意地拒絕，就不勉強了。「等我吃完蟹釀橙，我們就回去。」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藍晴晴在等著蟹釀橙上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大概二十出頭的人從大堂走進去後院。她絕佳的眼力看見了那個人臉上的燒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代真一案，她看到符合年紀的臉上還帶有傷疤的人就覺得和案子有關聯。
為了不錯過什麼重要的資訊，藍晴晴就把一根精神異能的絲線黏在了他的身上。只要這樣，她就可以在固定範圍裡面找到他了。如果要超出範圍的話，異能絲線和自身的聯繫變弱，她也可以知道。
所以，她是絕對不會找不到這個人的！等她拿到了蟹釀橙，馬上就跟過去！
「客官，您的蟹釀橙到了！」店小二麻溜地把藍晴晴點的菜給端了上來，「請您慢用。」
「結帳！」藍晴晴抄起了蟹釀橙，丟下了銀子就從三元樓的大門飛了出去，「張龍趙虎，你們回去開封府等我！」
「......」店小二看看手裡的銀子，然後又看看被留下來的張龍趙虎，「兩位官爺，這銀子是剛好，可是那個客官拿走了小店的盤子！」看她就知道是武功高強之人，他不敢找那人要，就只要找這兩個了。
他們穿著開封府的官服呢，肯定不會賴他們店一個盤子吧。人不可貌相，女客官當真是，厲害啊！
張龍嘴角抽抽，「放心，我們開封府不會賴你一個盤子的。」他錯了，他真的錯了，趙虎的爛攤子不算什麼，藍大人的才叫做厲害呢！您就算是有事情，好歹別帶走人的盤子啊！
開封府的信譽竟然被用在這個地方，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二終於放心了，「那就多謝二位官爺的體諒了！」太好了，盤子還能夠要回來，他不用被掌櫃的扣掉月俸了。
趙虎看了看店小二，再看了看張龍，他決定自己還是閉嘴會比較好一點。因為，張龍好像要爆發的樣子啊。
藍晴晴出了三元樓的大門，就從後面的巷子繞了過去，直奔著三元樓的後院。當然了，她是一邊用輕功飛一邊吃著蟹釀橙的。才兩個而已，真的好貴，不過也是真的好吃啊！
新酒、菊花、香橙和螃蟹的味道相互交融，卻又不會覺得怪異，真的是太美味了！
用異能驅散掉身上的味道，把盤子擦乾淨收起來，藍晴晴做完了一系列的動作，就找到了剛才那個男人了。
第十四章 夏集
藍晴晴跟著自己的異能精神絲線來到了三元樓的後院，她飛身跳上了屋簷，單手抓住了上面的房梁，吊在了上面。窗戶被打開了，應當是主人想要看著外面，免得被人偷聽了。
可惜，她的精神異能可以完完全全讓人忽略了自己，一點用都沒有。藍晴晴得意地看著房中的人，再一次感慨一下自己的厲害。
等等，藍晴晴突然想到，既然可以讓人忽略了自己的話，她還為什麼要上房梁呢？看著自己的姿勢，她陷入了對於自己智商的合理懷疑當中。不過，屋裡的人說話的聲音把她從懷疑之中拉了出來。
當然，藍晴晴還是沒有從房梁上下來，因為，習慣了的話，感覺這個樣子好像還不錯的、。
「夏集，你究竟要做什麼！」一個長得溫婉的女人沖著屋中的另一個人吼叫著，行為和她的外表完全不符。
「芸芸，我要做什麼，你不是知道嗎？」夏集轉過身來看著芸芸，眼神冰冷。他臉上的傷疤，也顯得更加可怖了幾分。
芸芸一滯，而後不甘心地低聲吼叫：「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把冬成還給我！」她赤紅著雙眼，似乎要衝上去和眼前的男子廝打在一起。
夏集冷笑，「你的冬成現下已被關進了開封府的大牢，你盡可去看他，我又沒有攔著你！」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芸芸的眼中滲出了淚水，「莫說冬成原本殺的那些人，光憑著他擅闖開封府的罪名，就難以出來。便是去看他，難道還能救了他嗎？除非，你願意去自首？」
「我去投案自首？」夏集冷笑不已，他坐在了桌子上，「殺人的不是我，擅闖開封府的人也不是我，為何要我去投案自首？難不成，還想我去為你的情.郎抵罪？芸芸，莫要太過分了。」
「過分？我過分？」芸芸氣得雙手都在發抖，「冬成受你的毒.藥控制，他能如何，他只能聽從你的命令。幕後真凶是你才對，只要你去了開封府，就可以把我的冬成換回來了。」
「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得太多了吧。」
芸芸被夏集陰測測的語氣嚇了一跳，愣怔著看他。
「冬成不過是我買回來的家奴，簽了賣身契的。既然如此，他的命就是屬於我的，我讓他做什麼他就要做什麼。叫我去開封府換他出來？哈哈哈哈哈......」夏集笑得不可自抑，「芸芸啊芸芸啊，是不是我這些年太過於縱容你的，讓你越發的放肆了。」
芸芸倒退了兩步，眼神驚恐，不再說話。
夏集冷哼了一聲，垂著雙眸，「看在你是舅舅唯一的血脈的份上，我就暫且放過你。否則的話，莫說是冬成，便是你，也莫想有好下場。」
芸芸沉默著，最終只能不甘地轉身要離開這屋子。他說的對，自己是拿他沒有辦法的，莫說冬成是他的家奴，即便不是，光憑著夏集那一身不知從何處習得的制.毒.之術，他們便不是對手了。
所以，他們就只能一生一世都在夏集的控制之中嗎？
「慢著，」夏集叫住了芸芸，好似沒有看見她的僵硬一般，「把三元樓給經營好了，我不希望出現任何問題。」
「那是自然，」芸芸的腳踏出了門檻，「這三元樓是我的父親的心血，我不會讓它出現問題的。」不管是冬成還是三元樓，我都一定不會讓你再插一手的！
夏集看著芸芸遠去的樣子，眸色沉沉，嘴角含著淩冽刺骨的笑意，「不過是小小的螢火，居然也敢和日月爭輝？終有一天，不管是你，還是冬成，甚至是那個女人，統統都要塵歸塵，土歸土。」
他既然從地獄之中爬了出來，就不會讓那些害了他的家人的人自由瀟灑地活著。那幾個直接縱火之人都已然是斷子絕孫了，這一樁就算是過了。還有身為禍源的代真賤.人，若不是躲在開封府中，早就要成為刀下亡魂。
至於芸芸，若不是舅舅嫌貧愛富不肯幫助父親，他們一家怎麼會擠在一個小房子中，也不會被火燒死了。冬成，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雖說已然是毒啞了，可也難保證會不會出意外，也是要死的。
那麼，到底要如何在守衛森嚴的開封府地牢中下毒呢？夏集有點惱火，若不是因為那場大火，他的傷註定了他不能練武只能練毒的話，他早就是殺掉這些礙眼的人了。
當真是，天道不公啊！
自從家人死後，夏集變得越發的偏執起來，把一切的怨恨和責任都推到別人的身上。只要不合他的意思的人，那都是要被除掉的。
房梁上的藍晴晴皺眉，唔，她最討厭的就是偏執這種性格了，怎麼最近碰到的都有啊。她本想就這麼抓住這個夏集回去開封府的，那麼就可以跟包大人交差了。可是，她轉念一想，好像現在還沒有什麼證據可以指證這個人就是兇手？
殺人的人應當就是他們嘴裡的那個冬成，也就是闖進開封府然後被她抓住的人。可是他現在不能說話，又不會寫字的，根本就不能指證，頂多把自己的兇手罪名坐實了。至於剛才那個女人，看著也不怎麼靠譜，不一定能夠派的上用場。
所以，藍晴晴就遲疑了。然後，她的眼神一亮，有事情找老大呀！這個時候，老大的作用就非常顯著了，反正這人身上有自己的絲線，是跑不掉的了。以前就習慣性找老大的藍晴晴，這一次也同樣的把目標放在了新一任的老大身上。
老大啊，就是要幫小弟解決問題的呀！
這麼一想，藍晴晴就覺得這個主意超棒的。她從房梁上落了下來，腳尖輕輕一點，飛了出去。這個時候展昭應該是在開封府中保護包大人才對，所以，回去就一定能夠見到他了！
在飛回去的途中，藍晴晴一度覺得好像自己忘記掉了什麼事情。唔，大概是錯覺吧？
三元樓中的張龍趙虎：藍大人，您究竟什麼時候回來啊？
店小二：官爺，小的要何時才能拿到盤子啊？
第十五章 碎了
因此前有人夜襲開封府一事，展昭沒有出去巡街，而是在開封府中護衛包拯。至於巡街一事，就只能暫且交給藍晴晴了。
不過，包拯卻見不得展昭只能隨時跟在自己身邊，不得自由。現下他們身處開封府，又是青天白日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是以，他讓展昭自去活動。
只是，展昭可不會把包拯的安全置於想當然之中，所以就守在書房外面。臨到午膳之時，他突然想到，此時，藍姑娘應當回來了吧？
「展大哥——！」
展昭只聽得一聲熟悉的叫聲，從天而降一個人。他腳下一蹬，飛上前去準備接住來人。就這沖勢，她可是要撞壞書房的門，公孫先生該變臉了！
藍晴晴從三元樓一路飛回來，因為太激動，在開封府牆上的時候，腳下的用勁大了些，於是就飛的太高了。沒想到展昭竟然就在不遠處的書房，她急急地想要衝下來，結果，好像要遭！
「嘿呀！」藍晴晴把飛身前來的展昭當成了著力點，雙手撐在他的肩膀上翻身一躍，躍上了屋頂半蹲著。「完美落地！」自己真的是太聰明了！
她倒是完美落地了，展昭卻因被藍晴晴借力，當下差點從半空中摔下來。幸而他的輕功一向是決定的，反身一扭，安穩地落到了地上。他抬眼看著屋頂上的藍晴晴，心中實在是無奈，「出了何事你要如此著急？」
不知是否是因為他將藍晴晴看成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對於她的一切都有所包容。自然，也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此前懷疑她的事情。所以，即使因藍晴晴的緣故而讓他差點摔下來，他也未曾生氣。
「嘻嘻。」藍晴晴從屋頂跳了下來，「展大哥，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這倒無妨，」展昭帶著笑意看她，「究竟出了何事？」
「啊，差點忘記了！」藍晴晴一拍自己的腦袋，「我找到夏集了，二十年前活下來的那個人！」
「哐啷——！」
展昭正因為藍晴晴的話而震驚，想要回話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他低頭看去，只見一個盤子落在了地上，碎得乾乾淨淨的。「這，是何物？」
「額......」藍晴晴心虛了，眼神到處亂飄。她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上還帶著一個盤子呢，又是飛來高去又是翻身跳躍的，沒有裝好，掉下來，所以就碎了。咳咳，那個，這下只能賠錢給三元樓了。
展昭雖說不明其中緣由，但是看藍晴晴心虛的神情也知道，定然是有她的原因在裡面的。也罷，不問便是了。「你剛才說，你找到了夏集？」
「嗯嗯嗯。」藍晴晴拼命點頭，「是真的，我都聽到了他......」
「且慢，」展昭制止了藍晴晴，「你和我進書房回稟包大人。」
「好。」進了書房，藍晴晴把前因後果一說，「因為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把人給抓回來，所以就回來問展大哥啦！」老大的用處，那可是要發揮到實處的。
「藍護衛做的很好。」包拯欣慰地點頭，「現下我們沒有證據，為了避免打草青蛇，暫且不要驚動夏集。此前公孫先生已然說了，他今日就可解開那名為冬成的男子身上的毒。只要有了他的證詞，本府方可對那夏集開堂審問。」
展昭卻是皺著眉，「包大人，若是那冬成不肯說呢？聽藍姑娘所言，他是夏集的家奴，又和夏集的表妹有情，怎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這......」
「沒有關係啊，」藍晴晴笑得陰險，「冬成和芸芸有情，可是他們兩個人都被夏集控制著，難道不會想要擺脫他嗎？這下，就有突破口了！」嘻嘻，雖然她沒有太多破案經驗，但是她有看的經驗呀。
當年那幾百集的破案類英美劇，她可不是白看的。哎呀，可把她給厲害壞了，叉會腰休息一下先。
展昭笑著點頭，「此言甚是有理。」
「可是，」包拯卻是有些遲疑，「如此會不會太過小人行徑？」
「包大人，向來，公孫先生應當也是贊同的。」展昭笑笑，「既不用刑也不逼供，何來小人行徑呢？」
藍晴晴在旁邊一直點頭，表示對自己老大的支持和贊同。如何做好一個老大會喜歡的小弟，她可是很有經驗的。哼，末世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老大最喜歡的小弟，那個小心眼的城主也不會老是看她不順眼了。
切，偏執狂！
日常被diss的歐陽城主：微笑。
包拯想了想，只得點頭，「那便如此吧。既然現在已然知道了夏集正在何處，還是要把他給看住了。」
藍晴晴拍著胸口大包大攬，「包大人放心，我的追蹤術絕對是不會出錯的。我在他身上放了東西，除非他逃出東京城，不然我是一定不會把人弄丟的。」就算逃出東京城，只要他察覺聯繫變弱，也能抓回來的。
包拯倒是聽過周成明說過藍晴晴的追蹤術，是以他半點都不懷疑，「既然如此，此時就麻煩藍護衛了。」
「是，包大人！」
「至於展護衛，那位芸芸姑娘，可能還需要你去秘密地見一面。」包拯看著展昭，「不驚動那夏集。」
「是，展昭領命！」展昭想著，最好能讓芸芸姑娘給一個信物，如此的話，說服冬成的把握就更大了些。只要交給公孫先生，他相信定會事半功倍的。
藍晴晴左看看右看看，事情已經談完了，她可以說別的了。「包大人，我能吃了午膳再去嗎？我好餓，一直都沒有吃東西的。」她可憐兮兮地看著包拯，似乎真的是無比可憐了。
「......」展昭無言，果然是藍姑娘啊。今日張大娘給的巡街後可吃的環餅，她怕是一拿到就吃光了吧。
包拯也是失笑，「好，那不如就等到我們一起開飯的時候吧，你......」
藍晴晴舉著右手，「我可以吃很快的，保證一定在張龍趙虎也覺得餓之前，就吃完了去把他們叫回來。」他們兩個人還有環餅呢，肯定不會很餓，可是，她就是真的很餓了。
那份蟹釀橙雖然滿足了嘴饞，可是不能讓肚子飽了啊。她吃了蟹釀橙以後，更餓了。
包拯哭笑不得，「就依你吧。」
「太棒了！」藍晴晴笑得，雙眼都彎成了月牙。
第十六章 兩方
冬成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只能夠任憑公孫策擺佈。一開始，他的心裡因為抱有可言說的期望，所以都是心甘情願的。可是數日以後，等到他嘗盡了那些味道極其難以言說的解藥，他就不想要解毒了。
這種解藥吃了比吃□□還要讓人痛苦，他為什麼要吃？不吃，怎麼都不吃！雖然被點穴了，但是冬成還是能夠緊閉著嘴巴的。
公孫策看著今日不肯配合的冬成，微微歎氣，而後把藥碗放在了一邊，走了出去。冬成正待鬆口氣的時候，就看到他又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公孫先生，屬下需要做什麼？」王朝恭恭敬敬地和公孫策說話。
公孫策指著躺在床上的冬成，輕描淡寫的，「他今日不肯喝藥，你幫我給他把藥灌下去吧。」
「屬下知道。」王朝拿著藥碗，就朝著冬成走了過去。
「！！！」冬成今日方知，什麼才叫做絕望。他不要解毒了，也不要說話了，只想靜靜地躺著，真的。「咳咳咳，這藥當真是太難喝了些。」嘶啞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另外兩人驚訝不已。
王朝瞪大了眼睛，「公孫先生，他他他，他是不是說話了？還是說，是屬下聽錯了？」
「沒有聽錯，」公孫策笑笑，「我原本一直都調配不對解藥，原來竟不是草藥不對，而是分量不對。」
王朝看著公孫策的笑容，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知為何，總覺得公孫先生的笑容十分讓人......膽寒。總之，離遠點定然是沒有錯的了。
「既然你能說話了，」公孫策滿意地點點頭，「那麼，我們就可以一起去見包大人了。」
冬成似乎是很不習慣自己能夠再次開口說話，是以聲音十分奇怪，「不必枉費心機了，我是不會選擇背叛的。」
公孫策揮揮手讓王朝出去，而後走到床前，低頭看著冬成，「難道，你不想擺脫控制，和所愛之人雙宿雙飛嗎？開封府有人，見到了三元樓的女掌櫃。」
冬成猛地睜大了雙眼看著公孫策。
那一邊，張龍和趙虎終於等到了人，可惜，來人卻不是藍晴晴，而是展昭。兩人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為何不是藍大人呢？
「張龍趙虎，你們二人怎的如此表情？」展昭也是微微詫異，何時他如此不受待見了？「難不成，不想看見我？」
「不是的，展大人，我們怎麼會不想看見你呢。」張龍歎氣，藍大人究竟去哪兒了？
趙虎倒是心直口快，「藍大人帶走了三元樓的盤子，我們在等著她回來還盤子呢。店小二還等著呢，我們不好不還啊。」
「......」展昭心想，莫不是那個掉在開封府碎了的盤子？他略想了想，從腰間把荷包摘下來，看著站在一旁的店小二，「不知那個盤子所值幾何？」
店小二流利地把價錢說了出來，從展昭手裡拿過銀錢，開心的直道謝。果然，開封府的官爺們就是不會坑百姓的。
展昭替藍晴晴賠償了盤子的錢，就讓張龍趙虎二人回去了，現在還暫時用不到他們。他出了三元樓的大門，而後從後院飛了進去，跟著店小二找到了掌櫃的書房，也就是藍晴晴口中所說的芸芸。
等到店小二離開的時候，他便從窗戶輕聲躍了進去。「在下開封府展昭，多有打擾。」
芸芸本想驚聲尖叫的，可是聽到開封府這三個字，硬生生把自己的聲音壓了下去。「開封府？」她的眼神閃了閃，「我老實本分地做生意，並無不法之處，開封府的展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展昭溫潤一笑，「希望能夠請掌櫃的幫一個忙而已。」
「官府的人，還需要我一個平頭百姓幫忙？」芸芸垂下了雙眼，「是否太過可笑了些？」
「並不可笑，」展昭的笑容不變，「若是你想要見到某個人的話，那邊一點都不可笑。」
芸芸咬著下唇，沉默不語，手卻不由自主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其他的都先不說，這個，卻不能不管。她抬起頭看著展昭，「那麼，不知展大人要我如何配合呢？」
「此事，還是有賴於掌櫃的。畢竟，展某並不知掌櫃的所知多少。」
「何時走？」既然下定了決心，芸芸就不想再拖延下去。這件事情，總要有一個結果才行。
「現在。」
「現在？」芸芸驚訝不已，「不行的，夏集他還在後院裡，我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對於夏集的毒，她還是有所畏懼的。
「無妨，現下，有人正在盯著他。」
夏集的房門外，藍晴晴在老地方用著老方法盯著屋中的人。雖然這個方法好像有點傻，但是她覺得，很有感覺啊。古裝劇中的人，不是在屋頂上就是在房梁上，她可是完整地再現了這種做法呢。
吊在房梁上的藍晴晴居然還頗為自豪？
她盯著屋中的人有好一會兒，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能瞧見。夏集不是在擺弄著他的那些瓶瓶罐罐，就是在咒駡，感覺無論是誰，他都咒駡了一遍。藍晴晴暗自搖頭，這麼大的戾氣，真的是讓人覺得不太舒服啊。
此時，夏集擺弄了許久那些瓶瓶罐罐，而後把成果用另一個小瓶子給裝了起來。他滿意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小瓶子，喃喃地說：「師父總是不肯教我毒經上的內容，我知道，他不過是不喜歡我罷了。即使如此，我還是學會！」
夏集對他的師父也是充滿了怨氣，早就忘了自己是被誰救起的了。「師父，這可是我耗費了三年的心力研究出來的。無色無味，只要有一滴，放入水中，可以毒死要幾百人。你說，我是不是比師父還要厲害？」
倒吊著的藍晴晴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還這麼自戀的嗎？
「師父，你覺得，開封府上上下下的人，需要幾滴呢？」夏集的嘴角帶著猙獰的笑意，「一滴就足以了，可是，開封府名聲在外，為表尊重，還是多來幾滴吧，你覺得呢，師父？」
！！！藍晴晴睜大雙眼，那癟犢子玩意兒說啥呢？
第十七章 陳州
每日清晨，開封府一日所需的食材都會有專門的人送過來。張大娘帶著開封府的雜役，在後門處和菜販子說話。
張大娘看著眼前的菜販子，心中只覺得詫異，「之前不都是老六來送菜的嗎？怎的今日換人了？」
「小的是六叔的侄子，十一。今日六叔突然身體不適，我就來幫忙了。」十一的臉黑黢黢的，看著就是一副鄉下漢子樸實的樣子。
張大娘聽到他的名字笑了，「怎麼的，你叫十一，難不成在族中排行十一？」
「大娘好眼神，就是排行十一哩。」十一笑得一臉憨厚，「這個，是不是能把食材送進去了？小的怕這些不新鮮了，到時候誤了開封府各位官爺的吃飯大事，六叔可是要把小的罵臭頭的。」
張大娘笑著點點頭，「成吧，我們也檢查過了，菜色不錯，很新鮮，送進來吧。」
「好嘞！」十一開心地擼著袖子上前幫忙，對著其中一個雜役說：「我給你搭把手。」
「成，一起吧。」
張大娘走在前面，十一和雜役抬著食材走在後面。他們從旁邊的小門進去，穿過了校場旁邊的那條小路，走到了廚房前面。張大娘讓他們把食材放在一邊，就揮手讓十一離開了，「銀錢都是月結的，你家六叔知道的，你不必等著拿錢了。」
「好的好的，那小的先行離開了。」十一猛地點頭，跟著雜役就出了廚房的大門。不過三兩步，他就停下了腳步，「那個，這位小哥？」
「怎的了？」雜役有點訝異地看著十一。
「那個......」十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今日為了趕上把食材送過來，連口水都沒喝，現下真是覺得渴，可否喝口水？」他的手指著廚房院子角落裡的一口水井。
這口水井是開封府的用水井，開封府上上下下的人，用的都是這口井的水。雜役點點頭，「可以啊，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一個碗。」
十一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們這種粗人，不用碗，用水桶打上水來，喝幾口也就是了。」
「這......」雜役有些遲疑，他可是知道的，張大娘從不允許開封府以外的人隨意靠近這口水井的。
「這當然是不行的了！」藍晴晴從牆外躍了進來，輕飄飄地落在了十一的面前，揮手讓雜役離開。「開封府用水的水井，怎麼可以讓人隨意靠近呢？而且，還是別有用心的人。」
十一的笑臉僵了一下，憨厚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扭曲，只是很快便調整過來了，「這位大人說的是何意思，小的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藍晴晴笑得十分不懷好意，十根手指按得啪啪響，「等我揍你一頓，你就懂了。」
十一臉色變了，充滿了恐懼，「開封府的人，就是這麼欺負百姓的嗎？」
「不啊，」藍晴晴舉起了拳頭，「我不欺負百姓，我欺負的是你，夏集！」讓你害得我昨天沒有準時趕上吃晚飯，雖然補上了宵夜，但還是覺得心痛。不揍得你連你老娘都認不出來，就算我輸！
夏集因此前被火燒傷，身子骨一直都不能夠算太好，他的毒術也許還算是不錯的，可是，卻根本躲不過藍晴晴的攻擊。他的手剛拿出懷中的小瓶子，就被一拳給打暈了過去。
藍晴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小瓶子，但是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道，不會打死人的，頂多，面目全非罷了。嗯嗯，就給這個臨時打出來的，取名面目全非拳吧。向大佬致敬！
展昭護著包大人趕到的時候，就只見一個開心不已的藍晴晴，和一個癱在地上面目不能分辨的人。「藍姑娘，這......」
「展大哥，我把人給拿下了！」藍晴晴朝著展昭笑得燦爛，一副向他邀功的樣子。她沒有把人打死，真的是很控制了的。
「......」展昭本來要說出的話給吞了回去，而後頓了頓，「嗯，做得很好，很不錯。」讓他責怪她下手太重？對著這張笑臉，他真的是說不出來。
「嘻嘻。」藍晴晴心滿意足地笑笑，然後拿著小瓶子示意給展昭看，「這就是我說的那個瓶子，你看，完好無損！」事情交給她，保證妥妥兒的。
「藍姑娘辛苦了。」
「不會不會。」
「咳咳，」那一邊，公孫策請客了兩聲，打斷了他們兩個人可能繼續下去的話題。「藍護衛，那瓶子可否給我看看？」
「哦，好啊。」藍晴晴馬上把瓶子給了公孫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有點怕公孫策，明明他也是一個好人來著。大概，她對於腹黑這種屬性是永遠沒有辦法的。
哼哼，這都是歐陽城主的錯！天下最腹黑的人就是他了！
包拯看著地上面目難以分辨的夏季，眉頭微微皺起，「既然冬成和芸芸二人的證詞已然有了，證據也在公孫先生，那麼，今日本府便升堂審問。」
「是，包大人！」
藍晴晴在一旁無辜眨眼，幸好升堂這件事情是在早餐時間以後，不然的話，她會氣死的。
夏集指使冬成殺人一事無可辯駁，下毒也是人贓俱獲，罪大惡極，判處秋後處斬。至於冬成，雖說只是聽人命令，然到底是殺人之罪，被判處流放之刑。
從頭到尾，夏集都不肯認罪，一副全天下都欠了他的樣子，叫嚷著要所有人為他和他的家人陪葬。只不過，再也沒有人願意聽罷了。
至於芸芸，三元樓是她父親的心血，現下卻因為夏集的原因，再無人敢去了。再加上冬成流放一事，她就把三元樓賣掉了，拿著錢跟著他一路到了流放之地。冬成因為罪過不得不去礦場工作，可是每天回家的時候，心中卻甚是輕鬆。
無論如何，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家中等著他回去。
案子了結，代真也帶著她的義子離開了開封府。她本想回去道觀的，可是她和主持師太還是不相見為好。是以，她帶著義子住在了山腳下，她的刺繡越發精細，賣出一副就能得許多銀錢。
這些錢，除了平日裡的生活所需，代真都會買些用品讓她的義子送上道觀給那些女孩們。如果她們來到山腳找她。代真還會把從藍晴晴那裡習來的招式教給她們，只盼，不要像她一般任人欺.淩。
傷痛雖然還在，但是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一日，巡街完畢，藍晴晴的手裡捧著一袋子糖炒栗子，一路走一路嗑，別提有多愜意了。
「藍大人，」趙虎從開封府大門跑了出來，「今日包大人進宮面聖，得官家允許，可在今夜中秋宴會上，帶藍大人進宮赴宴呢？」
「真的？」藍晴晴不敢相信，「沒有騙我吧？這種事情，不都是展大哥的嗎？」
「真的，」趙虎點頭，「我怎敢騙藍大人呢？今夜啊，藍大人展大人，都會跟著包大人進宮的。」
「太好了！」藍晴晴嗖的一聲就竄了進去。
趙虎大喊道：「藍大人，您去哪兒啊？」
「去給包大人道謝！」藍晴晴的聲音隨著風飄散了，趙虎就只聽到了謝。
他抓抓腦袋，「不用謝的啊。」他可佩服藍大人，想著能跟著多謝一兩個招式呢。
旁邊的張龍嘴角抽抽，呵呵。
藍晴晴一路跑到了包大人的書房外面，然後正要敲門的時候，聽到了裡面傳來公孫策的聲音，「陳州的訴狀？」
她眨了眨眼睛，為什麼覺得這個陳州，好像很耳熟的樣子呢？難道，是因為那裡有特產，她在什麼時候記住了？算了，先不管這些了，『「叩叩叩」，她敲響了書房的門。
「何人？」
「包大人，是我。」藍晴晴想到了今晚的宮宴上的各式美食，就開心到不行了。至於陳州的美食，嗯，先排隊吧。
第十八章 宮宴
聽到了藍晴晴的聲音，包拯便停下了和公孫策正在說的事情，「藍護衛，進來吧。」
「來此何事？」
藍晴晴看著包拯，一臉的興奮，「包大人包大人，您要帶我去今晚的中秋宮宴，是嗎？」
保證點點頭，「看來，已然有人告訴你了。」
「耶，太好了！」藍晴晴樂得眼睛都變成了兩個月牙兒，「我在就想要試試皇宮的菜色是什麼樣的了，一定很好吃！」
「藍護衛，」公孫策笑著開口，「你此番可是要保護好包大人的，不能光顧著吃哦。」
「公孫先生放心，」藍晴晴拍拍胸口，「交給我，絕對沒問題的！」反正她的精神異能在現在來看就跟開掛一樣，不要說是一心二用了，一心三用也是沒有問題的。
包拯也笑了，「公孫先生不過是和藍護衛說笑而已，屆時展護衛會保護本府的，你專心就好。更何況，今夜我們要去的是皇宮，戒備森嚴，是不會出問題的。」
「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都請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分心噠！」藍晴晴大包大攬的，只要能進宮，啥都不是問題的。
話說，她剛來東京城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偷偷進去皇宮，「試吃」一下禦膳房大廚的手藝。可是，一開始她要陪著周老頭兒，後來她是開封府的人了，不想給包大人惹麻煩。再加上平時很多好吃的她還沒吃膩呢，也就沒有一直心心念念的了。
可是，現在既然能夠光明正大地進宮吃大戶，那不去白不去，不然不就是白白浪費了這天賜良機嗎？
「那就勞煩藍護衛了。」包拯只覺得好笑不已，還真是個孩子。
「那，我們什麼時候進宮呢？」藍晴晴雙眼亮閃閃的，眼中滿滿的全都是期待。
「待你和展護衛沐浴更衣以後，我們便可進宮了。」包大人笑著說。
公孫策看了看藍晴晴，「藍護衛，你這衣服，還是應當換一件的。」
「換一件？」藍晴晴低頭看著自己的黑色勁裝，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為什麼啊？」行動乾脆俐落，血濺上去也不會髒了，多好啊。
「中秋宮宴，還是應當隆重一些。」
藍晴晴點頭，正好上次和聖旨一起賜下來的衣服她還沒有上過身呢，「哦，那好，我馬上去換。」曾經她也是一個為了新衣服和化妝品癡迷不已的普通女孩，後來，不說也罷，ysl限量版還比不上一口泡面呢。
「去吧。」包拯點點頭。
藍晴晴把手裡的糖炒板栗放在了包拯的書桌上，「包大人，這是答謝哦！」然後，她就蹦著跳著離開了。
包拯哭笑不得，「公孫先生，能從藍護衛手中拿到吃食，本府是不是應當驕傲？」這包糖炒栗子雖然只剩下了一半，可若是往日的話，一顆都未必能夠有呢。說是這麼說，可是他的語氣卻充滿了慈愛。
對於藍晴晴，他更多的是當做自己的孩子在看待。否則，包拯也不會特意向官家說明，想要帶她進宮赴宴了。
公孫策笑笑，而後皺著眉，「包大人，此事還是明天再向官家稟明吧。」
「本府知曉。」包拯微微歎氣，「雖說陳州一事刻不容緩，可若是今夜宮宴提出的話，怕是會有人挑動官家，也許就難以成事了。」
公孫策見包拯心中有數，也就放心了。
藍晴晴迅速地洗了個戰鬥澡，然後把那套新衣服給換上去了。她左看右看，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紅包一樣，唔，實在是有點不習慣啊。算了算了，還是宮宴重要，趕緊出門吧。
等到開封府門口的展昭，看到了朝著自己而來的紅衣美人，青山遠黛，眉目如畫。他微微訝然，從未想過，那個愛吃的孩子氣的藍晴晴，居然還有此一面。
「展大哥！」藍晴晴風風火火地竄到了展昭的面前，「你覺得我今日如何？」
展昭微微頷首，「很好。」也很美，只是，這三個字他沒有說出口。因為，委實太輕.浮了些。
「真的嗎？」藍晴晴覺得有點懷疑，「我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大紅包，怪怪的。」
「不會的。」展昭頓了一下，「若你是大紅包的話，那麼我也是了，有人陪著你，無妨的。」
藍晴晴這才想起來，展昭的官袍也是紅色的呀。她倒退了兩步看著他，劍眉星目，鬢若刀裁，唇若含笑，真真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啊。然後，她再想了想自己，嗯嗯，她也是很好看的人。就算是像紅包，那也是最最好看的紅包。
這麼一想，藍晴晴便不覺得有什麼了。她滿意地點點頭，「和展大哥一樣，很好。」
展昭看著藍晴晴的笑容，心下一滯，而後笑開了。想要和別人一般無二，還真是孩子呢。
那一邊，包拯和公孫策也走了過來。他們看著站在大門口的二人，腳下一頓。
「公孫先生。」
「包大人。」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包大人！」藍晴晴看到了包拯別提有多開心了，離她的盛宴又進了一步。
包拯走上前去，門口的官轎已經在等待了。他轉過身來看著公孫策，「如此，開封府便拜託公孫先生了。」
「學生遵命，大人慢走。」
藍晴晴和展昭一左一右跟在包拯的官轎旁邊，朝著皇宮而去。雖說宮宴是晚上才開始的，可是他們卻不能像官家一般晚到，自然是要早一些的。
包拯是朝中重臣，還深受皇帝喜愛，是以他的位置還是很前面的。展昭和藍晴晴身為他的護衛，自然是要跟在他的身邊的。所以，他們的位置就在包拯的後面，他們二人共用一張長桌。
藍晴晴端坐在桌前，一副淩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哼哼，雖然她現在很激動，但是她是不會讓外人看出來的。不管怎麼樣，開封府的面子是一定要端住了的。嗯嗯，自己果然是一個很敬業的人呢。
展昭自然是看出了藍晴晴的心思，心下覺得好笑不已。只是，他也是要端住了的。
正在開心地等待宮宴開始的藍晴晴，突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不放。她順著目光看過去，是一個看起來鬍子有點花白的老頭，不過看他的位置，應該是一個高官吧。他那雙眼睛裡面的感情，非常的複雜。
藍晴晴傳音入密給展昭，「展大哥，坐在我們正前方，那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兒是誰啊？」
「可是那個一直看著這邊的那人？」展昭也用傳音入密回話。
「是啊。」
「那是龐太師，」展昭頓了一下，「他和包大人的政見多有不同，不過也僅是如此而已。」
「哦，這樣啊。」藍晴晴眨眨眼，這個龐太師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大反派了吧？不過聽展昭的意思，他似乎更接近歷史上的那個龐籍，只是政見和包大人不同而已。
雖然是很明白為什麼龐太師要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過也不重要啦，反正沒有惡意。而且，那還是個弱雞，自己分分鐘解決一堆。這個時候，還是宮宴最重要的啦。
天色漸晚，中秋宮宴終於開始了。皇上就到場了，然後就是藍晴晴以前非常熟悉的場面。嗯嗯，大領導發言了以後，然後招呼著大家吃吃喝喝，讓大家都不要客氣。然後下面的打工的就要說一些讚美之詞了，啊，大領導說的好，我們一定不會客氣什麼的。
等啊等的，終於，菜上桌了！藍晴晴手裡拿著筷子，雙眼簡直就像是放出了狼一樣綠幽幽的光芒。再不讓她吃的話，她就要餓死啦！
酒醋三腰子，三鮮筍炒鵪子，土步辣羹，煎臥鳥，青蝦，酒醋蹄酥片，生豆腐，百宜羹，荔枝白腰子等等等的。聽著展昭一一介紹菜色，藍晴晴真的覺得口水都要下來了。好嫉妒他哦，以前竟然都吃過的！
「你開始吃吧，無礙的。」展昭一開始只是想逗一逗藍晴晴，是以才把桌子上的菜色盡皆都介紹了一遍。可是看著她饞的不行還在忍著的樣子，便有些心疼了。
「真噠？」藍晴晴問了一句，都來不及等到展昭的回答就開始下筷子了。她把筷子用出了飛一樣的速度，只留下了殘影。可是，她用餐的儀態還是很完美的，如果不是看到盤中消失的那些食物，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這麼能吃，還吃的這麼快。
展昭只是隨意吃了一些，覺得飽腹了就不再動筷子了，幫著藍晴晴夾菜什麼的，還給她扒蝦殼蟹殼。就當做是補償吧，他心裡這麼想著。然後，為了別人發現，他還微微側身，擋住了別人的目光。
只是，上菜的太監們都用神奇的眼神看著藍晴晴，若不是宮規森嚴，他們大概就要忍不住驚呼出聲了。此人，太能吃了些！
第十九章 趕路
雖然有展昭給藍晴晴擋住了他人的眼光，但是畢竟無法全部擋住。而且，宮人們上菜端盤的速度實在是太異常了些。雖說每張桌子的菜色都是固定的，可是官家仁厚，若是吃完了還可以再上一輪。
自然，無數次宮宴以來，沒有人是會把宮宴上的菜色都吃完的。可是，很顯然今夜的宮宴就有人吃完了，還再來了第二輪。是以，藍晴晴這邊的情況就被人注意到了。
恰好，這是一個和包拯政見不合的人，尤其家裡的紈絝子弟還被開封府杖責過，心中就更是憤恨了。他舉著酒杯，假意和包拯談笑敬酒，而後就看著他，「包大人，是否開封府的俸祿沒有被發放下去呢？」
「多謝張侍郎關心，自然都是發了的。」
「既然如此，」張侍郎的臉上滿是諷刺，「包大人，為何你開封府的人看起來似乎上輩子沒有吃飽過？」而後他端正了態度看向皇帝，「官家，這開封府對待下屬委實太苛刻了些。」
張侍郎的話，讓大家的目光全都注意到了包拯後面的那張桌子。那裡坐著的展昭大家都是認識的，可是他身邊的女孩子卻是陌生的。可是想到前些日子官家下的旨意，也明白此人是誰了。一個女孩子吃的肯定不多，難道是展護衛？如此一想，難道開封府的人真的吃不飽？
這樣一來，大家的表情就甚是微妙了。
在張侍郎開口的時候，藍晴晴就停下筷子了，除開因為她吃了九分飽的原因，還以為她察覺到了一股惡意，來自于張侍郎的惡意。她抬頭看著他，眨眨眼，學習小隊中的某個人，泫然欲泣，「宮宴，不能讓人吃飽嗎？」
藍晴晴本就長得貌美，今日又穿了一身紅袍，實在是明豔動人得很。可是她現在這般委屈的樣子，倒是讓大家有些不忍了。有些人還在心中嘀咕，張侍郎也未免太小氣了些，居然和一個女子計較這些。
至於吃得多的人不是展昭而是藍晴晴這件事情，就被他們這麼理直氣壯地忽視掉了。咳咳，有時候臉長得好，那也是一種優勢。
包拯笑了，「藍護衛無需擔憂，官家仁厚，怎會不願意讓你吃飽呢？」
「哦。」藍晴晴乖巧地點頭，「我還以為不讓我吃了呢，我只是比常人多吃了一點點而已。」
「怎麼會呢，」展昭笑著安慰她，「藍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張侍郎也只是擔憂開封府苛待了你而已。」
藍晴晴搖搖頭，「才不會呢，我在開封府裡面待得可好了，每天都能吃飽的。」
三個人一唱一和的，把張侍郎給氣得臉色都青了，看著似乎就要喘不上氣了。藍晴晴在心裡給自己點贊，哈哈，白玉的招式就是有用，難怪她喜歡用這個來噁心別人呢。雖然比不上用拳頭來的爽快，不過心裡感覺還是很棒噠！
「你們......」張侍郎還想要不依不饒的。
「罷了，」皇帝開了口，「藍護衛是習武之人，飯量自然不是爾等文人可以比擬的，何必抓著不放呢？」
「官家說的極是。」龐籍沒有像往日一樣，非要和包拯作對，反而還贊同了皇帝的話，「宮宴若是不能讓赴宴的人吃飽，那豈不是笑話？藍護衛喜歡，張侍郎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他的話音剛落，不只是百官，連帶著的皇帝的表情都甚是微妙。龐太師居然會為開封府的人說話？難不成，今日他發癔症了？張侍郎畢竟是龐太師的手下人，見他都開口了，只好訕訕地住口了。
藍晴晴卻是收到了龐籍的眼神示意，裡面全然是安慰的意思。她默默地往後挪了一點，躲在展昭的背後。哼哼，就算龐太師再怎麼示好，她也是不會離開開封府去幫他的。奶奶都說了，跟著包大人是會有好運氣噠！
穿越都穿越了，迷.信這種事情，藍晴晴做的非常順手，一點都不覺得違背自己從小接受的科學觀。
展昭也是往前了些，把藍晴晴給全然擋住了，讓龐太師無法再看到她。不管如何，他們還是莫要有太多接觸的好。龐太師手段高深，不是藍姑娘這種心思直白的人可以相抗衡的。
龐籍的眼神黯淡了些，也罷，還是太著急了。
至於包拯，他雖然覺得今日的龐籍甚是奇怪，不過既然沒有惡意，那也無妨。只是，他想到了關於陳州的狀紙，若其中所言非虛的話，也許，他和龐太師以後便不只是政見相左了。
皇帝終於看到了包拯口中所說的藍護衛，心裡頗為滿意，能夠成為包卿的左膀右臂，吃的多一些也無妨。不過，也許俸祿該多加一點？
參加完宮宴回到開封府的藍晴晴，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不僅享受了一頓皇宮大餐，還漲了工資！天啦嚕，難怪人都說現在這個皇帝很仁厚，真的是仁厚啊。這種事情，多仁厚幾次就最好了。
展昭看著數著銀子樂滋滋的藍晴晴，又忍不住笑了。她總是能讓他笑出來，當真是，孩子氣啊。
不過，晚上還在床上心心念念第二天要去夜市裡買什麼來吃的藍晴晴，第二天就被一個消息給砸蒙頭了。「什麼？要出京去？」
「是，」展昭點點頭，「陳州那邊遞來了訴狀，狀告當地官府勾結安樂侯龐昱私吞災糧，百姓民不聊生。是以，包大人為了穩妥起見，今日一早就進宮自請出京，代天子巡視。」
「哦，我懂，用來掩人耳目的！」藍晴晴終於想起來陳州為什麼這麼耳熟了，原來是和那個小螃蟹有關啊。在故事中，包大人和龐太師最終會根本對上的原因，就是這個安樂侯龐昱了。
「藍姑娘聰慧。」
「那，為什麼是我們兩個先出京呢？」藍晴晴有點不解，「我們至少有一人要留下來保護包大人吧？」
展昭笑笑，「此次出京，明面上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陳州一事，是以包大人並不會有危險。而我們是要先行一步，查清一些事情。否則，即便包大人『順路』到了陳州，證據也都消失了。」
「有道理，」藍晴晴點點頭，「可是我們兩個人同時消失，也很引人注目啊。」
展昭看著藍晴晴，眼中滿是欣慰，「展昭此前向包大人請了回鄉假，至於藍姑娘，你也請了假要去看望周大人。」
「原來如此。」藍晴晴小臉上滿是嚴肅，「那麼，我們要什麼時候動身？」
「明日一早，便可動身。」
「好，那我去買點東西，準備準備。」藍晴晴丟下了這句話，然後就飛身出去了。
展昭哭笑不得，想也知道藍晴晴現在究竟是要去何處。她應當是怕路上吃的不開懷，所以去買吃食去了。但願她能夠記住，有些吃食，在路上不易保存，帶上實在累贅。
原本，展昭還以為藍晴晴定然是要帶上許多東西的，可是，次日她出現在他面前之時，也只是帶了一個包袱而已。雖然包袱的樣式奇怪了些，可是並不是很多。
藍晴晴拍了拍自己背上的東西，「這是我專門去裁縫店裡定做的，非常方便攜帶的。」這裡什麼都好，就是出門不太方便，那個什麼包袱皮也是很沒有用，裝不了多少東西的。
之前和周老頭兒一起上京的時候呢，她身上的銀子剩下的沒多少，拿來買吃的都不夠，當然捨不得用來做別的了。但是她現在不一樣了，她是有銀子的人了，當然要去把背包做出來。
雖然為了結實多廢了點布，但是能夠把想帶的東西帶上，藍晴晴覺得還是很值得的。
「如此，我們出發吧！」
「好！」
兩人一人一馬，就這麼離開了東京城。
太師府中，聽到了下人來報，龐籍的心情實在是不怎麼好。他現在的立場實在是無法對藍晴晴的行為指手畫腳，只能夠看著她一個女孩子這麼風裡來雨裡去的。唉，若是他能夠早點和她說明就好了。
想到了藍晴晴此行的目的是要去看一個末流小官，龐籍的心裡就充滿了嫉妒。哼哼，那人不過是順手而已，也就是藍晴晴心善，才會這麼惦記著，居然還要請了假去看他。
唉！
展昭和藍晴晴為了能夠早些趕到陳州，是以一路上都在趕路，並沒有因為前方沒有宿頭就停下來。本來展昭是要顧著點藍晴晴的，可是他發現她並無不適，並且也想早點回去，所以就一路不停地趕路了。
午膳還好，可是等到了晚膳時分的時候，就沒有店家了。若是以往，展昭都是隨意用乾糧對付的，可是他卻不願意委屈了藍晴晴，就去抓了兩隻山雞回來。
「哇，正好，我很會做烤雞！」藍晴晴從背包裡拿出了各式調料，簡直就是應有盡有。
「......」展昭沉默了片刻，「你買的，便是這些？」
「對啊。」藍晴晴得意極了，「你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她的武俠電視劇告訴她經驗，和武林人士趕路一定會在野外吃飯的，不是烤魚就是烤雞。那麼，調料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既然能吃的好一點，幹什麼要委屈自己呢？在吃上，藍晴晴從不委屈自己。
第二十章 調料
加了調料的烤雞，不僅看上去色澤金黃，味道也十分誘人。還有烤雞的皮上那些微微滲出來的油，更是讓人覺得食指大動，忍不住腹中的饞蟲。還沒有徹底烤熟呢，圍著的兩個人的肚子都已經有一股子要造.反的架勢了。
展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向來不是很好口腹之欲，可這次實在是有些餓了。更何況，藍晴晴的手藝是真的不錯，他也覺得有些饞了。可是......他看著藍晴晴盯著烤雞兩眼亮晶晶的樣子，心想，這大概不夠她吃的吧。
這般想著，他就從包袱裡拿出了自己的乾糧。還是吃這個吧，他實在是不忍見藍晴晴眼中光芒黯淡下去的樣子。
「展大哥你真是我的知己啊！」藍晴晴看到展昭拿出了乾糧，馬上伸手接了過來，「趁著烤雞還沒有熟，我們吃點烤饅頭片墊墊底。」她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匕首，俐落地把饅頭給切片了，然後拿出了一個小罐子和刷子。
展昭瞠目結舌地看著藍晴晴的動作，發現那個罐子中裝的便是蜂蜜。她把蜂蜜刷到了饅頭片上，插在剛才削好的竹簽上，開始烤了起來。不多時，一股香氣就撲面而來。
「喏，我們一人一串！」藍晴晴烤了兩串，分給了展昭一串，自己一邊吃一邊給烤雞轉邊，力保它們烤的均勻一些。嗯嗯，好香，我果然是一個天才呢！
咳咳，其實這是藍晴晴在末世裡面練的好手藝，小隊的姐妹們要是有打到了獵物，一般都是她來處理的。雖然，她會的只有各種燒烤，但是味道絕對是杠杠的。
「藍姑娘，」展昭笑了，眉目越發溫和起來，「這些不夠你吃的，莫要分給我了。」
「不會啊，夠吃的。」藍晴晴滿不在乎，「我背包裡還有儲備糧呢，明天就找地方補充去。」開玩笑哦，這是自己老大啊，雖然比不上上一個，但是也是正正經經認下來的老大。在自己能夠吃飽的前提下，怎麼可以讓老大餓肚子呢？這可不是一個好小弟應該做的。
「好，那展昭就不和藍姑娘客氣了。」展昭心下覺得溫暖，不管是先前闖蕩江湖還是而後投身官府，向來都是他照顧別人，未曾想還有一天會被別人照顧。感覺，倒也不錯。
「嗯，好像有點怪怪的。」藍晴晴啃完了自己手上的這串饅頭片，陷入了沉思當中，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給烤雞翻面。「啊，對了，稱呼！」
「什麼？」
「想到了！」藍晴晴轉頭看著展昭，「我們這次去陳州是要私底下查案的，對吧？」
「是啊。」
「既然這樣，你還叫我藍姑娘，生疏不說，分分鐘暴露的節奏啊。」藍晴晴覺得，藍姑娘這個稱呼很不適合她和老大培養感情啊。一定要更進一步才行，不然的話，她肯定不能成為老大的心腹小弟的！
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老大的心腹小弟的藍晴晴，決定開始發起進攻。
展昭楞了一下，而後笑了，「說的甚是有理，既然如此，應當如何呢？」
「我們就互稱兄妹進入陳州吧，你看，我教你展大哥，你叫我一聲小妹，不就好了。」藍晴晴差點說成小弟的，但是她的精神異能把她的漏嘴隱患給消除了。咳咳，心理活動的時候太開心了，差點說錯了。
展昭點點頭，「也好，如此就展某冒犯了，小妹。」
「嗯，大哥！」藍晴晴笑得春暖花開的，「我們現在就這麼叫，免得後面叫錯了。」哇哢哢，從稱呼上她就是老大的心腹小弟了，然後接下來就是從行動上了。她會讓老大看見的，自己絕對是最佳小弟的好人選。
展昭不知道藍晴晴在想什麼，否則心中的感動怕是會煙消雲散，而後哭笑不得的。他們兩個人想的東西，一直都沒有在一條線上過。
「呀，烤雞熟了，可以吃了！」藍晴晴時刻關注著自己的食物，用精神異能探查了烤雞內部發現，它們已經熟了，味道也都滲了進去，絕對的美味啊！「大哥，快吃啊。」
「好，多謝小妹了。」展昭笑笑，接過了藍晴晴的好意。能從她的手裡拿到食物最多的人，開封府中似乎只有自己了。想到了這一點，他的心裡莫名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自豪感。
兩個人連夜趕路，用了不到正常的一半的時間就趕到了陳州。他們因為擔心有人跟蹤，或者沿路的驛站暴露了他們兩人的方向，所以他們都是抄的近路。只是，展昭未曾想到，以前那般餐風露雨的日子，竟然是未曾出現。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藍晴晴一點都不委屈自己。先且不說她那些瓶瓶罐罐的調料了，若是遇上露宿了，她總能夠找到落腳的地方，不管是多麼偏僻的地方，她都能找到什麼山神廟道觀之類的。可以說，真的是讓他歎為觀止了。
他認下的這個妹子，似乎頗為好運？
不不不，藍晴晴告訴你，精神異能，實乃居家旅行的必備品哦！
在進陳州之前，兩個人就都給自己做了一些面容上的調整。不過是一點小改動，看上去就和原來差別挺大的了。最起碼，如果不是很熟的人，是認不出來的了。兩人兄妹相稱，就這麼進去了。
他們走進陳州的時候，覺得雖然城中蕭條了一些，但是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問題。難不成，那張訴狀是假的？
「大哥，我們現在去何處？」藍晴晴隱隱覺得，這裡還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展昭看了看，「你應當也餓了，我們找個地方落腳，歇息歇息，也好好飽餐一頓。趕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最後一句話，他說著有些虧心。
「嗯嗯，」藍晴晴可以點都不覺得虧心，「那好，我今天一定要多吃點！」雖然她烤的東西味道很好，可是趕路的時候還是很不方便的啊。最重要的是，她早就吃膩了自己的手藝了，就想吃別人大廚做的。唉，來到了這個世界都被寵壞了，以前哪裡有的挑啊！
不過，這個時候她就很羡慕空間異能了。他們帶的東西多呀，還能夠保鮮。要是自己擁有的是空間異能的啊，把東京城中大廚做的菜都買下來，一路上就都有的吃啦！唉，感覺自己的異能好沒用哦。
精神異能：...... 你不爭氣還怪我咯？
展昭笑了，「好，今日你多吃些。」他看著前方有一家客棧還不錯的樣子，招牌雖然整潔乾淨，但是已經有些年頭了。能開得久的，都是有些本事的。「我們去那裡吧！」
「好啊好啊！」藍晴晴猛點頭，她的鼻子已經聞到了從那裡傳出來的菜香了！她用她的異能發誓，裡面一定有好吃噠！
悅來樓的掌櫃的在櫃檯打著算盤，但是明顯心不在焉的。明明大堂中坐著的客人也不少，但是他一點開懷的樣子也沒有。細看的話，也能夠發現這些客人似乎也不怎麼開懷。
總之，就是讓人覺得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哪裡怪怪的。
這個時候，掌櫃的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進來，雙眼一亮，馬上示意身邊有氣無力的小二趕緊上前招呼著。店小二自然是收到了老闆的眼神，麻溜地就趕到了門口了。
「兩位客官請，不知道您二位是打尖啊還是住店啊。」店小二非常熱情，好像生怕人給跑了一般。
展昭四下看了一眼，「給我們兄妹二人準備兩個相鄰的房間，再來一桌酒菜。招牌的菜都端上來，你們這裡都有什麼酒？」
店小二一邊聽著一邊把兩個人引到了靠窗戶的作為，殷勤地給擦了桌椅，「我們悅來樓的招牌酒有兩種，一種是來自東京的眉壽，一種是來自臨安的金鬥泉，不知客官中意哪一種啊？」
其實悅來樓裡面還有其他的酒，但是他看著這兩位客官雖然形容風塵，可是卻不是一般人家出來的人。叫菜都是要招牌菜，肯定不缺銀錢，是以就說了最好的兩種酒。
「那就金鬥泉吧。」
「好嘞，客官請稍等，馬上就好！」店小二高興地跑去了後廚，生怕他們兩個人反悔不點菜不點酒了的樣子。
藍晴晴看著展昭，「大哥，都要招牌的，我們的錢會不會不夠啊？」雖然她很想大吃一頓，但是不用招牌菜也可以啊，人啊，還是要儉省一點的，不然以後成了窮光蛋怎麼辦啊。
展昭笑笑，「莫怕，大哥有錢，不會叫妹子挨餓的。」他家中雖不是豪富，可也不清貧，這些銀錢還是有的。「不必如此委屈。」他向來不喜麻煩，可是真的不窮。
「嘿嘿嘿，不委屈不委屈！」藍晴晴眼中精光一閃，哈哈哈，不用自己出錢，太好啦！她出來之前幾乎把錢都花光了，剩下的真的不太多了。
她的神情展昭自然是看在眼中的，這般孩子氣，倒是叫他是覺得她可愛得緊。他豈能不知道，她之前的俸祿除了買吃食就是買糧食屯在屋中，本來就所剩無幾。後來官家給的，也買了那許多調料。
其實，展昭是有些心疼藍晴晴的，她之前是餓暈了被周大人撿到的，被嚇怕了，所以才對吃食如此執著吧。
第二十一章 府衙
藍晴晴一點都不知道展昭的臆測和心疼，因為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桌上的蜜餞上。大概是因為他們點了許多菜，掌櫃的讓店小二送上來了兩碟子蜜餞。應該都是陳州的特產吧，她都沒有見過的。
「小二哥，這是陳州的特產嗎？」藍晴晴叫住了還沒有離開的店小二，「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店小二笑了，「客官誤解了，可是隔壁州的特產蜜餞，我們陳州這裡......」他頓了一下，似乎發現自己要說錯話了，趕緊改口，「那個，客官啊，我去幫您催一催大廚去，您就慢慢用著點蜜餞吧。」
話說完了，他就趕緊腳底抹油溜了。幸好幸好，若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保不齊他的一家老小和整個悅來樓都是要倒楣的。那一邊的掌櫃的看到店小二如此，也是松了一口氣，逃過一劫啊。
然後，掌櫃的就低下頭打算盤，似乎在清算之前的收入一樣。可是，如果有行家仔細看的就能夠發現了，掌櫃的並不是在算帳，而是隨意亂打的，一點規律都沒有，只是看上去熱鬧而已。
藍晴晴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有古怪！
「哎呀，大哥，你也吃一個蜜餞？」藍晴晴趕緊塞了一個蜜餞進嘴，「真的好好吃哦，甜而不膩，還有一股草木的香味呢。好特別，可惜不是陳州特產，不然我就多買一點帶走了。家裡人肯定也會喜歡的。」
「大哥不吃。」展昭笑看著藍晴晴，「你呀，就知道吃。若是買了許多蜜餞的話，指不定還沒有出陳州，你就給吃完了，哪裡還能帶回家去？」
藍晴晴皺了皺鼻子，「大哥知道就不要拆穿我了，總之，我喜歡的嘛。」而後她又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可惜不是陳州的，買不到了。」
展昭把蜜餞碟子推到了藍晴晴的面前，「不怕，若是真的喜歡的話，到時候我們繞路經過隔壁州便也是了。」
「嘻嘻，大哥最好了！」藍晴晴開心得不要不要的，反正就把這個當做是真的了。等到案子結束了，她就去買！咳咳，用自己的銀子，反正蜜餞應該不會很貴的，不然掌櫃的也捨不得送了。
展昭笑得越發無奈，「你呀，一個姑娘家的，就喜歡這口腹之欲，來日可是要嫁不出去的。」
「那沒事啊，反正大哥會養我的，對不對？」
「對，大哥養你。」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一看就知道是關係甚好的兄妹。若不然，也不能夠談笑風生，如此自然了。於是乎，大堂中的其他客人就不再打量他們二人了，自己也轉過去說話。
只是，他們之間的氣氛還是拘謹得很，好像有什麼在監視著他們一樣。
藍晴晴不再和展昭說話了，看起來似乎就是在認認真真地吃蜜餞一樣，嘴巴一動一動的。「大哥，這裡有古怪。」
展昭也用傳音入密回她，「嗯，他們都在注意著我們。好像害怕我們一樣。」
「陳州果然有古怪。」
「莫急，等到入夜以後，我們再出去打探一番。」
「好。」
兩個人傳音入密剛結束，那邊店小二就把菜都上來了。藍晴晴的注意力就全都在這些菜上面了，直勾勾的，不怕自己的眼珠子就這麼掉在菜裡面了。
展昭卻是先拿過了那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後看著藍晴晴，「小妹，你要不要試試？」
「才不要！」藍晴晴乾脆俐落地拒絕掉了，「我才不想浪費吃飯的時間呢，這些，聞起來都好香啊。」她拿著筷子，用出了飛一般的速度。每一口都有不一樣感覺，簡直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享受啊！
展昭自斟自飲，再配上幾口酒菜，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若是不看他的對面的話，倒是有幾分江湖意氣。
藍晴晴則是下筷如飛，一點時間都不肯浪費。不過她每一道菜都支持了自己這一邊的那一半，涇渭分明，就像是用工具劃出來的一樣。
「小妹，你若是喜歡，可多吃點。」展昭的手拿著酒杯，「我吃不了這許多。」這麼多菜，就算是只有一半，他可也是吃不了的。
「那好，」藍晴晴雙眼一亮，「我再幫你解決一半哈！」既然老大這麼誠心誠意的了，自己要是不給面子的話，就真的是太過分了。
唔，這個魚肉的火候真的是恰到好處，多一分太老，少一分不熟，好吃到爆炸啊！還有這個素菜，雖然沒有用葷菜搭配，但是油上面好像花了一些心思，素菜的味道更加豐富了，簡直就是人間極品。還有這個，還有那個，啊啊啊，還有全部，都好好吃哦！
藍晴晴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什麼人間至極的美味，臉上的表情無比享受。大堂中那些「客人」，看著她的吃相，突然也都覺得自己餓了。本來都想忍一忍的，但是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就只能叫來店小二點菜。
至於他們面前的那些瓜子小食？一點也不好吃，那位姑娘吃的才好吃，他們要吃那個！
掌櫃的看到眼前的情景，臉上樂開了花，真的是太好了！哈哈哈，他覺得今天自己的小算盤不會無聊了，可以真的開工了！
展昭拿著筷子的手一頓，而後就繼續吃菜了。其實，眼前這個樣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藍晴晴的吃相，開封府的許多人都吃撐了，就連公孫先生都未曾例外。
後來，大家都鍛煉出來了，這才不會吃的太多，脹得睡不著。不過，第一次看的人真的是沒有多少抵抗能力。她不管在吃什麼，都是非常的享受，讓人看著就食指大動胃口大開。
藍晴晴嘴裡含著魚肉，抬起頭看著展昭，滿眼的疑惑。腫麼了嗎？
展昭笑著搖搖頭，示意她繼續吃。
夜深了以後，悅來樓裡面飛出來兩道黑影，速度之快，都會讓看見的人以為自己眼花了，更不要說他們未曾被發現了。
藍晴晴在一處屋頂停了下來，「我們去哪裡？」
「先去州府衙那裡看一看，也許安樂侯會在那裡。」
「好，就去那裡！」
不過兩三息的時間，他們兩個人就離開了屋頂，朝著州府衙的方向而去。白天的陳州若還是有一兩分人氣的話，夜裡的陳州就連人氣都沒有了，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不過，展昭和藍晴晴來到的州府衙卻是熱鬧極了，燈火通明，好似在舉辦什麼宴會一樣。兩個人對看一眼，一前一後朝著最熱鬧的反向而去，然後隱身在了黑暗處。
藍晴晴下意識用精神異能來隱藏自己的氣息，正想要幫助展昭的時候，發現他的氣息竟然也完全隱藏住了。好吧，武功高的人就是了不起！不再管他，她仔細地看著下麵的場景。
州府衙的大堂之中點滿了蠟燭，掛滿了紅燈籠，再加上席間觥籌交錯的樣子，儼然就是人間的好去處。坐在最上面的是一個面冠如玉的少年人，只是他的眼神渾濁，手還在歌姬的腰間來回，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他，應該就是安樂侯龐昱了吧。
少年人的左右下方都坐著身穿官袍的人，應當就是陳州府衙的官員了。只是，他們現在一點官員的威嚴都沒有，摟著歌姬喝酒談笑，還有的動作齷蹉，真的是不堪入目。
「小侯爺，」一個官爺對著那個少年人開口說話，「您懷裡的歌姬可是我們陳州府中的花魁，您覺得如何啊？」
安樂侯呲笑了一聲，右手伸過去捏著歌姬的下巴左瞧右看的，「看到是能看，只是髒了點。」
歌姬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再無剛才的嫵媚妖嬈。只是她意識到自己並不能得罪眼前的人，又笑了起來。「小侯爺說的是，賤.妾自然是不配得到小侯爺的垂青的。」
若是其他的人，應當是順著這句話說兩句，場面上也就過去了。可是，安樂侯不是這樣的，他認真地點了點頭，「的確，你自然是不配的。」
歌姬已經有了準備，笑容不再勉強，只是看著有幾分淒涼而已。
另一個官員也開口了，「那是自然的，我們小侯爺喜歡的良家婦女。」
安樂侯點點頭，「不管是成親的還是未成親的，這良家婦女才更為有趣一點。侯爺我喜歡的就是這份烈性，不然還不要呢！就像是烈馬，一定要自己馴服的，那才有意思！」
他的話一說出口，下面的人就是一堆的附和。
安樂侯聽夠了恭維，就轉頭問坐在他左邊的人，「本侯爺要的軟紅堂可建造好了？」
「小侯爺請放心，已然好了，明日便可使用了。」
「小侯爺，既然軟紅堂已經能用了，那下官找到的那些女人，也送過去？」
安樂侯狂笑著點頭，「送過去送過去，全都送過去。本侯爺今夜要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去看看本侯爺的這些烈馬們。」
藍晴晴的面色毫無變化，可是眼中盡是沒有情緒的機制，那是她殺人之前的徵兆。若不是精神異能罩著她的話，殺氣早就沖著那些噁心的人而去了。
第二十二章 秘密
做的偏遠一點的官員卻是一臉憂慮，「小侯爺，那王通判該如何處置？總不能將他一直關在大牢之中吧。聽說朝中派了包大人為巡視欽差，若是發現了的話，這該如何是好。」
「囉嗦。」安樂侯不屑地冷哼一聲，「這不過是小事，包拯只是巡視而已，只要你們沒有人說出去，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那，王通判呢？」
「最近天變涼了，王通判得了風寒。」安樂侯轉著手中的酒杯，神色之間含著一絲陰狠，「王通判向來廉潔，又生性孤僻，不肯向人求助。這缺醫少藥的，就活不了了。本侯爺也甚至悲痛，只是無奈啊。」
下面的官員臉色都變了一變，而後又馬上朝著安樂侯笑得諂媚。你一聲我一句地開始恭維起安樂侯，就算是不為榮華富貴，也要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們都不想像王通判那樣，被風寒以後就缺醫少藥了。
「徐知州。」安樂侯突然叫了坐在他左下方的官員。
「下官在。」徐知州匆忙站了起來，朝著安樂侯行了一禮，「侯爺但憑吩咐，下官定當遵從。」
安樂侯喝盡了杯中的酒，笑了，「徐知州，這王通判過世了，那麼，就請你去給他收拾一下後事。畢竟王通判在此地無親無故的，你們既然是同僚，自然是應當搭把手的，可對？」
「對對對，侯爺所言甚是。」徐知州的眼睛眨了眨，眼中閃過不忍，可是卻不敢違背安樂侯的命令。他的一家老小都在陳州呢，究竟是如何變成這般境地的呢？
「那就好。」安樂侯很滿意，而後就示意大家繼續。
宴會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你來我往，觥籌交錯的。只是若是再細看的話便可發現，除了最頂上的人，每個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有些怪異。也許，有那麼一兩個是沉溺其中的，但大多數的人都心不在焉。
安樂侯居然敢對朝廷官員下手，若是他們有所違逆的話，是否也會輪到他們呢？
「展大哥，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救王通判，我跟著安樂侯。」藍晴晴傳音入密給展昭，「那個王通判應該是和他們不同路的，也許會有證據。」
「也好。」展昭頓了頓，「小妹，莫要衝動，先留安樂侯一命。」
「哦。」藍晴晴應承了下來，心裡有點心虛，老大怎麼知道自己想動手的？唔，或許這就是老大吧。
展昭哭笑不得，藍晴晴還一副委屈的樣子，應承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剛才她眼中的殺意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現在的心虛，他也都是看在眼裡的。罷罷罷，能應承下來便好，何必管其他。
宴會快到了子時的時候才盡皆散去，有的人已然醉的不省人事，自然就在陳州府衙的客房歇息了。只是，本該在陳州府衙歇息的徐知州卻沒有去自己的房間，反而是讓他的轎夫抬著他去了別的地方。
展昭見狀就跟了上去，他心中想，該不會是怕夜長夢多，便想要就這麼解決了那個王通判吧？幸好他和藍晴晴沒有就這麼離去，而是一直等著。不然，大概真的只能為這王通判收屍了。
至於藍晴晴，她則是跟在了安樂侯的身後。他表現的一副色中餓鬼的樣子，可是卻沒有帶走任何一個宴中的歌姬。看來，真的是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他喜歡良家婦女。
藍晴晴無聲地笑了，笑得陰氣森森的。科科，她要是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的話，受到了「驚嚇」，一不小心把人給廢了，那就不能怪她了。反正包大人需要的活口也不需要可以人道，對吧？
心中暗搓搓地打著壞主意的藍晴晴完全忘記了，現在的安樂侯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呢？
那一邊，展昭跟在徐知州的轎子後面，來到了一處大牢。他心想，這應該便是關押王通判的地方了。徐知州果然是要來找王通判的！
徐知州進了大牢，展昭便也跟了進去，兩人離得比較遠。他一進大牢，便將手中的飛蝗石打了出去，那些獄卒們還未曾發生，便一個個給點住了穴道，立在當場動彈不得。
展昭的速度奇快，便是沒有黑巾覆面，也無人能夠看得清楚他的相貌。他很快便到了徐知州的身後不遠處，躲進了一處柱子後的陰影之中。
徐知州到了自己想要來的牢房前，卻是腳步踟躕，一副舉棋不定的樣子。
「知州大人既然來了，為何不出聲？」王通判從稻草鋪成的席子上盤腿坐了起來，儘管是身處牢房，一身獄衣，形容狼狽。可是，他的神情之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氣餒，反而比站著的徐知州更坦然，更自在。
「王通判，」徐知州頓了頓，「你若是肯和侯爺服軟的話，本官願意為你牽橋搭線。何必把自己弄得這副田地呢，還......」
「不必了，」王通判笑笑，笑容之中不無諷刺，「不過是小小的牢房而已，本官覺得並無不適。不用和你們同流合污，不管對著那個牲.畜恭維不已，本官自在得很。」
「你......」徐知州的臉又青又白的，不知是因王通判的話，還是因想到了自己的行為。「既然如此，那便休要怪罪本官了。」
「看來，這是要來送本官上路的。」王通判冷笑不已，心中卻無比懊惱。他死了不要緊，可是奏摺卻沒有送出去。他的一條命怎能比得過陳州眾多百姓的命，可惜啊，他一個人也扛不過陳州的所有官員。
身為通判，他可直接向皇帝奏報陳州府內所有官員的一切情況，在他發現安樂侯私吞賑災糧食，和官員同流合污欺壓百姓的時候，便已然寫了奏摺送出去。可惜，王通判初來乍到，未曾想到陳州居然是安樂侯的天下了。
就連府中的小廝都被收買了去，若不然，奏摺的事情便不會被發現，他也不會被關進大牢。
「是你不識抬舉！」
「哼，天理昭昭，本官不信你們能夠一直瞞下去！」王通判突然站了起來，「這陳州，絕對不會永遠是安樂侯的天下！」
徐知州臉色難看，「王通判，莫要怪我！」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卻不能不在乎家人的性命。
「哼！」王通判冷笑，他正想慷慨赴死的時候，卻看到眼前的徐知州突然倒了下去。難道，他心中的詛咒應驗了？
展昭從柱子後面出來，拔出巨闕劍，一劍便砍斷了牢門上的鎖鏈。「王通判，請跟在下離開。」
王通判後退了一步，「俠士客氣了，本官在這裡挺好，不想離開。」他怎知此番不會是陷阱？誰知道和這個人離開了以後，會不會出現更糟糕的事情。
「王通判，」展昭自然是看出了他的顧慮，笑了笑，「在下開封府展昭，還請通判大人放心。」
「開封府？」王通判激動得上前兩步，仔細地看著展昭，「你當真是包大人派來的？可是我的奏摺明明沒有送出去。」
「有一位老漢寫了狀紙，送到了包大人的面前。」
「定然是我的老管家，單管家。」王通判滿是驚喜，未曾想居然是峰迴路轉啊，竟然是單管家幫了自己一把。
「王通判，」展昭微微皺眉，「此地不適宜說話，我們先行離開吧。」
「好好好，對對對，馬上離開。」王通判正要離開牢房，又突然轉了回去，從稻草之下拿出了一個饅頭。那個饅頭看起來硬邦邦的，根本就不能入口。
展昭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王通判，這......」
「哦哦，這是我的武器。」王通判比劃了一下，「我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拿什麼武器都不適合，還容易傷著自己。這個，正好能用，我本來還想敲一把那個徐知州呢。」
「......」展昭眨眨眼，「我們走。」
「好嘞！」王通判跟在了展昭的身後，只是路過倒在地上的徐知州的時候，狠狠地踩了他的背一腳。哼，此仇不報非君子！
展昭略微覺得頭疼，這個通判大人，似乎有些跳脫？
藍晴晴則是跟著安樂侯進了一處大院子，然後又進了一個房間，應當是他自己的房間。她用精神異能隱了身形，放輕了腳步，就這麼直接跟在安樂侯的身後進去的，完全沒有被發現。
安樂侯沒有梳洗休息，反而是走到了床頭邊，按下了一朵牡丹花的中心。而後，床旁邊的牆壁便慢慢地移動開來。
啊哈，是機關！藍晴晴眨眨眼，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哼哼，這個人的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裡面藏著良家婦女？藍晴晴頓時就覺得自己的手很癢，趕緊跟在了安樂侯的身後。
她跟著他，走進了一條點著火把，看起來有些陰森的暗道。這條暗道繞來繞去的，若是第一次進來的人，肯定是要迷失方向的。可是，藍晴晴得意地笑了，她可是有精神異能的人，沒有把整個地圖畫下來，都是手下留情了呢！
來來來，讓我來看到你的小秘密吧！
第二十三章 真假
安樂侯左拐右拐，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停了下來。他在一個石門前停了下來，敲了敲石門，而後門就被緩緩地打開了。藍晴晴趕緊跟了上去，在石門關閉之前溜了進去，躲在了角落之中。
那裡面是一個陰暗的大房間，有一張石床，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然後就是一個刑架，上面還幫著一個人。只是長髮遮擋住了樣貌，藍晴晴沒有能夠看得清楚。
安樂侯走到了那個人的面前，呲笑了一聲，「安樂侯龐昱，龐妃唯一的弟弟，龐太師的愛子，皇帝的小舅子。你向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未曾想到也會淪落到今天吧。」
藍晴晴雙眼微微睜大，什麼，那個人才是安樂侯龐昱？
龐昱慢慢地抬起了頭，和安樂侯一樣的俊秀臉龐上止不住的憤恨。「龐誠，你居然敢背叛我！我大姐，我爹爹，都是不會饒了你的！」他掙扎著要撲向龐誠，可是鎖鏈鎖著他的雙手雙腳，叮噹作響的，根本就碰不到他。
龐誠哈哈大笑，囂張無比，「現在我才是安樂侯龐昱，那是我的大姐，我的爹爹，他們難道還會對我動手不成？不不不，他們會非常疼愛我的，我要什麼，他們都會給的。」
「混蛋！！！」龐昱一直在掙扎，恨不得就這麼殺了眼前的人。可是，近在咫尺，他卻無能為力。「不許你碰我的家人！」
龐誠聳聳肩，「他們是我的家人，我不會對他們做什麼的。」
「你這個刁奴！」龐昱惡狠狠地瞪著他，「若不是我把你買回去，給你吃給你住，你早就餓死了，居然膽敢背叛我！」
「為什麼不敢？」龐誠順手拿起旁邊的鞭子就給了龐昱一鞭子，「你不過是像養一條狗一樣養著我，背叛你，怎麼不敢？我現在就是安樂侯，榮華富貴酒.色.財.氣，要什麼有什麼，所以為什麼不敢？」
龐昱自小嬌生慣養的，這一鞭子真的是叫他痛入心扉，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可是他不想在龐誠的面前認輸，硬生生地給忍住了。「呸！」他吐了龐誠一口唾沫，「不要侮辱狗了，我就算只給狗一口吃的，它都不會背叛我。你呢，我還讓你讀書寫字，呵！」
最後一個發音極盡嘲諷，龐誠便是再能忍氣都覺怒火中燒，拿著鞭子就是一頓狠抽。他就不信了，嘴巴再硬還能夠硬的過他的鞭子？
龐昱一開始還能夠強忍著，後來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哭得那叫一個慘。但是他的嘴巴還是不肯服輸，一邊哭一邊罵，半點都沒有因為哭泣而吐字不清。就算是因為罵聲鞭子抽得更狠了，可龐昱還是不服輸地一直罵人。
藍晴晴簡直要為這個小侯爺的作死精神點贊了，居然能夠如此不屈不撓啊，還哭得這麼可憐，也算是風中的一朵大奇葩了。看在這一朵奇葩似乎能夠幫得上忙，也挺可憐的樣子，她就準備出手救人了。
可是，這個時候，石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披著黑袍的人。「夠了，停手吧。」他的聲音陰沉沉的，在這個昏暗的暗室之中，更是讓人覺得渾身不適。
龐誠的手僵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地收了手。「大人，包拯即將來到陳州巡視，若是發現了有兩個安樂侯那便大事不妙了。我今日前來，只是想要為大人分憂解難而已。」
「呵呵。」黑袍男子冷笑了一下，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那是一張像是被風乾了的橘子的臉，上面還有縱橫交錯的傷疤，在微微燈火的映照下，實在是恐怖。
藍晴晴眨了眨眼睛，幸好自己是從末世出來的。不然的話，這麼噁心的一張臉，肯定要被嚇得叫出聲的，到時候就倒了大黴了。
聽到了黑袍男子的冷笑，龐誠縮了縮頭，往旁邊站了一點。他看起來十分畏懼這個人，和剛在在龐昱面前囂張的樣子完全不同。
黑袍男子走到了龐昱的面前，他已然是痛暈過去了。黑袍男子笑了一下，「可惜啊，為何就是不肯合作呢？」而後，他轉過身看著龐誠，「他已經活不久了，如何處置就隨意你吧。」
本來他來是想要和龐昱談一談的，可是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嬌生慣養的小侯爺被打得這麼慘還不肯松嘴，呵，倒是有幾分龐籍那個老傢伙的風骨。不過啊，以後就再無此人了。
「是，大人！」龐誠的臉上帶著笑意，激動得朝著黑袍男子行了一禮，而後恭送他離開了這暗室。等到人徹底走遠了，他才敢抬起頭。
龐誠轉過身，獰笑著看龐昱，「莫要怪我了，小侯爺，你死了，對你對我都是一件好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你解脫了，我也不會有後患，豈不是妙哉？」
他自言自語著，上前幾步，一刀就把匕首紮進了龐昱的心口。他把匕首抽了出來，血從龐昱的心口湧了出來，不過幾息之間就把他的衣服都給染紅了。龐誠上前，用手搭在龐昱的脖子，察覺再無跳動以後，這才滿意地收回了手。
「小侯爺，這裡我和大人都不會再過來了，就當做是你的墳墓吧。」龐誠隨手把匕首扔到了一邊，「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可千萬莫要怪我啊。」他自得意滿地離開了暗室，步伐輕鬆。
藍晴晴摸摸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幸好我機智，用了精神異能創造幻象，不然啊，就只能夠收屍了。」她上前去察看龐昱的情況，發現他只是痛暈了過去，並沒有什麼大礙。
「為了救你，我可是放棄了那個黑衣人呢，虧大發了。」藍晴晴絕口不提自己在人身上黏了精神絲線，「最好你有用，不然我就......再打你一頓！」她覺得這個小侯爺這麼怕痛，這個威脅絕對是很管用的。
如果龐昱是清醒的，並且聽到了的話，也許是有用的。
威脅過人以後，藍晴晴就把人給扛到了肩膀上，沿著進來的路線，就這麼離開了這裡。先去找展大哥，看他哪裡有沒有傷藥給這個小侯爺敷一下，不然的話，他也許會活活疼死的。
因為之前約好了在城外半山腰上的一座廢棄了的道觀見面，於是藍晴晴就沖著那裡狂奔而去。沒過多久，她就到了道觀門口了。
展昭帶著王通判離開了大牢以後，就提著他的領子，一路往城外飛去。到了道觀的時候，他把人給放了下來，結果去看到王通判腳下一個不穩，就這麼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了。
「王通判，請小心。」展昭趕緊上前去把人攙扶起來，都忘了這是一個弱不禁風的讀書人了，幸好沒有傷到他。
「無妨無妨。」王通判擺擺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我還是拖累了展護衛了。」
「王通判說笑了。」展昭對於王通判觀感倒是頗為不錯，雖然弱了一點，但是似乎頗為有趣。「陳州城中耳目眾多，展某只能暫且將大人安置在此地，簡陋了些，還望不要嫌棄。」
「無礙無礙。」王通判倒是一臉自得其樂的樣子，「不管如何，那總比大牢的牢房來得好啊，最少，這感覺就很不錯啊。」他向來是一個樂天知命的人，何況現下沒有生命之憂，有何可不滿的？
王通判覺得這道觀還是很好的嘛，晚上通風，白天敞亮，很好很好。嗯，若是有衣物棉被可以禦寒，那就更好了。
展昭看到了王通判的臉色不是很好，「大人請在此地歇息一下，展某去城中買一些衣物和乾糧來。憑展某的腳程，來回只是兩盞茶的時間。」他本來想要生火的，卻怕被人給發現了，那便不好了。
「好，展護衛自去，我一定藏好了！」王通判左看右看的，就覺得供桌下面的位置極好。於是，他就這麼鑽了進去，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我藏好了，展護衛早去早回啊！」
「......」展昭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難以說明的奇怪感覺。這個通判大人，當真是......不拘小節啊！
展昭離開了道觀，從小路往城中而去，七拐八彎的，雖然稍稍遠了一些，可卻安全許多。不過是一時半會，還是安全重要。可是，扛著龐昱的藍晴晴，仗著有精神異能作掩護，一路直線沖了出來。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完美地錯開了。
藍晴晴進了道觀，把龐昱輕輕地（其實並不）放在了一旁，然後直立站著，「出來吧。」
供桌下面的王通判一直躲著，連呼吸聲都放緩了，他覺得肯定是不會被發覺的。誰知，沒有過了多久，竟然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好像是什麼被放置到地上的聲音，然後就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叫他出去。
王通判悚然而驚，為何沒有腳步聲？？？難道，這世上當真是有鬼魅不成？展護衛，救命啊，他怕鬼啊啊啊！！！
藍晴晴輕笑了一聲，「你不自己出來，是要我揪你出來了？」
女鬼居然笑了！！！王通判嚇得心裡一哆嗦，可是渾身卻僵住不敢亂動。他只敢在心中大喊展昭，卻是一動都不敢動。這女鬼，說話好生兇殘啊，難不成，要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吾命休矣！
第二十四章 異常
王通判緊緊地握著手裡唯一的武器，也就是那個從牢房之中帶出來的硬邦邦的饅頭。只有這個饅頭，才能夠給他一絲絲的安慰。可是他知道，這根本沒有用，若然對方是人的話，還尚能有一拼之力，可是，對方是女鬼啊！
蒼天不公啊！吾此生只想為大宋盡忠，為百姓謀福祉。為何要如此殘忍呢！
就在王通判各種哀怨絕望，嗚呼哀哉的時候，他頭頂上的供桌被人給掀開了。「呔，女鬼吃我一饅頭！」王通判決定了，便是要死也要死的坦坦蕩蕩，一身正氣，絕對不能夠向女鬼屈服！
他到了陰.間，絕對會向閻王爺狀告這女鬼的！他，王興青，自來坦蕩清白，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竟然淪落到被女鬼害死！他是絕對不會屈服的，不管是安樂侯還是女鬼！
王興青的胸中，湧起了一股浩然之氣。唔，雖然根本就沒有卵用。
藍晴晴一路扛著龐昱到了道觀裡面，順手就把人給放地上了。本來是想扔的，但是她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受了傷的人，不能這麼粗魯，所以才把他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道觀之中沒有展昭，但是藍晴晴卻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唔，是一個弱雞，還是無比弱的那一種，她一個人能打無數個。所以，她就直接開口讓那個人自己出來了。應該是展大哥帶過來的吧，是那個什麼通判？
不過，藍晴晴沒有想到，她都出聲了，那個人還不願意出來，這就讓她很不高興了。今天晚上被那個傢伙給噁心到了，連宵夜都沒有，她的心情真的很一般，耐心也沒有了。所以，她乾脆就直接上前把供桌給掀翻了。
誰知道她竟然被人迎面砸了一個饅頭？藍晴晴下意識地接住了這個饅頭，硬邦邦的，一點屬於饅頭的鬆軟都沒有。她有一點點的嫌棄，果然是在這個世界過得好了，以前這麼好的食物她都不會嫌棄的。
唉，墮落了。藍晴晴很不誠心的懺悔了一下，然後拿著那個饅頭，挑眉看著蹲在地上一臉怪異（正氣）的男人，「女鬼，是說我？」
「沒有錯，就是你！」王興青蹭的站了起來，還拉了拉自己的囚服，顯得更為端正一些，「我是不會求饒的，要殺便殺，去了閻王爺那裡，定然要告你一狀的！」
「......」藍晴晴眨眨眼，「哦，是個二貨啊。」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屬性的人呢，微妙地有了一種熟悉感。
王興青滿口的痛訴之詞卡了一下，一頭霧水，「什麼貨？我不是貨物。」
藍晴晴眼睛轉了轉，突然惡劣地笑了起來，「我是女鬼啊，怎麼，難道你現在不怕我了嗎？」
「不......不怕！」王興青的臉色變得蒼白了一些，可還是努力撐著自己的氣勢。「我是......不會怕你區區一介女鬼的！」
「那好吧，那我就......」藍晴晴惡意地張了張嘴，「把你給吃了吧，紅燒還是清蒸，你可以自己選哦。」
「我......」
「小妹，莫要胡鬧。」展昭從道觀外面走了進來，一臉無奈，「這是王通判，不要嚇他了。」
王興青聽了展昭的話，卡殼的腦子終於開始運轉了。「展護衛，這個......是你的同伴？」他把女鬼二字給咽了下去，沒有說出來。
「是的，」展昭走到了他們面前，「這也是開封府的人，藍護衛。」
「......」王興青的臉色變得又青又白的，而後向著藍晴晴行了一禮，「真是抱歉，唐突藍護衛了，我不應該說藍護衛是女鬼的。」他沒有想著自己在人前丟臉的事情，反而是先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了。
藍晴晴聳聳肩，「好吧，我也嚇你了，大家扯平了。」
展昭當真是哭笑不得，「若不是我中途回轉，你們怕是還要來一回捉鬼記？」他到了半途方才發現，自己的銀錢都放在了藍晴晴的背包中，沒有銀錢無法置辦衣物乾糧，只好回到道觀，等著藍晴晴來了再說。
誰知道，他才剛到了道觀外面，就發現了這麼一出好戲。
「不是捉鬼記，而是捉人記。」藍晴晴笑得不懷好意，「捉弄的捉。」那個弱雞，根本就拿她沒有辦法的。
展昭笑笑，果真是孩子氣性。
「安樂侯！」王興青因覺得臉皮有點發熱，是以就移開了眼神，誰知道就著月光看到了讓他終身難忘的一張臉。「天理昭彰，你終於也落到了我的手裡了！」他的心裡無比興奮，這個惡人，他一定要踢幾腳才行！
「啊，差點忘記這個人了！」藍晴晴兩手一拍，「展大哥，你的身上有傷藥嗎？給這個小螃蟹上一點藥，不然他就要疼死了。」咳咳，這個，她沒有因為逗人就把龐昱的傷勢給忘了，真的沒有。
「藍護衛，」王興青只覺得不敢相信，「為何要救他？就是因為他，陳州才會遭此橫禍的。若不然，賑災糧早就發下去了，何至於死那麼多人，百姓又怎會受到欺壓？」
「哦，那個欺負人的人，好像不是真的小螃蟹來著。」藍晴晴指了指躺在地上快要半死不活的人，「他才是真的小螃蟹，我親眼看到的。」
展昭訝然，「果真如此的話，我還是趕緊為他上藥吧。」他的心下一松，若此人才是真正的安樂侯的話，那麼包大人便不會和龐太師對上了。如此一來，陳州一事也會比較好解決的。
因為，現在不僅僅是包大人要查陳州一案了，怕是龐太師也不會放過如此對待自己愛子的人吧？
展昭蹲了下來，從懷中拿出了金瘡藥，俐落地給龐昱上藥。他看了看那些傷痕，雖然看起來嚴重，可是下手之人並無多大力氣，應當不會讓人昏迷才是，當真奇怪，
其實，一點都不奇怪，龐昱可是龐府的寶貝，破了皮都要哭天喊地的，更何況是一身的鞭傷？痛暈過去，再正常不過了。
王興青長大了嘴巴，良久才把嘴巴合了起來。「藍護衛，此言當真？」
「當然了，我騙你做什麼？」藍晴晴看了看手裡的饅頭，「為了騙你一個饅頭嗎？」
「咳咳咳咳咳......」王興青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噎到了，「抱歉抱歉。」
藍晴晴聳聳肩，說你是弱雞還真的是弱雞，居然被口水噎到了。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跡象的。」王興青看著昏迷不醒的龐昱，「我記得安樂侯剛到陳州的時候，的的確確是一副要發放賑災糧的樣子。儘管行事有些天真，不得章法，但仍算是有赤子之心。可是，不過三日，他就有點變了。」
「變了？」展昭給龐昱上好了藥，站了起來，「怎麼變了？」
「行事變了，開始一點點試探陳州官員的底線。」王興青的臉色開始慢慢變黑，「而後便是越來越過分了，甚至侵吞賑災糧，強搶民女。我正是因為反對他，才會被勒令在家中反省思過。我心中覺得不妥，便寫了奏摺想要上報，誰知道被人出賣，被扔進了大牢之中。」
「嘖嘖嘖，李代桃僵啊。」藍晴晴呲牙一笑，陰氣森森的，「強搶民女啊，我最喜歡收拾強搶民女的人了。」末世之中，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還長得好看的女人，都是活在痛苦之中的。她們小隊的成立就是為了保護這些女人，後來還有孩子們。
也因為藍晴晴曾經差點是其中一員，因為小隊老大躲過一劫，所以最看不慣有人欺負女人了。她本來還想要把小螃蟹大卸八塊的，現在，沒有關係，假的螃蟹她也能夠下手的。
「我的手上還有安樂......」王興青頓了一下，改口，「有那個假貨的證據，是一本帳本，只要拿到它，就可以給那個假貨定罪了。我就藏在我家中的灶台下面，用了一個鐵板隔開了火和帳本，所以沒有被人發現。」
藍晴晴看了看王興青，想到用這種辦法藏東西，這是個人才啊！
展昭神色嚴肅，「小妹，你我看來還是需要兵分兩路。我去王通判家中拿帳本，你去盯著那個假的安樂侯，軟紅堂......」
「我明白。」藍晴晴點點頭，「展大哥放心，我絕對能夠保護好她們的。」順便，把那個假螃蟹的第三條腿給卸了吧，這項事業，她一直以來都是做得得心應手的。
「如此也好。」展昭轉頭看著王興青，「怕是要麻煩王通判照顧一下小侯爺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小侯爺的。」王興青覺得，他和小侯爺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都是被人陷害至此，肯定要好好地照顧他的。
「對了，小妹。」展昭有些赫然，「銀子都在你那裡，我本想給王通判置辦點衣物乾糧的。」這是今晚付晚飯錢的時候，他便將荷包給了藍晴晴，讓她去付錢，而後又放在了她那裡。
其實不過是因為展昭看見了藍晴晴摸著自己癟癟的荷包，有點委屈的樣子，就不忍心，於是拿給了她的。既然他應了這一聲大哥，自然是要多照顧幾分的。誰知道晚上就要用了，身上的銀票面額太大，他要去的地方是找不開的。
即使找得開，展昭也不敢拿出來。誰知道陳州之中會有多少他人耳目？只是沒有想到，落到了這般田地而已。
「那好，我拿給你。」藍晴晴從背包裡拿了一個荷包出來，「拿著吧。」
展昭笑笑，「剩下的，還由小妹保管。」
「嗯嗯。」藍晴晴點頭，小弟掌管老大的財政，很正常的嘛。老大多忙啊，小弟自然是要幫忙的了。
王興青看著兩個人一來一往的，莫名有一種感覺。他只覺得自己不是再看兩個同僚，而是一對夫妻。不不不，自己還過於齷蹉了，展護衛和藍護衛清白的名聲，可不能叫自己給污蔑了。
「疼......」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一個很弱很低的聲音。只是因為此時的道觀十分安靜，所以三個人就都聽見了。
「呀，小螃蟹醒了！」藍晴晴湊過去好奇地看著自己扛回來的小螃蟹，還以為他要疼死了呢。
龐昱本以為自己這一次死定了，可是他在昏昏沉沉之中，總覺得好像有人來救自己了。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娘，孩兒疼。」
他覺得疼，真的疼啊，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疼過。龐昱想哭，但是忍住了，他要是哭了，娘一定會擔心的。所以，自己是要死了吧，所以才會看到娘？可是，當了鬼就不要這麼痛了啊！！！
藍晴晴的臉瞬間就黑下來了，「喂喂喂，你看清楚了，誰是你娘啊！」她這副身體才十八歲，風華正茂呢，生不出這麼大的兒子。
龐昱突然就清醒了過來，他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個人，雖然很像，但是的確不是他娘。「你不是我娘，你是誰啊？」
「開封府的護衛。」藍晴晴笑了笑，「是我救了你哦！」不知道這只小螃蟹的命能夠從龐太師那裡換多少銀子呢？一定很多，那她就能夠多吃一些珍貴的菜色了啊。錢不夠，吃不著，很憂桑的。
龐昱看了看眼前的另外兩人，都是他認識的。「王通判？展護衛？」他意識到，自己當真是被救了。「本侯爺沒死，沒死！我要收拾那個龐誠，刁奴，竟然檔案背叛我，用了我的臉，我要......哎呦！」
他太過於激憤，一時之間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傷口，臉都皺成了一團。
「小侯爺放心，」王興青反倒去安慰龐昱了，「包大人在後日就要趕到陳州了，一定會狗頭鍘鍘了那個假貨的！」
「狗頭鍘不夠！」龐昱齜牙咧嘴的，俊秀的面容都扭曲了，「他抽了本侯爺這麼多鞭子，要抽他！」
「對對對，抽他！」
「......」展昭心中滋味甚是複雜，這兩個人，居然還聊得挺開心的？
「呐呐，」藍晴晴一手撥開了王興青，「我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說要不要報答我啊？」
龐昱點頭，「自然是要報答的，你要什麼，說吧。」
「銀子！我現在最缺這個了。」
「行，沒問題！」龐昱乾脆地應下了，不就是一點銀子嘛，不算什麼。先不說救命之恩了，光憑這張臉，她要銀子自己都會給的。唉，連大姐都沒有能夠長得這麼像娘，這個開封府的護衛居然這麼像。
好可惜，她如果不是開封府的人，就把她帶回家了。讓爹爹認作義女，他也能夠睹人思人，一舉兩得啊。
藍晴晴頓時就笑開了，「很好。」非常上道啊，她相信，數量不會少的。
展昭再一次哭笑不得，想也知道，藍晴晴定是要了錢去買吃的。也好，這個救命之恩就用銀子來報答了，他們開封府和太師府依舊沒有關係，也免得讓人認為是留著這個恩情，圖謀更多的。
突然，龐昱整個人在地上抽了起來，表情無比痛苦，雙手緊緊地抓著胸口。「好疼，好疼啊。」
「怎麼回事？」王興青被嚇得後退了幾步，無他，龐昱的表情是在是太過於猙獰了。
展昭趕緊上前制住了龐昱，可是沒想到他的力氣卻是非常大，他都差點抓不住。
藍晴晴一個刀柄下去就把人給敲暈了，「展大哥，你看看，他這是怎麼了？」即使人暈著，表情仍舊痛苦，身子還一抽一抽的。
展昭按住了龐昱的手給他診脈，「好像，他的體內有什麼，可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脈象，也許公孫先生有辦法。」
「要不，我來看看吧。」藍晴晴可不想自己的錢袋子就這麼死了，用精神異能，應該能夠看得清他的體內的具體情況吧？這麼一想，她就搭上了龐昱的肩膀，閉上眼睛，讓精神絲進去。
第二十五章 一更
藍晴晴的精神絲就像是小型的透視儀一樣, 在龐昱的體內遊走，觀察著他體內五臟六腑的情況。然後，她就在龐昱的心臟處看到了一隻很噁心的蟲子，正在啃噬他的心臟部位。
她想要用精神絲把那只蟲子給絞殺了，但是卻發現那只蟲子生命力頑強，一時之間還拿它沒有辦法。如果藍晴晴硬是要殺了它的話，有可能連這只小螃蟹的性命都要一起美沒了。
沒有辦法，藍晴晴就只能夠用精神絲先讓那只蟲子沉睡了，免得真的把小螃蟹的心臟都給吃光了。那樣的話，別說她沒有治療異能, 就算是有，也沒有救他性命的辦法。
展昭看到藍晴晴睜開了雙眼，皺著眉問她：「小侯爺如何了？」
「他的這裡，」藍晴晴指著龐昱的心臟處, 「有一種蟲子在啃食他的心，我只能夠暫時讓蟲子沉睡。」
「大概能多久？」展昭只覺得頭疼，若是小侯爺死在這裡的話，龐太師即便知道和開封府無關, 痛失愛子之下也難保不會遷怒開封府。他不想給包大人帶來麻煩, 開封府樹敵已然足夠多了。
「不出意外, 一年。」藍晴晴也有點喪氣, 如果沒有找到解除的方法, 那就只能一年以後再來一次，只是不知道能夠撐到第幾次了。」腦殼疼啊, 要是她的精神異能能夠到第五級的話，肯定就可以殺死那只蟲子了。
但是，她現在的精神異能只有三級，還比不上前世的四級呢，根本就不頂用。更何況，末世裡面，五級精神異能已經是世界強者了。藍晴晴呢，當初還是差了一點，額，好吧，很多點的。
「一年也好。」展昭松了口氣，一年說不定就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了。至少，不會讓龐太師遷怒開封府，遷怒包大人。
王興青聽著他們二人的意思，龐昱應當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了，頓時就松了一口氣。同時天涯淪落人，他不希望他就這麼死了。「究竟是何物，竟然能夠在人的心裡存活？」
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心裡面住著一隻蟲子，通判大人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雖說堂堂七尺男兒，應當無畏一些，但是，他偏生就最怕這些東西了。若是讓他面對著蟲子的話，他寧願回去大牢之中，看著徐知州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應當是苗疆蠱毒，」展昭回想自己曾經去過的那片土地，「若當真是的話，才真真是麻煩了。」
「苗疆蠱毒？」藍晴晴來了興趣，「真的有這種地方嗎？那些苗女真的有什麼生死同心蠱之類的嗎？」以前看武俠電視劇的時候，最讓她不解的就是這個了，什麼樣的東西可以控制人心呢？
藍晴晴的精神異能已經算是控制他人的利器了，可是就算是她，也不能說是可以完完全全地控制一個人的情感。能夠控制一時之間的行動，都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如果是五級異能，說不定還能夠徹底控制人，現在就不可能了。
控制行動都這麼不容易了，控制情感？難以想像。
展昭沉重的心情也因著藍晴晴這個樣子而散去了一些，「應當是有的，不過，我也只是聽說過，未曾見過。」
「哦。」藍晴晴顯得有點失落，不過很快就打起精神了，既然是聽說過，那說不定就是存在的了。說不定，她還能夠研究研究呢。
展昭見藍晴晴失落，正待要安慰，就見她自己已然恢復精神了，不免覺得好笑。很多時候，他似乎毫無用武之地啊。
王興青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礙眼？嗯嗯，定然是錯覺才是。「現下，我們該如何？」
「自然，」藍晴晴笑笑，「是該如何就如何啦！」
「？？？」王興青覺得，自己的學富五車，好像是假的，為何聽不懂？
徐知州在大牢之中醒過來，發現面前的牢房已經是空無一人了，整個大牢裡面的所有獄卒也都是暈死過去。現在除了自己，就只有那麼一兩個人在悠悠轉醒。他心下只覺得恐懼，這該如何是好啊？
若是讓安樂侯知道自己沒有辦好差事的話，那麼他的家人徐知州想了想，狠狠心，擺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若是沒有猜錯的話，自己應當是最後一個暈倒的，也是就說此時尚有回轉的餘地。
那一兩個率先醒過來的人，就看到徐知州站在已然空了的牢房之中，神色莫名，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有一個獄卒大著膽子上前，「知州大人，這牢中關押的犯人」
「小侯爺已然派人把他帶走了。」徐知州掃了獄卒一眼，「有些事情，還是不問為好。」
獄卒聽到小侯爺三個字，嚇得臉色都白了，哪裡還敢多問，只能夠喏喏地後退了。他不敢問，其他的後續醒來的人也不敢問，這件事情就這麼被徐知州給糊弄過去了。
徐知州心中松了一口氣，只是還是覺得不甚安穩。還是想想如何把家人安排好，離開陳州這個地方吧。誰知道會來了安樂侯這麼一個煞星呢，若是當初罷了罷了，做都做了，如何想當初。
先不說徐知州的心中滋味如何，那一邊，龐誠被藍晴晴的精神異能製造的幻象迷惑了，以為自己是真的殺掉了龐昱，心裡的一塊大石落地，別提有多輕鬆了。從此以後，他就是龐昱，就是真正的安樂侯了。
龐誠摸了摸自己的臉，想到當初把自己的臉整成了龐昱的臉的那種痛苦，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可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以後，龐昱的所有榮華富貴權勢美人，都是屬於他的了。
他不是龐昱那種蠢貨，明明可以享受，竟然還不願意要？呵，愚蠢！
龐誠實在是太開心了，就算是在睡夢之中，他也無比開心。一覺醒來，他的心就蠢蠢欲動了。「來人！」
一個小廝推了門進來，恭恭敬敬地站在龐誠的面前，「小侯爺。」
「軟紅堂可收拾好了？」既然心情好，那就要讓自己的心情更好一些。所以，龐誠決定要給自己找一點樂子。
小廝低著的臉上滿是驚訝，這方是早上，小侯爺就如此有興致？不過他的驚訝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敢有過多的表現。「收拾好了，小的可以領著侯爺前去。」
小侯爺來了陳州不過幾日，真實性情就已然是全部暴露了。當初那個驕傲卻不難伺候的小侯爺就像是不曾出現過一樣，現在這個暴戾的小侯爺才是真正存在的。若是他敢有什麼異樣，怕是會被活活打死的。
龐誠滿意地點點頭，「嗯，不錯，既是如此，早膳之後帶著本侯爺前去吧。」
「是，小侯爺，小的這就去傳膳。」小廝一直低著頭，後退出去，準備去廚房給小侯爺傳膳。雖然他心下有些可憐軟紅堂中的女子，可是他也只是一個小人物，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夠可憐可憐他們而已。
小廝走向了廚房的方向，在一個拐角處，被人給拽了進去，一把刀橫在了脖子上。「不要動！」
小廝嚇得腿都軟了，可是卻不敢亂動，「俠士，我不動，你莫要殺我啊！」這麼粗狂的聲音，還是用刀，應當是一位粗壯的大漢吧。他不想死，真的不想啊。
「安樂侯要你去做什麼？」
「小的要去給小侯爺傳膳。」小廝顫著聲音回答，要不是怕這刀傷了自己的脖子，他真的恨不得趴在地上。
「然後呢？」
「小侯爺要去軟紅堂。」小廝心想，難道是小侯爺的行為招來了什麼看不過眼的俠士？蒼天明鑒，他可從未做過什麼壞事啊，最多就是沒有伸出援手，可莫要叫他死在這裡。
那人的刀移了開來，可是還沒等小廝高興的時候，他就強硬被塞進了一顆藥丸。他滿心恐怖，只聽得身後的人說：「這是□□，你要是聽話的話，我就給你解藥，不然」
「小的聽話，小的一定聽話。」小廝都快要嚇得尿褲子了。
「把這個撒在安樂侯的飯菜中，」身後的人在小廝的手中放了一個小瓷瓶，「不要擔心，只是讓他沒有能力軟紅堂而已，不會死人的。」
「好好的。」小廝顫顫巍巍地回答著，可是良久也聽不到回答，他大著膽子回頭一看，身後早就沒人了，嚇得整個人軟在了地上。好險好險，他差一點就沒命了。
受到驚嚇的小廝，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那一隻伸出來的手似乎太過於白皙了一些。可是他驚魂不定的，沒有多想，只能趕緊爬起來去給安樂侯傳膳。他真的不想死，不管是因為誰。
龐誠看著眼前這一整桌子豐富的菜色，心中頗為滿意，這才是侯爺應當有的排場。他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侍女，示意她們上前服侍他用早膳。身為侯爺，怎麼能夠自己用膳呢，自然是要人服侍才行。
小廝看著安樂侯把他下了藥粉的飯菜吃下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應當是保住性命了吧？
用過了早膳，龐誠就讓小廝領著他去軟紅堂。軟紅堂就在陳州府衙的後面，穿過走廊，走進一道特意開的小門，就到了。這是陳州府的官員為了討好安樂侯，特意做的，若不是有人領著，絕對不會有人能夠想到，這隔開的兩個地方，竟然是相連的。
龐誠走進了被佈置得富麗堂皇的軟紅堂，心中甚是歡喜。軟紅堂的管家諂笑著遞上來一本畫冊，裡面，都是軟紅堂的女子畫像。
第二十六章 二更
龐誠翻看著畫冊, 對於軟紅堂管家的做法，還是很滿意的。如此，方能顯得他與眾不同。龐誠的心底有一種隱晦的自得，比起皇宮中的那個人，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這個，叫她來。」龐誠的手停在了最後一頁上。
管家上前一看，整個人一頓，而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小侯爺，此女子生性頑固，怕是會讓小侯爺無法盡興。」
「無妨。」龐誠笑了, 眼中湧動著惡意和穀欠望，「本侯爺最喜歡的就是馴服烈馬了，一般的，還不樂意呢。」
管家彎腰點頭稱是, 「小侯爺稍等片刻，我讓人把她給送過來。」
「很好。」龐誠的手指敲打著桌面，笑得無比輕鬆愜意。沒有心腹大患，還即將有美人相伴, 自然是開心的。只是, 敲著敲著, 龐誠的意識越來越迷糊, 人也越來越困, 難道，是昨夜睡得太晚了？
「咚——！」看著龐誠終於暈過去了, 藍晴晴這才現出了身形。她點點頭，嗯嗯，公孫先生的藥粉果然厲害啊，不愧是開封府中最不能得罪的人呢。
本來，藍晴晴是想要用自己的精神異能把這個假貨給弄殘的，可是展昭不知道她的本事，就把公孫策臨走時給的藥粉給了她。對於古代武俠中非常傳奇性的各種藥粉，藍晴晴好奇的不行，所以就給這個假貨用上了。
咳咳，為了和武俠電視劇中的套路一樣，她還特意威脅了別人呢，連拿藥丸子當做□□的套路都給來了一遍。藍晴晴厚臉皮的在心裡給自己點了無數個贊，嗯嗯，這演技，要是趕上好時代，那也是一個影后啊。
藍晴晴踢了踢地上的人，半點意識都沒有，和死豬也差不多了。她蹲在了龐誠的面前，抽出了一把匕首，笑得無比惡劣，「嘿嘿嘿，不要怕哦，我這技術可是非常熟練的，你絕對不會感到痛的。」
刀光一閃，她迅速地就在龐誠的身上切了一塊對於男人來說最重要的肉。然後，她嫌棄地把匕首丟在了原地，然後就離開了。軟紅堂裡面的人還是趕緊帶走吧，就算是沒有了作案工具，也難保這個傢伙不會把怒火撒在那些女人身上。只要他一個命令，她們就死定了。
好事做到底啊，藍晴晴心情很好地趕到了管家所在的地方，把所有看守的人都給打暈了。然後對著眼前這一群驚惶的女人笑了，莫怕莫怕，她可是好人來著，公認的那種。
失去作案工具的眾多男人：@#¥%……&*@#¥%……&*
展昭從王通判的家中找到了那本最重要的帳本，想要就這麼趕到道觀去。可是，他腳下一頓，還是轉向了陳州府衙的方向。若不是知道藍晴晴不允的話，他便應當讓她來取這帳本才是。但願，她能給那個冒牌貨留一條性命，否則，他背後的主使人便不能得知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下人，即便是惡僕刁奴，又怎敢碎玉冒充主.人呢？又怎會有那個能力呢？真正的改頭換面，這可是在江湖上失傳已久的技藝，展昭便也只是在師父的口中聽說過而已，從未見過。他相信，這其中定然是有一個天大的陰謀的。
展昭到了陳州府衙，發現竟然有一些人神色匆忙地朝著一個方向而去，究竟是何事？他悄悄地跟了過去，然後就發現了陳州府衙後面的別有洞天，軟紅堂，竟然在這裡！
看著眼前的招牌，展昭的心中氣憤不已。這陳州官員當真是為了討好所謂的安樂侯無所不用極其，竟然將這等地方安置在府衙之後？他壓抑著怒火，跟在行色匆匆的人後面。
他用輕功跳到了一個房間的屋頂上，小心地挪開了其中的一個瓦片，聽著屋中人的談話。
一個大夫一樣的人給床上的人把脈，而後檢查了傷勢，對著徐知州搖頭。「知州大人，這位公子傷勢實在是過重，在下回天乏術啊。」
徐知州腳下一個不穩，「金大夫，你已然是陳州府中醫術最厲害的大夫了，難道你也毫無辦法？」
金大夫搖搖頭，「這位公子性命無礙已然不易了，要想他還能人道，實在是不能了。」他頓了頓，顯得分外為難，「那掉了的東西，總不能讓老夫給接上吧？便是接上了，也不能用了啊。」
徐知州臉色蒼白，「也罷，金大夫開藥方子吧，至少，把他的性命給保住了。」
「在下知道。」金大夫走到了桌子前，行雲流水地寫下了藥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一日三次。」
徐知州接過了藥方子，「如此，金大夫你讓外面的小廝帶你離開吧。記住，有些話不當說的不要說。」
「在下明白。」金大夫背起了藥箱，跟著小廝離開了。
徐知州只覺得痛苦不已，「若是龐太師知道他的兒子成了廢人，定然是饒不了我的。可是，他若是死了，那肯定就更饒不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他想哭，真的。本來都想好了要如何回話，是否能夠讓小侯爺相信自己的說辭，相信王通判已死。
誰知道，回到了府衙之中，他就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有賊人跑進了軟紅堂，把小侯爺給徐知州看著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安樂侯，心中的痛苦無人可說，他現在就想去死，真的。
屋頂之上，展昭也是震驚不已。他聽明白了前因後果，也想到了此事是何人所為。雖然這個冒牌貨作惡甚多，但是此刻，他不由得同情他，真的。當然，展昭也覺得有點涼涼的，咳咳，還是回去道觀吧。
「啦啦啦，啦啦！」藍晴晴趕著馬車，嘴巴裡面哼著莫名的小調子，別提有多開心了。哈哈哈，那個假螃蟹的作案工具被自己給砍掉了，軟紅堂被關著的女人還都被自己給救出來了，超級開心的，僅次於吃飽的開心。
哇哢哢，就算是來到了這個世界，她的手藝也還是沒有生疏呢。嗯嗯，值得自豪，值得自豪。
馬車的簾子被人給掀開了，一個面相柔弱但是神情堅毅的女子看著藍晴晴，「藍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她們被抓入軟紅堂的時候，只覺得萬念俱灰，若不是為了家人，若不是渾身被下了藥，早就一頭碰死了。未曾想，居然還能有人來救她們，還是開封府的人！即便她們是遠離京城的小女子也是聽過開封府的大名的，毫不猶豫地就跟著走了。
且先不說前來救命的恩公是女子，便不是，也不會更差了。只是，她們對於前路還是很迷茫的。
「帶你們先去藏起來啊，等到明日包大人來了陳州，懲治了惡人，你們就能回去了。」藍晴晴大聲地回話，讓馬車裡的女人全都能聽見。當然，她一點都不擔心被發現，精神異能隱藏法，你，值得擁有。
「太好了，如此，多謝藍大人了。」不僅是她，其他的女子心中也全都升起了希望。只要包大人到了陳州，一切就都會變得好起來的，以後，陳州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的。
「坐穩了！」藍晴晴熟悉地駕馭著馬車，加快了速度，展大哥應該已經回到了道觀裡面了吧？
王興青一直待在道觀裡面照顧龐昱，雖然他是個讀書人，但是早年家貧，什麼都要自己做，莫說是照顧病人了，下廚做菜都是得心應手的。是以，小侯爺醒過來的時候，並沒有感到太大的不適，即使，他還是有著一種心很痛的感覺。
道觀裡面只有王興青和龐昱，一個是正經科舉出身的通判，一個是憑著家世得封安樂侯的侯爺，若是在以往，那是怎麼也說不到一起的。就算是陳州初見，他們之間相處也不算融洽。結果，因現下道觀就他們二人，倒是越說越開心，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架勢啊！
龐昱覺得這個王興青既不是迂腐頑固的文人，也不是一心諂媚的官員，說話還挺有意思的。王興青覺得這個小侯爺雖然天真高傲，但是比假貨好太多了，一般紈絝子弟的流裡流氣的行為也都沒有，很不錯啊。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道觀外面響起，「快把自己收拾整齊點！」
龐昱頓時就抖了一下，想到當初偷看的那些志怪傳說和市井話本，該不會，這青天白日的還有山間精怪吧？爹爹，大姐，陳州好恐怖啊，我要回家！
其實，王興青也是嚇了一跳的，只是他想到了昨夜的情形，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他顯得十分鎮定，「小侯爺，應當是藍護衛回來了。」如若，手上沒有拿著那個硬饅頭作為武器的話，也許還是頗為有說服力的。
「哦。」龐昱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出淡淡的，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一般，「那就好。」爹爹，大姐，不是山間精怪真的是太好了！
王興青把自己的衣服和頭髮都給弄整齊了，雖說換了衣服，但是未能梳洗，實在是有些邋遢啊。當然，出於天涯淪落人的心理，他也幫小侯爺整理了一下。不管怎麼說，藍護衛說的話都是要聽的，這是他的直覺。
等到藍晴晴帶著人進來的時候，王興青終於知道為什麼要讓他們收拾整齊點了。她的後面，跟著十來個女子啊！幸好幸好，若是衣衫不整的話，那便真的是唐突別人了。
「啊！」么娘大叫了一聲，驚恐地跌坐著地上，而後往後退去。
第二十七章 三更
藍晴晴蹲下來扶住了么娘, 「你怎麼了？」
「啪！」么娘一下子就打掉了藍晴晴伸手來的手，聲嘶力竭，「你是同謀，你是安樂侯的同謀。那個人，明明汙.辱了我的安樂侯！」她是最早被抓來給安樂侯取樂的，後面才送入了軟紅堂。對於那種臉，她是永生難忘！
聽到了么娘的話，其他人也嚇得面色蒼白，腿腳發軟，若不是被嚇傻了, 這都該轉身逃跑了。
「喂！」龐昱撐著身上的傷站了起來，「你這個女人不要亂說，污辱你的人是那個冒牌貨，是那個刁奴, 才不是我！」然後他又小聲地嘟囔，「我家的侍女都不比你好看，我又不眼瞎。」
最後一句只有藍晴晴聽到了，她有點想笑。只是, 她忍住了, 然後看著么娘, 柔聲地說：「不要怕, 他說的是真的。而且, 你看他，渾身是傷, 就是想欺負你也沒辦法，對嗎？」
藍晴晴在話語中夾在了精神異能，安撫著她們的情緒。她沒有想到，原來已經有人被那個假貨給欺負了。果然，收繳了作案工具是最正確的做法了。
么娘漸漸地冷靜下來，大著膽子抬頭觀察不遠處的龐昱。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但是感覺卻不同。眼前這個人，更像是被寵壞了卻沒有壞心的鄰家的那個小子。「他，說的是真的？」
「嗯。」藍晴晴點頭，然後把么娘給扶了起來，「不怕，你們十幾個人，還打不過他一個半殘廢的？」
雖然藍晴晴的話聽起來好像有些不正經，但是偏偏都讓這些人冷靜了下來。是啊，雖然她們是弱女子，但是十幾個人還打不過一個傷患嗎？她們全都到了離龐昱比較遠的另一邊休息，即便他說的是真的，她們現在也不想和男子說話，無論是誰。
「喂喂喂，你」龐昱是想要罵人的，可是看著那張和自己娘親一樣的臉，好奇就小了，「做什麼說我是半殘廢，哼！」他覺得委屈極了，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好，等到收拾了那個刁奴，發放了賑災糧，他馬上就回去東京！
「你現在，」藍晴晴上下地打量了他，「和半殘廢有差別？」就這麼一點傷都要靠著柱子說話了，說是半殘廢都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啊。
「」龐昱決定了，他是男子漢大丈夫，不和小女人計較。絕對不是他說不過她，絕、對、不、是！
這個時候，展昭也走了進來。
「展大哥！」藍晴晴蹦到了展昭的面前，一臉的邀功請賞，「我不僅教訓了那個假貨，還把被關起來的人都帶回來了！」嗯，為什麼老大的眼神怪怪的呢？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誇我厲害的嗎？
展昭當真無法用正常的表情來面對藍晴晴的邀功請賞，雖然她的做法大快人心，但是身為男人，心中感覺甚是微妙啊。
「展大哥？」藍晴晴歪頭看著展昭，快誇獎我啊！
「咳咳，」展昭咳了兩聲，「小妹做得很好。」
聽到了展昭的誇獎，藍晴晴這才心滿意足了。小弟做得好，老大是一定要誇獎的啊！她的心裡還有一點遺憾呢，如果展昭也是女的的話，她就可以撲上去抱一抱蹭一蹭了。
話說，之前柳老大整個人香香軟軟的，可好抱了。雖然會被歐陽城主瞪，但是她不怕！可惜，沒有福利了。
展昭莫名的，有一種寒意。
徐知州還在愁安樂侯的傷勢，他現在還沒有醒來，是以陳州府衙才顯得平靜了些。若是醒了，那才當真是翻了天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面對此種情況還保持冷靜的。就怕，他也要被遷怒啊。
可是，他還在愁著呢，就聽到衙役來報，包大人一行人都已經到了陳州府城門外了。徐知州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知州大人，我們該如何是好啊？」不僅是徐知州，就連其他的官員也都是不安得很。若是安樂侯清醒的話，自然是有他來出頭，面對著包大人。可是現在的情況，他們也不敢讓他清醒啊。
是的，躺在床上的安樂侯早就該醒了，可是陳州官員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讓他吃了藥繼續睡著。現在，欽差的行駕都在城外了，說什麼都是白費啊！
徐知州想著平日裡安樂侯的行事作風，再想著他的傷勢，狠狠心咬咬牙，「乾脆，我們便和包大人說實話吧。」
「什麼？」
「知州大人，你沒有說錯話吧？」
「這怎麼行，說了實情，你我還有活路嗎？」
「那也總比全家跟著一起死好！」徐知州咬著牙根，「安樂侯為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就算你我和他傷勢無關，可是畢竟是在陳州地界出事的。你以為，他變重播過我們？就連我們的家人，都會一起死！」
議事廳中，陳州官員再無一人說話。因為他們知道，徐知州說的的確是實話，安樂侯，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若是向包大人說了實話，說不得你我家人還有條活路。」徐知州渾身的氣力也都泄了，就癱坐在椅子上，「而且，安樂侯和包大人對上，龐太師心疼兒子，肯定也顧不得我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啊。」
議事廳中一片沉寂，大家的態度便是表明了，他們默認了徐知州的話。倒是有那個一兩個無論如何也不肯死的，想要偷跑出去。被徐知州派人拿下了，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啊！
包拯早在城外就和展昭藍晴晴會合了，未曾想到陳州的實情竟然如此，他心中怒不可遏，一定是要肅清陳州官場的！
他覺得也許此行會充滿了重重困難，因為包拯要動的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整個陳州官場。可是，他還是沒有要後退的意思。有些事情，就一定要有人來做。
結果，包拯才剛走進了陳州府衙，就被人跪了一地。然後你一言我一語的，這些官員就都把安樂侯和他們之間所做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說完以後，一個個哭著喊著求原諒，包拯都被震驚到了。
藍晴晴偷偷地挖了挖耳朵，嗯嗯，場面真的是一度非常震撼呢！
本該無比困難的陳州賑災糧一案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解決了，該殺的殺，該關押的關押，一切等待皇上的處置。怎麼說呢，順利得開封府的一行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覺得不是做夢的話就是這些官員有陰謀。
可是，還真的沒有。開封府的人表示，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哭著喊著趕著送死的惡人呢，真是稀奇！
至於龐誠，他醒來以後便狀若瘋癲，一副要大家給他陪葬的樣子。可惜了，他什麼都辦不到。
「幫助你假冒安樂侯的人是誰？」議事廳中，包拯審問著龐誠，「若是你能夠老實招供，也許本府尚能留你一條命。」改頭換面一事，還是不宜有太多人知道為好，所以他才私底下審問。
藍晴晴的眼神默默地飄了一下，包大人明明要在陳州百姓面前把人給鍘了的。嗯嗯，果然，和公孫先生混久了，也學會正氣凜然地騙人了呢。
在包拯一旁的公孫策不知道，憑空一口鍋就這麼蓋在了他的身上。雖然，這個主意還真的是他給包拯出的。
龐誠看著一旁咬牙切齒的龐昱，整個人都崩潰了，他知道，自己要是沒有用的話，就真的是死定了。「我說，我說，是」那個名字還沒有說出來，他就突然面色痛苦，吐血而亡了。
藍晴晴趕緊上前檢查，「展大哥，是蠱蟲，和之前的感覺一樣！」她沒有說是和龐昱身上的一樣，怕把這個嬌生慣養的小侯爺給嚇死了，那就白救了，她的錢還沒有拿到手呢！
展昭皺眉，「如此算無遺漏。」
藍晴晴突然站了起來，「他在附近！」說完，她便沖了出去，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小妹！」展昭下意識要跟上，可是還是忍住了。現在陳州一案雖然在表面上解決了，可是龐誠的是就說明了這裡還有其他勢力，他不能隨意離開包大人，免得出現意外。
但願，小妹那裡不要出現問題才是。
藍晴晴在暗室裡面的時候，就給那個黑袍男人的身上黏了精神絲。她本來是想要等著包大人把陳州的事情解決以後就把那個黑袍男人抓來的，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靠近了，還在是龐誠死的時候。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一定拿了你跟展大哥請功去！可惜，藍晴晴的打算落空了，因為她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具屍體。這邊雖然是巷子死角，外面卻是大街，人來人往的，她根本不知道誰是兇手，啊，好氣哦！
藍晴晴在原地跺著腳，恨不得找個人來拍一刀，太氣了！
一個身穿華衣美服的男子立在窗前，不知道在看著窗外的什麼。此時，一個身穿灰衣勁裝的漢子走了進來，跪在男子的面前，「主上。」
「如何了？」男子的聲音清冽，可是渾身卻透著一股子陰森。
「解決了。」
「嗯，很好。」
展昭終於把藍晴晴給等回來了，只是，他看到的是一個垂頭喪氣的人。「小妹，你這是怎麼了？」
「那個和龐誠一起在暗室中的男人，死了，一刀斃命。」藍晴晴不高興地噘著嘴，「我本來都要抓到他了，肯定就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了。」
展昭失笑，「莫要生氣，我們總能夠查到的。看，這是什麼？」他拿了一個紙包，放在了藍晴晴的眼前。
「呀，是蜜餞，悅來樓的那種！」藍晴晴笑著吃了一個，整個人都恢復精神了。果然還是老大最好了！
第二十八章 拒絕
「吃慢點, 當心噎著了。」展昭看看這藍晴晴蜜餞一個接一個，把自己的嘴巴塞得滿滿的，心下無奈。這麼多的蜜餞都是她一個人的，何必如此著急呢？
「唔，吼次呀！」藍晴晴的嘴裡塞滿了蜜餞，嘟嘟囔囔的，根本就聽不清楚。
展昭失笑，他突然想起來年幼時在自家宅子裡碰到的一隻白貓兒。那是自己喂過的第一隻貓，也是吃了以後就跑的貓兒。後來它就消失不見了，他也去了師父處修習武藝, 從此再也未曾見過。
現在看來，藍晴晴和那只貓兒還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這貪食的樣子。展昭的手指動了動，忍住了心中想要上前戳一戳那鼓鼓的腮幫子的想法。這只貓兒可是要看好了才行, 不能再給跑了。
「你們在吃何物？」龐昱湊了過來，他看到龐誠死了以後就覺得無聊，出來走走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們。因為藍晴晴的那張臉，讓小侯爺有了一種錯覺, 這就應該是他們家的人才對, 既然是他的妹妹, 那麼這個野男人就該離遠一點。
是以, 龐昱憑著在龐籍和龐妃的面前練出來的厚臉皮, 擠到了展昭和藍晴晴兩個人的中間。無論如何，務必要讓他們隔開一點距離！
展昭微微覺得訝異, 這小侯爺的態度怎的又變了？「回小侯爺，展某和藍護衛正在說和龐誠一起的那個黑衣人。」
「抓到了嗎？」龐昱忍不住牙根癢癢，就是那個黑袍男子，不然的話，龐誠那個刁奴，哪裡有能力假冒他？他一定要把人抓住了，讓爹爹來處置！
「死了。」藍晴晴把嘴巴裡的蜜餞都給咽下去了，把紙包藏起來了才回話。
展昭的眼中閃過笑意，在外人面前，她向來是把食物看得更重要一些的。
「死了？」龐昱忍不住叫了一聲，「他如何就死了？我還沒有報仇呢，龐誠如此，黑袍人也如此，氣煞我也！」
「小侯爺請放心，開封府定然會追查下去的。」
龐誠瞥了展昭一眼，哼哼唧唧的，「我爹爹也會查的。」雖然心有不甘，但是這種事情當真是開封府比較擅長一點。啊，為何展昭這廝不因為自己的態度生氣呢？他要是生氣了，自己就能和他吵起來了，然後就能讓他們兩個人分開了！
看著站到了展昭身後的藍晴晴，龐昱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真的好氣哦，妹妹啊，你快過來，外面的野男人都是壞人！
腦部活動甚為激烈的小侯爺，忘了人根本就不是他妹妹！
展昭看出來龐昱並無惡意，只是不明緣由在挑釁於他，難道他看了看身後的人，眉目如畫，顏色鮮妍，若不是她氣質特殊又鮮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笑顏的話，追求者定然無數。所以，小侯爺是看上了小妹？
這可不行！展昭在心中皺眉，藍晴晴生性單純，太師府卻不是平常人家，怎麼看都不是好去處。更何況小妹不受拘束，若是被拘在深宅大院，定然是不會開懷的。
想到這裡，展昭就往右移了一點，擋住了龐昱的視線，「小侯爺可還有事？」言下之意，若是無事就趕緊離去吧。身嬌肉貴的，趕緊去養傷方為正事。
「當然有事！」龐昱要被氣死了，這個野男人，擋住自己了！他歪著身子看藍晴晴，「你要不要和我回太師府？我讓爹爹認你做義女，你就是我妹子了，我會保護你的。」
聽到了後半句話，展昭心中的殺意方才散去。
「不要！」藍晴晴乾脆直接地搖頭，「我不用你保護，我自己就可以了！」哼哼，她是絕對不會背叛老大的，這是身為一個小弟的職業操守！就算是在末世，其他基地說了多少好處她都沒有背叛柳老大，現在去給人當妹子？那更不可能了，她又不傻的。
「可是」
展昭的唇角微微勾起，又往旁邊移了一點，「小侯爺，還是莫要強人所難，小妹喜歡開封府。」
藍晴晴在展昭的背後點頭，是的是的，沒有錯沒有錯。「對了，你答應給我的銀票，別忘記了啊！」救命之恩換來的銀票，她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你要是成了我妹子，要多少銀票沒有啊。」龐昱還是不肯死心，這樣貌，就合該是他家的人才對啊。
「不要！」藍晴晴果斷點頭，她才不要當這個弱雞的妹妹呢，太丟人了。「而且，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才行。」
「怎麼可能？」龐昱不肯相信，他上下地打量著藍晴晴，「你怎麼可能比我大，騙人的！」
「十八歲。」
十六的小侯爺沉默了，然後就轉身離開了。他是要找妹妹的，不是姐姐，好了，他放棄了。
藍晴晴撇撇嘴，就知道這個小侯爺沒有誠意，這麼快就敗退了，切！果然啊，還是老大最好！「展大哥，我們走吧，去找包大人回話。」
「也好。」展昭的心情越發好了，帶著她轉身朝著包拯所在而去。
藍晴晴跟在展昭的後面，一路走一路吃蜜餞，別提有多開心了。這個老大選的好，又給銀子花又給買吃的，果然，她是天底下最最會挑老大的人了！
陳州一事以眾人都無法相信的速度解決了，包拯本就是為了此事出使的，是以就決定早日回去東京，向官家回稟。雖然此前的奏摺上已然把事情經過都寫了一遍，但是他還是認為當面回稟更為妥當一些。
可是，公孫策卻說服了包拯，讓他放緩速度，繞道而行。陳州一事雖然是有心人計算的，但是也可想而知現如今的官場局面。是以，難保不會有第二個陳州，第三個陳州。黑袍男子一事也的確重要，可是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巡視一下州府的情況才行。
包拯本還是猶豫，公孫策卻又加了一句，雖然一開始這個欽差出巡只是名頭，但是朝中知道的人並不多。既是欽差，就應當做欽差該做的事情。所以，包拯就同意了公孫策的提議，決定回去東京的路上，繞道而行，自然是不會太過分的。
公孫策早就把路線給制定好了，回京城的時間，也會剛剛好踩在皇上的底線上。兵分兩路，一路巡查州府情況，一路將人押回京城。
目睹了公孫策是如何說服（忽悠）包拯的全過程的藍晴晴，默默地向後退了一小步。果然，開封府中最厲害的人還是公孫先生了，感覺有點怕怕啊。
公孫策看了藍晴晴一眼，笑了。
藍晴晴，嗯，很沒有出息地溜了。
至於龐昱，他被龐籍所派來的家丁侍衛們給接走了，不和包拯一行人一起上路。雖然他還是「賊心不死」想要說服藍晴晴，可是他更想要回家。這該死的破地方他當真是呆夠了，他要回爹爹和大姐身邊！
連夜趕路回了東京，龐昱在城門口就看到了龐籍，激動不已。可是，他撲了過去卻撲了一個空，看到最最疼愛他的爹爹竟然失望地看著後面。
龐昱小侯爺心酸，龐昱小侯爺想哭，爹爹，我還是不是你最最寶貝的兒子了？
龐太師：現在，並不是！
龐昱：
方木和方圓是方家村的村民，今年田地裡收成不好，他們兄弟兩個為了父母少受一些勞累，就上了山準備抓些獵物來補貼生計。可是，捕獵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的？若是如此容易，那麼獵人也就不必辛苦度日了。
是以，方木和方圓兩兄弟在山裡轉了許久，也沒有抓到什麼獵物，最多就找到了一個野雞蛋。可是，他們帶上山的乾糧早就吃完了，除了野果子，就只能把野雞蛋給吃掉了。
到頭來，他們沒有抓到獵物，還浪費了一些乾糧。方木和方圓餓得不行了，決定放棄捕獵，還是回村子裡面種田吧。再不濟就去打一些短工，總比在這山裡要靠譜許多。
決定好了的兄弟二人就下山了，可是他們餓得頭暈眼花的，竟然失去了方向。
方圓有點害怕，「大哥，這可如何是好啊？」天色都快黑了，他們若還是不辨方向的，怕是要餓死在這裡了。
「無事的，我們都到了山腳下了。」方木指了指前方，「而且你看，那裡有炊煙，定然是有人的。」
「太好了！」方圓捂著肚子，「我們去問問，是否有人願意給些糧食，等到回村了，就把銅板送來。」
方木點點頭，「走吧。」他也餓的不行了，現下，還是莫要說話走路為好。
方木和方圓靠近了那個炊煙所在的地方，發現竟然是一個頗為堅固的院子，看著就和他們普通農家不同。兄弟二人遲疑了，這若是前去敲門，會不會惹來一頓打？
方木咬了咬牙，「去後門，也許會有僕人，我們求求他們。」還是不怕正面對上主人，他們賤.命一條，不敢對上。
「好。」
怕被發現，方木和方圓倒是一副躡手躡腳的樣子，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打哪裡來的小偷呢。他們繞到了後面，發現果然有一個後門，正想要上前敲門的時候，聽到了一些聲響。
方木下意識拉著方圓躲了起來，趴到了後門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兩個人放緩了喘氣聲，倒也沒有被發現。
方圓餓得頭暈眼花的，還被方木拉了一下，整個人就沒有緩過神。他好容易緩過神往前看去的時候，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待要失聲驚叫了。幸好方木反應快，捂住了他的嘴巴，否則，他們二人就死定了。
怎麼，會是如此？
第二十九章 駭人
方木和方圓小心翼翼地躲在灌木叢之中, 只見那個院子的後門處停著的馬車上慢慢地往下滲血，一滴一滴一點一點地沒入了土地之中。至於這血是哪裡來的，他們自然是看得清楚的，是從人的身上留下來的，半死不活的人。
從院子裡出來的兩個粗壯的漢子，一趟趟地往馬車上搬人。那些人全都形容恐怖，斷手斷腳都不算嚇人了，還有一兩個看著臉都沒有了半張的。這些人，看著便是受過了非人的折磨。他們的口中還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呻吟，顯然還活著, 可是看樣子也活不了許久了。
方木和方圓雖說只是普通村民，可是他們也知道，眼前這情狀，看就不是普通的。若是他們露出了一二分異狀的話, 怕是就只能是在這裡了。兩兄弟趴在灌木叢中，渾身都僵直了也不敢動一動，呼吸都幾近於沒有。
那兩個粗壯的漢子來回搬了五次，然後其中一人上前關上了院門, 一人把地上的血跡清掉, 兩人跳上了馬車, 駕著馬車走了。
方木和方圓見他們徹底離開了, 這才松了口氣。可是他們餓得實在是頭昏得厲害, 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能夠提起力氣離開這裡。當然，他們被嚇軟了的腿也是原因之一。
「你總是這麼疑神疑鬼的。」
「什麼疑神疑鬼, 我這是謹慎。」
「謹慎好，你謹慎，你看，這裡哪裡有人？」
「也許，是錯覺吧。」
「快點走吧，趕緊把這五個人都給處理了，莫要惹出麻煩來。若是除了差池，頭領饒不了我們。」
「也好，走吧。」
方木和方圓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恐和後怕。若非他們實在是餓了，一時半會兒沒有能站起來的話，現在，怕就是死期了。他們，這到底是遇到了什麼？
「騙紙！」藍晴晴瞥了一眼那邊的某個人，嘴裡嘟嘟囔囔的。她的心裡的確是不滿來著，可是根本就不敢大聲說出來，不然，定是要倒楣的。
公孫先生一開始和包大人說的明明就是巡視附近州府，可是半途中竟然改了主意，棄了儀仗改裝成普通人。其實這些對於藍晴晴來說倒是沒有太大區別了，只是，她本來都按照路程規劃好了當地美食之旅啊！想到了這些，她就萬分心痛，非常的辣種。
展昭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的，自然就聽到了藍晴晴的話，微微一笑。其實他有點不太明白，為何小妹總是對公孫先生敬而遠之？他拿著一個紙包走了過去，放在了藍晴晴的面前，「給你。」
「給我噠？」藍晴晴黯淡的雙眼亮了起來，她雙手接了過來，「謝謝展大哥！」她打開一看，是幾塊豆糕，看著就讓人覺得嘴饞。她拿起一塊豆糕咬了一口，剛才的低落和鬱悶全都一掃而空。
「喜歡嗎？」展昭只是習慣地問了一句，看她的樣子，其實便已然知曉答案了。
「嗯嗯，」藍晴晴拼命點頭，「好吃。」她自然地把手往前一伸，「展大哥，你也吃呀！」
展昭嘴角的笑意加深，從一開始的不舍到現在的自然，為何他會有一種欣慰的感覺呢？他搖搖頭，「我不餓，你吃就好了。」
藍晴晴笑著一口一口地咬著豆糕，雙眼就像是落滿了星辰一般，熠熠生輝。她本就長得美，哪怕腮幫子鼓鼓的，可笑起來卻足夠讓人移不開眼了。
「慢點，莫要噎到了。」展昭的眼神微微閃了閃，而後笑了，真的是，拿她沒有辦法啊。
那一邊，包拯和公孫策正坐在樹下的大石上歇息，這一幕自然也是見著了的。
公孫策抬抬眉，而後笑了，「大人，您看，可否能成呢？」
包拯略微沉吟了片刻，「怕是尚未開竅啊。」
「無妨無妨，總會開竅的。」
「說不得，開封府還會有喜事一樁呢。」
「大人言之有理。」公孫策總有一種直覺，藍晴晴若是一直留在開封府，定然是一件好事。先不說別的，此次若不是她，開封府便要和龐太師對上了，現在定然是焦頭爛額的，不趕回京城解決後患都不行。
現在，有護子心切的龐太師在，他們開封府的人都不必在京城之中，陳州官員們該如何處理就會如何處理。且先不說省了多少事吧，這一次的「微服之旅」，也是拜了藍晴晴的功勞所賜呢。
如此福星，自然是要留下的，但願展護衛能夠多加努力啊！
藍晴晴的耳朵自然是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她把嘴巴的豆糕都咽了下去，「展大哥，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在打什麼啞謎呢？」
「我也不知。」展昭笑著搖搖頭，「也許，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哦。」藍晴晴點點頭，繼續沉浸在來自於豆糕中的誘.惑了。嗯嗯，真的是吼吼次呢！雖然對不起同伴們，但是她真的想說，生活在這個世界太好了！
展昭看到了藍晴晴嘴角沾著的一點碎屑，手指微微動了動，卻再也無其他動作了。
休息夠了，一行人就要繼續往前了，否則的話，他們今晚就都要露宿荒郊野外了。藍晴晴和展昭都是有武藝傍身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可是包拯和公孫策卻不行了。展昭騎馬，藍晴晴趕車，他們就朝著最近的村莊而去。
「籲——！」展昭突然勒住了馬，「前方有情況。」
藍晴晴反應快，在展昭勒馬的時候也停下了馬車。「展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展昭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前面的路邊倒著兩個人，我去看看。」說是路邊，其實是草叢之中，他把兩個人從那裡拖了出來。展昭蹲了下來，檢查了一下他們二人，而後走到了馬車面前。
「老爺，前面暈著兩個漢子，看著是普通百姓。」
包拯掀開了簾子，「可有大礙？」
「只是餓暈了而已。」
「那就把他們就醒吧。」
「是，老爺。」而後，展昭轉頭看著藍晴晴，「小妹，麻煩你了。」
「哦。」藍晴晴把水壺和乾糧拿了出來，遞給了展昭。作為隊伍中的「移動倉庫」，她一直都是掌管四個人的口糧的。唔，展昭經常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各種零食不算。
展昭接過了水喝乾糧，又朝著兩個人走去。他給他們喂了水，看到他們漸漸轉醒了。可是，那兩人的反應很是奇怪，竟然第一時間往後爬了幾步遠，可惜大概是餓得不行了，實在是爬不遠。
「二位小兄弟莫要害怕，我們是路過的。」展昭朝著他們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我見你們二人暈在地上，就給你們喂了點水。吃點乾糧吧，莫要嫌棄。」他把乾糧放在了他們的面前，自己往後退了幾步遠。
這兩個人就是方木和方圓，他們兩個人趁著天黑從那個恐怖的院子跑了出來，慌不擇路的，就這麼滾下了山。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陌生人，還以為是追殺他們的人來了，嚇得往後爬了幾步。
可是，等到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並不是追殺他們的人。「多謝恩公。」他們只說了這樣一句，就拿著乾糧狼吞虎嚥起來。本來就餓得慌，還受了驚嚇，他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雖然在恩人的面前有些丟臉，可是方家兩兄弟也知道，自己再不吃，便是要餓死了。
包拯和公孫策也下了馬車，站在離他們不遠也不進的地方。等到兩人吃完了，這才開口問：「兩位小兄弟，你們是哪裡人，為何在此處暈倒了？」
「我們是方家村的人，」方木拉了一下想要開口的方圓，「本是想山上抓獵物的，可惜實在沒用，還把自己給餓著了，好幾頓沒吃飽了。是以，我們兄弟二人才會暈在路邊。多謝幾位恩公相救！」
方木雖然隱瞞了一部分的事情經過，可是感謝之心卻是實打實的，所以，他朝著四個人行了一個大禮。方圓向來聽方木的話，也跟著照做了。
包拯笑著擺擺手，「只是小事，莫要如此多禮。」
「恩公說笑了，救命之恩，怎麼能說是小事呢？」方木過世的祖父是秀才，他和方圓在年幼時也見過世面的。可是，他們見到的那些貴人，似乎都比不上這四個人的氣度啊。
也許
因為不被允許說話，所以方圓就四處打量。他驚喜地拉著方木的胳膊，「大哥，你看，這是我們村子外面的那條路。我們回家了，我們回家了！」他真的是被嚇怕了，看到了回家的希望，都快喜極而泣了。
方木此時也高興不已，「終於啊，我們能夠回家了。」
「兩位小兄弟，」公孫策笑得儒雅，「我們因為趕路錯過了客棧投宿，能否去你們方家村借住一宿呢？」
「當然可以，」方木臉上的血色漸漸的恢復了一點，「恩公們若是不嫌棄我們家簡陋的話，那便是我們的榮幸了。」
「我們家的房子是方家村最大最好看的。」方圓非常得意，要不是為了建這大瓦房，他們家也不會掏光了家底，這才愁著收成要上山的。
「小兄弟說笑了，能夠容身之地就足夠了，怎會嫌棄呢。」
「那麼，四位恩公就請隨我們走吧。」方木和方圓要走著領他們去方家村，可是卻被拉上了馬車。還沒有徹底恢復呢，要是半路再暈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馬車內，公孫策在和方木方圓兄弟親切交談，包拯時不時也說上一兩句。馬車外，展昭和藍晴晴對視一眼，笑了。
「這裡，曾經有人趴過了。」一個黑袍男子站在灌木叢前，陰森森的。
第三十章 被抓
黑袍男子的身後跪著兩個粗壯的漢子, 他們便是之前在院子後門的兩人。現在他們滿臉的恐懼，然而卻不敢出一點聲音。
「你們兩個蠢貨！」黑袍男子轉頭看著他們，「王一王二，你們二人就不曾發現此處有人嗎？」
兩個漢子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拼命地磕頭。他們知道，此時要是解釋辯解的話，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但若是只磕頭不說話，或許還能夠留得一條性命。早知道，早知道
「行跡明顯, 應當只是普通人，去解決掉。」黑袍男子轉身走向了那處院子，他在門口停了一下，「若是那兩人回到了他們的住所, 那就全都解決了。」
「是！」王一王二眼中盡是劫後重生，他們這條命暫時是保下來了。兩人拿上了趁手的武器，就跟著地上的痕跡而去。不管是為了事情不被洩露出去，還是為了他們的性命, 那兩個人, 都必須死！
包拯一行人進了方家村受到了十分熱情的歡迎, 不僅因為他們是貴客, 還因為他們把被大家認為是凶多吉少的人給帶了回來。方家村的村民都是同一個祖先, 哪怕平時偶有爭執，可在方木方圓兩兄弟離開的這些日子, 也是擔心不已。
要是他們兄弟都除了意外，那方老漢一家子可是活不下去了。
本來只是送方木方圓回村，順道找了個地方落腳過夜而已，誰知道因為村民們的熱情，竟然變成了一場歡迎大會。他們準備的雖說不是說什麼山珍海味，但也是盡他們的所能用了最好的來招待了，別有一番風味。
至少，藍晴晴是吃撐了的。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滿意地點點頭，只要這裡飽了，其他一切好說啊。
包拯笑看了藍晴晴一眼，和看自家小輩的眼神別無二樣，而後對著公孫策說：「先生，我們離開時，記得為他們留下銀兩。」
公孫策笑笑，「老爺，我可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藍晴晴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包大人要是不留下銀兩什麼的，那才叫做奇怪呢。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留情一頓吃的，那麼多，壞了多浪費糧食啊。
這時，展昭從外面走了進來，出於謹慎，他去查看了一邊方家村的地形。「老爺，今晚我會守夜，你就和先生早點歇息吧。」
「不必如此，」包拯搖搖頭，「這方家村民風質樸，不會有危險，你和藍姑娘也早點歇息才是，不必守夜了。」
「方家村的確民風質樸，可是方木方圓兄弟二人明顯牽扯到了什麼。」展昭卻並不贊同，「還是小心為上。」
藍晴晴在一邊點頭，「展大哥說的有道理。」身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小弟，就是應該無條件支持老大的決定才對，更不要說老大的話說的很有道理了。
包拯微微思量了片刻，「也好，那邊辛苦二位了。」
「不會。」展昭看著藍晴晴，「小妹也早點休息。」
「我和你一起守夜！」藍晴晴拍了拍腰間的超大型荷包，「正好有時間可以啃一啃這些。」
展昭哭笑不得，「好，你和我一起守上半夜，而後再去休息。」他還在想為何藍晴晴一直都沒有把那些糖炒栗子給吃掉了，原來是要留著做宵夜當零嘴的。
「嗯呐！」藍晴晴一夜不睡也沒有什麼的，不過嘛，老大的好意還是要接受滴。
夜深了，方家村的村民早就已然入睡了，整個村子就只剩下了偶爾一兩聲蟲鳴。兩個人影偷摸地進了方家村，他們不知道目標在何處，乾脆就決定從村口開始動手。
不管如何，這整個村子都是要被清理掉的，早一點晚一點無甚區別。連帶著那輛馬車中的人，也要把命留在這裡！
「哢！」
寂靜的夜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十分突兀，兩個人影頓了一下，朝著聲音來源處撲去。不管是不是暴露了，只要掐滅了就行！
「哢！」藍晴晴咬了一下辦理，把殼給扒開了，然後把仁拿出來塞進嘴巴裡，那兩邊殼就被扔了出去。一個人一個殼，迎面而上，打得他們當即頭都暈了。
「閣下何人？」王一勉強穩住了身形，「若是不想惹麻煩，不如就此撩開手吧。」此人的內力當真驚人，竟然用栗子的殼就險些讓他們二人暈死過去。
藍晴晴皺了皺鼻子，「只用了三成，嗯嗯，不好不好，我有點輕敵啊。」
「王一，不必和她廢話，把她拿下。」王二的面色猙獰，而後卻是淫邪地看著藍晴晴，「不過是一個小娘皮而已，還能對付的了我們二人？到時候，讓我先舒坦舒坦吧。」
王一現下當真想先弄死身邊這個蠢貨，連看人都看不清楚，就會連累自己。真是到了血黴，和這人排名近，才總是和他一起行動。
這種眼神，對於藍晴晴來說不痛不癢。末世裡面，這種眼神她看過不知道多少，後來，不是變成了死人，就是變成了畏懼。呵！
她忍得住，有人卻忍不住了。一把長劍出現在夜幕之中，展昭面沉如水，「今夜，只能勞煩二位留下了。」
藍晴晴愣了愣，所以老大這是要自己出馬了？好吧，自己正好可以偷懶耶，她從荷包裡掏出了糖炒栗子，一個一個地啃著，一邊啃一邊看展昭出劍，別提有多愜意了。就是，那兩個人太沒用了點，很快就解決了。
展昭點住了王一王二的穴位，讓他們無法動彈。
「展大哥，」藍晴晴蹦到了展昭的身邊，「你的劍法好厲害。」
長劍歸鞘，展昭的臉色似乎也好了一點，「不過爾爾。」
「展大哥的劍法要只是爾爾的話，那別人的怎麼辦？」藍晴晴無奈了，自己的新老大什麼都好，就是太謙虛了一點。「對了對了，展大哥，你能不能教我最基本的一些點穴手法啊。」
藍晴晴早就眼饞點穴這個技能了，可惜她一直都沒有能夠找到合適的人來教她。她都打聽過了，最基本的一些點穴手法是江湖通用的，沒有什麼需要保密的，只是沒有多少人會願意讓不信任的人來教而已。
人的周身可是有死穴的，要是教的人動了點心思，那不就是沒命了？
「我的點穴手法的確較為特別，」展昭笑了，剛才的不悅似乎都徹底消失了，「不過這是我多年的經驗而已，無需保密，我都可教你的！」
「真噠？」藍晴晴差點就一蹦三尺高了，「謝謝展大哥！呐呐，請你吃！」
展昭看著被遞到眼前的幾個板栗，再一次笑了。他伸手抓了過來，「那，就多謝小妹了。」
「不客氣不客氣，禮尚往來嘛。」藍晴晴想到自己以後也能很帥氣地給人點穴了，心裡就是一陣激動。唔，不知道點穴加上精神異能會是什麼效果呢，好期待哦。
他們二人談得倒是暢快，可是王一的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姓展的男子，劍術高絕，身邊跟著一個絕色女子，全都和之前傳來的密保對上了！他們竟然碰到了開封府的人！
王一心中一陣絕望，看來他們今天是要把命留在這裡才是了。不管是沒有完成任務，還是有暴露頭領行蹤的危險，他們都死定了。
王二向來腦子簡單，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他開始暗暗運氣想要突破穴道，殺掉那個男人！他額頭的青筋開始暴起，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看著頗為嚇人。
「展大哥，他怎麼了？」藍晴晴最先發現了王二的異樣，「難道是羊癲瘋？」
她的話音剛落，王二就突然站了起來，朝著他們兩人沖了過來。他猩紅著雙眼，一副要和人同歸於盡的樣子。
展昭的巨闕再次出鞘，一劍便刺中了王二的左肩。誰知道，他竟像是不知道痛一樣，還是不管不顧地向前攻擊，若不是展昭反應快，怕是就要被他打中了。
藍晴晴看著不知道痛也不知道恐懼的王二，眸色深沉，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拔刀削了他的腦袋的時候，王二再一次被展昭給拿住了。這一次，他就沒有那麼容易掙脫了。
可是，下一刻，王二整個臉色就像是失血過多一樣，慘白了下去，嘴裡控制不住地溢出了痛苦的□□。下一刻，他整個身體都給爆開了。
展昭和藍晴晴反應快，兩個人往後退出好幾丈遠，自然是沒有被沾到一星半點的。可是，王一卻是離王二近的很，他的半個身子都是王二的血和肉。
「小妹莫看。」展昭微微蹙眉，這場面，著實是太過噁心了些。他上前了一步，擋住了藍晴晴的視線，不讓她看到這個畫面。哪怕小妹武功不錯，但是看到這種場面，應當還是會有所不適的。
看著擋在身前的背影，藍晴晴微微愣了愣。多久，沒有被這樣純粹的擔心和保護了？大概是從她失去了父母的保護，大概是從她不想被人欺淩，強大起來成為保護者的時候吧。其實，她還是當初那個嬌氣的大小姐，只是不得不強大而已。
藍晴晴決定，她還是不要告訴展昭，其實，更噁心的場面她都是看慣了的。有點開心啊，比吃飽了還開心。
王一瞪大了雙眼，王二也吃下去了，那麼他呢？他自己有沒有吃下去？想到了這個可能，王一便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是不是，他終有一天也會像王二這樣呢？若是他強行運功，也該也會是這樣的吧？
「咦，展大哥，你看，那是什麼？」藍晴晴指著展昭腳尖前面的地上的一個小點。
第三十一章 實話
展昭朝著藍晴晴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小點，不過仔細看去卻發現它好像在動。兩人朝前走去，那是一隻小蟲子，還在一動一動的。
「展大哥，」藍晴晴拉了拉展昭的衣袖，「這個和那只小螃蟹心口的蟲子有一點像。」不過細看還是不同的，只是給她的感覺如出一轍。
「哦？」展昭蹙眉，未曾想竟然在這裡碰到了和安樂侯身上的蠱毒相似的蟲子。「既是如此，我先把這只蟲子收起來，拿給先生看一看。」他的心裡有一瞬間的疑惑, 為何小妹會知道安樂侯心口的蠱蟲長什麼樣。可是他沒有深入想，既然她不說，他便不問。
「我有這個。」藍晴晴把懷裡的一個小瓷瓶拿了出來，嘩嘩嘩地把糖丸子都倒入了嘴巴裡, 把瓶子塞給了展昭。
展昭看著藍晴晴兩個腮幫子鼓鼓的，楞了一下，而後笑開了，當真是她才會有的作風啊。「你先轉過去吧。」
「嗯？」藍晴晴咬著糖丸子, 只能用眼神發出疑惑的信號。
展昭目光柔和, 「聽話, 轉過去。」
藍晴晴眨眨眼, 哦, 還記著不要讓自己看到眼前的場景呢。那好吧，就聽老大的話吧, 她點點頭，而後就轉了過去。
見她當真看不見這場面了，展昭才走上前，把那只蠱蟲給裝了起來。而後他把王一給拖了過來，丟到了一邊。借著月光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略微有些頭疼，若是不處理乾淨的話，怕是會嚇到方家村的村民。
「小妹。」
「什麼事？」藍晴晴已經迅速地把嘴巴裡面的糖丸子都給吃下去了，終於騰出嘴巴來說話了。
展昭看著在地上滾了一番，已經看不清身上那些血肉的王一，「可否麻煩你把王一帶去老爺那邊？」
「那你呢？」
「我把這裡清理一番，明日莫要嚇到別人了。」
「好。」藍晴晴低下頭看著腳邊的王一，左看右看，嗯，他背後的那塊一副還算是乾淨的，除了塵土就沒有別的了。於是，她就伸手把王一的後背的衣服揪了起來，就這麼把人拖著走了。至於他的頭和腳會不會在地上拖拽，那就不是她的關心範圍了。
展昭看著藍晴晴走遠了，這才開始清理。雖說此人不是什麼好人，可卻也死狀淒慘。他把這些收拾收拾，到後面荒山上給他弄個墳塋吧。
包拯和公孫策早就得到了展昭的警示，知道有人進了村子，來意不善，是以他們自然是睡不著的，就一起在等著。果然，沒有多久他們就把人給等回來了。嗯，雖然這場面似乎別致了一些。
「老爺，先生，我回來了！」藍晴晴一手拖著王一，一手開心地和包拯公孫策二人打招呼。她今天晚上的心情可好了，笑容也是無比燦爛的。
「」包拯竟然一時未能言語出聲，「咳咳，」他微微咳了兩聲，「藍姑娘，此人是？」
「哦，跑來找麻煩的人，」藍晴晴鬆手，王一就噗的一聲面朝下地摔在了地上，「不過他能力太弱了，三兩下就被展大哥給打敗了！」嗯嗯，不愧是自己挑選的老大，就是厲害的說。
「」坑人無數的公孫策，突然有一點心疼地上的人。
包拯點點頭，「原來如此，那麼，為何只有你一人？」
「哦，有一個自爆了，展大哥在收拾殘局呢。不然的話，明天方家村的村民可能就要被嚇死了。」藍晴晴說的是雲淡風輕，可是聽的人卻沒有辦法雲淡風輕了。
「什麼，叫做自爆了？」公孫策的眉心抽了一下。
「就是砰的一下，」藍晴晴的雙手比劃了一下煙花綻放的樣子，「整個人和煙花爆竹一樣，炸開了。」
「怎會如此？」包拯不敢相信，「究竟是何原因？」
「應該是他體內的蠱蟲吧。」藍晴晴踢了一腳地上的王一，「這個人要是肯開口的話，我們大概就能夠知道了。」
「如此，」包拯目光如電地看著地上的人，「那便要好好地審問一番此人了。」此等手法當真是太過狠毒，若不加以制止，豈不是會人人自危？
公孫策卻是奇怪地看了藍晴晴一眼，難道，生活在深山之中，不通世事，就會對這樣的場面無動於衷嗎？他，未曾在她的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害怕。不過，公孫策想到了那位將軍的行事作風，也就釋然了，大概她也是如此吧。
展昭清理完便回來了，因為還做了一個簡單的墳塋，便廢了不少時間。「老爺，先生。」
包拯點點頭，「可清理乾淨了？」
「老爺放心，定然不會嚇到村民的。」展昭雖說見識頗多，不過想到那些東西，也是有點反胃。想出這樣控制他人招術的，委實是太過惡毒了些，連全屍都不給人留下。
「喏，給你。」
展昭看了看眼前的纖纖玉手上的梅子，而後疑惑地看著藍晴晴，「這個，給我的嗎？」
「嗯。」藍晴晴點點頭，「這些是原來你給我買的蜜餞，就剩這個了，我省下來的，你吃了吧。」他臉上的不適，她當然是看到了。不愧是展昭啊，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這種噁心的場面的時候，又是哭又是吐的，好幾天都吃不好。
想到自己吐出來的食物，藍晴晴現在還心疼呢，浪費糧食啊。不過後來她就習慣了，末世裡面，她只能夠習慣。「吃了吧，」藍晴晴的手往前再伸了一點，「吃完就會覺得舒服一點了。」
「多謝小妹了。」展昭伸手拿起了梅子放進了嘴裡，垂下來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撚了撚。上面，似乎還殘留著藍晴晴手心的溫度。
「不客氣不客氣。」本來就是展昭給的蜜餞，藍晴晴還得了一句謝，可是卻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嗯嗯，臉皮真的是很厚了。
公孫策揚眉，而後看著包拯，發現他的表情也和自己的差不多。「咳咳，」公孫策咳了兩聲，「我想，我們該問問地上的這個人，他們為何而來？背後之人究竟是誰？所圖為何？」
展昭上前，把之前的瓷瓶子拿給了公孫策，「先生，這是那死去的人身體內的東西。」而後，他又把王一的穴道解了一半，不多，僅夠說話而已。順手扯了他一把，讓他跪著能夠說話。
公孫策看了看瓷瓶中的蠱蟲，這是他未曾見過的。看來，還是要好好地研究一番才是。他把瓶塞蓋緊了，把瓶子收了起來。
「你們，是開封府的人。」王一終於能夠說話了，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證實自己心中的想法。
「是又如何？」包拯皺眉。
「原來如此。」王一自嘲的笑笑，「那麼，我們兩人栽得也不算冤了。」
藍晴晴呲牙看著王一，「你最好和我們合作，我還能夠幫你一把，讓你體內的蠱蟲沉睡下來。不然的話，你可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你的同伴一樣咯。我想，你不會想要變成那個樣子吧？」
想到了王二的樣子，王一的瞳孔縮了縮。他懷疑地看著藍晴晴，「你能讓蠱蟲沉睡？」
「你覺得呢？」
「是了，安樂侯沒有事，自然是你們之中有人有辦法的。」王一想到了從陳州傳過來的消息，覺得開封府一定有人有辦法對付蠱蟲的。不管是誰，只要有，那就可以了。
王一雖然對頭領很忠心，但是這個忠心是建立在他的性命沒有威脅的基礎上。是的，他很怕死，但是很會偽裝，是以才能夠得到重用，否則，就只能夠成為那些不人不鬼的東西了。
藍晴晴挑挑眉，和展昭對看了一眼，還真的是和那只小螃蟹有關係啊。嘖嘖嘖，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主角定律嗎？開封府的人走到哪裡，就會有線索自己跑出來？厲害了！
「只要你們讓我體內的蠱蟲沉睡下來，我就說。」王一的目光看著上座的那個面色漆黑的人，這，應該就是開封府尹包拯了。只有他的承諾，王一才會相信的。
包拯看到藍晴晴點頭了，而後才開口說道：「那是自然。」
藍晴晴上前，伸手按著王一頭上唯一的一塊乾淨的地方。她微微閉上眼，讓精神絲順著跑進了王一的體內，找到了那只蠱蟲，讓它沉睡下來。「好了，你可以說了。對了，我能讓它沉睡，也能夠讓它重新活動起來哦！」
她還是覺得，這種純粹的利己主義者不可能會全部交代的，還是要有一點威脅才行。嘖嘖嘖，看這眼神，和末世中的那些為了自己能夠活著，可以出賣所有的人，多麼像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展昭上前兩步，擋在了藍晴晴的面前，目光沉沉地看著王一。
王一感受到了展昭的殺意，收斂了自己的眼神。糟糕，他竟然忘記了偽裝？
「不要說謊哦。」藍晴晴從展昭的背後探出一個小腦袋，「我可是會知道的，你要是說謊的話。」
王一的身體僵了僵，雖然他並不準備對頭領忠心到底，但是畏懼于頭領的手段，他就想要說的一半真一半假。算了，她定然只是猜測到的而已，自己說謊臉頭領都可以騙過，一個小丫頭怎會識破？
「我叫王一。」我叫王二。！！！王一不敢相信，他明明是要說自己是王二的，為何會說了實話呢？
藍晴晴默默地眨眨眼，感謝精神異能，感謝這個傻貨肯讓自己的精神絲進去。雖然讓蠱蟲沉睡了，但是也讓他受到了精神異能的影響啊。別的不說，說實話那是妥妥的。
第三十二章 鄭一
藍晴晴看著王一滿臉的不敢相信, 偷偷地笑了，就像是偷吃到了小魚幹的奶貓一樣，高興得不要不要的。
「我叫王一，」既然只能夠說實話，那麼王一乾脆就破罐子破摔了，「我沒有真正的名字，我只是一個被養大的從殺手營出來的孤兒。我們這一代的人都姓王，按照能力排行下來，一二三四五六七。我是一，死掉的那個人是二。如果能夠有身份在外行走, 會有其他的名字來作為身份掩護，只是姓氏不變。」
「你的武功很一般啊，」藍晴晴上下地打量著王一，「這養大你們的組織, 是不是太不行啊？」
藍晴晴的話一出，整個場面的氣氛就有點不太對了，一點都不嚴肅了，反而變得有一點滑稽。
展昭當真是哭笑不得, 為何小妹的思維總是如此奇特呢？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王一也被藍晴晴的話給噎了一下, 他扯了扯嘴角, 「不是的, 從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開始輪下來, 我是最後的一個姓氏。」
「哦，」藍晴晴了然地點點頭, 「所以你果然是最差的。嗯嗯，我對你的這個背後組.織有了一定的瞭解了，還不算太差啊。」
「」王一覺得，如果這個女人也在殺手營裡面的話，一定會因為說話被頭領宰了的。
「王姓的都有多少人？」展昭自然是要維護藍晴晴的，所以就把話題給岔開了，問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十人，」王一頓了頓，發現自己還是無法說謊，「不過剩下的八個都死了，就剩下了我和王二，現在，就剩我了。」
「其他姓氏的人，你見過嗎？」
王一搖搖頭，「除了鄭一，我沒有見過其他姓氏的人。每個成為一的人，都可以管束下面姓氏的人，包括他們的性命。至於相同姓氏的，只能說是互相牽制，不存在誰聽從誰。至於總領所有一的頭領，我也只有見過身影，沒有看過他的長相。」
展昭勾了勾唇角，「所以，今天晚上，應該就是那個鄭一讓你們來的吧？」
「是的。」王一現在完全就是有問必答了，「鄭一下令，要把在院子門口待著的兩個人處理了，要是他們進了村子，那麼就乾脆一起處理掉。」
「混帳！」包拯氣憤地拍了桌子，處理的意思他自然是瞭解的。「一整個村子有多少百姓，你們就如此藐視人命嗎？」
「都拿人來試藥了，為何還要在意什麼普通百姓的性命？只要我們自己無事那便好了，其他人如何，都與我無關。」因為不能說謊，所以王一身上那股子對於他人性命的蔑視是赤裸裸地流露出來的。
至少，藍晴晴是很看不過。末世中有人漠視生命，但是也有人重視生命，她就是重視生命的人。所以，她就悄悄地勾了勾手指，在王一體內的精神絲就開始翻騰起來。
「唔！」王一隻覺得心口一股刺痛，冷汗當即就下來了。他瞪著藍晴晴，雙目赤紅，「你明明說了，你讓蠱蟲沉睡了的！」不管他怎麼蔑視別人的性命，他自己卻是不想死的。
「對啊，我沒有說錯啊，我也說了，我能夠讓它重新活動起來啊。」藍晴晴呲了呲牙，「所以，你最好老實交代哦。」不不不，我只是想找理由教訓你而已，嘻嘻。
我明明就很老實！王一很想這麼說，但是他看著藍晴晴的笑容，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比頭領身上的煞氣還要濃重。「你還要知道什麼？我只是最後排位的，知道的不多。」
「你們在試什麼藥？拿什麼人試藥？在哪裡試藥？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成功品和失敗品怎麼處理的？」
王一有點詫異地看著她，「我不知道是什麼藥，但是好像是可以讓人不怕痛不怕死的藥。至於試藥的人，都是街面上的乞丐，還有一些拐來的人。我只知道一個試藥點，就是離方家村有五裡遠的那座山上的院子。我沒有看到成功的，只有失敗的，失敗的，都被拉出去埋掉了。」
「有點還有口氣，但是鄭一說要都埋了。」王一已經絕望了，他還想要隱瞞下這一點的，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隱藏。只能寄希望於開封府的人都是一身正氣的人，不會就這麼殺了自己。
就算有人想要殺他，也有人可以阻擾一下。王一在藍晴晴的殺氣之下，忍不住地顫抖。他想活著，不想死。
「小妹。」展昭拍了拍藍晴晴的手，「冷靜點，他還有用。」雖然他也恨不得就這麼斬殺了此人，可還是要忍著。不管如何，此人是現在唯一的線索，那個殺手營，他們完全都不瞭解。
藍晴晴收了自己的殺意，「好的，展大哥。」
王一的心中松了口氣，果然，太好了，他還活著。他的心思轉了一圈，「鄭一還在那個院子裡面，等著天亮的時候我和王二回去報信。」去吧去吧，只要把鄭一也抓來了，那麼他的功勞就算是有了，這樣，就更加不用死了吧？
「還留在哪裡？」藍晴晴轉頭看著展昭，「展大哥，你去我去？」他們兩個人是一定要有一個留下來保護包大人他們的，所以，就只能去一個。
「我去吧。」展昭看了一眼王一，「我的輕功更快些。」
「嗯。」藍晴晴點點頭，卻是在展昭的身上黏了一絲精神絲。蠱蟲蠱毒什麼的，還是要注意點才行的。
包拯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展護衛，若是能生擒便把那鄭一生擒回來。」言下之意，若是不行，那麼不用生擒也可以。
展昭自然明瞭，「展昭聽令！」說完，他便出了門，消失在夜色之中。
藍晴晴倚在門框上，死死地盯著王一，等待著展昭回來。至於包拯和公孫策，他們正在商量組建殺手營、拿人試藥的究竟想要做什麼。
方木和方圓從另一邊的房門走出來，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有事嗎？」藍晴晴站直了身子看著他們，對於王一的存在卻是半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這兩個人，就是王一王二要追殺的人了吧？真幸運，要不是遇上他們這些人的，別說這兄弟倆了，就算是整個村子，都只能化為烏有了。
雖然王一王二的武功在她的眼裡實在是沒什麼用，可是對付這些只會種田的村民，那就是砍瓜切菜了。
方木和方圓看到了王一，想到了那個院子，臉色變得慘白。他們因為心裡面藏著事情，根本就睡不好，聽到了恩公房間傳來的聲音，更是膽戰心驚的。因為還聽到了拍桌子的聲音，最後還是決定出來看一看。
沒有想到，竟然是院子後門的那個人！
「看來，你們認識他？」藍晴晴笑笑，「也許，你們有什麼事情要說的？」她指了指坐在裡面的包拯，「包大人也許可以幫得上你們。」
「包大人？」方木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是是開封府的包大人嗎？」
「自然啊。」
「包大人，草民有話要說！」方木方圓兄弟倆把在山上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而後惴惴不安地請求開封府的幫助。他們不傻，既然在村子裡看到了被綁起來的那個漢子，那就說明他們兄弟二人被發現了。
現在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了，而是關乎整個方家村人的性命，不得不慎重。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同夥呢？
包拯抬頭讓方木方圓起來，「莫要擔心，本府已然想好了辦法，定然不會讓方家村陷入險境之中。」他剛才已然和公孫策討論過了，希望能夠讓村民放出消息，說開封府尹手下的衙役在山上發現了有人命案，是以開封府要介入調查之中。只要讓殺手營背後的人認為一切都和方家村無關，是他包拯所為，他們才不會有滅村之憂。
公孫策本是不同意的，方家村的村民性命重要，可是包拯的性命也是重要的。可惜他拗不過再三堅持的包拯，便只能同意了。幸好現如今開封府的高手不止展護衛一人，很多事情也會容易許多。
「多謝包大人！」方木和方圓止不住地給包拯磕頭，太好了，大家都不會被他們給連累了，真的是太好了！
包拯再三安慰他們，這才說服他們安心去歇息了。
王一低著頭神色莫名，真的是，好幸運啊。為何，他就從未如此這般幸運過呢？似乎，他都是掙扎著活下來的啊。
展昭按照王一所提供的路線，一路飛過去，果然在他所說的地方看到了一個院子。他沒有貿貿然闖進去，而是在院子外面潛.伏了下來。他不確定院中到底有多少人，決意還是先觀察一下。
雖然已然是深夜了，但是這個院子卻是燈火通明的，只是不像是要做什麼，倒像是要搬走一樣。因為，展昭在院門口看到了兩輛馬車。
「快著點，莫要出聲。」一個黑袍男子打開了院門，讓身後的人把東西搬上馬車。
這時，另一個黑袍男子也走了出來，「鄭一，我們當真就要從此地撤離了？你不是已然派了王一王二去處理了嗎，何必還要撤離呢？」
「鄭六，」鄭一轉頭看著身邊的人，「頭領曾經說過，萬事小心為上。只要是為了頭領的事情，不論多麼小心都是不為過的。雖然王一王二已經去處理了，但是死了人就會被當地官府察覺的。是以，還是離開為妙。」
第三十三章 帶回
不等他們回來？」鄭六有點訝異, 「他們應當也快要辦完事了。」
「我知道。」鄭一看著人都把重要的東西搬上了馬車，嘴角泛著一絲陰森的冷笑，「不過是最後兩個王姓氏而已，也沒有什麼用了，就讓他們待在這裡吧。」
鄭六明白了鄭一的言下之意，「你要用母蠱？」一憑什麼掌管下面姓氏的所有人？就是因為他們的手中可以決定下一個姓氏的性命，一手中的母蠱可以讓他們身上的子蠱發作，立時斃命。
不過，這件事情王姓氏的人都是不知道的。不過是最低等級的罷了，有什麼必要知道呢？
「嗯。」鄭一微微皺眉, 「回去就稟告頭領，需要添加新的姓氏了。」他可不願自己的手中沒有真正可以掌控的人手，至於正在搬東西的這些？只是最沒用的傀儡而已。
「你決定便是。」這件事對於鄭六沒有好處，他可不願意對上頭領。
「哼。」鄭一冷哼了一聲, 若不是他不能命令鄭姓氏的人，何必要對上頭領？這個鄭六，就知道推脫。
展昭在暗中看了許久，確認這院子就只有眼前的這些人了。那些正在搬動東西的人更像是苦力, 沒有一戰之力, 不過兩個黑袍男子倒是有幾分身手的樣子。既是如此, 還是把人都留下來吧。
鄭一和鄭六說完了話, 轉過身來時卻發現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他心中一驚, 他竟然沒有察覺有人出現在了這裡？鄭一定了定心神，看著來人, 「閣下何人？」
「留下你們的人！」展昭長劍出鞘，月光之下，劃出了一道危險的光芒。
鄭一大駭，急忙應對迎面而來的劍招。他的雙手就是他的武器，乾枯如同枯樹枝的雙手竟然意外堅韌，能夠接的下展昭的劍招。不過，畢竟還是不敵。鄭六見狀也趕緊上前相助，雖然他看不慣鄭一，但是可不能讓他死了。
展昭也是心中詫異，這兩雙乾枯的手竟然如此厲害？只不過，還是沒用的！
三人戰成一團，可是那些搬動東西的人卻只會傻傻地站在原地。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像是木偶傀儡一樣。
「上！」鄭一發覺自己和鄭六兩人都無法打過來人，心中一慌，趕緊命令那些傀儡過來幫忙。他的話一出，那些木偶傀儡一樣的人就都轉了過來，行動遲緩地朝著展昭攻去。
他們的行動在展昭看來實在是太慢了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唯一的麻煩就是，他們就像是不怕痛也不怕死一般，不停地往前，就算是身受重傷了，也沒有停下腳步。
展昭蹙眉，這應當就是被拿來試藥的人吧？雖然不怕死也不怕痛，但是被點穴了依然是無法動彈的。展昭的輕功靈動，在重擊鄭一和鄭六的空隙還能夠將這些人全都定在原地，不能動彈。
沒有了搗亂的人以後，展昭自然就更能專心地對付鄭一和鄭六了。雖然他們的武功路數奇怪了些，但是依然不是對手。
天亮了，藍晴晴駕著馬車，帶著包拯、公孫策和王一離開了方家村。他們要在前面必經的官道上等展昭。既然已經決定不把方家村的村民牽扯進來，自然就不能夠在此地過多停留。
至於方家村那裡，方木和方圓會解釋的。他們的客人有急事，只能夠先行離開了。
「老爺，先生，」藍晴晴把馬車停在了官道的邊上，「展大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你們先休息一下？」
「不必了，」包拯搖頭笑笑，「昨夜前半夜我和先生都休息得不錯，精神尚可。倒是你，不如先閉目養神？」
「不用，我好著呢。」藍晴晴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乾糧和水壺，「先吃點東西吧，當做早點了。」
公孫策接了過來，「還是藍護衛細心，我和老爺這才免於饑腸轆轆啊。」
藍晴晴很不客氣地點頭了，「當然了。」
公孫策楞了一下，繼而笑開了。莫怪展護衛的笑容越來越多，藍護衛實在是有趣啊。
看著公孫策的笑容，藍晴晴心裡有點毛毛的。這根腹黑的竹子，不會想做什麼吧？她慫慫地轉過來頭，一口一口地啃著乾糧。嗯嗯，還是吃東西比較重要，也能夠安撫一下她受傷的心靈。
都怪歐陽城主，害得她對於腹黑這種屬性心有餘悸。長得好看的男人，果然都是禍水！
歐陽城主：日常飛來一口天外大鍋！
王一不能動彈，只能夠看著他們三人吃東西，自己的腹中也覺得甚是饑餓。只是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就沒有出聲，只能夠默默地忍了。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
很趕巧的，三個人吃完了東西，那邊的官道盡頭就出現了人影。藍晴晴跳下了馬車，對著那邊招手，「展大哥，你回來了！」
忙活了一整夜的展昭，看到藍晴晴的笑容，眼中也染上了溫暖的笑意。「我回來了。」
藍晴晴看著展昭身後牽著的一長串的粽子，楞了一下。然後，人就都到她的眼前了。「展大哥，他們都是戰利品嗎？」唔，怎麼說呢，都長得很醜啊，也就比喪屍的顏值好一點點了。
展昭拽著手中的繩子，「最前頭的兩個是鄭一和鄭六，我此行的目的。後面的，都是一些傀儡。」他看著掀開了簾子的車廂中的王一，「你不是說，沒有成功嗎？為何這些人不怕死也不怕痛呢？」
王一頂著鄭一和鄭六怨毒的目光，笑了，「他們不是失敗品也不是成功品，只是半成品。行動緩慢，沒有什麼用，一般都被當做苦力的。」他們兩個人也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了，真好啊。
包拯看著那些目光呆滯的人，已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良久，他歎了口氣，「等儀仗到來，我們直接帶著他們去最近的衙門。」先將此地的事情處理了，至少，不讓背後之人找上無辜的方家村。
「是，大人！」
「你說什麼？」溫縣令聽著衙役來報的消息，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錯了，「是誰到了我們縣裡面？」
「回大人，是包大人啊，開封府的包大人，帶天子巡視的包大人。」衙役還以為溫縣令是真的聽不清楚，連忙解釋了。
「包大人怎麼會來我們縣裡面？」溫縣令額頭冷汗都出來了，「難道是本縣做錯了什麼？」蒼天啊，他可不要死在虎頭鍘之下，太丟人了！
「大人莫怕，」師爺趕緊上前安慰溫縣令，「我們趕緊迎接包大人的儀仗去，至於其他，那便再說吧。」溫縣令雖然有一點點貪心，但是每次都只敢貪一點點，還都是大戶人家的，事情也都是照實來辦的。就那麼點錢，還不夠來告狀的人上下打點的錢呢。
所以，對他們縣來說，溫縣令已經是很好的縣官了。總比光拿錢不辦事，或者不拿錢也不辦事的人來得好。只要他們跟包大人求情，應當是無事的。
溫縣令在師爺的勸說下，戰戰兢兢地出去迎接儀仗了。他很想表現出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淒涼，但是看起來只有兩股戰戰的滑稽。
師爺默默地移開了雙眼，幸好幸好，這場面也無太多人看見。
「下官恭迎包大人！」到了縣衙門口，溫縣令就沒有一直抖了，好歹看上去也有幾分縣令的樣子。
包拯和顏悅色地將人扶起來，「溫縣令多禮了，本府只是想要借此地的縣衙一用而已。」
聽到不是用虎頭鍘來對付自己的，溫縣令心裡的忐忑和害怕就全都消失了。他無比熱情地把包拯迎了進去，「好說好說，包大人有何需要但說無妨，下官定當備好，定當備好。」
「本府想要查看一下貴縣衙門的卷宗。」包拯頓了一下，「尤其是和人口失蹤有關的卷宗。」
溫縣令微微詫異，「包大人只管放心，我這就讓師爺把卷宗都搬過來。」他引著包拯一行人進了後衙，「簡陋了些，還望包大人不要嫌棄，就在衙門裡歇息。」
「這倒是不必，」包拯笑笑，「本府若是住下了，溫縣令可就沒有地方休息了。此地可有驛站？」
「驛站多年不用，破舊不堪，況且實在是狹小，住不下這許多人。」溫縣令十分熱情邀請包拯住下，「下官尚未成家，衙門後院的地方寬敞得很，寬敞得很。」
「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包拯思考了片刻，也覺得還是住下來好一些。至少，查閱卷宗容易些，他可不會把卷宗帶離縣衙門。
溫縣令的師爺一邊和公孫策攀談著，一邊在心裡默默地吐槽自己的上官。若不是覺得傍身的銀錢不夠，為人又實在是小氣摳門，大人早就娶到娘子了！
溫縣令和他的師爺雖然極力招待包拯他們二人，但是對於後面被抬進來的用黑布籠罩的大籠子也頗為好奇。到底是何物，開封府的人竟然如此嚴陣以待？若不是包大人和公孫先生臉上帶著笑意，他們都以為是他們做的不對了。
藍晴晴悄悄地靠近了展昭一點，低著聲音和他說話，「展大哥，為什麼這個縣令明明皮囊不錯，但是卻看著有點微妙？而且他也太熱情了，難道是看上了包大人？」她是想要說猥瑣的，可是又好像夠不上猥瑣，實在是讀書少讀書少，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展昭差點沒有噴笑出來，可是硬生生忍住了，幸好此話只有他聽見了。「咳咳，」他頓了頓，「溫縣令應該是心虛。」不是看上了包大人，不是！
小妹天天不知道在想什麼，身為大哥，心累。
第三十四章 點穴
「心虛？」藍晴晴更是好奇了, 「為什麼呀？」
「這溫縣令有點小愛好，」展昭努力地將心情平復了，「他喜好銀錢，可是膽子又不大，向來只敢朝大戶人家用各種名義拿點小錢。他見了包大人，自然是心虛的。不過能力不錯，也肯為百姓辦事，包大人不會計較的。不過，應當還是會教導一二的。」可莫要再說別的了，他覺得他有點承受不來。
「哦哦。」藍晴晴點點頭, 突然覺得包大人更加有血有肉了呢。她還以為他是嫉惡如仇，眼裡完全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呢，不過想想王朝馬漢四人的來歷也就能明白了。
溫縣令不知道他的背後有兩個人正在說他，他正用自己最大的熱忱來讓包拯看到他的誠意。查卷宗就好了, 其他的就算了，真的。
包拯和公孫策在衙門裡面查閱卷宗，展昭和藍晴晴倒是想幫忙，但是被包拯給打發了出來, 說是讓他們好好觀察一番周遭的環境。兩人無奈, 只好走出了縣衙。
公孫策翻閱著手中的卷宗, 「大人何故要打發他們二人出去？」
包拯笑笑, 「我以為, 公孫先生是知道的。」卷宗其實不多，他們兩人就足夠了, 他自然是不著急的。
「但願，展護衛莫要辜負大人苦心才是。」公孫策也笑了，他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當真是感興趣的很啊。
走出了縣衙，藍晴晴迷茫了一下，然後雙眼亮晶晶的，「展大哥，不如我們兵分兩路吧，這樣更快些。」
「小妹當真是想快點完成包大人的囑託，還是想去集市上逛逛？」展昭挑眉，「尤其是能夠買的吃食集市。」
藍晴晴心虛地兩根食指點啊點的，「嘻嘻，我就是有一點點想要去集市的，真的是一點點。」她拿手比劃了一下，真的是非常小的一點點。
展昭冷眼看著，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哦，好吧，其實是很大一點。」藍晴晴垂著頭，蔫蔫的。好吧，她有罪，欺騙老大是不對的。
展昭本就是和藍晴晴逗悶子的，見她這副樣子，除了好笑，還有點不忍。「罷了，我陪你去集市就是了。只是，我們不可待太久。」縣衙這裡有包大人的儀仗在，守衛森嚴，便是有高手前來也一時半刻得不了手。他們二人便是多離開些許時間，倒也無妨。
「真噠？太好了！」藍晴晴馬上又變得精神起來，「走走走，我們去瞧瞧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幸好她今天一直背著自己的背包，可以多買一點裝著路上吃啊！
「你呀，就對這個感興趣。」展昭失笑，這般恢復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哎呀，這是當然的了。」藍晴晴朝著衙役指著的方向而去，半點都不帶停留的，「民以食為天，我怎麼可以會對我自己的天不感興趣呢？」
「你總是有這許多歪理。」自從此前陳州一行的路上，兩人兄妹相稱以後，展昭對待藍晴晴的態度便隨意了許多，不再那麼有禮而生疏。
「我這不是歪理，而是道理！」藍晴晴振振有詞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
「好，你有理。」展昭當真是無奈，只能笑著隨她去了。也罷，不過是小事而已，她開心就好了。
縣衙門口的兩個衙役互相對視一眼，難道，那個美人是展大俠的意中人？開封府真好啊，出門巡視竟然還能帶著紅顏知己，羡慕羡慕。
藍晴晴有點小失望，他們來的已經是縣上最大的集市，可是還沒有東京一條街熱鬧繁華呢，賣熟食的也沒有多少。不過轉念一想，那畢竟是京城，大宋的首都，肯定是不一樣的。
展昭看著藍晴晴蔫頭耷腦的，就知道她肯定是失望了。「我看到有人在賣糖炒栗子，你可要買點來吃？」左看右看，也就糖炒栗子還符合她的喜好了。「等離開了這裡，我再給你買別的。」
往日裡精力無限的人失落起來，真的是叫人不適呢。
「好！」藍晴晴的失落一掃而空，有免費噠東西！「我可記住了啊！」說完她就美滋滋地去把人大娘的糖炒栗子都給買了下來，種類不夠多的話，那就數量來湊，她一點都不介意的。
展昭看著藍晴晴的背影，溫和地笑，「我可還從未食言過呢。」
買完了糖炒栗子，兩個人就用輕功在整個縣城周邊晃了一圈，大概地瞭解了一下地形之類的，他們就回到衙門門口了。一路上，藍晴晴就哢哢哢地啃著糖炒栗子，偶爾也拿幾個給展昭吃。
禮尚往來，她還是很懂的。
就那麼幾個栗子，展昭也不嫌棄，有了就吃掉，沒有就幫著扒開栗子殼看著她吃。兩個人一來一往的，倒是很有默契的樣子。
不過，他們雖然去找包拯報導了，但是還是被「趕」出來了，說是不要打擾他們看卷宗。
「我很有用的，可以幫忙的，根本就不會打擾啊。」藍晴晴委屈巴巴地啃了一個栗子，覺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歧視。這怎麼能行呢！
「既然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在忙，離午膳時分也還尚早，不如，我教你點穴？」展昭想了想，不若還是讓藍晴晴找點事情做。
「好啊好啊。」藍晴晴把糖炒栗子都給收了起來，一副無比乖巧的樣子，「展大哥，我會聽話噠！」歐耶太好了，終於可以點亮新的技能了，超開心噠！
展昭笑了，「我可是很嚴的，若是不聽話，要挨板子的。」他記得，私塾中的教書先生就是這麼對他的學生說話的。用在這裡，也是恰如其分。
「我很乖噠。」藍晴晴仰頭看著展昭，眨巴眨巴眼睛，「超級乖的辣種。」
展昭佯作嚴肅的樣子，「那便最好不過了。」他的右手往後挪了挪，剛才差一點，便要敲上她的額頭了。
後衙本來是有一個小花園的，可是溫縣令為人摳門，不肯拿出那筆錢來修繕。可是他又覺得光禿禿的有損衙門臉面，便中了些桂花樹。好養活，看著雅致還不費錢，甚好甚好。
於是，展昭帶著藍晴晴來到小花園的時候，就只能站在桂樹下教她了。
藍晴晴的鼻子動了動，鼻尖縈繞著的甜膩的桂花香，讓她想起了桂花餅。唔，突然好想吃哦。
「小妹，你可有聽我說話？」展昭屈起手指，敲了敲藍晴晴的額頭，「怎可分心呢？」咳咳，他當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感覺還不錯。
藍晴晴捂著額頭，「展大哥說的，我都記住了啊。」她把剛才展昭說的那些口訣一樣的東西都給背了一遍，有了外掛（精神異能），麻麻再也不用擔心我背不了書了。
「如此甚好。」展昭未曾想藍晴晴居然如此聰慧，那麼長的話全都記下了。「我本以為要耗費些許時日呢，既然穴位的位置你都記清楚了，不如上手試一下吧。」
「試一下？」藍晴晴左看右看的，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找誰試啊？」
展昭伸手指著自己，「自然是我了。你莫怕，只要不用上內力，無甚大礙的。」當初師父就是這麼教他的，他自然就這麼教藍晴晴，也不覺得讓新學習點穴的人上手有何不對的。
「那好啊，」藍晴晴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那我要來了哦！」她伸出了右手，兩指並為劍指朝著展昭腋下的笑穴點去，她早就想要看到他失控大笑的樣子了，嘿嘿，一定很有趣的。
身為習武之人，展昭的本能讓他想要躲開。可是他有想到了現在的情形，便又忍住了。只是他到底還是動了一點，藍晴晴沒有點在展昭腋下的笑穴上，而是點在了他的胸口。
展昭渾身一僵，往後退了兩步。
藍晴晴見自己沒有點中，不高興了，「展大哥，你怎麼跑了呀，不是說讓我試試的嗎？」如果不是因為他這麼說，她也不會沒有防備，就這麼讓展昭躲過去了，好氣哦。
「抱歉，」展昭唇邊的笑意還是有一點僵硬的，「我，習慣了。」
藍晴晴想了想，也是，展昭是習武之人，下意識躲開別人的攻擊是一定的了。就連她，也不會就那麼乖乖地站著讓人點的。「那」
「展大人，藍大人，」張虎站在了小花園的入口處，「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有所發現，讓兩位前去呢。」
「哦，就來。」藍晴晴對著展昭聳聳肩，「看來就只能下次了。」
「嗯。」展昭微微頷首。他看著藍晴晴的背影，跟了上去，眼中的神色莫名。
他想，他終於知道為何小妹不會點穴了，如果她的師父是男子的話。這點穴難免會碰到雙方，自然是女子傳女子，男子教男子才對。展昭心中複雜，他此前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是輕.薄了她呢？
展昭的目光不受控制看向前方藍晴晴的手，想到了剛才的那一幕，耳根子熱了熱。要不，還是讓小妹在別的人身上試吧，嗯，女子。
藍晴晴可沒有想那麼多，她現在正躍躍欲試呢。等到包大人說完事情了，她還要找展大哥試一試，點穴，才不難呢！
「包大人，公孫先生，我們來了。」藍晴晴走進了書房，但是看到了兩個人的臉色，她就放低了聲音，「出了什麼事了嗎？」
「本府和公孫先生看了歷年來的卷宗，發現了一些問題。」包拯把一張紙往前挪了挪，讓藍晴晴和展昭都能夠看得到，「這是公孫先生寫下來的，記錄在冊的失蹤的人。」
第三十五章 回京
「如此之多？」展昭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字, 略微看下來也有百人之眾，更不要說這些只是記錄在冊的，還有那些未曾上報，甚至於消失也無人知道的。「盡皆是鄭一他們做的？」
「到也未必，」公孫策搖搖頭，「這些人的失蹤都有所疑慮，未必是鄭一他們所做的。」說到這裡，他倒是對溫縣令改觀了許多，自他上任以來，失蹤的人少了許多, 大多都是之前的。
「藍護衛，你將這張紙拿給王一看看，也許他能辨別出一部分。」包拯許是怒極了，反倒顯得極為平靜。僅僅是一個小縣城便消失了這許多人, 那麼在別的地方呢？他不信這種拿人試藥的院子只有一個。
「是，包大人。」藍晴晴上前去把那張紙拿了起來，行了禮就轉身出了書房。臨走前對展昭使了個顏色，不要忘記了, 還要練習點穴的！
展昭看懂了藍晴晴的眼色, 沉默了。而後抬頭, 就見到包拯和公孫策微妙的表情。「大人, 不知可否有事情交代屬下？」他是決計不會問他們二人究竟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的, 不然，定是一場嘲笑。
「明日本府便要在這縣衙升堂, 還望展護衛調派一下衙門中的人手，屆時莫要讓百姓擁擠而傷到了。」包拯其實更擔心鄭一背後的那些人，但是也正是如此才不得不招搖地升堂問案。方家村的幾百村民性命，還是應當慎重。
「展昭明白。」
看著展昭離開的背影，公孫策歎了口氣，「唉，總覺得失去了許多的樂趣。」要是他肯問出來，那便好了，自己都把說辭準備好了。
包拯身子一僵，公孫先生的趣味還是如此與眾不同。「依本府所看，展護衛今日和往日有所不同，也許，我們可以得見他們成親的一天了。」雖說有點不厚道，不過公孫先生的注意力，還是莫要在本府身上為妙。
公孫策挑挑眉，而後笑了。展護衛已然有所異樣了，藍護衛倒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他相信，他們二人以後相處定然有趣。嗯，他還是要多關心幾分才行。
「林大娘，您這是去哪兒？」
「去縣衙看包大人升堂呢。」
「包大人當真要升堂？這可要去看看，你我去不得京城，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呢。」
「說的是說的是，快些走吧，莫要讓人把好位子占走了。」
兩位大娘的手裡挎著籃子邊說邊向縣衙方向走去，不僅是她們，其他人也都是。大街上幾乎都沒有什麼人了，大家生意也不做了，手上的活都放下了，緊趕著要去圍觀包拯升堂問案。
溫縣令躲在大門後面，看著他的百姓們這麼興沖沖地要來看包大人審案，心裡可委屈了。往日裡他升堂問案的時候，怎不見他們這般熱情？哼哼，厚此薄彼厚此薄彼！
師爺跟在溫縣令的身後，一臉的生無可戀。這等事情，縣令大人究竟有何好比較的？包大人更受歡迎，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大人，能否不躲門後了，大家其實都看得見，挺丟人的。
包拯升堂是為了保護方家村的村民，也為了警醒百姓們要警惕陌生人。他沒有想把一切都擺在檯面上來，若是如此，便不是一件好事了。鄭一和鄭六也是如此想法，承認罪行便承認罪行，若是壞了頭領大事，那方是生不如死呢。
兩方的心思殊途同歸，鄭一和鄭六承認擄人去試藥，包拯定了他們的罪行，表面上是等候押解回京再另行處置，實則是要上報皇帝，再看定奪。此種用藥物控制他人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於惡劣，還是要多加防範才是。
事情一了，包拯就光明正大地帶著鄭一和鄭六朝著京城而去。原先巡視附近州府的打算只能罷了，現在這件事才是更為重要的。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們的身上，自然就沒有注意到，四大校尉少了兩人。
「接招！」
展昭正蹲在河邊取水，聽得後面傳來的聲音，起身向旁邊歪去，反手擋了一下來人的招數。只是，兩人都沒有用上幾分力氣。看著來人，他無奈地笑了，「小妹怎的又偷襲了？」
「我這不算是偷襲，」藍晴晴兩指朝著展昭的笑穴而去，「我這叫做檢驗自己的學習成果。」這一路上，她都沒有機會能夠點到他的笑穴，真的是不甘心啊。這越做不到的事情就越想做到，她總是要出其不意地「偷襲」他。
可是呢，藍晴晴又覺得做人應該光明正大才對，所以從來不用內力，也不用精神力，還不放輕腳步。正是因為如此，她一次次被展昭發現，一次次不能得逞，反倒是一次次更加不甘心了。她也沒有說要叫別人來試，反倒是盯緊了展昭不肯放棄。
這教了人怎麼學點穴，不讓實踐可還行？那肯定是不行的呀！
展昭側了身，兩隻夾住了藍晴晴的劍指，越發的無奈起來，「你怎的都不肯放棄呢？」不過一瞬，他就放開了藍晴晴的手，只是手上還是留下了她的溫度。儘管，只有一點點。
藍晴晴收回了手，笑嘻嘻的，「堅持不懈是美好的品德之一，巧了，我就是有這種美好品德。」
展昭頓時啞口無言，「你當真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藍晴晴重重地點頭，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不僅是笑穴，其他的穴位我也都要試試，不然怎麼知道我到底會不會呢？」
展昭的雙眼閃了閃，眸色變深，其中的意味難以分辨。「那麼，就由了你了。」他站在原地，笑看著她，「試吧。」
得到允許，藍晴晴別提有多開心了，「那我來了啊。」她的右手並為劍指，朝著展昭腋下的笑穴點去。這一次，她一定會成功的！
藍晴晴確實是點中了笑穴，可是她抬頭看著展昭，卻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異樣。「我點錯了嗎，為什麼你不笑？」
「你沒有點錯，」展昭的笑意變濃，「而且，我不是一直在笑嗎？」
「不是這種啊，是」藍晴晴看著展昭的雙眼，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她把手收了回來，「額，大概是因為我沒有用內力吧。啊，包大人那裡沒有人守著不行，我趕緊回去了！」
話音剛落，藍晴晴就以飛一樣的速度跑遠了，背影看著，還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展昭輕笑了一聲，右手手指微微動了動，眸色深深，「非我不可，是嗎？」
跑到了包大人的附近，藍晴晴這才放鬆了一點。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她看著展昭的樣子，竟然有一點慫了。難道，是因為她身為小弟卻對老大「以下犯上」嗎？藍晴晴沒有想明白，下意識地掏出荷包中的乾果，一邊啃一邊想。真的是奇了怪了，她剛才在怕什麼呢？
「吃多了不覺得口渴？」展昭將水囊遞到了藍晴晴的面前，「喝幾口水吧，莫要噎著了。」
「好啊，謝謝展大哥！」想不明白的藍晴晴決定不去想了，開心地接過了展昭手裡的水囊，一連喝了好幾口。總之不管怎麼樣，老大肯定是不會害她的，其他的就先不管了。
公孫策看著藍晴晴手中的水囊，而後又看了看展昭，嘴角笑意加深。他記得，那是展護衛自己的水囊，以前，可從未見他和誰共用過呢。果然是，有意思啊，這一路上當真是樂趣多多。
藍晴晴莫名地抖了一下，為什麼突然有一種寒意湧上來呢？額，應該是錯覺吧？
「喝好了？」
「嗯。」藍晴晴把水囊還給展昭，「我現在不渴了。」
展昭笑笑，把水囊收了起來，掛在馬背的行囊上。「歇息的差不多，我們該上路了。」
「明白！」藍晴晴馬上就把心思全都放在囚車那邊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劫囚呢？來吧來吧，快點來，讓她能夠好好地活動活動。
可是，藍晴晴的想法還是落空了，回京的一路上，竟然沒有人來劫囚，連一些劫道的也沒有。一點都不專業，怎麼可以不殺人滅口呢！藍晴晴憤憤地想著，沒有人來陪她玩，好氣哦。
展昭看著藍晴晴氣鼓鼓的樣子，笑了。他從腰間摘了一個荷包，向著她扔了過去，「接著！」
「嘿。」藍晴晴穩穩地接住了，歪頭看著馬上的展昭，「這是什麼？」
「你打開來看看。」
藍晴晴打開了荷包一看，一股子酸甜的味道就跑了出來，讓人口齒生津。「呀，是梅子糖球兒！給我噠？」
「是的，吃吧。」他發現，小妹開心的時候，總會有一兩個音變了，很可愛啊。
「太好了，謝謝展大哥！」藍晴晴拿了一個梅子糖球扔進嘴裡，雙眼都笑彎了，一點也無剛才氣悶悶的樣子了。
展昭看著藍晴晴的腮幫子這邊鼓一下，那邊鼓一下的，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這麼好哄，以後，便不怕她會不開心了。
車架中，公孫策放下了簾子，笑著說道：「未曾想，展護衛還有幾分能力。」他還以為，還再多等些時日呢。
包拯捋一捋自己的鬍子，「也許，開封府在不久會有一場喜事了。」
東京城門門口，太師府的下人看到了包拯的儀仗，興奮地跑回去跟管家稟報去了。太師一直等著的開封府的人，終於回京了！
「回來了？」龐籍不可思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快快，隨老夫前去。」他剛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不行不行，我如此太邋遢了些，來人，伺候老夫沐浴更衣。」
龐管家： 老爺，您沐浴更衣以後，人都回去開封府了啊！
第三十六章 再次
龐籍認為自己應當給藍晴晴一個好印象才是, 是以他不僅沐浴更衣了，還特意挑選了一套華麗卻不失穩重的衣裳，這才出了門。可是，等他到了東京城門口的時候，早已沒人了。
「管家！」龐籍的臉色都黑了，「不是說人回來了嗎，為何沒有？」
「老爺，」龐管家神色肅然，並沒有因為龐籍的臉色而有所改變，「您沐浴更衣花去了些許時間, 他們自然是不在了。」
「為何不提醒老夫？」
「老爺，我以為你樂在其中。」
「」龐籍忍了忍，才沒有一扇子敲在龐管家的頭上。他一直說服自己，龐管家為了龐家勞苦功高, 如今依然年邁了，不可隨意動手，不可隨意動手。但是，他真的很氣啊！
龐管家眼瞅著自家老爺要被氣死了, 趕緊上前, 「老爺, 藍姑娘剛剛回京, 定然是風塵僕僕, 萎靡困頓了。您要是今天找她，未必是最合適的時機。不如, 等明日？」不要把老爺給氣死了，不然月錢沒有人發啊。
龐籍聽了這話，點點頭，「管家說的甚是有理，那就等明日吧。」回去的路上，他還是在碎碎念個不停，什麼討人呀的包黑子，做什麼差使人，都把人弄得困頓了，真真是讓人無比厭煩的，等等等等。
龐管家只能默默地聽著，反正他家老爺就是喜歡碎碎念，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阿嚏——！」藍晴晴打了個噴嚏，整個人都楞了一下。
展昭微微蹙眉，「小妹，你可是得了風寒？」他仔細地打量著藍晴晴，眼看著就是一副要上手把脈的樣子。
「不是的。」藍晴晴搖搖頭，「我現在的身體健壯著呢，比牛還壯，不可能生病的。我敢保證，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
「還是讓公孫先生看一看吧，」展昭放心不下，「風寒可大可小的。」
藍晴晴聽到公孫先生就想跑，「可是，我」
「阿嚏——！」
「阿嚏——！」
藍晴晴和展昭的前面傳來兩聲噴嚏，兩人朝前看去，正是包拯和公孫策。雖然他們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想也知道剛才的那兩聲不是幻聽。
「展大哥，你看吧，我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們。」藍晴晴立馬就牛氣起來了，「不然怎麼會三人都一起打噴嚏呢？」
「不，」展昭反駁，「也許是你們三個人都有得風寒之兆，我還是讓張大娘熬點姜湯，大家一起喝吧。」
「不要吧。」藍晴晴的整張小臉都變得皺巴巴的了，委屈得不要不要的樣子，「就不要麻煩張大娘了。」她最不喜歡的食物就是姜湯這種東西了，又不管飽又不好喝的，味道辣辣的，還特別奇怪，真的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展昭挑眉，他竟然發現了還有藍晴晴不喜歡吃的東西？「不行，還是喝一碗為好，免得真的感冒了，到時還要喝藥湯子。」
「我們真的沒有得風寒啦，」藍晴晴決定繼續掙扎下去，「包大人，公孫先生，你們說是不是啊？」
「小妹，我阿嚏——！」
「啊哈，你看，你也有了！」藍晴晴差點一蹦三尺高，「所以啊，絕對是有壞人在背後說我們了，不要喝了，嗯？」
「」展昭無奈點頭，「好，不喝了。」他想，應當真的不是得風寒了。
「哎呀，我都餓了，看看張大娘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藍晴晴說完就一溜煙地朝著廚房去了，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展昭愣了片刻，而後笑開了，若是其他事情也能有吃東西這麼積極，那便好了。
藍晴晴蹦著跳著跑到了廚房門口，「張大娘，今日晚膳吃什麼呀？」
張大娘聽到熟悉的聲音便知道是誰了，她笑著回答：「今日有白肉胡餅和蓮花肉餅，還配著雜辣羹呢。」至於其他的配菜，她就沒有一一說了。她知道，這藍護衛啊就愛吃肉，還愛酸辣口的。
「太好了！」藍晴晴扒在廚房門口，鼻子朝著廚房嗅了嗅，好像這般就能夠吃到了一樣。那股子好像要從鼻子跑到了心底裡的肉香真的是讓人都要按捺不住啦。不行，不能吃獨食的！「那我去和展大哥他們說去！」說完，她轉身就跑著離開了。
「藍大人」張大娘本來都想拿一個蓮花肉餅給藍晴晴的，誰知她跑得這般快，叫都叫不住。也罷，晚膳時多給她幾個便是了。
現下開心不已的藍晴晴要是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怕是要哭死的。曾經，有一份香噴噴的蓮花肉餅擺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卻沒有察覺，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啊。
晚膳時分，四大校尉都顧不上吃飯了，總覺得，那邊座位上的氣氛很是微妙啊。雖說展大人平時也很照顧藍大人，可是，表情好像不太對？總覺得有一種，嗯，說不出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呢？
單身多年的四大校尉，想了半天也沒有能夠想明白，這裡面的問題到底在哪裡。
「配口羹湯，不要噎著了。」展昭看著藍晴晴一口白肉胡餅一口蓮花肉餅的，實在是無奈，趕緊給她盛了碗雜辣羹。明明她用餐的姿態身為優雅，但是他總能看出一種餓虎撲食的感覺。
「嗯嗯。」藍晴晴的嘴巴忙著呢，只能這麼回話了。張大娘的廚藝真的是越來越好了，唔，好好吃，好幸福啊！
展昭笑了，用公筷給她夾了點波棱（菠菜）和生菜。幸好她雖然愛吃肉，可是也不挑食，不然他便該頭疼了。總吃肉食，對身體不好。
藍晴晴看到菠菜，眉頭都皺了起來，不過還是吃下去了。嗯，雖然不是很喜歡，但是不能浪費啊。
包拯和公孫策互看一眼，點點頭，嗯，甚好甚好。
夜裡，將要入睡的時候，王朝馬漢突然急急忙忙來報，說是押解回京的兩名犯人死在了牢中。
「怎會？」展昭不敢相信，「此前我方去看過，剛剛才從大牢出來，小妹才和我換班的。」
王朝的神色蒼白，「我們的確是和藍大人一起，和展大人、張龍他們換班的。」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臉上滿是恐懼，「我們正在牢房前說話呢，那兩個犯人，突然就死了。」
「而且」馬漢也是神情恐懼，「他們雖說是突然死的，但是卻是爆體而亡。若不是藍大人反應快，我們的身上怕都是那些血塊了。」
「爆體而亡？」展昭突然想起了王二的死法，他也是這麼死的。「包大人，屬下先行一步去大牢查看。」
「好。」
展昭運起輕功，一路趕到了大牢，「小妹！」他沖到了藍晴晴的面前，雙手抓著她的肩膀，「你可還好？」
「展大哥放心，我沒事的。」藍晴晴笑著搖搖頭，「真的。」
展昭細細看著藍晴晴，並沒有看到什麼恐懼，這才放下了心。他看了一眼牢房內的情形，不由得皺眉。這個樣子，比之前更是讓人覺得難受。一瞬間，他竟然很慶倖，慶倖藍晴晴不通世事，這才未曾覺得眼前這一幕有多可怕。
不怕的話，他當真會即便如此，展昭還是把護在了身後，「他們體內的蠱蟲不是已然沉睡了嗎？為何會如此？」
藍晴晴皺著眉，「也許，是因為母蠱死了吧。畢竟我只是讓蠱蟲沉睡了，而不是讓它們和母蠱斷開了聯繫。」
「那王一」展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隔壁的普通牢房。
「他沒事。我想，應該是他們都以為王一也死了，再加上他的母蠱在鄭一手裡，所以就僥倖活著了。」藍晴晴壓抑著心裡的怒火，「如果子蠱的宿體強行突破的話，那人就會爆體而亡；如果母蠱死了的話，也會爆體而亡。呵，還真的是思慮周全啊。」
她剛從老大的手裡交接過來，人就死了，簡直就是在故意打她的臉啊。不行，如果她找到了那個弄死母蠱的人，不收拾他哭爹喊娘的，就不叫藍晴晴了！
「如此，動手的人應當是吳一了。」展昭拍了拍藍晴晴的腦袋，「莫要氣了，你先出去，我讓人把這裡收拾了吧。」不管如何，他還是不想她看見。
「好吧。」藍晴晴的心情變好了點，有人關心，感覺是真的很不錯的。
展昭看著她出去以後，從那邊獄卒的桌子上拿了一塊喝水的碗過來。還是先把子蠱找出來，給公孫先生看看吧。
早朝散朝了，包拯帶著展昭和藍晴晴求見皇帝。龐籍覺得其中有問題，也跟著求見了。哼，這個包黑子，又想做什麼了？
看到包拯和龐籍一起進了禦書房，皇帝的腦袋突然有點疼。這兩人，可莫要又吵起來了，他的耳根子還想清淨清淨呢。「龐卿，包卿，爾等有何事要上奏啊？」
龐籍神色自然，「老臣是看著包大人似乎遇到了難題，這才想著是否能幫上忙。」他頓了一下，「無論如何，也是他們救了小兒一命。」不過，一碼歸一碼，該做的事情他還是會做的。
皇帝苦笑，龐太師這副樣子，可不像是要幫忙的樣子啊。「那麼，包卿究竟是所為何事呢？」罷罷罷，他早就已然習慣了。
「回稟官家，」包拯從袖子裡拿了一個摺子，遞給了陳大伴，「是此前臣曾遞上來的密折，蠱毒控人一案。」
皇帝的神情立馬變了，接過了陳大伴手中的奏摺開始細看起來。他看完以後，憤怒地拍著禦案，「豈有此理，竟有人拿朕之子民來試藥！簡直就是罪不可恕！」
第三十七章 認親
包拯拱手行禮, 「此乃臣之罪過，若是早日發覺，定然能夠少幾樁血案。」
皇帝強行壓制住怒火，擺擺手言道：「包卿不必自責，此等歹人想要作亂自然是無孔不入，你又怎能先知先覺呢？不過，此後這件案子，不管是任何人有參與其中，開封府衙都有將人押解回去聽候審問的權利。」
包拯頓了片刻，「臣失禮了, 斗膽一問。」
「有何疑問，儘管說來。」
「是否當真是任何人？」包拯面色沒有任何改變，「無論是朝中重臣，還是達官貴人, 兵丁將領，甚至是皇親國戚，是否到時都能夠由臣來審問？」
「這」皇帝遲疑了片刻，想想奏摺中所言, 這龐大的佈置, 還有殺手營, 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更不是什麼小人物可以完成的。若是一著不慎, 或許整個朝堂都會被為之顛覆。
想想，若是朝中重臣將領都被人用蠱毒掌控在手中, 那麼他的趙家的江山豈不是要付之一炬？這是萬萬不可的！想到這裡，皇帝下了決心，示意陳大伴拿出放在禦書房後面架子上的盒子。
陳大伴把盒子捧了出來，放在了禦案上，全程他都半彎著身子，不曾真的起身。
皇帝將盒子打開，其中乃是一枚木制的權杖，上圖一個篆刻的趙字。「此乃太//祖所制，朕將此權杖交于包卿，只要是有人膽敢阻擋，便可用它拿下，無論是誰。」他頓了頓，「包括皇室中人，乃至是朕的兄弟。當然，這權杖只能用在蠱毒一案中。」
「臣，謹遵官家旨意。」包拯上前，將盒子蓋上，恭恭敬敬地捧在手中。他也是放了一顆心，前路雖然艱難，但是至少阻礙便少了許多。
皇帝點點頭，「朕知道，此事並不容易，但是還是希望包卿可以時時謹記在心，早日破案。」雖然他很想立馬解決，可是他也明白，如此這般根深蒂固，現在應當也不過是冰山一角，哪裡能如此簡單呢？
只是，終究是無法放心啊。
「臣，定當盡心竭力，絕不負君恩。」
「嗯。」皇帝點點頭，而後就看到了在一旁翻白眼的龐太師，「咳咳，龐太師。」
「老臣在。」龐籍收斂了神情，畢恭畢敬，「聽後官家吩咐。」
「雖說你二人有些私怨，但是如此大事，還是希望太師能夠多加幫助一二。」皇帝倒不怕龐籍是幕後黑手，且先不說他的為人如何，單說他對於龐妃的愛護之意，便不可能是此案的幕後真凶。「此事，也切記不可洩露出去。」
若真是如此的話，他早就殞身了，還如何等到現在？
「咳咳，」龐籍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老臣自是曉得，誰讓老臣還欠了人情呢。此次，就當做是還人情罷了。」他答應了幫忙一二，就是還了龐昱的那份人情，所以，把女兒帶回來的時候，就不用有顧慮了！
這該死的包黑子，拿自己的女兒使喚來使喚去的，都不知道心疼晴晴嬌弱（？？？）的身子。等到此案完結，他還是要和這該死的包黑子過不去的！！！
皇帝看著龐籍眼中流露出的含義，不免覺得頭疼。罷罷罷，能夠答應相助此案，便已然足夠了。
事情回稟完畢，包拯自然是帶著展昭和藍晴晴兩人向皇帝告退了。為了讓人覺得開封府手上已經沒有了證人，他把兩個人都嗲了出來。可是，包拯的心中還是不能放下，覺得早些回去好一些。
只不顧，途徑回廊之時，被龐籍給攔了下來。
包拯疑惑地看著龐籍，「不知太師攔下希仁，可是有何賜教？」
「包」龐籍吞下了包黑子三個字，「我不是找你的，我是找她的。」在晴晴的面前，要有禮貌，不能夠讓包黑子有抹黑他的形象的任何機會！
「找我？」藍晴晴疑惑地指著自己，然後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是小侯爺叫你來的吧。」好險好險，差點就叫成小螃蟹了，在人老爹面前，不禮貌啊不禮貌啊。
「啊？」龐籍愣了一下。
「難道，不是小侯爺讓你來給我銀票的嗎？」藍晴晴眨眨眼，「我之前救了他，他答應給我銀票來報答我的。」喂喂喂，不會是想要反悔吧！想到這裡，她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畢竟，如果這對螃蟹反悔了的話，那麼她的東京酒樓巡遊之旅的計畫就會泡湯了。京城中雖然什麼好東西都有，但是價格上也是很美麗的。身為一個公.職人員，她又沒有外.快，那是絕對不能夠全體吃一遍的。
這件事情，藍晴晴在陳州就開始計畫了，要是泡湯的話，真的是會生氣的，很生氣很生氣的那種。
龐籍恍然大悟，原來她和昱兒有此種約定啊。那個不孝子，這種大事都不告訴自己爹爹，不孝至極！
龐·失寵·冤枉·昱：誰知道內情啊，我自己那私房錢給，居然都不行？
「來來來，這些都是你的，拿著拿著。」龐籍從腰上把荷包摘了下來，塞進了藍晴晴的手裡，「都拿著使啊，不夠再說，我這裡多著呢。」
藍晴晴把荷包打開來，從裡面拿出來一疊子厚厚的銀票，她看了一下數額，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個，不用這麼多吧。」雖然她很想要收下啦，但是這麼多，真的讓人不安啊。
「乖啊，」龐籍笑得無比和藹，「這是爹爹給的零花，拿著，隨便花啊。」
「？？？」
「？？？」
「？？？」
三人一臉懵逼，同時懷疑自己的耳朵全都出現問題了。藍晴晴用看神經病的深眼神看著龐籍，「那個，龐太師，你不用給我這麼多的，真的。」這都心疼的說錯話了，造孽啊！
「身為爹爹，給女兒零花，那是天經地義的。」龐籍沉浸在身為爹爹的狂喜之中，已全然忘記了，他還沒有把女兒給認回來呢。
「！！！」藍晴晴把銀票塞了回去，硬是扔回去了，「龐太師，真的不用了，我也不是你女兒。」這都自己想要喜當爹了，還不是心疼得腦子出問題了？算了算了，她還是悄悄地找那只小螃蟹要吧。
「不是的，你真的是我的女兒啊！」龐籍這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認回女兒呢。「你看我們，長的是一模一樣，一看就是父女啊！」
藍晴晴眨眨眼，看著龐籍那張中老年帥氣的有棱有角的臉，再想想自己這張和前世一樣的充滿古典氣息的臉。她嘴角抽了抽，眼瞎了都不能說這是一模一樣啊，明明相差很多。
喂喂喂，龐太師啊，你這樣子隨便認親，龐家的列祖列宗知道嗎？小心他們半夜去找你哦，這麼的不靠譜！到底，整個人是怎麼當上太師的呢？藍晴晴陷入了沉思之中。
展昭上前一步，站在了藍晴晴的面前，笑著說道：「龐太師，這相貌之事似乎不是很能說明。藍護衛也是心有疑慮，不如您多給幾個證據？」他心中覺得，該不會是小侯爺說動了龐太師，讓他來認親的吧？
想到了小侯爺在陳州之時，就心心念念想要小妹成為龐家的義女，再想想龐太師對於小侯爺的寵愛。那麼，似乎這件事情就不足為奇了。
龐籍楞了一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子，「不對不對，我說太快了。你啊，和我娘子，也就是你娘長得一模一樣，真的，見過的人都這麼說的。」
「你娘子？」藍晴晴眉頭都皺起來了，「可是，你娘子在哪裡？」
「我娘子最近去了城外的水雲庵，說是要修行七七四十九日。」龐籍想了想，「今天已然是第四十八日了。」
「那就等你家娘子回來再說吧。」藍晴晴扯了扯嘴角，「那個，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啊，回見！」她拉了拉包拯和展昭的衣袖，示意他們趕緊走。先是和他自己像，又是說和他娘子像，這哪裡像了？媽耶這個人腦殼有問題的，還是先走為妙！
藍晴晴沒有想到啊，她見到的龐太師不是話本中的大反派，但是卻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有這種太師，這個朝廷吃棗藥丸啊。
包拯和展昭被藍晴晴拉著，匆匆忙忙地就出了皇宮。有些人見著了，還以為是包拯得到了官家的訓斥。不過肯定只是一時的事情，唉，為何官家總是那麼信任包拯呢？
龐籍被一個人留了下來，整個人都被灰暗的氣息給籠罩了。啊，他的女兒，泡湯了。為什麼她不相信自己呢，真的是長得像啊。還有右邊的那一個梨渦，和娘子是如出一則，娘子家族中的女子都有的啊。
她明明就是自己早年間不慎被人拐走的女兒，為什麼不承認呢？都五歲了，定然是有記憶的啊。難道，她在恨他們嗎？想到這類，龐籍就更加失落了。也是，淪落江湖漂泊，怎能不恨呢？
還是，快點將娘子接回來吧。只要晴晴看到了，定然就會相信了的。
藍晴晴一行人回到了開封府，她這才松了口氣。真的是，幸好跑得快哦，不然就成了螃蟹家族的成員了。她喜歡吃螃蟹，但是一點都不想要成為螃蟹家族的成員。藍晴晴，怎麼著也比龐晴晴好聽啊。
而且藍晴晴的雙眼微微垂下，眸光黯淡。她有自己的父母，不想要再有別的父母了，她的爸爸媽媽就是最好的爸爸媽媽了。別的人，再好，那也是比不上的。
「小妹？」展昭的手搭上了藍晴晴的肩膀，「怎的了？」
第三十八章 月夜
對上了展昭關心的眼神, 藍晴晴搖搖頭，「沒什麼，好像有點累了。」
「今日無大事，用完膳，你便早些去休息吧。」展昭微微皺眉，藍晴晴是習武之人，怎麼可能隨意就覺得累了。龐太師認親一事，還是對她有所影響的吧？
「嗯嗯。」藍晴晴點點頭。
夜深了，開封府中除了守夜的人，都已然陷入了沉睡之中。
「晴晴, 活下去！」
「不要怕，爸爸媽媽不能陪著你了，要勇敢啊。」
「晴晴啊，別哭, 爸爸媽媽不疼的。」
「活下去！」
「！！！」藍晴晴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她的額頭佈滿了一層細細的汗水，雙眼之中還殘留著沒有完全褪去的絕望。她整個人都還在顫抖，良久了才算是恢復了一些。
「原來, 最最偏執的人, 是我自己啊。」藍晴晴喃喃地說著, 話語中是滿滿的苦澀。她一直都以為自己不喜歡偏執是因為看不慣這個, 原來不是啊, 是因為自己啊。
藍爸爸和藍媽媽的確是自己把自己燒死的，但是卻不是在車裡, 而是在他們家的別墅裡面。那個時候，他們發現自己開始變成喪屍了，不知道因為什麼，他們還擁有一點的屬於人類的意識。只是，他們更多的發現，自己想要吃了他們的女兒。
藍家父母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立馬就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問題。他們兩個人想趁著還清醒的時候跑出去，遠離藍晴晴，不想傷害到她。可是，藍晴晴不肯讓他們冒著危險，她偷著把別墅的門給反鎖了。
她看到了，外面有人開始吃人了，她不想爸爸媽媽也變成那個樣子。家裡那麼多藥，說不定會有用呢？
別墅的大門是為了防盜竊用了最好的技術，人類意識開始退化的藍家父母根本就打不開。陷入絕望之中的兩個人，就把藍晴晴鎖在了她的房間裡，兩個人又把自己反鎖在雜物間，放火把他們給燒死了。
幸好，雜物間在最遠的地方，他們的女兒不會有事的。
藍晴晴以為自己能夠救藍家父母，結果卻害得他們不得不自盡。儘管等到他們失去了人類意識以後，也是一種死亡。可是，在她的眼裡，卻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死法。
甚至於，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這樣的。
受到了刺激藍晴晴開始發燒，迷迷糊糊地不知道過了多久又醒了過來，然後就擁有了精神異能。她偏執地認為她的父母不是因為自己而死的，不是因為她的無知，精神異能就給她編織了另一個真實的幻境。
藍家父母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才不得不燒死了自己。只是，卻不是被她害的，不是。
為了保護自己，精神異能還抹去了藍家父母的相貌，讓他們的形象在藍晴晴的記憶中開始模糊起來。就算她記得從小打到的每一件事情，但是他們的面容卻還是模糊了。
「原來是我自己想要騙自己啊，」藍晴晴苦笑，「難怪，我都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所以，我最討厭的人，是我自己啊。」她有點想哭，可是根本就哭不出來，她的眼淚早就消失不見了。
天還沒有亮，但是藍晴晴怎麼也睡不著了。她穿上了衣服，下了床，出了門，飛上了屋頂，坐在那裡癡癡地看著月亮。
這個世界的月亮真好看，和末世還沒有來臨的時候一模一樣。
「爸爸媽媽，晴晴好想你們啊。」藍晴晴喃喃自語，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展昭從大牢之中出來，看來幕後之人應當沒有發覺王一還活著一事，整夜都安然無恙。他經過後院的時候，察覺到了屋頂上的氣息，便飛身上去。「小妹？」
他輕聲喚了那人一聲，可是卻沒有得到半點回復。展昭微微皺眉，走了過去，坐在她的身邊。他的手在懷中摸出了一個紙包，「給你。」
「什麼？」藍晴晴轉過頭來看著展昭，眼底是她自己也沒有察覺的脆弱。
展昭的目光閃了閃，「是蜜餞，東京五香坊中的，你最喜歡的。」他看到藍晴晴並沒有接過去的意思，就打開了紙包，拿了一個蜜餞遞到了她的嘴邊，「試試吧？」
藍晴晴定定地看著那個蜜餞，良久都沒有動作。
展昭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似乎孟.浪了一些，正想要收回來的時候，手上感覺到了一種溫熱。
藍晴晴從展昭的手中把蜜餞叼了過來，「謝謝展大哥。」
「不用。」展昭的眸色變深了，手指微微動了動。「小妹，你怎麼了？」向來只要有好吃的，藍晴晴就會變得開心起來，可是，今夜似乎便不成了。
「展大哥，我想起了我的父母的樣子。」藍晴晴低下了眼簾，「你說，龐太師真的是我爹嗎？」應該不是吧，她的父母早就死了。可是，為什麼性情和樣貌都是一模一樣的呢？她可不可以認為，是轉世呢？
藍爸爸總是會往藍晴晴的手裡塞卡，告訴她隨便用，只是零花而已，他賺錢就是給她們母女花的。明明她長得更像媽媽，但是他總是認為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到處和人說他女兒和他長得一樣。
很多商場上的人，在見到藍晴晴之前，還以為是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孩子。誰知道，並不是的。
藍晴晴心裡有一個小小的奢望，會不會，龐太師夫婦就是她的父母的前世呢？她還可以不可以擁有父母疼愛呢？她，真的是有點貪心的想要人疼愛，真的是只有一點點。
「你，想起來了？」展昭想著，之前曾聽說龐太師的二女似乎是被人拐走的，那時已然有五歲了。五歲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記憶的吧。難道，小妹當真是龐太師的女兒？
「他們的臉，我想起來了。」藍晴晴喃喃地說，「以後再也不會忘記了。」既然已經破開了自己的精神異能設下的那一層屏障，就再也不會忘記了。
「若是的話，那也不錯。」展昭笑笑，「雖說龐太師和包大人政見不合，然也不是死敵。更何況，他的確是一個疼愛子女的好父親。小妹，你不要有負擔，如果是的話，認下來也不錯。」
「可是，如果不是呢？」藍晴晴睜大了眼睛，如果不是的話，她認下來了，會有一種背叛爸爸媽媽的感覺。
展昭伸手摸了摸藍晴晴的頭，「是不是，其實小妹心裡有數，對嗎？」
藍晴晴的眼睛又垂了下來，她的心裡的確是有一種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她的父親了。可是，萬一只是因為她心底的願望，認錯了怎麼辦？
「小妹，」展昭的聲音越發溫柔起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如果你覺得不是，也可以多觀望觀望。」讓龐太師沒有那麼容易把女兒認回去也好，以免他掩藏住了自己心底的意願。
「嗯。」藍晴晴點點頭，睫毛微動，閃動著難以得見的脆弱。如果龐夫人也和媽媽一樣，那應該就是轉世了吧？她是不是，把爸爸媽媽找回來了呢？
展昭看著藍晴晴這般樣子，眼底是清晰可見的心疼，「還吃嗎？」他還是更喜歡那個開心得連眼睛都完成月牙兒的藍晴晴，這樣子的她，太讓人心疼了。
「吃。」藍晴晴很沒有骨氣地說，天大地大吃飯大，什麼不要都不能不要吃的，尤其是好吃的。
展昭失笑了，這個樣子的藍晴晴，才是他所認識的藍晴晴啊。他把紙包往前推了推，「拿著吧。」
「謝謝展大哥。」藍晴晴伸手要去把紙包接過來，然後一頓，福靈心至，抬頭看著他，「展大哥，你，喜歡我，是嗎？」
展昭的手一頓，差點就把手上的蜜餞全都給打翻了。他的雙眼對上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是嗎？」藍晴晴眨眨眼，有點失落，「好吧，是我誤會了。」她所認識的展昭是一個真正的謙謙君子，哪怕他想要安慰別人，也不會逾越的。可是，他卻伸手拍了自己的肩膀，還和自己考得這麼近。
之前藍晴晴是因為一葉障目，覺得老大就是老大，兩個人的相處沒有什麼不對的。可是，今夜的她對於感情無比敏.感，當下就有了一種感覺，也許，他是喜歡自己的。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只是一種誤會而已。藍晴晴咬著下唇，怎麼辦，她還是很喜歡展昭的關心的，現在說錯了話，以後相處會不會很尷尬呢？
藍晴晴強迫自己忽視了，自己內心深處隱隱渴望的東西。以後，還是繼續把他當成自己的老大吧。
咳咳，雖然是這樣，但是藍晴晴的手還是沒有收回來。那個，以後相處尷尬的話，這樣時不時的食物福利肯定就沒有了，所以今天的肯定不能錯過啊。她伸著手，抓住了那個紙包，然後就想要收回來。
可是，展昭卻反手握住了藍晴晴的手，「怎麼，想要逃跑？」他有一種感覺，若是今夜不抓住了她，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啊？」藍晴晴微微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展昭，顯得整個人傻乎乎的。
「的確，我喜歡你。」展昭上前了一點，和藍晴晴更加靠近了，嘴唇微微勾起，眼中泛著笑意，「那麼，小妹當如何呢？」
「我」
「你？」展昭又微微靠近了幾分，「你是要回絕，還是要接受呢？」
藍晴晴看著展昭，眉如山峰，眸如月輝，鬢若刀裁，是真真正正的面冠如玉的男子。她，會捨得拒絕嗎？
第三十九章 親親
「那, 你喜歡我哪裡呢？」藍晴晴有點疑惑，她覺得自己除了這張臉還算是能看，身上真的沒有什麼優點了。能吃不說，脾氣還不好，和這個世界也有點格格不入的。
所以，到底展昭喜歡自己什麼呢？
「我若是知道你何時、因何入了心，那便好了。」
藍晴晴垂下了眼簾，睫毛微微閃動著。
「罷了，」展昭笑笑，「你可多考慮唔！」
藍晴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然後她就聽到了展昭的罷了，反而心生不服氣。她的另一隻手繞上了他的脖子，嘴唇就這麼壓了上去。她眨眨眼，看著展昭眼中的不知所措, 突然有一種自豪湧上心頭。
她，可是占了南俠展昭的便宜！！！
「蓋了章，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藍晴晴的嘴唇離開了展昭，她微微仰著頭看他, 「那, 就這麼說定了！」哼, 她怎麼可能會比不過一個古代人呢？
展昭愣愣地眨了眨眼, 手指撫上了自己的嘴唇, 上面似乎還留存著藍晴晴的氣息和溫度。
藍晴晴本來還以自己的行為自豪呢，看著展昭這個樣子, 突然一種負罪感襲上心頭。那個，她該不會是把人給嚇傻了吧？「額，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啊！」她飛身下了屋頂，還不忘順手抄走了展昭手上的蜜餞。「不要忘記了啊，你以後是我的人啦！」
展昭只聽得這句話，而後就聽到砰地一聲，她把房門給關上了。他哭笑不得，所以，他這是已然有了歸屬？他看著微微泛白的天際，心中百般無奈，今夜，當真是無法入眠了啊。
比起展昭，藍晴晴卻是睡得很好。也許是因為心結算是解開了一半，也許是因為消受了「美人恩」，她天光大亮了才起身。廚房的張大娘還在奇怪呢，怎的今日不見藍大人前來詢問早點做了些什麼？
開封府的眾人一起吃早點的時候，展昭照顧藍晴晴的動作和往日別無二樣，偏偏公孫策卻覺得有所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公孫先生，」包拯覺得奇怪，「你今日可是有何心事？」從早點時間到現在，好像都有一點心不在焉的，他手中的書本已然一炷香都未曾翻動一頁了，這對於嗜書如命的公孫策才說，當真是異常。
「原來如此。」
「嗯？」包拯一頭霧水。
公孫策側過頭看著包拯，臉上滿是笑意，「包大人可曾覺得今日的展護衛和藍護衛有所不同？」
「不同？」包拯仔細思考了片刻，「並無。」
「不，他們的確和往日不同了。」公孫策笑得高深莫測，往後的日子定然是越來越有趣了。哦，似乎藍護衛還是龐太師失蹤多年的女兒？嗯，那便是更有趣了。有趣的日子，才方不顯得無聊啊。
「」包拯覺得公孫策現在的笑容有一點，啊，不對，是很恐怖。他默默地拿起了公文開始準備處理，咳咳，公孫先生要做何事他也是無法阻止的。是以，還是當做不知道吧。
嗯嗯，他身為開封府府尹，當真是十分忙碌，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了。今天，也是非常忙碌的一天呢！
「展大哥，」藍晴晴快走兩步，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握緊了，「你要去哪裡啊？」
展昭愣了愣，反手握緊了她的手，假意沒有看見身旁張龍趙虎呆滯的面龐。他笑著看她，「今日先去巡街，而後巡一遍大牢。」既然幕後之人沒有發現王一還活著，那麼他們便不可太過於注意大牢那邊，免得反倒暴露了行蹤。
「那我們不能一起了。」藍晴晴本來還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先和新上任的男票加深一下感情。可是，他們兩個人不能夠全都遠離包大人的。這樣一想，她就有一點不開心了。
展昭看著剛剛還熠熠生輝的雙眸就這般低落下去，心中不忍，「我會儘早回來，到時候給你帶五香坊新出的蜜餞，可好？」
「我不要吃蜜餞了，昨天的還沒有吃完呢。」藍晴晴又變得開心起來，「我想吃鹵的鴨脯肉。」五香坊的蜜餞雖然在東京是最最出名的，可是並不代表只賣蜜餞，相反，他家其他的東西也做的很不錯。
五香坊中的各色鹵的零嘴都是藍晴晴的心頭好，鴨脯肉就是其中之一。
「好，我會記得的。」展昭的手頓了頓，還是伸過去，幫藍晴晴理了理鬢邊的碎發，「等我回來，嗯？」
「嗯嗯。」藍晴晴乖巧點頭，而後放開了展昭的手，朝著他揮揮手。
展昭笑笑，轉身出去巡街了。他在心中微微歎息一聲，終於知道為何有人說溫柔鄉即是英雄塚了，他還當真有點不願意離開她。即是，他們分別的時間很短暫。
看著展昭出門了，藍晴晴這才轉回去。男票努力上班去了，自己也不能落後啊，包大人，我來保護你啦！
趙虎一臉呆滯，等到兩個人都走遠以後才回過神來，「張龍，你看到了嗎？展大人和藍大人，他們」他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整個人都像是處在一種極度混亂的狀態。
「啊，看到了。」張龍也是一臉的飄渺，喂喂喂，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啊喂？
兩個人互相對看一眼，然後清醒過來，趕緊跟上了展昭，他們今日是要跟著一起巡街的！
「張龍，要不要告訴王朝他們？」
「不說！」張龍咬著牙，「讓他們自己發現。」不能只有他們兩個人受到了衝擊，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是。
趙虎點點頭，總之他人笨，聽張龍的就是了。
「爹爹，你真的沒有搞錯嗎？」龐昱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不由得拿尾指清了清，「那個，開封府的藍護衛，真的是我二姐嗎？」他是覺得藍晴晴的長相合該是他龐家的人沒有錯，可是不代表他真的知道了她是龐家人不會覺得震驚啊。
而且，為什麼又是姐姐？他想要當哥哥！
「當然是了，我誑你作甚？」龐籍在客廳又轉了一圈，怎的夫人還不回來呢？等到她回來，他們就可以上開封府把女兒領回來了！他相信，晴晴只要看到了夫人，一定會願意的。
唉，為何夫人就是不讓他去接她呢？還威脅說自己若是去了，就要和離。若不是不如，他早就去城外接人了，何必在這裡心急如焚呢！
「那還不把人接回來？」龐昱暫時也管不得自己究竟是哥哥還是弟弟了，他們龐家的人，那就要趕緊接回來啊！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蛛絲馬跡的。吃年夜飯的時候總是會多了一雙碗筷，紅包也總是多了一份，家中還留著另一個時時打掃卻無人居住的院子。
這種種種種都證明了，他們家的確是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可是，龐昱從小就不敢問。因為，不論是爹娘還是大姐，他們聽到自己的詢問總是會悲傷不已。是以，他後來就不敢問了，到了最後就已經是習慣了。
龐籍頓時就萎靡了下去，「她不信，也不肯和我走。」明明，他們父女就是長得一般無二啊，為何不肯相信呢？哼哼，肯定是包黑子那群人給他的寶貝晴晴說了壞話，所以她才會不願意回來的！太無恥了！
包拯：憑空天外飛來一口大鍋！
龐昱差點就跳腳了，「爹爹真是的，你該不會說你們二人長相一樣吧？」不管是像了祖母的大姐，還是像了祖父的自己，爹爹總說他們姐弟的長相和他一樣。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明明是不一樣的！
「當然啦！」龐籍挺著胸膛，「我們父女，那就是長得一樣！」
「」龐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爹爹，你如此這般，人家不把你當成騙子好一頓捶就已然是手下留情了啊。雖然當年的爹爹的確是風流倜儻豐神俊朗，現在也還是風度儒雅，可是，他們真的長得不像啊。
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子女，自家爹爹似乎就跟傻了一樣。龐昱對此，感到了來自心底深處的絕望。現在，他就只盼望著娘親趕緊回府了。娘親啊，爹爹他當真是不靠譜啊！
在客廳中團團轉的龐籍，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尚未回府的龐夫人和不肯回家的藍晴晴，對於寶貝兒子的關注便是少了幾分。幸好如此，不然，他就會發現龐昱的異常了。
龐夫人坐在來接她的馬車上，手裡握著一枚平安符。此次齋戒，不為其他，只求老天爺保佑她的女兒能夠平安。或許，終有一天她們母女還能夠得見，只要如此，她就再也別無所求了。
藍晴晴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展昭什麼時候回來，她想他手裡的鴨脯肉了。啊，想一想那個味道，都覺得口水要氾濫了。
包拯看著望穿秋水的藍晴晴，心中暗笑，果然是兒女情長啊！
「包大人，不不好了！」
藍晴晴蹭地就飛身出了書房，一下子就把來人給攔了下來，「趙虎，你說什麼不好了？」
「展大人，展大人他」趙虎一下子沒有喘過來氣，話都說不好。
「王朝馬漢，你們保護包大人，我去看看！」藍晴晴扔下了這句話，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候，趙虎已經喘過來氣了，他看著藍晴晴遠去的背影，「慘了，不能讓藍大人去啊！」
「為何？」包拯和公孫策二人從書房走了出來。
趙虎的臉整個都扭曲掉了，「展大人和藍大人，怕是要打起來！」
第四十章 假扮
「打起來？」包拯不明所以, 「展護衛怎會和藍護衛打起來？趙虎，你可是說錯了？」
「沒有啊，」趙虎一臉的天崩地裂，「我們巡街之時，突然出現了一個婦人，她說她是展大人的爹娘為他娶的娘子！藍大人早上還和展大人這可不就是要打起來嗎？」
「嗯？」包拯一頭霧水，趙虎再說什麼，為何他覺得自己好像完全聽不懂。
公孫策挑了挑眉，這其中，似乎有什麼隱情？
藍晴晴以為展昭出了事情, 一路飛了過去，結果還沒有落地，她就看到一個女人在和展昭拉拉扯扯的。頓時，她就心頭火起, 嗨呀，竟然還有人敢占她的人的便宜？
展昭又是一個轉身躲開了眼前這個婦人的糾纏，「大嫂子，你若是有難處可上開封府擊鼓, 莫要在此為難。」他為小妹買了鴨脯肉以後便從五香坊出來, 誰知迎頭便遇上了一個婦人打扮的人。
她哭哭啼啼地撲上來, 硬說是他的娘子, 還非要去拉他。展昭見此人沒有武功, 就沒有對她動手，只是一直用輕功避開了她的糾纏。只是, 街面上的百姓們都圍了過來看熱鬧，他活動的範圍越加小了起來，為了不傷到人，他也是頗為苦惱。
「當家的，你怎可說不認識我呢？」那婦人長得倒是端莊秀麗，只是有點灰頭土臉的，應當是剛剛趕路的風.塵造成的。她悽楚地看著展昭，滿目的淒涼，「我是你娘子啊！」
展昭眉頭皺起，「大嫂子，展某看你孤身一人實屬不易，但你若是再如此冤枉糾纏下去，便莫要怪我了。」
「當家的，我」那婦人看著確是不肯罷手，再次撲上去要抓著展昭的手。只是，這一次她卻被人給推開了。
「你離展大哥遠一點。」藍晴晴從天而降，把人推出去好幾步遠。這已經是她有所控制了，不然的話，這個人非死即傷。「不要以為你是男人就可以占我展大哥的便宜，離遠點，不然我打得你連你娘都認不出來！」
「男的？」展昭還未從看到藍晴晴的喜悅當中回神，就因為她話中的意思愣了。他看著順勢坐在地上的婦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男人，難道他的眼力不行了？
「哎呦，天殺的啊，有人欺負正室了啊！簡直沒有天理啊！公爹，婆婆，你們在天之靈可睜開眼看看壓。你們的兒媳婦被人給欺負了呀！」婦人坐在地上哭喊了起來，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她看上去當真是頗為可憐，圍觀的百姓都有點可憐她了。可是，他們還是更加信任開封府的人，是以也只是圍觀著看，而並沒有出聲什麼的。展大人的人品他們怎麼會信不過呢？或許，是認錯人了？
「你不要不識好歹。」藍晴晴沉下了臉色看著地上的人，雙眼微微眯起，精神異能向他壓迫而去！
「啊——！」那人對上了藍晴晴的眼睛，大大地慘叫了一聲，然後圍觀的百姓一片譁然。天哪，這真的是男人的聲音啊！他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身量就像是沒有了控制一樣，啪啪啪地長開了。
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他整個人的樣子都改變了。那張臉還是沒有變，可是身量卻已然是強壯了不少，看著就不像是女人才會有的體型。儘管清瘦，但是他們都看得出來，這是男人的體型。
「縮骨術？」展昭訝然，「我本以為這只是師父隨口說的而已，未曾想還真的有人練成了。」
藍晴晴卻是不管不顧，上前就是一腳踩住了他，「說，為什麼要來占我展大哥的便宜？」
「咳咳，」展昭好懸沒有被一口唾沫嗆死，他無奈地說道：「小妹，他和我皆是男兒身，哪裡來的佔便宜一說？」他本來還以為她會問此人是誰派來的？或者說是為何這麼做？誰知道，她竟然問的是這個。
藍晴晴腳下的力氣卻又是多了幾分力，「誰說男人就不能占男人的便宜了？這個人就是故意的，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一頓才行！」她昨天晚上才剛定下的人呢，自己都還沒有上手摸過一次呢，這個雜碎竟然想要動手？
科科，她要是不出手，那以後不就有一大堆的人都想來佔便宜了？不行，絕對不行！藍晴晴看了看展昭面冠如玉的臉，默默地想著，果然是藍顏禍水啊。突然覺得自己肩膀上的壓力重了好多呢。
保護我方美.色，果然是任重道遠啊！
「」展昭此刻開始痛恨起了自己對於藍晴晴的理解，這，當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啊。
「啊，莫要用力了，疼死我了！」那人忍不住哀求起來，「我還沒有碰到展大人呢，真的，圍觀的人可以作證的。」天哪，為何那人沒有說展昭的身邊還有此等母老虎？簡直是疼死他了啊！
被他指著的百姓們頓時一臉懵逼，然後點了點頭。這人看著有點可憐啊，而且，的確是沒有摸上展大人的手啊。唔，為何這句話好似哪裡不對？
「說，你是誰？你到底做什麼要糾纏我展大哥？」藍晴晴腳下的力氣輕了一點點，但是還是沒有要放人的意思。
「我叫憐雲，是一名小倌。」憐雲不敢不說實話，「我是我們小倌館裡面最特別的，便是因為我從書上學來了一門秘術，可以將身量縮小，穿上女人的衣裳。昨日館裡面來了一個貴客，他給了我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讓我假裝展大人的娘子來戲弄他一下。這位大人，我只是貪財而已，沒有做別的啊！」
憐雲覺得委屈死了，他平日裡因為這麼秘術總是得到恩客憐愛，從來都是被小意對待的，可從未被打過。要不是他見錢眼開的話，也不會就這般答應了下來，然後淪落到此等地步了。
果然，貪財是萬萬要不得的啊！
「哼！」藍晴晴冷哼了一聲，「你污蔑別人，看著好像是沒有什麼，可是只要有一個人相信了，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相信。這失去的名聲，你來賠嗎？」這可不是掉節操都快要掉光了的末世，而是注重個人清譽的年代。
展昭本來就因為幫助包拯而被江湖人詬病了，要是再被人污蔑了，那還了得？藍晴晴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她的頭上動土的，誰都不行！
憐雲這下默不作聲了，他也是知道自己這般做法是錯的。
「咳咳，」展昭走到了藍晴晴的身邊，「憐雲，你可知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他雖然被人糾纏得很是苦惱，可是現下卻很開心，因為小妹對於他的百般維護。
憐雲搖搖頭，「那人未曾說名姓，只是那時他穿著一身白衣，看著便好似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公子哥兒。」
藍晴晴看他沒有說謊，這才把腳移開了。她對著旁邊的張龍說：「把人帶回去關上兩天再放出來，讓他知道知道，話是不能亂說的。」
「是，藍大人！」張龍立馬讓衙役上前把人給拉了起來，對於污蔑展大人的人，他也是心中有氣的。可是，他不能做什麼，關此人兩天也好。
憐雲知道自己錯了，想著只是關兩天而已，應當是無事的。唉，果然人還是不能貪心的，等到出來以後，還是贖身回鄉去吧。
雖然憐雲被帶走了，可是藍晴晴的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只是不是對著展昭的，而是對著那個不知名的人。她氣呼呼的，又不知道是誰，不能打人出氣，就更氣了。
展昭把買好的鴨脯肉放在了藍晴晴的面前，「吃一個，莫要氣了。」
藍晴晴把整個紙包拿了過來，恨恨地說：「要是讓我逮到了那人，一定要好好地揍他一頓！」順帶用精神異能附贈一個「美夢」過去，一定讓那個人的夢中生活「多姿多彩」的。
「好，」展昭眼帶寵溺，「到時候，我壓著那人讓你打，可好？」
「嗯。」藍晴晴認真地點頭，不管是誰，敢欺負展大哥的，統統都收拾了！
看著眼前神色認真的小姑娘，展昭的心中滿是暖意。
街頭的另一邊盡頭停著一輛馬車，周圍服侍的人都恭敬站定了。車簾子被掀開了，車中的人一臉震驚地看著藍晴晴那邊。「龐管家，那人，是不是和我很像呢？」
龐管家點點頭，「夫人，這便是為何老爺非得要把您接回來的原因了。因信中無法說清，老爺一直想當面說。可是，夫人堅持要做完這次的修行，誰也不見，是以」
「那是我的孩子！」龐夫人抓著簾子的手微微顫抖，「那一定是我的孩子，你看，她和我長得一般無二，對嗎？」上蒼保佑，她的孩子終於回來了！
龐管家看著街那邊的藍晴晴，「是的，她和夫人您很像。」雖然氣質上天差萬別，可是五官輪廓卻是一般無二的。
「我」龐夫人正待要下車，可是卻又遲疑了。沉默了片刻以後，她放下了車簾子，「先回太師府。」
龐管家什麼也不問，「是，夫人。」想也知道夫人的心中是什麼意思，和老爺肯定是一樣的。
現在還不能前去，她剛從道觀出來，面色不好，且又風塵僕僕的。龐夫人覺得，自己和女兒的再次重逢絕對不能如此馬虎，至少要先回去沐浴更衣才是。她要給女兒留下一個好印象，讓她的女兒知道，她擁有一個最美麗的的娘親。
「咦？」藍晴晴轉過頭，奇怪地看著那輛漸漸遠去的馬車。
「怎的了？」
第四十一章 熱鬧
展昭時時都注意著藍晴晴, 自然發現了她小小的異樣。「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對的？」
「不是，」藍晴晴搖搖頭，「剛才有人在看我，可是又走了。」她很確定那輛馬車上的人在看她，而且目光中的感情似乎十分複雜。可是她剛回頭看過去，那輛馬車就走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展昭笑了笑，「或許只是看熱鬧的百姓吧。」他也是心下無奈，莫名就被人這麼一鬧，還引來許多百姓圍觀, 當真是
「應該吧。」藍晴晴想了想，覺得展昭的說法還是比較靠譜的。「呀，我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要趕緊回去才行！」先不說這一次的蠱毒案, 就憑著以前的案子，包大人的人身安全都一直是比較令人擔憂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要是那啥啥了，她會把自己氣死的！
「巡街也結束了, 你我一起吧。」
「嗯嗯。」藍晴晴點點頭, 上前一步抓著展昭的手, 「一起啊。」她很喜歡他的手, 又寬又大的, 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更靠近一點的話，還可以聞到展昭身上的皂莢味, 有一種清新的感覺。
藍晴晴再一次覺得自己賺到了，雖然因為展昭長得太好，守護起來比較麻煩，可是她真的佔便宜了啊。長得好性格好，身上的味道好，還會一直給她買各種好吃的，哪裡都好！嗯嗯，她做完的蓋章真的是做的太棒了，成功把人拿下！
美滋滋的某人，強行忘記了，先被撩的人是自己。
展昭反手握住了藍晴晴的手，兩人一起趕回了開封府。
趙虎在原地急得團團轉，「這可如何是好啊，藍大人若是和展大人打起來的話，我們都是無法阻止的啊。展大人定然是捨不得用盡全力的，那麼，受傷的肯定是他了。怎麼辦啊這是，包大人，公孫先生，你們也想想辦法啊。」他這都快急出了一身汗，為何他們二人還是如此悠閒呢？
公孫策抬頭，從公文中看了一眼原地打轉的趙虎，「放心，他們二人不會動手的。」也就這個直愣子的趙虎才會如此著急，明眼人都知道他們二人是打不起來的。且先不說現在的樣子，便是以前，他們的相處方式也是打不起來的。
除了第一次校場較量，他們可從未動過手。展昭生性寬厚敦和，是決計不會和藍晴晴計較。藍晴晴呢，不知因何緣由，對於展昭幾乎是言聽計從（聽老大話跟老大走）。兩人如此，怎會打起來呢？
「可是，那是以前啊。」趙虎只是性子直，但是不傻，「藍大人如何說也是女子，這醋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展大人相讓，藍大人盡力，可不就是要出事了。慘了慘了，我們是不是要給展大人治傷了？都怪我，喊得太大聲了！」
「」包拯的手頓了一下，墨差一點就滴在了公文上。他神色複雜地看著趙虎，以前怎的從未覺得自己這個屬下如此額，暫時未找到合適的言語形容。
「咦？展小貓有心上人了？」書房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哈哈，那豈不是有好戲看了。五爺竟然錯過了，可惜啊可惜！」
「白少俠，多日不見。」包拯把手中的筆放了下來，看來暫時是無法處理公務了。
「包大人，好久不見啊！」書房開著的窗戶飛身進來一道白影，那是一個形容秀美，氣宇不凡的人，眉目之間盡皆傲氣。來人正是陷空島五鼠之一的白玉堂，江湖人稱錦毛鼠。
「白少俠，」公孫策的眼神淡淡地掃了一下那個窗戶，「若是下次你來開封府拜訪之時，能夠走正門的話，在下會更歡迎一些。」這白玉堂，只要來了開封府便要和展護衛對上。兩人一動手，開封府就又有場地需要修繕了。雖說盧方會送來修繕的銀兩，但是他仍是覺得頭疼。
白玉堂下意識回頭，看到了完好的窗戶，心下一松。「咳咳，下次記住了。」這個，絕對不是因為他畏懼公孫策，只是因為禮貌而已，禮貌而已。
當初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信就是不信邪的白五爺，自從在公孫策這裡摔了好幾個跟頭以後，他就不再強著了。一次兩次是執著，三次四次就是傻了，他白玉堂是真的不傻。
說到這裡，白玉堂便覺得有無數血淚要控訴。果然是讀書人心黑，讀的書越多越心黑，公孫策就是此中的佼佼者。早知道公孫策也在這裡，他剛才就走正門了啊！！！
「咳咳，」包拯輕微咳嗽了兩聲，「白少俠此來可是有事？」
白玉堂端正了態度，「此前，那展小貓送了飛鴿傳書給我大哥，說是查一查可有哪裡有大量的百姓失蹤的。大哥把江湖上和一些私底下的消息都整理了下來，我心想著自己送來會安全一點，就上京城來了。」他從身上拿了一封信出來，放到了包拯的書桌上。
包拯接過信點點頭，應當是在方家村以後的事情了。「此事展護衛也曾告訴過本府，如此，便多謝白少俠了。」
「包大人客氣了，只是小事而已。」雖然白玉堂現在對於展昭還是很不服氣，但是幫助開封府的事情他卻是義不容辭的。當然了，順手戲弄一下那展小貓，也是義不容辭的。公孫策卻是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再想想之前白玉堂說的話，「今日，展護衛在巡街之時遇到了一點情況，應當是白少俠所為吧。」
「當然，五爺我特意選了一個好看的『小娘子』！」想到了展昭可能會有的情況，白玉堂便心情大好。他可是看到了展昭的窘狀才向著開封府而來的，未曾想竟然後面還有好戲，如此錯過，當真是可惜啊可惜！
「」一直很沒有存在感的趙虎，默默地用同情的眼神看著白玉堂。沒有想到展大人的事情竟然是白少俠做的，想想藍大人的性子，總覺得白少俠肯定要倒楣呢。
包拯和公孫策也是一樣，默默地用同情的眼神看著白玉堂。藍晴晴待在開封府的這些時日，已經足夠大家瞭解她的性子了。相安無事還好，若是真的惹到了她，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這個人呢，有的時候要倒楣，其他人是怎麼做都沒有用的啊。
包拯看了看手上這一封還沒有拆開的信件，覺得白玉堂走這麼一趟也挺不容易的。若是藍護衛氣急起來動手了，他就幫忙攔著一點吧。
有的時候呢，就是這麼的巧。藍晴晴和展昭兩人回到了開封府，走到了包拯的書房外面，於是就聽到了白玉堂的這麼一番話。
「包大人，屬下回來了。」
包拯對著展昭點點頭，「展護衛辛苦了。」
「包大人，我回來啦！」對上包拯，藍晴晴一直都是乖巧可愛的。
包拯也點點頭，「藍護衛回來就好。」咳咳，藍護衛向來乖巧，應當不會對白少俠出手太重的吧？
白玉堂轉過身看著藍晴晴，挑眉笑道：「展小貓的眼光倒的確是不錯啊，看著不是那般弱不禁風的樣子。」光看她背上的那把大刀便知道了，此人應當是身手不錯的。
其實，江湖上早就已經有了藍晴晴的傳言，先不說她在開封府任職一事，淡淡她和展昭戰成平手（校場過招）就已經足夠引起討論了。只不過呢，此前白玉堂因為惹怒了盧大嫂，一直都被關緊閉。後來好容易出來了，為了不被抓回去，拿著信件就一路朝著東京趕。
因為是一路上都未曾在什麼地方好好停下打探消息，是以，白玉堂還真的不知道藍晴晴的存在。
藍晴晴歪頭看著白玉堂，而後笑了，眸光閃動，一派的天真可愛，「你就是陷空島的錦毛鼠白玉堂？」
「正是你五爺我！」白玉堂神氣十足的，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名號？嗯，不錯不錯。展小貓倒是不知道哪裡來的福氣，他的心上人不僅長得嬌美，還會武功。可惜了啊，這小娘子眼光不好。
展小貓性子迂腐又無趣，哪裡是像他這般的好人選？嘖嘖嘖，現在有好眼光的美人兒啊，真真是太少了。
「我們要不要去校場過兩招？」藍晴晴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刀，「我可是很厲害的哦！」竟然敢欺負她的男人，一定要欺負回來！
「過招？」白玉堂微微訝異，「那可不行，若是傷了你可無趣。唔。展小貓若是肯和我過招，那還不錯。」
「哦？」藍晴晴呲牙笑，「原來錦毛鼠不敢和我打啊？那就算了吧。」
「誰說五爺我不敢的！」白玉堂平生最是不能被激的，雖然經過許多事他已然改了很多，但是這一點，還是改不了的。「打就打，若是你不小心被傷到了，可莫要哭啊。」
他最怕女人哭了，代表就是盧大嫂。雖然這個人不是大嫂，但是女人哭起來都一樣，嚇人！
「不會的，我不會哭的。」藍晴晴的笑容越發大了，「走吧，去校場過兩招！」
「走就走。」
展昭和包拯行禮，「包大人，屬下去看著他們。」小妹定然是要使壞了，這兩人，不要怕開封府拆了才好啊。
包拯默默地看著兩個人走遠的背影，歎氣，「去吧。」他收拾了一下書桌上的東西，施施然朝著校場去了。嗯，既然無法處理公務了，那麼就放鬆一下身心吧。
公孫策也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散散心，的確是不錯的做法呢。
趙虎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跑出去和兄弟們說這一重大消息了。反正現在會受傷的不是展大人和藍大人，那麼有熱鬧，不看白不看啊！
第四十二章 番外婚後日常
夜色深沉, 東京城也是一派的安然。街面上除了貓狗時不時的叫聲，便只剩下打更人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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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後門正對著的那條街上有一個看起來清淨雅致的院子，鬧中取靜。此時，院中靜悄悄的，唯有小池中的魚兒躍動了一下，帶出了些許的水波。一點細微的聲音從房門中傳了出來，細細碎碎的，聽不真切。
房中的擺設雅致，只是還透著幾分武人之氣，尤其是擺在床頭的一刀一劍。即便它們還在鞘中, 也能夠感受它們的威懾之力。只是它們現下似乎也在休息一般，看著無害。
帳子裡面突然伸出了一隻手，瑩白如玉，只是緊緊地扣著床邊, 好像承受著什麼痛苦一般。又有一隻大手伸了出來，扣在瑩白的手上。白和暗的交疊，拖出了幾分旖旎。
「展大哥」一聲低低的呼喚從帳子裡面傳了出來，帶著幾分依戀, 幾分歡.愉和幾分不適。
展昭把藍晴晴的手抓了回去, 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雙唇。他看著她平日飛揚的臉上全都是被自己染上的色彩, 心中滿是難以言喻的滿足。想到這裡, 他的動作又重了幾分。
「唔」藍晴晴被展昭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整個身子像是弓弦一般繃緊了。她的手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像是要阻止他的動作一樣。可是她的力氣卻十分輕, 更像是在配合他。
「嗯？」展昭挑唇一笑，往常的溫和謙厚半分也無，看著倒是有幾分的肆意，「小妹想說什麼？」
聽到展昭的稱呼，藍晴晴的身體又熱了一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愛在這個時候喚她小妹，會讓她有一種錯亂感，身體的反應就會不受控制。
像是感覺到了藍晴晴的熱度，展昭的動作開始有點不受控制了。他平日裡對藍晴晴珍而重之，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狠狠地欺負她。
「我好累」藍晴晴的眉心緊鎖，似哭非哭，「要休息。」
「乖，」展昭用和他的動作完全不符的溫柔的吻安撫著藍晴晴，「很快你就能休息了。」
藍晴晴欲哭無淚，天都要亮了，你覺得我信嗎？
天光大亮，展昭洗漱以後便準備去開封府上衙了。藍晴晴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他起身了，但是實在是太累了，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展昭眼中滿是情意，他低頭吻了吻藍晴晴的眉心，為她把被子蓋好了，這才出了門。等到他巡街以後把早點帶回來，小妹應當就已經醒了。
這處院子是展昭買下的，他們二人都不想離著開封府太遠，就特意挑了這麼一處。龐家人自是十分不滿的，只是藍晴晴願意，他們也莫可奈何。龐家買的大宅院，他們夫妻二人也只是偶爾過去一兩次，還不如去龐府的次數多。
龐太師本來還要送下人過來的，可惜藍晴晴不喜歡自己的地盤有旁人出入，打掃還就算了，若是時時刻刻都在的話，她渾身不自在。雖然她會掩飾自己的不適，但是展昭卻總能發現。
最後，這處院子就只有他們兩人居住。只有在掛了牌子的時候，下人才能進去灑掃。至於龐府送來的廚娘，她們已經在開封府的廚房常駐了，在張大娘的手底下。誰讓這二人的三餐幾乎都在開封府解決了，偶有意外，也自己動手，並不需要廚娘。
在龐家人的眼裡自然是藍晴晴受委屈了，可是她的領地意識太強了，只能如此了。
藍晴晴真的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她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無論是多麼謙和的君子，只要他是個男人，上了床以後說的話，那都是完全不能相信的！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想到這裡，藍晴晴就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她一直以為自己和展昭是勢均力敵的，儘管武功上，自己比不過，但是她有異能啊！只是她沒有想到，近身搏鬥的時候精神異能是沒有用的，尤其是她捨不得對展昭用的時候。
所以，每一次到了最後，她就像是被吸幹了精氣一樣，反而出力最多的人精神奕奕的。藍晴晴不得不懷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采.陰.補.陽嗎？好恨啊，她的異能如果是強化的話，單靠身體素質也能夠壓倒展昭，而不是被壓倒。@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被壓倒就算了，還不能翻身，這就很慘了！
藍晴晴下了床更衣，然後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早點，還用著紅泥小爐煨著羹湯，免得涼了。她心裡想著，看來展大哥已經回來了又出去了。洗漱完以後，她美滋滋地喝著羹湯，和以往無數次一樣，決定暫時原諒他了。
唔，雖然這個暫時一般到下一次上床的時候就結束了，但是下一次起床的時候就又會開始了，樂此不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這對夫妻的小情.趣吧。
雖說累人，但是藍晴晴畢竟是習武之身，好好地睡一覺就徹底恢復了。她換上了勁裝，背上了自己的大刀，朝著開封府而去。
展昭此時正從包拯的書房出來，迎面就碰上了藍晴晴。他三兩步上前，「起來了？」
「嗯。」藍晴晴點點頭，而後橫了展昭一眼，「都是你的錯，你要是肯早點罷手的話，我就不會這麼晚起了。」
「咳咳咳。」展昭好懸沒有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他的耳朵尖都紅了起來，「我」
「你害羞啦？」藍晴晴覺得好笑，人前害羞人後下狠手的人，都不知道是誰呢。她踮起了腳尖，在展昭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現在倒是害羞了，昨晚在床上弄我的時候，怎麼沒有見你害羞呢？」
呵，表裡不一的男人！
「咳咳咳咳」展昭咳嗽的聲音更大了，紅暈也從耳朵蔓延到了脖子上，看著就十分動人。
藍晴晴心有點癢癢的，好想上去咬一口啊，但是不行。先不說現在在外面，要是她咬一口的話，晚上的情況可能會更淒慘一點。唔，美色當前，但仍需忍耐啊。想想就覺得好虐，明明是自己的男人，偏偏因為各種原因不能隨意下口，真的太虐了！
此時此刻的展昭當真是頭疼，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說藍晴晴？他捨不得。可是不說，他又實在覺得為難。只不過，他無法忽視自己心底的喜悅，他是喜歡她的靠近的。
「咳咳！」又傳來了幾聲咳嗽，只是根本不是出自于展昭，而是另一個人的。
藍晴晴轉身看去，白玉堂就站在他們的身後，「你咳嗽什麼？有病吃藥。」
「你才有病呢！」白玉堂的俊臉頓時就黑了一半，「你們夫妻，能不能在房間裡親近？」
「我們就是站著說話近了一點，哪裡親近了？」藍晴晴給了白玉堂一個白眼，「哼，你這個單身鼠，我知道，你沒有人要，嫉妒我們！」她表示，不跟單身鼠一般見識，畢竟她可是有男人的人，和沒有要的鼠是不一樣的。
白玉堂氣得另一半的臉都黑了，「你才是單身鼠！」
「我不是單身，你沒有眼睛看嗎？」藍晴晴的手挽著展昭的手，下巴抬著，神情別提有多麼得意了。「沒人要的單身鼠！」
「五爺我會沒有人要？」白玉堂是徹底暴起了，「五爺我闖蕩江湖的時候，多少大家閨秀小家碧玉英氣俠女都傾心於我，我會沒有人要？」
「哦。」藍晴晴冷模式回答啊，「那又怎麼樣，她們都去嫁人了，你還是沒有人要的單身鼠！」
總之，不管白玉堂說什麼，藍晴晴都能夠用一句單身鼠給他噎回去，兩個人吵著吵著看著就要打起來了。
展昭的頭更是疼了，這兩人簡直就是天生的不對付。他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你們可莫要動手，若是打壞了什麼東西，公孫先生又該頭疼了。」
聽到了這句話，已經抄傢伙準備打起來的兩個人頓時身子就僵住了，把自己的武器都收了回去。咳咳，若是真的又把東西給打壞了，公孫先生的頭就該疼了，一頭疼就要生氣，生氣就要有人來承擔後果。@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想到公孫策曾經做過的事情，藍晴晴和白玉堂同時覺得渾身發冷。
「咳咳，五爺我還有事，不和你們說了！」話音剛落，白影閃過，白玉堂人就消失了。
「哼！」藍晴晴皺了皺鼻子，「單身鼠，我就知道你嫉妒我們！」看在他是孤零零一隻鼠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展昭失笑，「剛才喝的那些羹湯不夠吧？我讓張大娘留了東西在廚房，我們過去？」那點東西肯定是不夠藍晴晴吃的，只是先讓她墊一墊而已。「我讓張大娘做了雲英面，還有剛烤好的酥瓊葉配著。」
「真噠？」藍晴晴的雙眼亮閃閃的，「走走走，我們快點過去。」她喝的那些羹湯早就消化了，聽到酥瓊葉，感覺自己的五臟廟都要鬧翻天了。
展昭任由她拉著自己往廚房的方向走，心中卻覺得要把他的晴晴看牢一點。一點子吃食就能夠這麼開心，也太容易哄了，若是被人騙了，那該如何是好啊！
曾經慘遭蹂.躪的眾人： 就算那是你娘子，也不能選擇性眼瞎啊！
書房裡，公孫策松了口氣。幸好幸好，幸好那兩人未曾打起來，不然的話，開封府又要有一筆支出了。
包拯認真地處理公務，假裝沒有看到公孫策的臉色。嗯嗯，今日的公文甚是繁多呢。
第四十三章 上門
藍晴晴和白玉堂到了校場, 兩人分立一邊，雖然武器在手，但是似乎看起來沒有那麼劍拔弩張的。
趙虎捅了一下張龍的胳膊，「你覺不覺得眼前的場面似曾相識？」
張龍點頭，「是展大人和藍大人那一次過招吧。」
王朝馬漢也不甘寂寞湊了過來，「不知這一次是誰輸誰贏呢？」
趙虎馬上挺著胸膛，「自然是藍大人了。」他雖然性子直，腦子還有點愣但是直覺卻是四個人中間最好的。他有一種直覺，藍大人並不是看上去這個樣子的，若是用盡全力的, 定然是十分恐怖的。
聽趙虎這麼一說，張龍等三人就沉默了。他們幾人同為開封府校尉，相處的時間比其他人多，自然是知道趙虎的直覺的。
「太好了, 藍大人能贏！」
四人之間的對話，白玉堂自然也是聽見了的。可是他卻不認為自己會輸，這只不過是那四個傻大個偏心自家人而已。他雖然未曾小看眼前之人，可也不會認自己會輸。「請先手。」
藍晴晴雙手握著刀, 擺開了架勢, 「你我用的都是刀, 今天正好比一下！」他要讓她, 可是藍晴晴卻不會客氣, 有便宜不占是混蛋！再說了，欺負了她的男人, 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
「如此正好！」白玉堂話音剛落，對面黑刀的威勢就撲面而來。他輕功好，自然是輕而易舉躲過了，而且還拎著刀反手迎了上去。讓先手是他的風度，可是，他卻是不會讓她贏了的！
一白一黑，兩個身影戰成一團，很快，在場的人除了展昭，沒有人能夠看清他們二人的招式了。
藍晴晴微微眯了雙眼，不愧是錦毛鼠白玉堂啊，可惜，她還有絕招沒有出呢！
白玉堂勾唇一笑，此戰，自己必勝。可惜了，若然今日贏的人是那展小貓，豈不是更好？可是下一刻，鋪天蓋地的濃郁殺氣迎面而來，他的身形都一時半刻無法動彈。
這人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何有此種屍山血海歷練出來的氣勢？
「嘻嘻，」藍晴晴一下子竄到了白玉堂的面前，「熊貓鼠！」
「砰砰——！」煙塵之中傳來了兩個奇怪的聲音，在校場圍觀的人都覺得頗為怪異。怎麼這兩聲，和之前兵器相對峙的聲音完全不同呢？
煙塵還沒有徹底散去，白玉堂就從中飛身出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完全沒有和包拯打招呼。雖然他一開始也是如此行事的，但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以後，他對包拯還是頗為敬重的。
今日的行為，倒是顯得頗為奇怪。而且，他的身影也沒有了往日的那般瀟灑，反而還透著一股狼狽。
「所以，這算是誰贏了？」馬漢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有點不明所以。
王朝瞪了他一眼，「白少俠既然都跑了，贏的人自然是藍大人了。」藍大人不僅是開封府的人，還是展大人的人，自然是自己人。自己人，怎能不維護呢？何況，這本來就是事實。
馬漢愣了愣，點點頭，「有道理。」
展昭迎上了一臉得意的藍晴晴，「你做了什麼？」雖然有煙塵擋著，他看得並不真切，但還是看到了一些。尤其，他還聽到了她的那聲熊貓鼠，雖然不明是何意思，但是應當不是好話吧。
「嘻嘻，」藍晴晴別提有多得意了，「白玉堂在最近這幾天，恐怕不會隨便跑出來了。最起碼，把他拿兩個熊貓眼給弄好了才行。」哈哈哈，不然的話，風流瀟灑的錦毛鼠白玉堂的名聲就徹底毀了。好面子的他肯定是不會這麼做的，一定要等好了才會出門的。
「什麼是熊貓？」展昭實在是有些不懂，小妹的用詞，經常都很特別啊。
藍晴晴笑得像是偷吃了小魚幹的小貓兒，「就是食鐵獸啊，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哦。」
展昭此刻聽明白了，想像了一下白玉堂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的確是寬厚，可總是被找麻煩，也是會有火氣的。「這下，白玉堂可要氣死了。」
「讓他欺負你，我這是一報還一報。」藍晴晴揮舞了自己的拳頭，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她還覺得自己虧了呢，白玉堂只是變成熊貓鼠，過兩天就能出門了。可是，他的計畫要是成功了的話，展昭出門肯定要被人用奇特的目光對待的。這是一個非常重視他人氣節名聲的時代，展昭完全就是被誣陷的。雖然肯定會解決的，但是也不乏有人就是覺得展昭拋棄老家的娘子這才是事實。
既然展昭現在是自己的人了，藍晴晴當然要無條件維護了。
展昭看著藍晴晴的眼神越發的柔和起來，有人維護的感覺，當真是不錯。「那麼，便多謝小妹了。」
「不用的，」藍晴晴上前挽住了展昭的手臂，「誰讓你是我的人呢！」她的動作和表情無比自然，仿佛他們本來就是如此相處的。
展昭愣了愣，終究是沒有掙脫開藍晴晴的手。
校場的旁的人似乎也不覺得他們的動作有何不對，大概是因為他們實在是太過於自然了吧。只是，他們都對展昭投去了無比欽佩的眼神。藍大人雖然長得好脾氣也好，可是他們對上她的眼神的時候總會有一種恐懼感。
雖然隨著她在開封府的時間日久，這種恐懼感漸漸減弱了，可是仍然是存在的。展大人竟然心悅藍大人，實在是厲害啊，實在是讓他們欽佩啊，實在是書讀得不多，還未找到其他詞。
「啟稟包大人，有人求見。」此時，一個衙役過來了。
「何人求見本府？」
衙役頓了頓，「啟稟包大人，是龐太師、龐夫人和小侯爺求見。他們想要見的人，是藍大人。」
包拯看了看藍晴晴，看來，龐太師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既是如此，把人請到花廳，好生款待。」
「是。」
包拯笑著說道：「藍護衛，既然是你的家事，本府等人就不便插手了。」這不是校場過招，他們還能夠湊來看看熱鬧的。
「嗯。」藍晴晴垂著雙眼，低低地應了一聲。
展昭突然覺得有一點點棘手，今日究竟是和好日子，為何大家都敢在這一天湊上來呢？而後，他就發覺挽著自己手臂的力道加重了許多。「小妹？」
藍晴晴抬頭看著展昭，「展大哥，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所以，你能陪我去嗎？只是，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小妹，你可願讓我也去？」展昭笑笑，「大哥發誓，定然不會妨礙你的。」他在她的眼底發現了埋在深處的脆弱，怎會不心疼呢？
「嗯嗯，好啊，一起去啊！」藍晴晴這才笑開了，再沒有剛才那副沉悶的樣子。
看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包拯愣了片刻便笑了。他對著身邊的公孫策說道：「我本以為他們二人之間，還會有許多波瀾的。」從知道藍晴晴也許是龐太師的女兒開始，他便有這種想法了。
雖說開封府救了小侯爺一命，但是畢竟是藍護衛的功勞，也可以不算在開封府身上。龐太師對於他的成見頗深，再加上愛護子女，定然是不願意展護衛和藍護衛在一起的。
藍護衛此前未曾有爹娘，此番親生父母出現，應當也是頗多心潮起伏的。是以，他當真是為展護衛捏了一把冷汗。可是現下看來，藍護衛對於展護衛的依賴不淺，以後究竟如何，還尚未可知呢。
「不過都是小事，」公孫策卻是一臉淡然，「展護衛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展護衛的確是正人君子，生性也寬和仁厚，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雷厲手段。南俠的名號，可不是靠著心善就能闖出來的。
包拯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身邊總有人切開來是黑的，只是黑的程度不一樣！！！
花廳裡面，龐家一家三口都坐立不安的。
龐籍時不時就看看門口，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夫人，你說，她會出現嗎？」他就怕他的寶貝女兒恨自己，不肯相見啊。
「自然是會的。」龐夫人看上去倒是鎮定許多，只是她的手總是要去扶自己的步搖，指尖還微微顫抖，看著便不像是真的鎮定自若。
「嗯。」龐籍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冷靜了一時半刻。然後又重複地問了相同的一句話，得來了相同的答案。
龐昱對於自己爹娘的表現真的是絕望了，如此這般不冷靜，怎麼把二姐給拐迎回家呢！幸好，龐家還有他的存在，不然真的是沒有指望了。龐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裡面可是裝上了他所有的私房錢。
之前他還欠著二姐的救命錢呢，現在正好給了。他早就看出來了，二姐最喜歡銀錢和吃食，自己給了這麼多，一定能夠讓二姐喜歡自己的。龐昱的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他這麼乖巧可愛，二姐肯定會喜歡的。
只要二姐喜歡自己了，肯定就會願意和自己回家了啊！畢竟，這麼可愛的會給銀票的弟弟，真的是很不多見了呢！
藍晴晴和展昭踏入花廳的時候，兩個人都齊齊地沉默了。這三個移動的發光物體，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龐家三口就像是來參加宮宴一般，把自己打理得光彩照人。雖說並不是珠光寶氣得嚇人，可是那渾身透出來的低調奢華卻也不是看不見的。
藍晴晴眨眨眼睛，這三個人，難道出門前都把自己好好地捯飭了一番嗎？看著，真的很「亮眼」啊！
第四十四章 相認
「晴晴！」龐籍最先看到門口站著藍晴晴, 激動得站起身來，「你你你你來了。」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好。
一邊的龐夫人也是一樣的，她看著倒是鎮定，只是眼神中也是透著慌亂和無措。這是她十三年來日思夜想的女兒，可是現如今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些年來她過得好嗎，可有受人欺負，可恨他們嗎？
想到也許晴晴會恨他們，龐夫人的心都要碎了。
比起這對不知道怎麼辦的夫妻，明顯龐昱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他興沖沖地跑到了藍晴晴的面前, 拿著自己的荷包一臉的邀功，「二姐，這是我全部的釋放前，給你！」
「給我？」藍晴晴楞了一下, 「為什麼要給我？」
龐昱空著的手抓抓自己的後腦勺，一臉認真，「弟弟給姐姐錢，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二姐, 莫怕, 爹爹有好多錢呢, 花不完的。拿著吧, 隨便花, 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可是，我不是你的二姐。」藍晴晴也有一點不知所措, 眨眨眼，「我不能拿。」
「哦。」龐昱也眨眨眼，「那救命之恩還沒有報，也可以拿的。」
「可以拿？」
「當然了。」
「那我不客氣了。」
「不用客氣的。」
展昭看著兩人，雖然他們的樣貌相差甚遠，可是現在看來卻也不是沒有相似之處的。尤其，他們現下神情一致，眉宇之間的感覺更為神似了。
「對對對，拿著，都拿著。」龐籍未曾想自己兒子如此聰明，他激動得上前，「晴晴啊，爹爹有很多錢的，花，儘量花！」身為一個好爹爹，就是應該讓孩子開心花錢，他龐家幾代經營，不怕的。
龐夫人也走了過來，「昱兒的零花錢太少了，娘這裡還有呢。」大家出身的龐夫人家底也是厚的很，當年可以說得上是真正的十裡紅妝。成親後她幾乎沒有需要用上銀錢的地方，那些鋪子莊子都在運行，越來越多。是以，她能拿出來的東西或許比龐籍的還要好。
藍晴晴看著龐夫人，細細地看著，從眉眼到臉上那個的梨窩。每一寸每一分都細細地看過去，和封存在自己記憶中的媽媽一模一樣。她，也和自己很像。樣貌行事作風，甚至連看著自己的眼神和緊張的小動作都一模一樣。所以，他們真的會是自己的家人？
三個他們都爭著想給她錢花，好像拿了錢就會認他們一樣。當初，爸爸媽媽也是這樣的，似乎只有自己從他們哪裡拿的錢越多，才越能夠表示愛他們。一樣的長相，一樣的性格，應該是吧？
龐籍看到了藍晴晴眼中的迷茫，好像想到了什麼，趕忙從懷裡拿了東西出來。那是一個小巧可愛的玉墜子，是一隻好像正在打瞌睡的半睡半醒的小貓兒。「你還記得這個嗎？這是五歲生辰的時候，爹爹特意讓你為你刻的，你可喜歡了，還記不記得？」
「小貓？」藍晴晴伸手去摸那個玉墜子，腦海裡好像閃過了一些什麼。「吃了小魚不要跑。」說這句話的人，是原身嗎？可是為什麼她又覺得有點像是自己呢？
「對對對，就是這個！」龐籍滿臉激動，把玉墜子塞到了藍晴晴的手中，「那時候你還小，非說小貓要跑了，拿著小魚幹要喂它呢。」
龐夫人一臉笑意，「我們都說了小貓不會跑的，你非是不信，還把小魚幹藏到了床鋪上。」後來鬧得丫鬟們還要把整個床都給收拾了，不然都是味道，根本就睡不得人。
「我就說你是我的女兒了，」龐籍笑得渾身都仿佛在冒傻氣，「晴晴啊，我們父女兩分明是長得一樣的，怎麼會不是我的女兒呢。」
藍晴晴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囧囧有神地看了一眼龐籍，究竟是要有多眼瞎才會認為他們二人長得一樣？
龐夫人不耐煩地把龐籍往旁邊推了一下，「你莫要搗亂，晴晴明明是和我長得一樣的。昱兒，你說呢？」
龐昱毫不猶豫地點頭，「二姐自然是和娘親一樣的。」家中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娘親了，他又不傻，更何況，二姐本來就和爹爹長得不一樣，只有爹爹自己這般認為而已。
可惜當年二姐走失的時候他還小，似乎沒有對她的記憶。不然的話，他肯定也能拿得出來和二姐有關的物件的。
「晴晴，你和娘親回家吧？」龐夫人猶豫了片刻才伸手去夠藍晴晴的手，見她沒有反抗這才抓緊了一點點，「娘親和爹爹真的很想你啊。」整整十三年啊，年複年日複日的，她都快要絕望了。若不是抱著那麼一點點的期望，她真的就要崩潰了。
「晴晴，回家吧，啊？」龐籍也在一旁看著藍晴晴，眼中是滿滿的期待。
「二姐，回家吧，我把我心愛的東西都送給你！」龐昱也不甘示弱地湊了過來，雖然失去他的寶貝們會有點失落，但是無妨，這是給姐姐的啊！
藍晴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三個人，他們眼中的期待都是一模一樣的，亮閃閃的，讓人覺得只要是拒絕他們就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展大哥」藍晴晴後退了一步，站在了展昭的身邊，抓著他的手。
「嗯？」展昭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在的。」
這個時候，展昭的存在才被龐家三個人看到了。他們的視線死死地盯著兩個人相交握的手，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痛。女兒/二姐還沒有正式回家，就已經要被人拐走了！！！
「我覺得」藍晴晴一開口，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視著她，「龐晴晴，太難聽了啊，我不要這個名字。」而且，不管龐家夫妻是不是爸爸媽媽的轉世，她都是藍晴晴，她不想放棄這個名字，這是她所有的過去。
「？？？」展昭本以為小妹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要聽聽自己的意見，誰曾想竟然是這個。「唔，似乎是有那麼一點。」莫名地覺得，她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龐昱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龐晴晴，是有點難聽啊。」然後，他就感覺到了身旁四道刺人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額，聽著聽著就習慣了啊，真的。」他只是說了實話啊！
「你叫龐雨晴的，」龐夫人慈愛地看著藍晴晴，「我們都叫你晴晴，也許，你走失的時候，還是記得的。」
藍晴晴努力地在原身的記憶中尋找，可是五歲以前的記憶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除了手裡這個小貓玉墜子，她再沒有找到別的了。「那，我如果還叫藍晴晴，也是你們的女兒嗎？」
「是啊是啊，當然是啊。」龐籍半點原則都沒有，「兩個名字也很好啊。」只要能帶女兒回家，名字什麼的，不是問題！
「那」藍晴晴迎上了三個人無比期待的，亮閃閃的小眼神，「等下了衙，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吧。」
龐籍不解地問：「為何要等到下衙？」
「因為我還在上工啊，」藍晴晴卻是一臉的理所應當，「擅離職守是不對的，而且我喜歡這裡，喜歡展大哥。」
「咳咳咳。」猝不及防被喜歡的展昭咳嗽了好幾聲，耳根子都有點熱了起來。
盯！龐家三個人用惡狠狠地眼神死死地盯著展昭，啊啊啊，就是這個壞人，搶我女兒/二姐！太壞了，特別特別壞！
展昭默默地移開了眼神，為何以前未曾發現，龐太師和小侯爺如此有趣呢？這個樣子，當真是小妹一樣啊，說不是一家人都無人相信的。
「不要欺負展大哥！」藍晴晴擋在了展昭的面前，「這是我的人，誰都不能欺負的！」
展昭看著藍晴晴的眼神越發柔和起來，他無比慶倖自己當時抓住了她的手，否則，定然不是現在的樣子。！！！龐家三口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擊，三個人都變得蔫蔫的，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龐夫人不愧是龐家最有話語權的人，她很快就從打擊中回過神來，然後開始仔細地考察展昭。樣貌人品？南俠展昭自是不必說的，不女氣也不粗魯，劍眉星目，端的是一派謙和溫和的君子之風。對於女兒的感情？只要看到他的眼神都會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想來想去，展昭還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女婿人選。首先，他是晴晴自己選的，自然是樂意也願意嫁的。其次，他們二人同為習武之人江湖兒女，對於一些所謂的大家規矩定然都是不太在意的，相處起來當然愜意。最後，展昭乃是東京城中無數女兒心目中的佳婿，晴晴這是拔得了頭籌！
當年身為京城明珠的龐夫人，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女兒就低人一等。可是，晴晴的特殊經歷造成了她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的，她也捨不得讓晴晴受委屈。現下看來，如此正好啊！
心思百轉千回也不過是一瞬之事，龐夫人的態度立馬變了，「展護衛也算是我們自己人了，娘親自然是不會為難他的啊。」！！！雙重打擊，龐籍和龐昱已經被打擊得不要不要的了。娘子/娘親為什麼突然背叛他們了？心好痛，非常非常痛！
「娘親！」藍晴晴馬上就改口了，反正不是媽媽，她還是喊的出口的。！！！被娘子/娘親搶先了！
龐籍立時也改變了態度，「晴晴的眼光就是好，聽說之前某個禦史還想把女兒嫁給展護衛呢。可惜啊，他沒有成功。哈哈哈，以後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了。」只是，態度改變的太快了，剛才還怒目相視的，所以看起來，有一點扭曲。
「姐夫！」龐·安樂侯·討好人一直沒出過錯·昱乾脆俐落的，不帶半點猶豫。
「爹爹，三弟！」
「哎——！」
展昭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抽了一抽。而後他默默地控制好複雜的心情，笑得猶如春風拂面一般。包大人，公孫先生，你們快來看，這個龐太師定然是被人掉包了吧！
他的複雜心情沒有人理，藍晴晴還未發現呢，就被龐家三口人圍了起來。
「晴晴啊，這是爹爹給你的零花，拿著拿著啊。」龐籍把自己的荷包硬是往藍晴晴的手裡塞，「上次在皇宮，爹爹帶在身上的銀票太少了，這一次啊，加倍了！不多，拿著花啊。」
藍晴晴眼角一跳，這麼厚一疊都快趕上一本書了，哪裡就少了？
「二姐二姐，我的私房錢，都拿著！」龐昱小侯爺氣勢如虹，「等回家了，我的寶貝也都給你！」
不了，拿弟弟的錢，有點羞恥。
「晴晴啊，這是娘親陪嫁七寶閣，有點小，拿去玩吧。」龐夫人也不甘示弱，「裡面的珠寶首飾啊，勉強能看，你把自己整得好看點啊。」
不不不，七寶閣明明是東京城中最大的奢侈品店鋪之一，哪裡小了？
藍晴晴有點蒙圈，久違的畫風啊，好像回到了末世之前的時候。可是，她感覺拿著燙手啊。
第四十五章 大姐
最終, 藍晴晴還是收下了這些燙手的東西，若是不收的話，感覺龐家三口人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弄得，好像是她欺負了他們一樣，莫名的有點心虛呢，雖然並沒有。
然後，藍晴晴下衙了以後就跟著他們回去了，只是在入夜以後又回來了。
「怎的沒有在太師府過夜？」展昭有點詫異，他以為憑著龐家人的熱情，定然會把她給留下來, 未曾想她又回來了。
藍晴晴就蹭啊蹭的，蹭到了展昭的面前，勾住了他的手指。
「咳咳。」展昭下意識地看了看左右，幸好此此時附近並沒有人了。他單手摟著藍晴晴上了屋頂, 坐了下來。「怎麼了？」
藍晴晴摟著展昭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展大哥，他們對我很好, 不管是吃的住的還是穿的用的, 都給了我最好的。可是, 我有點不習慣。」那種感覺, 就像是末世之前的家裡, 一切幾乎都是按照她的心意來的，讓她有了一種錯亂感。好像, 她一直都是家裡的寶貝，一切苦難都沒有出現過。
只不過，這都不是真的而已。
展昭心想，定然還是之前的走失的經歷讓小妹對於和親人相處有所阻礙。他伸手拍了拍藍晴晴的頭，「無妨的，慢慢來。我看太師他們的確是真心想要對你好，你接著便是了。」
「嗯嗯。」藍晴晴應了下來。
「晚飯可有吃飽？」展昭自然是不擔心龐府會虧待藍晴晴的，只是他擔心她會為了不嚇到龐家人，吃的少。他可是知道的，藍晴晴向來吃的比他人多很多，也容易餓著。
「有的。」說到這個，藍晴晴便雙眼發亮，她坐直了身子和展昭比劃著。「太師府的廚師真的是好厲害，我覺得和皇宮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呢。什麼燕魚幹啊，清汁雜啊，味道都好極了。我吃了好多好多呢，真的很飽！」
看著她又恢復了精神，展昭眼帶笑意，「吃的那般開心，怕是忘了我吧？」往常吃飯的時候，他總是會照顧著她，不管有什麼好的都會夾到她的碗裡。看著她這般高興，他自然也是高興的，但是也有點小遺憾。
小妹自來都是注重吃食的，怕是吃的開心了，連自己也都要忘了吧？
「沒有的，我才不會忘了展大哥呢！呐，這個是給展大哥的。」藍晴晴從荷包裡面拿出了一個紙包，展開來放在手裡，「我特意給展大哥留的，這個金玉糕真的可好吃了。」
金玉糕是龐府廚娘的得意作，但是因為材料和時間的原因，一天能做的也不過是一兩碟子而已。藍晴晴剛吃到的時候，覺得好吃的舌頭都能被吞下去。可是就這麼一點，在藍晴晴的眼裡真的是不夠塞牙縫的，尤其是這麼好吃，她覺得她可以吃下一大桌子！
但是，好心痛啊，只有兩碟子，只有十塊。儘管她非常捨不得，但還是下意識給展昭留了一半。
展昭看了看藍晴晴手心的金玉糕，再看看她眼中的饞意和不舍，笑了。對她來說，怕是沒有比吃食更重要的了，只不過，現在看來未必了。「我今晚吃的有點多，怕是吃不完這些金玉糕。不知，小妹可願意和我一起解決它們？過夜的話，想必就不好吃了。」
「好啊好啊。」藍晴晴趕緊點頭，「我們一起啊。」就是就是，這麼好吃的金玉糕，過夜了味道就打折扣了，簡直就是糟蹋了，會遭到天打雷劈的。
展昭好笑不已，伸手點了點藍晴晴的鼻尖，倒真的是和他以前養過的那只小貓兒一樣了，饞得很。
兩個人坐在屋頂上，吃著金玉糕說著話。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他們兩人卻自得其樂的很。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做最無聊的事情，怕也是會覺得其樂無窮吧。
龐籍/龐夫人/龐昱：果然展昭還是他們的仇人，就是因為他，乖女/二姐才不留在家裡睡覺的！！！
下了早朝以後，龐太師就領著藍晴晴往後宮走。因為，他們今天要去見龐妃，也就是龐玉琴。雖說她是後宮嬪妃，但是只要有皇帝旨意的話，自然是可以接見家中男性親屬的。龐昱和龐夫人，就已經在宮中等著他們了。
「爹爹，」經過了昨晚，藍晴晴叫得很順口了。
「乖女啊，」龐籍聽著這聲爹爹，當真是通體舒暢啊，「什麼事，是不是銀子花光了啊。」
「沒有沒有，我還很多呢。」藍晴晴趕緊阻止了龐籍掏荷包的動作，究竟是什麼讓他認為，自己會在一夜之間把那麼多的銀票都花光呢？「我只是想問爹爹一個問題。」
「乖女想問什麼啊？」
「大姐，是什麼樣的人呢？」藍晴晴十分好奇龐妃的為人，雖說她也聽說過別人對她的評價，但是畢竟是後宮嬪妃，除了什麼賢良淑德性情溫婉，就沒有別的了。她心裡想著，會不會龐妃的畫風和龐家人不一樣呢？
雖然藍晴晴並沒有覺得龐家人的畫風有什麼不好的，但是實在是和皇宮的畫風不搭啊。
「咳咳咳」龐籍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他左看右看的，小聲地說：「附近沒有人偷聽吧？」
藍晴晴眨眨眼，有點不明所以，「沒有人能聽見我們說話的。」她不想讓人聽見，那就聽不見。
「那就好那就好。」下一刻，龐籍的臉都變了，「乖女啊，爹爹愧對官家啊。」
「嗯嗯嗯？？？」
「你大姐」龐籍沉默了一下，「平時看著的確是端莊大氣，溫婉和善，知只是呢，她有一點點的」
「一點點什麼？」
「貪戀美色。」龐籍的臉色就跟被雷劈了一樣，「龐府並不需要你大姐進宮的，她自是可以挑選一個良人夫婿。只是呢，她有一次看到了出宮微服的官家，所以就」
藍晴晴想了想皇帝的樣貌，經過了數代美人基因的改造，皇帝長得真的是不不錯的，溫文儒雅但是卻又帶著天生貴氣。雖然在她看來比不上展大哥的，但是畢竟每個人審美不一樣啊。「大姐自己要嫁，好像也沒有什麼吧。」
「如果只是看上了官家那便好了，」龐籍只覺得頭疼啊，「你大姐還喜歡各種美人，宮中伺候的宮女都是各有各的風.情，對著臉好看的嬪妃她也都樂意親近。爹爹我是擔心官家」被綠了，咳咳，這三個字他還是吞了。
「」藍晴晴就知道，龐家人的畫風肯定是有問題的！想想都覺得糟心啊，自己老婆們相親相愛了，那還有自己什麼事啊。
龐籍痛心疾首，「爹爹知道對不起官家，只是為了你大姐，也只能對不起了。唉，幸好琴琴只是看看，有時候摸摸小手而已。」把大女兒嫁給皇帝，真的是讓他覺得內疚啊，但是為了女兒的愛好，只能內疚著了，誰讓宮中的美人才是最多的呢。
雖然官家並不好美.色，嬪妃也不多，但是畢竟是皇宮，宮女的容顏都是高出好大一截的。唉，為了女兒，只能夠在朝事上多多幫襯官家一二了。
藍晴晴無語望天，把剛剛腦海裡那個初見良人便一見深情，自此願意孤身入深宮的美人形象給拍飛了。怎麼說呢，有點意外但是又不是那麼意外了，科科，這一家子整整齊齊的魔幻畫風啊。
說完了大女兒的壞話，龐籍還有點心虛呢，當即就領著二女兒朝著宮殿走去。趕緊走趕緊走，不能讓乖女對大姐有壞印象。
唔，怎麼說呢，壞印象是沒有了，只是內心很複雜而已。
進了宮殿，藍晴晴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亮閃閃的要閃瞎人眼的風格，那一邊的三個人，和自己身邊的這個人，真的是一家人啊。倒不是說是那種俗氣的金光閃閃，只是她以前怎麼說也是當過千金小.姐的，眼力還是很好的。就說他們身上隨意的一個配飾，那都比別人一腦袋的金飾要貴。
「晴晴，你終於回來了！」龐玉琴坐不住了，自己上前拉住了藍晴晴的手，「太好了，大姐終於又看到你了。」她以為此生都看到自己的妹妹了，果然還是天可憐見，又讓他們一家子團圓了。
雖然晴晴昨天方才回了龐府，可是她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今早就傳了信要見她。見到了自己的妹妹，她才終於放心了。
「大姐。」藍晴晴喊得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感謝這神奇的畫風，讓她有了一種微妙的熟悉感，不覺得有什麼生疏的。
「好好好，回來就好。」龐玉琴開心壞了，拉著藍晴晴往椅子上坐，「可恨我中秋宮宴受了風寒，未能出席，若不然定是能認出晴晴的。」她知道爹爹是在中秋宮宴認出晴晴的時候，別提有多懊悔了。
早知道中秋前兩日就不看那些嬪妃在花園中的舞姿了，雖然甚是曼妙，但是更深露重的，她都有點受寒了。若不是如此，定然早就見到晴晴了。也怪爹爹，居然到如今才說。
對上了龐玉琴的眼神，龐籍笑笑，有點心虛。他這不是害怕晴晴不願回家，倒時還累得琴琴在宮中牽掛嘛。
龐玉琴可沒有空理睬他了，她讓宮女拿上了一個精緻的妝匣，「晴晴，姐姐在宮中也沒有什麼好物，這些東西你隨意帶帶就好。若是不喜歡了，再和姐姐說，姐姐再給你拿。」
她是龐家的第一個孩子，彼時龐家老婦人還在世，好東西自然是少不了。後來入宮了，雖說皇帝節儉，但是宮中寶庫中祖宗的東西還是不少，她又受寵，什麼好東西沒有？可憐了她的晴晴，在外面吃苦了十三年。龐玉琴心疼得不行，要不是心腹宮女阻攔，就要把私庫都搬出來了。
藍晴晴看著妝匣中的珠光寶氣，嘴角抽抽，啊，這統一的畫風啊。喂喂喂，這隨便一件東西都夠別人一輩子吃穿不愁了，這還不叫好？「謝謝大姐，我很喜歡。」她知道，自己要是拒絕的話，說不定又要收穫一個眼淚汪汪了，她真的是怕了。
「喜歡就好。」看到藍晴晴肯收下，龐玉琴別提有多開心了。果然晴晴還是最喜歡她的，不推辭就收下了，爹爹娘親和小弟的，都要推辭一二呢！明日再給晴晴找點好的，比今天的還要好！
如果藍晴晴知道是這個後果的話，大概就會先說不要了。
「啊——！」一家人說得正是開心呢，突然宮殿外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響徹雲霄。
第四十六章 宮中
皇宮中的東西總是特別精緻的, 便是一道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紅豆糕也是花盡了心思的。宮中的供奉本就是最好的，禦膳房的人還挑了又挑，確保每一顆紅豆都是飽滿光滑的，連糖都是篩了又篩的。
藍晴晴本就喜歡紅豆綠豆做的點心，才剛嘗了一口就被徹底征服了，甜香軟糯，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唔，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糕點，如果不是在宮中的話，她一定要偷偷留下來給展大哥吃, 真的吼吼次！
這本就是特意為了藍晴晴準備的，見到她如此喜歡，龐玉琴心中也是高興的。只是宮殿外的淒厲叫聲毀了眼前的這一幕，讓她微微蹙眉, 究竟是哪個宮人如此不規矩？
藍晴晴卻是馬上站起身來往外走，還不忘順手把碟子裡剩下的最後一塊紅豆糕塞到了嘴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細細品嘗了，而是快速解決了，還是要稍微維護一下大姐的面子的。
「出了什麼事？」藍晴晴幾步就到了聲音的來源處, 那裡是一個花壇, 一個宮女倒在地上, 臉色蒼白, 滿眼恐懼。
「藍藍大人」宮女顯然是認識藍晴晴的, 她慌忙地翻過身跪在地上，緩了緩神, 「奴婢並非故意驚擾大人的，實在是」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花壇。
藍晴晴上前了兩步，然後就看清了花壇中的情景。地上還掉落著一些東西，看來這個宮女應當是澆花除草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她仔細一看，裸.露在外的泥土面上搭著幾根手指，泛著不正常的顏色。
這裡怎麼會有這個？藍晴晴皺眉，看著龐玉琴他們幾人也都出來了，下意識擋住了，「大姐，得讓人來清理一下了。」
「我知道。」龐玉琴這下也端起了龐妃的氣勢，她的雙眼微微眯起，掩住了裡面的厲光。她喜歡美人兒，可是卻不喜歡有美人兒爬到她的頭頂上作威作福，還要在她的地方鬧事。
這處花壇雖然名義上不歸龐妃管轄，但是畢竟是在她的宮殿外。一旦出了事，自然他人也是認為是她的錯，至少也是不會管束底下的人，否則怎會出事？不過，龐玉琴的心底卻也是暖的，晴晴雖然不記得兒時的舊時光了，然還是護著她，果然是心念她這個大姐的。
咳咳，有相同想法的還有另外三個人，在龐家人的眼裡，乖女兒/妹妹/二姐心裡面最重要的人，果然是我！嗯嗯，也算是另類的殊途同歸吧。
皇帝帶著包拯展昭等人從禦書房趕到了成平殿，向來溫和的他眼中閃爍著怒氣。自己心愛的嬪妃的住所之外竟然出了命案？這豈不是把皇家的面子往地上踩？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見過官家！」
「見過娘娘！」
「愛妃，」皇帝走過去把龐玉琴扶了起來，「可有被嚇到？」他臉上的心疼之色溢於言表，在他的心裡，龐妃是一個溫婉端莊的女子，遇見此種事情自然是害怕的。
龐玉琴對著皇帝笑笑，眼底有一絲微不可見的恐懼，「今日正好爹爹娘親帶著二妹進宮看我，她護著沒讓我看到，並無大礙的。」
皇帝更是心疼了，「莫怕，朕定然會讓人查清楚的。」愛妃果然還是如此這般心疼朕，總是避重就輕的。
「嗯。」龐玉琴微微頷首，心下卻是一輕，無論今次的事情定論如何，都不會牽連到她的身上了。想要栽贓到她的身上？呵，還差了一點。
藍晴晴把眼前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在心裡感歎，難怪爹爹會覺得對不起官家了啊，這大姐完完全全就是把握住了官家的心啊。再想想她喜好美人兒，咳咳，幸好只是欣賞，不然她就要唱一首綠光送給這個「大姐夫」了。
愛是一道光，綠得你發慌。
安慰了龐妃，皇帝便轉過身來看著包拯等人，「包卿，既然今次你在，此時便交托給開封府了，還望儘快查清楚。」他不想相信宮中的這些人，萬一他們將證據都準備好了，推到了龐妃的身上那該如何是好？
此時還是交托給開封府他方能放心，且先不說包拯的性子，龐妃的妹妹也在開封府任職，自然是不會讓人污蔑了龐妃的。
「臣，遵旨。」包拯雖是不願牽扯到宮闈之事，但是既然官家已然開口了，自然還是要做到的。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而後看著藍晴晴，「既然你是愛妃的妹妹，那麼便也是朕的妹妹了。此事若是做好了，朕有賞賜。」
藍晴晴還沒有回答，龐玉琴先開口了，「官家，二妹還小呢，閱歷也不夠，自然還是要聽包大人的。您啊，還是莫要插手了。」她這話說的隨意，卻沒有惹怒皇帝。
皇帝笑著點頭，「愛妃說的是，朕失言了。既是如此，此地便交托包卿，大伴，你來協助，若有要求，讓其他宮中之人都配合一點。」
陳大伴趕緊行禮，「遵旨。」
皇帝這下滿意了，拉著龐玉琴往成平殿裡面走。此地太嚇人了些，怎能讓愛妃留在此地呢？臨走前，他還帶走了龐府另外三人，他可是瞧著龐太師仇視的眼神了，可莫要讓他和包卿扛起來。
雖說龐太師為了愛妃定然會忍耐包卿一二的，可是面對著展護衛就未必了。熟知龐籍愛女成癡的本性的皇帝也是無奈，心想幸好自己貴為皇帝，不然也是要受白眼的。
不不不，龐太師愧疚著呢，不會給白眼的。
皇帝龐妃走了，包拯這才命人把泥土中的挖出來。有太監打著膽子要上前幫忙，被藍晴晴一把推開了，自己拿著鐵鍬準備動手。
「還是我來吧，也免得有些證據被毀掉了。」藍晴晴想到了以前藍媽媽看得那些宮鬥劇，覺得不能夠小看任何一個人，還是自己上手比較安全一點。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龐妃對她那麼好，她也不能夠讓人害了她。
至於為什麼不認為是龐玉琴做的？很簡單啊，藍晴晴版人肉謊言測試機，你值得擁有。她都問過了，龐玉琴否認了和她有關，那就不是了。
包拯想想也覺得這樣好一點，就點頭同意讓藍晴晴來。
展昭也上前拿了鐵鍬，「我與你一起吧。」
「嗯。」
兩個人都是習武之人，手上的力氣當然不是小太監比得上的，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花壇泥中的東西已經被完完整整地挖了出來。那是一具屍體，看著身上的穿著打扮應該是一名宮女，就是不知道是哪裡的宮女了。
屍體上面除了脖頸處的一道口子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傷口了，看著應該是一刀斃命的。只是，這身衣服除了領子有一些血跡，還有一些泥土的痕跡，卻都是乾乾淨淨的。
「應該是被殺了以後再換了衣服的吧，」藍晴晴扔了鐵鍬，拿著宮女遞上來的濕手帕淨手，「血跡也太少了，這花壇也沒有出現不該有的東西。」
「言之有理。」展昭點點頭，「這具屍體應當是昨夜埋進去的，看這傷口，兇手應當是左手使刀，兇器大概是匕首那般大小。」
包拯也上前看了，而後對著陳大伴說道：「陳大伴，此次就勞煩你了，還是要請人來辨認一下，此女究竟是哪個宮中的人。」
陳大伴笑著回道：「包大人客氣了，這是我應當做的。我已經讓人去傳話了，讓各宮的管事的都過來辨認一下。」他瞟了一眼屍體，又把眼神撤了回來。幸好屍體看上去並不狼狽也不嚇人，不然他怕是晚上要睡不好咯。
唉，人老了以後，心腸總是軟了一些，有點風吹草動就睡不好。
「如此，麻煩陳大伴了。」
藍晴晴卻是走到了被嚇得不輕的宮女身邊，她蹲了下來看著跪坐在地上的人。大概是被嚇怕了，又覺得自己怕是要受到管事的懲戒，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呢。「你叫什麼名字啊？不要怕，我會讓大姐和你的管事說說，不罰你。」
「回藍大人，奴婢杏草。」她大著膽子抬頭看了看藍晴晴，覺得她長得面善，態度也甚是溫和，就不怎麼害怕了。藍大人和龐妃娘娘一樣，都是心善的好人，可惜她攤不上這麼好的主子。
「杏草，挺好聽的。」藍晴晴笑了笑，「這裡的花草長得挺好看的，都是你負責的嗎？」
杏草點點頭，「此地的花草幾乎都是奴婢負責的，不過還有另一個宮女也是一起的，她叫杏花。」
藍晴晴像是來了興致，和杏草閒聊了起來，「杏花，她好相處嗎？」
「杏花姐姐為人開朗，對花草也比奴婢多知道幾分，是以奴婢一直都是聽杏花姐姐的吩咐做事的。」杏草的整顆心都放了下來，也開始大著膽子說點別的了。
「哦，這樣啊。」藍晴晴點點頭，「對了，為什麼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呢？那個杏花沒有一起嗎？」
杏草點點頭，「杏花姐姐昨天夜裡不知吃了什麼，今日人就有些倦怠了。」她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就小聲說道：「宮中不喜有宮人生病，為了不有礙觀瞻，得病了就要被移出去的。杏花姐姐害怕出去了會到見不得人的地方，就讓我自己來了。」
「見不得人的地方？」
「總之，就是不好的地方，姐姐們都這麼說的。」杏草有點懵懂，「奴婢也不明白是何處，但應當不是好去處，大家可都害怕了。所以，奴婢這才幫著杏花姐姐瞞著管事，自己來了。」
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大概是掩飾不住了。希望杏花姐姐的肚子已經好了，不然就真的要被移出去了。
「你為什麼要去挖泥土呢？」藍晴晴暗暗記下了這個所謂的不好的去處，「如果是一般的澆水，不用這樣吧？」
「是今日我出來的時候，管事說的。」杏草睜大了眼睛，怕藍晴晴不信，還指了指花壇那邊，「那裡有一株花，管事的說它生病了，大概活不了幾日了。為了不讓龐妃娘娘看了糟心，讓奴婢挖走，替換上別的花。」
藍晴晴看了看，的確是像杏草說的這樣，還有可以替換的花在一旁的籃子裡面放著呢。「既然管事的今日見著你了，難道就不知道你的杏花姐姐沒有上工？」
杏草有點愣住了，眨眨眼，「管事的沒有問，大概是他以為奴婢會與杏花姐姐說這件事情吧。」她早時緊張死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藍晴晴卻是笑了，這也太巧了吧。那具屍體，昨天埋的今天就被挖出來了？
第四十七章 迷霧
「好了, 你沒事了，不要怕的，你的管事不會責罰你的。」藍晴晴對著杏草笑了笑，「我會和我大姐說的。」
「多謝藍大人！」杏草鄭重地磕了一個頭，想到可以不被管事責罰，心中滿是歡喜，真是遇上好心人了呢。
藍晴晴站了起來，走到了陳琳的身邊，「陳大伴，我想問一問花草房的杏花一些事情, 哦，還有那位管事。」
陳琳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請藍大人稍等片刻。」他揮手叫來了一旁的一個小太監, 想要讓他去把人帶過來。
「不必了，」藍晴晴阻止了陳琳的動作，「讓他帶我過去就好了，一來一回太慢了。」遲則生變, 誰知道又會被弄出什麼事情來。
「也好。」陳琳算是被下了面子, 但是卻沒有半點怒氣, 「如此還要勞煩藍大人了。」他向來是以官家的偏好為偏好的, 且先不說開封府的人與朝廷有益處, 光是官家戀愛龐妃，就足夠他給藍晴晴這個面子了。
「多謝。」
展昭卻也是跟了上來, 「我與你一起吧。」皇宮大內守衛森嚴，他倒是不必擔心包大人的安慰，宮闈詭譎也是扯不到包大人身上的。他卻是擔心藍晴晴不懂宮中規儀，落了人話柄。雖然她不在乎，但是他在乎。
「好啊。」能夠和展昭一起，藍晴晴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了。兩個人朝著包拯說了一聲，便就跟著小太監走了。
包拯默默地看了一眼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總有一種自己被拋棄的感覺。唔，應當是錯覺吧？
跟在小太監的身後，藍晴晴仗著他看不到她的動作，就蹭啊蹭的，蹭到了展昭的身邊。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勾住了展昭的小指，而後就笑得一臉春花爛漫，好似有什麼喜事一般。
展昭還以為藍晴晴是有要事和他商量，未曾想竟然是如此動作，差點就咳出來了。好在他向來反應快，硬是忍住了。「小妹，怎的了嗎？」
「沒有啊，」藍晴晴的小指勾得更緊了一點，好像害怕被「獵物」給溜了，「我就是喜歡這個樣子啊。」
對上了藍晴晴的理直氣壯，展昭竟是無話可說。他本想抽回來的，可是見到她如此歡欣雀躍的樣子，卻也是不忍了。罷了罷了，幸而今日小妹換了衣裳，袖子足夠寬大，無人能瞧見，等到了地方再放開就是了。
如此一想，展昭也心安理得地維持著原狀。只是連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他的唇角是含著幾分笑意的。
藍晴晴沒有發現展昭的笑意，她一直在用傳音入密和他說了剛才從杏草那裡聽來的事情。她總覺得，那個什麼管事的和那個杏花有點怪怪的，兩個人做的事情導致了杏草把屍體挖出來了，太巧了吧。
聽了這番話，展昭的心中也是幾番思量。
「展大人，藍大人，我們到了花草房了。」小太監畢恭畢敬的，「大人們是要進去問話，還是將人請出來？」
「自然是進去。」藍晴晴及時放開了展昭的手，「先讓那個管事的出來吧，就問幾句話而已。」
展昭發覺自己被放開了，面上沒有什麼，但是心下卻是有幾分遺憾的。只是，他很快就把這幾份遺憾給收拾好了。
「是，大人。」小太監趕緊領著兩人進去，花草房處在皇宮偏僻處，之前奉了陳琳命令的人先去了別處，是以他們來的時候管事的才會在。無論宮中有何事，花草房向來是最後才會被人通知到的，這已然是宮中默認的事情了。
「韓管事，有大人找你。」小太監敲了敲管事的門，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說話。
「哪裡來的醃臢貨竟然敢攪擾？」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從房門裡面傳出來，「莫不是想要被收拾？呵，也趕來這裡騙人，花草房這種賤地，可不會有貴人的腳願意踏著。」
小太監的臉色發白，不知道是被這個韓管事嚇的，還是被他說的話嚇的。「展大人和藍大人有事要找。」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顯然是怕極了。
大概是明白小太監不是在說笑，裡面傳來了一些雜亂的聲音，而後門就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身形削瘦的中年太監，面色陰沉，看著便不是好相處的人。他看到了藍晴晴和展昭，被嚇了一跳，「見過二位大人。」
「不必多禮，」展昭的面色沒有半點變化，看起來還是那般溫和，「我們只是問幾句話而已，不必緊張。」
韓管事卻好像是被嚇怕了，一直都是那副樣子，「兩位大人儘管問儘管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展大人是四品帶刀護衛，雖然也是官員，可是和他這種閹人無甚聯繫，自然是不用如此敬畏的。可是藍大人就不一樣了，現在誰人不知她是龐太師的女兒？
龐太師向來愛護子女，若是有人欺負到了龐家人的身上，他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更不要說龐妃了，韓管事可從來都不敢小看龐妃，他還想活到老死呢。
「杏草是你分管的人吧？」
「是是是，杏草是小的這裡的人。」韓管事笑得討好，「可是這小蹄子有什麼惹怒了兩位大人的？」
藍晴晴上下地打量著這個韓管事，「這倒沒有，只是杏草今天在成平殿前面的花壇挖出了一具屍體。她說是你說那裡有一株花快要死了，讓她去換掉的。」
「什麼，屍體？」韓管事像是被嚇到了，臉色更是難看，「宮中怎會出此等事情？」
藍晴晴卻是用異能感覺到了，這個韓管事看起來怕得要死，但是心裡一點恐懼都沒有啊，有問題。「你只要回答是不是你讓杏草去的。」
韓管事有些訕訕的，「是的是的，小的今日和杏草那丫頭說了，讓她把快要死去的花草給換了下來。成平殿可是龐妃娘娘的門口，這若是讓她見了死了的花草心中不快，我們這些底下人便是沒有做好了。」
在宮中，沒有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那就只能有一個下場了，那就是以後便什麼都不必做了。
「韓管事為何不換呢？」展昭笑容不變，目光卻是沉了下來，「韓管事若是自己換了，應當是能賣龐妃娘娘一個好吧？便是看不到龐妃娘娘本人，只是她的貼身宮女，也可得到不少賞賜吧。」
展昭雖然是開封府的人，但是畢竟經常跟著包拯進出宮中，偶爾還需要在宮中換防戍衛宮城，所以對皇宮中的一些事情還是瞭解的。只要這個韓管事自己做了這件事情，龐妃就算是看不上也要賞賜的，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管事，在宮裡的名聲也會好一點。
韓管事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此事乃是杏花和小的說的，想著不是什麼大事，就讓杏草去做了。」
他這完全就是避重就輕，在宮中，討好受寵的主子是每個宮人都願意也樂意做的，怎麼會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呢？
「奇怪了，」藍晴晴歪著頭，一臉的疑問，「你怎麼知道去換花草的人只有杏草一個人呢？杏花，應當沒有向你告假吧？」
「藍大人方才不是說了嗎，杏草挖出了屍體啊。」韓管事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反倒忘記了維持自己臉上那些浮在表面的恐懼。
「我只說杏草挖到了屍體，」藍晴晴笑了一下，十分惡劣，像是眼中藏著壞主意的想要搗亂的小貓兒，「可是我沒有說杏花不在啊。你知道杏花不在場，可是為什麼要隱瞞呢？」
韓管事不說話了，低著頭垂著眼，一副木頭人的樣子。
藍晴晴和展昭對視一眼，而後看著那個小太監，「你可知道花草房的宮女的住所？」
「知道知道，」小太監趕緊點頭，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道拱門，「這後面就是了，平日裡到了晚上歇息的時候，會有嬤嬤來把這道門鎖上的。」
「你去把杏花叫出來。」既然杏花身子不舒服，那應該就是在自己的房中休息了。
「是，大人。」小太監不敢看韓管事的樣子，匆匆忙忙地往後跑去。
「韓管事，」藍晴晴笑了笑，「你如果不肯說實話的話，我就只好幫幫你咯。」只要讓他像王一那樣就可以了，果然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
展昭後退了一步，一副自己並不想阻止的樣子。他自然是知道藍晴晴的本事的，只是她不說，他不問。總有一天小妹會願意和他說的，自然就不必問了。大概，是攝.魂.術之類的功法吧。
他曾經想過是不是該阻止藍晴晴繼續練此等功法，可是他查閱了公孫先生的藏書才知道，攝.魂.術並不是什麼邪門功法，只是看用的人而已。既然如此，展昭就不準備插手了。只是，他還是希望能夠從藍晴晴的嘴裡知道關於她的一切。
可惜，他們的進展還是差了些許。
藍晴晴可不知道就這麼一點時間，展昭的腦回路徹底歪掉了。她伸著手就準備把精神絲打進韓管事的體內，讓你不說實話，哼哼，等一下不說也要說了。
「啊——！」拱門那邊傳來了小太監的慘叫聲。藍晴晴和展昭對視一眼，她拎著韓管事，兩個人運著輕功飛了過去。
小太監從一個房間裡面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面上帶著恐懼，「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藍晴晴和展昭進了那個房間，他們就見到擺在房中的床上躺著一個人，她的脖子已然被割開了，血液噴濺得到處都是，襯著那張死不瞑目的臉，的確是有幾分嚇人。
「她是誰？」藍晴晴把韓管事丟在了地上，她控制了自己的力道，沒有讓他摔著，只是他站不穩。
韓管事抬頭看著床上的那具屍體，臉上的恐懼終於真實了起來，「她就是杏花。」
又死了一個，還是他們要找的人！藍晴晴覺得有點憋氣，感覺好像是被兇手走在了他們的前面，好氣哦！
展昭走上前去查看，「和花壇中的屍體傷口一直，力道看著也是相差無幾，應當是同一人所為。」他伸手抹了一下床上噴濺的血液，「已經幹了，她應當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死了。」
「半個時辰前你在哪裡？」
「小的不知。」韓管事的情緒像是恢復了些許，回答的聲音也鎮定了一點。
藍晴晴看向韓管事，「這麼近的距離，難道你就真的一點察覺都沒有？還是說，杏花的死和你有關係，所以你不想說呢？」
第四十八章 暗處
韓管事從地上站了起來, 掃了掃身上的塵土。他一派淡然，看著卻不像是剛才那般陰沉了。「藍大人當真是說笑了，小的未曾習武，從前院到這裡也算是有些距離，小的怎麼能知道杏花如何會死？」
「韓管事也甚是有趣，」藍晴晴沉著臉看他，「若然你如此回復總管的話，他是否會覺得你無辜，還是覺得你無能？手下管著的人死了，你卻在咫尺之距, 還如此無知無覺？」
「我已然驗看過屍體，死者死前並未被封上嘴巴，她若是呼叫你應當是聽得到的。」展昭面容沉肅，「還是說, 你裝作聽不見？」
「你們懂什麼！」韓管事像是被戳中了痛處一樣，面色都扭曲了，滿眼都是畏懼、痛恨和不甘，「你們高高在上, 不像我們命賤, 不過是地上的泥水, 任人踐踏而已！呵, 死了又能如何, 杏花命好，死的沒有痛苦, 難道不好？」
「這樣啊，」藍晴晴一息之間就到了韓管事的面前，對上了他驚恐的雙眼，「那你就告訴我，你是怎麼被踐踏的吧，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報仇呢。」
她的手抓住了韓管事的肩膀，一縷精神絲就此鑽入他的體內。
韓管事冷笑一聲只覺得可笑，雖說他感到了一絲異樣，可是那又如何？在深宮中活下來的人最會的就是保密，不然早就成白骨了。
「為什麼你對杏花的死視而不見？」藍晴晴現在對這個問題最好奇了，她能感覺到他對杏花沒有惡意，可是偏偏對她的死袖手旁觀。
韓管事準備沉默到底，了不起就是被拷打而已，這有什麼關係呢？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就這麼開口了，「杏花就這麼死了多好，也省的去那見不得人的去處受折磨。」
藍晴晴和展昭對視一眼，居然之前說的是實話。
「見不得人的去處是哪裡？」
韓管事拼命緊閉著嘴就是不想開口，可是他卻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只要不是官家和受寵的娘娘跟前的人，一旦被選上了都會被送去。沒有人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應該說是活著的人都不知道，去了的人都死了。有些人自覺天不怕地不怕，非要探尋其中的秘密，就只能是一個死字。」
「死的人是誰？為什麼」
「是一個叫做小瓜的小太監。」韓管事額頭冷汗都滲出來了，可是他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妖法，這定然是妖法！「他的相好杏果不見了，他就不依不饒地非要知道她的下落。結果，我們便見著了他的屍體。」他的面色越發地慘白起來，「除了那張臉能夠勉強認出來是小瓜，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明明夜裡大家都睡得不安穩，可是偏生無人聽到聲音，天尚未亮小瓜的屍體就在大家的門前擺著了。」韓管事像是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臉上的肉都在恐懼地抖動，「這是警告，是那個地方的人在警告我們！誰敢擅自窺視，就會是這種下場！」
「接下來的三年中，所有人都不敢像小瓜一樣非要問到底了。」韓管家的眼中泛著絕望，「即便如此，也只是減緩了人消失的速度而已。每個月的十五月圓，總是會有一個人消失的。一開始只是生了病的宮人，後來便是隨機選人了。也許是我認識的人，也許只是我見過一面的人，只要不是在主子跟前的人，都會有消失的可能。」
藍晴晴皺著眉，「就算是你們都嚇怕了，為什麼要認命呢？」這裡是皇宮啊，莫名其妙消失了這麼多人，居然全都被嚇怕了，連告.發都不敢，就這麼等死？
「你懂什麼！」韓管事整個人都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不是沒有人這般想過，可是不僅他消失了，就連掌管一司的主司也無聲無息地死去了。沒有用的，沒有用的。哈哈哈哈，杏花多好命啊，就此死了，再也不用活在恐懼中，不用擔心被拉走了，哈哈哈哈」
藍晴晴當即上前打暈了韓管事，他已經有了瘋癲之態了，而且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一個管事的，居然就知道這麼一點點。「展大哥，接下來怎麼辦？」
「此時還是需要稟告官家，有人在宮闈之中如此放肆，是絕對不能夠被輕易放過的。」
藍晴晴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這裡可是皇帝的家，他怎麼會容忍有人在自己的家裡搞事呢？「杏花才死了不到半個時辰，如果大肆搜查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找到身上帶有血腥氣的人。」她頓了頓，「就算是已經沐浴更衣了，我也能夠察覺得到兇手身上的血腥氣。」
咳咳，雖然她是不會把自己的全部身世告訴展昭的，但是讓他知道一點自己的能力還是可以的。媽媽說過了，夫妻之間還是要有一定的坦誠的。
是的，沒有錯，在千年秀恩愛萬年撒狗糧的藍爸爸藍媽媽的耳濡目染下，藍晴晴堅定地認為，只要戀愛了以後就一定是要結婚的！雖然柳老大也告訴她了，如果對方不好的話還是不能結婚的，可是，她覺得展昭很好啊。
尤其是這幾天作為女朋友的身份相處下來，藍晴晴就覺得展昭更好了，哪哪都合自己的心意，哪哪都很好！綜合起來，那麼以後他就是自己另一半了！
展昭凝視著藍晴晴，眼光越發地柔和起來。「好，我們這便一起回稟包大人吧。」他上前把暈倒的韓管事拎起來，準備帶著他一起走，若是讓他留在這裡，怕等他們回來的時候，也只是一具屍體了。
「嗯。」藍晴晴點點頭，對於展昭更是滿意了。這就是爸爸說的，有事男人服其勞吧，看，都不用自己開口的。
見他們兩人走了，門外的小太監趕緊跟了上去，這花草房也太恐懼了些！他向來都是在陳大伴左右伺候的，都不知宮中的其他宮人如此淒慘。趕緊走趕緊走，若是他也被拖走了，那就慘了！
「豈有此理！」成平殿中，聽完了展昭的話，皇帝氣得砸了手上的杯子，「朕的皇宮之中竟然有人如此膽大妄為，簡直是」他氣得不知該如此形容，向來性情溫和的皇帝，還真的是找不出罵人的話。
「官家！」龐玉琴叫了一聲，不滿地橫了他一眼。
皇帝被龐玉琴這麼一瞧倒是冷靜了不少，「愛妃，朕不是故意的，定會讓人把私庫中新進的那套茶具送來賠與愛妃的。」
龐玉琴卻好像是更生氣了，「妾哪裡在意這些了，官家若是生氣也不要拿自己的手來出氣啊。」
皇帝瞧了瞧自己的手，他剛才不僅扔了茶杯還拍了桌子，手心尚有些疼。他笑了笑，徹底冷靜下來了，「朕知道了。」他的心裡不由得一甜，果然還是愛妃最心疼朕了。
龐玉琴看到皇帝這樣，心裡也舒服了。她最喜歡的就是官家的臉和手了，不管是傷了哪裡，她都是會心疼的。
對於這兩位尊貴的人之間的眉眼官司，大家都是裝作看不見的。
「咳咳，」皇帝咳嗽了兩聲，「包卿，此時便全然託付於你了。」既然能夠在皇宮之中如此行事，身份地位定然不低，還是交托于包拯會更讓人放心一些。
「臣，領旨。」
「展護衛，破案之前，你便在宮中戍衛吧。」皇帝現在當真是覺著危如累卵，沒有信得過的人守衛真的是放心不下。他是男兒尚好，若是嚇著愛妃了那便不好了。
「展昭領命。」
「咳咳，」龐籍輕咳了兩聲，頂著所有人的眼光，「我的乖女呢？」明明是一起出去的，為什麼回來的時候就只有展昭一個人？哼哼，他就知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要不是乖女捨不得的話，他肯定要給展昭好看的。
好奇哦，為什麼乖女就這麼被壞男人拐跑了呢？
展昭對龐籍的不滿視而不見，「小妹說她有法子可找出殺了杏花的人，現在正在和陳大伴一起，在宮中找尋兇手。」
皇帝的臉上帶著喜色，「哦，藍護衛果真能找到？哈哈哈，不愧是愛龐卿的女兒，本事不小啊。」
龐籍挺著胸膛一臉自豪，那是，他的女兒啊，能不厲害嗎？不僅是他，連龐夫人，龐昱還有龐玉琴也是一般無二的表情。
展昭默默地移開了眼神，他對於龐家的認識已然是全部粉碎了。總覺得以往認知中的龐太師、小侯爺和龐妃都不是這般的有趣呢。
那一邊，藍晴晴用精神異能覆蓋了整個宮城，注意著有沒有人隨意偷跑出去。既然陳琳已經奉了皇帝的旨意封鎖宮城的話，那麼這個時候還要出去，就肯定是有問題的。在覆蓋整個宮城的時候，她還順帶著找了找身上帶著血腥氣的人。杏花的脖子被割了好大一個口子，血液噴濺成那個樣子，兇手的身上肯定沾了血液的。
那麼，不敢怎麼樣，藍晴晴就一定能夠找到人了。就是有點犯愁啊，這個皇宮中女人最多了，女人一多，那個經期來的人也多，所以，這血腥氣好像還是挺多人有的啊。藍晴晴眨眨眼，這個該不會是一個壞主意吧？
不不不，怎麼可能呢，她一定會找到的！
為了掩飾她身上的異能，藍晴晴就拉著陳琳和自己一起在皇宮中走動，對著身上有血腥氣的人一一辨認過去。咳咳，土辦法也是辦法，她一定能夠找到的！大姨媽的味道和死人的味道，那是不一樣的！
第四十九章 皇后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為什麼我會覺得這種動腦子的事情適合我呢？誇下海口的藍晴晴看著眼前這麼一大堆被她找出來的身上帶著血腥之氣的人，眼睛都要花了。雖然她憑著精神異能把人都給找出來了，可是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多人啊！
藍晴晴默默地望天，為什麼就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呢，就算只是深宅府邸都有動用私行懲罰下人的人，更不要說是皇宮了。大姨媽的味道和死人的味道不一樣，但是受傷的味道卻差不多啊。
陳琳也未曾想這位藍大人竟然能夠真的把人找出來，雖然多了些，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的。「藍大人, 您看，是不是讓人把人都帶下去？」宮中掌管刑罰的嬤嬤和太監也不是白吃飯的，自然是能幫得上忙的。
「帶下去？不用啊。」藍晴晴回神了，「問一問就知道了。」哼哼, 只是十幾個人而已，當她的精神絲提不動刀了嗎？
陳琳雖說有些疑惑，但仍是應了下來。
藍晴晴讓陳琳把所有人都帶到了屋子裡，在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拍了一下, 而後就那麼看著他們, 「我呢就只有一個問題, 你們中間是誰殺了花草房的杏花？」
「奴婢沒有。」
「小的不敢。」
「大人明鑒, 奴婢不敢啊。」
「是我殺的。」
藍晴晴在一堆的否認當中找到了一個承認,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個人，「啊哈, 找到了你喲！」那是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宮女，眼中還帶著驚懼，顯然是對自己說了真話感到不可思議。
妖女，她是妖女！宮女驚懼之下不能反應，直到發現自己要被帶走的時候，下意識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開始反擊。她的動作俐落，下手狠辣，沖著藍晴晴的致命要害而去。
藍晴晴一個閃身躲過了匕首的攻擊，而後抽出了自己背上的大刀，沖著宮女就直接拍了過去。她為了不讓自己誤傷他人，直接先用了精神異能來鎖定，這一刀拍出去就直接把宮女整個人都抽飛了出去。
陳琳讓人都進了屋子裡面，而後帶著隨行的小太監在外面等候。這個面子不管是龐太師還是龐妃，他都是要給的。反正他也讓掌管刑罰的人過來了，藍大人不成功也算不得什麼。
正當他如此想的時候，屋子的大門直接被砸開了，一個人隨之摔在了地上。陳琳正覺得奇怪，便見得藍晴晴從破損的門躍了出來，手中的黑色大刀對著地上的人又是一刀拍了下去，拍！了！下！去！
「拍黃瓜真有趣。」藍晴晴拎著自己的大刀，對著地上暈頭轉向的人笑得春花燦爛又是一下，人就徹底暈死過去，「感謝你，因為你我又掌握了一門新的技能哦！」她覺得這個手感很好啊，決定了，以後就乾脆直接用拍的吧！嗯嗯，相信師父一定也會覺得自己把他的刀法發揚光大了的！
師父：老子要被你氣活了你信不信？
陳琳的雙眼眨了眨，看了看地上的人，再看了看一臉得意的藍晴晴，而後便覺得自己在宮中經歷的風風雨雨尚且不夠。因為，他現在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了！
「陳大伴，」藍晴晴卻是心情很好地和陳琳打招呼，「呐，我把人給抓到了，這下子可以交差了。」很好，在展大哥的面前保住了自己的面子！
「如如此，」陳琳尙有些回不過神來，「甚好，甚好。」
藍晴晴把刀插回了背上的刀鞘之中，單手拎著地上的宮女，「走吧，去成平殿找官家回話去。」
「好的，藍大人。」陳琳終究還是回神了，只是尚且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罷了。他在心中大呼幸運，幸好龐妃娘娘才是端莊溫婉的女子，和藍大人沒有一點相似，不然的話，他便是該擔心官家的身家安全了！
藍晴晴可不知道陳琳的這許多想法，她美滋滋地拖著宮女就往成平殿走。離午膳時間很近了，她覺得自己都有點餓了。不知道官家會不會看在自己抓到了人的份上，讓自己再吃一次禦膳呢？
想到上次中秋宮宴上吃到的各色菜色，藍晴晴不著痕跡地咽了咽口水。還是走快一點了好了，早到早好。
陳琳這方安慰了自己，急急跟上了藍晴晴，誰知道她竟然又加快了腳步。無可奈何，他也只好跟著加快了腳步，總不能等藍大人到了成平殿自己尚且未到，如此便是對官家不敬了。
陳琳的速度快了，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小太監們自然也要快了。於是，皇宮之中便有一行人急速而過，見到的人莫不驚訝，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竟然讓向來沉穩的陳大伴如此行色匆匆？
唔，大概是人數少的原因？總之，拖著人走在最前面的藍晴晴被忽視了。
於是，皇帝他們等來了自己想見的人，可是發現除了藍晴晴和她手上拖著的人，其他的人似乎都面色赤紅？今日天氣如此悶熱嗎，為何一個個都大汗淋漓的樣子？
「官家，」藍晴晴直接把宮女丟在了地上，「就是她殺了杏花，花壇中的屍體應當也是她做的。」
「藍護衛當真是神速。」皇帝誇獎了一句，而後看著地上那人，面色卻變了，「水燕？」
「官家認得？」
陳琳這時已經是勉強喘過氣來了，他走到了藍晴晴的身邊，「方才人多未曾介紹，藍大人，這時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水燕。」
藍晴晴眨眨眼，為什麼這個皇后娘娘給了她一種微妙的好像是大反派的感覺呢？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龐玉琴，發現她對著自己笑了，神色之中沒有半點的嫉妒。好吧，差點忘了，這是個對小姐姐們無比顏控的寵妃。
真的，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綠光呢！
皇帝卻是面帶不滿，「大伴，你讓人去傳皇后過來，朕有話要問她。」這個郭皇后乃是先太后劉太后強硬為他選定的皇后，並不是他真心喜歡。再加上其為人囂張跋扈刻薄專橫，對手下宮人總是各種苛待，他就更是厭了她了。
雖說劉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也曾和李太后有過齷蹉。但是畢竟對他來說有養育之恩，而且人已過世，皇帝念舊，就忍了這個郭皇后，沒有下旨廢後。只是，再要有恩寵便是不可能了。
「是。」陳琳這就準備帶了人去郭皇后那裡傳官家口諭，誰知道卻是有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報。「官家，皇后娘娘已然在殿外了，說是要求見官家。」
「呵，來的倒是快。」皇帝冷笑了一句，「讓她進來！」
龐籍和包拯這個時候難得有了同樣的想法，天家夫婦之間，無論他們如何，都不是臣子之間能夠過問的。於是，兩個人就都行禮請辭，至於其他人自然也是跟在他們的後面了。
「不必！」皇帝大手一揮，「朕和皇后相見乃是為了此次案件，並非私事，爾等不必告退。包卿，你正好也聽聽皇后之言。」
可是臣並不想聽！包拯心中滿是無奈，但是皇帝既然都如此說了，他自然也是不能就此駁回的。「是，臣遵旨。」罷罷罷，也許皇后娘娘能夠撥開迷霧？
龐籍更無奈了，本來因為大女兒的得寵郭皇后就看他龐家不順眼，郭家更總是和他龐家作對。他倒是怕了，只是不想給琴琴惹了麻煩。龐籍偷偷地看了一眼龐玉琴，見她微微示意也只好留了下來。
只是，他趕緊帶著夫人兒子退到了一邊，讓自己不被人注視。咳咳，他本也是想拉著藍晴晴一起的，誰知道展昭倒是眼疾手快，搶先了他一步。
果然，不管如何，女婿都是天敵啊！！！
展昭忽視了龐籍不善的眼神，將藍晴晴擋在了自己的身後。他的手往後一伸，往藍晴晴的手裡塞了一包東西。他心想著，從進宮到現在已有一段時間了，小妹應當是餓了才是。幸好他帶了味道不顯也沒有聲音的小酥點，不然小妹大概要餓壞了。
藍晴晴圍觀熱鬧正開心呢，就被展昭給拉到了一邊，手裡還塞了東西。等到她發現手裡是什麼的時候，開心得不要不要的。哈哈，是好吃噠小酥點，一口一個，正好嗨！
她的眼神飄了一下，而後就看到了正在進門的滿臉找茬的女人。唔，為了自己的食用不受打擾，那就讓那個女人忽視她好了。順便加上大家吧，一個不嫌多兩個不嫌少啊，都是順手的事情。
於是，藍晴晴就把自己的精神異能放了出去，除了皇帝和太監宮女，其他人的的存在感都被急速拉低。當然了，如果有人要找人的話還是找得到的，畢竟不能讓大家就這麼消失了。只是，大概那個找茬的女人是不會靜下心來要找人的了。
「官家！」郭皇后氣衝衝地從殿外進來，「為何要命人帶走我的宮女？是不是龐妃攛掇的？」她兇神惡煞地瞪著皇帝身邊的龐妃，恨不能就此把她給拆吃入腹了。可是，不管是家世還是恩寵，都讓她不能動手。
龐妃卻是端端正正地朝著郭皇后行了一禮，對於郭皇后的惡言惡語卻是視而不見。
郭皇后更氣了，上前就要伸手打人，幸好她身旁的宮女拉住了她。郭皇后被氣昏的腦子也清醒了些許，雖然不打人了，可是卻沒有要服軟的意思。
藍晴晴咬了一個小酥點，對於女人的嫉妒心再一次有了直觀的認識。她的精神異能只是讓大家的存在感變低了，但是卻沒有不見，明明大家都行禮了，但是皇后只看得到大姐呢。
嘖嘖嘖，嫉妒使人醜陋啊！藍晴晴看著本來就只能算是清秀的郭皇后因為嫉妒面目醜陋，再看看一旁嫺靜微笑的美人大姐，又看了看皇帝對著郭皇后的不耐煩。突然覺得，龐家一家子都像是大反派呢。
得寵的寵妃大姐，紈絝的侯爺小弟，護短的太師老爹，還有一個不言不語卻是龐家掌權的美人娘親，再加上她這個從屍山血海出來的人。藍晴晴再吃了一個小酥點，天啦嚕，真的是反派一家子的設定呢。
啊啦啊啦，那現在不就是正義和邪惡的較量嗎？好赤雞！
展昭看了看身後的人，心中滿是無奈，為何覺得小妹似乎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呢？
「皇后，」皇帝根本不想掩飾自己的厭惡，「為何你不覺得是你的宮女犯下了大錯呢？」
「這不可能！」郭皇后大喊著，「水燕不會犯錯的，除非是哪個賤.蹄.子故意栽贓陷害！」
藍·賤.蹄.子·晴晴無辜地眨眨眼睛，唔，說我嗎？
第五十章 再現
「不會？」皇帝臉上的厭惡之色轉為了怒火, 「便是朕都是要靠證據來判定一個人是否犯錯，皇后娘娘倒是明察秋毫，竟然只要隨口說定就可以了。」
「我」郭皇后臉上的表情滯了一下，而後還是不管不顧的樣子，「總之我說了不會就是不會，官家不喜我，自然我說的便是錯的。」
「哦？」皇帝怒極反笑，「水燕在宮闈之中殺人，還能夠和藍護衛動起手來，不知道皇后娘娘要如何解釋？」他真的是厭煩了郭皇后, 若不是念著先劉太后的養育之恩，早就廢了她了，又蠢又毒。
「水燕不會殺人，不會！」郭皇后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只知道大吼大叫如果不是她的宮女攬著，怕是還要上前打人了。
一旁圍觀的藍晴晴都驚呆了，喂喂喂，這和說好的宮鬥路線不一樣啊喂！她想了想, 在荷包裡裡面摸出了一個棗核, 壞心眼地打在了躺在地上的水燕身上。還是快點解決吧, 她餓了啊。
水燕被擊中穴位, 痛得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所在何地嚇了一跳, 連忙跪在了地上，「參見官家。」
展昭回頭看了藍晴晴一眼, 穴位點歪了，差一點就是哭穴了。看來，還是需要再行教導啊。
「水燕，」郭皇后看到水燕醒來，臉上帶著笑意，「你快和官家解釋，你並沒有殺人，只是有心之人陷害的而已。」
「不，奴婢的確殺了人。」水燕雙眼帶著驚恐，為什麼她又說了實話？
皇帝冷笑了一聲，「水燕，花壇中的屍體和花草房的杏花是否都為你所殺？」
「是的，是奴婢殺了春芽和杏花。」水燕的額頭青筋暴起，她想要控制自己的嘴巴，可是根本就無法做到。只要有人問問題，她只能老實回答。
「你為何殺人？」皇帝冷冷地看了郭皇后一眼，看到了她臉上的心虛，「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講來。」雖然不知為何水燕會反水說實話，但是既然她說了，那就行了。
水燕一臉的絕望，「因為她們該死，娘娘的不老藥需要春芽來相助，可是她竟然反抗不肯去！奴婢見她不識相，就只好順手殺了她。可惜當時我趕著為娘娘製藥，便讓杏花去把屍體處理了。誰知道她竟然敢如此隨意埋在花壇之中，為了滅口，也只好殺了她了。」
「不老藥？」皇帝的臉色越發得冷了，「這是什麼東西？」
「不許說了，你這個賤.婢！」郭皇后終於聽不下去了，沖上去就要給水燕一腳。可是，陳琳帶著人把她給攔了下來，連同郭皇后帶來的人，也都被押著跪在了地上。「你這個閹.人！」
陳琳不疼不癢的，反而還對著郭皇后笑了，「皇后娘娘過獎了，小的只是忠心地為官家辦事而已。」
皇帝看著水燕，「繼續說！」
水燕已然是自暴自棄徹底不反抗了，「那是先太后曾經用過的一味藥，可保容顏永駐。幾年前，娘娘為了讓官家回心轉意，特意讓劉嬤嬤開始重新製藥的。奴婢乃是劉嬤嬤手下最得用的人，是以才有製藥的資格。」
「不老藥？」皇帝看了一眼郭皇后，「呵，看來是無甚效果，還是那般令人生厭。」
「官家！」郭皇后不敢相信，就想要掙脫開太監們。
皇帝示意陳琳，讓他叫人把郭皇后的人嘴巴給堵上了。「當真是先太后用過的？為何要用人來製藥？」
「劉嬤嬤說是先太后用過的，她都六十了尚且如同三十，就是吃了半完成的不老藥。不老藥尚未完全完成，自然是需要有人來試藥的。可惜了，至今尚不能完成，吃了的人不是變得癡傻就是承受不住藥力死去了，白白浪費了那許多好藥。」水燕心中的想法被一一吐出，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死定了。她突然站了起來朝著柱子沖去，無法控制自己不說實話，那麼就此死去便不能說了。
可是，展昭擋住了水燕的去路，反手抓住了水燕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無法動彈。「官家，展昭失禮了。」
「不，」皇帝揮手，「還要多謝展護衛才是。」他看著被重新押著跪在地上的水燕，「劉嬤嬤和製藥的地方在何處？」他沒有想到，原本就侍奉在先劉太后身邊的劉嬤嬤竟然已經六十了？
不可否認，在聽到不老藥的那一瞬間，皇帝有一絲的心動。可是他聽著要用如此之多的人來試藥，當即就打消了想法。自古以來許多皇帝便是毀在這上面，即便是英明如漢武帝亦是如此，他不能夠步上後塵。
「延福宮。」
延福宮乃是相對獨立的一處宮區，和皇宮相隔較遠，在宮城之外。皇帝冷笑，「你們倒是處心積慮，知道如何瞞過朕！展護衛，朕命你帶著侍衛們，押著水燕去把製藥處找出來，將劉嬤嬤抓來！」
「是，展昭遵旨！」展昭上前抓著水燕，下意識看了藍晴晴一眼，對她笑笑而後才走出了成平殿。
藍晴晴也回了他一個笑容。
「郭氏。」皇帝看著已然成了軟成了一灘爛泥的郭皇后，心中厭惡更甚。「你囂張跋扈秉性刻薄，如此朕尚且忍了，現在居然還用宮人來試藥？從此以後，你你就待在你的宮殿之中，有生之年都莫要出來了！」
皇帝想到廢了郭皇后，可是想想先劉太后還是忍了。反正也不用看到她，便再忍最後一次。
「不妥。」成平殿外又走進來了一人，身後還帶著嬤嬤宮女。她鬢髮微白，氣質溫和，可是卻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郭皇后。「皇兒此舉不妥。」
「母后。」皇帝趕緊上前迎接，引著她坐到了上座，來人便是他的生母李太后。
「參見太后。」趁著大家一起行禮的時候，藍晴晴把精神異能都給撤了回來。嗯嗯，反正小酥點都吃完了，不怕！
「爾等起身吧。」李太后對著其他人卻是態度溫和的，「皇兒，郭氏如此惡毒，為何不廢了她？否則的話，何以面對百姓臣民？她，可擔當不起母儀天下的資格。」她真的是恨毒了害了自己的劉太后，可是她已然死了，對皇兒也有恩，自己無法和一個死人計較。
不過，對於郭氏這個蠢婦她卻是忍得夠了，現在有如此好時機，還不把她個廢了？如論是誰當皇后，都比郭氏來的好。
皇帝沉思了片刻，「如此，便依了母后之意吧。」他是心疼自己的生母的，再加上對於郭氏的確是沒有感情，就順水推舟了。
「嗯。」李太后笑得如何慈愛的長輩，「母后為難皇兒了。」
「母后說笑了。」
李太后這才看向了藍晴晴，「你便是龐太師流落在外的女兒？」
「回太后，正是。」龐籍倒是趕在了藍晴晴的面前回話，「臣這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從小長在山林，不太通禮數。」
「那倒是無妨。」李太后笑了，「哀家看著很好，是一個好孩子。」她對於幫了自己的開封府本就有好感，更不要說藍晴晴是龐籍的女兒了。龐籍可是朝中重臣，向來勤勤懇懇幫助皇帝的，她自然是不會拿對待郭氏的態度的。
其實，只要李太后不涉及先劉太后，一直都是一個慈祥和藹的長輩。
如此一番寒暄以後，皇帝也覺得現下似乎不太方便。他揮退了龐籍一家，送太后回宮，只讓包拯和藍晴晴留下來。若是在入夜前展昭得意順利回來的話，那便是更好了。
那一邊，展昭卻是心中震盪不已，竟然是如此？
入夜之前，展昭帶著人回來了，到禦書房向皇帝回稟。只是他的身上竟然換了衣裳，而且看著應當是隨意換的。
藍晴晴抽了抽鼻子，著急地上前了兩步，「展大哥，你身上血腥味好重，難道受傷了嗎？」
「小妹莫要擔心，不是我的。」展昭遲疑了片刻，「是劉嬤嬤的，她死了，和王二他們一般無二的死法。」
在場的人自然都想起來是怎麼回事，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尤其是皇帝，雖然他只是看了奏摺而已，可也感到胃中不適。
「難道，」包拯本就黑的臉色越發沉了下來，「此次的事情竟然也和此前的蠱毒有所關聯？」
展昭點點頭，「延福宮中的製藥處，裡面的東西和在方家村附近找到的那個院子裡面的東西極為相似。可惜展昭對藥理並不是十分精通，也只能夠認得一部分，怕是要勞煩公孫先生了。」
皇帝的手驀然縮緊，「也好，那麼就勞煩包卿和公孫先生了。」他的心中不寒而慄，若不是此次的事情剛好被查出來的話，那麼他豈不是一直都處在危險之中而無所知曉？
「臣定會和公孫先生盡心竭力查下去。」包拯的臉色也是難看的很，「雖說此次劉嬤嬤不能活捉回來，但是無法繼續傷害宮人，已然算是幸運了。」他沒有說可能會傷害到皇帝，但是大家都是知道言下之意的。
「官家，展昭失職，無法將人活著擒拿回來，還請官家降罪。」
皇帝揮揮手，「展護衛莫要如此，你也未曾得知會和蠱毒有關，無法防範的。」想到展昭被濺了一身的血肉，他也無法怪罪了。「包卿，此案當真要儘早解決了。」想到背後的人，他就無法安心下來。
「臣明白。」
此時，皇帝突然抬頭看著藍晴晴，突然覺得她當真是福星啊。
若不是她，龐昱定然被人換了還未曾得知，龐卿和包卿真正交惡，不利於朝堂。若不是她，水燕也無法就這般容易被抓出來。進而將製藥處都給端了，說不定他自己被蠱毒所控制都未曾得知。大福星啊！
藍晴晴眨眨眼，為什麼皇帝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官家？」
「叫朕姐夫便是，」皇帝的態度平易近人，「你是龐妃的妹妹，自然也是朕的妹妹了。」
「皇帝姐夫！」藍晴晴叫得很順口，她的心裡打著小算盤，哼哼，今天看來是不能留在宮中吃飯了。但是呢，她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的啊，叫聲皇帝姐夫也不虧，套套近乎，以後說不定不止一頓，而是好多頓呢！
我真的是太聰明了！
藍晴晴臉上的意思在場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剛才緊繃的氣氛突然就此消散了。
皇帝哭笑不得，「天色也不早了，三位便留下來用膳吧。包卿與朕一起，正好繼續說說今日之事。至於展護衛和藍護衛，你們去偏殿用膳吧。」
「多謝官家。」
「謝謝皇帝姐夫！」藍晴晴高興得快要飄起來了，哈哈哈，立馬就賺到了一頓！什麼蠱毒，有晚飯重要嗎？沒有！
第五十一章 白鼠
幽暗陰森冷宮之中, 郭皇后獨自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她的神色陰冷，和白天暴躁的那個皇后完全不一樣。月上中天了，她還坐著，好似在等著什麼人。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宮殿中，「皇后娘娘，您似乎失敗了？」這個聲音粗糙嘶啞，讓人的耳朵十分的不舒服。可是，只要是認真聽便能發現，這應當是經過偽裝的聲音。
「我知道。」郭皇后淡淡地開口, 她看著那個黑衣人，「所以，你現在是來嘲笑我的？」
「自然不是，我是來幫助您的。」黑衣人笑了幾聲, 空蕩的冷宮中更顯得詭異，「雖然您的宮女太蠢了些，讓劉嬤嬤不得不就此消失，但是你我既然合作了, 我自然是要幫助你的。」
郭皇后好似一點都不害怕黑衣人那難聽詭異的聲音, 「既是如此, 你想如何做？」
「放心吧, 主.人都已經為您打算好了, 莫要著急，該來的就會來了。」
「最好如此。」郭皇后垂下了眼眸, 待到她抬起眼簾的時候，那個黑衣人已然消失了。她也不在乎，只是喃喃地說道：「官家，終有一日你會發現，只有我才是最在乎你的人。你一定，還會再次立我皇后的，一定的。」
黑衣人從冷宮之中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冷笑。雖說郭皇后沒有她平日裡表現出來得那麼蠢，可也是聰明不到哪裡去。不過正好，蠢人方方能被利用。現下王一王二和鄭一鄭六，還有劉嬤嬤都死了，有些事情都需要重新來過。
留著郭皇后的性命，有朝一日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至於她的下場，能為主.人效命，難道就已然足夠了，不能要求更多，不是嗎？
又是一日的清晨陽光，藍晴晴積極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和往常一樣趴在了廚房的門口，希望張大娘看到自己的時候能夠先把今日的早點來一小份讓自己嘗嘗鮮。這一招，真的是屢試不爽呢。
果然，張大娘看到了趴在門邊上的藍晴晴，笑得又是無奈又是慈愛。她盛了一碗羹湯，又拿了一塊夾肉餅子給藍晴晴，揮著手一副沒空讓她趕緊離開的樣子。只是，廚房裡的人都知道張大娘其實很喜歡藍晴晴，至少，每一日她都是為她留下了吃食的。
達到了目的的藍晴晴自然是拿著東西美滋滋地離開了廚房的門口，走到了院子，坐在了石桌上。她先是嘗了一口羹湯，熱乎乎的，一下子就讓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而且裡面的料綿軟入味，感覺不用嚼都可以融化了的樣子。再嘗上一口夾著肉的餅子，兩者相加，不僅美味雙重，就連心情也都是更好了。
她認認真真地喝著羹湯吃著餅子，然後就感覺到了對面的牆頭上出現了一個人的氣息。藍晴晴用精神異能看了看，唔，不用在意，還是繼續吃吧。美食當前，浪費可是要遭天譴的。
卻說那邊牆頭上的人正是前兩天被打成了熊貓鼠的白玉堂，他回去以後，發現不管是用化瘀的藥還是用熟雞蛋滾，兩個黑眼圈根本就無法消失。莫可奈何，向來自詡瀟灑風流的錦毛鼠就只能躲起來，默默地等著淤青消散了。
不知道展小貓的女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辦法，才會讓自己的淤青如此這般等著才能消散。白玉堂是越想越不甘心，非要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不可。於是，等著淤青消散了的時候，他連早點都顧不上用就跑到了開封府了。
白玉堂可不敢小看藍晴晴，所以自然是小心謹慎的，雖然他並不知道對方有作弊器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他看著吃的開心無比的藍晴晴，只覺得腹中饑餓難忍。
為何會如此？五爺以前也不是沒有一餐半餐沒有吃的，也從來未曾有這般餓啊。白玉堂眉頭緊鎖，而後盯著藍晴晴，覺得這個人肯定有毒啊！話說，展小貓看著她吃飯的話，會不會也會吃多了呢？
覺得胃口大開的白玉堂琢磨著，說不定過個一年半載的，展小貓就要變成展肥貓了啊！想想那個畫面便覺得無比美好啊，哈哈哈哈哈，看誰還敢拿展昭和自己比？難道，五爺還能比不過一隻肥貓嗎？
想得無比開心的白玉堂忘了一件事情，身為練武之人，就算是吃多了，劍法多來幾遍也就消化了。是以，他美好的願望大概是無法實現的了。不過，若是此時回去躺在床上的話，說不定還是可以的。
「你在笑什麼這麼開心？」藍晴晴看著白玉堂，好奇怪哦，笑得這麼猥瑣。這個人，真的是風.流瀟灑的白玉堂，不會是個精分吧？
「！！！」白玉堂從牆頭上翻下來，運著輕功倒退了好幾步，「你怎會在此？」他雖說在想些別的事情，但是習武之人的警惕性還是存在的。他不信憑著他的內力，連藍晴晴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都不知道。
所以，難道是她的功法問題嗎？
藍晴晴挑眉，「這裡是開封府，我本來就在這裡啊，這個問題我才是那個有資格問的人。」如果不是精分的話，那就有可能是被自己之前打傻了？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罪惡感，夭壽哦，把白玉堂給打傻了啊喂。
等等，把人熊貓眼也能夠把人打傻了嗎？嗯嗯，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呢。
「」白玉堂突然感覺有些尷尬，那個，還真的是自己擅自闖入開封府的。
藍晴晴倒是上下地打量著白玉堂，然後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雖然說白玉堂現在有精分或者變傻的可能性，但是身手武功還是線上的，還是有用處的啊！開封府中能夠頂得上的人就只有她和展昭，為了安全，兩個人經常無法同時離開包大人的左右。
以前還好，藍晴晴對於展昭的期待更多的是對於他手上帶著的食物。但是呢，她現在更喜歡待在展昭的身邊吃東西，就算是感受到他的氣息也好。可惜，包大人的安危更重要一點。
如果有了第三個人的話，那麼問題不就是迎刃而解了嗎？只要把白玉堂給忽悠到開封府裡面，那麼以後就方便多了呀，她就可以經常和展大哥一起出任務了呀！
想到了這裡，藍晴晴的臉上綻放出了熱情的笑容。「白少俠，白五爺？」
白玉堂聽到了藍晴晴的這句話，蹭蹭蹭地又往後飛了幾步遠，「莫要套近乎，有事說事啊。」他說完以後又覺得懊惱，嘿，五爺我是來找回場子的，所以為什麼要顯得好像很沒有膽子的樣子？
「白五爺，你有沒有意願換一個稱呼呢？」藍晴晴一直掛著熱情的笑容，雖然更像是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臉上的笑容。
「什麼稱呼？」白玉堂挑眉，深深覺得此人當真是有問題，看，那個笑容是多麼的險惡。
「例如，白大人啊，白護衛啊之類的。」藍晴晴偷偷地眼前挪了一點，「難道你不覺得這兩個稱呼更加有氣勢嗎？」
「並沒有。」白玉堂的警惕一直線上，哼，五爺我是不會上當的！
「我覺得有啊。」藍晴晴一本正經地準備開始忽悠，可是她發現自己突然詞窮了。等等，之前柳老大忽悠人進隊伍的時候是什麼用詞來著？好像是，跟著我不用被欺負，還能夠有吃的。
可是，藍晴晴看了看白玉堂，繡著銀白紋的白色錦袍，腰間的價值不菲的玉墜，還有腳上用料上乘的靴子。這是一個土豪來著，一點都不會怕吃不飽，吳永業是不錯的，也不怕被欺負。所以，這個理由就沒有用了啊。
至於發財致富，嗯，雖然宋朝的俸祿不低，但是發財致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怎麼辦，好像找不到理由說服白玉堂了。藍晴晴很苦惱，她還是想要有另一個勞力的，不然約會都沒有空啊。
白玉堂此時到倒是得意了，「你是沒有理由可以說服我的，五爺才不要成為官府中人。」雖然他對於開封府和包大人十分佩服，也願意相助一番，可是並不代表他願意被束縛。
成為了官府中人以後，以後肯定要遵守各種規矩。這對於向來喜歡瀟灑自由的白玉堂可是難以接受的，他可向來是江湖中的浪子。若是他安定下來了，那些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和江湖俠女豈不是寂寞了許多？
這等造孽的事情，白玉液是決計不會做的。
藍晴晴撓撓頭，「好吧，那就算了。」唉，還是武力爆破更適合自己啊，說服人，好像還是太困難些。這個時候，藍晴晴就無比想念小隊中的人了，她們的口才可是比自己要好。
算了算了，既然說服不了，還是回去算了。啊，正好呢，早點時間要到了。今日的羹湯和夾肉餅子真的是美味，可不能讓其他人都給吃完了。
「喂喂喂，」白玉堂看著某個人瀟灑離去的背影，反倒是不開心了，「你難道就不多挽留一下五爺嗎？理由呢，這麼容易放棄，真的好嗎？」
「可是你又不願意留下來，」藍晴晴轉頭看著白玉堂，「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啊。而且，展大哥就要巡街回來了，我自然是要和他一起用早點的。」
「」等到藍晴晴徹底消失在他的眼前了，白玉堂這才回過神來。難道，現如今招攬人才都如此隨意的嗎？說好的各種道理加身呢？說好的威逼利誘呢？這個人，一點都不靠譜！
白玉堂深深地覺得自己被鄙視了，難道白五爺就不值得你更努力一點爭取嗎？不行，他不能就這麼算了！
莫名其妙覺得自己憋了一口氣的白玉堂默默地決定了，他一定要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哼哼，他要讓藍晴晴和展小貓認識到，白五爺的價值可是值得任何種類的威逼利誘的！
幼稚的錦毛鼠已經忘了他一開始來開封府的目的，是想要把自己的兩個黑眼圈的這個賬給討還回來的。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要讓那對不識好歹的情侶認識到自己的價值，絕對不會服輸的！
不過，他一開始是要找回場子，現在也是要找回場子，似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殊途同歸？
藍晴晴可不知道白玉堂的腦子裡那些幼稚的想法，她現在最關心的就只有展昭，和即將到來的早點時間。至於白玉堂，嗯，不好意思哦，她已經完全拋之腦後了。
不重要的事情，分分鐘忘記，這是藍晴晴的特殊技能呢！
第五十二章 故人
「展大哥！」藍晴晴看到了進門的人, 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三兩步就到了他的眼前，「你回來了。」
展昭的神色也是比方才更柔和了些，「該吃早點了，所以如此開心是嗎？」
「嗯嗯。」藍晴晴立馬點了點頭，而後又搖搖頭，「不是的，我是看到了展大哥回來了才這麼開心的。」
展昭笑了，他的手指點了點藍晴晴的鼻尖，「你這話, 便是只是說著好聽的，我也歡喜。」
「本來就是實話嘛，不是光說好聽的。」藍晴晴雙手攬住了展昭的左手手臂，「我才不說假話呢。」
「哦？」展昭挑眉, 一副不是很願意相信的樣子，「既是如此的話，那麼若是我和食物之間，你要選哪個呢？」
「唔」藍晴晴鄭重地思考了一下, 「我最最喜歡給我食物的展大哥了！」說完她還鄭重地點了點頭, 表示強調。
即便前面還有一串, 但是不可否認, 聽到這句話的展昭當真是十分開懷的。「我們進去吧, 包大人應當已然在等我們了。」所以，儘管他對於藍晴晴的親近還是有幾分放不開, 可也捨不得叫她的手下來。
「好呀！」藍晴晴幾乎是把自己掛在了展昭的手臂上，她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靠近他，感受他的體溫。
展昭身後跟著的張龍趙虎和那些衙役已然都習慣了，展大人總是拗不過藍大人的，他們懂他們懂，反正便當做看不見吧。否則，當真是對他們這些單身的漢子的一大傷害啊。
白玉堂跟在藍晴晴的後面就是想要找回場子，無論如何，那錦毛鼠白玉堂的場子是不能丟了的。看到展昭回來的時候還是有幾分激動的，啊哈，他要向展小貓把這個賬討還回來。身為男人，替自己的女人壞債，完全沒有毛病啊。
可是，白玉堂發現，自己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這些人居然都當做沒有看到？這麼黏黏糊糊的做什麼，一點都不矜持！錦毛鼠頓時就炸成了倉鼠，吃得很肥很肥的辣一種。
「展昭！」白玉堂一直憋著一股氣，想要看看他們到底何時才要發現自己。結果，竟然都要離開了都未曾發現自己的存在？已經不是很生氣了，是非常非常生氣了，哄不好的辣一種！
「白少俠？」展昭聽到了白玉堂的聲音方才看到了他，「你何時來的？」
「！！！」唔，不用哄了，已經徹底爆炸了。
藍晴晴眨眨眼，所以，到底是怎麼變成一言不合就開打的？難道，男人都是這麼好戰的嗎？
罪魁禍首完全沒有自覺呢！
最後，在藍晴晴對於早點的渴望和公孫策的死亡光線下，打得不可開交的展昭和白玉堂總算是停了下來了。雖然，面對著那些被打壞的瓦片啊什麼的，開封府的文書兼職大夫，再兼職帳房先生十分不爽，但是在某只鼠奉上的銀票下，事情還是完美地解決了的。
嘛嘛，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呢！
白玉堂：美好個鬼！五爺我就是和開封府犯沖！（摸摸空空的荷包，心中悲痛無限。）
龐昱回了東京以後就不怎麼出門了，實在是對於很多事情他都覺得無趣了。哼，小侯爺可是經歷過了生死劫難的人，已經瞧不上那些小把戲了。所以，對於平日裡的那些狐朋狗友的帖子，他都是一一推掉了的。
蜜汁驕傲的小侯爺看不上喝酒聽曲打馬這些子無聊的活動了，他，可是不一樣的！
不過呢，在認回了自己的親二姐以後，他覺得自己要上街一趟了。龐昱覺得二姐走失的時候自己年紀太小，不記得她了，二姐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中一定是傷心的（並不）。就算是把自己的私房錢都給了，但是肯定彌補不了二姐心中的苦楚，所以他要上街淘換些好東西。
他小侯爺的姐姐，自然是應當過得開心的！從院子的樹洞裡面把自己另一份私房錢找出來的龐昱默默地想著，要買什麼好呢？唔，爹爹送了銀票，娘親送了鋪子，大姐送了首飾，自己還是應當選一些不一樣的。
守在龐昱身後的龐文龐武：小侯爺難道就不能換一個地方藏私房錢嗎？這裡，府中人幾乎都知道了呀。
「龐文龐武，跟我上街去！」龐昱決定了，還是等上街了再看，不管是好吃的還是好玩的，到時儘管買回來便是了。
「是，小侯爺。」龐文龐武繃著一張臉，很好，他們的另一個功能又要開始重新啟用了。但願小侯爺買的東西不要太多，不然他們扛不動。還是，多叫上幾個人？
站在繁華熱鬧的東京街頭，再想想陳州一行，小侯爺有了一種錯亂感。活著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嗯嗯，這個玉簪子不錯，買了，可以給二姐束髮。咦，這個新出的胭脂也不錯啊，買了，可以給大姐。哎呀，這個新的螺黛很好啊，正好娘親上次說她的螺黛不太好用。哦哦哦，還有這些好吃的，全都買下來！
買買買，全都買下來！
「咦，小侯爺？」
正在瘋狂掃貨的龐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回頭越過了兩座大山（龐文龐武），而後就看到了一個熟人。「王通判！」小侯爺雙眼亮了，這不就是那個拿著饅頭保護自己的傻通判嘛，「你怎麼在這兒？」
「下官被調回了京城了。」王興青笑得有點靦腆，「未曾想居然碰到了小侯爺，當真是巧啊。」
「倒也不算巧，」龐昱揮揮手，「這裡是本侯爺的地盤，你遇見我，那是自然的。今天不遇見，那明日也要遇見的。」
王興青點點頭，「有理有理，甚是有理。」他也沒想到會在剛來京城的時候就見到了小侯爺呢，方才真是驚訝不已。
龐昱上前攬住了王興青的肩膀，「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就讓本侯爺給你接風洗塵吧。走，去最有名的酒樓登雲樓，本侯爺給你接風洗塵去！」咳咳，就算是之一，登雲樓那也是有名的酒樓。
「如此，便多謝小侯爺了。」王興青本就不是什麼迂腐的人，也不會覺得和朝廷的小侯爺相談是什麼有辱斯文的事情。相反，因為在陳州的事情，他對於龐昱還是很有好感的。
咳咳，不管如何，大家都是同樣被徐知州和假侯爺禍害過的人啊。患難之交，那總是不一樣的。
「謝什麼，走著！」
龐文龐武趕緊跟在了龐昱的身後，這要是把人給弄丟了，那可是要面對太師的怒火的。小侯爺，走慢點啊！
「什麼？」王興青一個沒有夾住，筷子上的魚肉就掉了下來，「藍大人是小侯爺的二姐？當真？」
「當真當真，非常真！」龐昱一臉驕傲，「我當時就覺得她應當是我家的人才對，你看，我們姐弟長得多像啊，那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王興青嘴角抽抽，不不不，你們兩個人並不像！不過，他可不傻，這話要是說出來，那定是要惹小侯爺生氣的。身為朋友，有時候還是需要有一定的回避的。「如此說來當真是冥冥之中啊，藍大人可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便救了小侯爺呢。」
「自然了！」龐昱越發得驕傲了，「我們是姐弟，一切都是註定好了的！」他的態度，簡直就是二姐在手天下我有啊。若是一般人，大概是要忍受不了的。
不過，王興青不是一般人，他的腦子，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樣。他想了想，而後認真地說：「若藍大人也是我的姐姐就好了。」唉，實在是經歷了世事方才發現，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瞧瞧藍大人，多麼英姿颯爽啊，一刀過去啊，人就飛了，比他的饅頭可是有用多了呢！
羡慕他人武力的王興青被龐昱帶歪了，忘記了當時還有另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葉障目？
「哼！想得美！」龐昱立馬踩翻了友情的小船，毫不留情，「二姐是我一個人的二姐！」而且，這傻通判都二十好幾了，比二姐年紀還大，怎麼可能是二姐的弟弟呢？
唉，果然是傻通判啊。也就是本侯爺心好，才不拆穿他！
「也是，」王興青歎氣，「可不是嘛，也不是誰都有小侯爺這樣的福氣的。」
「必須的！」龐昱抬著下巴，別提有多驕傲自豪了。
旁邊桌子上坐著的龐文龐武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此人真乃神人！能夠跟得上小侯爺的思路的人，也當是世間的一朵大奇葩了啊。
「小侯爺久等了，」這個時候，一個小二端著盤子走進了雅間，「您點的七寶雞好了。」他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上，掀開了蓋子，一股子噴香的味道直鑽入在場人的鼻子裡面。
「好香啊。」王·沒見過世面·土包子·興青滿臉感歎，「一定很好吃。果然還是東京繁華，便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雞都做的如此美味。」
「那是自然，東京自然是其他地方比不上的。」小侯爺得意地笑了，「不過這不是什麼普通的雞，這可是登雲樓的拿手菜，用了七種山珍海味，才做出了這麼一隻雞。小二，莫要忘記了，等本侯爺走的時候在食盒裡裝上一隻。」這麼好吃的東西，當然要給二姐吃啦！
「小的明白。」小二滿口地應下了，小侯爺就是好，他一來登雲樓，總是能叫帳面上漲好多呢。若是小侯爺能日.日都來登雲樓，那才叫好呢。
「來，吃。」龐昱招呼著王興青動手，他拿著筷子從雞背上夾了一塊肉下來，放進了最終。嗯，還是如此香。如此滑，不愧是「唔」
「小侯爺？」王興青剛把七寶雞放進了嘴裡，而後就迷茫地看著龐昱突然一臉痛苦得捂住了心口，筷子掉在了地上，不過一時半刻就倒在了地上。「小侯爺！」
「小侯爺！」龐文嚇壞了，沖了上來，「你這是怎麼了？快叫大夫啊！」
龐武卻是朝著小二沖了過去，揪著他的領口，「是不是你向小侯爺下毒了？」
「沒沒沒沒有啊。」小二也是被嚇壞了，「我哪裡敢啊，我真的沒有。」
「怎麼可能！」龐武卻是兇神惡煞的，「若是沒有毒，為何我家小侯爺會如此呢？」
「我也不知道啊。」小二快要哭了，今日當真是倒了大黴了。
「所以，我也中毒了？」王興青突然一臉菜色，因為他感覺到嘴裡的那塊雞肉已經滑進了他的肚子裡了。蒼天啊，他要死了！他和小侯爺，怎會如此多災多難呢！
第五十三章 救人
藍晴晴和展昭跟著包拯從宮中出來, 對於延福宮中的製藥處查的不是很順利。不止是皇帝急，他們也急啊。只是，急也沒有什麼用。
韓管事根本就只是一個小角色，什麼都不知道，而且現在也是半瘋癲的狀態了。水燕被關押起來，可是宮人看守不利，竟然讓她尋著機會自盡而死。郭皇后被廢鎖在冷宮，身邊的親信全都被捉起來拷問，可是他們不像水燕那樣得到寵信，知道的只是一星半點, 無甚用處。
至於劉嬤嬤，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爆炸了。製藥處剩下的人也都和郭皇后身邊的人一樣，知道的不多，關鍵性的線索半點都沒有找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 全都戳在了皇帝的心口上，哪怕他再是溫和也是要發火了。
幸好皇帝理智尚在，知道不能夠責怪開封府，只能夠讓包拯儘量快的將事情查清楚。手都伸到了皇宮中了, 他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和天家威嚴都受到了挑釁, 哪裡還能夠坐得住？
包拯也無法, 只能夠應承儘量。此事到如今也只是露出了一點, 連邊都沒有摸到。宋朝如此之大, 縱使他有通天之能都未必能迅速解決，更何況沒有。幸好官家也是理解, 無法，他現在最能信任的便是剛正不阿的包拯了。
剛出宮門口，藍晴晴就看到了龐籍匆匆忙忙地拽著一個老太醫就要上馬車了。她看到龐籍臉上的表情十分焦急，於是就一個箭步竄到了馬車前，「爹爹，發生了什麼事情？」
「晴晴，」龐籍轉過頭來，「昱兒在登雲樓暈倒了，不知是中毒了還是怎的。剛才下人來報，說是請的大夫束手無策，我這便要請太醫去看看。」他也未曾想到只是一個早朝而已，竟然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登雲樓？我來比較快，！」藍晴晴立馬就拎起了老太醫，回頭沖著包拯和展昭喊了一句，「我去去就回，你們先回去吧！」話音剛落，她就拎著人不見了。
龐籍傻眼了，看了看自己剛才還拉著老太醫的手。而後馬上回神過來了，現在可不是愣神的時候，「快，去登雲樓！」
「是，老爺！」馬夫用上了年輕時和人賽馬車的技術，一路朝著登雲樓狂奔而去。雖說比不上藍晴晴的速度，但是也不遜色很多了。
包拯也上了轎子，「展護衛，等回了開封府衙，你也去看看吧。」他知道展昭但是他的安全，是不會丟下他的，便只能如此了。
「多謝包大人。」展昭也是關心的，可是職責在身，也只能如此了。
拎著一個人，藍晴晴的速度本是不用慢下來的。可是她考慮到這是一個老人家，總不能到了地方就讓人暈頭轉向的沒有法子治病啊。所以，她的速度還是比平時慢了很多了。
不過，老太醫可能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去給病人醫治，實在是有點興奮。嗯，這是一位向來愛好特殊的老太醫，他還是挺喜歡這種空中飛行的方式的。啊，未曾想，從這種角度看東京還真是頗有幾分意味呢。
嗯嗯，不錯不錯。若是下次再有人請老夫出去醫治的話，只要那人會武功，一定要用這種方式。
不過多時，藍晴晴就帶著人到了登雲樓，感受著龐昱的氣息，拎著人就蹭蹭蹭地上了樓，闖進了雅間。「太醫來了！」
「太好了！」龐文沖上前去，「咦，二娘子？」
「別廢話了，」藍晴晴輕輕地推了一把老太醫，「太醫，您給瞧瞧吧。」她看著往日傻缺活潑的龐昱躺在地上一臉蒼白，還是有點不舒服的。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罩著的人啊！
老太醫趕緊上前把脈，「唔，吃脈象甚是奇怪。」他沉默了片刻，「有點類似當年我醫治過的一個苗人啊。」
「苗人？」藍晴晴馬上想到，該不會是龐昱體內的蠱蟲搗亂的吧？可是，應該要沉睡一年才對啊。她沒有細想下去，而是上前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精神絲就從他的手鑽了進去。
精神絲就像是她的眼睛一樣，能夠讓她看得清楚龐昱體內的情況。果然，他心臟裡面的蠱蟲蘇醒了。只是，感覺它有點像是喝醉了一樣，時不時就動彈一下。也是因為這個龐昱才能夠活著，否則若是讓它這樣動下去，等不到她來就死定了。
藍晴晴連忙讓精神絲將蠱蟲完全包裹了起來，就像是繭子一樣。然後讓精神絲安撫蠱蟲，讓它再一次沉睡下來。等做完了這些她才松了一口氣，暫時這臭小子是死不了了。
「咦？」那邊老太醫覺得驚訝，「居然沒動靜了？藍大人，你是如何做到的呢？想當年老夫未曾能醫好那個苗人，對此當真是十分好奇啊。」
「我用我的內力讓他體內的蠱蟲沉睡了，不過不是長久之計。」藍晴晴心裡想著，不管是因為皇帝還是因為這個臭小子，都要快點抓到製藥的人了。最最少也要把解藥拿到手，不然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還會再來一次。
要是那個時候自己湊巧不在的話，那麼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原來如此。」老太醫頗為失望啊，自己依然是花甲之年了，學武實在是太晚了一些。不然的話，若是把內力用到了醫術上，說不定也能夠更好的醫治他人啊。可惜啊，可惜啊。
「龐文，」藍晴晴抬頭看著面前焦急等著的人，「龐昱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有很特別的啊。」龐文看到龐昱沒有性命之憂也是松了一口氣，「小侯爺在吃了一口七寶雞的時候倒下的，我和龐武本以為是七寶雞中下了毒，可是王通判也是吃了的，他便無事。如此我們才知道並不是七寶雞有毒，我讓小二請了大夫，又讓龐武去找太師，希望能夠治好小侯爺。」
王通判？藍晴晴轉頭，這才看到了一直坐在角落裡的人。哎嘿，這不是陳州那個用饅頭當武器的二貨嗎？「你怎麼了？」她覺得這個二貨的身上好像都是灰色的氣息，有點怪怪的啊。
「藍大人，」王興青一臉沮喪地抬頭，「下官覺得下官定然是命中帶衰啊，每次小侯爺和我在一起都會出事。」好難過，這個朋友就這麼失去了。所以，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啊。
「」藍晴晴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是這個理由，「不，你想多了。」
「真的不是嗎？」王興青雙眼亮了起來，「下官不是命中帶衰？」太好了，他還是可以和小侯爺成為朋友的。
「嗯。」藍晴晴看著王興青一臉開心的樣子，整個人都無力了。幸好大宋朝這樣的官員不多，不然的話，真的是吃棗藥丸啊！
「昱兒！」龐籍也趕到了登雲樓，他的額頭都急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怎麼樣了？」
「暫時沒事了。」藍晴晴把事情都給說了一遍，「只是還是要快點找出解藥才行。」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龐籍松了一口氣，人立時就有些暈，眼看著就要站不穩了。
藍晴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爹爹，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沒事的。」龐籍笑著說話，「只是一時著急而已。乖女啊，幸好有你在，。」三個孩子不管是哪一個，失去了都會叫他心痛不已的。幸好幸好，他們現在都平安無事的在自己的身邊。
藍晴晴看他真的只是一時著急並不是真的有事，這才放心了。「還是讓老太醫瞧瞧吧，有病治病，無病安心啊。」她的精神絲雖然好用，但是對於病症之類的她瞭解的還是不多。專業的，還是要讓專業人士來啊。
「好好好。」龐籍覺得這是乖女的一片孝心，別提有多舒心了，他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就讓老太醫看看。」乖女越來越關心自己了，他應該很快就能夠把乖女從開封府拐回去了。
嗯嗯，未來可期啊。
老太醫之前看著自己沒有派上用場還有些失落，現在立馬不失落了，樂顛顛地走過去給龐籍把脈。「龐太師身體康健，除了有點富態，並無太大的問題。」言下之意就是，嗯，龐太師有點胖了。
龐籍就把老太醫的言下之意給忽略過去了，「乖女啊，你看，爹爹什麼事都沒有，好著呢。」
老太醫悠悠哉哉地又加了一句，「可是有些受驚了，還是待老夫開上一副安神湯，吃上幾貼。」
「」龐籍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居然要吃藥？太醫，我不吃藥！
對於龐籍的眼神威脅，老太醫可是「威武不能屈」地寫下了方子遞給龐文，「記得交給龐夫人，讓她盯著人煎藥。」誰還不知道誰了，老夫可是能找得到人治你的。
藍晴晴眨眨眼，莫名覺得龐太師和老太醫之間也是有恩怨情仇的啊。
那一邊，王興青守在龐昱的身邊，堅決要看到自己的朋友醒了方才能安心。因為，如此方能證明不是他命中帶衰，連累了身邊的人。
可是，醒來的小侯爺看到這張熟悉的臉和這個熟悉的場景，卻是一點都不開心了。「怎麼又是你？」他想要看到二姐啊，娘親啊，爹爹啊，誰來都行。至於大姐，那是不能輕易出宮的，他還不傻。
「是的，」王興青高興不已，「小侯爺，又是我呀！」
「」小侯爺仰天翻白眼，堪比翻肚子的死魚。
「昱兒，你醒了！」龐籍沖了過去，「你沒事吧，還哪裡疼嗎？告訴爹爹。」
終於看到想看到的人了，龐昱對著後面走過來的藍晴晴說：「二姐，我沒事了吧？」
「沒事了。」藍晴晴眨眨眼，決定說一個善意的謊言。總不能說只是暫時的，你還是有可能會死吧。這個臭小子，還是整天的傻樂呵比較順眼，反正她會努力找到解藥的。
「謝謝二姐。」龐昱明白，看來只是暫時沒事了。他不傻的，自然猜到了自己的真實情況。不過他相信二姐肯定不會放著自己不管的，也就不多問了。反正這條命從陳州開始就是賺了的，他當真沒有多怕死，只是捨不得家人難過而已。「爹爹，我沒事了。」
小侯爺安慰著自家抹眼淚的爹爹，唉，爹爹什麼都好，就是感情實在是太過於豐盛了一些啊。算了算了，為人子的，多承擔一些吧。娘親啊，你當年到底是瞧上了爹爹什麼呢？
「不過，」王興青卻是疑惑不已，「只是一道七寶雞而已，為何小侯爺體內的蠱蟲會作亂呢？我也吃了，沒有半點不適啊。」
第五十四章 騙人
「大概, 因為廚師是一個苗人，而且他用了什麼藥材來做菜吧。」此時，展昭從門外走了進來，「我方才已然去問過了，做這道七寶雞的乃是一個苗人。」
「展大哥。」藍晴晴走到了展昭的身邊，剛才還能夠撐住全場的氣勢馬上就變了，變得更加柔和。她終於知道以前藍媽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原來真的會有那麼一個人，你只要看到他就會很開心。
展昭的表情也是有所變化，沒有那麼明顯, 卻是瞭解他的人都可以發現他的不同。「我護送包大人回去便來了。」
「哼！」龐籍看到展昭就來氣，從鼻子空哼了一聲。拐騙他乖女的壞人！可是，在藍晴晴看過來的時候，他便改了態度, 看著似乎十分喜歡展昭的樣子。唉，乖女被矇騙了，為父真的是痛徹心扉啊。
藍晴晴笑笑，就沒有拆穿龐籍的偽裝了。龐太師天生就和開封府的人不對盤, 她懂得的, 反正不是什麼大事, 那就不計較了。
「既然如此, 讓那個廚師上來回話, 我也不問他秘方，只是問問這七寶雞中究竟放了什麼藥材。」龐籍看著還坐在椅子上臉上蒼白的龐昱, 心中滿是疼惜。早知如此就不把昱兒派出去歷練了，不僅沒有歷練到，還吃了這麼多苦。
展昭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掌櫃的和那位廚師非常配合，他們已然把七寶雞中的材料都寫了下來。」秘方對於他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若是洩露出去自然是一件大事。不過他們不問七寶雞的做法，只是想要看看材料，為了登雲樓的名聲，他們自然是願意拿出來的。
畢竟，安樂侯在登雲樓出了事，于情於理他們都有責任在。若是有個好歹的話，怕是疼惜愛子的龐太師就要找他們的麻煩了。只要能夠撇清登雲樓的關係，那怎麼都是好的。
龐籍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可惜他對於藥理研究不多，當然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拿來吧。」老太醫用不符合他年紀的身手把龐籍手上的紙搶了過來，「你能看出個所以然來？此等事情，自然還是要老夫來的。」誰還不知道誰呢，這個厭惡喝藥的人，根本就對藥理一知半解。
龐籍生氣了，可也只是瞪著老太醫而已。他能怎麼辦，還能打他不成？這把老骨頭，若是打了他的話，自己還要賠湯藥費呢，不行不行，他的銀票才不給這個老混蛋！
老太醫無視了龐籍的殺人視線，而是就著光開始研究起這紙上所寫著的藥材。當年因為未能把那個苗人醫治好，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那苗人因了蠱蟲而死。從那以後，他便開始研究苗疆的藥和蠱了。只是，因為苗疆嫉妒排外，他也只是一知半解的。「應當是這味藥，靈香子母草，此藥.性.溫和，味辛辣，可祛風濕，做成藥膳對人來說好處多多。只是它會似乎會讓蠱蟲興.奮起來，苗人在培養蠱蟲的時候會用此藥讓蠱蟲們都活躍起來。」
「苗疆排外，此藥及其難得，老夫手上也只有一株而已。」老太醫的語氣之中滿是可惜，若是有多一點的話，他便可以繼續研究下去了。不過，也許他能夠向那位廚師購買一二？「咦，你們作甚看著我？」他一抬頭就看到房中的人都看著自己，眼神怪怪的。
「老程，」龐籍突然變得「平易近人」起來，「我們認識也有許多年了，你說，我們是不是朋友？」
「不是！」程老太醫果斷地回絕了，半點猶豫都沒有。「有事直說便是了，如此當真讓老夫渾身不自在。」
「哦。」龐籍冷漠臉，「你既然有靈香子母草，不如拿出來試試？」
「不行！」程老太醫差點就跳起來了，「想都不要想！那是老夫的命，不對，比老夫的命還重要，別想打它的主意！」他可沒有忘了，以前自己的藥草是怎麼被這個人毀掉的。
龐籍沒把程老太醫的暴怒放在心中，反正他總是會同意的，這麼多年鬥下來，誰不知道誰呢。「靈香子母草雖然難得，但並不是得不到，只是需要銀錢時間。我不缺錢，只是缺時間而已。」
程老太醫立時就明白了龐籍的意思，他自己家底不厚（大多數拿來買藥材），是以並不容易得到靈香子母草。可是龐籍不一樣，他家底厚，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你到時要償還我三倍！」
「好！」
程老太醫看著他應得如此乾脆，登時就覺得自己虧了，應該多要一點的。虧了虧了，當真是虧了。「需要我拿一隻蠱蟲嗎？」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這一點。
「這便不必了。」展昭笑容加深，背著的手抓住了藍晴晴作怪的手，讓她不再戳自己的背，「公孫先生也對此頗有研究，他可以來。」他自然不會說公孫先生手中有和小侯爺體內一樣的蠱蟲，還是穩妥些好。
被抓到了，藍晴晴也半點都不心虛，反而還把自己的手送到了他的手心中。「那爹爹和小弟要一起去開封府嗎？」
龐籍和龐昱立時點頭，「自然是要去的！」雖然他們不喜歡開封府，但是既然乖女／二姐這麼說了，定然是希望他們去的，怎能讓她失望呢？
想太多！
「那就一起吧，」藍晴晴看看龐昱，看到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算了，小弟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好，我聽二姐的。」得到了藍晴晴的關心，龐昱美滋滋的。
「我也不去了，」龐籍想著還要回去和夫人解釋昱兒的事情，覺得無比頭痛，「乖女，你後面告訴我結果如何。」也許，此番能夠找到解藥呢。
「行，既然如此，這個你們就拿去吧。」程老太醫從自己的藥箱子中拿出了這個小盒子，「這便是靈香子母草了。」
展昭伸手接了過來。
龐籍只覺得無語，「你怎的還是把自己的命放在藥箱子中？」他這就是在嘲諷剛才程老太醫說這藥材是他的命。
「呵！」程老太醫冷笑，「你的命不隨身帶在身上嗎？」
「」說得好有道理，沒有辦法反駁。龐籍頓了頓，「昱兒，走，爹爹帶你回家去！」哼哼，既然說不過，那不說就是了。
「好的，爹爹。」龐昱自然是要站在自己爹爹這邊的，咳咳，程爺爺，抱歉了啊。
龐籍和龐昱連同龐文龐武離開了，藍晴晴也光明正大拉著展昭的手離開了。程老太醫背著自己的藥箱子下了樓，決定去和廚師套套近乎，藥草這東西他向來是不嫌多的。他們可都忙著呢，當真是沒有空暇啊。
王興青看著他們一個個地走光了，雅間之中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他有點小委屈了，為何都沒有人問自己要去哪裡呢？
嗯，大概是因為存在感不高，所以就被大家忘記了吧。
「這便是靈香子母草？」公孫策打開了小盒子，只見其中是一株曬乾的藥草，一大一小連在一起，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他聞了一聞，「還當真是。」
「公孫先生也曾聽說過靈香子母草？」展昭微微訝異。
「是的，」公孫策蓋上了小盒子，「此等稀奇的藥草我此前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還以為只是說笑的。一大一小恍若母子，並伴隨著奇異的香味，這邊是靈香子母草了。」
「公孫先生，我們用之前的那個蠱蟲來做實驗吧。」藍晴晴不自覺地往展昭那邊靠過去了一點，「我記得王二身上的那個蠱蟲應該沒有死，只是沉睡了而已。」鄭一鄭六是被代號為吳一的人用母蠱弄死的，可是王二不是。
王二是為了和展大哥對抗，強行提升了自身的功力，然後才會爆炸開來的。她還記得，那只蠱蟲是有一點活力的。
「也好。」公孫策站了起來，轉身從自己的書架上拿了一個盒子下來，打開來其中就是此前展昭交給他的小瓶子了。裡面，便是蠱蟲了。
藍晴晴嘴角抽抽，「公孫先生，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這麼隨便放在書架上？不怕被偷了嗎？」
公孫策笑笑，一派悠然自在的樣子，「有展護衛和藍護衛在，有誰能夠擅自進入開封府呢？更何況，若是有人進來找東西，自然也是該找更隱蔽一點的地方才對。如此，方可找到『重要的東西』，不是嗎？」
「公孫先生所言極是。」藍晴晴覺得自己真的是傻帽啊，居然質疑公孫先生，媽耶，保佑不要被整啊！
公孫策看到藍晴晴瑟縮了一下，只覺得好笑，他可不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便會欺負人的人。之前，也是事出有因啊。不過呢，他的小小的壞心眼讓他不提醒她。
「公孫先生，現在開始試一試？」展昭實在是無奈，只能往前站了站，擋住了藍晴晴。
「如此也好。」公孫策把藥草放進碾碎了，將蠱蟲匯出來放在一個水洗之中，將藥粉放進了裡面。
三個人等待著蠱蟲的變化，然後就看到那個蠱蟲果然是慢慢地蘇醒了過來。它像是要去吃那些藥粉一樣，扭動著上前去，只是不過一時三刻，蠱蟲整只都爆開來了。就像是當初的王二一樣，就那麼碎裂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藍晴晴不敢相信，「怎麼就死了？明明小弟體內的那只蠱蟲只是搖搖晃晃地要醒來，沒有死啊。」
展昭面沉如水，「也許，我們被人騙了。」
第五十五章 糖糕
「被人騙了？」藍晴晴眨眨眼, 覺得自己有些沒有想明白，「哪裡被騙了？」不不不，絕對不是因為她的智商不行，只是她一時之間沒有想明白而已，是的，就是這樣的。
「靈香子母草對於蠱蟲的作用應當是真的，只不過沒有全部說出來。」公孫策眉心緊鎖，「一旦靈香子母草和蠱蟲相遇，便會刺激蠱蟲，從而導致了蠱蟲因此而死。」
展昭的臉色依舊沉如水, 「若不是小妹的內力特殊，護住了小侯爺的心脈，想來定是隨著蠱蟲的死亡而死。幕後之人所要的，不過是確認小侯爺再無生機而已。」
「程老太醫有問題？」藍晴晴馬上想到了最關鍵的一個人, 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還透著幾絲殺氣，「他和爹爹小弟相識多年，竟然會從中插手。」她最恨的就是背叛了, 如果是真的的話, 那麼既不要怪她下狠手了。都怪她沒有用精神異能先查探一下, 不然說不定就能發現程老太醫的惡意了。
「糟了！」展昭似是想到了什麼, 「小妹, 去登雲樓！」
「好！」兩人相攜而出，不過幾息之間就消失了。
公孫策看著已然死去的蠱蟲, 心下歎息。不管究竟蠱蟲一案的幕後之人究竟所圖為何，能夠鋪開來這麼大的攤子，勢力肯定不會小。將來的朝廷，定然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屆時，不知道開封府是否能從這場腥風血雨之中全身而退了。
展昭和藍晴晴趕到了登雲樓，直沖著後廚而去。明明應當正是熱鬧的登雲樓，此時卻一個客人也無，即便是青天白日也看著有幾分怪異。他們一路去到後廚的時候，路上見到了登雲樓的掌櫃的和小二們都倒在地上。
兩人查探了一番，發現他們也都只是昏迷了過去而已。到了後廚門口，卻聞到了血腥味。展昭和藍晴晴對視一眼，全身戒備走了進去。一個廚子一樣的男人倒在地上，他的腹部被刺中了好幾刀，顯然是血流不盡而死的，兇手對他抱有強烈的恨意。
藍晴晴看著一臉安然地用廚房中的水桶清洗剃刀的程老太醫，有點訝異，「你竟然還在？」
「老夫是想跑來著，跑不動了。」程老太醫施施然把剃刀洗乾淨了放回原處，好似還給它的主人一般。「人老了，許多事便不像年輕之時那般俐落了。就連殺了這個廚子，都要我先下藥藥到了他才行。」
程老太醫一派灑脫的樣子，倒是看不出來他算計了認識多年的晚輩的樣子。藍晴晴卻是翻了一個大白眼，「我才不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跑路，我只是一時之間覺得有人這麼傻有點奇怪而已。要是我，做錯了事是肯定要跑路的。」誰有空聽他嘰嘰歪歪的啊，真是煩人！
這麼想著的藍晴晴果斷出手，當即就點住了程老太醫的穴道，不叫他逃走。不過她大概忘記了自己的點穴當真是沒有過關，一個不小心又歪掉了一點點。這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於是本該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彈的程老太醫，當即在原地又哭又笑起來，狀若瘋子，全然沒有剛才那派高人之風了。
「額」藍晴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程老太醫，而後又轉過頭看著展昭。她有點小心虛，兩腳蠢蠢欲動想逃跑了。
展昭本是心中沉重的，可是看到藍晴晴這個樣子心中也是苦笑不得。他終究也只能是笑著搖搖頭，「小妹，你的點穴看來還是需要再行教導的。」
「可以啊。」藍晴晴看到展昭沒有要責怪的意思，馬上就膽子大了起來，「那到時候展大哥教我，我一定會認真學習不開小差的。」
展昭想到了此前的場景，卻是頓了頓，可看到藍晴晴眼中的期待卻還是應了下來，「好。」也罷，到時候自己只動口不動手也便是了。雖然他們二人互通心意，但是他還不能過於孟.浪的。
展大人大概沒有想到的是，他自己不動手了，可是對方會動手啊。美名其曰實踐出真知，實則就是佔便宜。
「那，我們現在把人帶回開封府？」藍晴晴指著地上已經因為苦笑交加帶來的痛苦而在地上滾成一團的人，「還是我們誰回去開封府，把人給叫過來？」不管怎麼說，這裡是犯罪現場，應該還是要處理一下的吧。
「無妨，」展昭笑笑，「公孫先生應當在我們出來之後就吩咐好了，我們略微等等，就會有衙役過來了。」既然是有可能出事，那麼自然是需要人來善後的。公孫先生向來算無遺策，此等小事自然是不會有疏漏的。
「哦，那也好。」藍晴晴搜尋了一遍廚房，準備找點好吃的填補填補肚子。她今天就只是吃了早點，然後就跟著包大人去上朝，後來又因為龐昱的事情被牽了進來。這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讓人都沒有反應的時間，更不要說有閒情逸致去琢磨吃的了。
可是，她餓呀，當然也是嘴巴饞了。這個世界真的是把自己給寵壞了，以前餓了饞了也只能忍著的，畢竟食物是用來救命的，不是用來吃開心的。這裡什麼都有，也都能吃，她真的是太喜歡這個世界了。
嗯，照例對於柳老大和小隊同伴想念一波，對歐陽城主嫌棄一波。
「小妹，」展昭卻是拉住了藍晴晴，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紙包，「白糖糕。」這本是他之前巡街之時經過攤子的時候買的，還來不及給她吃，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不管如何這裡總還是牽扯進了一個會用藥的苗人廚子和一個太醫，他不敢去賭其中哪一種食物是無毒的。
儘管是有點多慮了，但是對於藍晴晴，展昭覺得再怎麼顧慮都是沒有問題的。
「哇，白糖糕！」藍晴晴馬上把展昭手上的紙包拿了過來，打開來就看到了白似雪的白糖糕，口水都要下來了。「謝謝展大哥，我超喜歡噠~~~」大概是因為冷了，所以白糖糕並沒有像剛出鍋那般香甜柔軟。
只是，冷了的白糖糕卻是有另一番味道，咬在口中很有嚼勁，而且還越咬越香甜，真的是讓忍完全停不下來呢。藍晴晴一直覺得經過展昭的手的時候好像會更好吃一點，看來果然是這樣的！
「喜歡就好。」展昭笑得越發柔和，若不是這白糖糕冷了，香味不再四溢，怕是早就等不到此時了。小妹對於食物的味道，總是特別敏銳的。
「展大哥，你也吃！」藍晴晴停下了繼續持自己手中咬了一大半的白糖糕，舉著紙包中剩下的白糖糕放在了展昭的面前，「真的超好吃的。」
展昭的目光微閃，他看了看藍晴晴寫滿了喜悅的雙眼和眼前的白糖糕，卻是向前了一點，一口咬住了她手中的那一塊。正正好，就咬在了藍晴晴之前咬了的那塊地方。「果真味道不錯。」
藍晴晴整個人都有些傻了，她看看自己手中的白糖糕，再看看展昭，覺得有點委屈，但還是癟癟嘴算了。展大哥好過分哦，明明自己都要把白糖糕分給他了，為什麼還要搶自己手裡的這一塊啊。
這樣想著，藍晴晴趕緊三兩口吃掉了手裡的那塊白糖糕。她還得意地看著展昭，好像在說這下子你就搶不到了吧？
展昭本來只是逗一逗藍晴晴而已，因為她向來護食，願意將手中的食物分出來已然是不容易的事情了。若是要搶她吃了一半的食物，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憑著她的身手卻讓自己輕而易舉地得逞了。
那麼，是不是說小妹對於自己是不設防的呢？明白藍晴晴心中戒備有多深的展昭只覺得心中歡喜，可是看到了她這般委屈的樣子又變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展大哥覺得小妹手中的那塊更好吃，於是便試了試。你莫要生氣了，我下次多給你買其他的你，好嗎？」
「那好吧。」藍晴晴想了想覺得展昭的話有道理，因為自己也覺得他手裡拿過來的食物更好吃。「你想吃可以直接說啊，突然襲擊我會生氣哦，真的會哦。」
她那副認真強調的樣子，倒是讓展昭更加開懷了，「好，展大哥以後定然先和小妹說，嗯？」
「嗯！」藍晴晴點點頭，覺得一口白糖糕而已，雖然有點心疼，但是也不能太小氣了。唉，要遷就自己的男人啊，真是不容易。這般想著的藍晴晴，拿起了另一塊白糖糕就是一大口下去，一點也無其他女孩秀氣的樣子。
可是這般表現的藍晴晴在展昭眼中卻是越發可愛了，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也就是選擇性眼瞎。
張龍趙虎領著開封府的衙役們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麼一幕，雖然這些日子下來已然是看慣了，但是現在還是會有一種眼睛發疼的感覺。展大人，藍大人，不遠處還有一具屍體呢，能不能收斂一點？
今天的張龍趙虎和衙役們，依然覺得心塞。更心塞的是，這樣的心塞的日子還會長久地持續下去。
看到開封府來人，展昭這才解開了程老太醫身上被點錯的穴位，而後又重新將他點住了。如此這般，才好將人帶回去審問。登雲樓只能夠暫時封起來，掌櫃的和小二們也需要先去一趟開封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若無嫌疑了才可放走。
「展大哥，你過來看我找到了什麼！」藍晴晴因為好奇就跟著衙役們搜查登雲樓，然後從後廚灶火的下面挖出了一個瓦罐子。
第五十六章 往事
藍晴晴用精神異能掃了一遍廚房, 然後就覺得灶台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然後就興沖沖地跑過去挖，結果挖出來了一個罐子。啊哈，她就知道，在這種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都是會藏有東西的。
「是何物？」展昭走過去看，只見藍晴晴打開了瓦罐子把東西拿了出來，裡面是一封書信和一些瓷瓶子。他只是掃了一遍書信，「看來我們此番算是因禍得福了，其他地方幾乎都找過了, 先回開封府吧。」
「好。」藍晴晴見他伸著手，就順手把瓦罐子給他了。「我感覺我自己是一個幸運星呢，你看，要不是我的話, 哪有那麼容易找到啊。」她很厚臉皮的把功勞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一點都不帶害羞的。
「的確，」展昭煞有介事地點頭，「小妹所言甚是有理。」
藍晴晴本來就只是開玩笑的而已, 聽到展昭也這麼說居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抓著他的手就往外走, 「快走快走, 包大人和公孫先生肯定在等我們了, 不能讓他們等太久啊, 走走走。」
展昭看著藍晴晴難得一見的羞怯，反倒是覺得更為可愛了些。唔, 還是不要讓小妹知道自己是故意那般說的了，不然她非要生氣不可。雖說，她總是很好哄的。
一心只想趕緊回開封府的藍晴晴可沒有想到，自己拉著的男人切開來也是黑的。就算比不上公孫策，那也是黑的。如果知道了的話，藍晴晴可能就要欲哭無淚了，明明她最怕的就是歐陽城主那種看起來溫潤如玉但是偏偏心黑的人，可是自己找的男人居然也是這一類型的。
雖然實際上還是有所差別的，但是大體方向是沒有錯的了。允悲，還是希望她一直都不要發現吧，不然大概先把自己氣吐血。
「包大人，我們肥來惹！」藍晴晴興奮地拍了拍包拯的書房門，「給你和公孫先生帶了禮物呀，你們一定喜歡呀。」她進來的時候就問了，公孫先生果然來找包大人了。其實，很多時候找到了他們其中一個，另一個一般也就找到了。
書房內的包拯好笑不已，「看來他們二人是有收穫的，否則藍護衛便不是如此情狀了。」
「學生也很是好奇，他們究竟帶了什麼回來。」
得到了允許，藍晴晴就拉著展昭進了書房，「包大人，我們不僅抓到了一個壞人，還找到了好東西哦。」她興奮的語氣，和在末世的時候說找到了糧食的語氣是一模一樣的。
展昭上前將瓦罐子放到了書桌上，把書信拿了出來，瓷瓶子都擺放好，「包大人，這便是小妹在登雲樓找到的，是那苗人廚子藏起來的遺物。這些瓷瓶子中應當都是蠱蟲和藥物，還是交給公孫先生穩妥些。」而後，他又把自己的所見詳細敘述了一遍，「一切只待審問過後了。」
「有勞展護衛和藍護衛了。」包拯把書信拿起來看，而後遞給了公孫策，「未曾想程老太醫和此人居然是此等關係，難怪了。」
「這倒是比話本子上還要精彩些。」公孫策看到了書信，拿了其中一個瓷瓶子，打開來看了看。很好，接下來的時間裡面他又有事情可做了。
「是什麼什麼啊？」藍晴晴三兩步上前，踮著腳尖一副我也想要看的樣子。好想知道那封信裡說了什麼啊，比話本子還精彩，難道很狗血嗎？嘿嘿嘿，她最喜歡看狗血故事了。
包拯笑了，將書信往前一推，「藍護衛看看吧。」
「謝謝包大人！」藍晴晴伸手把書信拿過來，其興奮勁兒不亞于當年偷偷地躲著父母在被子裡面看言情小說。雖然是中二時期幹的了，但是就是興奮激動呀，畢竟那是第一回幹壞事兒呢。看完了以後，藍晴晴心滿意足地把書信放了下來，「果然不出我所料，狗血，太狗血了，還是黑狗血啊！」
當年的程老太醫的確是一直沉迷于醫術，於他而言，什麼都比不上醫術之道的重要。程家乃是醫藥傳家，他的父親便是太醫院的太醫。程老太醫三十而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苗人，可惜對於蠱蟲的研究不夠多，只能夠看著那人死去。
受了重創的程老太醫開始沉迷于苗疆蠱術的研究，越發地沉迷起來。最後他竟然想要到苗疆去，也許會有人願意教授他一二的。當年的程家就只剩下了程老太醫和他剛滿十歲的女兒，他放心不下，就帶上女兒跑去了苗疆。
程老太醫的運氣倒算是好，苗疆雖然排外卻也是知恩圖報的，他救了一個人，苗人就讓他留在了寨子中。那是一個小寨子，最多不過幾十人而已。那時，寨主的女兒看上了當年儒雅文氣的程老太醫，苗疆女都是敢愛敢恨的，於是就這麼開始熱情似火地追求他。
程老太醫未曾見過這般女子，也因為她苗女的身份有助於自己，於是就很快上心了。他們成婚後，一開始倒是顯得一切美滿。程老太醫有了人噓寒問暖，苗女嫁了自己心愛之人，程家小娘子也不必跟著父親到處顛簸了。
可惜，好景不長，苗女懷了孕便看著程家小娘子不順眼了。在他們苗疆來說，尤其是養蠱蟲上，女兒家要比男兒更厲害些。既然現在程家小娘子已然是他們寨子的人了，那麼她也是有養蠱蟲的資格的。
那一年尤為特殊，因為寨子中有一隻蠱王。程家小娘子學醫資質很是不錯，若是讓她得到了蠱王，那麼其後二十年都不會再有了，苗女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別的女人的孩子的陰影下。
雖說苗女的性格直，但是卻也不傻，若是明火執仗地對付程家小娘子的話自然是不好的。所以，她就用自己養的蠱蟲給小娘子下了蠱，讓她漸漸虛弱致死。她的蠱蟲太特別了，程老太醫對於蠱毒研究不深，連發現都未曾發現。
程家小娘子就這麼死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死的。若是一直瞞下去也好，偏偏程老太醫知道了。他本是想和寨主商量事情，未曾想聽見了他們父女吵架。原來，他的女兒是這麼死的；原來，枕邊之人如此讓人噁心。
程家小娘子是程老太醫心愛之人所生，不然的話就不會非要帶她在身邊了，托給族中族老照顧也是可以的。他心中悲痛之下，決意報仇。雖然他對於蠱蟲研究不深，可是卻知道靈香子母草乃是蠱蟲的剋星。正好，他此前在寨子後面的山坳中發現了一大片。原本，他是要和他們說的。
寨子中的每個人體內都有蠱蟲，這是他們的習俗，也是他們讓自己少生病的妙方。是以，程老太醫在寨子的水中放了足夠分量的靈香子母草，上上下下幾十人就此跟隨著蠱蟲的爆裂而死。
苗女自然也是跟著死了的，連帶著她腹中的孩子。程老太醫離開了寨子以後回到了東京，足足生了一年的病。而後，他開始研習醫術，成為了宮中的太醫，如此一致未再娶妻。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當年寨主的兒子生來嬌氣，而且討厭蠱蟲，所以並沒有在體內種下蠱蟲。是以，他逃過了一劫，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他想要找到程老太醫報仇，可是他無權無勢的，沒有辦法。
雖然苗人廚子的手藝不錯，可也只是不錯，在東京算不上是什麼。無法，他把從山坳中找到的靈香子母草放到了七寶雞中，做成了最為特別的一道菜。不管是賺來活下去的銀兩還是引來程老太醫，都是可以的。
只是，苗人廚子也不笨，萬一仇人有人護著自己沒有辦法呢？於是他便把前因後果寫了下來，和蠱王以及其他一些蠱蟲放在了灶台下面。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是被程老太醫的靠山弄死的，而是被他親手殺了的。
程老太醫從看到靈香子母草便覺得有問題了，這種藥材在苗疆也是稀缺的，除了當年寨子後的山坳，哪裡來的這麼多？想報仇的廚子，反倒是先被人給殺掉了。
藍晴晴看著桌子上的瓷瓶子，「這裡面就有當年那個苗人寨子中的蠱王？」沒有進入活體的蠱蟲，就都是丹藥的樣子。
「若是有的話，小侯爺說不得有救了。」公孫策看著瓷瓶子的眼神頗為火熱，真是想好好研究一番啊。
「可是，苗疆的蠱王能夠制得住小侯爺體內的蠱蟲？」展昭微微蹙眉，「我們接連碰到的這些案子的幕後主使應當是中原人，會不會不合用呢？」他的言下之意大家都是明白的，苗疆雖然神秘，但是真的沒有什麼大的權力把手伸到了皇宮之中。
「試試吧。」公孫策也是神情凝重，「龐太師愛子深切，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便不好了。」是他就怕這次殺不死小侯爺，下一次便是有人拿著解藥要和龐太師談條件了。
包拯歎氣，「幕後之人所謀甚大。」之前宮中的一事也是，若不是藍護衛抓到了劉嬤嬤的尾巴，說不得連官家都要被控制了。到時候，大宋江山才真是風雨飄搖啊。
「其實，我們可以問一個人啊。」藍晴晴笑得有點壞心眼，「我就不信，程老太醫當年在寨子裡面沒有學到什麼，我們要物盡其用啊。」不管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只要還能用，那就得繼續用啊。很顯然，程老太醫還能用啊。
第五十七章 真話
程老太醫靠坐著大牢的石壁, 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後，他聽到了腳步聲，抬頭看去，「展大人？」他的聲音嘶啞，仿佛已然許久未曾說過話了。可是，他被投進這個牢房也不過是幾炷香的時間而已。
展昭對著身後的牢頭說道：「包大人要提審此人，將牢門打開。」
「是，展大人。」牢頭上前將牢門打開，走了進去把程老太醫拉了出來。
「王朝馬漢, 爾等帶上他，我們回去。」
「是！」王朝馬漢一人一邊鉗住了程老太醫，不讓他有逃脫的可能。即便他看起來年老體弱，即便他的手上帶著枷鎖, 他們也是不會鬆懈的。
「包大人找老夫何事？」程老太醫似乎還是當初的樣子，一派淡然。如果不是那時候他被藍晴晴誤打誤撞弄得狼狽不堪，也許還有點說服力。只是，他自己倒是無所覺的樣子。
又或許, 他只是不在乎了, 什麼都無所謂了。
展昭並沒有回話。
程老太醫也不在意, 而是自顧自地在問, 「老夫殺了人, 那麼是否要被鍘刀鍘了呢？」「老夫乃是官身，至少也要用虎頭鍘吧, 否則下去了都不好和被包大人處死的人說話啊。」「展大人當真喜歡藍大人嗎？老夫覺得她實在是太兇悍了些，不好不好，女人還是應當貞靜賢淑。」
他一路都在問，一路都在說，只是根本就沒有人回話。大概是累了，快到了花廳的時候，程老太醫終於不說話了。他只是悵然地看了一眼天空，而後惆悵地笑了笑。
「包大人，犯人程問草已然帶到。」展昭朝著包拯行禮。
「有勞展護衛了。」包拯轉頭看著程老太醫，「犯人程問草，你為何要殺了那苗人廚子？」
「自然是因為他不肯講靈香子母草賣於我。」程問草笑了兩聲，「老夫都願意拿重金請他相讓了，他卻還是不肯。既是如此，老夫就只好用自己的本事拿到了。可惜啊，還尚未找到那剩下的靈香子母草，展大人和藍大人便趕到了。」
程問草抖了一下手上的鐐銬，「早知如此，老夫便早些離開了，也省得戴上這累人的東西。」
「程問草，你還不說實話！」包拯大喝了一聲，「本府已然找到了那苗人廚子留下的書信，你二人分明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姐姐殺了你的女兒，你殺了他的寨子上下幾十人。本府本想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未曾想你居然還想要狡辯？」
程問草的臉色變了一變，可是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一面之詞而已，也許是那苗人廚子不知道在何時何地與我有仇，故意寫下了這樣一封信，才來污蔑我的。素問包大人乃是再世青天，那麼自當是明察秋毫了。這死人的話無法證明其真假，怎能定我的罪？」
他當御醫已然有十幾年了，能夠在風雲詭譎的宮廷之中活下來的人，怎麼回事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慈愛？最起碼，藍晴晴是沒有感覺到的。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大夫的心境平和，所以沒有什麼波動，現在看起來不是的，應該是冷血至極，所以沒有起伏。
「哦？」包拯看了公孫策一眼，「公孫先生，勞煩你了。」
公孫策點點頭而後走上前，把手中的東西拿給程問草看。「此乃是醫藥世家程家的傳家玉佩，每一個人出生之時都會有一個，都是請了京城中的手藝人特意做的，每個人都不一樣。」
程問草雙目充血地看著公孫策手中的東西，表情可怕得像是要吃人一般。
「這塊玉佩的角落裡寫了主人的出生年歲，」公孫策笑了，「學生翻閱過開封府的戶籍冊，程家的人符合要求的就只有老太醫當年早夭的女兒了。當年老太醫聲稱程家小娘子是在回京途中得了重病而死，那麼，這為何會在那苗人廚子的手中？」
「還給我！」程問草伸著手要去抓玉佩，可是他戴著鐐銬行動不便，是以便被公孫策的動作閃開了。
「那麼，這可是程家的玉佩？」
程問草這個時候卻好像是冷靜了下來，他雙手緊握，臉色慢慢地恢復如常，「這不是我程家的東西，也許是誰仿製的。」
「可，你剛才讓我還你？」
「老夫剛才未曾發現是假的，而我現在卻已然知曉了。」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程問草倒真真是把這句話給發揚光大了。
藍晴晴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擼了擼休息上前幾步，「哎呀，讓犯人說實話這種事情，放著我來啊！」她把手放在了程問草的肩膀上，一縷精神絲就這般跑了進去。
包拯和公孫策對看一眼，他們顯然是想到了方家村中不得不說實話的王一。如此想來，藍護衛當真是相助頗多啊。
「程問草，你當年是否屠殺了苗疆的一個寨子？」包拯不準備再繞彎下去了，直接問到了最重要的一點。
程問草在心中冷笑，他又不傻，怎會說實話呢？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自然是我殺的，他們害死了我的女兒，身為父親難道不應當為她報仇嗎？」
為什麼自己會說實話？這到底發生了神事情？是了是了，剛才藍晴晴碰了一下自己，而後他就無法控制自己了。妖女，她是妖女，她是妖女！程問草狠狠地瞪著藍晴晴，像是恨不能吃了她一樣。
藍晴晴得意地笑了，「我只是幫助大家節省時間而已，不用感謝我，這是身為少先隊員應該做的。」是的，她一直都是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呢！至於共.青.團.員和.黨.員的什麼的，咳咳，世事總是難料的啊。
這個程問草真的是蠢到沒邊了，先是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女兒，連她被繼室害死了都無知無覺。等到知道了以後又心態都歪了，盡然把整個寨子的人都給殺掉了。那些路人才真是可憐呢，莫名其妙被扯進來，連命都沒有保住。
「你是妖女！」程問草真是恨不得一把毒散灑過去，就此殺了這個該死的詭異的妖女。
「謝謝誇獎！」藍晴晴還有點美滋滋的呢，「在我們那裡，只有美女才能夠被稱為妖女了。我覺得我還不夠努力，需要加油加油再加油，最後修煉成為最最美麗動人的妖女！」
聽到這些話，程問草好懸沒有吐口一口心頭血。倒是展昭、包拯和公孫策，差點就笑出來了。
「咳咳，」包拯清了清嗓子，「既然你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那麼明日升堂之時本府自然會有決斷。此時，本府想要問你，你可知道當年寨子中的蠱王？」
「自然是知道的。」程問草的臉色鐵青，不知道是因為藍晴晴的話還是因為自己無法控制自己，「那個寨子倒是什麼都算不上好，唯獨這蠱王是無比珍貴的。寨子中只要是少女，都可以成為蠱王的寄身候選人。」
「我知道，只要能夠成為寄身之人，那麼便可能夠借用蠱王的力量，從此百毒不侵。本想著我的女兒聰慧，能夠做的到的，可惜被毀了。」
藍晴晴眨眨眼想到，這程老太醫未必是真的疼愛他的女兒吧？也許是為了蠱王，結果發現自己的打算落空了，不能做到了，乾脆就把人全都給殺了？不是她要把人心想的壞，而是人本來就很壞啊。
包拯顯然也想到了，他沉默了片刻，「你可是為了蠱王，才要殺了那些人？」
「自然。」程問草的語氣之中滿是理所應當，即使他想說的並不是這個。他想要否認，只是怎麼都做不到。
果然。包拯心中歎氣，人心之險惡，他本來就知道了，不是嗎？「蠱王可能讓其他的蠱蟲臣服？」他不再問這些問題，既然知道了就是了，還是解藥一事更為重要一點，人命大於天。
「那是自然，只要蠱王出現，都不比有寄身之人，其他的蠱蟲都是要臣服的，只能老老實實地等死而已。可惜啊，我當年殺了寨子中的人都未能找到蠱王，可惜可惜，實在是可惜。」
「要如何用蠱王引出他人體內的蠱蟲？」
「只要把蠱王在那人面前，即便還只是丹藥的形狀，其他的蠱蟲就會跑出來了。臣民怎能不拜見王呢？」程問草似乎想到了什麼，「你們找到了蠱王？」
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必要。「你可能分辨出小侯爺體內的蠱蟲是哪裡來的？」苗疆之中有眾多寨子，自然培養蠱蟲的方式也是不一樣的。若是能夠問出本源的話，說不得就能夠找到一點關於幕後之人的線索。
即便幕後之人是中原人，那麼也定然要和苗疆有關係才能夠弄出這蠱蟲來。
程問草搖搖頭，「現在暫時不知，若是有蠱蟲詳細一看也許便知道了。」
包拯現在已然無話要問了，所以就示意展昭先將人帶下去。剩餘的還是等到升堂之時再行審問吧。
「我有一句話要問你。」藍晴晴開口，「你為什麼要把靈香子母草拿出來呢？如果沒有這草藥的話，我們也未必就這麼快找到你了。畢竟那麼苗人廚子只知道他的仇人姓程是個大夫，大宋朝的程大夫何其之多？」
「小侯爺」程問草的表情不再是抗拒和不甘，「若是能夠救他的話，那麼也沒有什麼。」
藍晴晴看著他離開的樣子，他連自己的枕邊人和親生血脈都可以利用，會在乎小弟嗎？可是，他現在是不能說謊的。
第五十八章 解毒
既然對於程問草的用意並不是很清楚, 那麼藍晴晴就不去管了，反正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這個。「我們乾脆把這些瓶子都放到小弟的面前吧，只要裡面有一個是蠱王的話，那麼問題不就解決了？」等到程問草被帶下去以後，她就忍不住發問了。
不管怎麼說，那麼傻乎乎的小螃蟹也算是自己罩著的人了，總不能就讓他這麼死了。不然的話，那就太丟她的臉面了。
「如此也好。」包拯也是松了一口氣，「如此便由展護衛和藍護衛拿過去太師府吧。」本以為要解決小侯爺身上的蠱蟲會歷盡艱辛，如此倒是誤打誤撞能夠解決, 也甚是令人欣慰。
包拯看了一眼藍晴晴，果真如官家所言，真真是福星呢。似乎從陳州一案開始，藍護衛便能誤打誤撞解決許多麻煩呢, 如此甚好甚好。這般說來，似乎應當去多謝一番亮臣了。
「大人，」公孫策把瓷瓶子往自己的面前挪了挪，「學生對苗疆蠱毒當真是頗感興趣, 可否讓學生也前去？」
包拯沒有回答公孫策, 而是看著藍晴晴。那畢竟也算是她的家, 此事還是應當有主人家同意方可。
「藍護衛, 可否允許呢？」公孫策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 可是蠱王實在是難得一見，他心中多有不舍啊。
「那就一起吧。」藍晴晴大手一揮, 表示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龐太師現在是極端兒控，能夠救自己兒子的事情自然是要支持的，其他的事情肯定是不會在乎的。
「我還是留下吧。」展昭不是不想去，而是需要留下來保護包拯的安全。離開一時半刻倒是可以，若是時間太長，他的心中實在是不甚安穩。之前尚可，現如今牽扯到的案子實在是太大，背後勢力枝繁葉茂，他放心不下。
藍晴晴當然是明白展昭的意思，不過她笑得有點壞心眼，「展大哥你不用留下來的，我們有自投羅網的小白鼠啊。」
展昭微微愣怔，而後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笑了，「小妹所言甚是有理。」他早就有所感覺了，似乎小妹對於他人的氣息總是比較敏銳的。
「展小貓，藍晴晴，你們給五爺我出來！」白玉堂站在書房外面，一副想要找人幹架的樣子。
他回去了以後，當真是越想越生氣，明明挑起事端的人並不只是自己一個，為何只有他的荷包受了重創？不行不行，他至少要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五爺他的場子沒有找回來，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般想著的白玉堂終於是忽視了公孫策給他的強大心理壓力，又來到了開封府。哼，他已然把自己的荷包再一次填滿了，便是打壞了什麼無礙的，賠了就是。而且，一定不能只有他一個人賠償，不能！
書房的門被打開了，白玉堂果然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兩個人，當然也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為何公孫先生會和他們站在一起？剛才還靈氣活現的錦毛鼠瞬間就變成了凍僵的小白鼠，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喲，小白鼠，你好啊！」藍晴晴揮著手和白玉堂打招呼，「我們有事外出，包大人的安全就拜託給你哈！加油，組.織上看好你喲！」話音剛落，她就和展昭一人一邊帶著公孫策消失在了原地。
待白玉堂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三人已然是遠了。他正要飛身去追的時候，看到了書房中朝自己點頭微笑的包拯，身子一滯，還是沒有飛走。你們三兩個混蛋，等你們回來，五爺一定要跟你們算帳啊啊啊啊啊！！！
兩人輕功自是不必說的，不多時都已然到了太師府的門口了。
藍晴晴放開了公孫策的手，對著展昭抬了抬眉毛，一副得意的樣子，「看，我的主意是不是很好呢？」小白鼠就是用來坑的啊，坑啊坑的，等到習慣了以後，說不定就能夠把白玉堂坑來開封府幫忙了呢。
嗯嗯，我真的是太機智了。藍晴晴非常之不要臉皮地在心裡好好地誇獎了自己一番。
展昭想到白玉堂的表情，眉眼之間也是帶著深深的笑意，「小妹的主意自然是好的。」
「嘻嘻。」藍晴晴繼續得意了一下，而後就帶著他們兩個人進了太師府。「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都是在小弟的院子裡面吧。」既然龐昱剛受了苦，龐籍肯定是要他好好休息的，不讓他有亂動亂跑的機會，那麼龐夫人自然也是在的了。
果然，藍晴晴領著兩個人到了龐昱的院子的時候，龐籍和龐夫人也是在的。
龐籍一下子就看到了進門的藍晴晴，「乖女啊，你是來看爹爹的嗎？」他就知道了，乖女是最最孝順的人了。
龐夫人姿態優雅地往前幾步，「無意間」隔開了龐籍和藍晴晴兩人，「晴晴，你是來看娘親的吧？娘親馬上叫人上點心。」哼，明明乖女要找的人是她才對，其他人都閃開！
已經沒有大礙可是被強制躺在床上的龐昱也不安分了，「二姐二姐二姐，你是來看我的，對吧？」今天自己受了這麼大的苦，二姐要看的人肯定是自己啊！
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想，這三人都是一致地將藍晴晴身後的兩個人給忽略掉了。什麼，有其他人跟著來？怎麼可能呢！
「不是啊，我不是來看你們的。」藍晴晴一臉無辜地把三個人的心都給摔得稀爛，「我找到解藥了，可以把小弟體內的蠱蟲引出來！」
「果真？」聽到這個，他們也沒有空去理睬自己破碎的心了，「如此真是太好了！」
「公孫先生，你來吧。」藍晴晴往旁邊走了一點，讓公孫策上前。不是她膽小，只是公孫策懷裡的東西，她真的不敢伸手拿啊。腹黑的人，她都是怕怕的。
「學生見過二位。」公孫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被忽視一事，反正他為的也不是此事。
「公孫先生有辦法？」龐籍現在一點都顧不上對於開封府的偏見（從政見不合到拐騙自己乖女），他態度恭敬地和公孫策說話，「若是真能救了小兒，老夫當真是感激不盡。」
救命之恩該報的他是會報的，當然了，拐騙乖女的仇恨他也是不會忘記的。一碼歸一碼，龐太師就是這麼的「恩怨分明」。
公孫策也是一臉客氣，「龐太師說笑了，醫者父母心，學生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他走上前，將瓷瓶子全都擺在龐昱床前的小幾上。可是，過了許久也沒有半點動靜。
「怎麼會是這樣？」藍晴晴不解，「那誰不是說了蠱王肯定有用的嗎，可是，小弟體內的蠱蟲根本就沒有反應啊。還是說，蠱王不在這裡面？」要是那個苗人廚子沒有死就好了，他肯定就能夠知道這麼多瓷瓶中哪一個裝的才是蠱王了。
單拿出來，也許效果會好一點？
展昭思考了片刻，「會不會是因為小侯爺體內的蠱蟲還在沉睡？若是沉睡了，自然是無法被蠱王所吸引的。」不然的話，其他瓷瓶中的丹藥外形的蠱蟲也應當是會有異動的。顯然，它們都十分安靜。
藍晴晴右拳打了一下左手心，恍然大悟道：「有道理，那我就讓蠱蟲醒過來就好了。」她上前把手搭在了龐昱的脈搏上，「小弟，你忍忍，很快就結束了。」
「二姐放心吧，我不怕痛嘶，啊！」龐昱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覺得心口一陣劇痛，登時就差點忍不下去了。可是為了讓二姐看到他的勇氣，還是努力地忍了下來。
藍晴晴把精神絲從蠱蟲的身上抽了回來，只是卻沒有從龐昱的體內撤出，她一直都在看著那只蠱蟲。如此，有異動的話她才能夠制住它。她就「看到」蠱蟲從沉睡中醒來以後，還來不及作怪就急急忙忙地想要鑽出來，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召喚一樣。
它從心室爬了出來，順著血管就要出來了。藍晴晴並指為刀，劃開了龐昱的手掌心，一隻蟲子便從其中爬了出來，登時就要掉落在地上。
公孫策眼疾手快，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就把蠱蟲給接住了，而後用蓋子蓋上。這可是活著的蠱蟲，他想拿來研究一番。
「嘔——！」龐昱向來嬌生慣養，看到這麼噁心的蠱蟲從自己的體內爬出來，差一點就吐了。幾番忍耐，還是幹嘔不止。天哪，為何這般噁心的東西會在自己體內？
該死的龐誠，希望你下輩子投一個蟲子胎！！！
藍晴晴又在傷口上抹了一下，便不再流血了。「娘親，小弟的傷口只是暫時不流血了，還是要包紮一下的。」
「好，我這便包紮好。」龐夫人接過了下人手裡端著的東西，動作俐落地為龐昱包紮起傷口來。
那邊公孫策正心滿意足，卻發現有點要控制不住手中的杯子了。那蠱蟲明明小小一隻，可是卻如此有力，差一點就要衝出來了。而且，他看著杯子沖著的方向，難道那個瓷瓶子中裝的便是蠱王？
「公孫先生小心！」展昭幫著公孫策按住了杯子，只是他也感覺到了蠱蟲當真是十分有力。
「放著我來！」藍晴晴伸手按在展昭的手上，精神絲就這麼透過他的手和杯子往下，把那只蠱蟲給包裹住，讓它沉睡過去。「好了。」
這一邊「闔家歡樂」，那邊大牢中卻是淒風苦雨。程問草聽著旁邊的牢房中的各種哀嚎求饒，不為所動。他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牢房外傳來了幾聲輕微的響動，似乎有人倒下了。
第五十九章 吃魚
不多時, 一個黑色人影出現在程問草的牢房前。「你可知，你的死期到了？」來人的聲音嘶啞陰沉，讓人只覺得渾身不寒而慄。
「真是有趣啊，老夫一個無甚大用的糟老頭子也有人來問死期？」程問草打量了一下此人，只是他的面容全都掩藏在黑色的帽衫之下，當真是看不清楚。「老夫的仇人已然死光了，你應當不是。」
「的確不是。」黑衣人笑了一聲，只是比之烏鴉還要嘶啞難聽，「只是你壞我好事，不得不除了你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啊。」
「好事？」
「若不是你, 我已然得到了蠱王。」
「原來如此。」程問草明瞭，看來還有人在打蠱王的主意。「如此這般當真是抱歉啊，老夫本當這麼說的，可是, 似乎無用啊。」
黑衣人不再開口，而是揮著手中的匕首斷了鎖鏈，一個閃身便進了牢房。他的匕首直沖著程問草的脖子而去，眼看著他就是要魂斷當場了。
「哪裡來的小賊, 敢在五爺這裡找事？」一道白影飛了進來, 吭的一聲, 黑衣人的匕首便被擋住了。「不知死活！」白玉堂對著黑衣人下了死手, 招招毒辣, 看著便是要取他性命的意思。
白玉堂被藍晴晴和展昭給忽悠了一把，不得不替他們留下來看護包拯的安全。他的心中自是十分憋悶的, 只是脫身逃跑卻不是他的性子，不管如何都不能讓那兩人給看扁了，不然豈不是丟了他錦毛鼠的面子？
於是，儘管心不甘情不願，白玉堂還是盡職盡責地留在了開封府。不過，讓他長時間待在包拯的身邊也真是為難了他，更何況包拯一直處理公務，他也不好出言打擾。仗著輕功卓絕，他就在開封府晃蕩了起來。
反正那四個校尉雖然無用，但是抵擋一陣也是可以的，那時候他早就用輕功回來了，定然是不會耽誤事的。想到了這裡，白玉堂就更安心地在開封府晃蕩了，而後，他便發現了有人潛入開封府的大牢。
呵，當真是找死！
「錦毛鼠白玉堂？」黑衣人顯然十分驚訝，不明白為何他會在此處。他守著太師府見到展昭和藍晴晴二人都進去了才來的開封府，誰知道居然錦毛鼠會在這裡。
「正是你五爺我，受死吧！」白玉堂嘴上說著手下的動作沒停，反而更是狠辣了些。
黑衣人心知白玉堂不是自己現在能夠敵對的，長時間拖延下去還會有另外的幫手，實在是不利。原本也只是為了發洩心中鬱氣才會才闖大牢，如此這般還是收手吧。想到這裡，黑衣人丟了一個東西出去，煙霧四起，趁著白玉堂咳嗽不斷的時候立即逃走。
可惡！追到了開封府外卻把人給跟丟了的白玉堂心中憤恨，若不是怕是調虎離山的話，他一定要叫那人好看！
程問草差一點就死了，可是他看起來卻無甚害怕的樣子。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當小侯爺還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團子的時候。
「你為何不開心啊？昱兒把自己最喜歡的糖糕送你，不要不開心了。」
程問草自嘲地笑了笑，原來，他還是有心的啊。真的是，諷刺啊。
那一邊的太師府中正是熱鬧，藍晴晴看著一大桌子的魚，口水都要下來了。「好香啊，好好吃的樣子。」魚湯，魚餅，魚皮，魚丸等等等等，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桌子上了。
「乖女啊，儘量吃，不要怕，爹爹命廚房的人準備好了，絕對管夠。」龐籍大手一揮，有一種「賜爾一片江山」的氣勢恢宏之感，「這是廚子做的一魚八吃，爹爹知道」
「咳咳。」龐夫人輕咳了兩聲，而後還是一副端莊嫻雅的樣子，似乎剛才出聲的人並不是自己。
龐籍話鋒一轉，「你娘親知道你喜歡吃魚，特意讓廚子做出來的。」他諂媚地看了看自己夫人，看到滿意的眼神而後才松了口氣，他可不要睡書房啊。
「謝謝娘親！謝謝爹爹！」藍晴晴不客氣地拿起了眼前的魚湯喝了一口，鮮香得很，再夾了一塊炸魚餅一口下去，唔，太酥脆了吧。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她夾了另一塊魚餅放到了展昭的碗中，「展大哥，你也吃，這個超好好吃噠！」
展昭的雙眼微微彎了，斂去了一半的水波瀲灩，「小妹說的，我自然都是相信的。」他咬了一口魚餅，「確實很好吃。」
「當然啦！」藍晴晴見他如此，頓了一下，得意得不行，「我推薦的怎麼會不好呢？」顧及到了展昭以後，她就開始了自己的進食之旅。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都好吃，當然，最最好的就是魚湯了！
再喝了一口的魚湯的藍晴晴滿臉的飄.飄.欲.仙，好像是吃了什麼神丹妙藥一樣，展昭的笑意也越發明顯。如此好哄，這可怎生是好啊？嗯，越來越像小貓兒了，吃魚的貓兒。
「哢——！」龐籍手中的筷子被這段了，嗨呀，乖女被外面的野小子給拐跑了，他好奇啊！最氣人的就是他不能生氣，不然乖女就要生氣了，這怎麼能不讓人生氣呢？
龐夫人憐愛地看著藍晴晴，可無暇去管龐籍想什麼。她的女兒想要什麼自然就可以要什麼，何必管太多呢？
公孫策默默地端起魚湯喝了一口，嗯，味道確實不錯。不過比起這吃食，眼前的這一幕才更不錯啊。果然，在龐太師讓藍護衛留下用一頓的時候自己也留下真是明智之舉，否則哪來這場面可看呢？
回去以後他也可告訴大人一聲，也許，能夠解一解當初被龐太師針對的心中鬱氣啊。
吃完了全魚宴以後，藍晴晴就跟渣男一樣拍拍那啥走人了。她還要回去開封府呢，不能夠待得太晚的。
龐籍&龐夫人：有志者事竟成，將來定然會成功讓乖女留下來過夜的！
回到了開封府，公孫策懷揣著那些蠱蟲就向著書房而去。他要向包拯回稟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而後商量一下程老太醫要如何處置。無論如何他都是宮中御醫，怕還是要上報官家啊。
藍晴晴卻是把展昭往旁邊一拉，進了小花園中。牆角處有一株桂花樹，光影斑駁，讓樹底下的一切都顯得有一點模糊。
「這是要作何？」展昭無奈笑了，「我們還應當去見大人呢。」
藍晴晴霸氣地把展昭推到在了樹幹上，「我要做壞事！」
「什麼壞事？」展昭詫異了，如此理直氣壯地做壞事嗎？
「就是這樣！」藍晴晴踮起了腳尖，吻上了展昭的雙唇。在太師府的時候，在看到他眼中水波瀲灩的時候。她就想要這麼做了。這個男人，現在是屬於自己的呀。想到這個，她便覺得難以自已。
展昭未曾想到藍晴晴居然要如此做，雙眼都嚇得睜大了。他的鼻尖全都是她的氣息，讓人覺得目眩神迷。
親了一下，藍晴晴便離開了展昭的嘴唇，看著他的神情不由得心虛地解釋：「呐，你已經是我的了，親一親也是沒事的，對吧？那個，展大哥要是覺得吃虧了的話，也是可以親回來的，我是不會」
展昭的一手箍著藍晴晴的腰，一手按著她的頭，直接吻上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他不由得撬開了她，和她的舌尖開始糾纏起來。如此香甜，即便孟.浪，他也不想就此放開。
藍晴晴一開始被嚇了一跳，然後就放鬆了身子跟上了展昭的動作。她向前依靠著他，雙手抓住了他腰側的衣服。
本已要停下的展昭得到了回應，反而更是深入了一些，汲取著藍晴晴的味道。桂花樹的光影之下，他們之間似乎也開始變得夢幻了起來。
「展小貓！藍晴晴！」花園外邊傳來了一個煞風景的聲音，「五爺我知道你們回來了，快出來！」
展昭這才放開了藍晴晴，聽著白玉堂的喊聲，臉色不由得有些黑。他再看了看自己懷中的人，面若桃李眼波氤氳，只覺得喉間一緊。為了不讓人看到，他只好強迫自己放開了他，移開了眼神。
「呐，展大哥，」藍晴晴傻傻地笑了一下，「我們兩個人都做了壞事，現在是不是扯平了啊？」
「是，扯平了。」展昭的眼中蘊含著無限的溫柔。
「展小貓！」白玉堂從牆壁上躍了下來，「啊哈，五爺終於找到你們了！咦，你怎的臉色如此之黑？公孫先生不是說事情已然解決了嗎？」他覺得展昭的表情當真是十分奇怪呢，黑得嚇人。只是似乎藍晴晴的臉色也有些奇怪，今日天氣十分炎熱嗎？
「白、玉、堂！」巨闕劍出鞘，劍氣四溢。
「來得正好。」白玉堂也抽出了自己的鋼刀迎了上去，此次，他定然是要贏的！
藍晴晴眨眨眼睛，唔，好像頻道轉變的有一點快？哎呀，這招不錯！哦吼，展大哥這一劍厲害了！她看得精彩，順手就掏出了腰間荷包中的山楂丸子啃了起來，還時不時地給展昭加油鼓勁兒。
至於白玉堂，他真的是覺得奇怪啊，為何今日的展小貓好似殺神附體，十分拼命啊？
小白鼠，這是來自一個男人的被打斷的怒火。你一個單身鼠，是不會明白的！
據開封府前線記者張龍來報，此番決鬥乃是展大人勝！只是由於禦貓展昭和錦毛鼠白玉堂之間的戰況十分激烈，造成了開封府的公共財產的損失。在開封府財務公孫先生的眼神下，兩人都交了罰款。此事告一段落，後續如何，還請等待下次二人的對決！
前線記者張龍偷偷地加了一句，他還是覺得最後勝利的人應當是公孫先生才對，這一次是，以後也是。
又吃了癟的白玉堂摸著空空如也的欲哭無淚，為何總是五爺我倒楣啊！這開封府果然是和他八字不合，不來了不來了，以後都不來了！
他，錦毛鼠白玉堂，就算是被盧大嫂抓回去，就算是被從東京城外的護城河跳下去，以後都決然是不會再來開封府了，不會的！
看完好戲的藍晴晴也摸著自己空空如何的荷包，心裡想著，唔，下次要在裡面放什麼呢？放點別的吧，山楂丸子雖然好吃，但是吃多了有助消化啊，她又餓了的說。
包拯眉頭緊鎖，「白少俠此前來和本府說過了，有黑衣人闖入大牢要程老太醫的性命，便是因了那蠱王。」
「看來這案子也總算是有些眉目了。」公孫策笑笑，「這蠱王，究竟會引來多少人呢？」
第六十章 來信
「引來的人越多越好, 」包拯眉頭解鎖，「如此方能有蠱毒一案的背後之人線索，如此我們能夠知曉的實在是太少了些。」
「大人所言極是。」公孫策笑笑，若是不看他手上的青筋暴起的話，看著倒是一派儒雅的先生典範。
包拯默默地移開了目光，假裝自己並沒有看到公孫策的異狀。咳咳，孩子是是調皮了些，打壞些花花草草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這句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他並不想承受公孫先生的眼光。
嗯，孩子們正是年輕, 應當多承受些，他已然老了，可經不起折騰。他還是思考一下程老太醫的事情應當如何處置，其他的, 咳咳，還是交托于公孫先生處理就是。
今天的開封府依然是很活躍的一天呢！
周成明拼了命奔跑在山路之上，可是他已然不再年輕，再加上天色昏暗, 他已經有點看不清路了, 實在是跑不了多快。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夠停下來, 若是停下來的話, 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啊——！」周成明怕身後的人追上來, 慌不擇路，一不小心就摔下了山。他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腦海之中卻是想到了那丫頭說的，什麼時候都要保證的是自己先活下來，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周成明苦笑，丫頭啊，我不知我此番是否能夠活下來啊。但願老天護佑，讓他活下來，讓真相可重見天日。
「藍大人，有您的信。」
「我的信？」藍晴晴從衙役的手裡接過了信封，心裡覺得奇怪，她在這裡沒有什麼朋友的，怎麼可能會有自己的信呢？不過看到信封的落款她就明白了，原來是周老頭兒啊。
話說她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呢，還真的是有一點點的想念啊。這麼想著，藍晴晴就拆開了信。可是，她越看臉色就越奇怪，眉頭也越來越緊。
「小妹？」展昭從外頭回來，而後就看見藍晴晴站在花園口，表情不甚愉悅的樣子。他走了過去，「發生了何事？你似乎並不開心？」
「周老頭兒出事了。」藍晴晴把手裡的信拿給展昭看，「你看，這封信真的還是太奇怪了。」
展昭將信從頭至尾看完，「似乎，並無不妥？」這封信只是在說周大人的致仕生活如何悠閒，而後又說了父老鄉親如何友善，最後還詳細描述了他家鄉有何美味的東西。整封信通篇親近卻不失禮，以周大人和小妹的關係看來，如此口吻當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很不妥，非常不妥！」藍晴晴搖搖頭，「周老頭兒雖然嘴上稱呼我藍捕頭，但是他對我其實很好的，也不疏遠，我覺得他把我當成了自己的晚輩。而且雖然他也明白我的喜好，可是偏偏比較固執，從來不會和我說哪裡哪裡有什麼好吃的。」
以前如果周老頭兒出去，而自己沒有跟在他的身邊保護的話，他看到好吃的會給自己帶回來一點，可是完全不會在信中說這些的。知道了又吃不到真的是更慘，周老頭兒不會這麼對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這封信不是周大人寫的？」展昭自然是相信藍晴晴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藍晴晴點點頭，「應該是周夫人寫的，她的筆跡和周老頭兒一模一樣，除了他們自己誰都是分不清的。」她咬了咬嘴唇，「周夫人如果寫信給我就都是在抱怨周老頭兒，不會這麼正式的。」
她在心裡想著，難道是周老頭兒出事兒了，周夫人就這樣寫得隱秘來求救嗎？藍晴晴不想把事情往壞處想，但是更不想因為一時疏忽錯過了救人的機會。
「你待如何？」
「我想去看看。」藍晴晴還是放心不下，「我去和包大人請個假吧，很快就回來了。」
「我同你一起去見包大人。」展昭無法說自己陪著藍晴晴去找周成明，此時他也當真在心中想著，似乎白玉堂還是很有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什麼來什麼，已然在東京銷聲匿跡了好幾天的白玉堂又出現了。只是，形容看起來有點狼狽啊。
「小白鼠，你這是怎麼了？」藍晴晴覺得有點奇怪，這錦毛鼠一直都很注意個人形象的，怎麼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啊？難道，他的死敵出現了？只是藍晴晴看了看身邊的人，老鼠的死敵應該是貓才對啊，可明顯就不是展大哥做的啊。
「五爺不是小白鼠，是錦毛鼠！！！」白玉堂對於小白鼠這個稱呼是十分不滿，聽著就很沒有氣勢的樣子。
「差不多差不多。」藍晴晴大手一揮，表示這兩個稱呼之間的差別並不是很大啊，記得住就可以了，嘛。
白玉堂氣結，差點就又要炸毛了。
「咳咳，」展昭微微輕咳了兩聲，「白玉堂，你今日可是遇到了什麼，怎會如此狼狽？」還是先把話題引開才是，若是兩人打起來，小妹把開封府的什麼給砸了，到時候賠償定然是要心疼不已的。
儘管龐家人給她的銀票足夠多了，但是展昭總覺得藍晴晴受過苦，對於自己手中的東西總是十分看重的。除了給自己的，拿出去的都會讓她心疼。
「我家大嫂來了。」白玉堂整個人頓時就萎靡了下去，剛才還鬥志昂揚的，現在已然是要變成一隻灰毛鼠了。
「」想到了盧方的那位妻子，展昭也是頗為一言難盡。倒不是她不好，大方爽朗又身帶武功，自然是很好的。只是對付起白玉堂來也是讓人歎為觀止，唱念做打無一不行。
總之，即便是白玉堂這般桀驁不馴的人看到盧大嫂子都是頭疼，只能甘拜下風的。若不然，此前他也不會被盧大嫂子關在陷空島好些時日，嚇得他出來了以後就不願再回去了。
「所以，你要躲人的話為什麼要跑到開封府？」藍晴晴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們之間說的，但是也有點明白，那位嫂子應該不是什麼善茬吧。
白玉堂理了理自己的衣擺，「大嫂自來敬重包大人，是不會在開封府失禮的。」如此，他方可逃過一劫啊！他才不要被抓回陷空島去，若是在陷空島關禁閉，他寧願就在開封府待著！
展昭的表情頓了一下，而後笑了，「既是如此，不若你便躲在開封府吧，大人定然是不會反對的。」
「展小貓，你怎的突然如此好心？」白玉堂揚眉，滿臉都是質疑。他人都覺得展昭是真正的端方君子，謙謙有禮的。可是呢，他卻是知道的，這只貓的心裡冒著的壞水一點都不比他的少。
只是大家都認為他是君子，就沒有人看透他的真面目而已。也不對，那一根黑透了的竹子肯定也是知道的。
展昭笑笑，「展某本就只是一個建議，你若是不願意，那便算了。」
「哼！」白玉堂這方倒是來勁兒了，「我偏偏就要留下來了，我能怕什麼？」開封府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不惹著那根黑心的竹子，他自在著呢！不管如何，總是要比在大嫂身邊來的好一些的。
「你想留就留吧，」展昭神色淺淡，「只是莫要忘記請大人同意。」
「我是不會忘記的！」白玉堂抬著下巴，轉身就去找包拯去了。留在開封府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至少大嫂為了包大人的事情也肯定不會下狠手收拾自己了。很好很好，這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呢！
全程圍觀的藍晴晴有點懵逼，喂喂喂，她家展大哥好像有點什麼不太一樣啊。難道，是錯覺嗎？可是，總覺得剛才那種感覺有點熟悉啊，到底是在哪裡也有一樣的感覺呢？
「小妹，」展昭轉過頭看著藍晴晴，笑容溫和，「如此我便能脫開身陪著你去了。」
藍晴晴馬上把要摸到邊的東西拋之腦後，「嗯嗯，我們能一起走了。嘻嘻，感覺白玉堂很像是救火隊員啊。」啊啊啊，展大哥的笑容真好看，以後就讓他天天對著自己笑好了。
對上了藍晴晴發光的雙眼，展昭的笑意越發的深了，他略過了自己聽不懂的詞，「我和大人告假去，再向報備一聲，而後我們一起上路。」他到底和藍晴晴不一樣，是有正經官位元的，需要去相關的衙門報備一聲。
若是以往的話還需要有些麻煩的事情處理方可離開，不過現在倒是不用了。展昭笑著，當真是占了小妹的便宜，龐太師定然是會出手幫忙的。
「好。」藍晴晴伸手去抓住了展昭的手，「我們一起！」太好了，可以和展大哥一起呢！
第二日，兩個人輕裝簡從就直接從開封府離開了。得知了消息的白玉堂立時就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他氣得在開封府中跳腳，發誓等他們回來，一定要好好地較量一番才行。
只是，誇下豪言壯語的白玉堂還是不敢輕易離開開封府。咳咳，盧方陪著盧大嫂子就在東京住下了，一出去就有可能會被隨時逮住啊。
同樣，本以為是調開了展昭，終於能和乖女培養感情的龐籍也是氣憤不已。啊啊啊，把乖女還我啊！！！
他們跳腳氣憤的時候，他們二人已然是離開了東京的地界了，朝著周成明的家鄉而去。清水縣是一個很小的縣城，向來是無甚大事，頂多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鄰里會有爭吵卻不會有死仇。並且山明水秀的，當真是一個養老的好地方。
周成明和周夫人正是因為喜歡這樣的舒心日子，才會選擇回了家鄉。更何況他這個致仕的縣令在小地方還是有點名望的，也免得被欺負了。
踏入了清水縣的時候，藍晴晴還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一點。因為，這裡真的是一個很平和的地方。不是那種世外桃源的平和，而是一種世俗煙火的平和，讓人覺得舒心又安心。
「這位大嫂子，」藍晴晴把馬的韁繩交給了展昭，走到了一個賣木簪子的攤子前面，「你可曾知道周大人的住處？就是之前從朝廷致仕，然後回來這裡養老的周大人。」周老頭兒也不告訴自己詳細地址，周夫人也沒寫，唉。
本來還一臉熱情的大嫂子聽到「周大人」三個字，臉色立時就變了，她驚恐地揮著手，「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問別人去吧。」她慌手慌腳地收拾自己的東西，而後就慌慌張張地跑了。
藍晴晴有點蒙圈，腫麼肥實？難道那個樂呵呵的但是有點倔脾氣的周老頭兒就這麼嚇人嗎？怎麼可能呢，之前他任職所屬地的人都不怕他的。
兩個人一路問了好幾個人，全都是一臉恐懼推說不知，而後都跑掉了。
第六十一章 奇怪
藍晴晴一臉茫然, 總覺得自己似乎成為了喪屍，人見人跑呢？喂喂喂，我只是問你一個問題而已啊，不是要殺你全家啊喂！看著前方一路狂奔消失在視線中的「老胳膊老腿兒」的老大爺，藍晴晴整個人顯得有點傻。
「我們去縣衙吧，縣令總當是知道周大人的住處的。」展昭移開了視線，忍下了喉間的笑意。若是笑出來，怕是小妹便要惱羞成怒了。
「好吧，」藍晴晴點點頭，「那我們去縣衙。」真的是, 這個地方的人一點都不友好！因為不死心然後連問了十幾個人的藍晴晴生氣了，很生氣的辣一種。
兩人來到了清水縣的縣衙，直接用了開封府的名義。雖說只是小地方，畢竟還是一縣之長, 若只是普通身份怕還未必見得到。果然，不過一時半刻，他們就見到了清水縣的縣令。
「下官見過展大人，藍大人。」陳縣令一路趕到了門口迎接, 「不知可否是有公務要到本縣？」
展昭的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 「陳大人不必如此, 我們到此只是因為私事而已, 並無公務。」
陳縣令當即松了一口氣, 「那不知可是有需要下官的地方？」不是公務就好，若不然, 這被開封府盯上了，他來年的考評一定不甚理想啊。
「展某想知道此前致仕回鄉的周大人的住在何處？」展昭的眼睛閃了閃，「清水縣的百姓當真是奇怪，我們一路問過來，卻像是鄉間惡霸一樣被人閃躲，是以並未能夠問到。實在是別無他法，只能夠前來求助陳大人了。」
陳縣令的臉色變了變，語氣變得支支吾吾的，「這個」
「怎麼？」藍晴晴挑眉，「有什麼不能說的嗎？」本來她就擔心周老頭兒了，剛才一直都問不到路，現在這個縣令還支支吾吾的，她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不是不是，下官不是這意思。」陳縣令可不敢得罪來自京城的人，「這個周大人，可是周成明？」
「沒錯。」
「這個，下官自然是知道的。」陳縣令尷尬笑笑，「他們便住在南城甜水巷，此去也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而已。」
展昭抱拳，「如此便多謝陳大人了，我們實在是心急，便再此先行告辭了。」
「二位大人好走，好走。」陳縣令在心中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問他別的。看來他們關係不錯，若是遷怒到自己的身上，也實在是為難人啊。唉，若是自己的官位能高一點就更好了。
「對了，」走了兩步，藍晴晴又轉頭過來了，「陳大人，你知道為什麼本地的百姓都不肯回答我們嗎？似乎，他們都很害怕的樣子啊，難道，我們很嚇人嗎？」
陳縣令嚇了一跳，「不不不，不是的，二位大人怎會嚇人呢。」他此話確系是出自內心的真話，一個朗風清月，一個嬌美可人，站在一起便是一幅畫，怎麼會嚇人呢。只不過，是他們問的問題不對而已。
展昭此時也轉過身來，「既是如此，為何他們對我二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呢？陳縣令可否為我二人解惑？」
「這個」陳縣令額頭的細汗都快要匯成了一條小溪，最後他只能是咬咬牙，「二位大人，下官對此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二位不如去到了周大人家中，瞭解了以後再來找下官吧。若是倒是你們還肯聽的話，下官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展昭和藍晴晴對視一眼，而後點點頭，「如此就麻煩陳大人了，我們先行一步。」
終於看到兩人離去，陳縣令險些沒有站穩，腳下就是一個踉蹌。幸好跟在他身後的師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讓他沒有摔一跤。
「大人？」師爺有點擔心，「未曾想周成周大人竟然也是有靠山的，既是如此，該如何是好啊？」
「莫慌莫慌，」陳縣令扣上說著莫慌，自己卻不是這般大的樣子，「本官秉公執法，自然是無甚好害怕的。周成明既然做下了此等惡事，當然是要受到大宋律法的制裁的。」
師爺卻是小心翼翼的，「就怕那兩位大人不肯啊。」萬一，他們想要找麻煩的話，一個縣令根本就沒有分量。
陳縣令勉強笑笑，「應當是不會的，畢竟是開封府的人。」說是這般說，他的心中也甚是惶恐啊。只盼著從開封府出來的人都是講理的，畢竟是包大人的下屬啊。
藍晴晴和展昭一路沒有停歇就趕到了甜水巷中，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周成明的住處，敲響了周宅的門。可是，他們敲了很久也無人來開門。
「周夫人，開門啊，我是藍晴晴。」她都感覺到了屋子裡面有人的氣息，只是奇怪為什麼不來開門。
聽到了這句話，屋子裡的人總算是有動靜了。過了不久，門就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藍姐姐！」
「宣文。」藍晴晴接住了朝自己跑過來的孩子。
「藍姐姐，你來了，太好了，祖父有救了。」周宣文雖然從小無父無母，但是受到了周成明夫婦的寵愛，自來都是幸福的。前些日子家中巨變，讓他變得惶惶不可終日起來，就怕疼愛他的祖父祖母都會離開他。
「別怕，你大姐大來了！」藍晴晴摸摸小崽子的腦袋，一股子匪氣。哼，她罩著的人都敢動？
「晴晴？」周夫人此時也從屋中走了出來，看著藍晴晴的眼神不可思議，而後便是釋然了，「你來了。」
藍晴晴看著眼前的周夫人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優雅慈愛的夫人嗎？為什麼好像才一段時間不見，就蒼老了這許多？
「先進來坐吧，門口不好說話。」周夫人卻是笑笑，哪怕眼中滿是愁緒，臉上卻沒有多少悲苦。
「嗯，好。」藍晴晴領著展昭走了進去，她也注意到了，門外有人在探頭探腦的。只是用精神異能查看，發現不過是一些普通百姓而已。到底，周老頭兒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藍晴晴急於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可是周夫人倒是不緊不慢的為他們燒水煮茶。等到他們都端著茶水喝下了，才看著他們，「晴晴，這位是？」
「哦，」藍晴晴連忙把茶杯放了下來，「夫人，這是我的展大哥，將來我們會成親的。」
「咳咳咳」是正在喝茶的展昭好懸沒有被藍晴晴給嚇得嗆住了，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雖然，她說此話也是沒有錯的。
藍晴晴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她來到這個世界，撿了她還送她糧食的是周老頭，從各方面一直照顧她的是周夫人。在她看來，他們都是自己罩著的人，也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周夫人打量了一下展昭，看著他眼神端正才放下了心。晴晴雖說武功高強，可在某些方面卻如同是稚子，她不能不多關心幾分。「晴晴也長大了，很好。」姓展的話，應當就是開封府的展昭了吧。
如此，當也不算是一樁好姻緣了。
周宣文大概是因為藍晴晴的到來，也恢復了幾分孩童本性，繞著展昭一直看，「你是南俠展昭嗎？」
「是的。」對上了周宣文好奇的眼神，展昭的態度甚是溫和。
「嗯，還算是不錯。」周宣文點點頭，「那麼我就承認你了。」哇，藍姐姐好厲害呢，居然找了南俠當夫婿！
展昭笑了，「多謝了。」
「不客氣不客氣。」周宣文揮揮手，倒是有幾分藍晴晴的架勢。
「夫人，」藍晴晴是真的忍不住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會寫那麼一封信？為什麼我們來到這裡問話，每個人都好像很害怕周大人的樣子？」
周夫人臉上難得出現的笑意一滯，而後歎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說起來我也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何事，一切就像是夢中一樣。可是，我不相信我家老爺會做那等惡事，他向來是一個好人啊。」
就是因為周成明是一個好人，所以哪怕是文采斐然也並不適合成為一個官員。幸好他所任的只是小地方的小官，百姓們雖然不畏懼他，可是卻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偶爾有一些衝突，也都是能解決的。而後，就一路到了致仕之齡。
誰曾想，老了老了，竟然會發生此等事情呢？
「什麼事？」藍晴晴擰眉，惡事？開玩笑，這個怎麼可能會和周老頭兒扯上關係呢？雖然他不是聖父，但的確是一個好人，不可能會做什麼惡事的，不然她才不會留下來幫忙呢。
雖然有給了糧食的恩情，但是藍晴晴也不會憋屈自己跟著他了。
「那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了，」周夫人的神色開始變得苦澀起來，「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轟隆！」剛剛還是晴朗的天氣，一個大雷打下來，眼看著就是要下大雨了。街面上的人都開始跑了起來，擺攤子的人也匆匆忙忙地收拾東西準備躲雨。不多時，豆大的雨就滴落了下來，而後越下越大
周成明從點心鋪子走出來，左手手中拿著兩三個紙包，用了繩子綁成了一串。他的右手拿著一把油紙扇，對著身邊的周夫人說道：「夫人，為夫可是有先見之明啊。此前街上的人還都笑老夫，大晴天的手中拿著把傘。可是啊，現在他們都羡慕我手中有傘。」
周夫人看著周成明得意的樣子，心中也是覺得頗為好笑，可是嘴上卻滿是認同。「這是自然了，老爺可是會看天的。」
「走，回家去，宣文正等著我們呢。」周成明把傘朝著周夫人那邊挪了挪，「他看到這些點心，一定開心壞了。」
「也是。」
「就是有點可惜了，」周成明忽然歎氣，「若是丫頭也在啊，定然也是歡喜的。」
周夫人嗔笑，「往日裡總是一口一個藍捕頭，她離開了倒是叫人丫頭了。可是啊，晴晴聽不見。」
「我那是公私分明！」固執的周成明嘴硬著。
周夫人不和他爭論，反正啊，他到最後總是會「輸」給自己的。「咦，老爺，你看前面那個人是不是病了？」
兩個人的前方有一個穿著婦人衣服的女人，她倒在地上淋著雨，看著便十分可憐的樣子。他們上前一看，這還是個孕婦呢！兩人趕緊叫了旁邊的人幫忙送去最近的醫館，也免得一屍兩命。
「若是知道後面的事情，便是狠心，我也不會救她了。」周夫人苦笑著。
第六十二章 突變
周夫人能和周成明這個固執彆扭但是心好的老頭子在一個小縣城過了幾十年, 心性自然也是不差的。她能夠說出這句話，大概已經是用了她畢生最狠的心思了。即便如此，也只是一句不救而已。
那孕婦被送到了醫館，大夫也診治過了，只是餓過了頭再加上被雨淋的有些風寒而已，倒也算不上是大事，吃幾貼藥就好了。周成明留下了看診和拿藥的銀子，就和周夫人離開了，周宣文還在家裡等著他們呢。
醫館的大夫拿著錢就也是不說什麼了，他本就不是什麼狠心的人, 能救一命是一命，更何況還有人付錢呢。
周成明回了家便把此事拋諸腦後了，他救過的伸過援手的人何其多，並不會在乎什麼報恩不報恩的。他在家裡教授自己的孫子讀書寫字, 再和自己的夫人一起蒔花弄草，逍遙得很。
只是，他們家的門卻是被敲響了。「請問，有何事嗎？」周成明開門看著站在門前的婦人, 這方才想起來此人是誰。
「恩公, 小婦人王李氏是前來感謝恩公的救命之恩的。」說著, 那婦人就這麼跪下磕頭了。
這可是把周成明給嚇了一跳, 想著要上前去把人扶起來, 又覺著男女之間授受不親，不好上手, 當真是為難。他只能連連說道：「不必不必，還是請你快快起來吧，老夫受不起。」讓這樣一位孕婦給他下跪，他當真是過意不去啊。
這時，周夫人也走了出來，她一看便知道眼前是如何了。這種場面，當真是不少見。她趕緊上前去把人給扶了起來，「莫要傷著自己了，我們不需要你如此的。」
「可是」王李氏滿是難為，「小婦人身無依靠，實在是身無長物，這該如何報答恩公啊。」
「不必不必，」周成明連連擺手，「老夫不必報答，只是順手的事情而已。」
「好吧。」王李氏笑笑，「恩公，夫人，小婦人會一天三柱清香，請神明保佑你們安康的。」說完以後，她行了一禮就離開了。
周成明這才是松了口氣，周夫人當真是哭笑不得。此後的幾天裡，他們家的門前總是會有被放下的新鮮蔬菜或者瓜果，都是一些鄉下人家會有的東西，算不上是貴重，也就是一個新鮮而已。
周成明向著附近的人打聽了才知道，是他之前救過的王李氏送來的。他想著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為了能讓她安心，還都是收下了的。後來，王李氏還是往周宅門口放東西，周夫人憐惜她的夫婿早死，無人依靠，見她還會點刺繡，就讓她在自己的甌子中寄賣。
如此，也算是一條生計了。這王李氏不算是得寸進尺之人，周家一家也都是好相處，倒是處出了幾分意思。尤其是周夫人和王李氏，兩個人一來一往的倒也算是說的來了。
周夫人從回來以後就無人說話了，現在王李氏正好能一邊陪著做刺繡一邊陪著說說話，也甚是不錯。
日子本該就是這樣平靜無波的過去，直到了那一天，王李氏腹中疼痛不已，胎兒要出世了。周夫人趕緊讓周成明燒水去，怎麼說她也是生養過的，勉強還能幫幫忙。不過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是叫了宣文去請另一條街上中的穩婆過來。
沒成想，王李氏誕下胎兒的速度居然十分快，不過是小半個時辰而已，孩子就生下來了。這穩婆還沒有跨入了周家的門口呢！
周夫人抱著孩子給王李氏看，「孩子哭得聲兒可大了呢，想來是個康健的好孩子。」
「是啊。」王李氏摸了摸放在自己身旁的孩子，突然掙扎了起來，一把把孩子摔在了地上，活活地摔死了。
「啊——！」周夫人從未見過王李氏如此猙獰的面孔，也沒有想到有人會摔死自己的親生兒子，嚇得尖叫軟倒在地上。
「夫人，你怎麼了？」周成明聽到夫人的尖叫聲，心中實在是擔憂，就顧不得禮數闖了進來。他沒有看旁人，直直沖著周夫人而去，把她扶了起來，「這是怎麼了？」
「老爺，你看那是」周夫人真是被嚇壞了，聲音都在顫抖。
「你！」周成明看到了摔在地上的孩子，還有站著的一臉猙獰的王李氏，「你怎能如此狠心？」
「上天不公啊！」王李氏淒厲大喊，「周成明，你汙了我的身子還摔死了我夫君的孩子，我便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她說完就一頭撞在了柱子上，血濺到了夫妻二人的臉上，她就這麼死去了。
「殺人了！」穩婆正好走了進來，眼見著這一幕嚇得大叫，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後來，老爺就被人帶走了。」周夫人苦笑不已，摸了摸周宣文的小臉，安撫著他的情緒。這孩子，那一天真的是被嚇壞了。「我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做，居然用了親生孩子和自己的命來污蔑老爺。可是穩婆言辭鑿鑿，還有醫館的學徒出來作證說老爺曾對王李氏心懷不軌。甚至連她鄉下的婆家鄰居也都這麼說了，眾口鑠金，陳縣令也就把老爺拘押了。」
周夫人歎了一口氣，「不管我如何為老爺喊冤，根本便無人相信，也沒有人願意作證，證明我家老爺只是好心救人而已。甚至有人說，無緣無故怎會救人？不是心虛就定然是圖謀不軌。只有證人沒有證物，可也是被判定了有罪。索性老爺此前曾有官位，判刑也不是如此之快，我就寫了信去找你。」
藍晴晴有點疑惑，「夫人你在信中直說不是更好嗎，萬一我沒有看透，不來了呢？」
周夫人臉色變了，「清水縣人人都憎惡我們，對老爺之事避之唯恐不及，我送信都要被人檢查。若是有何不對的，根本就送不出去。沒有辦法，我只好這麼寫，還賄賂了一個驛站的小吏，這才把信送了出去。晴晴，你自來判斷他人謊言自有一套，我只能求你了。」
「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藍晴晴覺得這個王李氏真的是有很大的問題，為什麼偏偏找上周老頭兒呢？他已經老了，脾氣還不好，又對周夫人一心一意的，根本就不是攀附的好對象。更不要說還把自己孩子和自己弄死了，這是由多大仇恨啊。
「既是如此，不如我們去一趟縣衙門大牢，看一看周大人吧。」展昭也是見過周成明的，他是不相信他會做出此等惡事的人。只是還是要找出證據，不管到底是不是，都應當有一個定論。
正好，他們可以問一問陳縣令，說不定還能看一看這件案子的卷宗。
周夫人的臉色卻是又變了。
「怎麼了嗎？」藍晴晴身上的氣勢登時就變了，「難道有人對周老頭兒動刑了嗎？」氣急之下，她連私底下的稱呼都爆出來了，看她的架勢，要是誰敢隨便動刑，怕是要被她動刑了。
「不是的，」周宣文搖搖頭，「藍姐姐，他們都說祖父畏罪潛逃了，現在正在追捕他呢。可是，祖父只是一個老了的書生，為什麼能夠在那麼多衙役的看守下逃跑呢？」他雖然小，但是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他相信祖父，這裡面一定是有問題的。
此前是因為他和祖母無人依靠，清水縣的人都害怕他們，所以他心中惶惶不安。但是現在既然藍姐姐來了，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藍姐姐的武功可厲害了，現在還有大名鼎鼎的南俠呢！
藍晴晴摸了摸小崽子的頭，「宣文想得很明白，可是有的人卻想不明白。」
展昭歎了一口氣，「約莫也是個糊塗縣令，我們還是去看一看卷宗吧，聊勝於無。」只盼著記錄卷宗的人不是個糊塗的，不然能看到的定然是少之又少了。
「嗯，展大哥說得對。」藍晴晴站了起來，「夫人，你等著我們回來，我一定會找到周老頭兒的。」只是，她沒有說另一種可能性。
周夫人微微頷首，「我和宣文就在這裡等著。」她也沒有提另一種可能，既然現今能幫忙的人來了，她也就能放心一半的心了。再者說，她還是覺得老爺定然是不會出事的。
他應承了要陪自己終老的，過去幾十年，對於自己，他從未曾食言過的。老爺啊，你可快點回來才是。我啊，這幾日老得有點快，怕你會認不出來啊。
藍晴晴風風火火地就拉著展昭去了縣衙，那邊才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陳縣令便又是被嚇了一跳。這開封府的人武功都如此高強嗎，來去如此之快？
「二位大人，」陳縣令勉強笑笑，「可還是要繼續問？」
「把卷宗給我們看。」藍晴晴才懶得聽這個糊塗縣令說話，只相信證人都沒有找到證物就要定罪了，科科！
「可是，這不符合規定啊。」陳縣令雖然糊塗，但是卻也沒有糊塗到底，「二位大人，這卷宗不是誰都可以看得，請恕下官不能答應！」
展昭卻是笑了笑，對著陳縣令說道：「陳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陳縣令雖然疑惑，但還是和著展昭到一邊說話去了。「展大人，究竟是有何事呢？」
「你可知，她是何人？」展昭指了指不遠處的藍晴晴。
「下官知道，開封府的藍大人。」
展昭微微勾唇，眸色深沉，「你可知，她可是龐太師當年走失的次女？龐太師對於自己的兒女向來是愛護的，若是讓他知道了陳大人對於她的怠慢，那麼」
陳縣令自行想像了一下，頓時就渾身顫抖。官場上的很多消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例如龐太師對於自己子女的瘋狂愛護。如果藍大人當真是龐太師的女兒，還是虧欠了那種，自己若是得罪，這頂烏紗帽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戴了。
他揚起了笑容對著藍晴晴走去，「藍大人，雖說卷宗不是外人能夠看的，但是開封府的人下官自然是相信的。所以，下官就勉為其難這一次了。」所以，您可千萬不要讓龐太師找下官的麻煩啊！！！
「哦。」藍晴晴眨眨眼，剛才他們的對話自己也都是聽到了的，雖然目的達到了，但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為什麼，她剛才好像看到展大哥身上冒著的黑氣呢？
展昭似是感覺到了藍晴晴的目光，對著她笑笑，光風霽月，一派清華。
不不不，一定是錯覺！展大哥可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了，怎麼會像那個黑心的歐陽城主一樣冒黑氣呢，嗯嗯，一定是錯覺！！！
第六十三章 證人
龐太師的赫赫威名讓陳縣令嚇得瑟瑟發抖, 趕緊雙手將卷宗奉上，只盼著這位可莫要和龐太師告狀啊。
藍晴晴拿著到手的卷宗，顯得囧囧有神，喂喂喂，便宜爹，你的名聲這到底是算好還是算不好啊？算了算了，反正佔便宜的是自己，還是不管了。
「我且問你，周大人此前是被你們縣衙門所拘押的吧？」展昭看著陳縣令，臉上雖說帶著笑意, 可是卻有幾分嚇人。
「是是的。」陳縣令雖說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可心底總是有著沒有由來的心虛。
「既是如此，」展昭臉上笑意越發深了，「為何你們這麼多的衙役, 會讓一個年老體弱的『犯人』就此逃走了？難道，是你們故意所為？」
「不不不，不是的。」陳縣令連忙擺手，「那周成明的身上似乎帶著迷香之類的東西, 大牢之中的所有獄卒都被迷暈了, 是以他才能逃走的。」
藍晴晴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就算是他身上有迷煙, 那麼難道他身上還有牢門的鑰匙？不然這麼逃跑的？憑空從牢房之中逃出來嗎？」這陳縣令還真的是糊塗縣令啊, 他到底是怎麼成為縣令的？
等等，也許他就是所謂的高分低能？雖然會考試, 但是不會做官啊，一點能耐都沒有。藍晴晴歎氣，唉，這種糊塗縣令還不如之前那個有點貪錢的縣令呢。雖然他會貪一點小錢，但是他也會做事啊。
「這這這」陳縣令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當即就傻眼了。「也許，也許，也許他拿到了獄卒身上的鑰匙？」
「他們離牢房很近嗎？」
陳縣令想了想，「不是的，他們都站的離牢房有點遠。」話音剛落，他的臉色就變白了。
「到底是畏罪潛逃還是被人擄走，尚未可知。」展昭也是對這種沒有壞心但是根本不會辦事的糊塗官員沒有半點好感，真的是讓人無奈啊。
「可哥可」陳縣令還是為自己找理由，「也許是有同夥呢？」
「同夥？」藍晴晴點點頭，「嗯，有道理，那我們就找找有沒有同夥吧。展大哥，走了。」真的是浪費口水浪費時間，她還要趕著找到線索去救周老頭兒呢，沒有空和這個糊塗縣令瞎扯淡。
「也好，」展昭對著陳縣令笑笑，「我們就在不遠處的周宅下榻，陳大人若是有事自可前往來尋。」至於卷宗不能帶出縣衙？想來，陳縣令定然是不在意的。
陳縣令僵硬地笑笑，「下官知道，下官知道。」直到看到他們全都離開了，這才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他轉頭看著身後的師爺，「難道本縣說的同夥，有何不對的嗎？」
師爺知道陳縣令是真的發問，沒有別的意思，這才大著膽子回話：「若是有同夥，應當也會帶著周夫人和孩子。畢竟，清水縣對周家的人態度都不算好。」其實，已經不是不算好了，而是很差。翻白眼和唾駡已經算是小事了，說不得還會砸些臭雞蛋爛菜葉什麼的。
誰讓那個王李氏是清水縣土生土長的人，大家都是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他們都講周家祖孫視為敵人，現在周家人都不出門了。師爺還知道，此前周成明曾經幫助過的人偷偷幫他們買菜買米，否則周家人也不能安生地躲著。
師爺已經是老油條了，所以不僅沒有揭發還偷偷地幫他們掃尾，他知道給人留條後路總是好的。不管到底最後周成明是不是真的被判刑，也許這個人情用的上。看，現如今就有人給他翻案了，還是有來頭的人。
至於陳縣令，師爺的眼睛閃了閃，到不知他還能不能繼續成為一方父母官了。唉，若不是自己科考過不去，當這個縣令總不會比他差的。想到陳縣令此前不聽勸非要把周成明下獄，師爺也是頭疼。
陳縣令可不知道自己的師爺在心裡想什麼，他只覺得冷汗涔涔。求著周成明莫要出事才好，不然責任可在自己的身上。他又不傻，到現在自然是知道這其中有問題的。
幸好幸好，反正這案子有開封府的人來查，無論結果，豈不是都和自己無關了。這麼一想，陳縣令又開心了，嗯，很好，自己的烏紗帽保住了。
這麼一對上司下屬，心中各有所想，但是面上卻是一片祥和。
藍晴晴和展昭帶著卷宗回了周宅，周夫人面帶驚喜。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摻和進去不太好，帶著周宣文去為他們準備晚膳去了。現如今，總比自己當初一個人心焦來的好。
周宣文雖然想湊過去看，但是他自來懂事，就聽話地跟著周夫人走了。他幫著擇菜洗菜，心情也是好得很。很快，祖父就可以回來了，他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屋中的兩人仔細地查看著卷宗，記載卷宗的人應當是衙門的師爺，他倒是挺嚴謹的，許多東西都寫了上去。只是，他們也沒有看到什麼破綻，因為從頭到尾都太乾淨了。
不管是穩婆還是醫館的人，甚至是王李氏的鄰居，他們都和周成明無所交集，更不要說是有過節了。而且他們的證詞看上去也都毫無破綻，除了沒有證物，這件案子還真的是沒有什麼疑點。
藍晴晴有點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動腦子的事情她真的是不太擅長啊。末世之前自己還算是半個學霸，可是後來她就不用動腦子了。反正小隊裡有人比她聰明，她負責暴力突破就好了啊。
就為了這個，她都被同伴取笑說她的異能有誤。像她這樣的，還是強化異能比較適合，精神異能簡直白費了，腦域開發根本就跟沒有一樣。藍晴晴心中委屈，她也知道自己的異能方向似乎有點歪，別人的都是腦域開發，她就跟測謊還有控制杠上了。但是達到目的就好了，管他那麼多做什麼呢。
只是現在她有點後悔了，這要是方向沒有歪掉，她肯定早就找到問題所在了。啊，好氣哦！
展昭摸了摸藍晴晴的頭髮，「莫要著急。」
「怎麼能不急啊。」藍晴晴啪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還不知道周老頭兒在哪裡呢，別的先不說，要把人找到了呀。都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回事，全都是一個說法，不是被下蠱了就是被收買了。」
展昭翻著卷宗的手一頓，「小妹，你剛才說了什麼？」
「什麼？」藍晴晴有點懵。
「蠱蟲，或是收買。」展昭勾唇笑笑，「小妹，我想現在又需要你出馬了。」
「嗯？」
周夫人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走出廚房便看到他們二人正要踏出門口，「這是怎麼了？」
「夫人，」藍晴晴回頭解釋了一句，「我們出去一趟，會努力趕回來吃飯的。」
「好，我等你們回來吃飯。」周夫人笑得優雅，仿佛此前那個她又回來了一樣。晴晴此番神情，應當是有所斬獲了吧？老爺，說不得我們很快便能重逢了。這般想著，周夫人又進了廚房，她可要多做幾道菜，不然晴晴不夠吃的。
按照卷宗上的記錄，兩個人很快就到了最近的穩婆家。「叩叩叩。」展昭上前敲了門，「請問可有人在家？」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是一個年輕的後生。他看到展昭的時候有點驚訝，在看到他身邊的藍晴晴的時候，眼裡滿是驚豔。「咳咳，請問你找誰？」他在問展昭話，可是眼神卻一直往藍晴晴的身上飄。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了吧。
展昭挪動了一步，擋住了後生的眼神，他拿出了自己的權杖，「開封府展昭，來問徐穩婆幾件事情。」
「開封府？」徐柱子驚訝不已，「快請進。」他一邊引著兩人進去一邊大喊，「娘，開封府的展大人來找您問話。」
「什麼？開封府的大人？」一個看著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從屋中走了出來，「問我話？」
「你可是徐穩婆？」
「正是，」徐穩婆有點緊張，話音有點顫抖，「那個，大人可是有是找老婦人啊？」
展昭笑了笑，剛才的氣勢全都消失了，「莫要害怕，我們只是問幾句話而已，並無大事。」
徐穩婆提著的心放下了，揮著手讓自己的傻兒子趕緊去煮些茶水來。這個憨貨，盯著人小娘子一直看，小心這位大人發火。人老成精的徐穩婆可不想自己的傻兒子被人一頓捶，「來來來，二位，請屋裡坐屋裡坐。」
「不必了，」展昭他們並沒有要久待的意思，「我們此來是問你周成明一案的。」他不能在言語之中有過多的偏向，不然很多人就會有話不敢說。
徐穩婆的臉色變得不太好，因為她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大人想知道什麼儘管問便是，老婦人定然都會回答的。」
藍晴晴打了一道內力出去，打在了徐穩婆的膝蓋上，讓她站不穩就要摔倒了。「小心了，不要摔倒了。」藍晴晴趕緊上前扶住了她，然後讓一道精神絲鑽進了她的身體裡面。
嘖嘖嘖，好麻煩，要是能夠恢復到以前的水準的話就不用非要接觸才能把精神絲打進人體了。看來等到有空的時候，她還是要加緊修煉才行。因為來了這個世界，沒有生死考驗，藍晴晴對於精神異能的修習就有一點懈怠了。果然，偷懶是要遭天譴的啊。
徐穩婆沖著藍晴晴道謝，「多謝這位娘子出手相助。」她這把老骨頭，要是摔上一跤定然是要躺上許久，家裡就沒有多少進項了啊。
「我且問你，你可有親眼看到周成明殺人？」展昭看到了藍晴晴的動作，自然明白她做了什麼，也許安心問話了。小妹當真是破案問話的好幫手啊。
「沒有，」徐穩婆搖搖頭，「可是是我親眼看見王李氏控訴那惡人奸.汙了她還殺了她的兒子，最後撞柱自殺了。」想到那副血腥的場面，她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哪裡會有女人這般汙了自己的名聲的，肯定是周姓惡人太過於狠毒了，所以她才活不下去了。唉，可憐哦。」
「公堂之上，你也是這般說的？」
「是啊，」徐穩婆點頭，「老婦人可未曾加一字一句，說的都是自己親眼所見的。」
展昭思索片刻，「如此就麻煩徐穩婆了，我們先行一步。」
「哦哦，那老婦人就送一送兩位。」徐穩婆心裡還有點訝異，就只問了這麼兩句？
徐柱子端著茶看到兩人離開了，有點失落。
「如何？」展昭停了下來。
「她體內沒有蠱蟲，也沒有說謊。」藍晴晴皺眉，「我們去醫館看看吧。」
第六十四章 抓到
醫館的學徒也是信誓旦旦地站出來證明周成明有罪的人之一, 他在公堂上說周成明對王李氏心懷不軌。甚至於，學徒還說看到了他在偷偷地非禮被雨淋濕而後暈倒的王李氏。
這個學徒是清水縣本地人，他家幾代都是本地人，自小就是老實聽話的性子。只要是認識學徒的人，都知道他是不會說謊的，是以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說法。雖然周成明也是清水縣的人，但是畢竟已然離開了幾十年，他們怎會知道他有沒有變呢？
於是，學徒的話就為周成明的罪行多添加了一條可信的證詞。
藍晴晴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學徒，看著的確是忠厚老實的樣子, 好像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心思。
學徒頂著藍晴晴的眼神，心裡有點怕怕的，忍住想要往後縮的想法。明明她長得和天上的仙子一樣好看，為何他就是覺得有些畏懼呢？「二位大人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不要緊張, 」藍晴晴伸著手隨意地拍了拍學徒的肩膀，「不過是幾個問題而已。你說，你看見了周成明非禮王李氏，是嗎？」
「不是啊, 我瞎說的, 誰讓那個死老頭子居然敢罵我！」學徒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把心裡話全都說出口了, 目呲欲裂, 眼中滿是恐懼。
「哦？」藍晴晴挑眉, 這下子可有意思了。
「什麼？」醫館的大夫坐不住了，本來還以為只是開封府的大人例行公事而已, 誰知道竟然是他的徒弟撒謊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徒弟，還以為是自己未曾人情周成明的真實面目。
可若是真的是學徒撒謊，那麼他豈不是害了一個人？向來問心無愧的大夫怒火沖天，看著就是要大人的架勢。
學徒畏懼地縮了縮腦袋，想要和以往一樣裝出忠厚老實的樣子來，可是他的嘴卻完全不聽使喚。「誰讓那個死老頭子多管閒事的，我只不過是拿了一般的藥材替換掉那些好藥材賣給別人而已，他竟然敢讓我還回去？還說如果我不這麼做就高發我？切，裝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還說是給我一次悔改的機會，噁心！」
怎麼會是這樣！！！學徒越發想要停下來，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反正既然徐穩婆都說了王李氏死在了周家，那麼一定是那個死老頭的問題，我只是順嘴說了一下而已，有什麼不對？」
大夫氣得腦中嗡嗡直響，腳下一個踉蹌。他抓住了旁邊的桌子，「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徒弟了，以後也再不用來醫館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盡心栽培的徒弟竟然是一個口蜜腹劍，栽贓陷害別人的小人，他的一世英名啊，都毀了！
「不來就不來！」學徒的眼中滿是恐懼，臉上卻都是惡意，「你總是偏心師兄，什麼都不肯教給我，要不是我能夠賣掉好藥材過日子，我才不回來了。」
大夫不可置信地看著學徒，他只是想讓他打好基礎而已，如此也錯了？罷罷罷，總歸是他識錯了人。
展昭冷笑，「在公堂之上撒謊栽贓陷害他人，可是要坐牢的。如此正好，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可能！」學徒嚇得渾身一抖，「那個人明明說了，我只是說了幾乎謊話而已，根本就不會有事的。再說也不只是我一個人說的，他們也都說了啊。」
「那個人？」藍晴晴變了臉色，上前狠狠地按住了學徒的肩膀，「那個人是誰？」
學徒痛得冷汗都下來了，想要痛喊出聲來，但是他的嘴卻不受控制地說話了：「就是清山學堂的周夫子，他說了我不會有事的，還給了我銀子讓我這麼說的。真的是他，雖然他改裝打扮來見我，但是我認出他右手上的那道疤痕，他就是周夫子！」
「周夫子是嗎？」藍晴晴微微地眯了眼，「正好，和我們一起走一趟吧，去看看這個教人說謊的夫子！」
「這不可能啊。」大夫聽到了學徒的話卻是一臉不可思議，「周老夫子和周大人乃是同族之人，他們當年還是一起上京趕考的呢。這對族兄弟向來親厚，我們這些老人都是知道的啊。」
藍晴晴反手把學徒給拎了起來，「呵，你這個徒弟還是大家公認的忠厚老實呢。」
大夫的臉一下子就脹紅了，如此似乎也是說得過去的，每個人都是會騙人的，也都是會偽裝的。他整個人都頹然下來，「你們把人帶走吧，醫館今天不開門了。」
「還用你說。」藍晴晴嘟囔了一句，「展大哥，我們去清山學堂！」清山學堂她知道，之前問路的時候看到過，就在前面那條街上的巷子裡面，去那裡可比去王李氏的婆家村子近多了。
「好，一起。」展昭頓了頓，「小妹，不如由我來吧。」怎麼說呢，雖然藍晴晴拎著一個成年男子沒有半點費勁，但是他卻覺得眼睛有點疼。一個長得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就這麼拎著一個人，場面委實是更何況，這種粗活本來就應當是他來做的。
藍晴晴楞了一下，然後就把手裡的人給順手扔了過去，就跟扔破抹布一樣，「好啊，那就展大哥拿著吧。」
展昭下意識地把人給接住了，手下一沉，然後就拎住了學徒的領子。「如此便走吧，或許還趕得上周夫人的晚膳。」奔波了一天，若是以往小妹早就該喊餓了，今日確實為了周大人沒有提一句。雖說她是心急破案，可是他也心疼她的身子啊。
「對，」藍晴晴揮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精神滿滿，「把周老頭兒帶回來，大家一起吃晚飯！」
展昭笑笑，也許，可以吧。
大夫看著學徒就這麼被拎走，卻是沒有半點反應。唉，以後還是莫要再收弟子了，大徒弟也很好啊。
只是他的大徒弟差點就翻白眼厥過去了，那個貌美的娘子當真不是精怪化身嗎？他可是知道自己小師弟的真面目，只是沒有人相信而已。小師弟如此會偽裝，怎麼可能會說實話？
大徒弟都看到了，都是她拍了一下小師弟，他才會都說了實話的。雖然這個精怪好像是好人，但是他還是害怕啊。
藍晴晴可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精怪，她現在心情好得很，終於抓到了小尾巴了。他們腳程快，哪怕手裡拎著個人也很快到了清山學堂。現下已然是傍晚了，學生們早就下學走了，是以看起來有點冷清。
因為之前學徒的話，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敲門，而是直接飛了進去。若是那個什麼周夫子真的是幕後之人的話，難道還等著他逃跑嗎？
巧了，他們躍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院中一個留著白鬍子的書生樣的老頭站在院中，他本來似乎還想出口訓斥，可是看到了展昭手中的學徒就臉色一變。只是，到底人老成精，他的臉色又恢復成原來那個樣子。
「爾等乃是何人？這裡是讀書人的清靜之地，可是能隨意亂闖的？」
「周夫子？」
「正是。」周夫子繃著臉，一副嚴師的樣子，「爾等還不速速離去？不然的話，本夫子可是要報官了。」
藍晴晴呲牙一笑，惡意滿滿，「正好呀，我們就是官，來自東京。不怕，只要你是好人，我們就保護你的安全哦~~~」最後一個音她說的百轉千回，可是內裡的威脅在場的人卻都是聽懂了的。
展昭差點登時就笑出來了，他的小妹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只是，這個場子自己總是要幫她給撐住了的。於是，他就嚴肅著臉色，把學徒往地上一扔，面上看著也是無比嚇人了。
周夫子微微地抖了一下，而後面上還是強裝鎮定，「你們突然闖入他人府邸，卻還要說是官府中人？呵，還是等本夫子報官以後再說吧。」那個糊塗縣令，只要自己能夠說服他，就不是什麼大事。至於這二人，就算是東京來的，那又如何呢？
強龍，終究是壓不過地頭蛇的。
藍晴晴才懶得和這個人囉嗦，她一個箭步就到了周夫子的面子，伸手點住了他的穴道。「哼哼，我才」
「啊——！」周夫子沒有像藍晴晴想像中的那樣被定住，而是痛得在地上翻騰打滾。
展昭默默地扶額，他正要說她點的穴位有錯了一點點，可是還未能說出口，她就已經動手了。「小妹，我想，你還是需要再學習學習。」他之前本就要再一次教她的，可是事情總是很多，就給忘記了。
「哦。」藍晴晴乖巧地應了一聲，有點小心虛，那個，她明明記得沒有錯啊。這個點穴技能難道自己就是點不亮了？還是精神異能比較好使一點_(:з」∠)_。
學徒看到周夫子的慘狀被嚇得瑟瑟發抖，妖女妖女，果然是妖女！
藍晴晴突然聞到了一股腥臭味，往學徒那邊一看，嘴角都抽了。喂喂喂，她還沒有動手呢，一個大男人被嚇得尿褲子？切！
展昭向著藍晴晴那裡靠近了一點，咳咳，他只是想和小妹近一點，絕對沒有嫌棄這個人意思，沒有。
「哎呀，好吵，還是速戰速決吧！」藍晴晴擼著袖子就要上前給周夫子解穴，然後就被展昭給抓住了右手，「嗯？」
「還是我來吧。」展昭想著，若是繼續下去的話，可不知道要點到哪裡了。
「那好吧。」藍晴晴嘟嘟嘴，她只是不熟練而已，所以才會出差錯啊。她決定了，會東京以後就用開封府大牢裡面的犯人來練手，一定會有進步的！下一次，肯定就是點笑穴是笑穴，絕對不會點錯的！
對於自己，藍晴晴總是有這謎一樣的自信。
展昭給周夫子解了穴，刺耳的痛呼聲才停了下來。藍晴晴這時就上前補刀，直接把精神絲打進了他的體內，「說，周成明的案子，你在其中做了什麼？」
「沒錯，就是我陷害得他。」周夫子的整張臉都扭曲掉了，眼中是無盡的嫉妒和恨意，「這是他欠我的，憑什麼我要困在清水縣一輩子，他卻可以做一方父母官？這都是他欠了我的！」
「說清楚點。」藍晴晴「不小心」地踢了周夫子一下，哼哼，既然是陷害周老頭兒的壞蛋，她先收了一點利息也不算什麼啊。
看著不斷地把事情的經過全都原原本本說出來的周夫子，展昭不由得再次感歎，果然小妹的本領實在是太適合破案了。若不是有了她，這其中還不知道要有多少波折呢。
當年的周夫子（周成炎）和周成明是清水縣周氏一族中最會讀書的兩個人，也是感情最好的兩個人。
第六十五章 找到
周成炎和周成明雖然並不是同胞兄弟, 但是因為他們年齡相仿，讀書又好，自然感情就是比一般的族中兄弟要親近一些。更巧的是，他們還都是一起年少便中了秀才，當時在清水縣也是令人驚歎不已的。
後來，周成炎和周成明便一起繼續考舉人。可是未曾想到一次上街買紙的時候，周成炎被人砍傷了右手，那一年的舉人考試便和他再無干係了。相反，周成明卻是一舉得中。
本來周成炎心中雖有失落，但是也覺得並無什麼, 不過是一次而已，下次再來便是。可是誰曾想他不知是何原因，只要是到了考試之時，右手邊顫抖不已, 寫下的字實在是不堪入目。哪怕文章再好才華再高，寫得一手爛字，從一開始就會被排除掉了。
周成炎心中不甘，一直想要繼續考試, 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 都沒有辦法改變在考試之中寫的字。相反, 周成明卻像是有如神助一般, 從舉人一路往上考, 最後還考中了進士。
周成炎眼見著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大，心中的憤恨也越來越深, 明明都是一樣的，為何他們的境遇卻完全不同？可是，周成明卻是離開了清水縣到外地任官，因為他雙親都已不在了，是以再也沒有回來過。
兩個人多年都未曾相見，周成炎心中的憤恨似乎少了許多。他不再寄希望于自己考上進士，而是想要培養他人考上。如此若是一生過下去似乎也沒有什麼，只是，周成明致仕回來了。
周成炎看著上門拜訪的周成明，聽著他講訴的為官的趣事，心中只覺得這是他在嘲諷自己。他在嘲諷自己還是未能考上，還是止步于秀才！越想越是憤恨，周成炎再也無法控制住心中的怒火。
從他下定心思的那一刻開始，周成炎就在想著要如何毀了周成明。不僅僅只是他的性命，連帶著他的名聲，也要毀的一乾二淨才是！思慮多日，周成炎終於想出了一個毒計。
清水縣外的村落裡有一個王李氏，長得清秀，他打算從她的身上入手。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王李氏性情軟弱偏執，到最後定然只能是魚死網破。
王李氏的夫婿在頭前就死掉了，可是周成炎卻意外知道，王大郎是一個天閹，根本就無法讓女人懷胎。王李氏腹中的孩子是被人奸.汙懷上的，可是巧了，王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王大郎又正好意外淹死了。於是，這就成了王大郎的遺腹子。
雖然王李氏深恨腹中的胎兒，但是她卻基於王家人的渴望而不得不把孩子留了下來。至少，自己的下半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周成炎喬裝打扮以後趁著夜色去威脅王李氏，若是她不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的話，他就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王李氏想到自己會受到萬人唾駡，娘家人都會抬不起頭，自己還會被浸豬籠淹死，就是一陣絕望。
最後，王李氏答應了周成炎的要求，答應幫他誣陷周成明。王李氏也很害怕，可是她更怕自己生前死後都要被人唾駡，於是就一步步地按照周成炎的要求去做。反正只是說周成明想要侵.犯自己而已，總比自己被千夫所指來的要好。
可是，周成炎卻是不會這麼放過王李氏的。他用了迷藥迷倒了她，然後把她奸.汙了，最後還留下了屬於周成明的扇子。本就是快要崩潰的王李氏自然是受不了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欺負她？本就是被洗腦的王李氏越來越痛苦絕望，最後就摔死了自己的孩子，還一頭撞死了。
醫館學徒已然被周成炎給收買了，王家人也被他放出的消息給蒙蔽了。他深知，憑著那個糊塗縣令的性子，只要有這些人的證詞，周成明就一定會被定罪。穩婆是不在周成炎的計畫之中的，只不過是助了他一臂之力而已。
到時候，周成明的名聲和性命都被毀了，他就可以報自己的一箭之仇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周成明居然會從縣衙門大牢跑了，而且還有人來相助。終究，他還是不能報仇嗎？
「」藍晴晴擰著眉看著周成炎，「你不僅是手有病，腦子也有病吧？自己考不上就算了，關周老頭兒什麼事情，居然就為了這種小事就要設計陷害別人？」雖然她對於王李氏的做法很不喜歡，可是那也是兩條性命啊。
「明明我們是一起上街的，為何只有我受傷了？」周成炎面色扭曲，「定然是他嫉妒我的才華，所以才收買了人來害我的。既然如此，為何我不能害他？我只是把周成明欠了我的要回來而已！」
「可笑！」展昭怒斥，「你可敢指天發誓當年的事情真的是和周大人有關？還是，和你有關？」
周成炎想要掩飾心中的真實想法，可是嘴巴卻根本不受控制，「我不過是欠了賭坊一點銀子而已，等我高中舉人自然是還得起的。周成明也是知道的，他為何不把手中銀子借我？說到底，還是因為他！」
藍晴晴翻了個大白眼，才懶得聽下去，上前就是一腳把人給踢得暈了過去。這種人就會把自己的責任推卸給別人，聽得人腦殼疼。「展大哥，看來，讓周老頭兒從縣衙逃出去的人不是他。」
「還有另一撥人。」展昭心中微微歎氣，還以為能夠找到周大人的下落。「我們先把這兩人交給陳縣令吧，至少先讓周大人的名聲恢復了，周夫人他們出門也不必膽戰心驚的。」
「說的也是。」藍晴晴雖然心急找到周成明，但是也知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兩個人一人拎著一個人去了縣衙門，把人扔給了陳縣令以後就不管了。反正他現在也不敢做任何的小動作，學徒和周成炎又只會說實話，就不需要他們在這邊等著了。老實說，展昭和藍晴晴都害怕自己留的時間長了，會忍不住想要揍一頓這個糊塗縣令。
「展大哥，」藍晴晴有點失落，「你說夫人會不會失望啊？」她還以為能把人帶回去一起吃晚飯呢。
展昭摸了摸藍晴晴的頭髮，「我們會找到人的。」
「嗯。」藍晴晴點點頭，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啊。下一刻，她的腳步就頓住了，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瓷瓶子，「展大哥，它動了。」
「蠱王動了？」展昭的神色變得嚴峻起來，「這附近有蠱蟲，還不只是一兩隻。」他們在出京之前就把蠱王給帶上了，因為不知道到底會有多少人沖著這蠱王而來。
雖說白玉堂的武功也是一流的，但是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他對於蠱蟲也是束手無策的。藍晴晴則是不同，她可以克制住蠱王，是以他們兩人就把蠱王帶走了。至少，不會落入他人的手中，釀成了不可估計的後果。
藍晴晴感受著丹藥狀的蠱王的跳動，「在東南方，走！」
「好！」
兩人輕功卓絕，話音剛落便已然是消失在原地了。藍晴晴很快就發現了一夥黑衣人，開始變暗的天色下，他們的行動倒不算是顯眼。兩個人互看一眼，決定還是暫不動手，跟上前去看看到底還有些什麼。
跟著這一夥黑衣人，他們來到了清水縣外的一個山谷之中，那裡有一個建造好的莊子。和方家村那邊的莊子是一樣的！
藍晴晴眨眨眼，果然是主角的待遇啊，走到哪裡都會有大發現。她傳音入密給展昭，「展大哥，我們偷偷潛入進去看一下。」
「也好。」展昭當下就斂了氣息，可是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和藍晴晴似乎有異狀。他轉頭去看她，只是看到她對著自己笑得調皮，並沒有解釋。他知道她的身上是有不同的地方的，她不說，自己自然是不會問的。
藍晴晴咧著嘴笑得有點傻氣，嗯嗯，展大哥果然是最好了呢。自己用精神異能幫他隱去身形，他明明感覺到了，但是都不問的。
兩個人心照不宣，一前一後偷偷地進了莊子。果然，這裡和他們之前在方家村附近所見的莊子是一模一樣的。
「鄭二，鄭三，如何了，那個人肯開口了嗎？」
「他開口倒是開口了，可是每一次說的都不多。」鄭二沉著一張臉，「那個老頭兒，我們都不敢用刑，要是把人給弄死了，就問不到我們要的東西的下落了。吳一，你可有辦法？」
「不行就殺了他。」吳一不想繼續耗下去了，「下面有人來報，展昭和藍晴晴到了清水縣，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若是被發現了，不僅你我性命不保，便是這莊子中的東西也保不住了。」
鄭三性子向來浮躁，當即就冷笑了，「吳一，你自己膽子小不要扯上我們，我們才不怕呢！」
吳一懶得和這個蠢貨說話，只是操控手中的母蠱，給鄭三一個教訓。「什麼時候，輪到你這麼對我說話了？若不是藍晴晴不知為何克制蠱蟲，我又何必如此？蠢貨！」
鄭三在地上翻滾，疼得冷汗都下來了，可是卻全然無法。誰讓，吳一的母蠱可以控制他們呢。
鄭二默默地移開了眼神，剛才那一下，鄭三的內臟怕是被吃去了不少。雖然鄭受制于吳，但是吳一也太過分了些。可惡，若是可以的話，把母蠱奪過來就好了，他才不好受制於人。
吳一知道他們並不服氣，但是他無所謂。只要母蠱在手，他們自然是要聽話的。上面已然是傳了消息下來，藍晴晴的武功路數頗為怪異，不僅克制蠱蟲還能夠控制人，讓他們都離遠點。
上面的人能力自然是比他們強的，既然如此，何必要自討苦吃呢？
「展大哥，我去把周老頭帶回來，」藍晴晴把手裡的蠱王塞給了展昭，「這邊就先交給你了。」這麼近的範圍，她的精神異能輕鬆地鎖定了周成明的氣息。啊哈，太好了，大家可以一起回去吃完飯了。
「我們一起。」展昭拉住了藍晴晴的手，「如此，勝算高一點。」他剛才心中一顫，似乎總覺得好像要失去了她一樣。這些人的武功都及不上他，根本就無須在意，現在又有蠱王在手，自然不怕他們的蠱蟲作怪。
如此，展昭還是決定要遵從本心，他總覺得自己若是不跟著，定然會後悔的。
「那好吧。」藍晴晴在心裡覺得好笑，展大哥還挺粘人的。她用了精神異能鎖定，很快就找到了被關起來的周老頭兒。嗯，看起來有點狼狽，不過性命還是無礙的。
第六十六章 離開
「周老頭兒, 我來接你回家啦！」藍晴晴撤掉了精神異能，開心的和周成明打招呼。
「丫頭？」周成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們怎麼會？」他被人從山上抓住以後，一直給了這些人似是而非的消息，為的就是希望能夠拖延到有人來救自己。可是，他的心中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希望，未曾想真的有人來救他了！
太好了，至少他手上的這份名單，能夠交到希仁或者官家的手中了！
「接你回家呀！」藍晴晴笑嘻嘻的，她看了看被驚動的看守人員, 對著展昭說：「怎麼辦，我們被發現了哦。」她嬉皮笑臉的，一點都沒有被發現以後該有的驚慌，反而還覺著很好玩的樣子。
展昭笑了, 長劍出鞘，「自然是打出去！」既然都已經找到了人，那麼便不必顧忌了。這座宅子裡的人都不是他們二人的對手，就連他們體內的蠱蟲都要畏懼於他身上的蠱王, 既是如此, 何必畏縮？
「沒錯了！」藍晴晴把周成明從大牢裡面拎了出來, 然後放在了他們兩個人的保護圈中間。她抽出了背上的大刀, 對著上前的人一刀就是一個, 統統都拍飛。嗯嗯，手感很順啊, 不錯不錯。
「不好了，宅子有人闖入！」
吳一正在和鄭二鄭三商量要如何離開，何時離開的時候，有人沖了過來稟報。吳一大驚，「是誰，竟然能找到這裡來？」他們的行動向來隱蔽，出去又回來的人都是小心謹慎，怎會有人如此這般容易闖進來？
「是一男一女，男的使劍，女的用刀，他們還把周成明給帶出來了。」
「展昭，藍晴晴！」吳一的聲音裡面是滿滿的怨毒，若然是他們二人的話，那麼就不奇怪了。可惡，早知如此，在一聽到他們到來的時候便應當離開的。
「現下要怎麼辦？」鄭二雖然心中有些慌亂，可更多的是快.慰。呵，不知道首領知道了吳一辦事不利以後，會有怎樣的懲罰呢？若是能夠交出母蠱，那就更好了。
吳一恨恨地瞪了鄭二一眼，「自然是迎上前去，若是後退，首領知道了，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活路！」外敵當前還在心裡打小算盤，簡直不知所謂！
鄭二的眼神移開，「是。」
鄭三卻是忍不住了，「囉嗦這許多作甚，你們這些膽小鬼便慢慢地商議吧，我卻是忍不住了。」他拿著自己的武器就朝著騷動的方向而去，管他什麼南俠展昭還是什麼蠱蟲剋星，只要他殺了他們，豈不就是立功了？
吳一和鄭二在心中暗罵鄭三蠢貨，可是他既然都去了，他們兩人自然也是要去的，不然便是畏敵退縮，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一次是藍晴晴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真正地放開手腳，用上了精神異能控制身邊三米範圍內的所有敵人。雖說這樣的效果有所下降，可是加上她和展昭的功夫，根本就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幾乎是沒有難度的。
藍晴晴也是越打越興奮，就像是回到了末世中的戰鬥一樣。雖然說她沒有大開殺戒，可是廢人武功斷人手腳卻是做得十分俐落。嘛嘛，畢竟這裡是一個和平的世界，她不能夠她過分啊。展昭的動作也和她差不多，這些都是人證，可不能就此死去了。
吳一和鄭二鄭三趕到的時候，宅子裡沖過來的人已然是被解決了大半，幾乎都喪失了戰鬥的能力。鄭三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展昭當即就是反手一劍，不過只是比他人強了一些而已，於他而言，尚不得什麼。
吳一和鄭二的心中有了退縮之意，這兩人當真是開封府中人嗎？為何他們下手比他們這些「邪魔歪道」還要狠？
其實並不然，大多數都還活著的。只是因為藍晴晴越打越開心，一刀拍飛一個，血液在空中四處飛濺，看上去著實恐怖。再加上兩人的腳下堆積的「屍體」，如此便有如地獄一般了。
周成明倒是還好，雖說臉色蒼白，只是也沒有要暈過去的樣子。嚇人是嚇人了一點，不過想到他們是敵人，他的心中也是好受了一點。就是，丫頭越發恐怖了，以後大概是嫁不出去了，腦殼疼。
展昭俐落地打敗了鄭三，一劍就挑斷了他的手筋，笑看著那兩個一直未曾靠近半分的人，「怎麼，展某不值得二位一戰嗎？」
藍晴晴也一腳踢斷了最後一個礙事的小嘍囉的肋骨，轉過身來不滿地說：「展大哥，你可不能這麼貪心，兩個好歹留一個給我啊！」
「自然，」展昭微微挑唇，「那麼，便由你先選吧。」他說的雲淡風輕，就像是讓藍晴晴選一個包子一樣。
「那就右邊這個！」藍晴晴單手持刀，沖著吳一就過去了，既然要打，當然是要挑厲害一點的。弱雞？她不屑！
「那麼，」展昭挽了個劍花，「剩下的便屬於我了！」
吳一迎面直對撲面而來的漫天殺意，差點要站不住了。此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好似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一樣。可是，他沒有等到自己想明白，刀刃已然是過來了，他只能夠硬著頭皮對了上去。
只是，為何他的蠱蟲不起作用了？吳一想要催動體內的蠱蟲，讓它增加自己的內力，可是它卻沒有半分動靜，到底是怎麼了？
得了藍晴晴精神絲的蠱王興奮不已，雖然還是丹藥狀，可是卻活躍得很。在它的面前，其他的蠱蟲只能俯首稱臣，哪裡還敢亂動呢？
看著滿地的戰果（血腥），聽著耳邊的交響樂（哀嚎），藍晴晴收起了刀，心情可好了。很好，不僅把周老頭兒找到了，還解決了一個據點！「展大哥，我們搞定啦！」
對上藍晴晴的笑臉，展昭也不由得笑開了。他將巨闕劍收入劍鞘之中，「只是，還是需要有人來處理。」大概，他又要用一下小妹的名頭，來嚇唬一下那個糊塗縣令了。
「好吧，我們動作快點，說不定還能趕上夫人做的晚飯呢！」藍晴晴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周夫人做的晚飯了，她向來擅長燉湯，尤其是菌湯。殺一隻鮮嫩的小公雞，而後加上菌類下去燉，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她可以喝下一整鍋呢！
這般想著的藍晴晴，卻看到展昭眼中的震驚和恐懼。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在發光，她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奇奇怪怪的陣法，她的手也開始慢慢地變得虛化起來，不再凝實。
所以，這又是哪一出？
「晴晴？」展昭第一次喚著藍晴晴的名字，他的手往前想要抓住她，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她的手。
「展大哥？」藍晴晴一臉迷茫，她想要離開這個奇怪的陣法，可是卻一步也動不了，而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沒有知覺了。
「晴晴！」展昭想要抓住藍晴晴，可是卻只是徒勞無功，只能夠看著她就這麼一點一點，化為流光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無能。
他本以為他們還有很多時日，可是為何，他卻抓不住她的手？
周成明也是被嚇傻了，「丫頭？」
鄭二本就是裝暈的，他偷偷睜開雙眼也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到了。可是他卻更明白，不管如何，現在才是自己逃跑的最佳時刻！他趁著展昭失魂落魄的時候，爬了起來轉身就要逃走。
可是，不過是跑了兩步而已，鄭二就停下了腳步。他低頭看著自己，一把劍穿透了自己的胸膛，是巨闕劍！
展昭神色冷沉地看著鄭二沒有了氣息，抽出巨闕揮落了劍刃上的血滴。
周成明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後退了一步。劍光四溢，他眼見著被江湖人嘖嘖稱道的仁心的南俠展昭，就這麼殺光了宅子中的人，只留下了吳一的性命。南俠展昭，也是有雷霆手段的，只是他已然許久未曾用過了而已。
是，因為丫頭嗎？
藍晴晴的知覺重新回來的時候，睜開雙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場景，只是卻不是她最想看到的人。看著眼前這個人，她只想說一句，「艸！」
歐陽少恭的眼中也是滿是訝異，而後微微笑了，「你似乎，並不是那麼想要見到我？」
「不是似乎，是很不想！」藍晴晴簡直想要罵人了，為什麼會見到這個黑心的貨啊啊啊！！！把她的展大哥還給她，把她的菌湯還給她！！！啊啊啊，這個混蛋，和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有仇！
陣法的光芒消失了，藍晴晴發現自己的身體凝實。她當即就抽出了背上的刀，準備一刀就拍死這個黑心的貨。雖然不一定打得過，但是態度是一定要有的！
「晴晴，你回來了，太好了！」
一個悅耳的聲音阻止了藍晴晴的動作，她轉頭看去，高興地把刀插回背上刀鞘，沖了過去，撲到了她的懷抱裡。「啊啊啊，老大，我好想你啊！」就是這個感覺，就是這個味道，軟軟的，香香的。
柳琇瑩抱著藍晴晴，笑得滿是無奈，「你都多大了，還撒嬌。」她經常覺得自己養的是一個孩子，不是同伴隊友。
歐陽少恭的笑意僵了一瞬，眼中暗沉了下來。早知如此，他便
柳琇瑩抬頭按著歐陽少恭，「多謝。」她覺得藍晴晴沒有死，也許和自己當初的經歷一樣。儘管別人都以為她是被氣瘋了，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不是的。最終，肯相信她的幫她的，只有這個人而已。
「你要的，我都會給你。」歐陽少恭眼中的暗沉消散了，笑意重回。這個陣法，原本是他為了她所研究的。雖說現下情況不同，但是總歸是為了她的。
柳琇瑩移開了眼神，摸了摸藍晴晴的頭髮，「晴晴回來就好了。」
沉浸在老大的香軟懷中的藍晴晴突然清醒過來，從柳琇瑩的懷裡出來，氣得直跳腳，「哎呀，我的展大哥！老大老大，怎麼辦，展大哥一定急壞了。」她想起展昭之前的眼神，心裡就覺得痛痛的。
自己用這種方式離開，展大哥一定嚇壞了吧。
「展大哥？」柳琇瑩有點疑惑，「晴晴，你去了哪裡呢？」
「這個等下再說！」藍晴晴沖到了歐陽少恭的面前，「黑城主，你快把我送回去吧，展大哥肯定急壞了。」
「這個」歐陽少恭看著藍晴晴焦急的眼神，而後笑了，「抱歉，陣法並不是能隨意開啟的，一次就要耗許多能量。現在，我無能為力。」
藍晴晴看到歐陽少恭的笑意都快要氣炸了，這個黑心貨，肯定是故意的！
第六十七章 兩個
藍晴晴差一點就腦子充血, 拔刀和歐陽少恭打一架了。可是她所剩無幾的智商告訴她，沒有用的，打不過。雖然她現在同事擁有精神異能和武功，可是不是之前那樣的巔峰狀態了。
就算是處在巔峰狀態, 藍晴晴也打不過歐陽少恭，更不要說現在了。所以，她只能忍了。誰知道這貨哪裡跑出來的，強大到詭異, 現在就算是把她從古代弄了回來，她也不覺得稀奇。
啊啊啊, 好奇哦，為什麼打不過呢？
柳琇瑩忍住了即將噴出來的笑意，伸手戳了戳藍晴晴氣成了河豚的腮幫子，「既然回來了, 不如和我說說你最近這些日子的經歷？」
「可是......」藍晴晴有點猶豫，她還惦記著展昭留在她的記憶中的最後那個眼神。
柳琇瑩拉住了她的手，「他沒有騙你, 開啟陣法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還是要等一段時間的。」
黑心城主的話不能信, 但是老大的話是一定可以信的啊。藍晴晴乖巧地點點頭，「好, 我聽老大的話。」
「晴晴乖。」柳琇瑩摸了摸藍晴晴的頭，眼底盡是滿足。當初她還不知道藍晴晴的異能的時候就收留她了，因為真的是太可愛了啊。
看著兩個人相攜離去的背影, 歐陽少恭眼中的笑意徹底淡去。他撚了撚手指，果然，還是把藍晴晴給滄海龍吟掉吧。當真是，太礙眼了啊。
藍晴晴還不知道黑心城主想要滅了她，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怕，反正有老大在呢。哼唧，她不怕不怕的。
「所以，你喜歡上了展昭？」聽了藍晴晴說的經歷，柳琇瑩微微挑眉，臉上是滿滿的訝異。她只是猜測到了她有可能和當初的自己一樣，但是卻沒有想到還喜歡上了另一個世界的人。唔，也是一個有名的男人呢。
「嗯嗯。」藍晴晴點頭，「老大，我跟你說，展大哥真的超級好的，我真的超級喜歡他的。」說到這裡，她的表情有些失落，「老大，你說我真的能回去嗎？展大哥看起來好傷心的，我不想他露出那種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對於展昭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可是她知道的是，自己不喜歡展昭露出那種恐懼難過的眼神。她就是想要靠著他，吃著他給的東西，和他一起牽著手就很開心了。嗯，偶爾還可強吻他一下下。
這個樣子，算不算是愛情，藍晴晴其實還不是很懂。她就是，不願意離開他而已。
「可以的，」柳琇瑩笑笑，「城主的本事比你想像的還要高，你可以回去的。」她的語氣變得調侃，「只是啊，老大有點傷心呢，這養的好好的小弟，說跑了就跑了啊。」
說是這般說，柳琇瑩的心中卻還是欣慰的。那個被自己從喪屍堆裡面撿回來的小丫頭長大了啊，都懂得情.愛的滋味了。咦，為什麼她還沒有孩子就有一種慈母的心態了呢？
「不是的啦，」藍晴晴拉著柳琇瑩的手撒嬌，「老大是老大，展大哥是展大哥啊，不一樣的。」
「可是啊，你要是離開了，也許再也回不來了。」柳琇瑩停下了腳步，「晴晴，即便城主的陣法很厲害，可是也不代表萬無一失。也許你會去到了你並不想去的世界，也許你會迷失在時間的亂流之中，也許你再也回不來了，見不到我們了。這樣，你還願意嘗試嗎？」
藍晴晴沉默了，繃著一張笑臉在認真思考。「老大，我仔細地想了一下各種後果，覺得再也見不到展大哥是最難以接受的那一種。我把所有最壞的結果都想過了，就這個，是覺得最難受的了。」
柳琇瑩愣了一下，而後笑開了，「我的晴晴啊，是真的長大了啊。」以前的她心裡有心結，從來都不肯從自我的世界中走出來，於是長高了卻沒有長大。現在真的是長大了啊。
「那，老大，你會生氣嗎？」藍晴晴有點小心翼翼的，「我重色輕老大，沒有選你。」老大很重要，可是她的心卻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展大哥。她有點懊惱，自己不就是最壞的那種重色輕友的人嗎？
柳琇瑩拍了拍藍晴晴的小腦瓜，「不會啊，誰讓我是老大呢。而且，每個人總是要面臨很多分別的，我知道你活著就好了。」比起當初有人回來告訴她藍晴晴已經死在了喪屍的手中，還是這種結果來的好一點。
「嘻嘻，我就知道老大是最通情達理的了。」藍晴晴立馬就變得活潑起來了，「到時候，黑心城主那邊就靠老大你去交涉了哈。」那個黑心貨決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人能改變的，除了老大。唉，老大也是蠻辛苦的，自己也是蠻可憐的。
不過，知道老大還沒有接受那個黑心貨，藍晴晴的心裡還是好高興噠。哼唧，讓你坑我！
「好，我幫你就是了。」柳琇瑩滿是無奈，喂喂喂，她這真的養的不是孩子嗎？
藍晴晴心情大好，於是就拉著柳琇瑩，和她科普一下展昭對她到底有多好多好。嗯嗯，一定要讓老大知道，展大哥真的是超好的人，她不用擔心她的！
柳琇瑩的臉色從^_^變成了= - =，啊，這黃金狗糧的味道，為什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呵呵，錯覺吧應該。
見到了老大和小隊的同伴，藍晴晴超級開心的，哈哈，她胡漢三又肥來惹！！！大家對於她的出現雖然很驚訝，可是也覺得應該當時是沒有死，只是回來的人看錯了而已。至於變得更好看了這件事情，嗯，末世之中，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的奇怪啊，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被歐陽少恭整治得和鐵桶一樣的基地安全城，那都是柳琇瑩說了算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第二種答案。
可是，等到了吃飯時候，藍晴晴心裡見到了同伴的好心情瞬間就消失了。「啊啊啊，混蛋，把我的菌湯還給我，把我的鮮香嫩滑的雞肉還給我！！！」
果然，她和歐陽少恭那個黑心貨八字不合！！！
歐陽少恭：你以為只有你討厭我嗎？呵，好像弄死你啊，滄海龍吟算了。
藍晴晴：突然發抖。
白玉堂巡街完畢以後就帶著人回了開封府，雖然在開封府任職才兩月而已，但是他已然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其實想一想在這裡也挺好的，大嫂不會來收拾他，還有一些自動送上門的架可以打，看不平的事情也能管一管。
除了有的時候這規矩實在是囉嗦，公孫先生有點嚇人，其他的當真是不錯。嗯，若是展小貓也能恢復了便好了，他很久沒有和展小貓好好地打一架了，實在是手癢啊。
只是，白玉堂現在是不敢輕易去招惹展昭的。自從一月前他從清水縣回來以後，感覺似乎整個人變了。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心卻好像不在了，也變得陰鬱許多。
想到這裡，白玉堂不由得感慨，果然還是做一個江湖浪子輕鬆一些。看那展小貓，不知道不慎把藍晴晴丟哪兒去了，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兒一樣。情.情.愛.愛.這種東西，實在是令人望而生畏啊。
公孫策收了手中的書冊，放回了架子上。他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公孫先生，」包拯從公文之中抬起頭來，「何以歎氣呢？」
「大人，」公孫策拿了另一冊書下來，「展護衛還是沒有絲毫改變，實在是讓人不由擔憂。」
「都過去兩個月了。」包拯放下了手裡的筆，也是頭疼不已的樣子。此前展昭和藍晴晴兩人去了清水縣，誰知道居然又碰上了蠱蟲一案。誰知本該是順利的事情竟然出了意外，藍晴晴不見了。
親眼所見的人只有展昭和周成明，他們都說藍晴晴不見了。可是，究竟是如何不見的，怎麼不見的，他們卻未能說出個一二來。
展昭像是瘋了一般，在清水縣不眠不休地找了整整一月，最後還是被龐太師的人打暈了扛回東京的。此後的一月中，他似乎是恢復了，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變了。
該做的事情展昭還是照做，飯也照吃，武功也照練，只是心卻不在了。只有每日飯食的時候才似乎有一二縷魂魄附體的樣子，他看著那些飯食倒像是在看藍晴晴。他這個樣子，最是嫉恨不已的龐太師都軟化了。
一開始傳信回來說藍晴晴不見了的時候，龐太師一家子當真是氣得要發狂的樣子。他們三人趕去了清水縣，差點沒有和展昭同歸於盡了。可是，看著展昭發狂的樣子，他們倒是先不忍心了。
聽著周成明此前轉告的那些，包拯和公孫策也是歎息不已。明明是如此完美的一對神仙眷侶，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世事，終究難以兩全嗎？只盼著展護衛莫要太過於傷心，失了神智啊。
龐籍和龐夫人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時不時就唉聲歎氣，然後去道觀裡面做法事。既然之前他們這個樣子能夠等回來他們的乖女，現在定然也是可以的啊。龐昱也收斂了好玩的性子，跟著做他覺得無趣的法事。
二姐啊，你快些回來吧，我的私房錢又存了好多好多呢！還有，你要是再不回來，未來姐夫怕是就要成瘋子了。
龐玉琴覺得自己不該遷怒，可是蠱蟲一案是到底還是為了官家的江山，想著想著她還是遷怒了。誰讓她身處深宮，除了官家也不知道該遷怒誰了。於是她就耍起了小性子，不理他了。
二妹啊，你可快些回來吧。展護衛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大姐當真是不想讓一個瘋子為我戍衛宮闈啊。
展昭知道所有人都認為他瘋了，哪怕是龐太師一家也是如此的。大概只有周大人明白，他並不是瘋了，他只是在等著她回來而已。
在京城的這一月，展昭反復地想著和小妹認識的每一個細節，還有她身上的每一個不同之處。他心中想著，也許，這便是她不同於他人的原因所在吧。他相信，小妹定然是會回來的。
她捨不得的，捨不得這些好吃的，捨不得她床底下藏著的糧食，捨不得......我的。展昭喝了一口菌湯，而後笑了，一定是捨不得的。小妹啊，你若是真的回來了，我便是再也不會放開手了。你是屬於我的，不能離開我的，知道嗎？
正在和歐陽少恭正面懟的藍晴晴：為什麼後背覺得涼涼的呢？哪裡來的風啊？
第六十八章 回來
藍晴晴得知自己能夠回去, 就算會有風險，那還是高興得不要不要的。她見人就笑，連去殺喪屍的時候都是一臉笑意。大家還以為她好不容易回來，結果人傻了。嗯, 就是鑒於她的武力值，不敢明說出來而已。
最後還是柳琇瑩看不下去了，她才算是收斂了一些。
「晴晴，」柳琇瑩奇怪地看著藍晴晴, 「你最近是不是精神不太好？」
「我？不會啊。」藍晴晴順手把一個手上最後的一塊麵包塞了進去。果然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啊。想當初這是多麼好的美味啊, 現在居然有一點不滿足了。啊，她真的好想喝周夫人的那一鍋菌湯啊。
想一想都覺得眼淚要掉下來了，自己真的是好可憐哦。藍晴晴喝了一口牛奶，在心裡淚流成河。
「不對, 你最近真的不對。」柳琇瑩立即站起來，抓著藍晴晴的手朝著歐陽少恭的住處走去。晴晴這個樣子真的是太熟悉了，讓她的心裡有一點不安。
藍晴晴抓抓自己的臉, 「沒有吧, 我健壯得很呢, 就是最近打喪屍比較費力氣，有點累而已, 我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她看著這條路，很想要跑路啊。她真的不想去黑心貨的家，除了陣法能用, 什麼理由都不能讓她去他家。
柳琇瑩的手上用了幾分力氣，讓藍晴晴準備掙脫的手又安分了下來。藍晴晴無奈，好吧，老大的話還是要聽的。大不了，她順便問一問什麼時候陣法的能量夠了，她都打了那麼多喪屍晶核了，足夠充電了吧？這都十天了啊，她真的好想展大哥。
想到這裡，藍晴晴突然發現，自從和展昭在一起以後，他們從來沒有分別過這麼長的時間呢。她真的是想他了啊。
歐陽少恭的住處從來都是不鎖門的，只是有的人根本就進不去。不過柳琇瑩是不一樣的，她向來是來去自如。進了他的屋子，繞過客廳那些七七八八的奇怪東西，她直接朝著實驗室而去。
「小瑩，你找我？」從她進入這裡的那一刻開始，歐陽少恭就知道了，他放下了手裡的事情迎了出來。
「你看看她，我總覺得哪裡不對。」柳琇瑩把藍晴晴往前一推，完全忽視了她不情願的表情。
歐陽少恭的眸色一沉，又是為了她，真的是很想動手啊。不過，還是忍耐忍耐，若是小瑩當真生氣便不好了。雖然他的心裡各種想法，可是臉上卻是沒有半分的端倪。
「咦？」歐陽少恭看著藍晴晴，這倒是來了興趣，「原來如此啊。」
「如何？」柳琇瑩皺眉，「晴晴到底是哪裡不對？」
歐陽少恭笑笑，一派的雲淡風輕，「這個世界在排斥她。她的身體，她的靈魂都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自然是要被排斥的。」可是他的眼底深處卻滿是晦暗，和當初的小瑩一樣啊，被世界的意識排斥了。
柳琇瑩愣了一下，果然和她當初一樣。一開始只是莫名的疲倦，後來就是不退的高燒，最後只能夠在床上等死。
「不可能！」藍晴晴嗤之以鼻孔（？？），對於歐陽少恭的說法是半點都不信，「我的靈魂明明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我在這個世界長大的啊。」
「哦？」歐陽少恭挑眉，「你怎知，你所謂的穿到七五世界，其實只是回去了屬於你自己的世界呢？你的靈魂和你的身體完美貼合，沒有半點排斥，就像是本來就應該如此一樣。也許，這個身體本來就是你的前世呢？」
「我......」藍晴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好像，並不能完全反駁啊。可是就這麼輸給了黑心貨她不甘心啊，所以，還是雄起一下吧。
柳琇瑩單手壓下了某個躍躍欲試的人，「陣法如何了，能用了嗎？」她本來是想著讓晴晴在這裡多待上一些時間的，可是現在看來不行了，還是早離開早好。
「可，」歐陽少恭微微頷首，「我本來今天就要告訴你了。」
「嗯。」柳琇瑩點點頭，然後轉頭看著藍晴晴，「就不用和大家告別了，我會告訴他們你去執行秘密任務去了。」不管怎麼樣，可以通向異世的消息還是隱瞞下來比較好一點，可以通向更美好的世界，這個消息一定會讓所有人都為之瘋狂的。
可是在，這個陣法本就是不完整的，只有特殊的人才能夠用的。柳琇瑩知道，一開始歐陽少恭是因為自己才會研究這個上古陣法的，後來時易世變，可是終究還是為了她。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冒著讓他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即使歐陽少恭現在在異能者中也很特殊，可是畢竟不是世界公敵。就當做，是為了這個基地吧。柳琇瑩在心裡這麼說服自己，強行忽視了自己心底的關心。
歐陽少恭向來善於把握人心，柳琇瑩的變化哪怕再小他也是能夠察覺的。這樣一想，他對於藍晴晴這十天除了打喪屍都一直纏著柳琇瑩的事情就不那麼生氣，雖然只有一點點而已。
「哦，好。」藍晴晴乖巧點頭，她知道老大是不會害她的，聽老大的話那就對了。「我還能回來嗎？」就是那展大哥比較重要，但是不代表老大她們就不重要了。
「可以的。」柳琇瑩摸摸藍晴晴的頭髮，眼帶慈愛，就算是不可以她也要說可以啊。
果然，藍晴晴沒有半點懷疑，「那好吧，那我就走了。」她撲到了柳琇瑩的懷裡蹭一蹭，「老大，我會想你的。」
「不要撒嬌了，」柳琇瑩無奈，「走吧。」多留下一日就是對靈魂多一日的傷害，她不想晴晴承受她當初承受過的痛苦。
「好了，可以了。」歐陽少恭的手一揮，一個泛著金光的陣法便出現在三個人的面前。「走到陣法中心便可。」
藍晴晴走到了陣法中心，對著柳琇瑩開心地招手，「老大，我走了哦。」
「走吧，走吧，沒良心的。」柳琇瑩簡直哭笑不得，這個小沒良心的，要去見情.郎了就這麼開心，真是的。
藍晴晴笑笑，突然金光暴漲，而後她就消失在陣法中了。
歐陽少恭微微勾了唇角，他也沒有做什麼，只是讓她回去的時間稍稍晚了一點點而已。反正，也無甚差別，不是嗎？
柳琇瑩對著歐陽少恭笑笑，「謝謝你。」
「對我，你永遠都不必道謝。」歐陽少恭看著她，溫和深情，時光好像是一下子就回到了他們最美好的那段時光。
柳琇瑩眨眨眼，「還是需要的。」因為，和以前不一樣了啊，她不能理直氣壯地對待他了啊。
歐陽少恭只是笑笑不說話，總有一天，他們還是會回到原來那個樣子的。她終究是屬於自己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小瑩自己也不可以。
藍晴晴睜開眼，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場景，這裡是開封府外面！只是為什麼是晚上啊，轉念一想，兩個世界總是會有一點時間差的，肯定是很正常的啊。黑心城主偶爾也是很靠譜的嘛，嗯嗯，她就少甩鍋給他好了。
十天不見，展大哥一定也很想自己的！藍晴晴準備朝著展昭的房間而去，只是突然楞了一下，然後用了精神異能開始搜索展昭身上的精神絲波動。她只是下意識就這麼做了，然後發現他居然真的不在開封府裡面。
幸好自己之前心血來潮給展大哥身上黏了精神絲，不然今天就要撲空了！朝著精神絲的方向飛去的藍晴晴在心裡給自己點贊，只是她也有點奇怪，為什麼精神絲好像有點變弱了？難道是錯覺嗎？
但是這個只是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而已，在見到展昭的驚喜之下，藍晴晴也沒有細想，就這麼給忽略掉了。他的所在其實離開封府也不是很遠，不過是幾息之間，她就到了。
這是一個偏僻的院子，就在開封府後面的巷子深處，看著有一點冷清的樣子，院子裡什麼都沒有。藍晴晴落在了院子中，朝著一個房間走去打開了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咦？」藍晴晴看著房間裡面的眾多酒罈子，顯得有點傻，什麼時候展大哥這麼能喝酒了？「展大哥？」她走了過去，輕輕地推了推床上的人。奇怪了，展大哥向來自製，還要保護包大人，怎麼會喝這麼多呢？
近兩日都是白玉堂來保護包拯，公孫策強制給展昭放了假，讓他好好休息。若是再這般不眠不休下去，便是武功再高身體再好也是撐不住的。
可是，展昭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該做什麼。若是往常，不是和晴晴一起，便是給她買東西去。現在，竟然是無所適從了。他回到了自己此前租下來的小院子，買了一大堆的酒，只是如何也無法徹底醉了。
半夢半醒之間，他好像聽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聲音？展昭微微地睜開雙眼，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見的面容，就這麼出現在他的眼中。「晴晴？」
「展大哥，我回來了。」藍晴晴笑了，眉梢眼角俱是笑意，「我可想你了，可是......唔。」
展昭拉住了藍晴晴的手，一個巧勁就將她拉倒在身上，吻上了她的雙唇。他的雙手禁錮著她，是絕對不會讓她逃走的。
「嗯......」藍晴晴一開始有些驚訝，而後卻是熱情地迎接上去，和展昭的唇舌交纏起來。只是一個轉身，她就被壓在了他的身子下麵了。
「晴晴，我的晴晴。」展昭放開了藍晴晴，撐著身子看她，眼中的情感洶湧而出，像是要把人給溺斃了一般。「你回來了？」
「嗯，展大哥，我回來了。」藍晴晴伸著雙手摟著展昭的脖子，嘟著嘴巴有點不滿，「你的手太用了，我疼。」
這句話又嬌又軟，可是展昭卻沒有像往常一般覺得心軟，而是心中的火被徹底點燃了。他放縱了自己，雙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起來。展昭的手靈活地解開了藍晴晴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和她的肌膚親密接觸起來。
「展大哥？」藍晴晴覺得有點不安，開始輕輕地反抗起來。展大哥的樣子，真的是好奇怪啊。
「我好想你。」展昭喃喃地說著，那點本來就微不可見的反抗也沒有了。他微微地笑了，低頭開始在屬於自己的雪膚上留下印記，從而也掩飾了他眼中的深沉。
藍晴晴聽到了展昭的這句話，可是心疼壞了，只好忍著羞澀任他在自己的身上動作。「展大哥......」微涼的空氣讓她感覺到了不安，可是他帶著溫度的胸膛似乎也讓她覺得而有點危險。
「莫怕，」展昭的手扣住了藍晴晴的腰，往上一用力，輕聲說道，「很快的。」也許吧。
第六十九章 提親
藍晴晴急促地呼吸著, 就像是失去了水兒無法呼吸的魚一樣，明明眼角帶著淚，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似哭非哭，仿佛陷入了一種迷亂之中。「展大哥......」她渾身都在顫抖, 雙手卻只能緊緊地攀附著身上的人。
「小妹。」展昭喟歎了一聲，發現她的反應更是熱情了一點。從進入她的那一刻起，本就不深的醉意也散的差不多了。可是，他還是沒有停下來欺負她的動作。
就算是出格, 就算是孟.浪，他也只會繼續下去。展昭想著此前藍晴晴消失的那一刻, 自己心中的惶恐，便無論如何也是停不下來的。就讓他做一回卑鄙無恥的小人吧，若是能夠將她一直留在身邊，也是認了。
如此想著, 展昭的動作更是粗魯了一些，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腿，讓她環在自己的腰上, 兩人的距離也更近了些。
這樣一番動作, 藍晴晴的泣音就更強了一些。她伸著手想要將展昭推開, 可是看到他的眼神卻又捨不得了。「展大哥，晴晴困, 真的好困，想睡覺了。」說好的很快呢，騙紙, 大騙紙！
撒嬌一樣的軟糯的聲音讓展昭的動作頓了頓，而後更是瘋狂了一點，「乖，真的很快的。」
此後，細細碎碎的聲音從房間中傳出，知道天邊微亮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我可去你的吧！藍晴晴醒來的時候差點就罵出聲了，說好的快呢，啊？簡直就是世紀大騙紙，她整整被折騰了一個晚上，一個晚上啊！！！就算是她練武，身體素質好都經不起這麼折騰，差點就散架了啊。
藍晴晴一臉的苦逼，真的是太過分了，不能因為她身體素質比別人好就這麼欺負她啊。這，這簡直就是欺負「弱勢群體」，這是不道德的啊。「展大哥是大壞蛋，比城主還要壞！」
「哦，城主是誰？」展昭聲音在房間中響起，帶著一股寒涼的意味。
藍晴晴整個人都僵住了，抖了一下。嚶嚶嚶，展大哥原來還在床上的嗎，失策了，為什麼沒有翻身看一下就罵人了呢。她轉過身，果然就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人，「展大哥......」
展昭伸著手將藍晴晴的碎發理了理，撥到了一邊，凝視著她的雙眼，「晴晴，告訴我，城主是誰，嗯？」他的聲音溫柔又纏.綿，仿佛萬千柔情都在其中，能將人溺斃了。
可是，藍晴晴聽了卻是整個人都僵住了。因為，昨天晚上，展昭就是用這種聲音一邊哄她一邊欺負她，真的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展大哥好過分，」她扁扁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只是十天沒有見而已，就這麼凶了。展大哥果然不喜歡我了，哼，早知道我就不努力回來了。」
「十天？」展昭微微撐起了身子，更靠近了藍晴晴一些。他的雙眼望進她的眼底，「我找了你一個月，等了你一個月，整整兩個月。」他的左手落在了藍晴晴的肩膀上，摩挲著細膩的觸感，「於我而言，這兩個月比兩年還要漫長。晴晴，你若是再晚一點，我便要......」瘋了，最後兩個字，還是沒有說出口。
「兩個月？！」藍晴晴嚇得眼睛都瞪圓了，「不是的，我明明才度過了十天啊。」她突然想到了在陣法中看到的歐陽少恭意味不明的微笑，「那個黑心城主，又坑了我！！！太過分了，我一定要和老大告狀的。活該老大不接受他，哼！」
展昭微微蹙眉，他的左手一使勁，就把藍晴晴拉到了懷中，「晴晴，你可以告訴我，城主到底是誰嗎，嗯？」他真的，很不高興啊。
藍晴晴和他沒有距離地貼在一起，本來是應該羞怯的。可是小動物的直覺告訴她，如果現在不老老實實地交代的話，一定要倒楣的！！！「這個，就要從我的經歷說起了。」她把自己的全部事情都給老實交代了，還把歐陽少恭說的她的靈魂身體屬於這裡的事情也全都說了，一點隱瞞都沒有。
「那個時候，害怕嗎？」展昭的眼中滿是心疼，那個時候的晴晴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面對著滿是惡意的人和那些怪物，肯定是害怕的。他覺得，若是自己當時也在就好了。
儘管他很喜歡現在這個晴晴，但是對於她所受過的苦，卻也是心疼不已。能夠早一點保護她，那便好了。
「我忘記了。」藍晴晴傻笑了一下，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就是要忘記的。只是，她小心翼翼地抬著頭看他，「展大哥，你現在還生氣嗎？」剛才的展大哥真的好嚇人啊，讓她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展昭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眉心，「我沒有生氣，真的。」他只是捨不得她，也不願意她就這麼被從自己的身邊帶走。「對不起，嚇壞你了吧？」
「沒有。」藍晴晴搖搖頭，「我知道展大哥一定不會傷害我的。」
聽著藍晴晴滿是信任的語氣，展昭的表情倒是一頓。他溫柔地用下巴蹭了蹭藍晴晴的發心，「抱歉，我真的是太害怕了。」他本當是不負這份信任的，可是出於私心，他還是傷害了她。
「嗯？」藍晴晴有點沒有明白展昭在為什麼道歉，是因為語氣太凶嚇到自己了嗎？「沒事的，我不生氣的，真的。」身為心胸寬廣的女朋友，肯定不能和自己的男朋友斤斤計較啊。
展昭失笑，想也知道她定然是沒有聽明白自己在說什麼的。「晴晴，今日我便上門求親吧。」即便她對於龐府的感情定然是沒有藍家父母的深，但是畢竟也是她所認同的人，自然禮數還是應當有的。
「哎？」藍晴晴驚訝地眨眨眼，「為什麼今天要去求親啊？」
展昭微微眯了眼，翻身壓在了藍晴晴的身上，「你我如此，我自然是要上門求親的。」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反悔的，不管到底如何，是絕對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的，絕對不行。「還是誰，」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明日再去？」
「啊？」藍晴晴愣了，整個人顯得有點傻。
展昭輕聲笑了，「好吧，那便明日再去。」他的手按住了藍晴晴的雙手，低下頭去，吻上了自己昨夜親吻了無數遍的紅唇。這個味道，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膩的。
「！！！」藍晴晴下意識想要反抗，先不說她的雙手動不了，她出的招式也都一一被化解了。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是任人宰割。
藍晴晴真的要哭了，果然，她以前不是錯覺。啊啊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展大哥黑化了啊，和黑心城主一樣了啊。嚶嚶嚶，為什麼她這麼倒楣啊？快把以前最最好的展大哥還給她啊！
又是一日的清晨，包拯和公孫策正從房間中出來，走到了花園準備去前院用餐的時候，愣住了。他們呆呆的看著本來以為都不會再出現的人就這麼站在他們的面前。
「公孫先生，」包拯沉著冷靜，「本府今日是不是尚未睡醒？」
「應當不是，」公孫策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若是大人尚未睡醒正在夢中，我們也不會做同一個夢。」
包拯轉頭看著公孫策，「所以，本府應當是沒有看錯，藍護衛回來了？」
「是的，大人，學生也看見了。」公孫策的注意力已然不在藍晴晴回來這件事情了，而是在她和展昭的雙手交握這件事情上。因著展護衛有些放不開，原本主動的人都是藍護衛，只是現在看來確實相反了。
所以，藍護衛的離開還是對展護衛造成了影響吧？
「藍護衛，你回來了。」包拯收拾了臉上的表情，笑著和藍晴晴打招呼。
「包大人，我回來了。」藍晴晴也和包拯打招呼，只是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反而還有一些羞澀。
展昭抓著藍晴晴的手不放，走到了包拯和公孫策的面前，「大人，屬下有一事相求。」
「何事？」
「屬下想請大人為我去太師府提親。」展昭的臉上滿是堅定，「我已然寫了信去家中，只是家人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只能夠請大人先去提親了。至於聘禮等，稍後便會到京城的。」
「啊？」包拯有點懵，所以這現在是要......他看了看展昭，而後就明白了。此前展昭的樣子確實是嚇人，那麼既然藍護衛回來了他還是不放心，想要抓住她也未嘗不可能。「藍護衛是否願意呢？」
雖說包拯也很是心疼展昭之前的頹廢，也很樂意為他做這個媒人上門提親。只是婚姻乃是大事，自然是不可以馬虎的。
藍晴晴沒有看展昭，可是卻感覺到了握著自己的手的力量微微加重了。她對著包拯點點頭，「我自然是願意的。」雖然昨天和前天都被嚇到了，可是只要這個人是展昭，她總是願意的。
唉，感覺自己就這麼被吃定了啊_(:з」∠)_。她本來想要藉口回太師府看望龐家人然後逃跑的，可是被看的死死的，沒有機會啊。黑化的展大哥，好嚇人啊嚶嚶嚶。
聽到了她的話，展昭剛才飄著的心就落下了，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更加真切了起來。「那麼，我們二人便拜託給大人了。」
「不必言謝，如此大事，本府可很是樂意啊。」包拯有一點壞心眼地想著，自己上門提親去，那麼應當是能夠看到龐太師無比難看的臉色吧。雖說他不想計較，但是看著自己的「老對頭」臉色不佳，那也是美事一樁啊。
已經被公孫策傳染得有一點點黑的包拯這麼想著，只是他的臉上完全沒有露出半分。除了無比瞭解他的公孫策，還當真是未有人能夠發現一點端倪。
「什麼大事？」白玉堂從外牆竄了進來，「五爺方才聽見了似乎有大事發生，算我一個！」他落了下來，「喲，藍護衛，你終於回來了啊。」趕在展小貓變成了展瘋貓之前回來，不錯不錯。
「嗯嗯。」藍晴晴點點頭，看白玉堂這身衣服，嘖，被拐到了開封府啦。果然啊，成為開封府的人，這是他的宿命。
「五爺可是三品帶刀護衛。」白玉堂抬著下巴，「比你們二人的官位都要高。」這一點是最讓他高興的了，把他們兩個人壓下去，哼！
「哦，這樣啊。」藍晴晴冷漠臉，「單身鼠，有什麼了不起的。」
「！！！」白玉堂差點暴走，這兩個人，果然是他的剋星！
那一邊，龐太師一家都集體打了噴嚏。為何，好像有糟糕的事情要發生了？
第七十章 驚嚇
「唉......」從藍晴晴失蹤開始, 太師府中最經常出現的便是歎息聲了。他們到不認為她已然死去了，只是不能夠接受她再一次消失了。想一想，他們的寶貝乖女/二姐回來也不過才幾日而已，就又看不到她了。
「都是展昭那廝的錯！」龐籍憤憤不平地捶桌子, 「若不是他的話，我的寶貝乖女就不會不見了。都怪他，誰讓他帶著晴晴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了。」他已然徹底忘記了，是他的女兒帶著展昭去清水縣的。
在女兒控的眼裡, 女兒自然是不會有錯的，所有的錯誤都是他人的, 例如展昭。如此一想，龐籍更是心中不滿了。
「爹爹說這些有何用，」龐昱悶悶不樂地戳著桌面，「當時放過展昭的人也是你啊。」他很有眼色, 沒有稱呼展昭為姐夫，因為他還不想氣死了自己的親爹。
想他們剛到清水縣的時候，爹爹的臉色當真是難看得緊, 還叫那些找來的江湖人打他。展昭大概是心中有愧, 明明是那樣武功高強的人, 可是卻連還手也沒有，都把人打的吐血了。
此後的一月中, 展昭還不眠不休地找人，真真是不要自己的命了。他和娘親都有所不忍想要幫忙的時候，這爹爹這個說要把人打死的人先開口, 讓那些江湖人把展昭打暈了扛回來的。
所以說啊，他家老爹，對著自己人總是比較心軟的。哪怕他明面上還一副很討厭展昭的樣子，其實早就在內心深處心軟了，只不過面子上過不去而已。
「......」龐籍無話反駁，這是他心愛的兒子，不能打不能打。嗨呀，還是好氣啊。
龐夫人雖說臉上也是帶著愁容，可是明顯比他們二人鎮定許多。「晴晴定然是沒事的，她只是還沒有回來而已。」她的直覺告訴她，晴晴肯定還活著呢。過去十幾年都是這樣的直覺撐著她活下來，果然讓她見到了自己的女兒，此次也定然是一樣的。
「沒錯，二姐會回來的。」龐昱認真點頭，「二姐那麼厲害，那些人也早就被打倒了，肯定是不會有事的。」
「我自是知道乖女不會有事的，可是我想她啊。」龐籍又是歎了一口氣，「之前還嫌棄她住在開封府，可是至少我每日都看得到她啊。現在，都兩月多未曾相見了，她一定想爹爹了。」
說著說著，龐籍仿佛見到了遠在他方的藍晴晴一臉眼淚汪汪的樣子，定然是想他了。
龐昱眨眨眼，決定還是不要把實話說出來傷了老爹的心。明明二姐最有可能想的人是展昭，即便有他們，次數也比不上展昭的。唉，爹爹就是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他就腦子清醒多了。
龐籍還不知道龐昱想法如此，若是知道了的話，即便是心愛的兒子，怕也是要動手打他了。
就在此時，龐管家神色匆忙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花廳中的三人都驚訝不已。要知道，他們這位管家向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所以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二......」龐管家歇息了一會兒，讓自己把氣息給喘勻了，「二娘子回來了，她和展大人正一起過來呢！」
「什麼，晴晴/乖女/二姐回來了？」三個人震驚不已。
龐夫人的眼眶都紅了，「我就知道，晴晴不會丟下我們的。」
「我的寶貝乖女啊！」龐籍一下子就看到了尾隨其後進來的藍晴晴，高興地撲過去想要抱她。
展昭向前一步，橫亙在了兩個人的中間，「岳父大人。」
龐籍伸手準備把眼前的障礙物扒拉開，「誰是你岳父，讓開，我要看我乖女啊！」
「小婿今日正是上門提親的，您自然就是岳父大人了。」展昭笑笑，一派的光風霽月，只是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對了，我請了包大人為我們提親。」本該只是大人上門提親的，只是他也想著他們定然是想晴晴了，所以還是也帶著她一起了。
展昭一點都不心虛，是的，他是為了龐家人著想，並不是想牢牢地抓住他身旁的人，不是。
包拯從他們二人的身後往前站了一點，讓自己進入大家的視線當中。他朝著龐籍笑笑，「太師，我們坐下談談？」
看著這來者不善的三人組，龐昱驚恐地咽下了口水，往後倒退了好幾步。老天爺啊，開封府的人是要來氣死他爹的嗎？好嚇人，他還是離遠一些為好，不然定然是要成為被殃及的池魚啊。
龐籍深呼吸平緩心情，不行。很好，再來一次，深呼吸平緩心情，還是不行。非常好，再來......不來了！「別想！門都沒有！！我是不會同意的，絕對！！！你們兩個人，給我滾出龐府！！！！」
氣沉丹田，直沖九霄，若有人要說龐太師已然是老了的話那定然是不能相信的。聽聽這聲音，看看這架勢，也不必年輕小夥子差呀。
包拯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畫面，內心十分之喜悅。只是為了不把這一樁姻緣給弄斷了，他的面上沒有半點表現出來。而平日慧眼識人的龐太師正處在暴怒之中，根本就有能夠看清包拯眼底的笑意。
「岳父大人，小婿是誠心上門提親的。」展昭沒有退縮，反而還繼續上前了一步。「雖說今日過於匆忙而未能準備好，但是小婿求娶之心是甚為真誠的。」
「不行不行不行，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龐籍要被氣瘋了，叉著腰大喊，「來人，把展昭給我打出去！」
「得令！」六個身帶武功的人馬上出現在花廳，拿著武器就要趕人了。
藍晴晴一看場面失控了，也來不及繼續沉浸在對於展昭的黑化的心痛當中了。她擋在了展昭的面前，「爹爹，你不要打展大哥，我......」她頓了一下，似乎感覺到了身後的人的悲傷，而後馬上說：「是我自己先提起來要嫁給展大哥的，反正這都是早晚的事情，早一點晚一點也沒有關係啊。」
嚶嚶嚶，就算是黑化了的展大哥，但是還是自己喜歡的，也是喜歡自己的展大哥啊。大不了她以後絕對不觸犯他的底線就好了，那麼黑化的展大哥就肯定是不會隨隨便便的出現的了。不管怎麼說，展大哥肯定不會像歐陽城主那麼壞的。
#堅持不懈甩鍋給歐陽少恭的藍晴晴#
聽了藍晴晴的話，龐太師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乖女啊，晚嫁一點是一點啊，不然你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肯定是展昭這個混蛋迷惑了他的乖女，不會他的乖女才不會這麼說的。
「可是，」藍晴晴歪著頭，「我本來就住在開封府，跟嫁出去沒有區別吧。」
雙殺！龐籍捂著心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藍晴晴眨眨眼，額，她是不是說錯了啊？「爹爹，你沒事吧？」
「沒事，」得到了寶貝乖女的「安慰」，龐籍立時就恢復了，「這件事情太過於重要了，還是要從長計議。」總之就是一個字，拖，能拖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他現在最氣的就是自己之前對展昭的心軟了，不然現在就不會是驚嚇了。
寶貝乖女回來了，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被重重一擊。這是一個老父親的憂桑日，他當真是高興不起來。
「我們現在便是要從長計議啊。」包拯微笑，他現在存在的意義就是這個啊。他是絕對不會讓龐太師有拖延的機會，絕對！
可惡的包黑子，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龐籍沖著包拯微笑，看不出來他內心其實是想要揍人的。
兩個朝堂政事上的對手正在沖著對方微笑，心裡卻都是在打著不好的主意。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也算是一種心有靈犀？
藍晴晴眨眨眼，唔，為什麼她好像看到了電閃雷鳴呢？嗯嗯，錯覺錯覺，一定是錯覺。
偷偷躲在花廳畫面偷看的白玉堂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一場好戲啊。今天跟來真的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了，有趣有趣。
儘管龐籍對於把藍晴晴嫁出去的事情千萬般不願，可是在龐夫人樂見其成，龐昱撒手不管，包拯幾番圍攻，展昭從旁協助，藍晴晴做助攻的情況下，他還是失敗了。嫁女兒既成事實，以前鬥志昂揚的鬥雞太師立時就蔫了。
藍晴晴有點心疼了，上前拍了拍龐籍的肩膀，「爹爹莫要擔心了，你可以天天去開封府找我呀。」
龐籍的笑容還未完全展露就已然枯萎了，啊，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
這邊是淒風楚雨和和風細雨，那一邊的常州府武進縣遇傑村便是驚濤駭浪了。展家大哥接到了展昭的信簡直不敢相信，這封信也是在展家掀起了風浪。
「二弟終於要成親了？」展家大哥熱淚盈眶，自從自家小弟出去闖蕩江湖以後，就似乎是不準備成親了一般。明明傾心於他的人那麼多，可不管是小家碧玉還是大家閨秀還是江湖俠女，他一個都沒有看上。
展家大哥那個著急啊，他的二女都滿地跑了，自家小弟還是孤孤單單一人，他真的心疼啊。這多麼對不起離開的爹娘啊，他們肯定都要以為自己未曾好好照顧小弟了。
現在，他居然要成親了！普天同慶啊！
站在一旁的展管家也是老淚縱橫，「二郎終於要成親了，底下的老爺夫人也是可以放心了啊。」明明展家大郎成親就如此容易，二郎卻是毫無要成親的痕跡。都將近而立的老男人了，沒有好閨女肯嫁了啊。
若是展昭知道自己被說是老男人，可不知道該是何等的心情了。
展家大嫂對於這兩個感情豐沛的男人也是無奈，「夫君倒是說一說，這二弟要成親的到底那一家的女兒啊？我們要準備些什麼為好啊？此次上京城到底是提親啊還是下聘禮啊。這林林總總，你倒是快看啊。」
若不是在老管家的面前需要維護夫君的面子，展大嫂早就自己上手搶了。最氣的就是磨磨唧唧的男人了，當真是氣人。
「哦哦哦，我這就看。」展家大哥仿佛是察覺到了危險氣息一樣，趕緊拿起了信件繼續往下看，「二弟說此次上京城不僅是提親，也是下聘禮。」
展大嫂點點頭，「一步到位，很好。」
「因為女方是龐太師家的女兒，所以二弟希望我們能夠把爹娘留下的給他娶親的聘禮都拿上。」
「嗯，太師家的女兒，大家閨秀知書達禮，很好。等等......」展大嫂皺著眉，「哪一個太師？」
「龐太師，」展大哥放下了信，「此前和二弟不和的那個太師。」
第七十一章 上京
聽了展明的話, 展大嫂的臉色也是頗為奇怪。雖然說他們很少上京城，但是也知道展昭和龐太師因了包大人的關係，相處得並不如何融洽，所以怎麼會娶了他家的女兒呢？
展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娘子，你說會不會是二弟搶了人家的心肝寶貝，借此來報復吧？」雖說他的猜測是有些不靠譜，可是龐太師疼愛子女沒有底線的事情, 大宋朝幾乎是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所以，他覺得還是有幾分可能的。
「你這做大哥的, 便不能想些好的？」展大嫂差點就想要擋著展管家的面捶他一頓了，「夫君還不瞭解二弟，他怎麼會是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來開玩笑的人？」家有傻子，實在頭疼。
展明覺著有些委屈, 「雖說這個猜測不靠譜，但是龐太師的心肝肯定是疼的。」的確二弟是不會拿自己終身大事開玩笑，但是不代表龐太師不會痛啊。
「......」展大嫂竟然無可辯駁, 因為, 還真是如此。她沉思了片刻, 「聘禮就多帶些吧，總不好叫展家給二弟丟人。」
「成！」展明點點頭, 「往年爹娘留下來的那些東西我都沒有動過，至於鋪子田莊什麼的也都是打理著的，那些拿出來定然是夠用的了。」倒不是他不想把自己的添進去, 只是二弟向來性子板正，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拿了東西進去，定是要說教的。
他的耳朵可真是承受不起啊，他都是為人父了，可不想在孩子們面前丟了臉面！
展大嫂想了想大概的分量，滿意地點點頭，「如此也好，不過陳舊了的東西還是用新鮮的換下來，例如首飾布匹什麼的。」
「放心吧，」展明笑了，眼中滿是得意之色，「這些事情我還能處理不好？」
展大嫂溫柔地看著展明，雖說自己這個夫君腦子的思考方向經常有問題，可是他疼妻愛子，還會賺錢，其他的就還是先不計較了。嗯，她絕對不是因為怕把自己氣死，不是。
展管家一臉的熱淚盈眶啊，他終於能在自己過身之前看到二郎成婚了！將來便是到了底下，也對老爺夫人有交代了。
三個人老神在在地討論著，似乎並不覺著自家準備的聘禮配不上太師府的千金。
說起這展家，遇傑村的人可是有話說，那可真是一家子怪人，明明那般有錢，居然喜歡住在村子裡。哪怕這個村子山明水秀，實在是一個好地方，那也是個村子，不是那些大城鎮啊。
那就要說到之前的展家老爺了，這都是因了他的緣由。展家老爺是一個熱愛武學之人，可惜哪怕家傳武功就明明白白寫在秘笈上了，他仍然是什麼都練不成。反而是做生意，那真是做什麼就賺什麼，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偏偏人就是如此，越不會的越是想要。展家老爺覺得定然是因為自己住在大的州府，人來人往大過於混雜了，所以無法練成絕世武功。是以，他就在自己的老家建造了一所大宅子，整個展家都給搬了回去。
可惜了，展家老爺怎麼努力都沒有能夠練成武功，倒是生意卻是蒸蒸日上，紮心得很。不過讓他欣慰的是，自家的大兒子雖然不中用（明明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但是二兒子就不一樣了，那是個練武的好人才啊！
展家老爺為人仗義疏財又會做生意，所以不僅是官場，江湖上的朋友也是很多。他特意找了自己認為最厲害的來教自己的兒子，還把家傳的寶劍巨闕劍給了他。果然不負所望，江湖上多了一個威名赫赫的南俠展昭。
一個是江湖高手，後來還進了朝廷為官；一個是商場狐狸，守著家裡的大房子，生意倒是一直往外做。展明和展昭這對兄弟耙耙聚少離多，哪怕做的事情完全不相關，但是感情卻是極好的。
就是，展明有時候會有點怕展昭。明明就是一個端方君子，有的時候惡作劇卻是讓他沒有辦法啊。
現在好了，以後他會有妻子來管教他了！對著這件事情，展明一點懷疑都沒有，他們展家的優良傳統就是懼內！就往上數八代，那都是懼內的，這可是彪炳輝煌的戰績！
展明摸著下巴沉思，上門的時候，如果說了懼內這件事情，龐太師應該會比較願意把女兒嫁過來吧？就像他家岳父，一開始千般不願意的，可是知道這個消息，那也是肯定點頭同意的。
展大嫂和展管家說著家裡的事情該如何處理，他們才好帶著東西上京，於是就沒有看見自家夫君的詭異臉色，不然定是要抽他的。哪有讓自己弟弟在別人面前丟人的，果然是腦子不好使！
藍晴晴偷摸地從開封府的後門扒拉出一個腦袋來，左瞧右看的，很好，沒有什麼情況。她站直了，然後就準備偷跑出去。最近的展大哥真的是太嚇人了，不僅全程盯人，還總給她一種渾身冒黑氣的感覺。
要知道，藍晴晴最怕的就是腹黑的人，偏偏她最喜歡的展大哥黑化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不能更慘了，趁著他今天跟著包大人去早朝的時候，決定偷偷溜出去輕鬆一下。
「小妹，你要去何處？」一個溫潤的聲音在藍晴晴的背後響起來，但是對於她而言卻和地獄之音沒有什麼差別了。
哢哢哢，藍晴晴僵硬地轉過了身，果然就看到了一派溫潤氣息的展昭站在身後。她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招招手，「啊哈哈，那個，我沒有想要去哪裡啊。」為什麼展大哥近身了她卻一點都不知道呢？就算是他的輕功高強，但是她的精神異能不可能沒有察覺啊？
藍晴晴沒有發現的是，她早就把展昭納入了真正的自己人的範疇，更不要說他們此前纏/綿/恩/愛，兩個人氣息相融。身體和心理都在對他放鬆警惕，她自然是不會有所察覺的了。
展昭上前握住了藍晴晴的手，輕聲說道：「你要去哪裡說一聲便是，我陪你去就好了。」千萬不要是想逃跑啊，知道嗎？
不知道為什麼，藍晴晴的小動物雷達突然想起了警報。「我我我，我只是想去看看周老頭兒，他們不是就待在東京嗎？我回來以後，還沒有去看過他們呢。」
「既是如此，不如我陪你一起吧。」展昭微微握緊了那只手，「當初周大人交上了在清水縣收集到的百姓失蹤的規律，讓朝廷能夠端了附近幾個州府的蠱蟲培養點，也是有功的。只是回來以後事務繁多，我也未曾去見過周大人。」
當初周成明回到了清水縣以後，和以前的同窗好友還有同年開始有來往，而後就發現了一些異常。他秉著懷疑的心搜集了證據，果真是有問題。未曾想他還沒有把證據傳給包拯，就被周成炎陷害，而後還被那些黑衣人給發現了蹤跡劫走了。
若不是有展昭和藍晴晴的話，怕是早就死了，更不要說把證據拿出來了。周成明倒是聰明，那些一筆筆一樁樁全都記在腦子裡，根本就不是別人拿得走的，這才有時間等到人救他。
後來，周成明覺著實在是清水縣住不下去了，哪怕是自己的家鄉，卻也不是養老的好地方。所以還是帶著夫人和孫子到了東京，好歹有人照應著。
藍晴晴心虛地縮了縮腦袋，雖然她的確是想去看周老頭兒和周夫人他們，但是也真的是想偷偷跑出去輕鬆一下的。「那個，算了吧，他們肯定忙著呢，下次再去吧，啊哈哈。」
她可沒有忘記小螃蟹偷偷和她說過的話，周成明拿出了那些證據，展昭就拿著巨闕把那些人幾乎都給滅了。周成明不贊同他這麼做，但是卻抗不過，兩個人有點不愉快。雖然不算是什麼大事，但是還是先不要去好了。
周老頭兒劫後餘生，還是要有點好心情養身體才行啊。
展昭笑笑，並不準備拆穿藍晴晴。他其實和周成明並無不快，只是當時他因為失去了她就失去了冷靜而已，哪怕還有留幾個人，但是周成明卻怕漏了重要的線索。幾句吵嘴而已，當真算不上什麼，只是除了他們兩人，旁人都覺著他們需要各自冷靜冷靜。
「那麼你想去何處，我陪你。」展昭明明知道藍晴晴是想要撇開他偷溜出去，可是他卻偏生不想放開手。那種感覺一次就夠了，即便是自私，他也不想放開手，一次也不行。
藍晴晴懊悔啊，要是白玉堂不在開封府就好了，為了保護包大人，展大哥就不能這麼看著她了。唉，果然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怎麼，小妹不想我陪你嗎？」展昭的眼神閃了閃，微微低垂著雙眸，睫毛灑下的陰影中似乎含著點點的悲傷。「看來，你不喜歡我了。」
「不是的，我最喜歡展大哥陪著我了！」藍晴晴見到展昭如此，心微微揪緊了，馬上搖著頭否認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喜歡展大哥的。」就算是她發現展昭其實是她最怕的切開黑，她也沒有停止過這份喜歡。
只是，被看得緊了，想要偷偷地溜出去一下而已。
「當真？」展昭凝望著藍晴晴的雙眼，似乎不敢相信一樣。
「當然啦。」藍晴晴想了想，踮起了腳尖，湊到了展昭的耳邊說話，「其實不是喜歡，是愛哦。」所以，不要不安了啊，我一直都在的。
展昭的唇角勾起，低下頭在她的眉心落下了一個吻，包含著無限的深沉愛意。此時，他才說出了此前已然在心中說了五十次的話，「莫要離開我。」
「嗯。」藍晴晴點點頭，投進了展昭的懷抱中，雙手摟著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我是不會離開展大哥，一定不會的。」唔，偶爾偷溜出去玩就不算是了，哈哈。
展昭抱著藍晴晴，這一刻方才覺著提著的心微微放了下來。他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頭髮，輕輕的，像是害怕傷害到她了一樣。莫說是你同意待在我身邊，便是不同意也不行了。
「展小貓，藍晴晴，你們兩個沒義氣的，又丟下我一個人出去玩了！」不遠處傳來白玉堂暴跳如雷的大喊，連後門這邊都聽到了。
藍晴晴和展昭對視一眼，突然兩個人都笑了，他們拉緊了對方的手，然後就從後門跑出去了。嗯，能者多勞，錦毛鼠啊，開封府和包大人就拜託給你了啊！
白玉堂：啊啊啊，欺負我單身是不是？五爺我不幹了！！！
第七十二章 上門
藍晴晴和展昭一起跑到了外面, 叫囂著要他們好看的白玉堂被仍在了後面。出門就像是放風，哪怕「牢頭」跟著，但是她還是很開心的。
「展大哥，我們去哪裡啊？」藍晴晴看著熱鬧的街面, 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下意識就轉過頭去問展昭。
展昭眼中的笑意漸濃，「我知道一個地方，你定然是喜歡的。」
「那就展大哥帶路吧！」藍晴晴反手抓住了展昭的手, 「反正我們有好多時間的，多去幾個地方也可以。」
「嗯。」展昭笑笑, 白玉堂任職，當真是好處多多。最起碼他們二人可放心地離開開封府一段時間了。
展昭帶著藍晴晴在東京的大街小巷中穿行，最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裡面，是藍晴晴從來沒有來到過的地方。但是她的雙眼卻是一亮, 因為她聞到了很香很香的雞湯的味道。
「展大哥展大哥，你是帶我來吃好吃的，是嗎？」有了美味的食物, 藍晴晴心裡對展昭的最後一絲怨懟也沒有了。
「嗯, 這裡有一個店家性子怪異, 只肯做自己想做的，也不願總是開店。」展昭看著藍晴晴雙眼充滿了亮光的樣子, 眼神越發的溫柔了。「我此前曾經幫助過他，所以他才願意煮這一餐。」
「我就知道展大哥最好了，超級好噠！」藍晴晴笑彎了眉眼, 拉著展昭就往香味傳來的方向而去，她早餐只吃了一點點（......），肚子早就餓了，現在剛剛好啊！
那是一家看起來很老舊的小店鋪，門上的牌匾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一陣風吹過就會掉下來了。裡面的桌椅看起來也油膩膩的，似乎好久都沒有擦洗過的樣子，實在是讓人不由得眉頭緊鎖。
可是藍晴晴一點都不在乎這些，因為她已經聞到了味道了，肯定是超級美味噠！而且末世裡面更髒更亂的到處是，她早就習慣了，沒有什麼的。
「來，坐這裡。」展昭拉著藍晴晴坐在了比較靠近光的位置，「店家應當是正在準備，他很快就會出來了，端著你的菜。」最後一句，他小小地調侃了一聲，含著小小的醋意。對於小妹來說，當真是什麼都比不過吃食啊。
若不是以往藍晴晴的表現足夠讓展昭認識到他在她的心中也是有位置的，怕是當真要憋悶死了。只是他不知道，他在藍晴晴心中的位置，比食物還是要高一點的。
「太好了。」藍晴晴坐了下來以後才發現，其實桌椅根本就不油膩，只是因為材質再加上光線的原因，看起來油膩膩的，其實還是蠻幹淨的。這下子她的心情就更好了，舒適的地方享受美食總是要更好一點的。
他們正說話的時候，一個臉上帶著傷的老頭子走了出來，手上端著一個鍋，他就這麼放到了他們的桌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就回到了後面去了。
「還有別的菜，」展昭幫著藍晴晴舀了一碗雞湯，還有幾塊雞肉「你先嘗嘗這個，和周夫人的菌湯各有千秋，你定然是喜歡的。」
「嗯嗯。」藍晴晴根本就等不及了，趕緊雙手捧著碗喝了一口。微燙的雞湯從喉嚨口往下，鮮香的味道也一路相隨，不僅讓她有了舌頭上的享受，還有了心理上的滿足。「好好喝哦。」說完她就順手抄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進了嘴巴裡面。
一般來說，雞湯的全部美味都在湯裡面，雞肉就會相對遜色許多。只是藍晴晴嘴裡的雞肉卻不是，味道不僅鮮美，肉也很嫩，感覺那種鮮活都還留存在肉裡面，真的是讓人放不下筷子啊。
藍晴晴一口雞湯一口雞肉，直到把碗裡的都解決了，才顯得不那麼著急了。她有點好奇雞湯裡面放了什麼，就湊著腦袋過去看，可是卻只看到了清亮的雞湯，還有湯裡面的雞肉。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店家說是要保密，是以除了雞肉，雞湯裡面是不會有別的了。」展昭瞭解藍晴晴，自是知道她在看什麼的。
「哦。」藍晴晴不糾結配料了，反正好吃就好了呀。她伸著手給展昭也盛了一碗，「展大哥，快喝呀，真的很好喝的。」然後她就麻溜地給自己盛了一碗，埋頭努力解決了。
這個時候還能夠記得給展昭盛一碗，已然是她的最大極限了。這個時候不享受美食，難道還等著雞湯涼了以後味道變差嗎？
展昭也跟著喝了一口，想到了方才藍晴晴的動作，心中安心了幾分。
「嗯？」藍晴晴突然抬起頭來，嘴裡還叼著一根雞腿。是錯覺嗎，好像展大哥身上的黑氣少了一點？
還沒等她問出口，剛才那個疤臉老頭子又走出來了，他把手裡的盤子放桌子上一放，又很有個性地轉回去了。
「呀，這是什麼？」藍晴晴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盤子中那五朵暗紅的牡丹花。雖說並沒有散發出什麼味道，但是吃貨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好東西。
「這是牛肉做的。」展昭顯然是已然瞭解過了，他夾了一朵牡丹花放在藍晴晴的碗中，「昨日，城外村子有一隻牛不慎摔死了，是以才有了牛肉可吃。店家不知道是如何烹製的，牛肉熟了還不老，柔軟得可用來做牡丹花。」
藍晴晴看了兩眼牡丹花，當即就辣手......辣嘴催花，一口就咬掉了一大半。她終於知道中/華/小/當/家裡面那些人為什麼會有那種表現了，其實真的是一點都不誇張的。這朵花，真的太太太好吃了！味道豐富，嚼一下似乎就有不同的風味，肉質還很嫩，簡直是大享受。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藍晴晴感慨不已，這雞湯，這牡丹花，味道比之禦膳房還要出眾呢。她現在覺得除了缺少特效，自己就是活在中/華/小/當/家裡面的感覺啊，沒的說了，就是好吃！
就在藍晴晴為了牡丹花傾倒不已的時候，又有一盤菜上來了。比起清亮鮮香的雞湯和造型獨特的牡丹花，這盤子真的是很一般的樣子。盤子裡總共就是六個黑乎乎的餅子一樣的東西，沒有香味，也不好看。
可是，等到藍晴晴夾了一個黑餅子咬了一口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昇華了。形容詞不夠用了，總之就是太太太太太好吃了！「沾大鍋，介素身麼？」
展昭楞了一下，而後才聽明白那句話是「展大哥，這是什麼」。他哭笑不得，等到吞下去再問不就是了？不過他並沒有叫藍晴晴改正，因為便是往常覺著不好的行為，在他眼裡看來，那也是可愛的。「就是普通的菜餅子而已，」他頓了頓，「店家的原話。」
高手說話都是這樣子的啊。藍晴晴感慨，這要是普通的菜餅子的話，那麼她以前吃的菜餅子就不是菜餅子了，是煤餅啊。不管了，總之就是吃吃吃，吃完再說！
當然，她還是記得留出了展昭那一份，即便，展昭最後還是大部分給了她了。
「哇，好滿足啊。」藍晴晴摸摸自己的肚子，神情饜足，像是一隻吃飽了小魚幹在曬太陽的奶貓。
展昭沒忍住，伸手揉了揉藍晴晴的頭髮，「你喜歡那就好。」也不枉費他的精心準備了。
店裡沒人，藍晴晴湊了過去，一口親在了展昭的臉頰上，「謝謝展大哥，我今天超級開心噠！」
展昭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而後就笑開了。
展明和展大嫂連續折騰了好幾天，終於是把聘禮都給收拾好了，而後就找了和展家老爺有交情的鏢局來護鏢，如此才上路了。因為展家和那些孩子實在是不能沒有人留守，於是展管家就被留下來了。
展管家臉上的每一個褶子都透露著被拋棄的難過，啊啊啊，他也想上京看一看二郎的未來妻子啊。
緊趕慢趕的，終於是趕到了東京。只是，龐太師好不容易被女兒哄得開心的臉，瞬間就變黑了。為什麼展家的人不晚一點呢？從武進縣過來當真是不近的路程，其實可以慢慢來的，最好是到了明年。
展明可不知道龐籍在心裡盼望著他們明年才到，為了不耽誤自家二弟娶妻，他們夫妻二人可是一路趕過來的。幸好他們武功雖然不高，但是卻也會一點拳腳，強身健體，這才撐下來了。
龐籍扯了扯嘴角，「其實，我......」不想嫁女兒，他正想這麼說，腰間的軟肉就被龐夫人給揪住了，只好把話給吞掉了。
龐夫人一派的端莊嫻雅，「熊飛（展昭的字）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只是我們實在是捨不得女兒。」
自古以來有人上門提親，女兒家的父母總是要謙虛一番再說說不舍之情的。展明點點頭，「不瞞夫人說，我家二弟確實有好多優點，您家女兒嫁過來啊，是不會虧了的。」
展大嫂嘴角的笑意一僵，這個蠢貨，太高興二弟要娶妻了，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她看著龐夫人的動作一頓，龐太師眼神不善，頓時就想要暴打自己夫君了。外人面前，忍！
還不等展大嫂圓場，展明便繼續說下去了，「我和二弟感情好，可是我們早就在父母過世前分家了，太師千金嫁過來就是當家做主。展家的東西歲比不上太師府，但是讓令千金過上和往日無甚差別的日子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啊，我家二弟相貌好，武功好，人品好，最重要的是此前從未傾心過任一女子，他定然會對太師千金一心一意的。」
展明巴拉巴拉的，就像是王婆賣瓜一般，把展昭的優點都給說了一遍，完全沒有給人插話的餘地。「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我展家往上數八代都是懼內的，大事小事那都是夫人說了算！」
這一句話展明說的擲地有聲，客廳內外的人都聽見了。
客廳外偷聽的藍晴晴憋笑不已，展昭臉黑不已。
展明見到龐夫人的態度越發熱情，連龐太師也有所軟化，當即就開始佩服自己了。啊哈哈，他果然是聰明啊。太師一看就是不想嫁女兒的樣子，他要是給了他說話的機會，這門親事說不定就黃了。看看，他一下子把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尤其是最重要的懼內，這太師不就是一下子就軟化了嗎？
藍晴晴看著展昭的臉色，差點沒有繃住自己的笑意。唉呀媽呀，展大哥的大哥好好玩哦。
展昭冷笑了一下，正得意不以的展明突然覺著有點冷。唔，太師府的客廳，不吹風啊。
第七十三章 肉丸
儘管龐籍千般萬般不願, 但是在龐夫人同意的情況下，他還是只能忍痛同意了展昭和藍晴晴的婚事。在他說出同意的那一刻，似乎整個人的三魂都去了七魄，失魂落魄的。
那可不嘛, 心肝都被摘走了，可不是失魂落魄的嗎？
可是啊，龐籍的心酸無人安慰。龐夫人正和著展明、展大嫂聊得正是開心，門外偷聽的藍晴晴也被展昭帶走了。至於龐昱, 他決定去皇宮找大姐去，把這件事情好好給大姐說一說。
這個時候他的皇帝姐夫就派上大用場了, 既然二姐和未來姐夫的婚事已經定下了，那麼就可以錦上添花了呀。只要皇帝姐夫下了旨意，那麼這樁婚事就是皇家承認的。如果有那麼一天，展昭敢背棄他二姐的話, 呵呵，那就是違反聖意，後果可是無比嚴重的。
龐昱覺著自己這個主意當真是妙極了, 很好地讓二姐有了一個大倚靠呢。唉, 誰讓她看上了南俠展昭呢, 哪怕他們太師府有錢有權，那也請不來真正的江湖一流高手。若是展昭真的欺負了二姐, 無人打得過啊。
一心只有自己姐姐的小螃蟹已經選擇性地忽視了自己二姐的武力值，那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於是乎，大家都有事情做了, 龐籍就只好一個人顧影自憐了。怎麼誰都不體貼一下老夫失去了心肝呢？
由於半月後就是大年夜了，也沒有什麼好的黃道吉日，是以婚期就只能夠被放到了年後了。開春的時候正好不冷不熱的，天氣當正好呢。展昭本是擔心藍晴晴身體有異狀，不過把脈以後發現並無問題，也就放下心了。哪怕覺著兩月的時間太長，可也是只能夠等著了。
展昭不急了，反倒是藍晴晴著急了。不行不行，三個月後太慢了，往前往前，必須往前！最後定了兩個月後，過了年準備起來，也是很快就到了的。
龐籍的心靈再一次受到了傷害，乖女怎麼就那麼向著那個混蛋呢？心酸啊，一顆老父心啊。
白玉堂冷笑翻白眼，看到了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婦對展小貓的癡迷，藍晴晴這個醋罎子忍不住了。呵，京城的人都沒有眼光，明明五爺我更英俊瀟灑！
「無意中」對著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婦笑得更加燦爛了一點的展昭笑笑，深藏功與名。
東京的雪比起北地來雖說下的不算厚，但是卻也是踩上去軟綿綿的。好久沒有看到雪的藍晴晴興奮地在上面踩來踩去的，開封府的校場上留下的幾乎都是她的腳印。衙役們本還要打掃校場，見她如此喜歡，就也不動手打掃了。誰讓她是開封府自己人，還是最稀有的呢。
對於一個幾乎都是臭男人的地方來說，藍晴晴的存在當真算是特別了。她在雪地上玩耍的時候收斂了身上的威勢，燦爛的笑容，美麗的容顏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咳咳。」展昭站在校場邊上咳了兩聲，衙役們和雜役就都四散開來了。就算他們只是欣賞欣賞，但是展大人的神色實在是算不上好，先走為妙先走為妙啊。就連四大校尉也都是笑笑，然後麻溜地跑了。
若說以前還未能看清楚的話，他們近些時日可都是明瞭的。以往溫和敦厚的謙謙君子吃起醋來那也真是厲害極了，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唉，莫怪人都說溫柔鄉即是英雄塚啊。
開封府的人促狹地想著，而後全都溜了。可惜啊可惜，若是今日公孫先生也在的話，他們便可若看一些時間了。展大人的功力，終究還是敵不過公孫先生的呀。
看著人都離開了，展昭的眼神方才沒有那麼充滿威壓。他走到了藍晴晴的身邊，「玩的可是開心？」
「當然開心啦！」藍晴晴捧著一個自己捏好的雪球遞到了展昭的面前，「看，這個雪球多好看呀。」
展昭看著眼前的人眉眼彎彎，渾身都是快樂的氣息，他也笑了，伸手幫藍晴晴理了理淩亂的髮絲。「我還是覺著，小妹更好看些。」
藍晴晴想要擺出謙虛的表情，但是功夫不到位，眉飛色舞的，「展大哥說得對，我更好看些。」既然謙虛不來，那就不謙虛了，反正她本來就是好看的，最好看的。
「今日輪到白玉堂守著大人，你可要和我出去？」展昭拿掉了雪球，雙手把藍晴晴的雙手包了起來。溫暖的一雙手，看來玩的時候也沒有忘記護著自己，這便好。
「去哪裡呀？」對於把白玉堂一個人拋下，然後兩個人出去玩這種事情，藍晴晴已經十分習慣了。至於她的良心，嗯，美滋滋的，沒有半點不舒服。
展昭反手抓著藍晴晴的右手，「近幾日，東城開了一家新的店，專做撥霞供，我帶你去試試味道。」
撥霞供？藍晴晴在腦海裡把這個名詞給轉換了一下，火鍋！冬天吃什麼最好，當然是吃美味的，讓人渾身暖呼呼的火鍋呀！「好好好，我們這就去吧。」
展昭反倒被著急的藍晴晴往前拉著跑，他無奈地說道：「莫著急，那家店不會跑了的。」真的是，還和孩子一樣的脾性呢。
「哎呀，吃這個撥霞供很耗時間的，我們當然要快點去啦。」藍晴晴理直氣壯的，本來就是，吃火鍋的時間本來就比吃其他的長，當然要早去晚回，這才划算嘛。「哎呀，可惜明大哥明大嫂回去武進縣準備過年了，不然大家一起多好啊。」
藍晴晴覺得展明和展大嫂這對夫妻可有趣了，尤其是展明，簡直了，和展大哥完全不像是兄弟，除了長相。脾氣性子，那倒是差的好遠呢。想到明大哥被展大哥說的蔫頭蔫腦的，她就想笑了。
可惜他們想念家中的孩子，把聘禮放下就走了，不然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那一定好玩。
展昭笑笑，「等到你我成親，你也是要回去的。」是的，回去。展家就是她的家，因為她是屬於他的。
「嘻嘻，很快啦。」藍晴晴一點女兒家的害羞都沒有，哼，她早就看清楚了，展大哥是一定要趕緊印上了自己的專屬印才可以。不管是誰，都不可以覬覦，這是屬於她的！
知道藍晴晴在想著什麼的展昭笑意加深，他只是小小的動了點手腳而已，並不算什麼，不是嗎？
藍晴晴一心想著趕緊去吃火鍋，沒有看到展昭的表情，不然大概就要知道自己又被套路了。來到了店的門口，看著裡面熱火朝天的樣子，藍晴晴就高興了，嗯嗯，一定很好吃的。
「哎呀，」藍晴晴皺著眉，「展大哥，隊伍這麼長呢，我們有位置嗎？」門口都大排場龍了，那他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聞著店裡面飄出來的香味，她都忍不住了呀。
「二樓是雅間，我早就定下了一間。」展昭拉著她往裡走，「所以啊，你不用等的。」
「太好了！」藍晴晴都差點忘了，還有這一招啊。咳咳，她只是看到了美食所以智商下降而已，才不是她笨呢，不是。
店小二引著兩人上了樓，進了雅間，裡面的湯底已經擺上了，各色各樣的菜也都是擺好了的。藍晴晴一看就知道，展昭不只是定好了雅間而已，而是已經把什麼都準備好了。
「來吧，坐下來。」展昭拉著藍晴晴坐到了椅子上，而後就坐在了她的旁邊，「這家店的撥霞供最特別的便是這湯底的，還有一種肉丸子，聽說很多人都十分喜歡。我點了兩盤子，不夠等下再要。」
「展大哥說的頭頭是道的，難道，你吃過了？」
「我只是打聽了一下而已。」展昭見著店小二已然出去了，便湊到了藍晴晴的耳邊說道：「我怎會不等小妹呢？」他笑著上前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而後就立時離開了。他端坐著，一副君子坦蕩的樣子，好像剛才孟.浪的人不是他一樣。
藍晴晴默默地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只有他們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展昭總是要上前撩撥一下。可是實質的事情卻是都沒有做的，君子到讓她覺著那夜的禽.獸不是他了。
呵呵，果然男人都是善變的。
「咳，」展昭伸著筷子撥了幾個肉丸子到湯水中，等著看火候差不多的時候就撈了上來。他放到了藍晴晴的碗中，「趁熱吃吧。」
「嗯。」藍晴晴覺著，在美食的面前，還是先放過他好了。她夾著肉丸子正要放進嘴裡，然後就覺得這肉丸子的味道好像有點奇怪，很熟悉的樣子。「展大哥，這是什麼肉啊？」
「我也不知，」展昭聞了聞，「店家說是保密，不肯透露呢，總也不會是牛肉的。」牛可不是隨意就可大量提供的，自然排除了牛肉。他對於這些吃食研究不多，實在是猜不出來。
不過此前那個巷子裡的疤臉店家也是保密的，展昭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秘方總是很重要的，人不肯說，這是自然的。「我嘗一嘗說不定就知道了。」展昭想著，難不成小妹還在考驗自己？
這個味道喚起了藍晴晴腦海中很不好的記憶，她揮手打掉了展昭筷子上的肉丸子，「不要吃，不能吃！」
「怎的了？」展昭有點訝異，怎麼情緒突然就變了？
藍晴晴的臉色十分之難看，「不能吃，展大哥。這個，真的不能吃。」要是吃了的話，除非是心理變態，不然這輩子都不去心裡這個坎了。
展昭皺眉，「晴晴，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肉？」他覺著藍晴晴的表情實在是不對，心裡就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難道，是病死的豬肉？」他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測，還是換了一個。
應當是如此的吧，病死的肉經過處理雖說味道也不錯的樣子。可是小妹自來嗅覺靈敏，定然是能發現問題的，她也最不喜歡這種肉了。應該，是這個的吧？
「不是。」藍晴晴搖搖頭，「應該，是人/肉。」末世人心道德崩壞，吃什麼的都有，她有一次就剛好碰見了，那個味道，終身難忘。她最喜歡的就是食物了，也最恨有人拿食物來作怪。「等等，展大哥你說過，這個肉丸子，很多人喜歡吃的，對嗎？」
所以，到底有多少人吃過這個肉丸子？是整個店的肉丸子都是這種肉嗎？還是說，他們桌子上的才是特別的？藍晴晴無比希望是最後一種猜測。
展昭的臉登時一變，「不行，我們出去阻止他們！」必須讓整個店的人都不再繼續吃下去了，他們要找一個理由。
第七十四章 老闆
四火店的撥霞供是在半月前開的, 不知道是因著天氣冷了還是味道實在是好，總之這間店便是在東京火了。除了一些嫌棄這種店不那麼高雅的達官貴人和風.流文人，很多人都來吃過。
尤其是小有資產的人，這裡不僅能吃到各種肉和菜, 吃了還渾身暖和，還能和人談天說地，自然是一個好去處了。每一日，四火店都是人山人海的, 外面排隊的人多了去了，若不是因著天氣實在冷, 說不得人還要更多些。
今日也是如此，大家正吃的開懷之時，二樓雅間有兩人跳了下來，站在大堂中間。大家都楞了一下, 這是唱的哪一出？難不成，四火店還有新鮮花樣嗎，是說書人？
「唉, 那不是展大人和藍大人嗎？」有好些人就都認出來那兩人是誰了, 開始議論紛紛的, 到底是出了何事。
「各位，在下開封府展昭。」展昭朗聲說道, 因用上了內勁，是以整家店內外都能聽得清楚，「有人來報, 官府追捕的一個犯人逃進了這家店。他最擅長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在肉和菜上下了毒，所以還請大家先放下筷子，不要繼續吃了。」
登時，四火店裡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議論紛紛起來。開封府展昭的名義還是很有用的，所有人都把手裡的筷子給丟了，不敢再碰。有的人更是害怕，還當場嘔吐了出來，期望能把腹中的□□給吐出來。
「大家莫要害怕，」展昭繼續說，「此毒發作快，若是吃下去定是一時三刻就滅了性命。店中無人倒下，是以定然是還未有人中毒的。只是因不知哪裡被下了毒，所以才能大家不要繼續吃下去了。」
「哦，原來如此。」
「幸好幸好，我還未中毒。」
「幸得展大人提醒，不然大家就都慘了。」
「如此還好，如此還好。」
展昭和藍晴晴對視了一眼，「晴晴，你看著，不要讓任何可疑的人離開四火店。」他現在對於藍晴晴的能力都是瞭解的，自然明白這個要求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沒問題。」藍晴晴早就將精神異能四散出去了，想要偷跑，是絕對不能的！現在，這裡是她的領域。
展昭看著熱騰騰的撥霞供，還有桌子上的那許多肉丸子，不由得覺著心中發寒。若當真全都是那種肉的話，那該如何是好？無論如何，是絕對不能讓百姓們知道的，否則......
「怎麼通知開封府的人來？」藍晴晴這個時候就有一點想念四大校尉了，或者是哪一個衙役也好啊。唉，兩個人四隻手，有點不太夠用啊。
「我想，有人能夠幫忙。」展昭看到了角落裡的一個人，走上前去，「王大人，許久不見？」
一直想要隱藏自己的王興青默默地轉過了身，而後看著展昭兩人，尷尬地笑笑，「展大人，藍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藍晴晴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王興青，「喲，我們又見面了。」怎麼說呢，在這種地方看到這個舉著饅頭當武.器的二貨，她真的是一點都不稀奇呢。嘖嘖嘖，這個人是不是命裡犯衰啊，不然為什麼走到哪裡哪裡都會出現事情呢？
一本正經吐槽的藍晴晴完全無視了一件事情，她也每次都在現場，而且概率還要更高一點。到底是命裡犯衰，那還真的是說不定呢。
「啊哈哈，又見面了。」王興青很委屈，可是王興青說不出來。他就是覺著四火店的燙青菜當真好味道，是以多來了兩次，誰知道就碰到展大人和藍大人追捕犯人了。唉，身為一個文人，和大家挨挨蹭蹭吃撥霞供有失風.度，因而都是自己一個人悄悄來的。
偏偏，就被熟人碰見了啊。果然，身為一個朝廷有用的人才，是不能夠有過多的口腹之欲啊。
「王大人，」展昭卻只是笑笑，假裝沒有看見王興青的尷尬，給他留著顏面，「在下有一事，還請大人出手相助了。」這間店裡，最沒有嫌疑的人就是眼前的王通判了，所以他才想要讓他去通知開封府。
「我明白，」王興青點點頭，「通知開封府派人來封鎖排查，對嗎？」
「是的，不知王大人可否相助呢？」
王興青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當然是可以的，展大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點子小忙自然是要幫忙的。」他下意識地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青菜，硬是把眼神轉了回來，「我這就去，很快回來！」
展昭拱手，「如此麻煩王大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王興青強忍著不再去看那桌子菜，蹭蹭蹭地就跑出去了。雖說是一個人文人，不過跑得速度還是很可以的。
最起碼，藍晴晴挺滿意的，普通人嘛，不能要求太多啊。「展大哥，那個二貨是不是捨不得這桌菜啊？」
聽過藍晴晴解釋的展昭自然是明白這二貨的意思，他咳了兩聲，「其實，王大人並沒有那麼......二貨。」總覺著，自己說這個詞當真是微妙呢。
藍晴晴卻是嚴肅了臉色，「不，一個舉著饅頭就想要和我打架的人，怎麼會可能不是二貨呢？妥妥兒的二貨，蓋戳跑不了的那種。」
「.......」展昭心情複雜，到底是該抹去腦海中的王興青舉著饅頭的畫面呢，還是該感慨晴晴毀氣氛的能力？他現在已然沒有剛才那般憤怒了，反而有些難以言喻的......複雜。
這時，一個穿著灰色衣裳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走到了兩人的面前，「小人四火店老闆李士庚，見過開封府的兩位大人。敢問，真的還有犯人跑進了小人的四火店嗎？」
展昭上前一步，「自然，李老闆難不成還以為我們會用此等謊話來騙你？還是說，李老闆知道些什麼，所以認為犯人一說是謊話。」
李士庚愣了愣，而後慌忙擺手，「展大人說笑了，小人怎敢認為兩位大人用謊言來欺騙小人呢？萬萬不敢，萬萬不敢。」
「你說的是不敢，不是沒有。」藍晴晴從展昭的身後探出腦袋來，「所以你其實是認為我們在說謊，只是因為身份問題，不敢這麼認為，是嗎？」
李士庚看起來更是慌張了，「不不不，不是的，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小人，小人......」他好似受到了大驚嚇一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老闆莫要害怕。」展昭把藍晴晴往身後藏了藏，「她向來愛說笑，只不過是和李老闆說笑而已，不要怕的。」
「呼——」李士庚松了口氣，「大人可不要和小人開玩笑了，小人見識淺薄，實在是受不起此等玩笑話啊。」
「真失無趣。」藍晴晴撇了撇嘴，好像是印證了展昭的話，當真是和李士庚在開玩笑一般。
兩個人明明沒有眼神和語言的交流，偏偏一來一往卻是配合默契。這個李士庚，有點問題啊。雖說他表現得和一般的市井老闆並無卻別，可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東京城甚至是整個大宋朝，誰人不知開封府的名號，誰人不知道包拯的清名。便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開封府和包拯，展昭也不會是恃強淩弱欺壓百姓之人，更不會是連一句玩笑話都說不得的人。
這個李士庚，一開始敢直接質問展昭兩人，可是等到他反擊問話的時候卻後退了，好似害怕被針對一般。老實說，除了一些心中髒汙納垢或者犯了事情的人，當真是無多少人害怕開封府中人。
畢竟，開封府從不會欺.負良善之人。所以，這李士庚到底隱藏了什麼呢？這人/肉丸子，會不會就是此人的手筆？
展昭心中頗多問題，只是沒有證據也不會擅自揣測。而且，製作這個肉丸子的人應當沒有如此癡傻，直接就送上門了吧？
藍晴晴直接用精神異能掃了一遍李士庚，但是卻沒有什麼太大的發現。他的身上的確有血腥氣，可是太駁雜了，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和什麼的血腥。也許這個李士庚是個廚師呢，那麼他身上的血腥氣就有可能來自各種食材了。
「展大哥，你和李老闆好好聊聊，我去看看那些東西，看有沒有被下了毒。」藍晴晴戳了戳展昭的後背，笑著和他說話。
展昭點點頭，「你自去吧。」
兩個人不過是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對方想要做什麼。
藍晴晴往前走去，路過李士庚的時候還沖著他笑笑。剛剛還畏畏縮縮一副害怕的樣子呢，現在一直處在展大哥的眼神居然沒有半點變化？不知道是傻還是聰明，看著合情合理的，但是破綻也太多了吧。
她不再想這個，而是走到了每一桌，開始檢查桌子上面的東西，看看到底是不是用人/肉做成的。果然，不只是他們那一桌而已，大堂這邊也有用這種肉做成的。她下意識就把那盤肉丸子拿了起來，可是她頓了頓，下一刻又拿了一盤子完整的餅子。
藍晴晴看著明顯缺了兩個肉丸子的盤子，心中頗為複雜。
「藍大人，」點了這桌子菜的人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這兩盤子菜，可是有問題？」他們一家子今日一起出來吃撥霞供，都是因了孩子吵鬧。雖說展大人說中毒的會立即斃命，可是他們還是害怕這裡面有問題。
「這個，你們吃了嗎？」藍晴晴的眼神示意了一下肉丸子，「我看著缺了兩個。」
「還沒有還沒有，還在鍋裡呢。」
藍晴晴拿著筷子撥了一下，的確是有兩個肉丸子上下浮動著。她另外拿了一個碗，把肉丸子撈起來了。「幸好你們沒有吃，毒就在這兩盤子裡面，差一點呢。」
她的話音剛落，一家子老小就都松了口氣，千恩萬謝的。
藍晴晴乾脆另外清空了一張桌子，將檢查出來的有問題的肉丸子都拿到了這張桌子上。當然，為了不讓大家發現是肉丸子的問題，她還拿了一些別的東西，什麼都有，沒有任何規律。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一開始的那家人那樣幸運，有的人吃下去了。藍晴晴強笑著找了理由搪塞過去，無非是什麼這個沒毒，但是肉丸子是卻下毒最多的，想要查查線索。
百姓們都是相信開封府的，自然就不多問了。反正他們沒有中毒就好了，開封府總是會抓到犯人的。說不得，他們還是功臣之一呢。
可是藍晴晴看著毫不知情的人們卻是怒火中燒，用著食物來作怪的人，真真是簡直罪無可恕！
第七十五章 他處
藍晴晴看著被挑出來的那些丸子, 陷入了回憶之中。那還是她沒有了父母倚靠，也沒有碰到老大的時候。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弄得灰頭土臉裝成了少年，為得就是能夠活下來。
可是, 她餓呀，真的是很餓很餓。因為那個時候藍晴晴的體能還是很差，根本就打不過那麼多的喪屍，所以只能夠每天吃一點點的東西。就算是這麼一點點, 都是她好不容易從便利店裡面拿到的。因為便利店的喪屍會比較少一點，別人還掃蕩過了, 她能夠夠應付一兩個喪屍。
後來她碰到了一個大的隊伍，被抓去給他們當誘餌，喪屍的誘餌。雖然這和隊伍的老大不是很厲害，但是落單的喪屍還是打的敗的。只是有一次他們都被困在了一個倉庫裡面, 除了傢俱，什麼都沒有。
他們這些誘餌，從一開始的一塊餅乾到什麼都沒有。因為沒有什麼吃的, 在半夜的時候她活生生餓醒了。那個時候她就聞到了一股肉香, 藍晴晴還以為自己是餓得出現幻覺了。
藍晴晴因為餓得頭暈眼花的, 所以只是慢慢地張開了眼睛看著肉香傳來的方向。然後她就看到自己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場景，隊伍的老大和他的手下在吃肉, 吃烤肉，只是散落的那些骨頭架都是人骨！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襲擊了藍晴晴，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味道。要不是柳琇瑩正好帶著人路過救了她, 她也是那些人的口糧。因為餓過，所以藍晴晴珍惜糧食，因為珍惜糧食，她最恨有人拿吃的來作怪了。
藍晴晴收斂了渾身的氣勢，笑得明媚。她一定不會忘記給做了這件事情的人一個完美的夢境，獨家定制的，永遠無法擺脫的美夢啊！
王興青跌跌撞撞地去開封府把人給請來了，他對著開封府的人說的嚴重，于時就帶來了一大片的人，白玉堂帶著王.朝馬漢和一整隊的衙役們過來了。
四火店內外都被開封府的人給圍住了，經藍晴晴點頭示意無關者都已經被放走了，剩下的都是有問題的。或者說，身上血腥氣濃厚的。除了四火店的廚師，就是老闆李士庚了。
李士庚看起來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可是藍晴晴通過精神異能可以完全感覺得到他，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半點的恐懼之意。一般的普通百姓，就算是見識不低，碰到了這麼多的官府中人，情緒也應該會有所變化的。
可是李士庚沒有，他的心就像是無法看透的死水一般的潭水一樣，幽靜陰暗。藍晴晴默默地撇嘴，真的好想現在就給他一條精神絲，讓他把該說的都給說了。可是展大哥卻說還是緩一緩，要給白玉堂一點時間，適應開封府的時間。
明明之前兩個多月，白玉堂適應的很好啊，展大哥的話好奇怪，不理解。
「你的臉色，好像怪怪的？」白玉堂抱著自己的鋼刀，站在了藍晴晴的面前。「喂，是不是展小貓惹你生氣了？要不，我們合作，揍他一頓？」說到了最後的時候，白玉堂的語氣都興奮了起來。雖然他已經加入了開封府，但還是並不代表他不可以給展昭使絆子啊。
怎麼說呢，想到展小貓會被他們兩個人聯手揍一頓，他就覺得心情舒暢無比啊。哈哈哈，想想都覺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藍晴晴挑眉，然後就那麼看著白玉堂，也不說話。
「你這是什麼眼神？」白玉堂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總覺得好像怪怪的，「為何這樣看我？」他已然知曉了藍晴晴的武功內力和他們這些人有所不同，偏偏他還尚未想出解決的辦法。
如此一來，如果直覺告訴白玉堂有問題的話，他總是會準備好。莫要說他太過小心了，這可是躲過了好幾次劫難呢（來自于藍晴晴的突然襲擊）！
「我這是看傻子的眼神。」藍晴晴無奈歎氣，「我和展大哥才是自己人，他是屬於我的。先不說他沒有惹我生氣，便是真的惹我生氣了，我也不會和外人聯手來對付他的。」最多就是自己擼袖子上了，用上精神異能的話，還是可以的。
自己的男人當然是自己動手，和別的男人聯手，那算是什麼？
「......」不知該如何形容，白玉堂又感覺到了和以往一樣的那種窒息感，心口窒息，只想打人的那種感覺。
如果白玉堂到藍晴晴的世界轉一圈的話，那麼他就會明白這是什麼感覺。被人強行喂了一大袋子的狗糧，能不噎得慌嗎？能不想打人嗎？
「晴晴，過來。」展昭的聲音從大堂後面傳來，有點失真。
「走了，展大哥叫我。」藍晴晴看了一眼被展昭定在原地不得動彈的李士庚，然後就往後面去了。好可惜展大哥不同意讓她來點穴，說若是他無罪的話，那豈不是害的人遭罪了？
藍晴晴癟癟嘴，覺得無限委屈，她明明都把點穴給練好了，試一試就可以了呀。開封府大牢中的那些犯人們都是可以作證的，她點穴真的可以的！
這是來自一個因為好面子而且不想自投羅網的人的自我辯白，不找自己的「師父」再練一練，是怎麼都沒有用的。至於大牢中的犯人，嗯，他們懺悔自己的罪行實在是非常誠心，只要不被藍晴晴用來點穴，他們都是很誠心的。
白玉堂示意王朝馬漢把李士庚看住，然後他也到後面去了。哼，五爺才不是湊熱鬧呢，五爺只是對於自己的職責盡忠職守而已。不然的話，若是包大人問起來，他一問三不知，多丟陷空島的人啊。
嗯嗯，這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是為了陷空島的名聲。白玉堂如此想著，趕忙也跟著瞧瞧去了。
「展大哥，怎麼了？」藍晴晴循著展昭的氣息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就看到了他面沉如水，眼中寒光點點。
展昭看到藍晴晴，眼中的寒光柔和了一瞬，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我帶著人從從後廚哪裡翻出了一些東西，你來看看，是不是......」若是讓他自己來看是否是屍體的話，他自然也是認得的。
只是，眼前的這兩大簍子東西，都已經被做成了丸子的樣子。展昭此前哪怕再是險境也從未給遇見過吃.人此等事情，實在是......展昭深吸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怒火。
而後，他想到了藍晴晴之所以會認得是因為那個恐怖的世界，心中不免對她更是疼惜了一些。若是自己當初能夠在她的身邊的話，那便好了。無論如何，他都會努力地護著她的。
藍晴晴靠近了展昭一點，伸著手去抓他的手，雖然只有一下子，可是卻也把她的安慰傳達過去了。
展昭低眉看著她，氣息柔和了許多。
白玉堂從前面走過來的時候，就剛好看到了他們二人深情對望的樣子。他摸了摸心口，那種吃撐了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了，還有，他現在真的好像要打人啊。
「咳咳。」白玉堂只是咳嗽了兩聲，他只是提醒他們該做正事了，絕對不是故意破壞的，不是。
藍晴晴走到了那兩簍子肉丸子前面，然後蹲了下來仔細地聞了聞，而後轉過頭對著展昭點點頭，「是的，沒有錯，和在我們的桌子上看到的肉丸子是一樣的，材料一樣。」
白玉堂挑眉，他也蹲了下來，然後拿起了一顆肉丸子仔細驗看，「五爺看著也不像是下毒了的樣子，為何你們二人臉色如此難看？」他被王興青喊來的時候就只知道，好像是一家撥霞供店出了問題，像是食材之中被人給下毒了。
現在這兩人對著兩簍子沒有問題的肉丸子，做什麼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白玉堂不明所以，想他也是見識廣博，對於毒.藥研究也不少，怎的就看不出來？難道，五爺的眼力弱了？還是說，這是江湖上都少見不已的無臭無味的毒？
「這是人.肉。」藍晴晴用精神異能把周圍都給遮罩掉了，只有他們三個人能夠聽得見她說的話。
「什......什麼？」肉丸子從白玉堂的指縫中掉了下來，在地上彈跳了幾下，便滾遠了。「五爺我，沒有聽錯吧？」
「沒有。」藍晴晴站了起來，「你聽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人.肉做成的。」
白玉堂當即打了個冷顫，「這家店就把這種給別人吃？」他的臉色發青，手中的刀鞘被捏的咯咯直響。「等著！」他轉身就要超前走去，但是被展昭給攔下了，「展小貓，作何攔我？」
「尚未有證據證明就是老闆做的，你莫要衝動。」展昭和白玉堂是亦敵亦友，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可不能就這麼讓他把人給砍了。他的江湖習氣還是重了些，若是不改，會給大人帶來麻煩的。
「若我偏要如此呢？」白玉堂就是覺著忍不下心中的這口氣，一刀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如果，還有他人呢？」
白玉堂的動作頓了頓，而後氣憤地站到了旁邊一點。「知道了知道了，五爺不衝動就是了。這個什麼帶刀護衛，當的真是無趣。」
展昭知道他也只是這般說說而已，就放下心了。
「奇怪了。」藍晴晴再一次用精神異能掃了一邊四火店內外，喃喃自語的。
「怎麼了？」展昭偏頭看向她，「哪裡奇怪？」
「我沒有在店裡找到骨頭之類的東西，也沒有找到其他的頭髮指甲之類的，什麼都沒有，奇了怪了。」藍晴晴皺著眉，她都把精神絲弄成了一張網掃了一遍了，只要有的話，總會發現的。
可是沒有啊，四火店沒有出現不該有的。除了豬雞鴨魚這些的骨頭還有內臟什麼的，其他就都沒有看到了。
白玉堂這下不氣了，也湊了過來。他對於藍晴晴的說法沒有半點懷疑，反正懷疑了到最後也都是證明了她是對的。他猜測道：「也許還有其他處理的地方？這個，可不好處理。」人的骨頭都是很硬的，若是在四火店裡處理，定然是會大聲響的。
可是四火店的小二廚師都被盤問過了，他們什麼內幕都不知道。而且，他們都是眾口一詞的，肉丸子是四火店的招牌，卻是老闆一個人從其他地方拿來的。除了老闆，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過手過肉丸子。
他們不知道肉丸子是從哪裡買來的，也不知道肉丸子是由什麼做成的。於他們而言，只要能夠賺錢，有的月錢發就好了。
「有道理，」展昭微微頷首，「看來，現在應當是讓李老闆來告訴我們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第七十六章 突發
李士庚被帶回了開封府, 連同著四火店的那些東西，全都被帶了回去。四火店裡面的人雖說都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但也是被帶回去了。暫時還是不要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情的太多線索，以免猜出些什麼。
包拯和公孫策正在花廳之中和王興青談天, 雖說這個青年出現的方式總是莽撞了一點，但在正事上的處理手段還是不錯，品行也很好，言談更是開闊, 自然是願意和他談天的。只是，在聽到展昭他們回來的時候, 便要結束了。
「如此，下官先告辭了。」王興青站了起來，「若是以後還有機會，定會上門請教的。」
「也好, 」包拯想著接下來也沒空招待他，只好點點頭。三人寒暄了幾句，便讓衙役帶著王興青離開了。
「大人。」公孫策突然出聲, 「你可否覺得......」
「覺得如何？」
公孫策卻是沒有立馬回答, 只是搖搖頭, 「不知這次的事情到底如何，尚未有結論, 展護衛可不是會把案子內情擺在百姓們的面前。」更不要說，最近開封府明明未曾通緝什麼善使毒的犯人。
包拯點點頭，「此案, 定當是有大內情的。」兩人都不知道，這件案子的內情是如何聳人聽聞的。
王興青出了開封府大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回來的展昭一行人。他為了避嫌，只是和他們打了招呼，而後便離去了。踩著地上的雪，耳畔傳來細微的聲音，他一步步地遠離了開封府。
「什麼？」包拯簡直不敢相信，他看著擺在地上的那些東西，明明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食材而已。「藍護衛，你......確定嗎？」
「嗯。」藍晴晴點點頭，「我是不會認錯的。」她頓了頓，「我保證。」
「本府相信的。」包拯端坐在位置上，他的面色沒有太大變化，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在意一般。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這方是真的生氣了。「藍護衛，還要麻煩你讓李士庚此人開口說實話了。」
既然四火店內外都無人知道食材的來歷，那麼就只有一個人知道了，也就是四火店的老闆。如此情況下，只能寄希望于藍晴晴了。
「好。」藍晴晴點點頭，對著被展昭解了啞穴的李士庚拍了一下，把精神絲拍進了他的體內。他們本來還想在四火店裡面問話的，後來覺著此事重大，還是應當先回開封府才是，於是就把人帶回來了。
「李士庚，」包拯的目光投向他，眼中滿是威壓，「你店中的特殊食材到底從何而來？」他雖沒有武功，可是畢竟是朝廷重臣，身上的威壓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
李士庚卻仿佛是司空見慣一般，根本就對包拯的威勢毫無感覺。公孫策的眼神閃了閃，此人，難不成已然習慣了這種威壓？
「自然是我自己做的，人.肉啊，那些蠢貨根本就不敢動手，自然是我自己來了。」李士庚大為詫異，為什麼自己會說實話，他本來應當要反駁的。「不過是廢物利用而已，有何不可呢？既然都已經死了，若是被埋掉的話，那豈不是可惜了？現在多好，眾人都可以享受到平時從未享受過的美味，也不會浪費，這難道不好嗎？易牙都承認的美味，大家都能夠享受到，哪裡不好嗎？」
「！！！」藍晴晴不可思議地看著李士庚，喂喂喂，這完全就是反社會人格了吧？
「你！」白玉堂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就是一腳，把人給踹得口吐鮮血。他已然抽出了手中的鋼刀，看著就是要把人給砍了。
「鏗——！」展昭的巨闕擋住了白玉堂落下的鋼刀，「我們還需要他，暫時他不能死。」
白玉堂知道展昭說的話才是對的，他忍了又忍，才把心中的那口氣硬生生地癟了下來。這開封府的護衛做的當真是憋屈，真想當場殺了他！！！白玉堂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痛恨過一個人，殺了他，都便宜他了。
見到白玉堂沒有多說其他的話，而後就把鋼刀給收了回去，展昭心下稍安。看來他對於開封府的適應還算是不錯，哪怕江湖習氣還是挺重的，可是能夠忍就已然不錯了。
展昭想到了當初的自己，有些事情有些時候，做事不能夠只憑著痛快二字而已。
包拯也是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怒火忍了下來，「如此說來，李士庚，你到底是從何處來得這麼多......肉。」他還是把那個字給隱去了，看著地上那麼多的肉丸子，不知道究竟是有多少人的性命。他也不知道此前是不是還有此等事情，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也有這種肉丸子。
想到這裡，包拯便覺得不寒而慄，為何會有人如此殘暴不仁呢？
「那不過是用剩下的沒用的人而已。」李士庚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異樣了，是藍晴晴，是她的原因。她剛才打了自己一下，所以他才會說實話的。究竟為何會如此？妖女，妖女！
儘管心中滿是恐懼，可是李士庚還是身不由己地說著，「頭領需要那些藥，可是試藥的人大部分都是比較沒有用的，總是撐不過去。既然如此，那麼我就拿來用了，反正不能浪費啊。」
「浪費不是這麼用的。」藍晴晴忍不住也踹了他一腳，只是她的力道比較輕，沒有讓他吐血而已。現在還不能夠讓他死了，等到他沒用了以後，她一定會讓他好好的明白一下浪費兩個字到底是怎麼用的。
藍晴晴的目光冷冷地看著李士庚，她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和喪屍一樣的怪物。既然都是怪物，那麼一定會很適合待在一起的。呵，她呼讓他好好地享受一把和「同伴」在一起的滋味，置身美夢之中的。
展昭上前拉了藍晴晴一般，「莫要把自己弄髒了。」他皺著眉看著藍晴晴的鞋，回去以後還是扔了吧。
「頭領？」包拯像是抓住了什麼，他轉頭看著公孫策，發現他的身上也和自己一般。兩個月前，因為周成明的關係，他們摧毀了許多個製藥處。可惜，幕後之人和相關的線索就此消失了，再也沒有半點影子。
這樣一股龐大的勢力就隱藏在百姓之間，包拯是多日偶讀未曾睡好。沒想到，現在似乎抓到了一點？「你口中的頭領究竟是誰？」
「頭領就是......噗——！」李士庚突然口中狂吐鮮血，即便是被點著穴道，可是還是在渾身抽搐。
展昭趕緊上前給他解了穴道，然後出手制住了他，可是沒有用，一時三刻的功夫而已，他就立時斃命了。「晴晴，你過來看看。」他還是有點不死心，不相信他就這樣死了。
藍晴晴明白展昭的意思，她用了精神異能，可是卻發現李士庚已經沒有了半點活的氣息了。她搖搖頭，「不行了，他是真的死了。」
「藍護衛，」包拯也坐不住了，「你看看，他的體內可否有蠱蟲？」不然的話，怎麼人會就這般突兀地死掉了？
藍晴晴搖搖頭，「我沒有在他的體內發現蠱蟲。」其實她沒有說的是，她在一開始就下意識地檢查了，他的體內是真的沒有蠱蟲的。而且現在蠱王就在包拯的身上，他當然也是能夠知道的。
只是，還是有點不死心罷了。
包拯泄了渾身的力氣坐在椅子上，「他還是沒有能說出來。」可惡，李士庚還未曾把背後之人交代出來，更未曾把人.肉的來源交代出來。他不知道，是不是明天還會有其他的和四火店一樣的店在替他地方出現。
就算沒有四火店，製藥處定然也是存在的。可惜啊，這條線索就這麼斷了。
公孫策上前檢查了許久，「似乎，李士庚的身上一直都有一種毒.藥，不知究竟是如何辦到的，總之便是和其他藥物相融合，引發了他身上的毒.藥，是以才會就此死了。」
「公孫先生，」包拯看著公孫策，「你可知究竟是什麼毒.藥？」
公孫策搖搖頭，「學生也只能夠大概知道，應當是來自苗疆的毒.藥。」那種給他的的陰詭的感覺，讓他有了這種猜測。「可惜，學生對於苗疆當真是無過多的研究啊。」
白玉堂喪氣了，「若是有研究苗疆藥物的人存在便好了。」他現在最氣的就是沒有在剛才更狠一些，李士庚就這麼死了，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公孫策想到了一個人，他和包拯對視了一眼。包拯心下歎氣，看來需要進宮一趟了，但願程問草還未死。事關蠱蟲一案，官家還是會給予通融的。
四火店人.肉丸子就這麼虎頭蛇尾地結束了，真的是讓開封府的人全都不是滋味。最讓他們難受的是，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操作，就這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殺人，簡直就是一種挑釁。
更深一步想想，如果是內.奸的話，讓真是讓人無法接受，但是又覺得合情合理。如果是其他的手段的話，那不就說明他們現在實在是太不安全？如此神詭手段，豈不是想殺誰就能夠殺誰？
藍晴晴在這個世界一直都是放鬆心態的，因為她覺得這裡並沒有能夠真正威脅到她的生命的存在。雖然她的武功不是這個世界頂尖的，可是她有精神異能啊。而且，上次被歐陽少恭拉回去以後，她還把自己的精神異能又突破了一級。
這個樣子，她怎麼會擔心呢？可是現在，她被啪啪啪地打臉了。
7、第七十七章 懷孕
這麼一想, 藍晴晴就下意識地站到了展昭的身邊，一副氣勢洶洶要揍人的樣子。書房之中本是氣氛壓抑的，見到她這般樣子，其他人都有人忍不住心中的笑了。
似乎, 有她在的時候，大多數都挺輕鬆的？
「晴晴，怎的了？」展昭的聲音也下意識地柔和了下來。
「我保護你呀。」藍晴晴鼓著腮幫子，「展大哥你放心,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哦，還有包大人和公孫先生, 我也會保護你們的。」以後就要開啟在末世時候的狀態了，不能夠再這麼懶散了。
包拯和公孫策兩相對望，好吧，雖說只是順便的, 但是起碼他們二人也還是在藍晴晴的保護範圍中了。比起心上人，自然是不能比的，人要知足常樂啊, 尤其是在有對比的時候。
白·對比組·玉堂：哼, 五爺不在乎, 他不需要別人保護，他自己就可以！！！是的, 他一點都不嫉妒那個貓兒，不！
輕鬆過後，包拯帶著展昭藍晴晴二人進了皇宮, 不僅是要向官家面稟此事，還要問詢官家程老太醫的下落。現在，就只有他對於苗疆的一切是最瞭解的了。包拯知道，官家並沒有要了程問草的命。
想來，也是因為程問草是最瞭解苗疆藥物的人了。雖然他有錯處，可是他至少對於大宋朝是衷心的，比起暗地裡的作亂的和苗疆的人來說是更值得相信的。就當做是，將功補過，只是此生都不得自由了。
進了皇宮，藍晴晴就和包拯展昭分開了，她要去看大姐去。進皇宮一趟也不容易，回來到現在她才見過大姐一次呢。只是藍晴晴不放心，在展昭的身上放了一捆精神絲才算是放心離去了。
展昭卻是哭笑不得，可是也沒有拒絕。她的關心，他是不會拒絕的。
藍晴晴跟在宮女的後面，蹦著跳著就去了成平殿，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絲竹之聲。她眨了眨眼，懷疑了一下皇帝姐夫頭上帽子的顏色還是不是明黃色的，沒有改了顏色吧？
果然，她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一群身姿窈窕，貌美如花的小姐姐們在吹拉彈唱，還有伴舞的。她的大姐龐玉琴就坐在上座，單手撐著頭靠在一邊，另一手打著拍子，看著歌舞，一副無比享受的樣子。
怎麼說呢，日常心疼一下皇帝姐夫。
「晴晴，你來看大姐了？」龐玉琴看到了藍晴晴進門，開心地坐直了。她此前就說過了，藍晴晴只要來她的成平殿，那都是無需通報的。
「大姐，包大人來找皇帝姐夫，我就來看你了。」藍晴晴走過去坐在了龐玉琴的旁邊，和她公用一張椅子。這是龐玉琴的要求，她之前不肯，還要遭受一波眼淚攻擊呢。
龐雲琴伸手攬著藍晴晴的肩膀，一家人就該親親熱熱的呀。二妹離家多年才重新回來，一定要讓她感受家的溫暖！「秋雲秋水，去，叫禦膳房那些點心過來，對了，我庫房的梨花飲也拿一壺過來。」
「是，娘娘。」
「梨花飲？」藍晴晴有點好奇了，「大姐，什麼是梨花飲啊？」
「是新釀的一種酒，下面的人敬獻上來的。」龐玉琴笑了，一舉一動皆風情，「攏共也不過十罎子而已。除了太后那裡的三罎子，剩下的都在我這裡了。這個啊最適合女兒家喝了，味甜還養顏呢。」
龐玉琴的寵愛向來都是皇宮裡面頭一份的，本來還有一個郭皇后的，可惜她現在在冷宮了。太后對酒不感興趣，敬獻上也只是對太后的尊崇。她這裡本來只有兩罎子的，可是官家愛重，剩下的就都拿過來了。太后自來也是喜歡她的，不管這些。
藍晴晴的眼底一亮，「那我要喝！」既然是能夠敬獻到皇宮裡面的，還只有這麼一點，那麼肯定是好東西了。
「好，給你喝。」龐玉琴就喜歡藍晴晴不和自己見外的樣子，「你先試試，若是喜歡啊，大姐送你三罎子。」
「謝謝大姐！」想到接下來的點心和好酒，藍晴晴的眼睛都笑彎了。哎呀哎呀，大姐的生活真的是太美好了，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有這麼多漂亮的小姐姐陪著呢。
不過藍晴晴的羡慕也沒有很久，對她來說，還是展大哥最好了。就說是容貌，那在她的心目中也是最最好的。
龐玉琴愛憐地看著藍晴晴，想起了小的時候跟在自己身後那個搖搖擺擺的小胖團子。長這麼大了，都要嫁人了啊。可惜當年的疏漏讓她在外漂泊，不然她本該是東京城中最快.活的小娘子了。
天家公主雖說尊貴，可是到底比不得他們龐家疼愛女兒，也不夠自由。龐玉琴越想越是心疼自己妹妹，想著她成親的時候要在自己私庫裡面拿點東西出來方行。
唔，為何好像有點想吐？龐玉琴皺眉，難道今日的點心不乾淨嗎？不會吧，何人敢在她這裡找事？
藍晴晴美滋滋地心上宮女小姐姐們的歌舞，她可不知道自己的大姐在這麼會兒的功夫裡面，已經準備把自己的私庫搬光了送給她了。
禦書房中，皇帝氣得放在禦案上的手在發抖。「可惡，可惡！」若是幕後指使之人就在他的眼前的話，他定然是要下令將人千刀萬剮的，居然膽敢如此對待他的子民？「包卿，程問草，朕會讓人送去開封府的，等到檢查以後就再讓人帶回來。」
「多謝官家。」包拯明白皇帝是需要程問草的，不管是蠱蟲還是苗疆藥物，都需要他。「此次，臣此來是不僅是為了程問草，還是想把此物交給官家。」他從袖中拿出了裝著蠱王的瓷瓶子，雙手奉上。
原本放在開封府就是為了蠱蟲一案，可是包拯從李士庚死後就不能安心。如此神詭手段若是用在了官家身上，豈不是大宋朝之危？如此是萬萬不行的，開封府有藍晴晴在，至少不會為蠱蟲所控。起碼，皇帝可以多一點保障。
皇帝自然是知道瓷瓶子中放的是什麼，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對於蠱蟲，他真的是很難有好感，即便是有利於他。可是他也明白包拯的意思，只好歎氣，讓陳琳去接了過來，隨身放著。「包卿，如此可放心了？」
包拯笑笑，「臣自然是放心的。」至少，蠱蟲不會對官家造成太大的威脅了，若是有人被蠱蟲所控制要傷害官家，也可被發現。
「多謝包卿了。」皇帝努力讓自己忽視蠱王的存在，就算只是丹藥狀，那還是蠱蟲。「四火店一定要關掉，永不可再開。如此還需要麻煩一下晴晴了，讓她檢查一番東京城中的大小店鋪。」
「藍護衛定然會很開心的。」包拯想到了藍晴晴的性子，笑著說道。
皇帝板著的臉也松了一點，「朕這個小姨子，就再無其他愛好了。」他轉頭看向了展昭，「展護衛，以後，朕和你可是連襟了。」似乎提起藍晴晴，大家都會輕鬆許多。
展昭低頭，「官家說笑了。」
這個時候，陳琳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從外面跑了進來，他趕緊上前去。何事毛毛躁躁的，當真是不知事情輕重緩急，這裡正......他聽到了消息，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官家，大喜啊。」
「哦？」皇帝挑眉，「喜從何來？」最近的事情讓他頭疼不已，何來的好事啊？
「成平殿傳來了消息，龐妃娘娘有喜啦！」
「當真？」皇帝一下就站了起來，「擺駕成平殿。」他急急地往外走，走到了殿門口才想起來包拯和展昭的存在，「二位愛卿且先退下吧。」
「恭喜官家，臣，告退！」
看著皇帝離開時候的喜氣，包拯也是心中高興的。官家什麼都好，就是子嗣一事上實在是艱難了些，如此正好如此正好啊。
皇帝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成平殿，可是卻只看到了龐玉琴。看到她要行禮，趕緊上前將人扶住了，「往日裡讓愛妃不要行禮總是不肯聽，現在你是雙身子了，可不能如此了。」
「是，妾聽令。」龐玉琴溫婉地笑笑，「只盼著到時候官家不要只疼孩兒，忘了孩兒娘親才是。」
皇帝攬著龐玉琴坐了下來，「怎會？不管是孩兒還是愛妃，於朕而言都是重要的。」若是其他妃嬪有了身子，他只是高興朝局穩固，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高興不已。「晴晴不是陪著你嗎？」
「她呀，」龐玉琴笑了，「那個促狹的，說是不打擾你我，出宮去了。」她輕哼了一聲，「明明是想見展護衛了，偏要找理由。」
皇帝只是笑著聽龐玉琴的小牢騷，「對了，此物給你。」他把瓷瓶子從袖子裡拿出來，塞到了她的手中。
「這是何物？」龐玉琴看著這瓷瓶子，很是普通啊。
「蠱王，」皇帝摸著龐雲琴的肩頭，語氣輕快，「保你平安的。」
因為藍晴晴，龐玉琴當然知道蠱王是什麼東西。可以說只要有了它，蠱蟲都是沒有辦法近身的。此前這蠱王是在開封府，今日包拯進宮了，依著他的性子，肯定是要獻給官家保他平安的。
可是，現在這蠱王給了自己。龐玉琴仰頭看著皇帝，眼中神色莫名。她當初非要嫁給他，除了他的臉和手，便是這宮中的好顏色了。她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是以從來都不妒不怨。因為她要的不是愛，所以不妒不怨。
捏著手中的瓷瓶子，龐玉琴在心中微微歎氣。「官家，這個不該給我的。」你也不該如此對我好的，因為一旦我想要的多了，就不是你心中的龐妃了。
「朕要給誰，那就是給誰了。」皇帝側頭吻了吻龐玉琴的臉頰，「琴琴，我自來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兒，可是，我還是想要試一試的。」他其實，沒有她想得那麼不敏銳。
龐玉琴的手抖了抖，低下頭不語。成平殿中的宮女早就退出去了，只有他們兩人而已。一片沉寂以後，她抬起頭看著皇帝，「官家，你可知，動心的女人便不再賢良淑德了？」
「知道。」皇帝笑著點了點龐雲琴的鼻尖，「你的妹子就因為宮女們多看了展護衛一眼，氣得就像是御花園池中的那些錦鯉，腮幫子鼓鼓的。若不是展護衛不在乎，怕是要打起來了。」
「我也會的。」龐玉琴捏緊了瓷瓶子，「我也會很生氣的。」
「那，我不會讓你生氣的。」皇帝抱著龐玉琴，「總不能比展護衛還差些，不是嗎？」先劉太后逝世多時，李太后心疼他，他不必再納了那些不喜歡的女子了，也耽誤了她們。
龐玉琴靠在他的懷中，不言不語，只剩一片溫馨。
第七十八章 流連
「呀, 我忘了一件事。」龐玉琴突然直起了身子。
「何事？可是重要？」趙禎有點詫異，「你說來，我幫你便是了。」
「我忘記告訴晴晴，梨花飲後勁足, 應當早些歇息才是。」龐玉琴皺眉，難道有了身子真的忘性大嗎？
趙禎笑了，「晴晴乃是習武之人，她出去之時還是清醒的, 應當是無礙的。就算醉了，展護衛也是在她的身邊, 莫要擔憂。」
龐玉琴想想，覺得甚是有理，「也許，對於晴晴來說, 真的不算是什麼吧。」她往常都只喝一兩杯梨花飲的，未曾想藍晴晴喜歡，喝了一整壺呢。果然還是練武之人好啊, 她都不敢多喝的。
卻說包拯那邊, 他們正要進開封府的時候便覺得藍晴晴似乎有些不對。展昭明明停下了腳步等著包拯下轎, 可是藍晴晴卻沒有和往常一般跟著停下來，而是直接撞到了展昭的背上。
「晴晴？」展昭回過神來看著藍晴晴, 發現她的眼神有點渙散，「你怎的了？」他有點擔心，難不成在宮中的時候中了招？
藍晴晴眨眨眼,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嘻嘻，好喝。」
「什麼好喝？」展昭仔細聞聞，也只聞見了一股子梨花的香氣，心想著應該是宮中拿梨花做的點心吧。
「唔......」藍晴晴反應慢吞吞的，「酒，好喝！」
展昭著方才明白，原來她喝醉了。是以，這一路上他的背後都跟著一個酒鬼嗎？他當真是哭笑不得，「晴晴，你可還認得我？」
「嗯？」藍晴晴猛地靠近了展昭，眼底滿是茫然，「知道，知道，展大哥，展大哥。」她又傻乎乎地笑了，透著一股子憨勁兒。
「咳咳。」包拯下轎輕咳了兩聲，「展護衛，藍護衛既是醉了，你便帶著她去休息吧。無妨的，開封府中有白護衛在。」
展昭身後攬過了藍晴晴，「是，大人，展昭先行告退了。」他本是想帶著她去開封府中的房間的，可是她的房間所在是後院，還有張大娘等其他女眷，實在是不好冒犯。這般一想，他就帶著她去了自己租的院子。
雖說冷清了一點，好歹無人會打擾，也免得他人把小妹的醉態看了去。展昭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藍晴晴不一樣的一面，一路上都是用的輕功。不多時，他們就到了院子裡，他將人抱起進了房間，把她放在了床上。
展昭走出了房間，拿著木盆從院中的水井打了水上來。水井的水清涼，敷一敷可以讓藍晴晴清醒一點。他拿著帕子沾了水，就要給她擦臉。
「不要！」藍晴晴這下子倒是動作敏捷了，一把就把展昭手裡的帕子給打掉了。
「晴晴，莫要胡鬧。」雖說是責備的話語，可是語氣卻是輕柔的很，一點用處也沒有。
藍晴晴努力睜大了眼睛，「是，展大哥。」她雙手抓著展昭的手臂，「我們，來生寶寶吧！」
「什麼？」展昭驚訝之下，手上的力道一松，整個人就被藍晴晴給拽到了床上，被壓在了下面。
藍晴晴跨坐在展昭的身上，雙手按著他的雙手，整個人往下，兩人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的。「姐姐，有寶寶。晴晴，也要有！」
「晴晴，莫要胡鬧。」展昭感受著身上人的溫度，額頭微微沁出了汗水。「乖，讓我起來。」
「就不！」藍晴晴渾渾噩噩的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以前看過的小.黃.漫畫，一把扯開了展昭胸口的衣服，低下頭咬上了他的喉嚨。大約是喝醉了酒沒有力氣，語氣說是咬還不如說是含。
只不過她還是聰明的，下意識用上了精神異能，讓展昭無法掙脫開來。從末世練升級的異能，回來就用在了這裡了。
溫熱的氣息，和輕柔的觸感，展昭的記憶一下子被拉到了之前的那個晚上。「晴晴，你再胡鬧，我便要生氣了。」
「啪嗒！」藍晴晴半直著身子，眼淚就打在了展昭的臉上。
「晴晴？」展昭慌了，「莫要哭了。」
「大哥，凶，好凶。」藍晴晴癟著嘴巴，一副受了欺負可憐無比的樣子。
展昭心疼壞了，「好好好，是大哥不好，莫要哭了，大哥給你賠罪。你先放開我，我給你賠罪可好？你要吃什麼？金玉糕可好？」
「不，就不！」藍晴晴眨眨眼，「要寶寶，寶寶！」唔，有點熱哦。
「晴晴，你......」展昭的聲音消掉了，他看著眼前的一片雪白，突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藍晴晴拽開了自己的衣服，重新趴在了展昭的身上，一點一點地磨著他的胸膛。涼涼的，好舒服啊。
「唔......」展昭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額頭的汗水也越來越多了，「晴晴，你乖，先放開我。」那一夜是他被心中的惡念給支配了，是以才會碰了她。他瞞得緊，就是因為不想他人看清她。未婚先孕，無論如何都是會遭受非議的。
可是忍耐不代表他不想親近她，現在還如此情形，他當真覺著自己也許要克制不住了。
「大哥，寶寶。」藍晴晴整個人暈乎乎的，隨意在展昭的胸膛上，脖子上，臉上亂親，最後才親到了他的嘴唇。這裡軟軟的，暖暖的，讓她覺著舒服，就多流連了一會兒。趁著他呼吸的時候，舌頭就鑽了進去。
「！！！」展昭雙眼微微睜大，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藍晴晴覺著親夠了，才勾了一下展昭的舌頭，然後退了出來。她的臉紅撲撲的，不知是因了什麼，煞是好看。「衣服，衣服，腰帶，腰帶。」她嘴裡碎碎念著，終於摸到了展昭的腰帶，而後就給抽掉了。她也解開了自己的衣襟，全都扔到了床底下。
她的腿勾著他的腿，一下一下地磨著，手也在展昭的胸膛上游走。藍晴晴總覺得自己似乎還應該做點別的，可是她突然不記得該怎麼做了。越想越急，金豆豆就再次掉了下來，「大哥，大哥。」
「怎麼了？」展昭無奈，欺負人的人倒是哭了。
「晴晴，不記得，怎麼做。」藍晴晴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大委屈一樣。「寶寶，要寶寶。」
展昭的手微微地動了一下，他發現自己能動了，可是卻也捨不得推開她了。「晴晴，莫要後悔。」
「嗯？」藍晴晴歪頭看著展昭，眼中一片純然和迷茫。
展昭一個用力翻身把人壓在了下面，「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他忍得快要崩潰了，當真是忍不下去了。他一下子就堵住了藍晴晴的嘴唇，雙手一上一下，朝著想了無數次的地方而去。
這次是你先惹我的，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藍晴晴渾身滾燙，不知是因為梨花飲還是因為展昭。她覺著自己渾身又是舒坦又是不舒坦的，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安分地扭來扭去的。展昭喘著粗氣停下了動作，抓著她的雙手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讓她的雙腿勾著自己的腰，而後才緩緩動作。
這下子藍晴晴似乎是滿意了一般，不再扭來扭去了，反而還無比配合。她的嘴裡大哥大哥的，一聲聲地叫著，讓展昭有了一種錯亂感。
「小妹。」
「嗯！」藍晴晴微微皺緊了眉頭，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只是這一次她的眼淚卻是不能夠讓展昭心疼了，反而讓他越加欺負了她起來。雖說是她開的頭，卻不能讓她結束了。
藍晴晴睜開雙眼的時候，就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要炸開了。除了腦子就是渾身都不舒服，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拆開了掄一圈然後重新組合起來一樣，真的不舒服。見鬼了，梨花飲這麼好喝，但是後勁這麼足的嗎？
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酒勁，可是藍晴晴腦海裡浮現的畫面卻告訴她，腦袋疼是因為梨花飲，但是渾身疼就不是了。是因為什麼，是因為自己找死啊！
藍晴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找死啊找死啊，這麼挑釁一個男人，還準備強.上，那可不是找死嗎。嚶嚶嚶，差點就要去投胎了啊喂！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以後一定不......以後一定不喝多了，真的。想到了梨花飲的味道，藍晴晴還是捨不得就說是徹底不喝了。
「怎的，醒了？」
藍晴晴聽著身後那個磁性的含著笑意的聲音，整個人都僵住了。然後就一點一點地縮到了被窩裡面，把腦袋也給埋了進去。就像是鴕鳥一樣，以為這個樣子就沒有人看得見了。
啊啊啊，太丟人了啊，真的是太丟人了啊！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展昭強忍著笑意，他一直都在想著小妹醒來時的反應如何，未曾想竟然如此可愛。他伸著手去掀開了一點被子，「怎的，這是要把自己悶死？這可不行，我的娘子可不能叫你給悶死了。」
藍晴晴的臉一點點地紅了起來，轉而一想，不對啊，為什麼藏起來的人要是我，明明欺負人的人是你啊！「哼！」她把腦袋給伸了出來，「這裡沒有你的娘子！」
「哦？」展昭靠近了藍晴晴，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鼻尖，「怎會沒有？在我眼前的，不就是了？」
「那你還欺負我！」藍晴晴瞪圓了眼睛，「誰家夫君欺負自己娘子的。」
「明明，」展昭勾唇笑了，「昨夜欺負我的人是你啊，莫要忘了，你可是用上了精神異能，叫我掙脫不得呢。」
眼波瀲灩，眉目含笑，藍晴晴被眼前的美色給晃了眼睛，然後就被他的話給羞得躲到了被子裡面。啊啊啊，果然是喝酒誤事啊。
「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傳進了被子裡面，也傳進了藍晴晴的耳朵裡面。她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哼，欺負人，以後再也......就半柱香不理你好了！
展昭雖說是笑著，可是看著那個鼓起的被子卻是溫柔無限。
那一邊，包拯和公孫策兩兩對望。
「大人，你說，一夜過去了，藍護衛的酒應該醒了吧？」
「應當吧，本府沒有醉過，實在不知。」
公孫策摸摸下巴，「看來宮中的酒實在是勁足，藍護衛整整錯過了兩餐。」對於嗜吃如命的藍晴晴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啊。而且......他微微笑了笑，能讓展昭徹底失控的人，怕也就是這個一個了。
包拯倒是沒有想的那麼多，不過是酒勁足而已，現今還有白玉堂可以幫忙，倒也是不那麼急著讓他們回來的。「程問草可看出了什麼？」
「是的，大人。」公孫策點點頭，「他研究了一夜，而後告訴我，李士庚服食過靈香子母草。」
第七十九章 提前
包拯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靈香子母草，果真是和蠱毒一案有關。」就不知他們到底是何種勢力，竟然能夠做到如此無形殺人的地步了。
「李士庚不是單純地服食了靈香子母草，而是由靈香子母草為藥引子做的一種藥。」公孫策眉頭微微皺起, 「平日裡倒是無太大的問題，反而能夠強身健體，可若是和一種來自苗疆的花香遇到了的話，卻能夠成為要人性命的毒.藥。」
「是何種花呢？」
「據程問草所言, 便是長在靈香子母草附近的靈香花。這靈香花不過是稀鬆平常的樣子，香味幾乎是沒有的。」公孫策歎了口氣, 「可是萬物相生相剋，偏偏就是靈香子母草的剋星。」
包拯也是眉頭緊鎖，「既是如此，也並無大用, 我們並未掌握線索，不能夠將背後之人全然挖出來。」
「大人，學生倒是有一猜測。」
「公孫先生但說無妨。」
「此前, 清水縣被展護衛除去的人中有周姓和吳姓之人, 那麼, 這李士庚會不是便是李字呢？」公孫策在紙上寫了「趙錢孫李周吳鄭王」，而後將後面四個字都一一劃掉, 在「李」上畫了一個圈。
包拯沉思了片刻，「先生此言甚是有理，可是他們不應當都是身帶蠱蟲的嗎？這李士庚的身上並無蠱蟲, 雖然和蠱蟲的幕後之人有所關聯，但未必就是李字吧。」
「沒有蠱蟲，可是卻有靈香子母草。」公孫策眼神冷了下來，「這個，也是可殺人於無形之中呢。」
包拯點點頭，「公孫先生說的甚是。看來，應當告知展護衛他們三人，以後不是只有身帶蠱蟲的人方是相關之人。可，我們如何分辨那人身上是否有靈香子母草呢？」
公孫策笑笑，「程問草願意相助。」雖說程問草想幫助的人是藍護衛背後的小侯爺，可是無妨，他們也得益了便是。幸好當日官家沒有處置了程問草，否則他們定然還是要頭疼的。
包拯松了口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藍晴晴吃著展昭特意用上輕功才帶回來的熱乎乎的羹湯，另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雖然她昨夜喝醉了，但是畢竟她的異能是精神異能，所以昨夜發生的事情她都是記得的。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最後關頭的時候展昭想要抽身而去，可是她叫著嚷著要寶寶，硬是把人給纏住了，所以......藍晴晴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就中招了，所以還是有危險性的。要不然，還是把婚期提前吧？
展昭看著藍晴晴的動作慢了下來，夾了一塊熱乎的白糖糕放在了她的盤中，「在想什麼？」
「展大哥，我們成親的時間提前吧！」藍晴晴越想越有道理，這件事情刻不容緩啊！
「為何？」
「因為，說不定我昨夜就已經有了展大哥的寶寶啊！」藍晴晴喝完了碗裡的羹湯，三兩口解決了白糖糕，「你昨夜留下來的東西可是將近天明才弄掉的，我可是記得的。」
展昭的手一抖，筷子上的菜差點就掉了下來。儘管他對於藍晴晴已然是十分親近和瞭解了，但是很多時候還是常常被嚇著。
「怎麼？」藍晴晴扁著嘴巴，「你不肯娶我？」不知道是不是梨花飲的後遺症還在，她似乎一點子委屈都受不得了。
展昭立時就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伸著手把人攬了過來，「我怎會不願意呢？只是，龐太師可未必會答應。」年後兩個月辦婚禮已然是要了龐太師的命了，一副心肝要被摘了的樣子。提前？怕是不會同意的。
「沒事，看我的！」藍晴晴的委屈來得快去的也快，「展大哥同意就好了，我會說服爹爹的。」她的側臉在展昭的胸膛上蹭了蹭，「展大哥，你喜歡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啊？」
不知道為什麼，想著自己以後會生一個小號的展昭，藍晴晴就覺得心裡升起了一個個歡樂的泡泡。小寶寶的臉嫩嫩的，手肉肉的，整個圓乎乎的和團子一樣，還長著和展大哥相似的臉，真的是可愛到爆炸啊。
展昭伸著手摸摸藍晴晴的頭髮，溫和地笑著：「自然是想要長得像晴晴的，最好是女孩子。」想到了他們會有的將來，他的心中滿是歡喜。如此，她便是再也不會離開自己了吧？
他是知道的，藍晴晴對於她原本的世界很有感情。展昭總是在擔心，有一天她還是會回去，而後卻便是不一定會回來了。
「不行！」藍晴晴立直了身子，「寶寶不能夠長得像我。」
「為何？」展昭微微詫異，難道會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孩子長得像自己的嗎？
藍晴晴雙手搭在了展昭的肩上，整個人幾乎就是撲到了他的懷抱裡面，「展大哥只能夠愛我一個人，寶寶不能夠長得像我，不然我會嫉妒的！最好是長得像展大哥，那我也會很愛寶寶的。」
展昭愣了愣，而後卻是覺得哭笑不得。他伸手扶著藍晴晴的腰，免得她摔倒了，「孩子的長相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
「不嘛！」藍晴晴皺著眉，氣呼呼的樣子，「總之，像我這樣的，展大哥只能夠喜歡一個，就是我，不許是別人！就算是我們的寶寶，那也是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的！」
「好好好，」展昭無奈地應下了，「我只喜歡晴晴，不再喜歡他人，可好？」當真是孩子氣性，明明自己對於親人是那般在乎的。
「不對，」藍晴晴的額頭抵著展昭的額頭，雙眼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我最愛的人就是展大哥了，展大哥最愛的人也要是我。喜歡太少了，不夠，很多很多的喜歡才是愛。」
「你愛我？」展昭的聲音有一點飄忽。
「是啊，」藍晴晴點點頭，「我愛你。」她傾身向前吻住了展昭的雙唇，輕輕的，柔柔的，卻滿是存在感。
展昭的雙手收緊，將藍晴晴整個人都抱在懷中。他在她的唇上輾轉，良久了才放開她，在她的耳邊吐出了三個字。
藍晴晴笑著摟著展昭，臉在他的脖子一側蹭啊蹭啊，「最最喜歡和展大哥在一起了。」
展昭抱著懷中的人，唇角微微勾起，眼中的柔情幾乎要凝成實質了。看來，要去信給兄長大嫂了，守歲過後就要立馬上京。
龐籍最近覺得自己甚是不好，因為他剛認回來沒兩天（其實不止）的乖女在兩天后（真的不止）就要被搶走了。想到了這裡，他就覺得身痛心痛肝痛，總是渾身上下由裡到外全都再痛。
本來就要痛得不能夠呼吸了，誰知道今天得到了一個噩耗，龐籍更是覺著快要不能呼吸，都要就此去了。
「乖女，你方才說了什麼？」龐籍一臉的懷疑人生，「爹爹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藍晴晴笑得有點心虛，「那個，我說了，我想要提前我的婚期。」爹爹是不是遭受到了大打擊啊？哎呀，反正都是一樣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點晚點沒差別吧？
「為什麼啊？」龐籍捶著胸口，痛心疾首啊。然後他就惡狠狠地看向站在了一旁的展昭，「說，是不是你迷惑了我的乖女，讓她想要提前婚期的？」他就知道，藍顏禍水啊，藍顏禍水啊。只要長得好看，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禍水。
這個展昭，那就是禍水中的禍水，迷惑了他的乖女！龐籍企圖用眼神殺死展昭，這樣他的乖女就不會被搶走了。
展昭只是笑笑不說話，看著就是要把這個「罪名」承擔下來了。不管如何，起因還是因為他的。
龐夫人雖然沒有龐籍那麼激動，但是也是頗感疑惑的，「晴晴，究竟是為何要提前啊？這個黃道吉日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能隨意更改的。」
「可是，我記得正月十六也是宜婚嫁的好日子吧？」藍晴晴眨眨眼，努力讓自己不心虛，「而且，欽天監也不說了，這個日子對我和展大哥都是一個好日子。」正月十六若不是離著現在太近了的話，真的是一個四角俱全的好日子。就是因為太近了，所以龐籍才不肯答應。
可是吧，既然要提前，那當然是要選擇一個好日子了。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很快，不是的，不是！
「不行！」龐籍瘋狂搖頭，「年後兩個月都已然夠快了，正月十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是要摘了他的心肝啊，絕對不行。
「可是，不提前不行啊。」藍晴晴用精神異能籠罩了四個人，不讓聲音傳出去，「我昨天喝多了梨花飲，醉了，然後就把展大哥給那啥了。這個，趁著肚子沒出問題，趕緊解決啊。」
「！！！」
「！！！」
龐籍和龐夫人都一臉遭到雷劈的樣子，簡直是不敢相信啊。
「那啥，是什麼？」龐夫人顫抖著聲音問道。
藍晴晴撓撓自己的後腦勺，「就是需要負責啊，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龐籍真的要翻白眼暈過去了。
「咳咳。」龐夫人倒是上下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二女兒，嗯嗯，和玉琴一樣，還是很有自己的風範的嘛。想當年，龐籍意氣風發芝蘭玉樹，也是很多女兒家都傾心的。她當初就是自己爭取了一番，不然還未必就是龐夫人了。「既是如此那便提前吧。」
「夫人~~~」龐籍叫得甚是可憐，好似遭受到了什麼前所未有的摧殘一般。
「晴晴需要負責的。」龐夫人的一句話就把龐籍給堵了回去，千般萬般，都比不過這個啊。
「哦。」龐籍委委屈屈地應了下來，他又能如何？那啥都那啥了，當然要負責的啊。但是他再一次惡狠狠地瞪著展昭，哼，他的武功如此之高，怎麼可能掙不脫一個酒鬼？果然還是覬覦自己的寶貝心肝！
啊啊啊，好想打人啊！乾脆，晚上就讓太師府裡面的侍衛去給他套麻袋吧。不管如何，總是太師大人高興就好！
想的美滋滋的龐太師完全忘記了，他聘請來的那些江湖人侍衛，還真的未必是展昭的對手。最重要的是，他的寶貝女兒和展昭幾乎是形影不離。套麻袋？誰套誰還不一定。
「太好了！」藍晴晴咧著笑，「婚宴簡單一點就是了，時間短了點，就不必鋪張了。」
「不行！」三個人同時出口反對，彼此互相看了一眼。
「哼！」龐太師扭頭，「我的女兒，怎可寒酸？十裡紅妝是至少的。」
「沒錯，」龐夫人笑的端莊，「怎能委屈了你？」
「晴晴，我希望你能風光地嫁給我。」展昭也是不同意的，他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屬於他的。
遭到拒絕三連的藍晴晴一臉懵，她的提議難道很不好嗎？
第八十章 異變
沒有辦法扛過三個人的藍晴晴, 最後只好同意了他們的意見。好吧好吧，她想給大家減負，但是很明顯都不同意啊。那就這樣吧，盛大就盛大吧。
龐籍還要在做最後的一把努力的時候, 被藍晴晴的一句話改變了主意。「說不定十個月以後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小團子出生啦！」想到了小時候玉雪可愛，走路都是一顛一顛的藍晴晴，龐籍就可恥地沉默了。
啊啊啊，和乖女長得一樣的外孫啊, 這個真的是不能夠拒絕啊！龐籍瞥了展昭一眼，算了算了, 這個爹勉強長得也還可以，不會讓她的乖女生一個醜孩子，那就這樣吧。
從太師府出來的時候，展昭笑著同藍晴晴說話, 「你怎知十個月後會有孩子？你還未必懷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藍晴晴在展昭的耳邊悄聲說道，「如果沒有的話, 我就只能夠榨幹你了, 那我就肯定會有寶寶了呀。」
「咳咳咳咳咳......」冷不防的, 展昭被藍晴晴的話給驚到了，咳嗽不停。
藍晴晴笑得無比得意, 哼，就算是在床上的時候敵不過你，我在口頭上還是可以佔便宜的。唉, 古代的男人啊，都是說不得的嗎？
時光流轉，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夜。本來應當是在家裡守歲的時候，但是太師府和開封府的人都進了宮參加年夜宴了。這倒是合了龐籍的心意，因為他實在是沒有信心說服自己的乖女能夠回家守歲。
唉，若是當年沒有把乖女弄丟就好了，他就不用如此心疼了。
藍晴晴倒是沒有多想，在哪裡守歲那都是一樣的，進宮參加宮宴，那還有好吃的宮廷菜呢。雖然說因為龐妃的關係，她都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可是也不好讓禦膳房把所有的菜都上一遍啊。
因為有的菜光是準備工作就好好幾天呢，可不是隨便就做得的。現在正正好，禦膳房最拿手的菜都會端上宮宴，那些都是她愛吃的！而且展大哥還有爹爹、娘親、大姐和小弟也都在，包大人也不缺席，大家團團圓圓的才好嘛。
就是......藍晴晴看著太師府專門送來的衣裳和配飾，陷入沉默當中。
展昭也走過來看了一眼，而後就笑了，「雖說是華麗了一點，不過畢竟是太師他們的一番心意，不如穿上？」
藍晴晴眼神複雜地看了展昭一眼，然後把上面的木盒子挪開了，露出了下面的木盒子。她打開了木盒子，裡面是一套男裝，看著和剛才那套女裝都是華麗非常的，看著就閃瞎人眼。
展昭也陷入了沉默，而後良久才開口，「這個，該不會是讓我穿上吧？」
「你覺得呢？」藍晴晴默默地抬頭，爹爹娘親對於一家人要統一畫風這個事情真的是很堅持啊。一家人就都應該亮閃閃的？老實說，她真的寧願拿去換糧食屯在自己的房間裡面。
可是她不敢，不然就一定會有三雙，哦，不，是四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自己。老實說，那樣的話壓力真的是很大啊。
「晴晴若是穿了，那麼我便也不好推辭了。」雖說展昭對於這般華麗無比的衣裳當真是不習慣，可若是和藍晴晴一般樣式的衣裳，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也好啊，」藍晴晴臉上的糾結變成了興奮，「我還沒有和展大哥穿過情侶裝呢。居然忘記還有這回事，太可惜了。」實在是以前養成的習慣，她對於糧食是比較執著的，根本就沒有怎麼顧慮到別的。
和展昭穿情侶裝，是多麼好的一個想法啊！嗯嗯，爹爹也是難得靠譜了一次呢。
「情侶裝？」展昭微微笑開了，他很喜歡這個說法。
大年三十剛吃過早點，開封府的眾人就要出發了。正因是宮宴，所以才只能早不能晚。
「展小貓，你這是換了皮了啊。」白玉堂抱著自己的鋼刀站到了展昭的旁邊，上下地打量他，「嘖嘖嘖，如此華麗，當真是耀眼得很，耀眼得很啊。」這衣裳一看便不是展昭會穿的，想也知道是因了誰。
「白兄客氣了。」展昭不為所動，「白兄今日也很是不一般。」白玉堂本就是喜好享受之人，即使是往日的白衣也都是在衣裳上做了大文章的。今日大概是因了過年，穿的是月白色的衣裳，那些暗紋都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思。
所以，他們兩人是半斤八兩而已。
白玉堂卻是一臉自豪，「五爺一向是這麼穿的，錦毛鼠，錦繡的錦，知道嗎？」
「哦。」展昭淡淡地應了一聲，仿佛是不願和一個孩子氣的人計較一樣。
白玉堂被展昭的態度氣得跳腳，正當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發現門口又出來了一人。暗香浮動，風華自成，真真是難得一見的媒美人。他瞧了展昭一眼，雖然藍晴晴的脾氣古怪了些，但是相貌上卻自是不必說的。嘖，這只小貓真的是賺到了。
展昭亦是滿眼驚豔，他向來都是知道藍晴晴的美，只是她一直都打扮素淨，從未有過如此華裝彩服而已。他上前了兩步，「晴晴。」
「展大哥。」藍晴晴穩住了身上的環佩步搖，而後就對上了展昭的雙眼。她微微一笑，臉頰的那個小窩就浮現了出來，帶著無數的甜意。
兩人沒有說其他的話，便只是這般看著而已，可是卻讓周圍的其他人覺得不適。為何他們有一種再次吃了早點的感覺？喂喂喂，他們並不餓啊！
「咳咳，」包拯輕咳了兩聲，「我們出發吧。今日，藍護衛便和本府以及公孫先生一起乘坐馬車吧。」這樣的衣裳，可是沒有辦法騎馬的。嗯，龐太師別的不說，眼光還是不錯的，藍護衛甚是好看啊。
「謝謝大人。」藍晴晴不知是不是因了這身衣裳，動作也變得文氣許多。她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而後才在包拯公孫策的後面上了馬車。
展昭伸手扶著藍晴晴，也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白玉堂朝著天翻了個大白眼，不過是一個坐馬車一個騎馬而已。明明都是同路，要不要如此這般生離死別的樣子？果然，陷入情.愛之中的人都是傻子，不論男女老少，不論武功高低。
再一次的，白玉堂慶倖自己沒有陷入情.愛之中，他可不要像展昭這樣，傻得不行。
有的時候，說得越是鐵齒，便越容易被打臉啊。
今日的宮宴分了兩場，白天一場和晚上一場。白天的宮宴是皇帝和百官一起慶賀今年，期待來年。晚間的則是皇親國戚之間的宴會，都是自己人。原本是沒有開封府中人的，可是官家說他和展昭是未來的連襟，那麼自然開封府的人也是自己人了。
如此強大的理由，眾人也沒有反對了。主要是皇帝實在是堅持，不過是些許小事而已，百官自然是不願意和皇帝硬抗的。
所以，藍晴晴在享受了一場午間的饕餮盛宴以後，又開心地等待著晚間的那一場了。嗯嗯，果然禦膳房都盡心盡力了，每一道菜都好好吃哦！在這樣期待的心情下，時間就過得有一點點慢了。
龐妃本是應當白天的宮宴就該出席了的，畢竟她現在後宮之中最高的妃嬪了，應當代表皇家慰問一下命婦的。只是她壞了身子，趙禎捨不得，所以就讓他只在晚上的宮宴出現。
晚宴開始的時候，藍晴晴才看到龐玉琴。她看著她，面色紅潤有光澤，渾身透著一股幸福的氣息，看著就知道很好。藍晴晴可疑地沉默了一下，最近大姐該不會是又和宮中的漂亮小姐姐們一起玩耍了吧？
怎麼辦，想要再一次懷疑自己皇帝姐夫頭上帽子的顏色。罪過罪過啊，大姐，收斂一點啊喂！
龐玉琴可不知道自己在藍晴晴的心目中已然算是形象全無了，她看著她穿著這一身衣裳，眉眼帶笑。如此方是龐家人啊，此前還是太由著二妹了，如此多好啊。
因了現在的宮宴上都是皇親國戚的關係，藍晴晴一眼望去，發現自己不認識的人當真是多。實在是好奇，她就側著身子躲在展昭身邊，好奇地打量過去，而後讓展昭為她講解。反正他們二人都會傳音入密，還有精神異能護持，根本就沒有人聽得見。
突然，藍晴晴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身上。他穿著蟒袍，面上無須，看著倒是一副可親的樣子。只是，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展大哥，那個人是誰啊？」
展昭順著藍晴晴的眼光看過去，而後把目光撤了回來，好似在研究菜式一樣。「他是襄陽王，先皇的幼弟，官家的叔叔。他往日裡都是不在東京，而是在封地上的。現在是過年，是以他才回來了。」
「！！！」藍晴晴震驚了，艾瑪，這不是那個大反派嘛！怎麼就把這個大壞蛋給忘記了呢，「展大哥，他是壞人。」哎呀，也沒有辦法，她沒有看過原著啦，就是看過改編的電視劇而已，所以是有一點點記不太住了。
不過不管是怎麼改編，不管是哪一版本，這個襄陽王都是最壞的那個！
「嗯？」展昭疑惑了，「應當不會吧，襄陽王的名聲尚......」話還未說完，他就想到了藍晴晴的來歷，沉默了。「當真嗎？」
「真的呀！」藍晴晴想了想蝴蝶效應，「不過也可以查一查再說，萬一有變化呢？」心裡有壞想法沒有實施的話，也不能算是做了壞事吧。藍晴晴還不肯定現在的襄陽王有沒有幹壞事，總之先查查再說了。
展昭想想便明白了，而後點點頭，「也好，回去之後查一查就是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襄陽王突然站了起來，手中拿著酒杯，「官家，本王今日有些話要說。」
「哦？王叔有何話要說，儘管說便是了。」趙禎溫和地對著襄陽王說話，他心裡想著，王叔應當是有一些新年賀詞要說吧。
「官家的性子溫和，但是卻有些太軟了。」襄陽王的嘴角上揚出一個充滿惡意的弧度，「若是一般富貴人家還好，這坐在龍椅上卻是辛苦了點。本王心疼侄子，不如就讓本王替了吧。」
「什麼？」趙禎皺眉看著襄陽王，「王叔可是喝醉了？那還是趕緊回去歇息歇息吧。」
「本王沒有喝醉，自然是不用歇息的。」襄陽王把手中的酒杯一摔，異變突生，許多的宮人拿除了藏著的武器挾持身邊的皇親國戚。「不過呢，儘管官家是一定要歇息的了。」
第八十一章 疏漏
趙禎的面色沉了下來, 「王叔，你當真要動手？」他對於襄陽王向來都是寬待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的寬待帶來的是背叛。
「自然是真的，哪裡會有假？」襄陽王笑了, 透著一股子狠意。他原本也不想如此快動手，可是他已然是等不下去了。不知到底是倒了什麼黴，在這段時間內，他的勢力有意無意地被斬斷了許多。
蠱蟲的培養一直不能說是順利, 還一直被打斷，他那些比較重要的製藥處都被毀了。他的手下有周吳鄭王這些死士, 但是錢孫李卻都是只有一人而已。切先不說周吳鄭王居然全軍覆沒，居然連衷心的李也被發現了。
為了不暴露自己，襄陽王不得不下令讓孫做點手腳，把李給弄死了。李雖然在愛好上特殊, 但是卻是他手下最得力最衷心的三個人之一，如此簡直就是自斷臂膀。
襄陽王再也忍不下去了，怕是再等下去, 他的其餘勢力也都要被一一斬斷了。大年三十的宮宴就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所有人都在一起, 就可以被一網打盡了。他的眼神看向了藍晴晴，都是這個女人的出現, 才害得本是大好的局面徹底失控了。
若不是她的話，「龐昱」就會死在包拯的手裡，龐家斷了後, 愛子如命的龐太師定然是會合開封府反目成仇的。到時候，他便可趁虛而入，和龐太師聯合起來，裡應外合。可惜，這個計畫被破壞了。
而後這個女人不知內力究竟是有何不同，居然能夠察覺人體內的蠱蟲，更甚有可迷惑人心讓人吐露真言，害得郭皇后這一條線也斷了。最後還有各地的製藥處，幾乎都是被搗毀的。想到了這裡，襄陽王的心中便滿是痛恨。
展昭、藍晴晴和白玉堂三人早就在一邊發生的時候準備好了，他們當即出手。不過是一些不會武功的宮人而已，在他們的眼裡，還算不得什麼。三人速度之快，不過是幾息之間，那些宮人就全都被點了穴，無法動彈了。
「不好意思了，五爺最受不得人威脅！」白玉堂手中的鋼刀抽了出來，直直對著站在中間的襄陽王。這個時候他就無比感謝這個皇帝的寬和了，居然同意他們三個人帶著武器進宮。不然的話，還要更麻煩一些。
「勸你最好不要動手，不然便是大家一起去死了。」襄陽王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還很鎮定的樣子，「靈香子母草遇上靈香花，那便是一味上好的□□啊。我命人放在了禦膳房的所有菜色和酒水之中，味道更好，可也更有毒了。」
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年老的人面色發白，看著有點撐不住了的樣子。
白玉堂扯了扯嘴角，而後神色詭異地看了一眼藍晴晴。「不好意思了，我們有解藥。」出門之前她非要讓所有人拿上程問草做的解藥，他還覺著多此一舉，未曾想居然用上了。難怪她吃了那麼多，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她居然還未卜先知不成？
藍晴晴詭異地看懂了白玉堂的眼神，不不不，她沒有那麼厲害的。只是覺得大家全都集中在一起，萬一像電視上那樣，被別人一鍋端了就不好了。有備無患有備無患啊，誰知道，還真特喵的遇上了。
襄陽王的臉色終於變了，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而後宮殿外傳來了大批人馬跑步前進的聲音，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本王的幫手到了，禁衛軍就在外面，若是不想要身首異處的話，就乖乖停手吧。展昭、白玉堂、藍晴晴，你們三人武功高強，若是為本王所用，那將會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們又何必非要為了一個敗軍之將拼命呢？」
「襄陽王怕是錯了，」展昭冷笑，「禁衛軍哪怕再快，也快不過我們的速度。」
「呵，你們可以活著，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襄陽王信心十足，宮宴上人太多了，只要有一點混亂，就一定會有人受傷甚至死去。這就是當好人的代價，可是妄想誰都不受傷，到頭來卻連累了自己。
「你話太多了！」
襄陽王的雙眼瞪大了，藍晴晴何時出現在他的身邊的？
藍晴晴毫不猶豫地給了襄陽王一拳，打得他飛出了好幾步遠，口中鮮血噴了出來。囉囉嗦嗦個沒完，所以說反派死於話多啊，咋就沒有聽到教訓呢？
此時，白玉堂也從外面躍了進來，「解決了，不過是禁衛軍統領被控制了而已，現在，解決了。」他順手就把手裡的人扔到了地上，大內高手，切，不過時比常人好了一些而已。
趙禎的臉色變得好看了許多，他看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的襄陽王，「王叔，看來你的準備，似乎並不成呢。」
襄陽王吐出了口中含著的血，其中還有兩個雪白的牙齒。他陰森森地看著趙禎，為什麼這個黃口小兒總是有如此好運？當初皇兄沒有子嗣，他以為自己可以成為皇太弟，結果皇兄過繼了八賢王的兒子。
不過是八賢王的兒子，位子肯定不穩，襄陽王覺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於是，他便從那時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可是正當他要動手的時候，爆出了趙禎是皇兄的親生子，地位無比穩固，他便忍下了不動手。
近兩年勢力成熟了，趙禎又沒有子嗣，他再一次覺著自己會成功的時候，自己的勢力一一出現了問題。宮中還傳出了龐妃懷有身孕的消息，他知道自己再不能等下去了。
可是，他動手了也沒用，武功最高的三個人居然帶著靈香子母草的解藥。禁衛軍他只是收服了統領一個人，再沒有了其他可以相助的人。至於他聯絡的朝中大臣，呵，陰謀詭計或許能夠幫忙，可是逼宮這種事情卻是全然無用的。
為何？為何趙禎總是如此好運？越想，襄陽王看著趙禎的眼神便越是怨毒。
趙禎無奈歎氣，他其實並不想對著自己的親人動手。可是，現在卻是不行了。「展護衛，將人拿下吧。」
「是！」展昭拱手領命。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手。」襄陽王陰測測地笑了，「若是你動手了，那麼龐妃娘娘的性命可就沒有了。哦，差一點忘了，龐妃娘娘現在身懷有孕，小皇子啊，一屍兩命啊。也是官家狠心，不然郭皇后怎會願意相助呢？」
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龐妃娘娘身上可是有蠱蟲的，母蠱就在我的身上。我生她生，我死她死。展昭，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我吧？」他笑得得意極了，也可恨極了。
若不是郭皇后那個蠢貨還想要和趙禎重溫鴛夢的話，若不是他在宮中的勢力被大部分斬斷，只剩下一些不起眼的宮人可以用，他才不會指望郭皇后。可是沒有辦法，襄陽王只能夠和郭皇后合作，不能在趙禎的身上放蠱蟲，在龐妃的身上放也不錯。
襄陽王為了逼宮造.反，早就把趙禎的性子研究得透徹了。他心中喜愛的人一定是龐妃，更不要說她還懷孕了。如此，就算是他失敗了，他也不會性命有憂的。
龐玉琴下意識朝著趙禎靠了過去，兩個人的相互緊緊握著。
「我才要勸你最好不要動手。」藍晴晴的雙眼帶著怒火，精神異能的威壓朝著襄陽王一個人傾軋了過去。居然敢動她的大姐，簡直就是活膩了！不就是蠱蟲嗎，她最不怕的就是蠱蟲了。
襄陽王被精神異能震懾，連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可是他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了。「這是改良，過的，你的內力，未必，有用。」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藍晴晴的動作下意識停住了，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大姐的性命比較重要的。
「那可真是讓王叔失望了。」龐玉琴笑意盈盈，似乎並未受到影響，「官家愛重，我的身上帶有蠱王，你的蠱蟲，怕是無用了。」
趙禎握緊了龐玉琴的手，無比慶倖當時自己將蠱王交給了她。如若不然的話，她就遭了秧了。郭氏竟然如此狠毒，他都留了她一條性命竟然還不肯消停，那麼就莫要怪他了。
襄陽王不敢相信，於是便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幾乎是深可見骨。若是龐妃的身上有子蠱的話，那麼她現在就應當是痛呼不已了。可是沒有，她還是那般笑意盈盈的，顯然並沒有問題。
竟然，是真的。
哐啷！襄陽王手中的匕首落到了地上，整個人愣怔著，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為什麼，第三次了，第三次了，難道連老天爺也站在趙禎那一邊嗎？
這時，藍晴晴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人踢得吐血昏迷了。她都覺得自己手下留情了，沒有把人踢死，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居然敢動她護著的人，簡直就是活膩味了！
啊啊啊，那些菜都已經冷了啊！看著桌子上的菜，藍晴晴心痛無比，下意識「無意間」又踢了襄陽王一腳。毀壞食物的人，全都該遭天譴啊啊啊啊啊啊！！！
展昭本是要上前將人拿下的，可是他晚了一步。見到她如此動作，也假裝沒有看見了。
對於藍晴晴的兇殘，趙禎就當是沒有看見。把主意打到了龐玉琴的身上，他豈會不生氣呢？他沒有死，那就行了。
宮宴上的皇親國戚們也都是安了心了，一場逼.宮就跟是一場鬧劇一樣，讓人覺著可笑。他們都覺著，以後私底下定然是有話題可以說了。
其實，若不是藍晴晴他們有意無意之間破壞了襄陽王的許多控制的話，結果如何那還未可知。
宮宴也不繼續下去了，因為依然沒有了意義，趙禎帶著龐玉琴和李太后回去了。雖說她們沒有受傷，可是一個身體虛弱，一個身懷有孕，還是要讓太醫診脈才行。
不論是處置襄陽王，還是郭氏，還是禁衛軍統領，那都是後面的事情了。現在對於趙禎而言，李太后和龐玉琴最重要。他還記著在臨走之前安撫他人，已然是不錯了。
至於其他人，他們還等著程問草的解藥，自然就更是沒有繼續宮宴的心情了。等到生命真的安全無虞了，那麼他們才會有其他的心思啊。
藍晴晴皺著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可是她用了精神異能在整個皇宮內外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可是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難道是錯覺？不可能，肯定是還有什麼疏漏的。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東京城中的一處私宅中，一個書生樣的人在院中負手而立。「襄陽王，你可真是讓我失望，枉費我如此助你。那麼，錢孫二人，我就收下了。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第八十二章 花燈
因了藍晴晴的特殊能力, 襄陽王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情根本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的勢力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被連根拔起，不管是駐守的將領還是朝中的大臣，都有他的勢力。甚至，還牽扯到了西夏和大遼。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 他們都不算是重要職位的，否則這般動作，肯定是要傷及朝廷根基的。
然而，有兩個人所領著的兩支勢力現在還下落不明, 就連襄陽王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就是他之前培養的錢和孫兩個姓氏的人。襄陽王自己交代了，有一個神秘人在背後幫助他, 只是他未曾見過他的真面目。
這次逼.宮之前，那個神秘人便說是要用錢和孫兩人及其手下來相助。襄陽王這些年來得益於神秘人的指導，自然是不會懷疑的。可是他把人派出去了，卻在也沒有了任何消息。
襄陽王雖然也知道自己應當是被騙了, 可是卻沒有怒容。反正無論是否被騙，那個神秘人對於趙禎的痛恨並不比自己的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計較太多呢, 只要能夠讓趙禎付出代價, 他自然是願意的。
趙禎當真是氣憤不已, 即便是對於他登上皇位不滿，但是畢竟是趙家人, 難道就這麼看著趙家江山落入他人之手？但是襄陽王已經是走進了死胡同，根本就不願意走出來。
不管是西夏還是大遼，甚至是那個神秘人, 只要能夠讓趙禎不舒坦，襄陽王都願意做。
趙禎本想看在先皇的面子上饒了襄陽王的性命，可是他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重大了，並且牽扯到了多條人命，還有和番邦勾結一事，根本就沒有寬容的餘地。即便他能不計前嫌，朝臣們也不會答應的。
其他尙還好說，勾結番邦一事是斷斷不能夠被寬容的，否則豈不是將宋朝江山置於險境？不僅是朝臣，趙氏宗族也不答應，只有趙家江山在他們才有身份地位，沒有了這趙家江山，他們算什麼？
襄陽王一個人就想要撼動整個趙氏宗族的利益，自然是不能夠被放過的。他們推了八賢王出來，讓他和趙禎進言。無論如何，襄陽王是絕對不能夠被放過的。如此，趙禎也是下定了決心。
反正襄陽王的身上已然是再無消息可以挖掘了，既然如此還是就此了結了他的性命吧。不過，終究還是顧忌皇家顏面，趙禎命人送了襄陽王毒酒送他上路，免遭斬首之行。
至於襄陽王的家人，也通通都被押解入京等待審問。若是沒有參與進來還好說，至多不過是失去自由被圈養起來。若是參與進來了，那麼就只能夠按照宋律處理了。
襄陽王一案後，趙禎當然是頭疼不已。沒有了襄陽王，還有神秘人，蠱蟲一案只能算是解決了一半，這個年也沒有過好，怎能不叫他頭疼？還好，他身邊還有一個龐妃可以開解一番。
只是，龐玉琴近兩日也是沒有空理趙禎了。因為，過兩日就是藍晴晴和展昭的婚禮了。即便有襄陽王一案整得整個東京都不得安寧，但是他們兩人卻還是堅持要在正月十六辦婚宴。
先不說襄陽王那個貨值不值得他們把婚期延後，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只要不牽扯到他們在乎的人的安危，就不必在乎這些。更何況，正是因了這些日子的壓抑，才應該有喜事來沖一沖，過得更開心些。
本來找到了完美理由延遲婚期的龐太師被藍晴晴給繞暈了，沒有辦法，婚宴還是準備照常進行了。如此一來，雖說龐玉琴懷了身子並且還是宮妃不能參與，可是光是盤點私庫中的東西就夠忙的了，既然如此，自然是沒有空去開解趙禎的鬱悶了。
趙禎甚是無奈，他就知道，在龐妃的心中，她的弟弟妹妹總是比自己還重要的。幸好自己是皇帝，不然怕是連人都要跑了。
正月十五是上元節，在這一日，即便是沒有成婚的小郎君小娘子們也都是可以成婚的。若是有緣分的，他們在上元節相遇了，只要家境相差不是太大，便可請了媒人上門提親。十有八九，都是可以成功的。
至於成婚的夫妻們，也都是雙雙對對出來看花燈猜燈謎。東京本就是不夜城，六五的上元節就更是熱鬧了。
藍晴晴置身其中，仿佛回到了末世之前的大城市一樣。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真的是好不熱鬧啊。
「晴晴，這個給你。」展昭上前打斷了藍晴晴的思緒，把手中的面具拿給她，「戴上吧，若是被發現了，你我怕是要被帶回去了。」他不喜歡剛才她那個樣子，他知道她應當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這樣的她，會讓展昭有一種即將要失去她的感覺。
這是，決不能夠允許的。
「好啊。」藍晴晴戴上了展昭手裡的面具，那是一個繪著祈福圖案的面具，看著便很有意思。他們明日便要成親了，按照風俗來說是不可以相見的。
可是，藍晴晴出了那一次回去原來的世界，從來沒有和展昭分別超過兩天的。今天是第三天，她就覺著很想要看到他了。沒有想到，展昭會在入夜以後來敲她的窗戶。兩個人就這樣翻出了太師府的院牆，跑到了上元節的街上。
展昭也戴上了自己手裡的面具，除了顏色不一樣，和藍晴晴的那個面具是一般無人的。他上前主動牽住了藍晴晴的手，走進了人群之中。上元節是一個可以不那麼顧及陳規的節日，對於他們二人的手牽手，路人都是報以微笑的。
瞧著兩個人，應當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出來看花燈的。哈哈，年輕人便是比較熱情啊！
展昭看懂了路人的眼神的含義，耳根子不由得熱了起來，還開始泛紅了。只是，燈影之下，並沒有讓人發現。
藍晴晴跟在展昭的身邊，對著那一盞盞的花燈好奇不已，自然是沒有看見他的異狀的。「大哥大哥，你會猜謎嗎？」她突然停了下來，拉住了展昭的手，不讓他往前走。
「怎的？」展昭順著她的眼神看去，而後笑了，「你想要那盞鯉魚花燈？」
「嗯嗯。」藍晴晴點頭，「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正拉著藍晴晴要往前走的展昭腳下就是一個踉蹌，而後沉默了。他都差點忘記了，對於她而言，沒有什麼是比吃食更為重要的了。花燈照著好吃的樣子挑，似乎也沒有毛病？
「大哥？」藍晴晴有點奇怪，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無事，我們前去看看。」展昭恢復了正常，拉著她往前走，到了那個鯉魚花燈的攤子前面。
那是一個婦人的攤子，看到他們前來便是眼神一亮，「二位，一文錢便可才一次燈謎，若是猜中了，花燈就拿走了。」瞧這身風度便知道這對夫妻定然不是一般人了，他們不管是猜沒猜中，只要他們在自己的攤子前面多站一會兒，那定然是會引來更多的人的。
這樣的心思之下，婦人自然是熱情地招呼著兩人了。
展昭在攤子上放了一文錢，「我要看那盞鯉魚花燈的燈謎。」
「好的。」婦人把一文錢收了，將鯉魚花燈的燈謎拿了下來，遞給了展昭。這是他們家都讀過幾日書的那口子出的，不算難。
藍晴晴湊過去看，上面寫著「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打一用物」。對這些不是很懂的她一頭霧水，好吧，本來學的也不是這些，後來都把腦子給丟了，就更不要指望了。
展昭卻只是看了一眼，就說道：「油燈。」
婦人笑著把鯉魚花燈遞給了藍晴晴，「這位娘子，你家郎君真是厲害呢，一下就猜中了。」現在已然有一些人圍過來了，她不虧的。
藍晴晴拿著花燈，一臉的自豪，「那是自然的了。」她的表情雖然無法被看見，可是聲音中的自豪卻是清晰可聞的。
展昭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榮，眼中的柔情越來越深。「既是如此，娘子，我們走吧。」明日開始，她便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娘子了，現在先叫上幾聲，那也無妨，不是嗎？
「聽夫君的！」藍晴晴一點害羞的意思都沒有，就這般應下來了。只是嘴上叫兩聲而已，誰怕誰了，哼！
展昭猜到了藍晴晴此時臉上會有的表情，失笑著拉著她往前走。接下來他們又拿到了幾盞花燈，兔子花燈啊，公雞花燈啊，甚至還有糕點花燈（糕點鋪子的），總之，統統都被藍晴晴以「好吃」的理由拿下了。
她一手牽著展昭，一手拿著花燈，不亦樂乎的。展昭要替她拿，她還不樂意呢！
不遠處的酒樓二樓雅間，龐籍狠狠地瞪了一眼人群中的展昭，而後看著自己的夫人，「為何他會覺著老夫不知道呢？居然還偷偷跑出來了，可恨！」
「大概，」龐夫人認真思考了片刻，「因為你反對也無用吧。」
龐籍被自己夫人的誠實給氣到了，嗨呀，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夫人了，為何偏幫外人呢？
「展昭也不算是外人了，畢竟明日就是我們的女婿了。」龐夫人無比瞭解龐籍，自然知道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都已然成定局了，還氣著呢。「我們今夜出來，難不成就是來偷看晴晴他們的？」
「咳咳，自然不是的。」龐籍微微側了頭，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拍了拍手，便有許多人提著花燈進來，不多時，雅間就掛滿了花燈。「送......送你的。」他可不是沒良心的，自仍然是記得他們初見的時候，就是在上元節。
龐夫人愣了愣，而後笑開了。雖比不上小娘子的鮮嫩，卻自有一股風華，就著這般的風.情，眯了龐籍的眼。
宮中，龐玉琴看著自己的成平殿內外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臉上也滿是笑意。官家討好人的手段，該不是和爹爹學的吧？雖說手段粗糙了些，不過，她就勉強喜歡一下吧，也免得讓官家失落了。
趙禎見到龐玉琴笑了，這才放了心。身為皇帝，他從不需要討好別人，他賞賜的東西誰會不滿？是以，他還是特意請教了龐太師才敢行動的，看來，果真還是太師靠得住。
龐昱擰眉看著桌子上的字條，而後再看看二姐熄了燈的院子，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傷害。為何他們都有人陪呢？本侯爺就只有......他看了看身後傻站著的龐文龐武，感覺到了一種絕望。
不不不，一定是錯覺，本侯爺明明甚是受歡迎的！
上元節，對本侯爺真的是太不友好了！！！
第八十三章 成婚
藍晴晴一手拎著一大堆「好吃」的花燈, 一手牽著展昭，臉上心裡都美的不行了。上元節真的是一個很友好的節日呢！「大哥，以後每一年的上元節，我們都出來玩吧。」
「你若是喜歡, 我陪你便是了。」展昭頓了頓，「每一年，直到我再也走不動了。」
藍晴晴抓緊了他的手，「好啊好啊, 每一年，直到我們再也走不動了。哎呀, 大哥，你快看，河對面的花燈好多好漂亮啊！」她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興高采烈地跑到了河邊, 放開了展昭的手，指著河對岸的花燈。
她原先到的那個小縣城也有上元節，可是跟東京的上元節根本就比不得, 還沒有原來那個世界的有趣。這裡, 不愧是天子腳下。
這是她原先的世界所沒有的風景和味道, 即便是有舉辦一些活動，但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藍晴晴看著河對岸懸掛的花燈, 水面上搖曳的點點燈光，就像是身處天上的星河中一般。
展昭看了看自己的手，眉心微蹙, 他上前攬住了藍晴晴的腰，腳下一用力，帶著她飛到了河對岸。他的右腳在河面上輕輕地點了一下，踩碎了那些燈光，看著更是如夢似幻。
「這個好玩！大哥大哥，我還要，再來一次，再來一次。」藍晴晴像是發現了新玩具一樣，纏著展昭，非要讓他帶著被自己一起飛。自己飛和被別人帶著飛，感覺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了。
「好，再來一次！」展昭注意到他們已然被發現了，他當即腳下又是一點，兩個人向著空中飛了起來。他輕輕地踩在屋頂的瓦片上，猶如貓兒一般輕盈無聲。他們越過一座座房屋，來到了一個塔的上面。
展昭將人放了下來，看著她被吹亂了的髮絲，伸著手為她撫平了。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啊？」藍晴晴有點不明白，明明下面更熱鬧啊。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明白他帶自己來這裡定然是有理由的，她摘了面具，順手就把花燈掛在了簷下。
幸好她是習武之人，便是有點昏暗，她依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噓！」展昭將手指抵在了藍晴晴的唇上，「你等著，很快。」
「嗯？」藍晴晴歪頭，正想要發問的時候，砰地一聲，有什麼東西在夜空中炸開了。「啊，是煙花！」
「東京城中每一年的上元節都會放煙火，這裡，可以離得更近一些。」展昭看著時明時滅的亮光中，藍晴晴臉上不變的笑容，眼中柔情更甚。看來，也不枉費了他這一番動作。
「謝謝展大哥，我好喜歡啊！」藍晴晴笑著回頭看身後的展昭，這裡的煙花也許沒有她之前所看過的花樣多，但是卻是她最最喜歡的煙花了。
「你喜歡，那便好。」
藍晴晴走到了展昭的面前，摘下了他的面具，踮著腳尖吻上了他的雙唇。展昭愣了愣，而後伸著手將人抱在懷裡，反客為主，從她的唇齒之間鑽了進去，汲取著屬於她的味道。
「哢啦！」藍晴晴手中的兩個面具都掉在了地上，她的雙手纏住了展昭的脖子，整個人半依偎在他的懷中。這是她最喜歡的兩個人接吻的姿勢，展昭的溫度和氣息完完全全將她包裹住了，會讓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良久良久，展昭才放開了藍晴晴，卻還是不舍地啄吻著她的紅唇。不用很久了，只要再等幾個時辰，她就會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了。
藍晴晴順勢靠在了展昭的身上，看著夜空中的煙花。兩個人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們之間卻是靜靜地流淌著脈脈的溫情。
正月十六，宜嫁娶，訂盟，納彩，祈福，忌造廟，動土，破土。
展昭的迎娶隊伍在吉時之前到了太師府，想要進到藍晴晴的院子的時候，卻被龐昱領著的一群官家子弟們給攔住了去路。
「姐夫，」龐昱叉著腰，十萬分地符合了他的外號，「你想要娶走我的二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總之，你若是過了我設下的三個關卡，才可以把人從太師府娶走，知道了？」
「展昭願意領教。」展昭看抬頭了一下時辰，離吉時還有一段時間，不妨礙的。
龐昱興奮地搓搓手，「很好，非常好！王興青，你上吧！」哼哼，他認識交好的人的確很多人都是紈絝子弟，可能沒有什麼壞心，可是文采是當真不如何。但是沒有關係，他認識一個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的王興青啊。展昭雖然武功厲害，但是不過是江湖武人，文采肯定不行。
王興青從官家子弟們的中間走了出來，朝著展昭微微一拱手，「展大人，今日只好得罪了。」
展昭笑笑，「請出題吧。」
「其實也不難，你只要能夠對上了在下的一個對子，那麼第一關的文鬥便算是過關了。」王興青有點不好意思。龐昱是他的好友，他說了要找難的對子，他就只好找了一個難的。
不過，展昭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是他真的對不出來的話......王興青認真思考了片刻，他可以和小侯爺求情的！
展昭微微愣了，這個對子，居然是上元節的時候，晴晴和他無意中提到的。昨晚的猜燈謎都是由自己來的，她到最後便不服氣了，說若是有對子的話她也會的。雖然，都是別人已然有答案了，而她只是知道了而已。
當時展昭覺得好笑，未曾想現在倒是幫上忙了。他笑笑，便說出了答案。所以，晴晴果然是自己的貴人。
「這這這......」王興青不敢相信，「展大人是如何這麼快對出來的？在下可是想了許久也方才有些思緒而已。」
「此前曾聽他人說過而已。」展昭並沒有盜用的意思，他拱手笑道：「如此，可否算是我第一關過了？」
「自然自然，」王興青點頭，「展大人自然是過了的。」等展大人和藍大人成婚後，他應當可以上門問問，這個對出對子的人是誰吧？真的，好想認識那個人啊。
龐昱氣結，說好的千古絕對呢？「過了就過了，現在是第二關，武鬥！」
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四大校尉忍不住了，笑著說：「小侯爺，您可未必能輕易找到一個打得過展大人的人吧？」且先不說那些江湖高手脾性古怪，願不願意幫忙，就算是願意，江湖上的人，自然是展昭認識的多啊！
「哼哼，」龐昱抬著下巴，一臉的小得意，「沒辦法，本侯爺人品好，自然是有人願意幫忙的。白大俠，麻煩你了！」
「好說！」白玉堂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落在了展昭和龐昱兩人的中間，「展小貓，沒有想到是你五爺我吧！」他在開封府當差的這些日子可是被氣壞了，這兩人完全就是無視了他人的存在啊，天天眉來眼去的，搞得他總有一種明明沒吃飯但是卻吃飽了的感覺。
哼，今天他就算是小小的搗亂阻撓一下，也要展小貓沒有那麼容易娶到人！白玉堂惡劣地笑了一下，怎麼說，也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氣啊。
「既是如此，你想如何比呢？」展昭倒是沒有意外，這樣的事情，白玉堂摻一腳進來，他當真不覺得奇怪。畢竟，白玉堂本來就是一個愛好熱鬧，和給他找點小麻煩的人。
「大喜之日不宜見血，」白玉堂右手向前，「我們過過拳腳上的招式，如何？」哼哼，他今日本來就不是來打敗展昭的，他們之間若是要分出勝負，哪裡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間呢。
白玉堂今天要做的就是讓展昭出糗，最好是讓他狼狽不已，無法做一個俊朗的新郎官。既不傷人還能夠出一口氣，有什麼不好的呢？
「好。」展昭知道這個是免不了的，沒有要後退的意思。早一點解決，也免得誤了吉時。
兩人正要動手的時候，藍晴晴的聲音從她的閨房裡面傳了出來，「白玉堂，你要是敢讓展大哥出糗的話，我就讓你成為熊貓鼠！」年假已然過了，她和展昭新婚，不必上衙，那麼陪著包大人上朝的人就只有白玉堂。
要讓自戀無比愛面子的白玉堂頂著兩個黑眼圈上朝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的。更不要說還是不能推卸的，簡直是要氣死他了。
白玉堂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啊。藍晴晴這個女人，為了展小貓居然這麼威脅他？太過分了，果然是最毒女人心！若不是她的內功古怪的話，五爺豈會被打兩個黑眼圈？
「咳咳，」展昭咳嗽了兩聲，掩飾住了喉間的笑意。
「哼，五爺不和你們玩了！」要是讓他故意輸給展昭的話，白玉堂是不會肯的，那就乾脆罷手算了。這般想著，腳下一個用力，白玉堂就飛走了。
在場的人除了展昭，誰都不明白熊貓鼠是什麼意思，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所以，最厲害的人其實是龐太師的女兒？官家子弟們想到了東京城中的傳言，一些皇家弟子還想起了大年三十的宮宴，每個人都用微妙的眼神看著展昭。
不知為何，好像有點同情展護衛呢。總感覺，他以後的生活定是艱難啊。且先不說龐太師不好惹，她本身也不好惹啊。
展昭笑笑，似乎沒有察覺到他人眼光中的同情。
龐昱氣結不已，怎麼回事，兩個都這麼容易，本侯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小螃蟹......，錯了，是小侯爺。小侯爺擼著袖子，決定乾脆自己上了。「第三關，我們比誰最瞭解二姐。」
「嗯？」展昭看著鬥志昂揚的龐昱，「你，當真決定了？」
「當然！」龐昱的下巴都快要擋住他的視線了，「我們一人準備一樣東西送進去，二姐選了誰的，誰就贏了！」哈哈哈，這是在太師府，這裡有廚房！他早就讓人準備二姐愛吃的金玉糕，這一次，贏的人一定是他！
這個時候，一個丫鬟端著一個盒子過來了，裡面的東西誰也看不見。另一個丫鬟也端著一個空的盒子站到展昭的面前，「姑爺，請。」
展昭看著龐昱得意的神情，想想便明白了。他笑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荷包放了進去，「如此可好？」
龐昱收回了好奇的小眼神，「當然，拿進去讓我二姐選，丫鬟們會出來告訴我們答案的！」這一次，是絕對不會輸了的！
展昭笑而不語，眼神卻也是有些飄忽。不知道，晴晴她會選哪一份呢？雖然他知道她定然是可以用精神異能「看見」的，可是對於她對吃食的愛好當真是......無十分把握啊。
第八十四章 江南
兩個丫鬟拿著兩個盒子進了藍晴晴的閨房, 外面的人都在眼巴巴地等著。龐昱已然是顧不得他身為小侯爺的「尊嚴」了，踮著腳尖想要往裡瞧，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根本看不著。
不只是龐昱, 其他人也都是好奇不已，尤其是對於那些官家子弟而言。誰讓家中父母都一直誇讚展昭，若是能讓他出糗，豈不是很好？可是......他們看著展昭淡然的樣子, 似乎成竹在胸，難道他這麼有把握嗎？
其實, 展昭只是看上去淡然而已，他的手心都微微滲出了汗水。等到他察覺的時候，心中苦笑，自己當真是遇見了剋星啊。
不多時, 兩個丫鬟都出來了，她們的手中空空，什麼也沒有拿著。
龐昱等不及了, 連忙問道：「二姐究竟是選了哪一個啊？」一定是他的, 一定是他的！二姐那麼喜歡吃金玉糕, 是絕對會選擇的。
左邊的丫鬟說道：「小侯爺的金玉糕，被二娘子收下了。」
果然！龐昱得意不已, 正想和展昭炫耀的時候，又聽到右邊的丫鬟說道：「姑爺的荷包，二娘子也收下了。」
兩個丫鬟微微頓了頓, 同時說道：「二娘子說了，只有小孩子才做選擇，她已然成年了，兩個都要。」
......在場的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答案竟然是這個？不過，似乎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啊。
龐昱不滿地哼哼了兩聲，而後還是往旁邊站了一點，「這一次，你我平局。」可是前兩局都贏了，不放人也說不過去啊。嗨呀，真的好氣哦，千算萬算怎麼就忘記算了，他二姐不是一般人呢？
「如此，便多謝了。」展昭臉上的笑意不變，還是那般樣子，只有他知道他的心中也是覺著好笑不已。「還要再麻煩小舅子才是。」龐昱也不過是孩子心性而已，他自然還是應付得來的。
果然，龐昱的臉色更是好了一些，「算你會說話。」新娘子出門可是需要娘家兄弟背上花轎的呢，展昭可不就是需要麻煩到自己了。「你要是敢對我二姐不好，就算是打不過你，我也是會想辦法收拾你的！」
龐昱當年一直在遺憾的是這句話沒有辦法對著官家說，現在終於能夠說出口了。不管是大姐還是二姐，那都是他要保護的人。男子漢，當然要保護自己的家人了。
展昭鄭重行了一禮，「展昭絕不負她。」
「那你等著吧。」龐昱雖然不滿展昭要娶走了自己的姐姐，但是他也清楚知道展昭的人品，一諾千金，但願更比千金重。
藍晴晴穿著宮中繡娘精心縫製的嫁衣，披著蓋頭上了龐昱的肩膀。她突然覺得，這個小屁孩的背還是很可靠的嘛。
「二姐，」花轎前，龐昱輕聲地說著，「展昭要是敢欺負你的話，我一定會為你出頭的。」
藍晴晴輕聲笑了，拍拍龐昱的肩膀，「那就謝了。不過，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我自己早就動手收拾了，不用你操心的。」
「......」龐昱送藍晴晴上了花轎，而後用無比同情的眼神看著展昭。姐夫，我不再對你不滿了，想想二姐的武功，你也不容易啊。
太師府裡面是一片靜謐，新娘子被娶走了，這裡就像是有什麼被挖掉了一樣。龐籍抹掉了眼角的水光，而後重重地歎氣。雖然藍晴晴和他們龐府不能夠和世俗中的家人那般親近，也不常住在太師府。
但是只要她沒有嫁出去，那便會讓人有一種錯覺，她還是在這個府中的。現在人被娶走了，感覺便是不一樣了。
龐籍聽到了身旁傳來的微微哭泣，伸手攬著她，「剛才乖女過來拜別，你不也沒有哭？怎的這個時候反倒是忍不住了？」
龐夫人滿臉失落，「晴晴嫁給心愛之人，我怎能讓她覺著我不支持呢？我其實也是高興的，只是更多的是傷心。我的兩個女兒啊，都嫁了啊。」
「孩子們都有孩子們的未來，我們便是身為父母也無法替代的。」龐籍勉強笑笑，「終究，我還是會一直陪著你的。」
「嗯。」龐夫人靠在龐籍的懷中，聽著越來越小聲的喜樂之聲，心中思緒萬千。
婚禮昏禮，將近黃昏之時，展昭和藍晴晴才在展明和展大嫂的面前拜堂成親。他們所拜之人不僅有展明和展大嫂，還有展家爹娘的牌位。
在被送入洞.房的時候，藍晴晴在心中對著藍爸爸藍媽媽說悄悄話。當年他們還曾開過玩笑說要如何送自己出嫁，現在，也許他們會知道吧？
天也越來越暗，婚宴上的客人也越老越少，接下來便是專屬於新人們的時間。這裡是展明為展昭買下的房子，他和展大嫂另有住處。
纖纖素手輕輕地劃過結實的胸膛，惹得身上的人呼吸一窒，而後變得越加渾濁起來。藍晴晴輕笑了一聲，她最喜歡的就是看到展昭因為自己失控的樣子。
展昭的眸色幽幽無邊，「小妹，你倒是可莫要求饒。」他的手按住了藍晴晴的雙手，捨不得用力，卻還是禁錮住了她。
「我才不會求饒呢，」藍晴晴微微抬起身子，咬了咬展昭喉結，「我才不怕呢。」
「如此，正好。」展昭俯下了身子，不再控制自己，放任了他的所有念頭。
藍晴晴，再一次被教怎麼做人了。
江南春雨甚是煩人，明明不大，但是總是連綿不斷，一月到底也見不著幾次日頭，當真是讓人覺得心中憋悶。當然，這是對來自北地的人而言，對於江南人而言，他們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並無不妥。
頂多也就是煩惱一下衣物總是濕濕的，有些愁人。
原本，這般的江南是不會有太多的外地人進來的，尤其是北地之人。可是偏偏最近江南湧進了許多人，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江湖人。看著他們身上的武器，還有不一般的行事，就知道是江湖人了。
不管是官府還是百姓，都是有些頭疼的，這麼多江湖人若是沒有了管束，那定然是要惹出大麻煩的啊。可是他們也不能將人趕走，先不說官府中沒有高手能夠震懾，百姓們也不敢開罪。
說書人可是說了，那些江湖人都是急性子，說不得惹急了就要砍人的。於是乎，大多數人對於這些帶著武器的江湖人都是敬而遠之的。
江南地界中最負盛名的酒樓便是這雲來樓了，不僅因了這裡的飯菜味道堪比禦膳，更因了這裡獨有的雲來酒。除了雲來樓，別的地方是再也沒有得買雲來酒的，於是這雲來樓就真的入了它的名字，客似雲來。
即便是客似雲來了，但是掌櫃的還是不滿足，誰會嫌棄銀子咬手呢？一開始，這雲來樓來了許多客人，掌櫃的開心不已，可是幾日後他就不開心了。這些江湖人，有仇的有恩的，脾氣好的脾氣差的，最容易就是說上幾句就動手了。
他們動手就動手了，和掌櫃的倒也無關。可是這些江湖人打壞了雲來樓中的東西就瀟灑而去，這就讓掌櫃的不滿了。可是偏偏他不敢開罪這些江湖人，只好硬生生咽下了苦果。
而後偷偷地在背地裡讓小二在給江湖人上雲來酒的時候，記得把價格說高一倍。這錢要不是賺回來，掌櫃的就覺得自己心口疼，那是萬萬睡不著的呀。所以，就只能請江湖人忍耐忍耐了，他在心裡這般想著。
雲來樓上下其實都不如何歡迎江湖人，只不過，今日的雲來樓卻是有些不同了。
靠窗那邊坐著的那對小夫妻，可當真是好看啊。男的文雅俊朗，女的風華無雙，就算他們的身上也帶著武器，可是完全都不會讓人擔心他們會暴起傷人，而後打爛桌椅碗筷就瀟灑而去的。
咳咳，掌櫃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當然了，這可不是他以貌取人，剛才這兩位還出手制止了另外兩夥人打起來呢。不過是輕飄飄的幾招而已，就讓那些人知難而退了，可見武功之高啊。最重要的是，他們還讓那兩夥人賠償了此前打爛的東西。
人品好武功好，當然對待他們的態度也要好了。掌櫃的一點都不心虛，是的，他是因為他們人好，不是因為他們長得好。話說，為何覺得那個男人甚是眼熟呢？難道他之前見過嗎？
掌櫃的有點疑惑，但是店小二正叫著結帳算錢，他就把這件事情給拋到腦後了。他，最喜歡的就是算錢了！
「大哥，」藍晴晴將一筷子魚肉放到了展昭的碗中，「這個清蒸魚做得甚好啊，明明沒有過多處理，但是就是好吃。」她看了看盤子裡的湯汁，明白這個應該就是奧秘所在了。
嗯~~~，真的超好吃的！吞下了嘴裡的魚肉，藍晴晴笑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展昭笑著把魚肉吃了下去，而後說道：「這裡，我自然是瞭解的。」
「懂，」藍晴晴笑得促狹，可是卻壓低了音量，「南俠南俠，這名號可是從南地闖出來的，對吧？」
展昭給藍晴晴夾了一筷子青菜，「是的，娘子甚是聰慧。」
「那是必須的！」藍晴晴看在展昭誇獎自己的份上，就不計較他給自己吃草的事情了。那麼多好吃的，吃草這件事情可以往後移嘛，最後忘了也是有可能的嘛。
展昭笑笑，挑食可是不對的。
江南突然傳出來一個消息，說是要舉辦武林大會，推選出一個武林盟主來共襄盛舉。趙禎聽到這個消息便有點擔心，共襄盛舉，什麼盛舉，難道是逼.宮.造.反？
倒不是說趙禎他疑心重，而是因為襄陽王口中的神秘人以及錢孫沒有下落，真的是讓人難以安心。
巧了，展昭和藍晴晴成婚以後一直未曾回武進縣去祭祀祖先和拜祭展家爹娘，於是就決定乾脆由他們走一趟。先是去一趟武進縣，而後再看看江南的武林大會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是沒有什麼隱秘自然是好的，若是有的話，憑著他們兩人的武功也不會有什麼大意外。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趙禎有些愧疚，本還答應了龐妃，要讓他們二人鬆快一些時日的。
不過展昭和藍晴晴倒是沒有覺著什麼，尤其是藍晴晴，公.款出去吃喝玩樂加旅遊，有什麼不好的？雖然她現在有錢了，但是這個便宜嘛，不占白不占啊！
經歷了末世的藍晴晴，十分講究實用了。是以，他們兩個人才會出現在這裡，因為不能讓人發現他們的身份，於是藍晴晴一直都是口稱大哥，兩人還互相換了武器。
現今，也無人認出他們二人來。自然，也和展昭許久不踏足江南有關。
第八十五章 端倪
用完飯菜以後, 展昭就用傳音入密來為藍晴晴介紹雲來樓中坐著的這些人都是誰。這個「異世來客」，怕是對於這些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人根本就認不得幾個。
藍晴晴頗有興致地聽著展昭講這些人的名號，兵器，還有各自出名的事情或者武功來源, 就跟聽故事一樣，十分有趣。這些人，她還真的是大部分都不認識呢。「展大哥，」她把目光方向了門口處, 「那兩人你可認得？居然是雙胞胎啊！」
「自然是認得的。」展昭對著進來的兩個人笑笑，看著他們向自己走來, 「他們就是丁氏雙俠，丁兆蘭和丁兆蕙。」
藍晴晴眨眨眼，為什麼覺得這兩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呢？雙胞胎，還是姓丁的, 「啊，想起來了！」
「娘子想起了何事？」展昭正和丁氏雙俠暗示了不要叫自己的名字，還未向他們介紹藍晴晴, 便聽到她的聲音了。
「我想起來, 我從深山出來的時候, 聽過丁氏雙俠的名號的。」藍晴晴式假笑，難不成她要告訴展昭, 這是他官配的哥哥們嗎？這個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來的。
咳咳，這個, 這麼算起來，自己好像是把人的官配給拆了的？
「丁大哥丁二哥，這是我的妻子。」展昭向丁氏雙俠介紹藍晴晴，「我們此前在正月十六成親，未曾想兩位有事，沒有能來，實在是可惜。」
丁兆蘭笑笑，「應當是我們道歉才是，未能夠親至參加你的婚宴，也是頗多遺憾啊。」
丁兆蕙只是扯了扯嘴角算做是笑了，並沒有說話。丁家兄弟坐下來和展昭寒暄，有意無意間都無視了藍晴晴，可是展昭的注意力一直都有放在她的身上，並沒有因為他們忽視她。
「大哥，」丁兆蕙突然開口，「母親和妹妹還在等著我們拿了雲來酒回去，可不能多待。」
他這話是有點失禮的，可是丁兆蘭卻沒有出口阻止，相反他還點頭稱是了，「藍大俠，若是得了空就來丁家莊，我母親平日裡也總是念叨著你呢。」
「好。」展昭的笑意變得淺了一點，「丁大哥丁二哥有事先忙，若是有空，藍某定當上門拜訪。」
「告辭。」
「告辭。」
等到丁家兄弟走了，藍晴晴才戳了戳展昭的手臂，「怎麼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
「沒有，」展昭頓了頓，「不知為何丁家兄弟的態度有些怪異，總覺得似乎和一開始不太一樣，冷淡了些。」他能夠接受別人對他自己冷淡，卻不能接受無視了藍晴晴。想到剛才那一幕，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皺眉，到底是怎麼了？
「大概是你們比較久沒有見，生疏了？」
「也許吧。」
藍晴晴的雙手扒住了展昭的手臂，「大哥，你還沒有說，為什麼你會和丁家兄弟認識啊？」
展昭想起了當初的輕狂，臉頰忍不住有些熱意湧上來。「當初在江南的時候，我和白玉堂因了一件事情認識，也開始相爭起來，那個時候就把丁家兄弟牽扯了進來。後來我和丁家兄弟化干戈為玉帛，也到丁家莊住了幾日，他們性情豪爽，交情還是不錯的。」
只是這一次，不知為何態度怪怪的了。
「哦，這樣啊。」藍晴晴心滿意足地縮了回去，沒有提到丁月華，說到丁家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很好，果然沒有和丁月華有什麼牽扯，咳咳，就算是她拆了官配了，現在這個樣子，只能夠一拆到底了。
一直都很理直氣壯的藍晴晴這個時候有點心虛了，只是就算是心虛，她也是不會把人還回去的。
展昭看著遠離了自己的雙手，眼神沉了沉，而後又恢復了原狀。既是在外面，那便算了吧。
那一邊，丁兆蘭辛辛苦苦地趕上了氣憤不已的丁兆蕙，「二弟，你剛才也太失禮了些。幸好展大俠是寬仁君子，不會與我們生氣。」
「哼！」丁兆蕙冷哼了一聲，「大哥你也是心中有氣的吧，不然剛才就讓我道歉了才是。」他對於丁兆蘭瞭解甚深，怎麼會不明白他呢？
丁兆蘭頓了頓，「總歸，錯處還是在我們這裡的。」雖然說他真的是心中憤恨難平，但是理智上卻明白，此事還是和展昭無關的。
「那又如何？」丁兆蕙不服，「我們都要把三妹嫁給他了，他居然娶了龐太師的女兒？你看看，他居然化名還用了別人的姓氏！」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妹妹才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文才武功相貌性格無一不好，若不是因了南俠的君子名號，他還捨不得呢。
誰知道還沒有等他們把人給請到丁家莊來，就拿到了請帖，婚宴的請帖，展昭和龐太師的女兒的婚宴帖子！丁兆蕙便有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他本就性子較為衝動，看到人就有些忍不住了。
哼，溫柔鄉即是英雄塚當真沒有說錯，展昭居然如此護著那個女人！女人，尤其是美人，當真是禍水！
「二弟！」丁兆蘭喊了丁兆蕙一聲，見他冷靜下來了才無奈說道：「我們從未和展昭說過三妹的事情，這不怪他。」只是他的心裡也有點不舒服，其他人還好說，為何是龐太師的女兒呢？
開封府和龐太師不對付，難道不是大宋的人都知道的嗎？如此，為什麼展昭還是肯娶她呢？
丁兆蕙憋了憋氣，「知道了，我們回去吧，下次見到他們，我不會失禮的。」他的妹妹如此好，才不稀罕南俠呢！
「嗯。」丁兆蘭點點頭，兩人一起回了丁家莊。不知道是不是屬於雙胞胎的默契，他們二人誰都沒有提及遇見了展昭的事情。
若是以往，展昭都是自己住在客棧或者住在友人家中的。可是因了藍晴晴在身邊的關係，他租下了一個小院子。雖說這個院子不大，看著也有些簡陋，可是江南的韻味卻還是有的，看著也別有意趣。
不過是住上十天半個月的，這個小院子還是很不錯的，展昭如此想著。只是可惜了，藍晴晴一心想著的只有江南的特色美食，讓他當真是哭笑不得。也罷也罷，如此才是她啊。
為了探聽消息，也為了找尋美食，他們兩人幾乎都是在熱鬧的街上來來去去的。現在的江南裡，江湖人實在是不少，是以他們並未引起關注，頂多因了出色的樣貌讓人多看幾眼。
愛美之心，自古以來都是人皆有之的。
藍晴晴看著手中的小團子，青青綠綠的，軟軟糯糯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愛無比。不止如此，它的味道也是極好，讓她都捨不得一口一個了，最少咬兩口，不然都覺得可惜了。
甜甜的，還很有嚼勁，那一股子屬於江南的味道似乎就在她的唇齒之間了。「這個超好吃噠！」藍晴晴給展昭的嘴巴塞了一顆，「怎麼樣，好吃嗎？」
展昭吞下了口中的東西，笑看著藍晴晴，「娘子說好吃的，自然是不會錯。」
「那是當然了。」藍晴晴皺皺鼻子，這個人，成婚以後總是要叫自己娘子，名字和其他稱呼都沒有了，真不知是什麼心態。
自然是，貼上專屬標籤的心態了。
「老闆，這個叫什麼，真的很棒。明明只是最簡單的糯米做的，但是味道真的沒話說啊。」藍晴晴又是一個團子下肚了，好吃好吃，她覺著自己能夠吃上十大盤，不不不，二十盤，十盤太少了啊。一盤才四五個，一個最多兩口，不夠不夠啊。
「沒有名字，就叫團子。」攤子的老闆聽到藍晴晴的稱讚，別提有多美了。「裡面加了江南這個世界才會有的一種藥草，很是特別的。這位客官，若是覺著好吃，不如多來點？」
「嗯嗯嗯。」藍晴晴瘋狂點頭，「再來二十盤！」
「額......」老闆愣了愣，但是看著一旁的展昭便釋然了，心想著，這位客官的夫君似乎有點能吃啊。
不過，很快老闆就發現了，這個想法是完全錯誤的。真正能吃的人，是這位啊。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時，藍晴晴看到了街對面的一個人，眨眨眼，咕隆一聲把嘴裡的團子吞了下來。然後就是一臉的哀戚，她還沒有徹底品嘗過這顆團子的味道呢，就算是下一顆也是團子，可是已經不是這一顆了啊。
心碎。
「怎的了？」展昭覺得怪異，既然是吃了喜愛的食物，為何反而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展大哥，你看那是誰？」藍晴晴指著街對面的人，「那個舉著饅頭的二貨！」
展昭正要說出王興青的名字，被藍晴晴這麼一說，差點就被嗆住了。他心中慶倖，幸好自己端起來的茶水還尚未入口。他的手中打出了一個飛蝗石，落在了王興青面前。
王興青一臉茫然地看著腳旁邊的飛蝗石，怎麼在這裡？而後他抬起頭四處看，終於看到了自己對面街上攤子的兩人。他走了過去，高興地和他們打招呼，「展......啊，我們甚是有緣，又見到了啊。」
看到展昭的示意，王興青把展大人三個字給吞了回去。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可不可以直接說出來的。
「的確有緣。」展昭笑笑，請著王興青坐下，「怎的你也來了江南？」
「有公事要辦，」王興青沒有詳細說，「總比便是讓我過來相助的。」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幫助並沒有用。
「如此。」展昭點點頭，「我明白的，你不必言明。」
「多謝......」
「藍，」展昭笑了，「總是又忘了我的姓氏啊。」
第八十六章 月華
王興青愣了, 而後笑了笑，「是是是，我總是忘了藍兄的姓氏，這可不好。」他看了看藍晴晴, 又看了看展昭，心中羡慕不已，能得一真心人相伴當真是幸事。
他想了想自己，出生喪母, 年少喪父，後來的老管家也走了, 剩下來的都是下人。陳州之時，下人還出賣了他，多年來一直都沒有家人，也沒有傾心的戀人, 如此一想似乎有些失敗？
「二……你吃團子嗎？」藍晴晴把差點脫口而出的二貨給吞了進去，差點就露餡了。
「也好，」王興青點點頭, 「藍夫人推薦的定然都是美味。」
「那是自然。」藍晴晴對這個可自得了, 「你可以叫老闆給你上了, 不用客氣。」
「？？？」王興青還以為藍晴晴剛才的言下之意是邀請自己一起吃，結果竟然是讓他自己叫？唔, 雖然奇怪了些，可若是放到了這一位的身上，似乎也沒有那麼奇怪了。
「老闆, 請再上一些團子。」展昭對著王興青抱歉地笑笑，「王兄莫要見怪，娘子就是護食了些。」能從藍晴晴的手中拿到食物的人實在不多，他也捨不得叫她讓出來。
以前若只是覺著她這性子可愛，後來知道了她的過去就是心疼了。她本也是富戶人家的女兒，若不是遭了罪豈會這麼護食？展昭寧願失禮於人，也不願叫她不開懷。因為他知道，他的話她總是聽的。
王興青搖搖頭，「小侯爺說過的，在下明白。」哎呀，不愧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和旁人不一樣。被迷了心眼的王興青，還沒有忘了陳州之行她的英姿，不過已經忘了自己的慫樣了。
展昭笑笑，給王興青倒了一杯茶水，不經意地說了一聲：「王兄是為何來到江南的呢？難不成不用做事？」
王興青有點不好意思，「父親的舊友去了信給我，說是讓我來一趟江南。正好最近無事，我便請了假。」衙門中的人手其實足夠了，他這個新來的還有點融不進去，他想請假，上屬官員還慶倖著呢。
這一位和小侯爺是好友，他們輕不得重不得的，也是無奈。如今他請了假，等他回來以後，衙門的人就會想開一點，到時也就好了。是以，不僅不阻止，還十分樂意呢。
藍晴晴從團子大家族裡面抬起頭來，「你這麼害羞，該不會是要去相看媳婦的吧？」
「咳咳咳咳……」王興青一口茶水噎在喉嚨口，好懸沒有把自己嗆死。
「哦∼∼∼」藍晴晴拉長了聲音，「我懂我懂。」這個二貨居然也要有春天了，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啊。
展昭看著王興青的樣子但是有些可憐他了，「娘子，你可還要再來點？」全是拉他一把吧，莫要繼續嗆下去了。
藍晴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搖搖頭，「算了，等下就到飯點了，不吃了。」雲來樓的大廚做了新菜，她可不想吃少了。雖然她因為異能的關係消化快，但是也沒有那麼快。嗯嗯，她還是可以忍耐一盞茶的時間的。
儘管，一盞茶真的不長，但是對於吃的開心的藍晴晴，那可是真的很長的_(:з」∠)_。
第二日，王興青跟著他父親的世交錢誠到了他所說的地方。「錢伯父，這裡……」
王興青一直以為，錢誠是要將他的女兒或者侄女嫁給他。雖說他因了展昭和藍晴晴，想找一個真心的人是以準備拒絕，可對於相看的女子不是錢誠的晚輩，還是覺得甚為好奇的。
錢誠豪爽地笑了，準備拍王興青的肩膀的手伸了出去，想到他只是一介書生，就又收了回來。「這裡是丁家莊，丁總兵致仕以後便是住在這裡。他有一個女兒，既有江湖兒女的帥氣灑脫，也有大家閨秀的溫柔內斂，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若不是我和丁總兵私交甚好，又對世侄你的品性瞭解，還不敢上門呢。」
「可……」
「不要可哥可的，甚是囉嗦。」錢誠能和丁總兵成為好友，表示因了他這性子了。「我只是帶你來一趟，人都未必看得上你呢。要不是丁家娘子實在是好，我才不做這麻煩事。」
王興青本是想和錢誠說了不願的事，可是他一路上都未曾給自己開口的機會，是以拖到了現在。現如今聽了錢誠這番話也覺得甚是有理，他窮書生一個，家裡只有薄產，哪裡配的起這家的娘子。走一遭就走一遭，也省的讓錢伯父難做。「侄兒明白。」
「如此就是了。」錢誠滿意地點點頭，「等會兒抬頭挺胸的，好好表現，莫要丟了我的面子。」
「侄兒明白。」王興青知道自己現在只能點頭稱是了，錢伯父的大掌，他可受不住啊。
丁家莊內，丁兆蘭和丁兆蕙焦頭爛額的，甚是苦惱，其來源便是他們最疼愛的妹妹了。本來也無大事，可是他們又說起了展昭的時候，偏巧被丁月華聽見了，於是就不理他們二人了。
丁兆蕙在丁月華的房門外急得團團轉，「三妹，二哥錯了，你不要把自己氣壞了啊。」
丁兆蘭不像丁兆蕙那麼著急，卻也是憂心上火的。「三妹你莫要氣了，至少把飯菜吃了啊。」
「呮吖。」房間門被打開了，小丫鬟頂著丁家大爺二爺的眼神，卻沒有半點畏懼。「三娘子說了，她有用膳，她不會為了兩個蠢哥哥把自己給餓壞了，不值得的。大爺二爺，這是三娘子的原話。」
丁兆蕙一噎，而後只能小聲地說道：「我真的不蠢的。」
「不蠢？」丁月華站在門口，示意小丫鬟下去，而後才讓兩個蠢哥哥進來。她看著他們，狠狠地一拍桌子，「你們若是不蠢，怎麼會那般說人展大俠？他和你們是朋友，不是你們的兒子，憑何你們說娶誰就娶誰？」
「可是，」丁兆蕙有點不服氣，「世上哪有比你好的女子？」
「有！」丁月華再是一拍，桌子立時就散架了，「我又不是天仙，為什麼沒有人比我好？」
丁兆蘭瞧著丁兆蕙還要說，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再說下去，三妹就要揍人了！「我們錯了，以後定然不會了。」而後就把自己這個不會看人臉色的弟弟拖走了，他們二人的武功加起來都是比不過三妹的啊。
丁月華氣結，自己的哥哥怎麼這麼蠢？先不說展昭娶誰為妻都和他們丁家無關，再者說了，她也不喜歡展昭啊。自己都說了多少次了，這兩個蠢貨偏偏以為是她害羞了。
呵呵，丁月華冷笑，天氣涼了，還是繼續揍哥哥吧！
那一邊，藍晴晴叼著一塊香軟的白糖糕，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展昭，而後三兩口吞了下去。「我們今天要去丁家莊？」喂喂喂，藍晴晴，你要撐住啊，不要心虛啊喂！！！
「是的。」展昭笑著伸手，拿掉了藍晴晴唇邊粘著的白糖糕碎屑，「丁伯父和丁伯母當初熱情款待於我，來了江南不去一趟，有失禮數。晴晴就當作是陪我走一趟，可好？」
「好吧。」藍晴晴揉了揉嘴角，有點癢，「那等我吃完就去。」其實，想想也沒有必要心虛，畢竟現在展昭是她的了，啊哈哈……不行，還是好心虛哦。
展昭看著藍晴晴的樣子好笑不已，做了何事如此心虛？嗯，不若等到晚上回房的時候，再好好地問、一、問、吧。
既然是上門拜訪，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展昭帶著藍晴晴上了自己店裡挑了些禮物，而後才上門了。雖然因為要隱藏身份，展昭付了錢，但是在藍晴晴的眼裡不過是左手換右手罷了。
沒想到啊，展大哥居然也是一個富二代啊。藍晴晴摸摸下巴想著，完全忘了自己那十裡紅妝裡面也有展家送來的。大概是因為，成婚後嫁妝就收起來了，龐夫人幫她管著，是以沒有真實感？
展昭回過神就看見了藍晴晴的表情，上前敲了敲她的腦門，「究竟是何稀世珍寶美食，才讓我的娘子如此出神，嗯？」
藍晴晴呲牙笑，「還能有誰，當然是大哥這個稀世珍寶啦！」她一直致力於一件事情，近身戰打不過展昭沒有關係，嘴巴功夫贏得過就好了呀，反正總歸是贏了的。
展昭哭笑不得，一手拿禮物，一手拉著藍晴晴的手，「好，那麼稀世珍寶拉著你，可行？」
「行啊，當然行。」藍晴晴表示，拉拉小手而已，怎麼不行啦？
兩人如此說笑著進了丁家莊，未曾想迎面飛來兩柄劍，寒芒先到。藍晴晴下意識想要抽出背後的大刀，摸空了才想起來她和展昭換了兵.器。此時，展昭已然抱著她的腰躲了過去。
丁兆蘭和丁兆蕙而後跑了出來，神色惶恐。
「你們還跑？」一聲嬌喝緊隨而至，一個身穿紅色勁裝的女子追了出來，「既是比武，你二人跑什麼？」
丁兆蕙一臉苦色，「三妹啊，你都要打我們了，這這這，自然就是要跑了才行啊。」
丁兆蘭的神色也是一般無二，「三妹，我們輸了，認輸可好？」
「不好！」丁月華冷哼了一聲，「你們把劍拿回來，我們繼續。」揍蠢貨哥哥的行為是不能隨意停下來的，不然就要被他們氣死了。
「咳咳。」展昭輕輕咳了兩聲，提醒他們幾人還有他人在場。丁家娘子，還是如此厲害啊，丁家兄弟就算聯手都打不過。
至於藍晴晴，驚呆了啊，這就是丁月華嗎？怎麼好像很凶的樣子，看這兄弟倆瑟瑟發抖的。
7、第八十七章 流言
丁月華實在是太生氣了些, 本來拎著劍只是想要找丁兆蘭和丁兆蕙切磋切磋而已。雖然她定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但是總不會太過分的。誰知道她過去以後，竟然聽見他們二人還是對此憤憤不平的。
即使過去十幾年她都是知道自己的哥哥們腦子有問題，可是也未曾想到問題如此之大, 簡直了啊！怒上心頭，火氣怎麼也消不下去，丁月華拿著劍就沖著他們二人攻了過去。未免不夠光明正大，她還是給了兩人亮出兵器的時間,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不是她的對手。
雖說在江湖上, 丁兆蘭和丁兆蕙的武功不錯，名頭也足夠響亮，江湖朋友肯給面子。但是實際上，他們二人的武功遠遠不及丁月華。他們習武的資質不夠, 即便再是努力，也敵不過丁月華。年歲小的時候尚還顯不出來，年歲大了, 就更是明顯了些。
丁氏兄弟疼愛妹妹, 可是兩人聯手, 出盡全力都打不過，更不要說手下留情了。他們不敢手下留情, 不然怕是會被打死的。本以為今天月華不過是和他們切磋切磋，和往常並無不同。誰知道丁月華的攻勢越發淩厲起來，兩人招架不住, 只好轉身跑了。
雖說臨陣逃脫是丟人了些，可是這是自己的妹妹，丟人也沒有什麼，所以丁氏兄弟逃跑得毫無心理負擔。可是他們二人未曾想到的是，偏巧這個時候有人上門拜訪，偏巧這個上門拜訪的人就是自己剛剛說過的人，偏巧自己逃跑的樣子還被看見了。
這麼多偏巧，這就很尷尬了。即便，尷尬的人只有丁氏兄弟，其他人到還是覺著無妨的。
丁月華俐落地收了手中的劍，那副橫眉怒目的樣子收了起來，看著便是一個端莊大氣的大家小姐了。「未曾想有貴客上門，失禮了。」
「不會啊，我覺得你剛才很帥氣耶！」藍晴晴但是覺得，剛才那個橫眉怒目的丁月華也別有一番風華，就像是怒放的玫瑰一樣，鮮活熱烈！
丁月華看著藍晴晴，心知這應當就是南俠的妻子了。她笑笑，「什麼叫做帥氣？」
「就是很好看的意思，」藍晴晴想了想，而後伸出了兩個大拇指，「非常非常好看的意思！」
丁月華笑出了聲，「你這人甚是有意思，我還是挺中意的。」她又看了看展昭，還覺著可惜了，配了這麼個粗魯的漢子。
咳咳，說到這個便要說一說丁月華的審美了。她的父親是總兵，向來都是豪爽（粗魯），她的兩個哥哥是武林出名人物，武功算是不錯（粗魯）。大概是因了他們的原因，丁月華偏偏喜歡的是那種文質彬彬的書生。
最好這個書生能夠吟詩作對，性子也有趣，那麼以後便不會無聊了。很顯然，展昭並不是這種類型，是以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展昭。
哪怕這個人再好，不入心，那就是無用的。可是她那兩個蠢貨哥哥，偏要認為她是害羞，怎的說也無用，真真是氣死人了。
果然，等客人走了以後，還是找個機會打死他們算了。腦袋不開竅，都白白浪費丁家的米糧！
「咳咳。」咳嗽提醒他人自己的存在，這個剛剛展昭用過了，可是今次用的人卻不是展昭，而是丁總兵。
「爹！」丁氏兄弟和丁月華同時叫出聲，也全都收斂了自己的動作。儘管丁總兵定然是看見了的，可是他沒有明說，那就是無妨的。
丁總兵神色複雜地看著丁月華，他就是知道女兒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所以才讓自己的好友錢誠介紹了品性好的孩子。誰知道錢誠剛把人領來，就聽到外面有響動了。
自己兒子們的慘叫，自己女兒的呼喝聲，就算是他的臉皮夠厚，也不能忽視了。這讓人第一次上門就看到了這個樣子，肯定要把人書生給嚇跑了啊！丁總兵倒是沒有想著騙人，只是想延遲一點點而已。
只是，顯然並沒有什麼用，還被看了個正著。
丁總兵用心痛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寶貝女兒啊，你知道嗎，你要把人給嚇跑了啊！枉費爹爹一番籌謀，都化成水，泡湯了啊！心痛，非常極其之心痛了。
丁月華覺著奇怪，爹又犯病了？而後就看見了丁總兵身邊的客人，以及書生。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剛才的舉動，整個人都有點蔫蔫的了，好吧，大概又是一個被嚇跑的人。
唉，雖說被嚇跑是他們沒有眼光，可是她也是女孩子，總是會失落的啊！
然而，丁月華若是認真看便可發現，王興青眼裡的不是退縮，而是激動！天啊，居然有人和藍大人一般威武（？？？），當真是太難得！！！
這般想著，王興青理了理衣裳，上前行禮，「丁娘子，在下王興青。」他溫和地笑笑，眼中的光芒卻是沒有半點消退的。
「王公子。」丁月華斂袖行禮，仿佛剛才將自己的成年哥哥痛打到逃走的人並不是自己。即便被看到了，也是要假裝一下的。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神奇的發展狀況？
藍晴晴拉了拉展昭的手，對著他擠眉弄眼的。展大哥展大哥，我們的存在感好低啊，那個二貨還沒有看見我們啊！
展昭哭笑不得，這情況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讓人猝不及防啊。可是，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唯一委屈巴巴的人，大概只有丁家兄弟了。妹妹為何又生氣了？
大約是傻人有傻福這句話總是沒有錯的，王興青這樣的二貨居然還就是合了丁月華的心意。沒有多少時日，他們二人就訂盟了，快到讓人不可思議。
藍晴晴有點不厚道地想著，還不會是王二貨往些年當真是太倒楣了，於是這次就走運了，天降一個如花似玉還家財萬貫的媳婦兒？她說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被展昭輕輕地敲了敲額頭。
展昭時不時懷疑，究竟是因為世界的差異，還是藍晴晴就是如此不同，為何她的想法總是特別的呢？
在江南已經算是有一段時日了，可是展昭和藍晴晴並沒有發現了什麼問題，似乎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武林大會而已。江湖人倒是多有紛爭，不過卻都是一些舊的怨仇或者新起的糾紛，和官家擔心的事情沒有太大關係。
雖是如此，展昭和藍晴晴還是決定先等了武林大會完結以後再走。若是武林大會上出了問題，憑著他們二人的武功也好阻止一些無畏的殺戮。
更何況……展昭和藍晴晴無奈地對視一眼，怎的江湖人就這麼暴脾氣呢，說不了幾句話便開始打人抄傢伙。他們為了不讓百姓遭殃，也是很累啊。
咳咳，雖說動手的只有藍晴晴，但是展昭覺得自己心累。為何以前闖蕩江湖的時候不曾覺得他們的脾氣有問題？難道，他當初眼瞎？
至於藍晴晴，她是表面無奈內心高興。哈哈哈，她最喜歡拍人了，雖然巨闕劍用著有些不順手，但是無妨，一下就能把人拍飛的兵器就是好兵器，其他的就不要過多苛責了。
巨闕劍：給我包得又醜又厚還嫌棄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二人的功勞，武林大會之前，江湖人之間的無緣由械鬥已然少了，幾乎是沒有了。就算是生氣，大不了多罵兩句就是了。
在展昭和藍晴晴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個恐怖的流言。江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對雌雄雙煞，最喜歡的便是欺負人。明明他人只是在解決事情而已，他們卻是要摻和進來。
若是不動手還好，一動手就都是滿天亂飛。那個定然是妖女，不然怎麼會用兵器將人拍飛？有的時候還有人難以動彈，所以，不是妖女是什麼？另外那個男的雖說沒有動手，可是他總是一旁掠陣，目光叫人害怕，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還戴著面具，定然是醜八怪！
等到武林盟主被推選出來，一定要請盟主代領大家剿滅了這對雌雄雙煞。不然的話，大家豈不是都不能安生了？有事情只能站著對罵，一點武林高手的風範都沒有，還能不能讓人做一個正常的江湖人了？
妖女妖男，勢必要剷除了他們！大家打不過雌雄雙煞，但是武林盟主一定可以的！
後來從王興青口中得知了外號的展昭，心下複雜不已。他只是戴了面具，怎的就是醜陋不堪了？還什麼雌雄雙煞，當真是……
藍晴晴倒是開心不已，妖女耶，一聽就知道是說她長得美的不行。嗯嗯，暫時就原諒了這群大傻子吧，嘻嘻！
「小侯爺，」龐文憋著一張臉，「我們如此跑出來，當真好嗎？」
「我們不是偷跑出來的，我們是走出來的，笨！」龐昱敲了敲龐文的腦子，真是不開竅的木頭，也就是他不嫌棄了。換一個主子，早就換人伺候了。「再者說了，不過是出門走一走而已，爹爹不會說什麼的」
「……」龐文敢怒不敢言，小侯爺啊，您這不過是出門走一走就走到了江南，若是認真走，豈不是要去荒漠？
龐武也是沮喪著一張臉，回去沒有被太師打死，也還是會被打殘的。只盼著小侯爺記得救他們啊。
自從陳州一行以後，龐籍對著龐昱就是護著哄著，生怕又糟了罪了。這次跑到了江南，若是出問題，他們真的慘了。
龐昱不想理自己的笨下人，爹爹能強得過他嗎？再者說了，他是來看二姐的，不是亂來。他還找公孫先生拿了易容的東西，這一路都是無恙的。瞎擔心！
龐昱笑得開心，二姐，我來找你啦(≧ω≦)！！！
8、第八十八章 顯現
藍晴晴和展昭躲起來看武林人士開武林大會, 怎麼說呢，從這個真實的角度看過去，還真的是感覺很不一樣呢！為了不讓人看見，也為了找一個觀看的好位置, 他們兩人坐在了大樹的樹幹上。
本來，他們二人如此明目張膽，應當是會有人發現才對，畢竟武林大會中高手雲集。可惜了, 藍晴晴是有掛的，精神異能一遮擋, 誰都看不著。是以，她才能一邊吐槽一邊啃蠶豆，歡樂無限。
展昭也是無奈，還說要幫她扒蠶豆的, 但是藍晴晴嫌棄那個樣子沒有意思，就自己上口了。
「展大哥，你也吃, 可好吃了！」藍晴晴吃得開心, 也順手塞了一個給展昭。
展昭猝不及防嘴裡被塞了東西, 只好依著她的意思吃了下去。鹹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似乎這個樣子也不錯？
「來來來, 不要客氣。」藍晴晴把大紙包放到了展昭的手中，招呼著他吃，好似買了蠶豆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展昭只是笑笑, 畢竟是自己的人，也無法了。
「說起來，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藍晴晴又啃了一顆蠶豆，「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但是就是覺得不對。」因為精神異能的原因，她向來對於自己的直覺還是很重視的。
「哦？」展昭的態度果然也變了，他立直了身子，「既然不知到底是何地方不對，不如你來看一看？」他說的看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精神異能看。
藍晴晴抓著蠶豆的手一頓，唔，好吧，似乎自己最近的思維有點卡殼？「好吧，我來看一看。」她閉上眼睛將精神異能發散出去，可是掃了整個武林大會的會場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可有血腥氣？」
「展大哥，」藍晴晴嘟嘴，「這裡一大半的人手上都沾著血腥呢，這個要怎麼算啊。」
「咳咳，」展昭輕咳了兩聲，「抱歉抱歉，我一時未曾想到。」
「不過，」藍晴晴皺眉偏頭，「雖然江湖人的手上都沾著血腥，但是今天的會不會太多了？」
展昭突然頓住了，「晴晴，這血腥氣若是洗了，你還能夠看得到嗎？」
「可以啊。」藍晴晴晃悠著自己的腳丫子，「只是洗了以後就會比較淡，沒有那麼容易看......唉？？！！今天的這些人裡面，有很多人的血腥氣都很濃啊！擂臺比武都沒有這麼多血！」
展昭神色嚴肅，「果然有問題。」
「要不要通知這裡的軍隊？」藍晴晴想到這麼大的場地，他們兩個人未必能夠控制好所有人，可能會出現問題。
「來不及了。」展昭皺眉，「而且你我二人身上並無兵符，將領不會聽從我們的調派，一來一往還浪費時間，屆時才更是會出大事的。」
「那怎麼辦？」
展昭甯了寧神，「暫時靜觀其變，未必是在今天出事。你的異能可以控制人的行動，哪怕只有一瞬，憑著你我二人的武功也足夠了。」
「可是......」藍晴晴看著下麵一群烏泱泱的人，「太多了啊，說不定到時候會有遺漏的。」
展昭勾唇笑了笑，「娘子，你可想下去玩一玩？」
「啊？」藍晴晴莫名覺得有點冷，展大哥的笑容看著挺嚇人的啊。「怎麼玩啊？」好吧，她現在已經淡定地接受了自己男人是一個腹黑的事情。反正平日裡腹黑的機會很少，也不會對著自己，那就忍了吧。
這婚結都結了，還能離咋地，湊活著過吧！
「娘子，你說，雌雄雙煞成為了武林盟主，會不會很有意思呢？」展昭拿出了最近一直戴著的面具，而後把它給扣在了臉上。
藍晴晴的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好呀好呀，這個好玩！」找到了有趣的事情的某個人，瞬間就把自己剛才對於身邊人的吐槽忘得一乾二淨。
這時，武林盟主職位的比試幾乎已經是接近白熱化了，雖然一些真正的高手自持身份，或者有人不想當這個武林盟主是以沒有動手，但是兩三天的比試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時，一直算是撐到了最後的人是江南的神風山莊的莊主，他還立在臺上。「接下來，可還有哪一位要上來賜教的？」他的神色之中帶著一點點的桀驁，畢竟，一輪輪地打敗了別人留下來的，就只有他了。
「是不是只要打敗了你，就可以成為武林盟主，無論是誰？」人群之中出現了一個聲音，是屬於女人的聲音。
莊主笑著點點頭，「自然的，只要未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誰都可以上來競爭這個武林盟主的位置。這個位置，自然是能者居之。」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藍晴晴拎著自己的黑色大刀躍上了比武的檯子，「領教莊主的高招。」
莊主看到是一個顏色姝麗的女人，還有一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掩去了。「不知這位俠女的名號為何呢？」
「我沒有名號，不過你們給我取了一個好名號。」藍晴晴單手拎著大刀劃了一下，「雌雄雙煞，就是你們給我和我夫君取的。雖然不是那麼好聽，不過也算是有名氣吧。」
看到對面的人驟然變了臉色，藍晴晴的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哈哈哈，看到別人變臉色真的好好玩耶，她不要讓展大哥上場了，決定就自己留下來玩了。這兒有趣，這個好玩。
「雌雄雙煞？」莊主沉了臉色，「武林盟主可是要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的人才可以擔當的，你......」
藍晴晴聳聳肩，「我也是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的啊，這個名號還是因為好多人隨便打架，傷及百姓的安全和他們的財產，所以我才出手阻止的。就因為那麼多人都沒有打得過我的，所以我才得到了這個名號。但是，我這做的是好事不是壞事呀。」
莊主啞口無言。
台下很多被藍晴晴打飛出去過的人一臉鬱悶，打不打得過還是另外一個說法啊，一個女人拎著一把奇奇怪怪的劍就把他們都給拍飛了，這裡能好受嗎？取個不好聽的名號，已經足夠客氣了。咦，今天怎麼換武器了？
還有一些人發現了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戴著面具的男人，這不就是雌雄雙煞中的雄嗎？然後，他們趕緊後退了好幾步，開玩笑，雌都那麼不好惹了，雄肯定是更不好惹。
展昭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畏懼，居然感覺還是有一點新鮮的？
藍晴晴的刀尖對準了莊主，「你到底打不打？」
莊主也舉起了自己的兵.器，「請！」
被藍晴晴「欺負」過的人還等著他們未來的武林盟主幫他們報仇雪恨呢，誰知道，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莊主就整個人都被人從擂臺上給拍飛了下來。雖然他落在了地上馬上就站起來了，沒有重傷的樣子，但是真的很丟人啊。
「還有誰？」藍晴晴覺得自己渾身的戰意都被點燃了，打架打架打架，全都來打架啊！至於展昭說過的，攪渾武林大會即可這句話，大概被忘在了九霄雲外了吧？
脾氣不好或者是年輕不沉穩的人當即就受不了這個挑釁，一個個全都上了擂臺，可是沒有多久就全都被拍飛了。若是只是輸了也還好，這被拍的滿臉青紫可怎麼能看啊？
妖女，果然是妖女，士可殺不可辱啊！
展昭默默地移開了眼神，咳咳，這個場面，真的是他所沒有想到的，真的。
「哇哦！」龐昱滿臉震驚，他的確是知道自己的二姐武功高強，但是並沒有直觀地見識到到底是有多強。現在看起來，是真的很強很強啊！那個什麼什麼大俠，那個什麼什麼掌門，他在最近這些日子都是聽到過的，全都是武林盟主的熱門人選。
可是，現在一個個全都被拍得鼻青臉腫的，真的是......龐昱想了想，決定給自己的姐夫點蠟。有這樣的娘子，說不定以後會被家暴的啊。咳咳，反正只要是二姐不吃虧就行了！
一個接一個上去，一個接一個被拍飛下來，到了最後就沒有要上去擂臺上比武了。上去做什麼，出醜嗎？還好還好，大多數人都只是臉上的青紫看著嚇人了一點，損失了些顏面，不過性命的的確確是無礙的。
就是奇怪，為何有一些人受傷就如此之重呢？果然，還是因為他們的武功太爛了吧。如此一想，臉上青紫的人居然在心裡詭異地生起來了一點點的自豪。同樣的力道，他們就是受傷比較輕啊！
「既然如此，」一個主持武林大會的老人家站了出來，心不甘情不願地熟到：「那麼，今年的武林盟主的位置，就是這位夫人的了。」這群沒用的，為什麼就是打不過一個女娃子呢？
還有那些老不死的，居然也不肯出手，氣人啊這是！
不肯出手的「老不死們」：他們眼睛還不瞎，那個人群中的人明明就是展昭，他的妻子不也是開封府的人嗎？既然如此，肯定是有要事的，他們才不會出手呢！
藍晴晴看到自己已經把血腥氣比較重的人都打了個半殘，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然後對著那個老頭子揮揮手，「不用了，我純粹就是覺得好玩而已。這個武林盟主，我才不想要當呢！」說完，她就從擂臺上跳了下來，完全不管大家怎麼想。
老頭子再次氣著了，怎麼，還嫌棄這個武林盟主的位置嗎？嗨呀，不行，他一定要讓她當才行！
「你說什麼？」黑暗之中，有一個人在說話。
第八十九章 殘忍
錢誠跪在地上回話, 聽到了那個人的問話，整個後背已經被汗水給滲濕了。他可沒有忘記這個人的手段有多麼殘忍，又有多麼會欺騙人心。如果不是會欺騙人心，怎麼能夠隱藏在襄陽王的勢力下發展自己的勢力呢？又怎麼能夠讓襄陽王十年如一日地信任他？
襄陽王到死都以為他和孫是他的人。其實不是的, 他和孫都是這個人的人。他們的命全都在他的手裡，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反抗的想法。「藍晴晴上了擂臺破壞了本次的比武，她雖是贏得了擂臺賽，可卻是不肯當武林盟主。風老爺子又是非要她當不可, 其他人也不願意上去讓人笑話，所以......」
「哦？」房間中掛滿了黑色的帳子, 即便是在白日，整個房間也如同夜晚一樣。那個人就在黑色帳子的最深處，誰都看不見他的樣子。
只是一個字而已，錢誠整個人都撐不住了, 趕忙趴在了地上。他只敢這麼趴著，也不敢求饒，不敢辯駁, 不然迎接的會是什麼他自己都不想知道。
「藍晴晴, 展昭。」那個人輕聲地念著這兩個名字, 明明柔和的聲音，可是卻讓人覺著帶了無數的殺意。「算了, 他們似乎總是出人意料的，也不怪你。」
錢誠聽到這句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只是卻不敢表現出來。不管怎麼樣，他今日應當是不會受到懲處的了。「接下來該如何做，還請您示下。」
「我本是想推著自己的人上去，攪渾這湖水，讓他們能給趙禎那個小子添點亂的。不過，沒想到襄陽王的事情還是讓他警惕了一點。」那個人輕笑了一聲，「小崽子長大了，會咬人了。算了，先放著吧，你退下。」
「是。」錢誠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才離開了，即使他知道那個人看不見，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直到他離開這個屋子很遠很遠以後，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他的腿都有點軟了，可是卻不敢表現出半分來。這一次他還是活下來了，就不知道下次如何了。唉，當初的襄陽王雖說也是暴躁，可是畢竟還是信任他的，也有許多自由。
現在......罷罷罷，他這條命本就不是屬於自己的，能活幾時就是幾時吧。
此時，屋子裡面的另一個門走出來另一人，他跪在了地上，就是原先錢誠跪著的地方。他沒有說一句話，卻是神態恭謹。
「孫，除了錢誠，那些沒有用的東西就都處理了吧，弄遠一點。」隱在黑色帳子中的人隨意說了這麼一句，語氣輕淡，就像是再說把不要的傢俱給扔掉一樣。那是好幾十人的性命，可是在那個人的眼中卻是半點也不重要。
「是。」孫點點頭，應承了下來。就這麼一問一答，那幾十個人的命運就已然被決定了。
藍晴晴好不容易把那個無比煩人的風老爺子擺脫了，然後迎面就撞上了在江南大街上玩耍的龐昱。她一點都不傻的，這個臭小子的氣息，她可是怎麼都不會忘記的。
「嘿嘿，」龐昱尷尬笑了笑，「二姐。」啊哦，被抓包了。咳咳，雖然他的確是來江南找藍晴晴的，但是在找到她之前也很想多玩一玩。自從陳州的事情以後，爹爹都被嚇壞了，根本就不肯讓皇帝姐夫把他外派出去。
京城他從小玩到大，真的是早就膩了啊，當然還是外面更好玩了。所以，就偷跑出來了。
藍晴晴看著龐昱，板起了一張臉，真是一個小孩子，不知道聽話。哼哼，不聽話的熊孩子都是要挨打的，一頓不夠就打兩頓，然後肯定就會乖乖聽話了。
龐昱的直覺告訴他，他似乎要倒楣了！然後他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展昭，沖著他眨巴著眼睛。姐夫啊，救命啊！
看著和藍晴晴一般無二的表情，展昭倒是有些心軟了。龐昱畢竟還小，小孩子氣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所以......他又看了一眼藍晴晴，而後對著龐昱抱歉地笑笑。
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他無能為力啊！
龐昱頓時就瞪大了眼睛，感覺到了被背叛的痛苦。這個姐夫一點都不好，居然不幫他！
「小螃蟹，」藍晴晴放柔了聲音，「你是想要清蒸啊，還是想要紅燒啊！」
！！！我什麼都不想要，爹爹，娘親，大姐，皇帝姐夫救命啊！！！
遠在東京中的眾人：一路走好！
龐文龐武不忍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捂著臉不看。他們拿二娘子沒有辦法，所以就只能夠如此了。小侯爺，您保重！
之前在武林大會中帶著濃重血腥氣的那些人，明明都被藍晴晴給打得半死了，但是她和展昭居然再也沒有能夠在江南的地界裡面找到他們的蹤跡。這麼多半殘的人，怎麼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會不會是有密道啊？」蹲馬步蹲的整張臉通紅的龐昱插話，然後偷偷地站直了一點偷懶，「城門守衛不可能跟死了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吧？二姐既然都查過他們沒有說謊，那就是用其他的方法離開的。密道，就是最合適的了。」
「啪！」藍晴晴打了一個響指，「有道理，小弟，還不錯哦。」
「嘿嘿，我是你弟弟嘛，必須聰明的啊。」龐昱一臉驕傲，同時也希望自己的恭維能夠讓二姐放過他。蹲馬步真的是很辛苦啊，太辛苦了。
不過，藍晴晴顯然對於龐昱的彩虹屁並不準備接受，「誰讓你偷懶的了？繼續，不然就加時間啊。」
「哦。」龐昱委委屈屈地應了一聲，然後就又是回去蹲馬步了。
「展大哥，」藍晴晴轉過頭對著身旁的展昭說話，「你覺得呢？」
「有可能。」展昭扒了一個栗子放在了一邊的盤子裡，「密道的確是很方便的。江南城中的大小藥鋪都沒有重傷的人就醫，甚至沒有人買治傷的藥，他們若是想要痊癒，定然是需要藥草的。那麼，如果通過密道被送出去，的確是方便許多了。」
藍晴晴拿了一顆栗子放進嘴裡，一咬一口香，「看來，我們早就被人注意到了。」如果不是的話，做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把人運走呢？肯定是因為他們的身份被發現了，不想讓那些人落到他們的手裡，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所以才會連夜把人運走的。
她的能力，應該還是被發現了吧？藍晴晴滿不在乎地想著，畢竟她能夠讓人說實話這個能力用了很多次了，很多人都是知道，注意著他們的人知道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該如何？」
「這個時候，當然是千里追蹤啦！」藍晴晴上半身湊了過去，一口親在了展昭的臉頰上，「回報你的栗子。」
展昭勾唇笑笑，並沒有說話。
一旁的龐昱默默地翻白眼，真的是夠夠的了啊。這對夫妻怎麼就這麼不害臊呢，切！
小侯爺不想說他嫉妒了，是的，他並沒有嫉妒，沒有！
藍晴晴用上了精神異能在整個江南的地界搜索，果然發現了底下有密道。她和展昭決定跟上去，說不定能夠追到那些人，而後知道一些什麼。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太多心，似乎總覺得是和襄陽王的殘存勢力有關。
難道，這是主角對於大反派的直覺嗎？藍晴晴摸著下巴，一點都沒有責任心的隨意瞎想。
本來龐昱是要和他們分開的，但是藍晴晴不放心，萬一這個傻貨又落到別人的手裡了怎麼辦？不管怎麼樣，她和展大哥兩個人還是保得住這個傻貨的，帶著就帶著吧。於是就讓龐文龐武自己回去，把龐昱帶上了。
還以為終於能夠脫離二姐跑出去玩的龐昱一臉絕望，喵了個咪的，他就是像散散心，怎麼就這麼難呢？
同時不開心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展昭了。若是只有他和晴晴的話，平日裡怎麼親近都是無妨的。可是現在有了第三個人，就只能能罷了。如此一想，還是甚為失落的。
儘管身邊的兩個男人都各有各的不滿，但是藍晴晴一點都沒有察覺。她現在對於追擊這件事情興趣滿滿，哼哼，要是讓她抓到了那些個人，一定要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來自一個精神異能者的憤怒！
打殘就不要跑，你們都是戰利品啊喂，要等我去撿屍體的，怎麼可以跑呢？藍晴晴很霸道地想著。
三個人沿著密道一直追著那些人的蹤跡，因為有藍晴晴的存在，哪怕地上那些低落下來的血跡都被清理掉了，她還是可以準確地找到的。所以，三個人不僅沒有被地下那些能夠繞暈人的地道給弄暈了頭，反而還很容易地追上了。只是......
龐昱看著眼前這個人跡罕至的大山谷，「二姐，你確定是這裡嗎？這裡，好像一點都沒有人煙的樣子，又怎麼會有人在這裡養傷呢？」
「啪！」藍晴晴一個腦瓜崩就敲在了龐昱的腦袋上，「怎麼，你是要質疑我嗎？」姐姐是可以質疑的嗎？該打！
「不，沒有。」屈服于惡勢力的龐昱癟癟嘴，沒有說話了。
「青青，你發現了，對嗎？」展昭臉沉如水，眼中的神色莫名。
「嗯。」藍晴晴點了點頭，剛才輕鬆的氛圍消失無蹤。「這個地方人跡罕至，當然沒有人在這裡養傷。」她頓了頓，而後說道：「但是這裡是一個很好的掩埋屍體的地方，不會有人發現的。」
明白了藍晴晴言下之意的龐昱當即跳了起來，「怎麼可能，那有好幾十個人呢？都還活著呢，怎麼就會......」
「沒什麼不可能的，」藍晴晴冷笑了一下，想到了末世中的種種，「人的殘忍，總是超出想像的。」
第九十章 蹤跡
龐昱過去的十幾年裡一直都是被嬌寵著長大的, 他爹寵著，他娘疼著，他姐護著。後來還有一個皇帝姐夫，也是明裡暗裡偏向他, 不然這個安樂侯的名號也不會從天而降掉落在他這個沒有趙家血脈的人身上。
再後來，龐昱想要學著做點事情了，於是就去求了龐籍和趙禎，弄了一個賑災陳州的差事。只要他辦好了, 就覺得自己對得起他們的疼愛了。可惜，他辦砸了, 還差一點把自己的小命給弄沒了。
不過龐昱就像是天生好命一樣，緊要關頭不僅有人救了他，救命恩人還是自己的二姐，武功高強又護短, 外帶一個更加武功高強的二姐夫。可以說，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龐昱幾乎都是可以真的像是螃蟹一樣橫著走的。
不過他雖然有點被嬌慣出來的脾氣, 但是本性純真, 也被保護得好, 很多事情都不會想到陰暗的地方。
可是，龐昱今天覺得, 他大概要見識到以前都沒有見識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一面了。人，真的會那麼殘忍嗎？
「小弟，要不你就算了吧。」藍晴晴看著龐昱小臉煞白的, 心裡還真有點心疼。怎麼說都是自己弟弟，還是要護著的。「我和你姐夫就可以了，很快的。」
龐昱搖搖頭，「二姐，我沒事的，只是看著而已。」他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個微笑，但是卻是失敗了。「你和姐夫內力高，動起手來自然是比我快的，我......我幫你們認人吧，那些被二姐你打殘的人的臉我都記得的。」
「哦？」藍晴晴笑了，「沒想到我的弟弟還是一個過目不忘的？」她想要緩解一下龐昱的情緒，好吧，既然他堅持那就繼續吧。男孩子還是要經歷點風雨的，不能總是被保護啊。
藍晴晴的想法轉變的很快，並且沒有覺得自己有哪一點不對的。想法這種東西總是在變化的，有需要就變，沒有什麼的。
「那是當然了。」龐昱的臉上終於有一點活力，「我從小讀書就好，過目不忘的，爹爹娘親都一致誇我的。」要不是因為他實在是太懶了，家裡也不用他去爭取的話，他說不定還能夠考一個進士回來呢。
這些年，好像就是光吃喝玩樂了？想想自己以前的沒好日子，龐昱turn有了一點小心虛。咳咳，那個，雖然是有一點浪費，但是浪費時光浪費金錢他很開心呀！
藍晴晴看到龐昱的情緒緩和了，就笑了笑。其實來江南之前，她偷聽到龐玉琴和趙禎的對話才明白，為什麼爹爹娘親那麼聰明的人會不知道龐昱身上的缺點，但是卻還是下不去手管教，還是一直疼著寵著。是因為她的原因，或者說是原身的原因。
龐籍和龐夫人丟了自己的女兒，心痛之下就把所有的疼愛全都轉移到了龐昱的身上，捨不得他苦捨不得累。就算是知道自己的方法不好，但是還是停不下來。到後來，就是已經徹底成一種習慣了。
反正他們龐家護得住一個龐昱，他本性純良也不會惹什麼大禍，寵著就寵著了。一日復一日的，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藍晴晴歎氣，世事無常啊。
「晴晴，開始吧。」看著歎氣的藍晴晴，展昭莫名覺著好笑。那張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當真是讓人想要捏一捏那張臉啊。
「來了唉。」藍晴晴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站到了展昭的身邊。她找到了埋屍體的地方，他們決定先把屍體找出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而後才讓官府來解決。兩人武功都不弱，決定先用內力把坑挖開了。
展昭拿著巨闕用樹幹削了兩個類似鐵鍬的東西，龐昱的眼神飄了一下，覺得替巨闕放心了一下。不管怎麼說，沒有被主人拿來挖屍體，真的是太好了呢！
只是，這樣輕鬆的心情，很快就消失了。龐昱看著從泥土中被挖出來的一具具屍體，臉色一點點變白。只是他沒有逃走，而是開始上前辨認那些屍體的樣子，一個接一個，沒有停下來，直到徹底結束了。
「好了，沒有了。」藍晴晴扔掉了手裡已經破爛的不能夠繼續用下去的「鐵鍬」，松了口氣。就算他們兩個人都是習武之人，這樣一直下去也還是受不了的。幸好，現在已經結束了。
「累嗎？」展昭上前，雙手揉著藍晴晴的手臂，眼底帶著隱隱的心疼。
「還好啦。」藍晴晴看著一邊蹲在地上龐昱，「小弟，你還好吧？」發現他沒有回答，就掙開了展昭的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哇——！」龐昱突然跑到了一邊，開始狂吐了起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死人，這麼多死的這麼慘的人。當初陳州也是有死人的，可是他們是餓死的，讓他感覺到的是心酸。
這些人是被殺死的，還是用了殘忍的手段，一個個分屍解體了。要不是那張臉還是完好的，他還真的認不出來。
「吃一顆就會好一點了。」藍晴晴把自己荷包裡的梅子拿了出來，遞到了龐昱的面前。從剛才到現在，他能夠一直堅持著，真的是很不錯了。
展昭也拿了隨身的自己的水囊過來，「漱了口再吃吧。」
一番折騰，龐昱的眼眶都紅紅的了。「二姐，我是不是很沒用啊？」他有點失落了，好像拖了二姐的後腿啊。
「不會啊，你還小呢。」藍晴晴用慈愛的眼神看著龐昱，滿打滿算周歲也才十六，不是孩子是什麼？
「不是，我長大了！」龐小侯爺覺得，維護自己男子漢的名譽還是很重要的。
「好吧好吧，你長大了。」藍晴晴的態度就跟哄生氣的小孩子沒有差別了。
展昭忍不住笑意，明明都是兩個孩子。
「二姐，」龐昱神色迷茫，「殺人就殺人，為什麼要分屍呢？」
藍晴晴沒有顧左右而言其他，而是直接告訴他，「因為好運送，一整具的屍體比較沒那麼好處理。」
龐昱垂下了眼眸，「二姐，我認了那些人的臉，就是你們要找的，一個都不差。」
「嗯。」藍晴晴點點頭，伸手摸了摸龐昱小朋友的小腦袋，「小弟真棒，能夠幫忙了呢！」
龐昱笑笑，只是笑容裡面還多了一點別的。也許，自己也能夠做一點別的，不管怎麼樣，他的條件比別人好，不怕失敗啊。
展昭看著滿地的殘骸，眼裡滿是怒火。呵，如此掩藏反倒讓他知道了，幕後之人定然是和襄陽王是一夥的。如此不顧及人命，手段如此殘忍，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這麼一個本該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全都被血腥氣給籠罩住了。
江南的地界裡面，再也沒有了半點的不安分的氣息。好像，這一切全都跟著山谷中的那幾十具屍體的殘骸一起就這麼平復了下來了一樣。幕後之人的蹤跡，也好像是完完全全地消失了一樣。只是，展昭他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既然那個人已然是放棄了江南，那麼短時間內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將這些殘骸交給了當地官府分開掩埋處置以後，展昭和藍晴晴帶著龐昱回了京城。只是，他們在臨走之前見證了王興青和丁月華的訂盟之禮。
這一趟江南之行，也不算是全都是糟心的神情吧。最起碼，還算是有一件喜事了。
王興青有點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您是？」
「少爺，你不認得我了？」頭髮花白的老人家看著王興青，滿臉的慈愛，「我是孫嬤嬤啊。」
「啊，我想起來了。」王興青的臉上滿是驚喜，「孫嬤嬤近年來過得如何啊？」孫嬤嬤是自己的奶娘，可是在他才十歲的時候就說是要回鄉去照顧自己的孩子了，然後就走了。
他看著眼前的老人家，和當初記憶中的奶.娘沒有太大差別，也就是老了一些，頭髮白得更多了一些。
「我......」孫嬤嬤遲疑了一會兒，熱後歉疚地說：「少爺啊，孫嬤嬤是真的沒有依靠了，所以吃啊厚著臉皮來找少爺的。」
王興青看著雖然身上沒有風.塵僕僕之色，但是明顯很蒼老窘迫的孫嬤嬤，有點疑惑。但是他沒有問出口，這是屬於他的溫柔。「孫嬤嬤肯回來太好了，我正怕成親的事情無人幫忙，手忙腳亂呢。」
明明是他收留了孫嬤嬤，可是他卻說得好像是自己沒有了孫嬤嬤就不行一樣。哪怕王興青是真的不會處理內宅之事，但是也無妨，雇人就是了。
孫嬤嬤立即就喜笑顏開了，「少爺要成親了？好事啊，夫人若是在底下知道了，定然是高興的。孫嬤嬤的身子骨還硬朗，還能做活呢，將來啊，說不準能夠看見小少爺或是小娘子。」
王興青笑得有點憨傻，若是他有了孩子的話，定然會好好疼愛的，不會像他爹那樣。「我的家業都在京城，孫嬤嬤先和我去京城吧。」和丁家的婚事也沒有那麼快，他還是要回去盤點一下家裡的東西的。
不管怎麼樣，總不能讓她收了委屈。想到那個人，王興青有點害羞，那麼漂亮又厲害的娘子能看得上自己，當真是不可思議呢。雖說丁家娘子值得更好的，但是他終究有私心，還是應承了婚事了。
孫嬤嬤看著王興青笑了，眼底泛著隱隱的淚光。多少年了，她終於還是看到她養過的少爺了。可是......她看著他高興的樣子，掩飾住了心中的酸意，但願，他將來不要因她做的事情兒怨恨于她。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是有苦衷的。
第九十一章 糕點
「二姐, 你命人打了這個奇怪的東西，就是為了把魚的屍體放在上面？」龐昱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整張臉都快要皺在一起了。
藍晴晴給了龐昱兩個大白眼，「會不會說話啊, 什麼叫做魚的屍體啊。這是烤魚，烤魚，我最喜歡吃的烤魚！不懂，笨！」回到了東京以後, 閑極無聊的她突然很想吃烤魚了。
雖然東京還有很多好東西都是她沒有吃過的，但是不妨礙她重溫一下以前的美食啊。於是, 藍晴晴就讓人打造了烤魚專用的鍋，讓廚娘照著自己說的把烤魚弄好了，下面鋪上了滿滿的一層各種蔬菜。聞著味道，就讓人想要流口水了。
至於龐昱的破說法, 藍晴晴表示不屑。爾等凡人，懂什麼呀。
「哦，好吧, 那就是烤魚吧。」龐昱坐下來拿著筷子, 一副準備開吃的樣子。二姐喜歡吃的, 肯定就沒有不好吃的。至於魚的屍體什麼的，咳咳, 那不是他在江南看到的屍體太多了，一時之間就比較容易代入進去了。
「哼！」看在這只小螃蟹帶來了廚娘還有烤魚的盤的份上，藍晴晴決定大人有大量, 就不和他計較了。她對著剛從門口走進來的人招手，「展大哥展大哥，快過來，我們開飯啦！」
這個小院是展昭買下的，雖然比不上太師府的雕樑畫棟，但是別有一番意趣。最重要的是離開封府近，憑兩個人的輕功，也就是幾息之間的事情。若是有事情，也不會麻煩到哪裡去。
展昭剛從開封府回來，看到藍晴晴的笑臉，心中的鬱氣便消散了許多。幕後之人仍然沒有半點蹤跡露出來，就像是被絲線吊著的刀刃時刻懸在頭頂之上，真的是讓人心中難安。
不管是開封府還是皇帝，全都是放開手去查的。可是仍然沒有找到，就好像是襄陽王就是幕後之人一樣。他既然死了，一切也就都結束了。只是，他們都明白，並不是的。
不過，日子該過的還是要照著過的。
展昭笑著走到了藍晴晴的身邊坐下，「今日可是準備了新鮮的好物？」
「是啊是啊，」藍晴晴指著幾乎占了一張桌子的烤魚，「看，是我做的烤魚，非常好吃的！」
「明明是廚娘做的。」龐昱很大膽地把事實給洩露了出來，看著就是完全不怕死的樣子。然後，他就得到了藍晴晴的一個眼刀。
藍晴晴的鼻子皺了皺，哼了一聲，「我讓人按照我的意思做出來的，簡稱我做的，你有意見嗎？」
「沒有！」龐昱挺直了身子，目不斜視的樣子。他還不傻，二姐看著就是要暴起的樣子了，絕對不能夠繼續說大實話了，不然就要被揍了。唉，當個誠實的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哼，算你識相！」藍晴晴對著龐昱是嚴寒酷暑，對著展昭立時就變成了春風化雨了。「展大哥，這塊魚肉是最好吃的，你吃呀。」充分地向世人展示了一下，什麼叫做重色輕弟。
「好。」展昭笑著拿起來了筷子，然後把魚肉放進了嘴裡細細地品味著。而後抬頭對著藍晴晴說道：「味道很好，晴晴真厲害。」
「那是自然了。」藍晴晴又夾了一筷子蔬菜放到了展昭的碗裡，「現在的火候剛剛好，菜吸收了湯汁和魚的味道，又有它本身的清香，一定會讓你味蕾大開的！快試試快試試。」
展昭依言吃掉了蔬菜，而後又是一番誇獎，讓藍晴晴喜得眉眼之間全都是笑意。他吃了兩筷子以後就給藍晴晴夾了，全都是剛才她說過的那些好吃的部分，很快就把她的碗給填滿了。
不過藍晴晴吃的速度快，很快就消下去了，而後又是滿了起來。一來一往，迴圈反復。
龐昱看著他們兩個人，整個人充滿了無奈的情緒。喂喂喂，二姐，二姐夫，你們看一看啊，我還在這裡的好嗎？不要每次都當別人不存在啊！
就算是從江南回來東京的一路上，他們兩個人都是這個情狀，但是龐昱到現在還是沒有習慣。他以前以為爹爹和娘親就已經是世間難尋的黏糊的人了，未曾想居然還有人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佩服佩服，無比佩服啊！
佩服得不行的小侯爺趕緊揮舞起了自己的筷子，從展昭的筷子下面搶東西。要是他再慢下去的話，不要說是魚肉了，連湯汁都沒有的。這是龐昱從無數次慘痛的經歷中所吸取到的教訓，自食其力才是正道啊！
吃完了一條三斤重的大魚，廚娘又端上來了另一鍋烤魚，味道是不一樣的。她若是不再上一鍋的話，怕小侯爺是定然沒吃飽的。畢竟，二娘子的食量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
果然，廚娘命人端上來的時候，感受到了小侯爺的贊許的眼神。嗯，回去以後怕是要有賞金了，很好很好。
這場烤魚吃下來，藍晴晴和展昭很滿意，龐昱很滿意，廚娘也很滿意。
「叩叩叩。」小院的門被敲響了，三個正在悠閒自在喝山楂水的人全都聽見了。
「誰呀？」龐昱認命地站起來準備去開門，想也知道他二姐二姐夫要相親相愛，是不會出去開門的。所以啊，只能夠苦命的沒有人理睬的他來開門了。
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思緒當中的龐昱，下意識地把廚房那裡正在忙碌的下人們全都忽視了。小侯爺呀，地裡黃呀，沒人要呀！二姐姐夫坐著休息呀，他要開門呀！把藍晴晴以前唱過的一首曲子改編一下，龐昱唱得很歡快。
他打開了院子的門，門口站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手裡還提著一個籃子，用布蓋著。「老人家，你有何事？」
「請問，展大人可是住在這裡？」
「是啊。」龐昱點點頭，「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嗎？要伸冤的話，還是去開封府吧。拐過這條街，很快就可以看見開封府的正門了。」
「不是的不是的，老身是聽了我家少爺的吩咐過來的。」孫嬤嬤搖搖頭，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我家少爺姓王，他曾經被展大人救過的。」
姓王，又被二姐夫救過性命的，龐昱馬上就想到是誰了。「是王興青，對嗎？」
「對對對，就是他，他就是我家少爺。」孫嬤嬤點點頭，「我是他家的下人，孫嬤嬤。我家少爺剛從江南回來，想著上次未能和展大人好好打招呼，特意讓我送點東西，過來賠罪的。」
「那你進來吧。」龐昱側著身子讓孫嬤嬤進來，他想，這個孫嬤嬤說的應該就是訂盟禮的時候，王興青根本沒有空招呼他們的事情吧。不過也是，光顧著傻笑了，哪裡還記得呢？
現在王興青那個傻子大概是終於從天降媳婦中回過神來了，所以就讓人來賠禮了。龐昱撇了撇嘴，哼，他才不在乎呢，沒有媳婦也沒有什麼的，一個人逍遙自在！
客廳裡面，藍晴晴看著孫嬤嬤放到了桌子上的籃子，「這是王興青讓你送過來的？」
「是啊。」孫嬤嬤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少爺說了，展大人藍大人怕是不會收禮，就讓老身做了點糕點送過來。別看老身如此，糕點味道做的很不錯的，當年少爺最喜歡的就是老身做的糕點了。」
藍晴晴的鼻子下意識地嗅了嗅，「味道好香啊，糕點應該很好吃。孫嬤嬤，你就替我們謝謝你家少爺了。」
孫嬤嬤一直謙恭地站著，「好，老身會的。藍大人要不要試一試呢？若是味道不好，老身下次再換一個。」
「好啊。」藍晴晴掀開了布，裡面裝著一盤子紅的晶瑩剔透的糕點。「真好看。」她伸著手拿了一個，然後就準備放進自己的嘴巴裡咬一口。
孫嬤嬤的眼神閃了閃，臉上的笑意不變。
藍晴晴突然停住了動作，看著孫嬤嬤，語氣複雜，「為什麼你會覺得這麼簡單的小陷阱我都會上當呢？」她是很喜歡吃沒有錯，但是這種加了料的東西，她又不傻，怎麼可能會吃下去呢？
就算是再隱秘也沒有用的，她的異能又不是吃乾飯的。再說一次，她最最討厭拿食物來做文章的人了！！！藍晴晴把糕點朝著孫嬤嬤扔了過去，她靈活地閃了開來，糕點在柱子上打出了一個大洞。
孫嬤嬤的手輕輕地掃了掃自己的衣袖，「本也就不認為你會這麼傻，只是覺得無臭無味的毒藥，你總還是聞不出來的。可惜，還是被你發現了。」
這個時候的龐昱早就躲在了藍晴晴和展昭的後面，他還不傻，這個時候到處亂跑那就是拖後腿。好好地躲著，不添麻煩就是最好的了。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展昭的巨闕劍微微一動，「看來，你應該是孫了。」他笑了笑又說道：「錢，該不會就是出現在王興青身邊的那個錢誠錢伯父吧？」
孫嬤嬤的眼神一閃，哪怕只有很短很短的一瞬間，可還是被藍晴晴給捕捉到了。「哇，還真的是啊，嘖嘖嘖，二貨就是二貨，身邊那麼多壞人都不知道。」
展昭卻是笑了，「他當然不知道了，因為是身邊多年陪伴的人，不管是老僕人還是世交伯父，都對他很好，他怎麼會認為他們是壞人呢？一開始，我其實是懷疑王興青的，因為他每次出現的機會都太過於巧合了。」
「不過呢，還有一種可能，」展昭的巨闕劍出鞘對準了孫嬤嬤，「那就是身邊的人在引導他，讓他去他『應該』去的地方。我說的對嗎，孫嬤嬤？」
第九十二章 暴露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呢？」孫嬤嬤解下了頭上的木簪子，旋開來，拉出來一長條絲線。看著似乎是非常脆弱的樣子，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 它是非常堅韌的。「我只有一個問題。」她看向了藍晴晴，「展昭懷疑過，為何你沒有？」
她被訓練了這麼多年，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了。孫嬤嬤清清楚楚地看奧, 當展昭說他懷疑過王興青的時候，她臉上閃過的壓抑。很顯然, 她並沒有華裔過他，從頭到尾都沒有。
「因為，王興青就是個二貨啊！」還是個舉著饅頭當武器的二貨！藍晴晴的精神異能讓她對於別人的惡意都有一種超乎于常人的敏銳感，所以她怎麼可能會懷疑一個心思純淨到有點傻的二貨呢？
「原來如此。」孫嬤嬤笑了笑, 她和錢誠把少爺養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啊！她歎了一聲，下一瞬, 手中的絲線就朝著藍晴晴的脖子飛了出去。
明明看起來是一條再輕不過的絲線, 可是它沖著藍晴晴飛過去的時候卻有千斤之勢的感覺, 能夠把她白皙的脖子給折斷。
「吭——！」藍晴晴的刀攔住了那條飛過來的絲線，發出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可是即便是擋住了, 絲線它是軟的，它的另一頭還是沖著藍晴晴的脖子飛了過去。
藍晴晴的半個身子往後仰，展昭順勢上前, 巨闕劍一轉，將絲線纏繞在了劍身上面。藍晴晴往後退，一個反身躍到了孫嬤嬤的側身，手裡揮舞著大刀朝著她的臉拍去。
孫嬤嬤顯然對於藍晴晴的攻擊方式非常瞭解，她的另一手也放開了手中的絲線，整個人網上一跳，跳到了房梁上，單手掛著。那個被她所放開的絲線，就像是認識自己的主人一樣，朝著她飛去。
展昭卻是施力，用巨闕劍將絲線徹底挑開，落在了地上。
這麼多的動作，卻也不過是幾息之間的事情而已。孫嬤嬤從房梁上落了下來，卻是沖著一旁一直待著椅背後面的龐昱而已。很先讓，她想要通過挾持龐昱來讓藍晴晴放她離開。
藍晴晴再也不想和孫嬤嬤糾纏下去了，她用自己的精神異能鎖定住了孫嬤嬤，和展昭同時制住了她。只不過，藍晴晴的刀沒有收住去勢，一刀背就那麼狠狠地拍在了孫嬤嬤的臉上，她當即就覺著頭昏眼花，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咳咳。」展昭輕咳了兩聲，看似責怪地看了藍晴晴一眼。他又怎麼會看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呢？
藍晴晴收了刀回刀鞘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那個，她是在給食物報仇啊，食物不是用來玩的。咳咳，當然了，也是順便給小弟報個仇啊。
龐昱：謝謝啊，這種順便就不用了！
這個時候，聽到屋中沒有了聲音，椅背後面的龐昱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頭來查看情況。看到孫嬤嬤被制住了，才放心地走了出來。老天爺，他們打得那麼激烈，但是時間居然過得這麼慢？感覺他才剛躲進去，然後就結束了。
果然，武林高手和武林高手之間的過招，不是他這種小弱雞（來自二姐語）可以參與的。
龐昱走到了孫嬤嬤的面前，看著她笑得無比囂張，「哈哈哈，這就叫做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我們大家正愁完全找不到你們的蹤跡，誰讓你們就這麼跑上門來了？送貨到家，很好很好啊。」
孫嬤嬤已經從剛才的打擊中緩緩回過神來了，她聽見了龐昱的這番話，惡狠狠地看向他。那種殺氣和威壓，一下子就沖著龐昱整個人過去了。
龐昱當即就對上了孫嬤嬤的眼神和氣勢，被駭得有點動彈不得。
藍晴晴一巴掌就拍在了孫嬤嬤的背上，整個人都軟了下去。「哼，不要想欺負我小弟，知道嗎？」他只有我可以欺負的！
沒有聽到藍晴晴心聲的龐昱，對他的二姐充滿了無限的感激。果然，還是自家人最好了！
展昭默默地移開了眼神，有的時候，不知道真相還是會好一點的，真的。
「好吧，我們該上工了。」藍晴晴拍拍手，「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一定會很高興我們今天的收穫的。送上門的不要魚餌的大魚，怎麼想都是美事兒一樁！」
「甚至有理！」龐昱對於藍晴晴的說法表示了十萬分的支持，嗯嗯，二姐說什麼都是對的。
「如此也好。」展昭看了看龐昱，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也和我們一起去開封府吧。」顯然，若是讓小侯爺自己回去太師府的話，哪怕是有下人們的陪伴，想必也是危險的。
那些下人，可擋不住這些高手幾招的，還是在一起會穩妥一點。從江南回來以後，小侯爺當真是......礙眼了許多啊。
「我們是要光明正大地押著她呢，還是找一點什麼遮擋物啊？」藍晴晴看著軟倒在地上的人，思考著要怎麼把人弄去開封府。畢竟，不同的用法（？？？）可以導致不同的後果啊。
「自然是光明正大。」展昭笑了笑，「孫出來了，還有錢，不是嗎？」總是要把人都引出來的，只要這些人在暗處的人越來越少，他們的立場就不會這樣艱難。畢竟，他們的顧慮總是比較多的。
「好，那就我來吧！」藍晴晴一個箭步上前，單手就把孫嬤嬤給拎了起來，「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慢了一步的展昭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果然，只要是晴晴，似乎什麼驚人之舉都不驚了。
龐昱默默地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展昭，他早就發現了，自家二姐的武功好像還是比較奇怪的啊。單單是武功奇怪也就算了，力氣也特別大。嘖嘖嘖，不知道二姐夫有沒有被家暴啊？
他有一種直覺，就算是現在不會被家暴，以後也肯定會被家暴的。嗯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到來的話，他一定會深刻地同情一下二姐夫的。然後，在旁邊觀看觀看，熱鬧是不能夠被浪費的啊。
「呐呐，走了啊！」藍晴晴用不爭氣的眼神看了看兩個人，真的是，這麼要緊的事情，怎麼就不緊不慢的呢？一點緊張意識也沒有，差評！
咳咳，似乎，有藍晴晴在的地方，好像，不論多大的事情都沒有讓氣氛緊張起來？就算是有，也很快就變得搞笑起來。
「什麼？」包拯看著地上的那個老人家，「你們說，這就是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中的孫？」
「回大人，是的。」展昭微微頷首，「依照此前的情況來看的話，也許王興青身邊的錢誠便是錢了。這個，公孫先生也曾和我猜測過，包大人也是知道的。」
「嗯。」包拯點點頭，「看來，應當是沒有錯了。」
「哎哎哎？」藍晴晴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我不知道呀？」總感覺自己的消息好像很落後的樣子啊。
「你睡著了，賴著床不起，自然是不知道的。」展昭無奈，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什麼都要知道呢？
藍晴晴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還不知道是誰害得我在床上上起不來的呢？」她橫了展昭一眼，「罪魁禍首！」
「咳咳咳咳......」聽清了藍晴晴在嘟囔什麼，展昭一個沒有承受住，當即就咳嗽了起來。
包拯和公孫策還有龐昱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自然是不明白的，於是就疑惑地看著他們。
藍晴晴笑了笑，聳聳肩，一副和自己完全沒有相關的樣子。是展大哥的承受能力太低了，和她沒有關係的呀。
唯一一個聽到了的白玉堂嘴角抽抽，奉上了兩個大白眼。這對不要臉的夫妻，什麼時候能夠正經一點啊。「話說，是不是應該......」
「啟稟大人，」王朝站在了書房外，「王大人求見。」
王大人？屋內的六個人面面相覷，難道是王興青？來的這麼快的嗎？
包拯沉思了片刻，看了看公孫策，而後對著王朝說道：「既是如此，你將人請進來吧。」
「是，大人！」王朝領了命，立馬就轉身而去請人去了。
「公孫先生，」包拯看著公孫策，疑惑不解，「為何要將王興青請進來？他是被利用的，性子純善，若是知道太多，對他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學生明白。」公孫策點點頭，「可是，大人可曾想過，為何王興青的身邊出現了錢孫二人？為何這件大案子會將他給扯進來？為何一旦有人會暴露的人危險就會被清除掉，然而王興青卻是絲毫無損呢？」
「這......」
「無論如何，王興青和蠱蟲一案定然是有密切聯繫的。不是說他和他們同流合污，而是說他本人的存在，就是有聯繫的。」公孫策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答案才可以為他們解惑了。
「而且，」公孫策從懷中拿了一個小瓶子放在書桌案上，「這是程問草研究出來的靈香花和靈香子母草混合毒的解藥。你們可還記得，李士庚是如何死的？」
藍晴晴立馬小學生式舉手，「我記得，他是突然就死掉了的。」
公孫策點點頭，「程問草曾和學生說過，若是有人的身上帶著靈香花，花香可持久不去。當日，王興青正是和大人還有學生暢談。而後，展護衛幾人就帶了李士庚回來。還未曾問多久，李士庚就死了。」
「是因為，靈香花的花香還殘留著，和李士庚體內的靈香子母草發生反應了？」藍晴晴瞪大了雙眼，覺得不可思議。
第九十三章 演戲
公孫策笑笑, 「這只是其中一個猜測而已。」儘管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但是他還是沒有把話說死了。
「看來，王興青和此案牽扯當真不淺。」包拯微微歎口氣，他還是很欣賞這個後輩的, 不希望他被牽扯進來，無論是深是淺，總歸不是好事。只不過，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未必知道, 」公孫策雙眼微微一閃，「可我們需要他的配合。」
藍晴晴默默地往展昭的背後躲了一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啊，她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公孫先生在渾身冒黑氣啊。嚶嚶嚶，她最怕的就是這種腹黑的人了！
展昭不著痕跡地往前挪了一點點，將人掩在自己的身後。至於他人是否有察覺, 就和他無關了。
本來白玉堂正因著公孫策而渾身汗毛直豎的時候，又看見了這兩個人的動作，一口老血梗在心頭, 好懸沒有把自己給氣死。啊啊啊, 為甚這些人總是讓五爺覺得想動刀啊！！！
王興青從江南回到了東京, 而後孫嬤嬤因為聽到他說展昭和藍晴晴此前曾經救過他一命，就說著要上門道謝。王興青還有些迷茫, 他道謝過了呀。
孫嬤嬤卻是一臉的笑意，看著王興青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少爺，人救了你, 不是只要道謝就足夠了，還是應該送上謝禮的。」說著她就把自己做好的糕點都收拾了起來，放到了籃子裡面，想要上門道謝。
王興青有點懵，可是他請過展大人和藍大人吃飯的呀，藍大人還很高興的。不過他看著一臉高興的孫嬤嬤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總之是孫嬤嬤樂意就好。而且，藍大人喜歡吃食，孫嬤嬤做的糕點乃是一絕，她定然是會喜歡的。
只是......王興青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一點點失落。孫嬤嬤以前明明最是疼愛他的了，現在居然連一塊糕點都不給了，唉。如此心情之下，他就決定上街走走，找找是不是有什麼有趣的東西，讓人送去丁家莊。
咳咳，他只是因為心中鬱悶所以才出來散步順帶著買東西的，絕對不是為了丁家娘子特意去......好吧，他就是特意去給丁家娘子買東西的。王興青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很響，聽說展大人就是常常給藍大人買東西，所以才把人娶回家的。
雖說他現在已然定下了婚約了，但是若是丁家娘子不滿意，王興青總覺得自己的婚約似乎搖搖欲墜的樣子。是以，他決定學一學展大人的做法，給未來的娘子挑點禮物去。
可是，正當王興青在街上的時候，就看到了單手拎著人的藍晴晴。他正要從人群中擠出去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就看到了藍晴晴手中拎著的人是孫嬤嬤。為什麼會是孫嬤嬤呢？
王興青性子單純卻不傻，知道這其中定然是有問題的，而且，問題就出在孫嬤嬤的身上。想到往日的情分，他決定就算是冒犯了開封府的人也要去試著問一問，究竟孫嬤嬤所犯何事？
一路上都在這樣想著的王興青來到了開封府包大人的書房門前，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走了進去。一進去，他便看到眾人都在書房之中，而孫嬤嬤跪倒在地上，不能移動分毫。
「晚輩見過包大人。」以為這一次是以私人的立場來到開封府，是以王興青用的身份是晚輩。
「賢侄不必多禮。」既然王興青不准備用官場上的身份，那麼包拯自然是也不會用的。「你此次前來，可是為了他？」包拯單刀直入，直接指著跪在地上的孫嬤嬤。
王興青點點頭，「是的，晚輩想知道孫嬤嬤究竟所犯何事，可有轉圜的餘地？」
包拯嚴肅著神色，「此人所犯何事本府現在也尚未可知，然，本府定然知道，這是無可轉圜的。」
王興青一臉茫然，他所認識的包拯包大人，可是不會如此說話的。不管如何，難道不是應該先把事情搞清楚嗎？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只要知道一個線頭就能夠明白了。孫嬤嬤手上的血，不會比李士庚好到哪裡去。
公孫策笑了笑，示意王興青稍安勿躁，「不如讓我們來一起聽一聽，這一位孫嬤嬤是如何說的，可好？」
王興青茫然地點點頭，他下意識地低頭對上了孫嬤嬤的雙眼，在其中看到了一種絕望。為什麼，會是絕望呢？
包拯對著藍晴晴說道：「藍護衛，麻煩你了。」
「不麻煩。」藍晴晴上前，把手放在了孫嬤嬤的肩膀上，精神絲就這麼鑽了進去。她早就發現了，好像那個李士庚和這個孫嬤嬤的身上都是沒有蠱蟲的，那麼錢應該也是沒有的了。而且，剛才公孫先生還檢查過了，孫嬤嬤的身上居然連靈香子母草也沒有了！
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她是高級玩家？藍晴晴的腦子裡面冒出來一個不靠譜的想法。
熟悉藍晴晴的展昭一看就知道，她應當又不知道想到了哪裡去了。無奈，他只好上前去把人給拉了回來。他的動作十分自然，是以未曾有人發現藍晴晴在這個時候走神了。
「孫嬤嬤，你為何要拿下了毒的糕點給藍護衛吃？」包拯將桌子上的籃子往前推了一點，裡面就是那些孫嬤嬤所做的糕點，都是藍晴晴拿來的。她說是呈堂證供，順手就帶來了。
孫嬤嬤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她想要合上，可是嘴巴偏偏不聽自己的命令張開了。她想要說謊，但是卻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說實話。額頭上的冷汗一點點地滲了出來，她眼底的恐懼越來越多，自己做的那些骯髒的事情，不想要讓少爺知道啊。
「孫嬤嬤，你下毒了？」王興青覺得整個人都身處在迷霧之中。不是說好了去報恩的嗎，為什麼會合下毒扯上關係呢？
「因為藍晴晴是不應該出現的，她的存在是一個意外，對於主人來說太礙事了，必須清除掉。」儘管孫嬤嬤拼命抗爭了，但還是抵不過從心底油然而生地想要說實話的那種想法。
妖女！孫嬤嬤用無比惡毒的眼神斜看著藍晴晴，恨不能將她給扒皮拆骨了，可惜，她現在動彈不得，一點辦法都沒有。
「主.人？」王興青喃喃地說道「誰是你的主人？」你不應該是我的奶娘嗎，不應該是我的孫嬤嬤嗎？為什麼，會變成現下的場面？
「主.人就是......」孫嬤嬤下意識地想要說出那個名字來，可是她拼了命去抗爭，而後硬生生地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了下來。
！！！藍晴晴和展昭兩人迅速上前，將孫嬤嬤給制住了，還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不再繼續流血。
公孫策也上前把了脈查看了傷口，而後搖搖頭，「性命雖然無礙，可是她的舌頭受損，大概是再也不能說話了。」藍晴晴的能力只能夠保證讓人說實話，可是卻無法保證他們寫出來的也是實話。
如此，那就麻煩了呀。
嘴裡還在流血的孫嬤嬤看著藍晴晴，雙眼裡面滿是快意。終究，你還是拿我沒有辦法的。
藍晴晴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所以孫嬤嬤的身上既沒有蠱蟲也沒有靈香子母草，也許是因為她的忠心吧。嘖嘖嘖，都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了，那也太疼了，她平時自己不小心咬到舌頭一小下都覺得痛，孫嬤嬤居然咬斷了？這種疼死人的方法，怎麼會有人想不開呢？
包拯他們因為孫嬤嬤再也無法說出更多的事情而歎氣，就差一點點了，只要能夠繼續下去，馬上就可以抓到蠱蟲一案背後真正的操控者了。解決了以後，官家也不必日日夜夜膽戰心驚自己的所愛會受到威脅；開封府而不必煩憂有普通百姓會受到生命危險；同時，還可以為那些丟了性命的人討回一個公道。
可是沒有想到孫嬤嬤如此有毅力，他們的線索就此斷掉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高興不起來的。原本，還想更進一步呢。
王興青覺得自己大概是還在夢裡吧，孫嬤嬤怎麼可能會做壞事呢？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然表明了，這就是她做的。「為什麼呢？」他喃喃地說道，大家卻沒有在意。
公孫策為孫嬤嬤施針以後，徹底止住了流出的血，也讓她免得就此死去了。他突然猛地抬頭看著王興青，腦中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王興青。」
「嗯？」王興青茫然地把目光投向了公孫策，看著他的雙眼，而後才緩緩回神了。「公孫先生有何話說，請儘管說。」
「不知道，你可否願意和開封府演一齣好戲呢？」
「什麼？」
整個東京城突然開始流傳一個消息，就像是被風帶出來的消息一樣，很多人都知道了。若是這個時候還有人不知道的話，那麼便是其他街坊鄰居嘲笑的物件了。
「聽說，開封府抓住了一個重犯。」
「開封府不是總是會抓到重犯嗎？」
「這一次是不一樣的，他居然敢在開封府中殺人？」
「什麼，在開封府中殺人？這個這個，這簡直就是向了老天爺借了膽子啊，太倡狂了。究竟，殺的是什麼人呢？」
「聽說啊，是他自己的奶娘。」
「什麼，怎麼可能，簡直胡說，誰會傻到要去殺自己的奶娘，還是在開封府如此地方？尼莫不是誑我的吧？」
「我誑你作甚，千真萬確的事情，這是我七大姑的小妹家的答辯的三叔家的兒子告訴我的，他可是開封府的雜役！」
第九十四章 劫獄
翰林院任職的王興青在開封府殺了他的奶娘, 而後被包大人羈押在開封府了。這個消息在東京城就像是疫病一樣，徹底傳揚開來。只是不同的是，會有官府中人在巡街的時候，對於討論這件事情的人進行警告。
於是, 明面上說這件事情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只是背地裡卻討論得越發熱烈起來。因為，越是被禁止了，就說明這其中肯定越有隱情, 他們更是感興趣了。說說而已，又不會如何了。
只是, 不知道包大人究竟何時要開堂審問呢，當真是好想去看啊。說起來，為何這位翰林院的大人要殺死自己的奶娘呢？還是在開封府裡面？好奇怪啊，好想知道啊！
錢誠陰沉著臉色聽完了下屬的稟報, 他一揮手，讓下屬停下來，「不要說這些我已經知道的事情, 我要知道, 孫嬤嬤到底如何了？還有, 少爺被關押在哪裡？」
那個屬下馬上就跪了下去，「回稟首領, 屬下不知。」他頓了一下，而後繼續說道，「開封府內緊外松戒備森嚴, 更何況還有展昭藍晴晴白玉堂三個高手坐鎮，我們幾人當真是沒有辦法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就進入開封府。這些消息，還是從開封府的雜役口中探聽到的。只是，他們也很謹慎，能說的也不多。」
「夠了，一群廢物！」錢誠一腳踢在了他的心口處，讓他跪著倒退了好幾步遠。「少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莫要說是你們了，便是我，也只有身首異處的下場。」想到了主人的各種手段，他狠狠地打了個冷顫。他寧願死在展昭他們手中，也不想落在了主人的手中。
那人趕緊爬了起來，在原地跪好了。「首領，我們還打聽到了一個消息。」希望這個消息可以讓首領消氣。
「什麼消息，說！」錢誠只覺得頭疼欲裂，孫嬤嬤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自己死了便死了，為何還會牽扯到少爺的身上？且先不說這些事情讓少爺知道了會如何，光是讓他受點皮肉之苦，他們這些照顧的人就要受錐心之痛啊。
還說是奶過少爺，最是心疼他的人，呸！錢誠和孫嬤嬤是他們主人手底下最重要的兩張王牌，還同時去照顧過少爺，地位相差其實是不大的。他們平日裡就對對方很是不滿了，他/她的做法才是對少爺最好的。
如此幾年下來，當真是難以對對方有任何好感。只是，在王興青的安全這一件事情上，他們卻也都是謹慎的。如此，為何會讓少爺被捲入呢？唉！
跪著的人悄悄地看了看錢誠的臉色，而後繼續說了下去：「有一個兄弟從開封府的獄卒那裡套來了話，聽說前兩日關進去了一個新來的後生。而且，展昭他們三人還會輪流看守。只是，更多的他也不肯說了。」
「哦？」錢誠有點興趣了，如果那個獄卒就直接說王興青被關進去了的話，他是不信的。可是如此這般遮遮掩掩的，還只能夠套出一點，倒是很有問題了。他相信少爺是不會殺了孫嬤嬤的，可若是孫嬤嬤為了自盡，說不定會把少爺給扯進來。
若是又正好讓包拯誤會了，難保這個殺人的名頭就不會落在少爺的頭上，如此一想到是合理了。而且，少爺畢竟是有官身的人，和開封府大牢中那些小偷小摸不一樣，展昭他們三人去守著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還有別的？」
「再沒有了。」下屬搖搖頭，「開封府的人向來嘴巴嚴，偶爾有一兩個也要耗費心思才能夠說一點的。」之前把案情往外洩露的那個雜役都被辭退了，再不知道詳情了，否則不管是用錢還是用色還是用酒，他們都能夠把嘴巴徹底撬開的。
「今晚，夜襲開封府大牢！」若是平日裡，或者換成了其他人，錢誠還能夠靜下心來認真思考，可是牽扯到了王興青，他就無法像往日那般冷靜了。除了因為王興青的安全牽扯到了他的生命，還因為王興青是他養大的。
這些年來，孫嬤嬤為明他為暗，他們就這麼護著王興青長大了。他們這種人因為服食了太多藥物的問題，是不會有子嗣後代的，王興青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誰會在自己的孩子面臨危險的時候無比冷靜呢？
「是，首領！」
「梆梆梆！」安靜下來的夜幕中傳來了幾聲打更聲，還有一點悉悉索索的聲音，睡著的人在夢中迷迷糊糊地聽見了一星半點也不以為意。總有一些人睡不著，就是愛在城中亂晃。
錢誠帶著手底下最精幹的三十人向著開封府而去，在大牢和府衙之間的時候，他做了個手勢，十人朝著開封府而去了。雖然他有九成確信少爺就在大牢之中，可是也不敢就此把人全都帶到了大牢之中。
更何況，這十個人去了開封府府衙，不管是聲東擊西也好，還是渾水摸魚也好，總是能夠起到用處的。至於他，則是帶著剩下的二十人朝著大牢而去。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到人！
開封府的大牢一向守衛多，近幾日反而還更是森嚴了一些。錢誠越來越肯定少爺就在其中了，他示意手底下的人放迷煙，先把裡面的人迷倒了再說。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裡面傳來了噗噗噗倒下的聲音。
這迷煙是專門研製的，便是武功高強的人也抵擋不住。就算展昭他們三人其中誰的武功再高，也定然是無法全然清醒的，這時候便是他們的絕佳機會了！而且少爺此前帶過靈香花的香囊，對於迷煙正好是解藥，就不會倒下的，如此正好帶他走。
王興青愣愣地坐在大牢的硬床板上，抬著頭癡癡地看著小窗子外面的明月。他回想自己這些年來，終於感覺到了很多不對的地方。藍晴晴他們的話在自己的耳中回想著，那些事情就像是被撥開了迷霧一般，現出了他本來應該有的面目。
他的父親告訴他，他的母親是因為生他難產而死的。可是，家中卻根本就沒有母親的牌位。父親那時候說是因為他思念過度，不想要睹物傷人，所以才沒有將牌位設在了家中。
那時候的王興青相信了，可是這個時候他卻覺著奇怪了。若然只是因為睹物思人的話，為何他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的墳墓呢？
還有，後來父親因為憂鬱成疾思念母親，最後過世了。王興青也是把父親的葬禮給辦好了，老老實實地收了三年孝。可是，他現在卻清晰地想起來當自己在哭泣的時候，孫嬤嬤臉上奇怪的表情。
後來，孫嬤嬤說是要回鄉去照顧自己的兒孫了。只是，王興青想起來，孫嬤嬤的眼中並沒有對於自己所說的兒孫的在意。而且，他明明還只是一個稚子，為何當年的僕人卻完全沒有背主的呢？
不管是田地還是鋪子，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是到了後來，那些老僕人都一個個用各種理由遠離了。後來他找的僕人不管表面上如何，背地裡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只是那些都無傷大雅，王興青從來不在乎而已。
最重要的是，此番他想要迎娶丁家莊的三娘子，家中明明看起來產業簡薄的樣子，錢伯父卻偏偏能夠整理出一份很不錯的聘禮來。而且，看丁家人詫異的樣子，裡面可能還是有不少的珍品。
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詭異。王興青此前覺得沒有什麼奇怪的，可是現在卻覺得處處都是奇怪的。
而最最奇怪的是，那個人到底是誰？王興青就像是找回了自己消失的記憶一樣，他終於想起來，十歲之前，每一年都會有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來看自己。現在回想起來，不管是父親還是孫嬤嬤，都對他有一種畢恭畢敬的感覺。
所以，到底我是誰呢？父親是誰？孫嬤嬤是誰？錢伯父，是誰？王興青愣愣的，只覺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就是一個巨大的謊言。
這個時候，他突然聽見了外面傳來了短兵相接的聲音。他站了起來，所以，果然是有人來劫獄嗎？是為了他嗎？下一刻，他就看到有一個和一人出現在了牢門口，手中的刀一把砍斷了鐵鍊。
「你是誰？」王興青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臉上有點畏懼的樣子。
「跟我走！」那人的聲音嘶啞，聽起來根本就分辨不出到底是誰的聲音。黑衣人上前拉住了王興青的手就往外跑，事不宜遲，若是藍晴晴他們趕來了，事情就無法挽回了。
幸好現在的展昭因為迷煙的影響，武功無法全部發揮出來，所以他們才能夠進入到了這裡。
「錢伯父。」王興青看著黑衣人右手上的一道咬痕，他記得這個是自己小時候頑皮，惹怒了一條大黃狗。那個時候的錢誠為了救他，被大黃狗咬了。這個傷口一直都留著，他記得清清楚楚的。
他感覺到那個黑衣人的手僵硬了一下，只是黑衣人沒有繼續說話了，而是拉著他往外走。
他們一起走到了牢房外面，眼看著就要出了大牢了，一個飛蝗石飛了過來，打中了錢誠的手。他的手一疼，下意識手中的力道就輕了一點，王興青趁著這個機會往後跑了。
大牢的頂上落下來一個人，把王興青往後一拉，一刀就揮了過去，讓錢誠不得不放棄了馬上帶走王興青。
「藍晴晴，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本來就在這裡啊，」藍晴晴笑得囂張，「一直都是。只是你眼瞎，沒有看見。」
第九十五章 是誰
電光火石之間, 錢誠的眼神投向了王興青，而後就立馬明白了，這是一場陷阱，一場針對他們的陷阱。他做了一個手勢, 「撤！」既然少爺不會有生命危險的話，那麼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自保。
「想走，沒有那麼容易！」藍晴晴把王興青往後推了一點，手中的黑色大刀就揮了出去。她的武功本來就高, 還偏愛用大開大合之勢。牢房中的地方本就不大，他們幾十個人全都在這裡, 便顯得更是小了一些。
展昭在另一邊用巨闕和他的屬下相對峙，而王興青是他們不敢動手的，獄卒那些人也全都不在這裡。於是，藍晴晴每一刀揮出, 會傷到的全都是錢誠的人。
錢誠見此心中更是憤恨，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行動為何會時不時受到阻塞，就好像是有一個隱形的人在組織他的動作一樣。
展昭和藍晴晴武功高強, 還有精神異能作為輔助, 兩人配合無間, 不多時就把錢誠帶來的那些人都給制服了。展昭一人就幾乎是把他帶來的二十個人都給制服了，而藍晴晴只管著揮刀, 不管後果，就算是沒有制服也無礙，展昭會補上來的。
如此, 就剩下了錢誠。倒不是他不想趁機逃走，而是展昭就擋在出口處，他根本就逃不走。
「我......」
「休要囉嗦！」藍晴晴深刻地明白，在這種情況下給敵人說話的機會簡直就是給自己找麻煩，所以她一面用了精神異能鎖定錢誠，一面用她的黑色大刀把人給拍暈了。
不亂動好好聽話的壞人才是好的壞人。藍晴晴叉腰感慨了一句，這一次她可要看好了，不能夠再讓犯人自殺了，不然她就真的是要把自己給活活氣死了啊。
王興青從認出了錢誠的那一刻起，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就是一個笑話，什麼忠僕，什麼世交，什麼伯父，全都是騙人的，全都是假的！究竟為什麼，到底是誰給自己創造了一個虛假的人生？
還有，他到底是誰呢？他的母親究竟是誰？他的父親還是他的父親嗎？亦或者，也只是一個虛假的角色而已。
錢誠醒來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包拯，立時就明白了自己現下的處境如何。可是，他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在看到王興青安然無恙的時候，心中稍感慰藉。無論他是被利用的還是自願的，無事就好。
大概就連主人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在乎一個人吧。錢誠在心中對著自己冷嘲，一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人，居然也會有感情啊。
「堂下何人？」包拯從設局的那一天開始就在等著了，等著是不是真的會有人送上門。是以，今夜收到消息說已然抓到了人的時候，他就準備連夜先審一審。他也實在是被李士庚和孫嬤嬤的事情給弄怕了，若是繼續等下去，就怕夜長夢多，錢誠會不明不白地死去，或者自殺而亡。
「我是錢誠，也是錢一。」錢誠驚訝自己竟然會說實話，他本是不想開口的。難道，老天爺也在相助於開封府？
「你的主人是誰？」
「我不知道。」驚訝過後，錢誠就再無其他的想法了。既然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那麼便如此吧。落在開封府的手中總好過落在主人的手中，最起碼，還可以死得痛快一點。
「你不知道？」包拯微微訝異，「你乃是你主人手下第一心腹，本府不相信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錢誠笑笑，「我知道主人的面容，知道他的手段，知道他的刑罰，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只有孫嬤嬤才是主人的第一心腹，我本應當是孫才對，只是我武功較高，襄陽王就命我為錢。」
藍晴晴和展昭互相看了一眼，所以孫嬤嬤才是對幕後那個人最衷心的人？就算是被精神異能控制了，就算是身不由己，還是拼了命自盡，為的就是不讓幕後之人的資訊讓他們給知道了。
嘖嘖嘖，這簡直堪比後世的洗腦大法啊，連性命都不要了，還挑了那麼痛的死法。
「你的主人和襄陽王究竟是和關係？」
錢誠的態度非常平靜，平靜得有點反常，「襄陽王雖然本就對皇帝不滿，可是卻也沒有要反叛的心思。正是因為聽了主人的話，才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從那天以後，主人就代替襄陽王開始訓練暗衛和手下。只是，我們這些屬於主人的人，就被打散插了進去。」
公孫策記錄的筆頓了頓，而後繼續往下寫。
「襄陽王真的是被主人玩弄在鼓掌之中，」錢誠諷刺地笑了笑，「不僅僅對主人言聽計從，就連自己暴露了以後也要把我們這些親近的勢力交托給主人。只是他不知道的，他只是一顆棋子而已，用來對付皇帝的棋子。你們步步緊逼，主人察覺不對，就把襄陽王推了出去，本以為就此結束，誰知道開封府還是不依不饒地在追查。」
此時，錢誠突然歎了一口氣，「襄陽王其實挺好的，雖然蠢了點，但是畢竟聽話。」他在襄陽王的手下的時候，是難得的心思較為放鬆的日子了。
「那麼，製作那些蠱蟲究竟是為了什麼？」包拯最無法容忍的就是他們藐視人命，將百姓用來製作蠱蟲，還將他們的血肉......若不是為了抓住幕後之人，他真想要當場用狗頭鍘將此人鍘了。
「為了治病，主人身體不好，用了多少珍稀藥材，請了多少大夫施針，全都沒有用。所以，主.人就想到了苗疆的蠱蟲。只是，治病的蠱蟲沒有研究出來，別的東西倒是挺多的。」錢誠的語氣輕描淡寫，似乎並不為那些因了蠱蟲失去的人命而有所動容。
他本就是劊子手，怎麼會有所動容呢？
包拯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製藥處？」
錢誠搖搖頭，「幾乎沒有了。」他又笑了一聲，「說來也當真是奇怪，你們就像是如有神助一般，走到哪裡就能夠在哪裡碰到製藥處，然後就此一一毀去。現在也就剩下了一兩處而已，還都是已經廢棄了不再用的。」
當時他就曾經想過，會不會是老天也按不過他們所做的事情，於是就在冥冥之中引導著開封府的人來發現此事。否則，又怎會如此剛好，總是會碰到他們的製藥處，然後就連地方帶藥，全都毀去了。
藍晴晴突然眨了眨眼，額，該不會是因為她的穿越光環吧？咳咳，好像穿越的人總都是會有光環的存在的，她現在有點懷疑自己了。
「你們可還有其他人？或者說，你的主人手下還有多少人？」
「沒有多少人了。主人本就挑剔，不出色的人根本無法成為他的手下，尤其是心腹。製藥處被毀了，主人的大部分心血都泡湯了，還因為襄陽王的原因不得不讓出一些比較表面的勢力讓你們安心。如此下來，我手下的三十個人幾乎是他手下中最厲害的了。不過，朝廷官員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錢誠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雖然因了藍晴晴的精神異能的原因，此前被審問的人也是如此，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會說。可是，卻不會有錢誠這般輕鬆的態度。
包拯稍稍放心了些，只要百姓們不再繼續受害就好。只是朝廷官員......他歎了口氣，這個幕後之人還當真是方方面面都在滲透，簡直就是無所不用極其。這個時候，他的眼神看到了一旁還在神色恍惚的王興青。
此人看起來冷心冷肺，對於人命絲毫不在乎，為何會在乎王興青呢？「錢誠，你為何會在乎王興青的性命？若不是他，你不用自投羅網的。」
從剛才開始都一致很配合的錢誠終於開始有了不一樣的，他的神色扭曲了，不想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只是，並沒有用。「少爺是我的命，我自然是在乎他的。雖然是主人讓我照顧少爺的，可是，他就像是我的孩子一般。哪家的父母會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呢？」
「孩子？」王興青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淒涼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從何處而來。可是我知道，」他直直地看著錢誠的雙眼，「我不是你的孩子。」
「少爺，」錢誠的神色之中隱隱含著痛苦，「我和孫嬤嬤不一樣，她最在乎的人是主人，而我最在乎的人是你。她會為了主人的命令傷害你，可是我不會的。少爺，我是真的把你當做我的孩子的。」
錢誠臉上的青筋都在暴起，他不想就這麼暴露了王興青對於自己的意義。可是無用，他心中的話一句句都被說了出來。
「那麼，你告訴我，我的父親究竟是不是我的父親？」
王興青的話表達得不甚清楚，但是錢誠聽懂了。「不是的，他是錢九。他扮演了你的父親，但是終究不是，所以就不該存在了。是孫嬤嬤下的手，她那個時候還念叨著，不能讓少爺一直叫著這樣卑微的人父親。」
王興青有點站不穩，所以，孫嬤嬤當時臉上的異樣，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那麼，除了我後來找的僕人，家中的人，都是你們，對嗎？」
「是。」錢誠見事情如此了，看著倒是有些自暴自棄起來。
「那麼，那個在我十歲之前來看我的人，是誰？」王興青想要追根究底，他不要繼續虛假的人生。
第九十六章 突變
「他就是主.人, 」錢誠的眼神變得晦暗起來，「我不知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只知道你對他很重要。而且，」他笑了笑, 「你們其實長得很相似。」
王興青低頭不語，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活在一個虛幻裡面的。
藍晴晴看著這個二貨這麼失落的樣子，還有點不習慣了, 怎麼說也是自己小弟的好朋友啊。「喂，打起精神來, 丁家大娘子就要來京城看你了。」
「什麼？」王興青猛地抬起頭來，什麼失落什麼喪氣，全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這這這，這是為何啊？」
藍晴晴摸了摸下巴, 猜測地說道：「大概是因為你『殺了人』的消息傳出去了，他們家覺得你不適合當他家的女婿了？」
「什麼？？！！」這下子，王興青差點就當場跳了起來, 「不行不行的, 怎麼可以呢, 我沒有做壞事的，我還想著娶丁家大娘子呢。」
「放心啦, 」藍晴晴拍拍他的肩膀，「包大人會幫你解釋的，你看, 有誰能夠比包大人還有說服力，對吧？」
「也對也對。」王興青這下方才把心中的憂慮放下了。
「你要不要先去準備準備呢，」藍晴晴上下地打量了一下王興青，「你這副樣子當真是狼狽了些啊。」從牢房中出來的，雖說只是做戲而已，但總還是要真實一些的。是以，王興青的樣子，可真好看不到哪裡去。
王興青猛然回過神來，「對對對，我應當先去整理一番才是。」他想著保證他們行禮告退以後就離開了，興致勃勃地想著該如何迎接他的未婚妻。
展昭笑笑，晴晴忽悠人的功力，似乎上漲了許多。
錢誠看到王興青恢復了精神的樣子，心中感到了一絲安慰。從一開始，他們這些人就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無論他們謀求的事情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都註定了他們不會擁有那種平常幸福的日子。
少爺若是能夠得到的話，他的心中也會慰藉許多。只是......錢誠的心中滿是憂慮，主.人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用的一顆棋子呢。即便少爺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可還是比不過他多年來的執著。若是傷到了少爺，那該如何是好。
如此一番，錢誠看著包拯說道：「我雖不知主.人到底是誰，可是我卻知道他剩下的勢力在哪裡，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你並沒有選擇。」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少爺能夠過得好一點。若是主.人成事了，少爺不會有好日子過的。」錢誠苦笑，「我知道我惡貫滿盈，不能夠被赦免，但是少爺是無罪的。他不能就這麼成為一個棋子過一輩子。我希望你們能夠保護他，性命無憂。」
正是因了這樣的想法，他才會給王興青介紹了丁月華。雖說給少爺找一個妻子是主人的命令，但是錢誠想要讓王興青過得更好一些。丁月華本身便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子，樣貌武功文采都是出色的，她的父親在朝堂有勢力，哥哥們還是江湖中有名望的人。若是失敗了，也可以保得下他。
現在，若是自己能夠也出一份力，那麼便更好了。錢誠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身為一個父親的心態，他只是想要少爺過得開心過得幸福。他和主人做的惡事，不要報應到少爺的身上。
「王興青與本案並無關係，本府自然是不會願望清白無辜之人。」包拯本就沒有要把王興青扯進來的意思，只是，此前做戲實在是迫不得已。龐妃娘娘肚子的龍子即將誕下，若是這背後的勢力還沒有能夠被抓到尾巴的話，當真是讓人無法安心。
害死一個孩子，比害死一個天子要容易許多。哪怕，這個孩子是天子之子。
「如此正好。」錢誠舒心地笑了，這大概是他幾十年來笑得最無負擔的一次了。
「可惡！」掛滿了黑色帳子的屋中，一個臉色蒼白的書生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給摔了。他一派的清雋俊逸，只是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沒有幾分人氣，眼中的陰霾也破壞了這樣的面容。書生似乎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可是眼角的細紋卻也暴露了他不再年輕的事實。
「主人，莫要生氣了。」杏草跪在地上仰望著那書生，「杏草會為您所向披靡的。」
書生緩了緩心中的鬱氣，而後伸著手摸了摸杏草的頭髮，「還是你最為忠心，也最為乖巧。」他很滿意，雖然這個杏草是蠢了一些，可是心思單純，如此才可騙過了那個感知敏銳的藍晴晴。
呵，若不是她橫空突起，自己又何必多年的佈置都如此功虧一簣呢？那個該死的老頭子，他的徒弟也同樣該死！
杏草依賴地蹭了蹭書生的手掌，臉上滿是歡喜。雖然很對不起藍大人和龐妃娘娘，但是沒有辦法，主人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成平殿中，藍晴晴看著龐妃的肚子，用一種敬仰的眼神看著她。「大姐，你快要生了吧？」
「嗯。」龐玉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角滿是慈愛，「太醫說就這幾日了。」她看了看藍晴晴的表情，哭笑不得，「不要怕，我沒事的。」
「哦哦。」藍晴晴說是這樣說，但是還是覺得很不靠譜啊。喂喂喂，大姐，你不覺得你的肚子好像要爆炸了嗎？好恐怖啊！這樣想著，她離龐玉琴更是遠了一些，生怕不小心給碰到了，然後讓她受傷。
龐玉琴無奈，只要轉了話題，「官家之前說過，包大人對於蠱蟲一案似乎有了突破了？」
「嗯。」藍晴晴點點頭，「反正那些藤藤蔓蔓都被我們給收拾掉了，最近正在抓幕後之人，已經有眉目了。」這個人簡直就像是老鼠一樣，特別能夠躲在那些黑暗的角落裡面，有幾次差點就要抓住了，可是還是被那些推出來的替死鬼給擋住了去路。
嗨呀，說起來就真的是好氣啊，要不是那麼多被洗腦被控制的人跑出來搗亂，他們早就抓到人了。說到這個就更氣了，藍晴晴嘴巴氣鼓鼓的，這個老鼠好像身上有什麼可以遮罩她的精神異能的東西一樣，居然躲過了她的精神網？
鑒於藍晴晴從末世晃了一圈又回來了，所以覺著說不定也有可能有什麼東西是真的可以擋住她的精神網的。畢竟，穿越這件事情本來就很不靠譜了，更不靠譜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的。
「莫要急躁，」龐玉琴命她的宮女趕緊把茶點端上來，「開封府定然是能夠抓到人的。」
「那是了，沒有我和展大哥搞不定的事，抓不到的人。」藍晴晴美滋滋地抬著下巴，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龐玉琴的眼神飄了一下，她本來是想說公孫先生來著的。「咳咳，你成親前不是和爹爹娘親說你有了，所以要對人家負責的嗎？」她掃了一下藍晴晴還很平坦的肚子，「我都已然快要生了，你還沒有影子呢。」
「哎呀，我那個時候說的是有可能啊，又不是一定。」藍晴晴滿不在乎地揮揮手，然後小聲地說道：「再說了，我們平日裡也不是沒有努力的。」
「咳咳咳咳咳......」龐玉琴無比慶倖此時自己沒有喝蜜水，否則身為貴妃的端莊定然是要毀於一旦的。雖然，現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娘娘，喝點水壓一壓吧。」杏草這時趕緊端了一杯清水上來，龐妃身懷有孕，很多東西都忌口了。當然，清水還是無礙的。
藍晴晴看了看杏草，「大姐，這不是之前的小宮女嗎？」
「是啊，」龐玉琴緩了過來，手接過了那杯水，「我看著她挺乖巧伶俐的，就調了過來在我宮中服侍了。」她抬著水杯就要喝下去，此時的嗓子還真是有一些不適。
「等一下。」藍晴晴伸手壓住了龐玉琴的杯子，「大姐，我渴了，我先喝。」她順手就把杯子拿了過來，全然不顧龐玉琴驚訝的眼神。不過，在她準備送入口中的時候，停了下來，「其實，我覺得宮人驗毒這件事情應當更謹慎一點，省察，不如你喝了吧？」
杏草愣了愣，而後點頭，「藍大人說得對。」她接過了茶水一飲而盡，而後又換了一個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水，雙手捧到了龐妃的面前，「娘娘請用。」
「我覺得杏草真的是一個貼心的好宮人，」藍晴晴笑得越發古怪了起來，「所以，這杯水就賞給你了吧。」
龐玉琴往藍晴晴的背後靠了靠，身邊服侍的宮人也覺著哪裡不對，虎視眈眈地看著杏草。只要有一句話，他們便能夠把人給拖下去。
「藍大人？」杏草訝異地看著藍晴晴，「您為何不讓娘娘喝水呢？」她這番樣子，好似無辜的人還是她一樣。
藍晴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也真是一個奇葩，對於自己做的事情居然完全不覺得是不對的，難怪心裡這麼乾淨，讓我都差點沒有察覺。」只是她後來想到了歐陽少恭，那也是一個她感覺無比乾淨的人，只是，結果就不用說了。
杏草歎了口氣，「可惜了，娘娘龍子還有官家應當在一起才對。既然官家已然死了，娘娘自然應當跟著去啊。一家人總是要整整齊齊的，如此才是團圓啊。」
「荒謬！」龐玉琴的臉色冷了下來，「官家豈是你能夠胡言亂語的！若是再如此說下去，我定然要叫你不得好死！」
第九十七章 抓住
「我沒有胡說, 」杏草還是那般笑著，嬌嬌怯怯的，就像是當初藍晴晴在成平殿外見到的那樣。只不過那個時候她的臉上還帶著一些恐懼，因為見到屍體的恐懼。可是現在, 她都已經可以下毒殺人了。「主.人說了，今天就讓官家走的，我當然要送娘娘和龍子下去一家子團聚。」
藍晴晴一個箭步上前，單手掐住了杏草的脖子, 手中微微用力，「你的主人, 是誰？若是不說，我就掐斷你的脖子。」
「主人就是主人啊，」杏草的眼中一片純然，「藍大人為何生氣呢, 杏草做的事情明明是對娘娘好的啊。」
藍晴晴啞然，她的精神異能可以察覺有惡意的人，可是, 如果這個人完全沒有惡意呢？不, 不是沒有惡意, 而是她認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好事，自然就沒有了惡意。
這樣一想, 藍晴晴只覺得心煩，她手中一用力，人軟了以後就給扔到了一邊。
「晴晴, 」龐玉琴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死了嗎？」
「沒有，我只是讓她睡一會兒而已。」藍晴晴上前檢查了一下龐玉琴的身體，發現她和孩子都沒有異樣才放下心來。「只不過，做的夢大概就不如何美好了。」而且，只有她才能夠讓她醒來。
「嗯。」龐玉琴勉強笑笑，卻不再說話了。她很想去看看官家的情況到底如何了，可是她不能去。且先不說她的身子重，行動不便，就說是讓晴晴帶她去也不可。她不能夠去添亂，保護好她自己就夠了。
理智上雖然如此想著，可是心裡卻不能夠不著急。
這時候，藍晴晴已經從裡屋拿了一件披風過來，包在了龐玉琴的身上。「大姐，我帶你去皇帝姐夫那邊。」
「不行！」龐玉琴抓住了藍晴晴的手，卻不知自己的手冰涼著，「那邊太危險了，不要去。」她不能讓晴晴陷入危險之中，若是再來一次，龐家哪個人都接受不了。
藍晴晴雙手一伸，直接把龐玉琴打橫抱起，「大姐不要囉嗦啦，我們一起。」說完她腳下一用力，就朝著趙禎的氣息所在飛去。現在敵我不分，她實在是不放心把龐玉琴放在成平殿，跟著她還放心一點。
龐玉琴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發現她們已經快要到了禦書房了，也不再說什麼了。她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說服晴晴了，只能夠勉強放下自己的心了。
藍晴晴護著龐玉琴，她們走進了禦書房，而後就看見了站在禦書房中間的一個人。他穿著一身青色的書生儒衫，負手而立，看著倒是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只是，若真的是室外高人的話，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了。
「展大哥！」藍晴晴看到了護在趙禎身前的展昭，只是他的臉色不好，手中的巨闕似乎也有點握不住了。
「晴晴小心，此人身上帶毒！」展昭本是和包大人一起進宮向官家回稟案情的，誰知道他們突然覺著頭暈不已，而後便有一個人大搖大擺地從禦書房門口走了進來，沒有一人攔著他。
想來，那些守衛應當也和他們一樣，動彈不得了吧。他和白玉堂有武功在身，方可面前動一動，可是卻也沒有太大用處。他現在，連巨闕都快要握不住了。
「我才不怕！」藍晴晴的心裡慶倖不已，為了能夠保護好龐玉琴，她特意給兩個人用精神異能弄了一個罩子罩住她們兩個人。在末世的時候，喪屍病毒肆虐，她的精神異能罩可以護著一整個小隊的人呢！「大姐，待在這裡，不要動。」
藍晴晴把龐玉琴放在了柱子後面，把精神異能罩一分為二，還在龐玉琴的身上又加了點別的。「不要怕，你不亂動就會沒事的。」
「嗯。」龐玉琴咬著下唇點點頭，她看了看就在不遠處的趙禎，心下覺得安心不少。展昭和白玉堂二人都因著毒..藥不能動彈，晴晴卻是毫無異樣，想來那個書生一樣的人定然是打不過她的。
藍晴晴抽出了背上的黑色大刀，對準了那個青衫書生，「你想怎麼死，橫著，還是豎著？」居然敢欺負我的展大哥，活膩味了！
趙禎&包拯&白玉堂：我們不存在的嗎？
青衫書生看了看藍晴晴手中的刀，笑了，「師妹真是有趣，你我師兄妹多年不見，就如此招呼我？說起來，師父當真是喜愛你，竟然連這把刀都給了你了。」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提高。
藍晴晴才懶得聽這個囉嗦，直接就飛身上前一刀砍了下去。她還要去救展大哥呢，沒有空聽他廢話！
青衫書生未曾想見到藍晴晴竟然不聽自己把話說完就開始動手，連忙伸手還擊。
禦書房中的兩人，一人用刀，一人用手，一招一式，一進一退，他們的招式卻是透著一股子相似的味道。藍晴晴突然想起來，原身的記憶中好像真的是有一個什麼師兄的，知識好像一直都只是存在在師父的嘴巴裡，從來也沒有見過。
「師妹，我可當真是你的師兄。」青衫書生撥開了藍晴晴的刀尖，往後退了一步。他等著藍晴晴接下來的反應。
「哦。」藍晴晴只是冷漠地應了一聲，出招的動作不僅沒有慢下來，反而還更快了。這只老鼠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竟然能夠遮罩掉自己的精神異能，不然早就鎖定他，一刀把人給拍飛了。
青衫書生怎麼也沒有想到藍晴晴的反應如此冷漠，他皺著眉說道：「我們師出同門，難道你就不想想師父？他可是......」
「不想！」藍晴晴揮著大刀沖著青衫書生的頭砍去，「師父說了，有朝一日碰見你的話，就讓我清理門戶！」不管有沒有這句話，敢欺負我展大哥，弄死你！
青衫書生咬了咬，那個該死的老頭子，便是死了也不讓自己好過。「我們師門可沒有你這般神異，讓人可不由自主說實話。若是你他朝想要控制別人，應該也做的得心應手吧？」
「你又何必非要跟著趙禎？若是肯效忠於我，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你自可以選。」
「你可想好了，除了我，誰肯誠心接受一個可隨意控制他人的人？」
青衫書生一字一句都是在挑撥，這話不是說給藍晴晴聽的，而是說給倒在椅子上的趙禎聽的。他不信，哪一個皇帝會對藍晴晴這樣一身的本事心無芥蒂的。只是，他也發現了，自己越來越處於下風了。
「好吵！」藍晴晴趁機抓住了青衫書生說的空隙，一腳就把他給踢飛了出去了。他雖然勉強穩住了身子，可還是有些站不住了。
「哐啷——！」一個小玉石一樣的東西從青衫書生的身上掉了下來，滾到了藍晴晴的眼前。她的雙眼一亮，「原來是這樣！」她當即就精神異能鎖定住了他，趁著他不能動彈的時候一刀拍了過去。
藍晴晴不僅是把人給拍暈了，還順手把他的手腳都給弄斷了。想到展昭說他的身上帶毒，順便還弄了一個精神異能罩。毒只要出不來，那不就是沒有用了？她真的是太機智了！
看到現下的情形，禦書房的其他幾人這才放下了心。似乎本來應該是驚心動魄的造.反，變成了有點平淡無味的鬧劇。雖然，剛才兩人對打的時候，的確是挺驚心動魄的。
展昭本以為藍晴晴會先沖著自己跑過來的，畢竟以往總是如此的，更不要說他如今中毒了。可是，他卻看到她跑到了另一個方向，撿起了地上的什麼東西。所以，那個東西比自己還要重要？
藍晴晴看著自己從地上撿起來的東西，感受著這裡面熟悉的氣息，不由得黑了臉。嘿，我就說那只老鼠怎麼會好幾次躲過了我的精神鎖定，剛才還對他徹底無效了，原來是這東西搞的鬼。真的是，隔了好幾千年的愛恨情仇啊。
想是這麼想，但是藍晴晴還是小心謹慎地把它給收了起來。這可是這裡唯一的喪屍晶核了，而且還是跟自己有仇的，不收起來怎麼可以呢？是的，她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是因為晶核能夠讓她的異能更上一層，不是！
話說，這真的是天註定啊，當初自己和這個該死的喪屍同歸於盡了，沒想到它的晶核居然跑到了這裡來。哈哈哈，太好了，說明命中註定它就是屬於自己的戰利品，隔了一個世界那都是跑不了的。
拍拍荷包裡的小可愛，藍晴晴心滿意足地笑了，很好很不錯。
「晴晴......」
藍晴晴聽到了展昭的聲音，整個人一僵，不知道為何，她好像聽到了展大哥聲音中的哀怨。啊哈哈，大概是錯覺吧。
她整個人猛地轉過身來，「啊哈哈，展大哥，你們中的毒是什麼毒啊，我去給自己找解藥。」
「不必了。」禦書房的屏風後面傳來了機關轉動的聲音，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我已然制好瞭解藥。」出來的人正是程問草，地上躺著的人似乎偏愛靈香子母草和靈香花，是以他也用著靈香子母草和靈香花做了許多毒.藥和解藥。
原本在官家中毒之時他就要出來了，只是藍晴晴那個時候趕到了，他就晚了一步。不過現下也好，他剛才若是沖出來，怕是解藥還沒有讓眾人服下，就已然死在了那人的手中了，他可不會武功。
趙禎松了口氣，藍護衛果真是福星啊。
「哦，這樣啊。」福星藍晴晴乾巴巴的，那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沒有了怎麼辦？線上等，非常急！因為，她覺得自己男人的眼神有點危險_(:з」∠)_。
第九十八章 後續
沒有喪屍晶核的作用, 青衫書生不過是一個武功有點高的反朝廷人士，而且他的身體似乎還挺差的，武功也比不上展昭和白玉堂，更不要說帶著外掛的藍晴晴了。
現在他被抓了起來, 根本就掀不起什麼大浪。原本他還可拼一把的，可是因為錢誠的背叛，他的手下大多都被抓了起來，是以才會鋌而走險想要一舉突破, 解決了趙禎自然就是什麼都解決了的。
青衫書生一直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絕對不會落到像襄陽王那個蠢貨那般地步。可是到了最後, 他也走上了和他一樣的結局，並沒有好到哪裡去。為了能夠剿滅和他勾結的朝廷官員，藍晴晴是徹底長在了天牢之中。
老實說，等她從天牢出來的時候, 就只覺得外面的陽光當真是無比美好。就算是裡面有無限量的禦膳房菜單供應，她也覺得難受啊。而且，從那個人的嘴巴裡講出來的東西也夠讓人噁心的, 真是讓人不舒服。
青衫書生最後就是被一杯毒酒了事, 甚至不會讓世人知道他的存在。因為他做的事情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 若是讓世人知曉的話，怕是要引起恐慌的。是以, 就只能夠默默地掩藏下去。
至死，青衫書生都沒有一個完整的性命，他所做的事情也不會為世人所知。對於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來說, 在臨死之前，還真的是不小的打擊啊。
「嘻嘻。」想到了青衫書生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藍晴晴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是太舒心了，讓你丫的做壞事！真的是絕了，要不是為了證據的話，她分分鐘弄死他啊！
當然，在審問青衫書生的時候，藍晴晴還動了一點小手腳。為了犯罪嫌疑人的「身心健康」，她真的是操碎了心啊。給他的夢裡面每一天都加上一點好料，她也是很不容易的啊。
展昭伸手敲了敲藍晴晴的額頭，「笑什麼？」
「心情好我就笑了啊。」藍晴晴雙手抱著展昭的胳膊，「除去了一個大毒瘤，我們以後就不用那麼頭疼啦。」
「若是當真是天下太平，那便好了。」展昭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人的惡念是止不住的，人和人之間的糾紛也是止不住的。只要有止不住的，那麼就會有案子發生。我們，可未必能夠清閒到哪裡去。」
「哎呀，反正少一個是一個啊。」藍晴晴滿不在乎的，「再說了，他們再怎麼噁心，也不會有那只老鼠做的事情那麼噁心。他自己的身體不好快死了，就拿著別人的性命來做實驗，把人當成了蠱蟲，來養人蠱王。」
想到了青衫書生招供出的那些，藍晴晴就恨得牙癢癢的。他這個樣子，和末世裡面為了能夠做實驗就把人喂給喪屍的那些所謂的科研人員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一丘之貉，看一眼都讓人覺得傷眼睛。
包大人還屢次生氣，氣得臉都更黑了一點，藍晴晴還有點擔心，以後在夜裡，若是包大人穿黑衣裳的話，怕是就看不著了。真的是，太黑了。
想到了那些東西，展昭的臉色也不甚好看。「罷了，既然已然是解決了，就不去想了。」他看著藍晴晴，眼神溫柔如水。若不是有她的話，也不會誤打誤撞地砍掉襄陽王和青衫書生那麼多的部署和勢力，也不會讓他們一個個都孤注一擲想要成功。
不然的話，若是真讓他們所謀成功，勢必將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展昭想到了官家說的，說不定，晴晴當真是他們的福星。
「對了，」藍晴晴微微皺眉，「我們要不要告訴那個二貨，那人和他的關係啊。」
展昭也愣了愣，而後搖搖頭，「還是莫要說了，真相，未必是他能夠承受得住的。」
「可是二貨又不傻，本來錢誠就說了他們兩個人是有關係的，我們再說沒有，這不是自打嘴巴嘛。」
「那，」展昭停下了腳步，「你要如何呢？」
「乾脆就實話實話，只不過，我們可以選擇性地扣掉那麼一點點東西。」藍晴晴伸出了手指，比劃了一下她說的一點點。
「扣掉哪一點？」展昭挑眉。
藍晴晴咧嘴笑了，「就是卷宗上也不會記得那一點，就讓王興青還是王興青吧。趙興青，一點都不好聽呢。」
展昭點點頭，「娘子所言甚是，為夫非常贊同。」
「當然啦，我這麼聰明，說的那都是真理。」藍晴晴抬著下巴，一副驕傲的不行的樣子。「這件事情還要和皇帝姐夫還有包大人說一下，反正也就我們四個人知道了。」
「也好。」
王家，王興青聽完了藍晴晴的話，尚有點無法回神。「你是說，那個人是我的生父？」
「嗯。」藍晴晴點頭，「不過他生下你純屬是因為想要試藥，你之前有好幾個兄弟姐妹，都是因為試藥死了。因為他覺得，只有他的血脈能夠服食的藥才會對他的病有效。不過，後來發現這個沒有用，就放棄了。你那時因為身體孱弱，不適合試藥，所以就活了下來。」
王興青只覺得喉嚨中似乎有血腥味，「我的兄弟姐妹，都死了？」
「他是這麼說的。」藍晴晴看著王興青還沒有要暈倒的樣子，就繼續往下說，「你知道的，我的能力，他是不會說謊的。」
「我們，是同胞嗎？」
「不是，一個女人生太慢了，不夠他拿來試藥的。」藍晴晴再次瞄了瞄王興青的表情，「你們都不是一個女人生下來的，他就像是選妃嬪一般，有很多的女人。只要孩子被生下來，身體康健就會被拿去試藥了。」
老實說，藍晴晴真的覺得王興青和那些沒有名字就死去的孩子真的是太倒楣了。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上，偏偏碰上這麼個親爹，居然拿自己的親生孩子做實驗。人壞起來真的是超乎想像的，親生孩子也抵不過自己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而且，還是一個這麼荒謬的辦法。
老實說，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師兄，藍晴晴真的沒話說了。活該受了那麼多年的病痛折磨，太活該了！
「哦。」王興青不知該做何表情，也不知該如何說話。良久了，他才問道：「錢......錢誠如何了？」
「一杯毒酒。」展昭頓了頓，「官家念在他算是有功，特意選了毫無痛苦的毒..藥。」錢誠手上血腥太多，即便他是聽從命令的，也不能夠活下來。否則，怎麼對得起那些枉死的人？
「也好，也好。」王興青抬眼看著藍晴晴，「藍大人，我是否能為錢誠收屍呢？」不管如何，他總是對自己有恩的。只希望他在地府贖罪了以後，來世能夠成為一個好人，莫要再做壞事了。
「額......」藍晴晴眨眨眼，「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幫你問問皇帝姐夫？」其實她覺得應該是可以的，反正人都死了，對於皇帝姐夫來說是沒有用的。而且，他性子一向仁厚，錢誠也算是有一定功勞的，收屍應當還是行的。
王興青站了起來，鄭重地朝著藍晴晴行了一個大禮，「多謝藍大人。」
「哎呀，你不要拜我。」藍晴晴一下子就跳開了，「我只是問問而已，還不一定有結果呢。」
「無論如何，我都是感激藍大人的。」王興青想要扯出一個笑容，但是很明顯失敗了。「對了，展大人，藍大人，我要辭官了。」
「辭官？」
展昭蹙眉，「其實大可不必，官家並沒有......」
「我知道，只是我自己也不願意待在這裡了。」王興青的神色變得堅定起來，「等到京城的事情了結，我便收拾家產去江南了。丁家大娘子還願意和我履行婚約，江南也是一個好地方，我準備以後便住在那裡了。」
不管那個人當初生了他是為了什麼，他終究是那個人的血脈。王興青不想給官家找麻煩，若是他還是朝廷之中，難保不會有心人借機生事。還是離開了好，月華未曾嫌棄他，就已然足夠了。
以後他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他都會認真教導他們，真心疼愛他們的。
「若是你當真決定了，那便如此吧。」展昭上前拍了拍王興青的肩膀，「你大婚之時，我們前去喝喜酒，可莫要將我們趕出來啊。」
「展大人二位肯來，那可是蓬蓽生輝，怎會趕人呢？」大約是想到了以後的美好日子，王興青的臉上這才算是有了笑意。
事情說完，展昭和藍晴晴就離開了，他們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的。後續的事情，總是比較麻煩的。
王興青送他們到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生羡慕。
「呆書生，過來，念首詩給我聽吧。」隔壁院子的牆頭上趴著一個人，正是從江南趕過來的丁月華。
「好好好，我馬上來。」王興青此時只剩下了高興，什麼羡慕，什麼失落，統統都拋諸於腦後了。大概，腦子單純（蠢）的人總是比較簡單的，有一件事情做就會忘記另一件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展昭主動拉了藍晴晴的手，「你可要告訴岳父岳母，你當初是被那個人特意拐走的？」
「當然要說啦，」藍晴晴因為展昭的動作樂得見牙不見眼的，「說了以後他們應該就不會總是對『我』那麼心懷愧疚了。不是他們不小心，是別人有心的。」其實原身過得挺好的，除了把自己餓死這一點讓她挺無語的。
「那，吃了飯再去還是去了再吃飯？」
「當然是先吃飯啦！去上次那家喝魚湯！」
「好，就去那裡。」
兩個人的背影，越拉越遠。
第九十九章 番外小侯爺的吃狗糧日常
龐昱醒過來的時候, 只覺得腦子有一點點暈暈的，而後便清醒了過來。他張開眼睛看著頭頂上的帳子，今天當真是不想起，可是他還要進宮去找大姐, 看看她今日情況如何，還要去看看二姐，看看二姐夫是不是又有了挨揍的危險。
唉，如此想來, 自己當真是非常之忙碌啊。
「來人，伺候更衣。」龐昱喊了一聲, 便有人推開門進來，魚貫而入。穿衣穿靴洗漱，光鮮亮麗以後，龐昱領著龐文龐武到前頭的飯廳去。他們一家三口一向都是一起用膳的, 除了爹爹需要早朝而早起的時候。
「爹爹，娘親，早。」龐昱踏進了飯廳就看見龐籍和龐夫人已然是坐在那裡等他了, 「孩兒今天起晚了, 有勞爹娘等候。」
「不晚不晚, 」龐籍笑眯眯的，完全不像是在朝堂之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龐太師, 「昱兒可是昨日累著了？」
「是有點。」龐昱認真地點點頭，可不是累嗎，和著爹娘一起罵人罵了一天, 自然是累的。不過也是那人活該，居然是故意把他的二姐拐走的。若不是二姐的師父把二姐搶回去養了，怕是就要被那個所謂的師兄欺負了。
可惜，人都死了，他們也不能去多踹兩腳，也就只能是罵一罵來出出氣了。龐昱昨日可是因著罵人喝了好幾壺的茶水呢。他第一次發現，罵人也當真是一件不同意的活計啊。
「昱兒既然辛苦了，那便不要如此早起。」龐夫人完全無視了屋外的豔陽高照，「時辰尚早呢，不妨礙的。」
「夫人說的對。」龐籍點頭，便是無限同意他的夫人的話。
「孩兒今天忙著呢。」龐昱雖然很心動，但還是拒絕了，畢竟他可是一個十分勤勞的人呢。
「夫人，今日的羹湯味道甚是不錯，你試試。」
「多謝夫君。」
「還有這個。」
「夫君莫要只顧著我，你也要用一點。」
「為夫正用著呢。」
面對著滿桌子的飯食，龐昱摸了摸自己明明空空如也的肚子。為何還沒有用膳，但是偏偏覺著已經很飽了呢？難道，這就是二姐說的吃狗糧嗎？算了算了，爹娘多年來一直如此，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啊。
龐昱小侯爺強行忽視了那邊親親熱熱的兩人，讓下人服侍他用膳。他覺著，若是繼續看下去的話，他當真是一點都不用吃了。唉，雖然他是爹娘的寶貝兒子，但若是他們兩人都在的人，自己偶爾還是要被忽略忽略的。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龐昱小侯爺雖說是這麼說服自己，可還是覺著有點心疼自己啊。哼哼，就是欺負他沒有娘子！
用過早膳，龐昱帶著龐文龐武出門了。這個時間，二姐和二姐夫應當是在巡街才是，他找二姐和二姐夫去！
今日的東京城已依然是熱鬧如昔，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忙碌著。也許他們的臉上不是帶著笑意的，可眼中卻都不是麻木不仁的。龐昱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歡喜是因為什麼，反正他就覺著往日裡甚是無聊的場景看著很是順眼。
嗯嗯，定然是本侯爺已然能夠獨當一面了，是以才和以往全然不同了。龐昱在心裡美滋滋地想著，他果然是不一樣了啊。
「二姐！」龐昱正想著呢，馬上就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他朝著前面走來的那人揮著手，臉上滿是笑意。
藍晴晴的臉上也帶了笑意，她朝著龐昱這一邊走過來。
「二姐！」龐昱可高興了，二姐看到自己了！可是，他正朝著藍晴晴跑過去的時候，看到她錯開了自己，往旁邊走去了。「......」龐昱整個人都僵住了，所以，難道是沒有看到自己嗎？
「展大哥！」藍晴晴走到了那個紅色官袍的人身邊，「我要的糖炒栗子買到了嗎？」
「買到了。」展昭的手裡拿著一包糖炒栗子，「店家剛炒好的，還熱乎著呢。」
「正好，巡街結束了，我們回去一起吃啊。」藍晴晴小小地咽了一下口水，聞著就一定是很好吃的。
「好。」展昭頓了頓，上前伸手拉著藍晴晴的手。她今日穿著的衣裳袖子寬大，外人看不清楚，也就是覺得他們二人站得近了一點。不過京城中人都知道他們二人是夫妻，站得近了點也無妨。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藍晴晴反手握緊了展昭伸過來的手，雙眼笑得完成了月牙兒，傾瀉出來的是滿滿的笑意。
兩人對視一眼，朝著開封府的方向走去，身後跟著的校尉和衙役都視若無人一樣。
「二姐，二姐夫......」龐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雖然這個樣子的情況已然是很多次了，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受傷的。「他們，難道就當真沒有看到我嗎？啊，難道本侯爺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
龐武沉默了一會兒，「小侯爺，我覺著二娘子定然是沒有瞧見你的。」
龐文跟著點了點頭，「二娘子只要和姑爺在一起，很多人都是看不見的。小侯爺，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反正他們大家都已然是習慣了的，對於二娘子來說，她最先看見的一定是姑爺，而後才是別人。
「......」龐昱只想翻白眼，哼哼，說白了，他們就是欺負自己沒有娘子！他一咬牙，一跺腳，「不去看他們了，本侯爺找大姐去！」就算是二姐看不著他，大姐也定然是可以的。
正好，他還可以進宮去看看小皇子。滿月了的小皇子白嫩嫩的，胖乎乎的，小臉圓圓的，看見自己還總是笑呢，別提有多可愛了。龐昱決定要讓小皇子用他可愛的笑容來為他治療一下心理的創傷。
哼，總之，他今天是不會理二姐的！！！
「大姐，你說，二姐是不是特別過分！」成平殿中，龐昱憤憤不平地咬了一口糕點，像是在出氣一樣。「我就站在她的面前啊，可是二姐完全就沒有看見我，當真是過分！」
龐玉琴好笑地看著還是一臉孩子氣的龐昱，「好了，你二姐還小呢，莫要和她置氣了。」她雖然因著生育皇子有功而晉升後位，但是她並不想搬去皇宮的寢宮中，是以還住在成平殿中。
這裡是她從進宮就住的地方，早就習慣了，並不想換。而且，皇后的宮殿之中原先住著的人過世，龐玉琴不想住在她住過的地方。光是她對著自己下蠱蟲一事，她就會一輩子都覺著彆扭的。
「嗯，也對。」龐昱下意識地點頭，而後覺著，好像哪裡不太對啊？
「你們姐弟二人在說什麼？」趙禎從殿外走了進來，笑看著他們二人。
「官家。」龐玉琴正待要上前行禮的時候，被三兩步走過來的趙禎給扶住了。「我和昱兒在說晴晴呢，今日啊，他在街上遇見了晴晴。可惜，晴晴的眼裡就只能夠瞧得見展護衛。」
趙禎挑眉，「哦，果真如此？」
行了禮的龐昱不滿地噘著嘴，「是啊是啊，二姐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當真是太可惡了！」
「哈哈哈......」趙禎想到了藍晴晴的樣子，還真的能夠將那個畫面想像出來。「莫氣莫氣，你二姐還小呢。」
「嗯嗯嗯？？？」龐昱一臉茫然，怎麼這句話好像和大姐說的一樣？他還沒有想明白呢，抬頭就看到了正在說話的趙禎和龐玉琴，明明不過是相互說著一些瑣事而已，可是他們二人之間卻好像有著別人進不去的氣場一樣。
龐昱默默地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很好，又是這樣！哼，他看小皇子去，不和你們這些壞蛋在一起！等到他以後也有了娘子的時候，定然是要找補回來的！
龐昱走到了小皇子的屋中，蹲在了他的搖籃旁邊。那裡面睡著一個可愛的白團子，他睡的正香呢，小肚皮一鼓一鼓的，可愛極了。龐昱想著伸手去摸摸小皇子的臉，但是想了想便忍住了。
小皇子還小呢，若是摸壞了怎麼辦？本侯爺現在是大人了，要保護小皇子才行。於是，雖然龐昱對著白團子的嫩肉眼饞得很，但也只是蹲在那裡看著，就差流口水了。
這個場景，看得一旁看守的奶嬤嬤和丫鬟們哭笑不得。
看完了無比可愛的白團子，龐昱一步三搖地出宮了。哼，他才不要繼續和大姐他們說話呢，就知道忽視自己。大姐和二姐一樣，都是大壞蛋！唉，果然是只有他的好兄弟才是最瞭解他的了，可惜，他去了江南了。
從皇宮回去太師府，一路上龐昱都在想著自己的好兄弟王興青。當初的變故以後，他就搬去江南，不再待在京城裡面了。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王興青的婚禮上呢。
想到這裡，龐昱又不由得心塞了一下。那個舉著饅頭當武器的二貨都有了娘子，怎麼本侯爺如此才貌雙全的人還沒有娘子呢？好氣哦！
回到了太師府，就有下人前來回稟，說是有一封從江南從來的信，隨著信而來的還有一些江南的土特產。
「哈哈，一定是興青的信！」龐昱高興壞了，果然他和他的好兄弟就是不一樣的，自己剛念叨著呢，這信件就來了。他興沖沖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後拆開了信封，一字一句地讀了下去。
「嘭——！」守在門外的龐文龐武互相看一眼，這是怎的了？
「都是一群壞蛋！」小侯爺要氣死了，怎麼二貨的信裡除了問候自己一句，全都是在說他的娘子如何如何好。可惡啊！
你們，都是在欺負我沒有娘子！！！
第一百章 番外展大喵和藍小喵
展昭因了皇帝給的禦貓的稱號, 再加上他對於魚也是情有獨鍾，是以很多人都覺著這個稱呼實在是適合他。尤其是和他過不去的人，最是喜歡用貓來稱呼他了，例如陷空島的錦毛鼠白玉堂。
這其中的有多少是因為他覺著自己的稱號被壓了一頭, 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在展昭的眼中，他的妻子倒是更為像一隻貓兒，還是貪吃的小奶貓。他若是覺著魚肉還不錯的話, 那麼藍晴晴便是深深地愛著魚了。若是沒有制止她的話，一天之內不知道能一個人吃下多少條魚。
雖說其他的美味吃食也是藍晴晴的所愛, 但是她最愛的還是魚肉。看著魚兩眼放光按耐不住的樣子，和沒有自製力的小奶貓也是無甚區別了。
當然，對於展昭來說，藍晴晴還有一個時候是和貓兒很像的, 那便是在她賴床不起的時候。睡眼朦朧，抓著被子撒嬌耍賴就是不肯起的時候，真真是像極了。雖說, 很多時候她賴床的原因, 都是因為展昭。
雖然展昭經常覺著自己不是養了一個妻子而是一隻小奶貓,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妻子真的會變成一隻小奶貓。同時, 自己也變成了一隻貓，一隻大貓。他看著鏡子中自己的影像，略微覺著頭疼。
「喵嗚~」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展昭的背後響起, 而後他就覺著自己被撞了一下。他低頭一看，藍小喵就這麼撞到在了他的身上，耍賴一樣喵嗚喵嗚的，就是不肯起來。「喵嗚~」
「晴晴？」展昭覺著自己是在說話了，但是他知道其實在別人聽來，他只是在貓叫而已。
「展大哥。」藍小喵愛嬌地蹭了蹭展大喵的皮毛，「我餓了喵，想吃魚。」她的眼睛都還沒有完全睜開，完全就是憑著本能而已。
「晴晴，你醒醒。」展昭甚是無奈，都如此了，晴晴居然還未能徹底清醒過來？雖說是心中有點無奈，然而其實心中更多的是暖意。她向來警惕，若不是在自己的身邊，還當真沒有這麼迷糊過。
只是，該頭疼的還是要頭疼的。
藍小喵繼續賴在了展大喵的身上，「我已經醒了喵~~~」
「......」展大喵毛絨絨的臉上出現了無奈的表情，這只圓的都能夠滾起來的小奶貓，眼睛都未能睜開了，哪裡就醒了啊。「你醒醒，我們變成貓了。」
「喵嗚？」藍小喵這下才睜開了雙眼，抬頭入目的就是一隻看起來比自己大很多的貓，渾身漆黑，看著卻是黑又亮，想來手感一定很好。她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和不遠處的鏡子，而後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展大哥？」
「是我。」
「哇，好舒服啊！」藍晴晴一頭紮進了展大喵的肚皮中，在上面蹭啊蹭滾啊滾的。感覺就像是在上好的毛毯裡面一樣，這個毛毯還有溫度，味道和氣息也都是她最最喜歡的，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真的好想一直待在「毛毯」裡面啊，真的是太舒服了。一個圓圓的白團子在黑亮的皮毛上滾來滾去的，對比甚是明顯。
展昭還以為藍晴晴要說些什麼，誰知道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撲上來，而後在自己的身上打滾？額，雖說有點出乎意料，但是似乎確實是她的行事風格？「晴晴，你難道不是應該驚奇，為何我們會變成了貓？」
「唔......」藍小喵這才把腦袋從展大喵的肚皮上拔起來，她歪著小腦袋，圓圓的小臉上兒上滿是困惑。「我也不知道的喵，大概是因為你是禦貓，我是禦貓的妻子？」
「......」這個理由，當真是敷衍啊。展大喵的毛臉上出現了糾結這個表情，還甚是明顯。
「展大哥，我餓了喵。」藍小喵對於自己現在的情況適應良好，只是覺著自己的小肚皮空空的，有些難受。
展大喵用腦袋推了推藍小喵，讓她倒在了被子中間。「你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回來。」
「喵嗚~」藍小喵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圓乎乎的，更像是一顆球在上下地跳著。
展大喵當即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他的動作輕盈靈動，和往日的差別不大。只是，他往日用的都是輕功，今日，純屬本能而已。他走到了門口，用爪子扒開了門，而後走了出去，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雖說他們二人的飯食幾乎都是在開封府解決的，家裡的廚房用的機會當真是不多。但是藍晴晴喜歡屯食物，就算是不吃也不看，只要知道它們在那裡也會覺得安心。是以，他們家的廚房裡面東西還算是不少的。
只是......展大喵站在了廚房門口，而後用爪子扒開了門，輕巧地躍了進去。他左蹦一下右跳一下，避開了藍晴晴此前在廚房設下的陷阱。雖然他一直都覺著不會有什麼人覬覦她的糧食，只是她不信。所以，他們家的廚房機關是最多的。
終於躲過了所有的機關，展大喵躍上了檯子。這裡有一個籃子，裡面放著的是藍晴晴昨日才買回來的小魚幹兒。那位店家做的小魚幹兒味道當真是特別，是以藍晴晴把他家店裡的所有小魚幹兒都買回來了，足夠他們吃飽了的。
展大喵剛才躲過機關的時候十分輕鬆，可是現在卻是犯了難了。若是拖著籃子離開的話，肯定是會觸動廚房的機關的，畢竟他現在的體型實在是太小了。是以，到底該如何呢？
房間裡面，藍小喵正在被子上面打滾兒。她就像是一隻真正的貓兒一樣，對於一些簡單的有些充滿了無盡的興趣。打滾兒轉圈圈，就足夠讓她玩的盡興了。
「吱呀。」門有被推動的聲音，藍小喵抬著小腦袋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了走進來的展大喵。
「展大哥展大哥，你回來了！」藍小喵可激動了，眼看著就要跳下去了。
不過，展大喵的動作比藍小喵要更快些，他一下子就躍上了床，爪子在床沿那裡蹭乾淨才往前走。他腦袋伸了過去，把小魚幹兒放在了床上，「只能這麼拿過來了。」沒有辦法，他是把小魚幹兒叼過來的，就是不知道晴晴會不會嫌棄了。
藍小喵才不嫌棄呢，她高興地湊了上去，快速地把和自己腦袋差不多大的魚幹吃完了。然後愛嬌地在展大喵的身上蹭來蹭去的，「謝謝展大哥，好好吃。」
展大喵用著自己的腦袋也去蹭她，兩隻貓蹭來蹭去的，喉嚨裡面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呀，」藍小喵的小腦子裡面終於想起了什麼，她抬著腦袋看他，「展大哥，你吃了嗎？」
「我......」
「肯定沒有對不對？」藍小喵板著一張小貓臉，「你回來得那麼快，肯定沒有吃。」
「無妨，我只是等你先吃而已。」展大喵並不覺得如何餓，讓藍小喵吃飽了才是頭等大事。
「不行，人......貓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藍小喵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我們一去出去吧，你也要吃才行。」
「你在這兒等著我，我很快回來。」展大喵用腦袋頂著藍小喵，讓她倒在了被子的中間，而後用爪子抓了抓，把被子團起來，圍住了藍小喵。「不要亂跑，我馬上回來，知道嗎？」
他可不放心放藍小喵跟著他下去，雖說只是一小段路而已，可是她還是一隻小奶貓呢，怎麼可能走得動呢？
藍小喵還想反抗一下，可是看著展大喵嚴肅的眼神，就縮成了一團。「我......我知道了喵，一定等著你回來的喵。」
「乖。」展大喵頓了頓，而後舔了舔藍小喵的腦袋，而後才縱身躍下，朝著廚房去了。
「嘻嘻。」藍小喵感受著展大喵還留在自己身上的氣息，在被子圍成的窩裡面傻樂呵。她最喜歡的就是展大喵了，比喜歡小魚幹兒還要喜歡。她晃著自己的小尾巴，沒有多久就等回來了展大喵。「展大哥！」
展大喵隨便吃了條魚就趕回來了，把爪子在床沿蹭乾淨，然後整只貓過去，把藍小喵團了起來。「我回來了。」
「展大哥，」藍小喵舔了舔展大喵的下巴，「我有乖乖地等你回來。」
「嗯。」展大喵的爪子搭在藍小喵的身上，長尾巴繞著她的身子，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邊。他有一點發愁，若是兩個人一直都是如此的話，晴晴太小只了，他不放心她出去啊。「晴晴，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不能出去，知道嗎？」
他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展大喵低頭一看，藍小喵已然是睡著了，小肚皮一鼓一鼓的，睡得可香了。唉，果然是還小呢！大概是被傳染了，展大喵也有了睡意，他開始閉上了眼睛。只是，護著藍小喵的姿勢一點都沒有變。
藍晴晴睡的正香，誰曾想就被身邊的人抱了一個滿懷。她迷迷糊糊地推了推展昭，不滿地咕嚷著：「展大哥好重，討厭！」
展昭卻是清醒過來，看著自己懷中的人，挑眉，所以，那只是一個夢而已？他低頭在藍晴晴的眉眼上親了親，「怎麼，你討厭我？」
「沒......沒有啊。」藍晴晴也清醒了一點，「展大哥剛才壓著我了。」她嬌聲嬌氣的，聲音裡面滿滿都是依戀。
「這才是壓著你了。」展昭一個翻身就把藍晴晴壓在了身.下，他低下頭吻著她的雙唇，一點一點地入侵著。
藍晴晴伸著手抱住了他，任憑他的動作由溫柔變得粗野起來。
她最喜歡的就是展大哥了，比喜歡其他的所有還要喜歡！
第一百零一章 現代番外
藍晴晴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佈置得像是星空一樣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還沒有醒過來，還在夢中。因為她記得，這個樣子的天花板原本是屬於她的房間, 末世之前，還屬於藍家大小姐的房間。
可是，她的意識很清楚地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 這就是真實。
藍晴晴從床上爬起來，遲疑了一下, 手伸進自己的枕頭底下一摸，果然就摸到了自己的手機。她用指紋打開了手機看著時間，這個時間的話，應該末世已經爆發一個月了。
原本的藍晴晴應該已經踏上了家破人亡的路,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房間裡面，還是一個大小姐。所以, 這個世界是沒有末世的嗎？藍晴晴搜索了一下網上的消息, 末世之前曾經看到過的那些異樣的天氣和自然災害, 全都沒有出現。
所以，這是一個和平美好的世界。藍晴晴下了床, 拉開了窗簾，看著和腦海中的遠久記憶都沒有什麼差別的景色，笑了, 其實，這樣也很好。最重要的是......
藍爸爸和藍媽媽就聽到樓上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他們的女兒從二樓跑了下來。
「晴晴，跑慢點，不要摔了。」藍媽媽有點無奈，都上大學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不穩重呢。
「寶貝乖女，你這是怎麼了？」藍爸爸則更多的是擔心，「是不是做噩夢了啊？」
藍晴晴跑到了飯桌前，對著他們笑了，「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啊！」爸爸媽媽，我們又見面了，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雖然長得一樣，但是爹爹娘親就是爹爹娘親，爸爸媽媽就是爸爸媽媽，他們在藍晴晴的心裡，終歸還是不一樣的。
藍媽媽嗔怪地看了藍晴晴一眼，「都這麼大了，還撒嬌呢，明明昨天晚上才見了。」嘴上是這麼說，可是她的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藍爸爸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爸爸也想寶貝乖女了。」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往藍晴晴的卡上轉了錢，「乖女啊，一點零花錢，拿著花啊，不夠再和爸爸說。」
藍晴晴看了一下自己手機上的短信提示，嘴角微微抽了抽。啊，這熟悉的畫風，不管是爹爹還是爸爸，對於零花錢的定義就是這麼與眾不同。這都夠買一套房子了，怎麼就是一點零花錢了？
「知道了，爸爸。」藍晴晴沒有多說什麼，如果自己拒絕的話，會有更多的錢打進來的，所以還是不要說了。
三個人用了一頓美好的早餐以後，就去各做各的事情了。藍爸爸要去公司上班了，做一個勤勞打卡的總裁。藍媽媽要去她的珠寶工作室上班，繼續她的珠寶設計的生涯。至於藍晴晴，現在是暑假，她可以肆意浪費自己的時間。
只是，藍晴晴走出了家門，來到了一個公園，就這麼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她低著頭雙眼愣神，眼神茫然沒有歸處。
能夠再一次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她當然是高興的。可是，她現在卻開始瘋狂地想念她的展大哥，想得心都在疼。他們，還會有見面的那一天嗎？
藍晴晴感覺到有一個男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擋住了陽光。
「滾！」藍晴晴現在的心情一點也算不上好，居然還有人來搭訕，她真的是氣得想要打人了。雖然又換了一個世界，但是她的異能跟著過來了，所以揍一個男人真的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身體素質跟不上也沒事，她可以用異能鎖定住他，然後就是一頓痛扁。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想一想，藍晴晴就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像好了一點。她陷入了沉思之中，要不然，乾脆跑去抓小偷什麼的，揍人揍到爽？
「所以，你要這麼發呆下去嗎？」那個聲音輕笑了一聲，「小妹。」還真是沒有變呢，明明對於他人總是充滿了戒心，可只要自己在她的身邊，甚至可以走神了。
「！！！」藍晴晴猛地抬起頭來，她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怎麼......可能？」不應該的，這個世界，也有展大哥嗎？
展昭笑著伸出了手，撫著藍晴晴的臉頰，「小妹，你不認得我了？」
藍晴晴愣愣地，可是手伸出來抓住了展昭的手，像是怕他就此不見了一樣。手中的溫度告訴她，這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展大哥......」她喃喃地叫了一聲，聲音裡面是清晰可聞的委屈。
她竟然又再一次看到了展大哥的眼神，溫和中帶著寵溺，好像就只能夠看到自己一樣。藍晴晴開始確信，這就是自己的展大哥，因為只有他會這麼看著自己。也只有他的眼神，才會讓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怕，展大哥在這裡。」展昭低下頭，在藍晴晴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疼惜和憐愛，表露無疑。
「展大哥！」藍晴晴跳了起來，撲到了展昭的懷裡。「展大哥展大哥展大哥展大哥......」她一聲聲地叫著，好像害怕他會消失了一樣。摟著展昭的雙手，也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展昭回抱著藍晴晴，她叫一聲，他就應一聲，一直都很耐心。
「展大哥，」藍晴晴躲在展昭的懷抱中，眼眶微微地紅了，「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不怕。」展昭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無論如何，我總是會找到你，來到你的身邊的。不怕，嗯？」
「嗯！」藍晴晴抽了抽鼻子，「展大哥在的話，我就不怕的。」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腦袋在展昭的胸膛一直蹭來蹭去的，樂此不疲的叫著他。
展昭也不嫌煩，一聲聲地應著。能夠重新將她擁入懷中的感覺真的是太美好了，他又怎麼會嫌煩呢？「晴晴，我的家在附近，你要不要跟我過去？」他看了看公園裡面行人看過來的眼神，「這裡不太方便。」
「要要要，我要去！」藍晴晴抬著頭看著展昭，眼底是微不可見的恐懼，「展大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不要把我一個人丟下了，不要！
展昭看著藍晴晴眼底的恐懼，心抽疼了一下。他一直放在手心裡寵著的人，怎麼會捨得放開呢？「好，我們一直都一起。」他的手緊緊抓著藍晴晴的手不放，帶著她朝著自己的房子走去。
「咦？」藍晴晴看著這棟別墅，眨了眨眼。
「就在你家附近，對嗎？」展昭笑著把藍晴晴拉了進去，「我是特意把房子買在這裡的，如此，方可看著你，等到你回來。」
「看著我？」藍晴晴有點迷糊，抬眼看著展昭。
展昭將人攔腰抱起，他坐在了沙發上，將人攬在了自己的懷中。「是啊，在等你回來，等到那個和我拜堂成親，說了要和我白頭偕老的人回來。」
之前的那個藍晴晴也很可愛很好，可是她沒有和自己相愛的記憶，她不是自己所要等的人。展昭就這麼守著，直到他的晴晴回來。所以，他才能夠就這麼及時出現，不讓她繼續難過下去。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哪一個才是屬於自己的晴晴。
藍晴晴扭了個身子，換了一個姿勢，就這麼跨坐在展昭的身上。她凝望著他，「展大哥，你等了我多久呢？」她才等了他不到半天就很難受了，那麼他等了自己多久呢？
「沒多久的。」
藍晴晴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展昭。他無法了，只能夠宣告失敗，「三年吧。」從他在這個世界醒來，瘋狂地找尋到她以後，守了她三年。至於之前，那些日子，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哦。」藍晴晴咬了咬嘴唇，她知道展大哥沒有說實話，從頭到尾肯定不止三年的。「那，展大哥更喜歡哪一個我啊？」她有一點不自在了，不管怎麼說，他都守了三年了，應該是一直看著她的吧。
雖然那個人也是她自己，但是藍晴晴總覺得又有不同的。唔，怎麼說呢，自己吃自己的醋，也是沒誰了。
展昭的額頭抵著藍晴晴的額頭，嘴唇勾了起來，「我喜歡過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你。」他頓了頓，「不止是喜歡，是很多很多的喜歡。」
藍晴晴這才忍不住笑了，她曾經和他說過的，很多很多的喜歡就是愛了。「展大哥，我愛你。」她微微向前，吻住了展昭的雙唇，還趁著他愣神的時候鑽了進去，和他糾纏起來。
展昭微微愣神，而後反客為主，直接將主控權奪了回來，在屬於自己的戰場掠奪著。良久良久以後，他才放開了懷裡的人。藍晴晴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就那麼看著他，雙眼水亮亮的，眼角還帶著一絲水汽，那是被欺負了以後的證據。
咕隆。展昭的喉結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他本是想要好好地和藍晴晴說說話的，可是，他實在是太想她了。這麼多年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只有欺負她。
「展大哥，我......」藍晴晴湊到了展昭的耳邊，將悄悄話送進了他的耳朵裡面。
展昭猛地站起身來，抱著藍晴晴就往樓上的房間走去。他本是想忍下來的，可是既然她都不乖了，那麼他就不用忍了。
樓上的兩人在至.死.纏.綿，被遺忘在樓下客廳的手機響個不停。可惜，無論它響了多少次，它的主人都沒有回來過。因為，這個時候還是女主人更加重要一點。
至於電話什麼的，當然就不重要了。
第一百零二章 現代番外
藍晴晴趴在展昭的胸膛上, 閉眼側耳傾聽著他的心跳。
展昭一下一下地摸著藍晴晴的頭髮，嘴角含著笑意，「怎麼，準備賴著不起了是嗎？」他的這句話隱含著無數的寵溺和溫柔, 明明應當是一句調侃的話，卻讓人覺得無比溫暖。
藍晴晴噘嘴，「是啊，我就是要賴著, 賴一輩子。」
「一輩子可不行。」
「嗯？」藍晴晴抬頭看著展昭，眼裡是滿滿的控訴。
展昭伸手將人拉了下來, 吻了吻她的嘴唇，「自然應當是生生世世。」他不知道他們兩人的這一世算不算是轉世，他只知道的是，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甚至是以後，他都不會放開她的。
晴晴，只能是屬於他的。展昭的眼底閃過了一絲陰霾, 只是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藍晴晴聽到這句話才開心了, 「這還差不多。展大哥, 你跟我回家吧，我跟爸爸媽媽說, 我要娶你。」
「你娶我？」展昭挑眉。
「是啊。」藍晴晴點頭，「上個世界是你娶我，這個世界當然應該是我娶你才對。我可是有錢人, 養得起你的。」
「好，讓你養。」展昭笑意不減，既然晴晴如此希望的話，他也就不說他的身家有多少了。總歸，也不過是一些身外物而已。
藍晴晴低下頭一口親在了展昭的嘴唇上，而後又趴了下去，「展大哥最好了，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怕是不行。」展昭笑了笑，「你大概忘記了，你的暑假快要結束了。你，要去上課了。」
「！！！」藍晴晴受驚了一樣地睜大了眼睛，「什麼，我還要去上學？」蒼了天了，她已經徹底把那些東西全都忘到了九霄雲外了！！！等等，她的腦子裡應該是有記憶的吧？應該的吧？嗚嗚嗚，為什麼還有上課這種坑人的東西存在呢！！！
展昭看著藍晴晴一副晴天霹靂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十分暢快。
「你還笑！」藍晴晴氣得腮幫子鼓鼓的，「我生氣了！」
「那，我哄哄你。」展昭一個翻身就將藍晴晴壓在了身.下，單手壓住了她的雙手，開始肆意地親吻她。從額頭到嘴唇，到脖子，再到一片雪白。
藍晴晴很快就被展昭的動作帶入了漩渦之中，他太瞭解她了，手和唇的所到之處都是她的弱點。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天色將晚，別墅的門鈴響了起來。門外的人不知道是誰，瘋狂地在按門鈴，好像知道這裡面有人，如果沒有人出來開門的就不會善罷甘休一樣。
「你們說，展隊真的在這裡面嗎？」李恒一面瘋狂地按門鈴，一面有點擔心。萬一人不在，他不就是白按了嗎？不對，應該萬一人在的話，他就是死定了。
趙晨晨笑了，「不怕，我有檢驗方法。」她拿出了手機撥號，果然別墅裡面傳來了他們都熟悉的聲音。
黃成鑫：「展隊果然在裡面。真的是，他一整天都不接電話，林局都快要把我們給生吞活剝了啊。」
李恒縮了縮腦袋，「可是，本來今天就是展隊休假的時間，他不接電話很正常啊。」
趙晨晨翻了個白眼，「我也知道啊，但是出了大案子了，林局需要展隊，我們扛不起林局的雷啊。」真不愧是展隊，尼瑪簡直就是狡兔三窟，要不是之前黃成鑫來過一次，他們都不知道展隊居然在這裡有房子呢。
唉，立志自己買房子的趙晨晨陷入了對於狗大戶的嫉妒之中。當然，她只敢在心裡念叨一下而已。
「展隊！」黃成鑫正要說些什麼，然後就看到門開了，嚇得立馬站直了。他還年輕，還沒有女朋友，不想壯烈犧牲啊！不管是林局還是展隊，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啊。
展昭開了門站在門口，蹙眉看著門外的三人，「我記得，我的休假後天才結束。」言下之意，他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三個人的身體一僵，冷汗差一點就流下來了。嚶嚶嚶，他們只是奉林局的額命令來叫人，不用這麼兇殘吧。展隊的眼神好恐怖啊，裡面有殺氣啊，很強烈的那一種。
到底，他們做錯了什麼？
科科，這是來自一個男人的怨念，不管是誰，都會不爽啊。
「展大哥，是誰？」藍晴晴從樓梯走了下來，然後有點好奇地看著門口的三個人。「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李恒、趙晨晨和黃成鑫三個人終於知道他們犯的錯誤是什麼了，竟然打擾了展隊和嫂子的美好時光！！！慘了慘了，不會被弄死吧！
話說，展隊什麼時候有了女朋友啊，要是他們知道的話，怎麼也不會上門找揍啊。萬年單身男終於破戒了，想也知道肯定是乾柴烈火，他們打擾了別人的好事，當然慘了！
展昭一看就知道這三個人的腦子裡沒有想什麼好東西，他沒好氣地說：「這是我的三個同事，也是我的屬下。」
「你們好。咦？」藍晴晴習慣性地挽著展昭的手臂，「展大哥是做什麼的啊，我還不知道呢。」他們今天根本就沒有空多說些什麼，她還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展昭擰了擰她的鼻子，笑著說：「就是一個小員警。」
！！！李恒三個人想要自戳雙目，這個樣子的展隊好嚇人啊，他不是一直都是冷冷的嗎？現在這麼溫和，真的是好恐怖啊。而且，什麼叫做小員警，他們是兇殺重案組的，不是小員警。咳咳，雖然大家都是員警啦。
以及，嫂子，感情您不知道展隊做什麼的就和他在一起了？嗯嗯嗯，勇氣可嘉啊！雖然李恒三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內心戲一點都不少。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都是戲精加逗比的話，還真的沒有辦法一直待在展昭的手底下那麼久。
破案率是很高，但是人太冷了，就跟沒有了心一樣。今天，感覺展隊的心好像回來了。
「哦。」藍晴晴點點頭，而後笑了，「感覺，和以前一樣呢。」她頓了頓，「展大哥，你有事情就先去做吧。」雖然她很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一直待在他的身邊，但是如果真的是有事情發生的話，還是需要先去處理一下的。
員警要處理的事情，肯定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她會在這種時候收起自己的小任性的。
展昭皺了皺眉，不說話。他今日才等到了她，此前已然等了那麼多年了，現在真的還是不想分開。
藍晴晴踮起腳尖親了親展昭的臉頰，「你去做事吧，我也該回家了，不然爸爸媽媽要打電話問我了。」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他們一家人一直都是一起吃早餐和晚餐的，現在都快到晚餐時間了。「而且，我之前說過的事情，也要先讓他們有一個心理準備啊。」
展昭明白，藍晴晴說的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他低頭也在藍晴晴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等我回來。」
「嗯嗯，我就在我家裡等你來接我。」藍晴晴乖巧點頭，他都等了她那麼久了，她等一等也沒有什麼啊。
「好。」展昭從沙發上把自己的手機撿了回來，然後把自己的鑰匙塞給了藍晴晴，「我很快回來的。」
「不著急的，我不會跑掉的。」藍晴晴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唔，在我去上學之前。」
展昭笑了，「嗯。」
！！！李恒三個人用看禽獸的眼神看了一眼展昭，我的天，展隊的女朋友居然還是一個大學生！老牛吃嫩草，禽獸啊！
如果讓展昭知道他們三個人在想什麼，怕是，要摸一下自己的木倉了。
展昭一邊走一邊讓趙晨晨給自己彙報一下現在的情況，他下意識地回頭了一下，看到了那棟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別墅裡面有著燈光，門口還有人在等自己，心突然就暖了。終於，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
藍晴晴等到展昭他們徹底離開了以後，她才伸了伸懶腰，準備回家了。幸好這裡離家很近，她走兩步就能夠回家了。唔，就是不知道她如果和爸爸媽媽說自己有了結婚對象的話，他們的反應會是什麼呢？
當然是一個湯瑪斯全旋然後360度轉體，無限暴哭啊！哦，這個是藍爸爸的反應，藍媽媽的反應就正常多了。
「我就說我的家寶貝晴晴怎麼可能會沒有人追呢，」藍媽媽一臉欣慰，「從幼稚園到初中，你明明都是受人喜愛的小公主啊。後來突然就沒有人追了，媽媽還有點擔心，是我家寶貝不符合現在的主流審美呢。果然，都是錯覺啊。」
藍晴晴嘴角抽抽，那個，她大概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邊沒有追求者出現了。當然是因為某個醋罎子的存在啊，雖然她還不算是她，但是想也知道展大哥不會讓別人接近她的了。
不過，爸爸的反應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啊？
「夠了啊，」藍媽媽瞪了藍爸爸一眼，「女兒有人追，有什麼不好的。」
藍爸爸恨得直咬牙，「我女兒還小呢！」
藍媽媽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我高中該沒有畢業就被你追到手了，照你這麼說，難道我當年很大嗎？」
「......」藍爸爸突然啞口無言了，他那是有遠見，先給自己找好一個老婆啊。沒有辦法反駁，他就只要繼續暴哭了。嚶嚶嚶，他的寶貝女兒啊，就這麼被搶走了啊，心痛！
藍晴晴的嘴角繼續抽，所以，這就是外公這麼多年來一直都看爸爸不順眼的原因嗎？很好，很強大。
第一百零三章 現代番外
藍晴晴還以為她要多等好幾天才能夠看到展昭, 因為她知道他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是什麼小員警，看他的同事們的樣子，事情也應該挺緊急的。沒有幾天，應該都是無法脫身的吧。
結果, 第二天的早上，藍晴晴就收到了展昭的消息，往樓下一看，他就站在自己家的門口, 對著她笑呢。居然這麼快就解決了嗎？她等等等就下了樓開門，沖到他的懷抱裡。
「展大哥！」藍晴晴在展昭的懷裡蹭了蹭, 而後抬著頭看他，「事情已經解決了嗎？」
「還沒有。」展昭攬著藍晴晴的動作十分嫺熟，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只是, 你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我怎麼可以晚呢？」他等了這麼多年才等到自己的晴晴，他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所以, 事情暫時處理了一點他就過來了。
展昭本以為, 那些等待的日子已經足夠漫長和痛苦了。但是他昨天晚上才發現, 重新和她在一起以後的分別才最痛苦。而且，他的心底裡有一種恐慌。也許, 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一想到這個，展昭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把手上的案子暫時整理出了頭緒，讓他的屬下們該監視的就去監視, 該走.訪的就去走訪，該取證的就是取證。他則是趁著這個時候跑到了藍晴晴的家門口，天還沒有大亮他就守著了。
展昭知道藍晴晴的房間在哪裡，也知道現在的她一個人睡得話，房間裡都是要有亮光的。所以，他就站在樓下，看著那一間有著淡淡的燈光的房間守到了天亮，守到了她出現。
藍晴晴在展昭的懷抱裡蹭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他的衣服涼涼的。「展大哥，你該不會是很早就來了吧？」只有露水和晚風，才會讓他的外套都是涼的。
展昭並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抬頭看著門口處，「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展昭。」
「！！！」藍晴晴嚇得馬上從展昭的懷抱裡出來，然後對著藍爸爸藍媽媽笑得尷尬，「爸爸，媽媽，你們起的好早啊。」差點都忘記了啊，這裡是自己家門口。
展昭的懷抱空了，眼神變了一變，只是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藍爸爸艱難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是啊，挺早的。」就算他在想怎麼說服自己也沒有用了，看著女兒和這個男人的默契就知道了，他們是真的相愛的。那種看著自己所愛的人的眼神，他怎麼會不熟悉呢？
嚶嚶嚶，寶貝乖女啊，你才大一啊，為什麼就被騙走了？這個世界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藍媽媽暗地裡一手肘捅了捅藍爸爸，然後笑著對展昭說：「進來吧，外面說話不方便。」
客廳裡面，在大家坐下來的時候，藍晴晴下意識地就坐到了展昭的身邊。他們已經生活在一起很久了，她一直都是跟著他的，當然是這樣的反應。只是，落到了藍爸爸的眼裡，又是一把大刀子啊。
藍媽媽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她明明昨天才聽到晴晴說了她有男朋友的事情。可是，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之間的默契和隨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養成的。這裡面，就有趣了啊。
展昭對著藍媽媽笑笑，果然每次都是晴晴的母親發現了問題嗎？不管是龐夫人還是藍夫人，似乎都要更敏銳一些。
藍晴晴覺著根據她老爸的性格，今天應該會是狂風暴雨才對。就算不是狂風暴雨，那也不應該是和風細雨啊。看著藍爸爸面色扭曲的笑容，還有藍媽媽越來越滿意的眼神，她有點茫然了。
所以，展大哥就這麼容易把她爸媽給說服了嗎？不愧是展大哥！藍晴晴看著展昭的眼神瞬間就變得閃亮亮了起來，裡面是滿滿的崇拜。
展昭的嘴角勾了勾，無論過了多久，他的晴晴總是如此好瞭解的。
藍爸爸，額，他更加心塞了。有狼崽子搶他的女兒就算了，乖女居然還樂顛顛的，老婆居然也同意了。這個世界，沒有愛了！
是經過了一番角逐（？？？），展昭最終同意了藍媽媽提出來的理由。他們最快也要在藍晴晴畢業的時候才可以結婚，平時的話還是要注意一點的。藍媽媽還想多留女兒一段時間呢，可是看她看著展昭兩眼放光的樣子，就放棄了。
唉，動了心的女兒就是留不住的。藍媽媽感慨了一下，想當初，她爸爸不是也沒有留住她嘛？歲月流轉，看開一點啦！
藍爸爸：我看不開！這，絕對是因為岳父的詛咒啊！
藍晴晴的暑假很快就結束了，她要回到自己的學校上課去了。雖然也在同一個城市，但是是城市的另外一端的大學城。她平時要上課，還要做作業，還有其他的而一些什麼事情，感覺都沒有時間和展昭相處了。
這麼一想，她整個人就有一點蔫蔫的，不是那麼開心了。
看著她這個樣子，展昭倒是笑了，他擰了擰藍晴晴的鼻子，「乖，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我在你的學校附近有一套房子，你可以住在那裡，我下班了也會過去的。」
這些天讓他終於有了真實感，覺得藍晴晴的存在不再是自己的臆想。所以，他倒是沒有那麼緊迫盯人了。雖然，她可能一直都不覺得他是在緊迫盯人。
「嗯嗯。」聽到這裡，藍晴晴才笑著點了點頭。被這麼一說，她好像也覺得沒有什麼了。除了不能像以前一樣一起上班，好像差別不大啊。
看著她笑了，展昭這才親了親她的嘴角。
時隔多年，終於回到了校園的藍晴晴有一點恍惚，感覺物是人非啊！很多人很多事，她都要反應好一會兒才能夠想的起來。不過還好，因為她當初的家境問題，和大家都是有一些隔閡的，所以好朋友並不多，還真的沒有人看得出來她的不同。
頂多就覺得，藍家的大小姐過了一個暑假，看起來有一點不太一樣了。本地藍氏企業的大小姐，他們當然都是認得的。也不是沒有人打著各種目的想要成為她的朋友，或者是男朋友。可惜，她的眼光好，根本就沒有給別人機會。所以，到現在他們還是只能夠仰望而已。
「老大！」藍晴晴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在校園裡面看到了自己的熟人，上去就是拍了那人的肩膀。「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啊。」
「嗯？」柳琇瑩轉過身來，詫異地看著這位校園名人，然後笑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老大。」
「......」藍晴晴詭異地沉默了，喂喂喂，明明氣息都是沒有錯的，但是為什麼好像差別很大呢？她家老大不是這種軟萌小可愛啊喂！「不好意思哦，我好像認錯人了。」
想一想，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沒有末日的世界，那麼有一個軟萌的老大，好像也是沒有問題的？畢竟，沒有了末世，很多的事情就是不一樣的了。藍晴晴由衷地感到高興，老大不會碰到那個黑心城主了哈哈哈，很好很強大。
「沒有關係，」柳琇瑩笑笑，「你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說藍家大小姐怎麼怎麼高傲，但是為什麼她覺著她還挺可愛的呢？
「既然這樣，我請你喝奶茶賠罪吧。」藍晴晴伸過手攬著柳琇瑩的手，「走走走，我知道學校附近有一家奶茶店的奶茶超好喝的！喝了奶茶，我們就是朋友了哦！」就算不是霸氣側漏的老大，那也是老大啊！
嗯嗯，她這一次要好好地保護好老大，不會讓她碰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人的。
「今天大概不行，」柳琇瑩對於藍晴晴的接近沒有半點不喜，「我和我男朋友約好了，要去看電影呢。」
「咦，你有男朋友了啊？」
「嗯。」柳琇瑩點點頭，她笑得有些羞怯，「他很快就要來接我了。」
藍晴晴馬上來了興趣了，「那正好大家一起啊，我男朋友也要來接我，我們可以一起喝奶茶啊。」
「啊？」柳琇瑩眨眨眼，她很難想像她家那位和奶茶的樣子。
「就這麼決定了吧！」藍晴晴覺得自己有責任幫老大把把關，反正她的精神異能還在，可以看看對方是不是好男人。這麼軟萌可愛的老大，不能讓人欺負了啊！
然後，在看到那個人走過來的時候，藍晴晴整個人都僵住了。啊啊啊，為什麼又是他啊，為什麼哪裡都是他啊！！！坑了個大爹的，這個黑心貨怎麼陰魂不散的啊嚶嚶嚶。
歐陽少恭走到了柳琇瑩的面前，「小瑩，不是讓你等我，怎麼到這裡來了？」
柳琇瑩笑著說：「我交到了新朋友，她叫做藍晴晴。」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她對藍晴晴的觀感很好呢。
「哦？」歐陽少恭轉過視線看著藍晴晴，嘴唇往上一勾，「你好。」
「你......你好。」不不不，我特麼不好！！！藍晴晴的心裡在哀嚎，太坑人了吧？
柳琇瑩看到了藍晴晴的態度有點奇怪，「那個，他是我們學校的教授，你可能見過了。額，我......」
「你們超級般配的！」在歐陽少恭的死亡射線之下，藍晴晴的求生欲望無比強烈。「雖然他配你勉強了一點，但是沒有關係，顏值高就可以了，啊哈哈哈......」感覺如果她說他們兩個不般配的話，她就要被這個黑心貨弄死了啊。
這個氣息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一定是黑心貨沒有錯的了！簡直就是，造孽啊！
第一百零四章 現代番外
藍晴晴對於自己再次碰到歐陽少恭這件事情是絕望的, 但是心裡還是隱隱地有點放心了的。雖然這個黑心貨的確是讓她很不爽，但是他對於老大的心是誰都比不上的。
因為是精神異能的原因，所以藍晴晴很能夠察覺到人內心的東西。歐陽少恭給她的感覺是一片純黑，只有在看到老大的時候才會有亮光, 還願意為了她收斂，那就足夠了。
唉，藍晴晴在心裡歎氣，雖然這麼想, 但是碰到這個黑心貨真的不是一個好的經歷啊。
不僅是藍晴晴這樣想，歐陽少恭的心裡也不甚樂意。雖然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從哪裡出來的, 但是她身上帶著的血腥之氣卻是十分明顯的。若不是看著她對小瑩的維護，就準備下手除去她了。他是決定不會允許，讓小瑩的身邊存在任何的危險的。
一次，就已然足夠了。
於是, 就在藍晴晴和歐陽少恭互看不爽，柳琇瑩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展昭過來學校接藍晴晴了。他手頭上的案子解決了, 正好提早來接她。
於是, 學校附近的奶茶店裡面的一個角落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個畫面。兩個出色至極的男人對坐著閒聊, 但如果是有心的話就可以發現，他們兩個人都在互相試探。至於他們身邊的兩個女孩子, 才是真真正正地在閒聊。
柳琇瑩覺得雖然和藍晴晴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和她很聊得來。而且，莫名的。她對她有一種蜜汁的慈愛感。總覺得, 自己把自己當成人家的長輩了？雖然這種感覺挺讓人風中淩亂的，但是柳琇瑩對藍晴晴的好感是只漲不減。
兩個人是越聊越開心，看著甚至是準備一起過夜的時候，被發現了的展昭和歐陽少恭兩人強行分開了。他們今天晚上不準備獨守空閨，還是因為另一個女人，不行，絕對不行！
坐在展昭的車上回去他們的房子的時候，藍晴晴還在碎碎念。「老大又被那個黑心貨給騙了！」「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和老大說呢！」「哼哼，那個黑心貨，他要是敢欺負老大的話，就死定了。」等等等等，一路上都在碎碎念個沒完。
車進了車庫的時候，展昭突然轉過身來，一手按住了藍晴晴的頭，吻上了她的雙唇，也吞掉了她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聲音。水嘖聲在狹小的空間裡面響起，良久以後才停了下來。
展昭放開了藍晴晴，只是還是時不時地啄吻著她。「你一直都在說別人，我生氣了。」
「咦？」藍晴晴從剛才的吻回過神來，驚訝地眨眨眼，「展大哥，你這一次好誠實啊。」以前他也會因為她對於別的事情或者人的專注而有點生氣，可是他從來都不會明說，而是暗戳戳地表現出來讓她自己發現的。
沒有想到，這一次展昭居然先說了，真的是讓她覺得很訝異呢。
展昭笑了，伸手捏了捏藍晴晴的鼻尖，「那麼，小妹是否應當為了大哥的誠實，而獎勵一下呢？」
「獎勵什麼？」藍晴晴挑眉，反手拉住了展昭的領帶，將他帶向了自己，揚唇笑了，「要不，就看大哥能做到什麼地步？我，任憑施為。」她的手指卷著展昭的領帶，還「不小心」地碰到了他的喉結不止一次。
「那麼，便多謝了。」展昭卻是拉回了自己的領帶，熄火下車，然後從另一個車門那裡把藍晴晴打橫抱起，順手帶上了車門。「我看過課表了，你明日無事，正好。」
「......」藍晴晴眨眨眼，看著展昭暗沉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那個那個，她只是習慣性地撩一下自家男人而已，他們每天都這麼黏黏糊糊，不用這麼激動吧。
等等等等，他們並不是每天都這麼黏黏糊糊的！雖然對於自己來說，她和展大哥分別不過是幾天而已，但是對於他來說並不是的。之前，他還等了她好幾年的。
咕隆！藍晴晴驚恐地咽了咽口水，總覺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明天的慘狀了。「那個，展大哥，我有點渴了，我能不能......」
「無妨的，」展昭的雙手禁錮住藍晴晴，並沒有讓她翻身下來的機會，「樓上有水，也有果汁，你想喝什麼都有。還是說，」他看了看她，「你想逃跑了？」他面上嚴肅，心中卻覺得好玩不已。
這個樣子的晴晴，也甚是可愛啊。
「啊哈哈，怎麼會呢。」藍晴晴本來已經打算鬆開展昭脖子的手立馬又抱緊了，堅決地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要是出么蛾子的話，她肯定是要倒大黴的。
蒼了天了，為什麼她好像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後自己跳進去了還自己掩埋了？
很快就到了房間，展昭把藍晴晴放在了床上，一手扯開了自己的領帶，另一手脫掉了身上的外套。他的雙手在解著自己的扣子，一粒接著一粒，色氣滿滿。可是明明剛才扯開領帶的動作透著一股急切，現在倒是慢條斯理起來了。
藍晴晴早就跪坐在床上了，看著展昭解開自己的扣子看得是津津有味。可是見他速度越來越慢，自己倒是急了。「展大哥，你太慢了啊。」快點快點，她要看腹肌！！！
「哦？」展昭的手放在了領口最上方的最後一個扣子上，挑眉看著她，「我很慢？」
藍晴晴已經被男色沖昏了頭腦了，瘋狂地點頭，「嗯嗯，好慢好慢。」
展昭勾唇，眸色更是深沉了一些，「既是如此，不如小妹你來幫我？」
「好啊好啊，」藍晴晴從跪坐變成了跪著，伸著手就去解展昭的扣子，還趁機摸了摸自己垂涎已久的腹肌。反正是自己的男人，不摸白不摸了，不摸那才叫做暴殄天物呢！
可是，藍晴晴的手癮還沒過夠，就發現自己被他給壓倒了。還沒有來得及抱怨呢，聲音已然全部被封存了，身上的遮擋物也是一件一件地離開她。本來夏日穿的衣服就不多，偏他的手還快，沒兩三下，兩人就赤誠相對了。
「展大哥......」藍晴晴找回了一點自己的理智，她有點怕自己第二天真的爬不起來了，抓著他的手臂就撒嬌，「輕一點兒。」
「好。」展昭隨口應著，他正忙著，其實並沒有聽清藍晴晴的話。於是，她第二天爬不起來就是必然的了。
癱在床上渾身酸軟的時候，藍晴晴感歎，不管是哪個男人，就算是君子，特麼在床上隨口應下的話也是不能信的。嚶嚶嚶，她現在沒有武功了，真的經不起操勞啊。
好氣哦，她一定要把武功練回來，然後把展大哥反壓下去，讓他不能夠在隨便欺負自己了，哼！（確定到時候不是被欺負的更慘嗎，因為耐力更好了啊。）
展昭一直遵循著和藍家父母的約定，因為只能在畢業的時候結婚，所以他都是很注意地不讓藍晴晴懷孕。就算是急瘋了的時候，都還保持有一些理智的。只是，他遵循著，並不代表另一個人也會。
藍晴晴對於結婚這件事情很急切的，展大哥身邊的桃花那麼多，不給他蓋上自己的章怎麼可以？偏偏她知道自家爸媽是怎麼也說服不了，所以她就只能夠在展昭的身上下功夫了。
她好幾次主動，展昭都急紅了眼還記得做防護措施，真的是要把她給氣死了。沒有辦法，她就只好做了最猥瑣的事情，用針給TT開了幾個小口子。所以，在大三的時候，藍晴晴如願以償地懷上了。
藍爸爸氣得差一點就錘爆展昭了，可是卻是被他的岳父給擋住了。
「你閃開，不要嚇著我外孫女婿還有小乖乖！」外公對於藍爸爸從來都是看不爽的，能夠打擊他，自己就很開心。
藍爸爸萎靡了，只好蹲到角落裡去種蘑菇了。這麼多年了，他岳父怎麼還是欺負他啊！
「不錯不錯，小乖乖的眼光不錯。」外公倒是對展昭很滿意，他對於生意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對於員警，尤其是刑警卻是好感滿滿。「哎呀，爸爸媽媽都長得好，我未來的小小乖一定長得更好。」
像是已經看到了寶寶被生出來一樣，外公笑得別提有多慈祥了。
「外公，」藍晴晴噘著嘴，「還沒有生出來呢，我就要失寵了嗎？」
外公瞥了藍晴晴一眼，「是你的決定，小小乖才會出現的。」他可比自己的傻蛋女婿看得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弄成這樣的，還真的不一定的呢。
「咳咳......」藍晴晴心虛地轉移開了視線，其實斬除花花草草什麼的只是藉口啦，她只是想要和展大哥結婚啊。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分開多不好啊，哈哈哈。
展昭摟著藍晴晴，讓她避開了外公的視線，笑著說：「這件事情是我不好，我不夠注意。」他也沒有想到，藍晴晴居然會想出這麼一個招，真的是......讓他哭笑不得啊。
「好了，你們趕緊找個好日子登記去，然後舉行婚禮，趁著肚子還沒有大起來，穿婚紗才好看。」最終大.B.OSS藍媽媽一揮手就這麼定下了，雖然藍爸爸哀怨不已，但是還是沒有能夠阻止。
他發誓，跟搶了自己乖女的小混蛋勢不兩立啊啊啊啊啊！！！
藍晴晴心虛地笑笑，咳咳，讓展大哥背鍋了啊。那個，幫自己妻子背鍋，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對吧？
第一百零五章 現代番外
警局裡面, 蘇雪拎著好幾份外賣走到了兇殺重案組這邊，對著正在忙的大家笑著說：「外賣到了。」
黃成鑫第一個竄了過來，「太好了，我早就餓了！」
「蘇大美人, 感謝感謝啊！」趙晨晨聽到外賣到了，趕緊就把手裡的東西給扔下了。「我這一天可算是餓死了，再不吃飯，我就要成人幹了。」
李恒翻了個大白眼, 「趙人幹，你已經成人幹了, 那肯定是不用吃飯了，不如給我吃吧！」
「想得美！」趙晨晨護住了自己的外賣，動者死！哼哼，兇殺重案組的成員都是一群蠢貨, 她可是組裡面唯一的女性啊，還是個美女，居然都不好好愛護一下, 活該單身啊！
這個想法要是讓李恒和黃成鑫知道了, 絕對是要和趙晨晨翻臉的。這麼兇殘的女人他們要怎麼愛護啊, 一開始他們讓著她的時候，還被她鄙視婆婆媽媽的呢。每次追犯人比他們速度還快, 踹門打人也都是搶頭，他們連一個女人都比不過，怎麼愛護？
他們能怎麼辦, 他們也很絕望啊！
蘇雪把他們三個人的外賣都遞給了他們，然後看了看裡面的辦公室的門，「你們展隊呢，要不要叫他出來吃飯啊？」她是警局裡面新來的警花，不管是哪個組的人，都是把她當成寶貝的。
畢竟，在一個女人當成男人用，男人當成畜.生用的刑警隊，有一個溫溫柔柔的美女員警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啊。這種稀缺資源，當然是要保護的了。也不是說他們有什麼企圖，就是對於比較少見的溫柔系美人的愛護而已。
只是，蘇雪進刑警隊的理由就是為了裡面見不到的那個人。所以，她雖然不在兇殺重案組，但是每次都要找理由過來這邊。雖然刑警隊的人觀察力都很好，但是大多數員警都不會疑心病那麼重，一直盯著自己同事瞧，所以她進來的這一個月裡面，還沒有人看清楚她的目的。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蘇雪的表現都不是很明顯，而且，她碰見她想要見到的那個人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趙晨晨從自己的麻辣燙裡面抬起頭來看了看蘇雪，眼裡閃過了什麼，然後就明白。原來，她打著這個主意啊！「哦，展隊啊，他現在肯定在和嫂子煲電話粥呢，說不定還要愛心餐能吃，就不用叫他了。」
「咦？」黃成鑫吞下了嘴巴裡的東西，「嫂子要過來送愛心餐嗎？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蹭飯吃了？」比起這些外賣，當然是嫂子送來的愛心餐味道更好了。那都是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手藝啊，味道真的是不用說。
李恒也停下了自己手裡的動作，「我也想蹭飯。」嫂子不愧是藍家大小姐，伙食真的是太好了。唉，他從來都沒有覺得以前自己吃的是豬食啊！
趙晨晨瞪了兩個人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如果她的手裡的筷子沒有握得那麼緊，可能還能有說服力一點。「嫂子之前不是忙著課題嘛，昨天聽展隊說好像是課題結束了，今天又是週末，應該會過來的吧。」
哎呀，這麼一說，她也想念嫂子帶來的愛心餐的味道了。想起來就要流口水啊，好吃就是一個字啊！
蘇雪的笑臉僵了一下，「嫂子？」她的聲音變得艱澀起來，「是展隊的女朋友嗎？」
「不不不，不是女朋友。」趙晨晨搖了搖頭，看著蘇雪臉上的笑意馬上又繼續說了下去，「前些日子已經訂婚了，所以嫂子是展隊的未婚妻。」所以啊，還是看開一點，趕緊放棄退出吧。
「這......這樣啊。」蘇雪放在背後的手都握緊了，「我才剛進來，都不知道呢。」
「嗨，那是因為你見到展隊的機會少，我們刑警隊的人都是知道的。」李恒擺了擺手，「我們展隊別的都好說，但是在遇上嫂子的時候，那簡直了！」
「簡直什麼？」
「簡直就是個炫妻狂魔！」黃成鑫接著李恒的話頭吐槽，「還是那種很隱蔽的，比如說會不經意地提起嫂子給他買了什麼什麼，說了什麼什麼。你要是經常見到展隊，聽他說話，你就會知道了，嘖嘖嘖。」
趙晨晨點頭，「對對對，最絕的是，我們還要對嫂子的行為進行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誇讚，不然就會被展隊進行冷凍眼的攻擊。」這簡直就是對單身狗的巨大傷害，不對，有對象的也被傷害了。
總之，因為這兩年來展隊的令人髮指的秀恩愛炫妻的行為，他已經是刑警隊的公敵了。最慘的是，其他的隊長都打不過展隊，只能被迫接受了展隊的炫妻行為，敢怒不敢言啊。
唉，趙晨晨很沒有誠意地歎了口氣，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能夠就他們兇殺重案組遭罪啊。所以啊，大家一起來受苦吧。這個時候，嫂子帶來或者派人送來的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愛心餐，就是他們心靈上最好的慰藉了。
「哢擦。」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他們剛才正在談論的主人公走了出來。
趙晨晨、李恒和黃成鑫馬上就低頭閉嘴吃飯，開玩笑，他們才不想被展隊穿小鞋呢！
蘇雪看著走過來的那個人，臉上泛起了光彩，只是想到了剛才趙晨晨他們的話，又有一點蒼白。難道，自己真的來晚了嗎？「展隊！」
聽到了有人叫自己，展昭停下了腳步，「怎麼了？」
蘇雪勉強地笑笑，「林局給大家叫的外賣，你不吃點嗎？」
「哦，不用了。」展昭神色淺淡，「我未婚妻要送午餐過來，我吃她送來的就好了。」說完，他就朝著門口走去了。
蘇雪從展昭的嘴裡聽到了未婚妻三個字，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倒退了兩步，腰碰到了身後的桌子，這才沒有摔倒。只是，她的異狀沒有人發現，因為李恒他們三個人，連帶著其他人都湊在一起說話了。
「你們看你們看，展隊又在秀恩愛了。」
「就是就是，我未婚妻，明明平時都叫名字的。」
「不過也是，嫂子長得好性格好家世好，展隊當然要秀一秀了。」
「話說，嫂子小展隊那麼多，簡直就是老牛吃嫩草啊。」
「剛上大學，展隊就把人追到手了，差點沒有被嫂子她爸打出來。」
「禽獸啊。」
「禽獸啊。」
蘇雪聽著大家的討論，心裡越來越冰涼。真的是，來晚了。
「晴晴，你怎麼還自己過來了？」這個時候，展昭摟著藍晴晴的腰往裡面走，「你讓別人送過來就好了，不用自己過來的。」雖然肚子還沒有顯出來，但是他總是膽戰心驚的，生怕她有哪裡不好。
藍晴晴嘟著嘴，「那我想要見你嘛，所以就過來了啊。沒事的，我身體很好的啦。」這兩年她還是把武功撿回來一部分的，雖然比不上之前了，但是絕對是活蹦亂跳無比健康的。
也就是展大哥瞎擔心，覺得她是什麼易碎的泡泡，好像被碰一下就會碎掉了。
展昭無奈，「你想見我，我可以......」
「那我現在來都來了，你要趕我走嗎？」藍晴晴現在不是嘟嘴了，而是鼓著腮幫子了，因為她生氣了。不知道是不是孕婦的脾氣就是不太好，她現在就是生氣了。
「當然不。」展昭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藍晴晴，「我怎麼捨得呢？只是，我更怕你受傷。」
藍晴晴聽展昭這麼一說，馬上就被哄好了，「那我就是想見你啊。放心，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她說的我們，是指她和孩子。
「好，晴晴說的，我自然是信的。」展昭偷偷地給她把了脈，發現當真無礙才放心了。幸好她出門都是帶著人的，手機定位表什麼都帶齊全，這才能讓他稍稍安心。
他也知道，依著藍晴晴的性子，自己若是要她真的乖乖待著她是一定會聽話的。可是，展昭捨不得這麼對待她。等手上的事情忙完，就請假陪她吧。
「這還差不多，」藍晴晴抬了抬下巴，「走吧，我們進去。我還給你的屬下們也定了，一會兒送菜的人就到了。」
「好。」
蘇雪站在門口，看著那兩個人站在陽光之中，眼中的情意清晰可見。所以，自己應該放棄了吧。
「嫂子！」黃成鑫看到藍晴晴別提有多開心啦，「歡迎過來啊！」
「嫂子，你又變得漂亮啦。」趙晨晨暗地裡看了看蘇雪的神情，然後就有放心了。吃人的嘴短，幫嫂子斬出桃花，那是義不容辭啊。
「嫂子，今天有加餐嗎？」
藍晴晴看著他們笑了，「有啊，等一下酒店的人就送過來了。」哎呀，雖然藍大人變成了嫂子，但是她依舊是很受歡迎的啊，哈哈哈。
展昭瞥了藍晴晴一眼，勾唇笑了，她總是這麼容易高興。只不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屬下們，有點礙眼。不過想著自己的那一份午餐是特製的，和他們不一樣，就決定眼不見心不煩了。
「晴晴，去我辦公室吧，你也休息休息。」
「好啊。」藍晴晴點點頭，然後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蘇雪，「咦，你是新來的嗎？」
「嗯。」蘇雪點點頭，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剛來一個月。」
「哦，這樣啊。」藍晴晴瞧了瞧蘇雪，哇，溫柔系的美人耶。「我......」
「我們進去吧。」展昭上前，擋在了她們兩個人中間，「我有話和你說。」
「哦哦。」藍晴晴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蘇雪沉默了，剛才展隊是吃醋了嗎？
第一百零六章 現代番外
在蘇雪的心目中, 展昭就是那種真正的從古代中走出來的俠客，充滿了正義，維護人間正道。即便表面上冷淡，但是他的內心是火熱的。他應該是一個完美的存在, 而不是這樣，這樣......
蘇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只是覺得好像心目中那個幻想了多年的影像就這麼徹底破碎了。所以，難道自己真不是喜歡他, 而是喜歡一個幻影的嗎？蘇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這樣，只是她以後會開始慢慢放棄展昭的。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和她心目中的形象不符合, 是不是已經開始幻滅了，還是說他仍然是她喜歡的人。蘇雪都決定了，她以後是不會繼續喜歡展昭的。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了, 還是那麼相愛。
蘇雪有自己的底線，她的驕傲更不會允許她去做那種不該做的事情。
「蘇雪，想什麼呢？」趙晨晨伸著手在蘇雪面前晃了晃, 該不會是想著怎麼破壞吧？
蘇雪回過神來, 對著趙晨晨笑笑, 「沒有想到展隊的未婚妻這麼漂亮，還是古典美人呢。」
「對啊, 我們都說展隊是老牛吃嫩草，占了大便宜了。」趙晨晨看著蘇雪釋然的眼神，也開始有點放心了。幸好幸好, 她可不希望蘇雪大美人行差踏錯，畢竟大家都是同事一場。
蘇雪笑笑，沒有評論。不管怎麼樣，以後他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了。「外賣也送到了，我也要回去我自己的崗位了，下次再聊。」
「好啊好啊，」趙晨晨掉頭，「兇殺重案組這邊都是糙老爺們，你肯過來找我，真的是謝天謝地啊。」
「好，一定來找你。」蘇雪走的時候還聽到了黃成鑫和李恒在和趙晨晨抗議，說她自己明明也是糙老爺們。然後，就是兩聲哀嚎了。她笑了，這個樣子，也很好啊。
辦公室裡面，藍晴晴坐在椅子上，有點不滿地瞪了展昭一眼，「我還沒有和那個溫柔美人說說話呢。」她雖然容易被他轉走注意力，但是也不傻，現在就回過神來了。
展昭挑眉，「以後會有機會的。」不，他一定會把所有的機會都給排除掉，絕對不會讓晴晴和蘇雪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的。不管是男人女人，該防的還是要防。
藍晴晴的嘴角無奈地抽了抽，她摸了摸肚子，和肚子裡面還沒有成型的寶寶嘀咕。你可不要像你爹啊，忒小氣了，她只是看看美人說說話而已。
展昭上前，用食指點了點藍晴晴的眉心。現在在心裡腹誹他是吧，等到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再和她算總帳。
「展大哥，」藍晴晴突然抬頭看他，「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呢？」
「我還不知道。」展昭走到了藍晴晴的面前，然後蹲了下來，摸著她還很平坦的肚子。「我知道的是，只要是我們的骨肉，我都會用盡我的心血去疼愛的。因為，是我們的。」
他在「我們」兩個字上加了重音，仰頭看著藍晴晴，眼中的情感炙熱無比。
藍晴晴彎腰，雙手抱著展昭的脖子。「如果是男孩子的話，那麼就跟著展大哥學習劍術，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就跟著我學習刀法吧。如果能夠一次生下一男一女就好了，刀劍合璧，就像是我們以前那樣。」
展昭哭笑不得，「你我二人祖上皆無雙胎，機會實在是不大。」
「我知道，」藍晴晴嘟著嘴，「那我就是想想啊，想想又不犯法，想想又沒有錯了。」
「是是是，夫人所言甚是有理。」展昭眼中笑意愈加深了，「若是果真如此，自然是依著夫人的話去做。」
「嗯嗯，這還差不多。」藍晴晴想著將來會有一個小展昭和一個小晴晴，樂得眉眼彎彎的。
展昭可不會讓藍晴晴一直玩著腰，乾脆把人抱了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他們的孩子，真的是一個很美好的未來。
三年後，一個小肉墩子悄悄地頂開了門，他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很好！小肉墩子趴在地上，飛快地從房間裡面爬了出來，朝著大門而去。還別說，雖然小肉墩子只是在地上爬而已，但是速度一點都不慢。沒有多久，他就已經到了門口了。
就在小肉墩子勝利在望的時候，突然被身後的人給拎了起來。
「呀呀，嘟嘟要，嘟嘟要！」嘟嘟的四隻小爪子都在空中劃水一樣揮著，顯得可愛又好笑。
「嘻嘻，」藍晴晴單手拎著小肉墩子，晃了晃，「不行，嘟嘟不可以！」
小肉墩子馬上就撅著嘴巴不高興了，「嘟嘟要爹爹，要爹爹！」他的兩隻小肉手一直不放棄地朝著門口處伸著。明確地表達了他想要出去的意願，出去找他最喜歡的爹爹去。
可惜了，他那個壞心眼的媽媽是不會同意的。藍晴晴笑得無比惡劣，「不行哦，嘟嘟不能夠出去找爹爹。」她頓了頓，「而且，你爹爹是屬於我的。」是的，沒有錯了，就算她的親生孩子，那也是不能夠和她搶展大哥的。
哼哼，反正展大哥最最喜歡最最愛的人永遠只有我一個！你這個小肉墩子，是沒有就會贏的！
小肉墩子鼓著腮幫子，兩隻小爪子垂了下來，「媽媽壞，媽媽壞。」可惡啊，這次就這麼失敗了，明明都要成功了啊。
「哎嘿，我就是壞。壞媽媽說不讓你出去，你就出不去。」藍晴晴最喜歡逗自己生的小肉墩子玩了，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小孩子最好玩的時候了。說話會說了但是說不溜，走路也會走了但是爬更快，渾身肉乎乎圓嘟嘟的，一戳一個坑，好玩極了。
藍媽媽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上前把嘟嘟搶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瞪了藍晴晴一眼，「都多大的人了，還和一個小孩子鬧。嘟嘟乖哦，不氣不氣。」
「我就逗逗他而已。」這坨肉畢竟是自己親生的，藍晴晴手下其實很有分寸的，根本就不會傷到他。只是，她就是覺得好玩。自己兒子不愛哭，偏偏最愛嘟著嘴巴，多可愛多好玩啊。
藍媽媽無奈，「展昭就是太寵著你了，都結婚三年當媽媽的人了，還和一個小孩子一樣。」說是這麼說，她對於女婿的行為還是很滿意的，她就希望自己的女兒一直這樣下去才好。
當然，前提是不要欺負她的寶貝外孫。
藍晴晴吐吐舌頭，自己在媽媽心中的位置被小肉墩子比下去了啊。
「媽媽抱，媽媽抱。」嘟嘟心眼大，什麼事情都很看得開。雖然被藍晴晴阻止了爬向自己爹爹的美好未來，但是他決定不和媽媽計較。誰讓嘟嘟還是很愛媽媽的呢？
「果然是母子連心，你媽媽都這麼欺負你了，你還黏在她。」藍媽媽沒好氣地拍了拍嘟嘟的小肉屁股，然後把她放到了藍晴晴的懷抱裡，「不要繼續欺負他了啊。」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欺負他就是了。」藍晴晴抱著嘟嘟，讓他的兩隻爪子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今天又『越獄』了，想要爬出去，我就是教訓教訓他而已。」
要不是藍晴晴現在的武功比較好了，說不定還著能夠讓這個小肉墩子得逞呢。不過，這邊的大門使用指紋和臉部識別系統才能夠打開，這個小傢伙到了門口也沒有用，門打不開，哈哈哈。
突然，藍晴晴覺得應該等到嘟嘟發現門打不開的時候自己再出現，那個時候他的表情一定更好玩。哎呀哎呀，失策了呀，可惜可惜。
藍媽媽看著嘟嘟，「這個小肉墩子，聰明得很，明明他的床加高加寬了，還是能夠跑出來。」
藍晴晴一臉嘚瑟，「沒有辦法，我生的，就是這麼厲害了。」
「什麼這麼厲害？」展昭走門外走了進來，他走到了藍晴晴的面前，親了親她的臉頰，順手把嘟嘟抱了過來，然後才和藍媽媽打招呼，「媽。」
「哎，回來了，快點，我都讓廚師準備好午飯了，馬上就能吃了。」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女婿，藍媽媽馬上喜笑顏開的。哎呀，比起糟心的女兒，固然還是女婿比較討喜。
跟在藍媽媽的後面走去餐廳，藍晴晴吐槽，「哼哼，媽媽現在更喜歡你了。」
展昭偏著身子，小聲地說：「我最心悅之人，卻只有你。」
藍晴晴這才笑了，然後和展昭開始告狀。「嘟嘟今天不乖，又『越獄』要找你了。」
嘟嘟聽不懂藍晴晴的話，但是他聽得懂自己的名字，還有能夠感受到藍晴晴叫著自己名字的情感。「爹爹，嘟嘟乖，嘟嘟乖。」他的小肉爪子捂著自己的屁屁，他才不要被打呢！
「哼，」藍晴晴和自己的兒子計較上了，「嘟嘟不乖，不乖！」
「嘟嘟，乖~~~」嘟嘟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藍晴晴。「嘟嘟，乖。」
「好吧好吧。」沒有多久，藍晴晴就宣告投降了，她輕輕地捏了捏嘟嘟臉頰的肉肉，「嘟嘟乖，很乖。」唉，到底是自己生的，就不要計較了，放過他一馬吧。藍晴晴不肯承認自己被萌到了，所以才會改口。
展昭就那麼笑著看母子兩個人鬥嘴，一個話都說不全，一個已然是大人，想不明白這二人究竟是如何天天鬥起來的？
不過......展昭溫柔地凝視藍晴晴，他知道的是，他一直都深愛著他們。有他們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心安之處。
第一百零七章 末世番外
藍晴晴再一次看見那個該死的陣法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個黑心貨肯定又不知道在做什麼了。展昭卻是第一反應就抓住了藍晴晴，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再讓她就此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的。
等到兩個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已然是全然不同了。展昭看著這截然不同的荒涼，沉默了, 「晴晴，這便是你原來的世界？」
「是啊。」藍晴晴點點頭，「是醜了一點，不過也沒有辦法咯。」這裡原本是一個一線城市, 但是現在是末世，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沒有任何活物了。能夠行動的，就剩下那些怪物了。
展昭心中複雜，他曾經想過她的世界會有多麼糟糕，卻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這般。想到藍晴晴在這樣的世界中掙扎求生存, 他的心都抽痛了。
「展大哥，」藍晴晴拉著展昭的手，「如果你看見怪物的話, 就砍掉它們的頭, 殺了它們。它們已經不是人了, 是喪屍。」
展昭點點頭，「好, 我聽你的。」他只是從未未曾在藍晴晴的面前對他人下過狠手而已，當年行走江湖也不是每次都劍下留情的。
「那好，我們去老大那裡。這個地方離基地不算遠, 走個一兩天就到了。」藍晴晴皺著眉有點發愁的樣子，「就是有點麻煩，這個世界的食物不好弄。」她可捨不得讓展昭吃那些污七八糟的東西，看來接下來的路程要努力啊。
「莫要想太多，」展昭敲了敲藍晴晴的額頭，「還是趕路吧。」便是成婚了好幾年，他還是有些不明白她的腦回路，明明在他的面前心思淺，怎麼都能看得出來。可是，他卻是總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的。
「哦哦。」藍晴晴嘟嘟嘴，「總之，我們快些離開吧。」雖然她用精神異能遮罩掉了兩個人的活人氣息，不會那麼容易被喪屍感知到。但是現在的喪屍也在進化，如果又剛好那麼湊巧來一個精神異能的喪屍，那麼樂子就大了。
兩個人一路朝著基地的方向前進，雖然路上也有遇到喪屍，但是藍晴晴卻覺得哪裡不太對。
「怎的了？」展昭把手中的果子放到藍晴晴的手中，這是他今日找到的，也是她確認過可以食用的。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展昭才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恐怖，不只是因為那些喪屍，更多的是因為人心。
在這個世界，展昭看到的更多的都是活在地獄中的人，不，應該說他們應不是人了。畢竟，只要是人就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但是想想當初蠱蟲案，他又覺得人心似乎向來如此。
若不是太平盛世有所制約，人心中的黑暗便會被無限放大。這裡，就是沒有制約的地方。
藍晴晴托著自己的下巴，「我總覺得和我離開的時候，有了很大的差別。」她看了看四周，「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植物了，整個世界幾乎都是灰濛濛一片的。但是，現在綠色好像變多了，天空也有一點藍色的樣子了。」
難道這個世界正在一點一點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藍晴晴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有一點激動，不管怎麼樣，能夠結束末世當然那是最好的了。但是下一刻她就給自己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世界都在變壞，哪裡會那麼容易變好？
唉，還是不要想太多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吃吧，你應當是餓了。」展昭湊過去親了親藍晴晴的臉頰。
「嗯嗯。」藍晴晴拿著果子一口就啃了下去，嗯，味道很不錯啊，非常清爽。唉，她這一口下去就是基地中的小半套房子呢，誰讓這個果子能夠增加異能還沒有後遺症呢？
怎麼說呢，展大哥就是運氣好，這麼稀罕的東西也能夠碰到呢。不管是在嘴上還是在心裡，藍晴晴一直都是一個無腦展昭吹。反正展大哥就是最最厲害的了。
展昭笑看著她吃果子，這個時候的她，臉上的表情總是那麼快樂，好像所有的煩惱都就此消失了。
基地裡面，柳琇瑩抬頭望著天空，眼底是淡淡的擔憂。
歐陽少恭站在她的身邊，「在想什麼？」
「為什麼這一次晴晴沒有出現在陣法之中？」柳琇瑩的眉心微微皺起，「會不會是晴晴在那一個世界出了事情？」
歐陽少恭搖搖頭，「不會，陣法已經和藍晴晴的靈魂連在了一起，既然陣法可以啟動，那麼她就是還活著。」至於有沒有缺胳膊斷腿什麼的，他就不知道了，這個也不歸他負責。
柳琇瑩松了一口氣，「那就好。」不管怎麼說，藍晴晴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是那一個可憐巴巴地被欺負的小可憐，即使後來她變得強大了，但是在她的眼裡，那還是小孩子呢。
「什麼時候，你才會這麼擔心我呢？」歐陽少恭看著柳琇瑩臉上的神色又變得波瀾無驚，心下微微歎息。不過沒有像當初那樣排斥就已經好了，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來消磨掉那些隔閡。
終有一天，她還會想當初那樣徹底地依戀自己，相信自己的。而且，除了這一個，他也不會接受其他的任何結果。
「老大，我在門口看到晴晴了。」陳雨一臉喜色地走了過來，「他們現在已經在城門口那邊進行檢查了，只要兩個小時後證明沒有喪屍病毒潛伏，就可以進來了。」
他們之前還都在猜測，到底藍晴晴又跑去哪裡了呢。老大和城主都對藍晴晴的下落諱莫如深，只是都保證她的安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雖然大家都很擔心，但是對於老大和城主的信任，就讓大家都不再過問了。
藍晴晴之前回來過一次，她的衣服真的是太奇怪，讓大家的心裡都有了一點猜測。畢竟，之前誰沒有手機，誰沒有看過幾部穿越小說或者穿越電視劇啊，都已經爛大街了，能不知道嗎？
但是猜測也只是猜測，擔心還是會擔心的。今天真的就看到了活蹦亂跳的藍晴晴，別提有多高興了。
「好，我們過去看她。」柳琇瑩的臉上也帶著笑意，朝著城門口走去，「哦，對了，你剛才說他們？」
「對啊，」陳雨點點頭，「晴晴的身邊跟著一個男的，我看他們兩個人還是很親密的。」她也是一個異能者，眼神當然不錯了。再說了，藍晴晴和那個藍衣服的男人之間的默契真的是太明顯了，長眼睛都能夠看得到。那個人的眼神清明，不是末世中活著的人會有的眼神。
果然，他們的猜測都是對的。唉，隊伍裡的小可愛也長大了啊，找到了一個合心意的男人了。
「原來是這樣。」柳琇瑩本來還懷疑藍晴晴的行蹤不明是因為歐陽少恭的原因，現在看起來應該是陣法傳送多了一個人，所以才會把他們送去了比較遠的地方吧。不過，只要平安就好了，其他的倒也沒關係。
歐陽少恭走在柳琇瑩的後面，臉上笑意溫和，如春風拂面，可是眼底的暗沉卻無人看得見。唉，陣法還是有一些不穩定，不然，肯定能夠把那個麻煩精扔得遠一點。
藍晴晴和歐陽少恭，從互相見面的那一天起，就沒有看對方順眼過。
「老大！」終於再一次看到了柳琇瑩，藍晴晴別提有多激動了。她和以前一個樣子，一頭就紮進了柳琇瑩的懷抱裡面蹭蹭。啊，又香又軟的，好懷念啊！
看到藍晴晴的動作，兩個男人的臉立馬就黑了下去。歐陽少恭之前已經見過很多次了，所以還算是能夠控制得住，但是展昭卻是第一次看見的，就有一點控制不住臉色了。
以前，除了自己，晴晴從來沒有對另一個人這般親近過啊。展昭的心中有點酸酸的，儘管從藍晴晴的口中得知她的事情，也對她頗為敬佩，但是，展昭對柳琇瑩還是有一點看不過的。
晴晴，好像已經把自己給忘記了呢。展昭的臉色不再黑沉，他微微地勾唇，看起來溫潤清朗。
趴在柳琇瑩懷裡的藍晴晴頓時就抖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感覺到了一種危險啊。
柳琇瑩抬眼看著展昭，這個就是南俠展昭？還真的是如同書上描寫得那樣，只是，他看起來也和書上的有點不一樣。例如，他現在微微的醋意。柳琇瑩忍不住笑了，就這麼在乎晴晴的嗎？
這個樣子也好，她總算是可以放心了。晴晴這個小傻子，總算是有人願意接手了。
在基地住下來以後，藍晴晴才從柳琇瑩的嘴裡得知，她覺得這個世界在變好不是錯覺，而是真的。不知道歐陽少恭到底做了什麼，總是因為他，末世終於開始有了結束的跡象。
雖然可能還要過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但是比起以前那種暗無天日見不到半點希望得過且過的日子，已經很好了。只要努力下去，終有一天是會變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藍晴晴和展昭決定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既然歐陽少恭的陣法啊可以送他們回到原來的時間點，多住一些日子也無妨。正好，他們也能夠略盡綿薄之力。
只是......展昭無奈苦笑，他的妻子和城主定然是上輩子有仇的，他們簡直就是怎麼都看對方不過眼。還好，有他和柳琇瑩在，兩個人才沒有真正打起來。
展昭也顧不得去想藍晴晴有多麼以來柳琇瑩了，畢竟，看著她不和歐陽少恭打起來就挺不容易的了。那可是，完全沒有勝算的啊。
今天的展昭，也在甜蜜地頭疼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