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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運動少女》作者:別寒【完結】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東條玲音囁嚅了下唇, 兩人的距離很近, 近的眼睛一眨就能用睫毛掃到對方的臉。

  他紅色的眸子極具侵略性, 女人也知道爆豪勝己的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這個進展實在太快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周圍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 東條玲音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精神系英雄食夢, 而這位英雄對誰都算和善溫和,偏偏對奶金色發的男人挺苛刻的。

  可能是因為爆豪勝己的性格, 也有可能是其他什麼原因, 反正不管怎麼樣, 他們兩人是絕對不能長時間待在一塊兒的。

  本來已經是這樣惡劣的關係了,偏偏這個時候東條玲音和爆豪勝己交往了, 她還瞞著沒有給東條友樹說……

  這本身就是一個很爆炸性的消息,循序漸進最佳,可男人一來就要直接去告知對方, 這不是故意搞事是什麼?

  黑髮的女人斟酌了下語氣, 瞥了一眼爆豪勝己臉上的那道傷痕,不算深,但是足夠昭示他們兩人的關係有多難搞了。

  「哈?聽到老子說話沒狗屎!」

  見東條玲音半晌都沒有回答自己的話, 奶金色發的男人皺著眉對她稍微大聲的吼了過去。

  「我, 我有在聽……」

  東條玲音撓了撓面頰, 儘量顧忌對方的心情斟酌著遣詞用句。

  她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抬起頭來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臉又被顏藝給破壞了個完全。

  女人歎了口氣。

  「現在的話不合適,我們也不過在交往試用期, 你這麼快去見我爸爸……」

  「誒不對?!」

  東條玲音從剛開始的時候便發現了有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只是當時自己並沒有覺察到而已。

  她現在直勾勾的盯著爆豪勝己的那邊受了傷的臉,眼神閃了閃。

  「我爸爸雖然脾氣不算多好,也一直不怎麼喜歡你,可是他再怎麼樣也是長輩,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動手打人的啊。」

  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的黑髮女人看著爆豪勝己的臉,心下有了些估測。

  她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可是心裡卻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因為爆豪勝己的性格讓她很難不去往最壞的地方去思考。

  「哢醬,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奶金色發的男人紅色的眸子一眯,周身的氣壓很是逼人,毫不掩飾的用自己的顏藝來表達自己對於東條玲音這句問話的不爽。

  「什麼叫老子說了不該說的話?老子是你男朋友這件事很丟臉嗎,哈?!」

  他黑著臉朝著東條玲音逼近了點兒,低著頭看著女人,長長的睫毛濃密,關鍵是那雙眼眸就算是染上了怒火也看起來格外的美麗,寶石一般。

  黑髮的女人卻從爆豪勝己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回過神來,視線落在了那頭看起來極為扎手的榴槤頭上。

  她指尖動了動,最後也沒有忍住踮起腳,抬起手來輕輕的揉了揉爆豪勝己的發頂。

  柔軟的,很是舒服。

  被突然這麼一摸的奶金色的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將要說的話說完,身子一僵,而後垂眸直直的盯著東條玲音。

  他的喉結滾動了下,視線也沉,少了年少時候的不自在,多了些勾人的性感。

  東條玲音被看的一愣,想要收回手來化解這一場讓她有些不自在的尷尬的時候,男人微弓著腰,頭一低讓她摸的更加輕鬆。

  爆豪勝己抿著唇,伸手將東條玲音要鬆開的手又再一次壓在了自己的頭上,骨節分明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就玩,不讓她輕易離開。

  「……嘖,老子又不是什麼洪荒猛獸,縮什麼縮?!」

  男人這話說的倒是很有氣勢洶洶的樣子,可是他的眼眸閃著,睫毛也在顫抖。

  東條玲音注意到他的耳根紅了,即使是在細碎的發間也能夠看的很分明。

  爆豪勝己的皮膚很白,這樣沾染了其他的顏色之後,像是被掃了一層胭脂一樣可愛。

  黑髮的女人笑了笑,也不再忸怩的接著揉了幾把爆豪勝己的發頂。

  就這樣,思緒完全被男人帶到了這個柔軟的榴槤頭之上,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麼。

  直到當天晚上回了家。

  東條玲音自從考取了英雄執照,有了自己的事務所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距離事務所不遠處的自己買的房子裡,真正回家的時間很少。

  這一次出了這麼大一個事,即使食夢他們有來醫院看望東條玲音,但是出院了之後不回去一趟實在是說不過去。

  而且今天剛出院就接到了東條友樹的電話,聽那語氣挺嚴肅的,之前她還不怎麼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剛才爆豪勝己那麼一出後她大致上算是知道了。

  黑髮的女人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疼的厲害。

  一路上她都在想怎麼和家裡人說這個事情,然而東條玲音卻並不知道,事情並沒有她想像的這樣好解決。

  因為並不是只是和爆豪勝己交往這件事,還有其他……

  她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站在門口在腦海裡組織了好幾遍措辭,等著一會兒給食夢他們解釋。

  結果在組織第二遍的時候,門「哢嚓」一聲被打開了,東條玲音愣了下,抬頭看了過去。

  紅白髮色的男人垂眸看著東條玲音,對上了她怔愣的眼神後眉眼柔和了些。

  「歡迎回家,玲音。」

  轟焦凍這麼說著,讓東條玲音在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瞬間,又慌忙看了看四周。

  不對啊,這是我家啊……

  而且對方的語氣像是在家裡等待著丈夫回來的妻子一樣?

  腦海裡蹦出來這麼一個形容,黑髮的女人整個人都不能再好了。

  轟焦凍疑惑的看著她,發現她不但沒有進來還往後面退了一步。

  他皺了皺眉,剛想要開口說一句什麼都時候,屋子裡有腳步聲朝著門口而來。

  一個渾身帶著火焰的男人出現在了東條玲音的視野裡,他的臉上帶著一道疤痕,是早些年進行一場惡戰所殘留下來的痕跡。

  也是他在歐魯邁特退役之後所站穩新的NO.1的關鍵一戰。

  歲月在他臉上不僅留下了傷痕,更多的是沉澱,還有褪去冷漠之後的少許溫和。

  即使那眼神依舊不算多柔和,即使安德瓦作為父親和丈夫並不合格,可是這些年他的改變東條玲音是看在眼裡的。

  現在他父子倆能夠這樣和平的站在一起,她並沒有多驚訝。

  真正讓她驚訝的是……

  為什麼他們兩人會同時出現在自己的家裡?

  「安,安德瓦?!」

  安德瓦聽後微微頷首,視線落在了東條玲音身上,簡單的掃了掃。

  「傷好的怎麼樣了?」

  「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

  她咽了咽口水,還是儘量平靜的回應了安德瓦的話,只是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渾身是火焰的男人抱著手臂,瞥了一眼身旁的轟焦凍。

  「焦凍啊,有些時候主動才是取勝的關鍵。」

  這話說的意味不明,一旁的轟焦凍頓了下,眼眸閃了閃也沒回答安德瓦,只是抿著唇慢慢看向了黑髮的女人。

  他垂在兩邊的手不自覺攥緊了下衣袖,而後,伸手過去將東條玲音的手牽住,帶進了屋子裡。

  「別傻站在門口了,先進去吧。」

  轟焦凍這麼自然的說著,眼睛卻不敢往東條玲音身上落。

  男人脖子根染上了層薄紅,東條玲音從後面微抬眸便能夠看的清楚。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坐到了沙發之上的時候,她看見食夢和東條美子早就坐在裡面等著他們了,她心裡才莫名有點兒緊張起來。

  「玲音。」

  東條友樹看著黑髮的女人,而後自顧自的喝茶潤了潤嗓子。

  「你安德瓦叔叔和焦凍一得知你出院了就立刻趕過來了,要好好道謝啊。」

  「啊?」

  女人被他這句莫名的腔調給弄得險些沒反應過來,正經的讓她陌生,不過她下一秒立刻起來給他們兩人鞠躬道謝。

  見女人做完了這之後,東條美子扯了扯東條友樹的衣袖,用眼神示意著什麼似的。

  東條友樹放下杯子,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東條玲音被看的脊背發涼,她咽了咽口水也沒主動開口問,就這麼等著。

  卻不想還沒有等到東條友樹說話,一旁抱著手臂的安德瓦聲音低沉的開了口,視線落在東條玲音的身上,很是認真。

  「玲音,你覺得我家焦凍怎麼樣?」

  一旁的轟焦凍身子一僵,猛地抬頭看向了安德瓦。

  他實在沒有想到男人會這麼直接,明明今早給他說是來看看東條玲音傷勢好的如何的,結果不給他說上來就是這麼一句。

  被自家兒子這麼看著的安德瓦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明白轟焦凍眼神裡的意思,以為自己說的還不夠明確,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準確的來說,我問的是他做你的丈夫,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昨天電腦壞了。。。我帶著它出去了一天,嗚嗚嗚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東條玲音被這麼一句給驚的從沙發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而這個動作是完全不受控制的, 因為她實在是受到了驚嚇, 等到自己站起來的時候發現周圍的人都將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半晌, 紅著臉很是嚴肅的對安德瓦說道。

  「抱歉安德瓦叔叔,我,我……」

  「我已經有交往的物件了。」

  這明明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而已, 可是東條玲音覺得用光了她所有的氣力, 她甚至險些咬到舌頭。

  原本想著回來稍微安撫一下東條友樹他們的情緒,緩和緩和爆豪勝己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結果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將之前組織了好久的話說出口, 沒想到安德瓦先給自己來了個暴擊。

  這事安德瓦倒是頭一次聽說, 他皺了皺眉, 覺得事情似乎並不是他想像之中的那麼簡單。

  「……是綠穀那小子?」

  男人思索了片刻,這麼猜測道。

  一旁的東條友樹本來就對剛才安德瓦那句過於直接的話有點兒不滿了, 剛想要打斷他的話的時候,東條玲音竟然憋紅著臉給了個這樣讓人震驚的回答。

  他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在閃爍,想起了之前在警署時候那個奶金色發的男人語調上揚著惡劣的挑釁著喚了自己一聲「岳父大人」……

  東條友樹手中的杯子因為心裡某個不安的猜想, 一時間沒有控制住力道, 一用力,「哢嚓」一聲碎了個徹底。

  他本人倒是毫髮無損。

  不過眾人的注意力都因為這聲脆響,從東條玲音的身上落到了他那裡。

  只見男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手都氣的發抖, 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黑髮的女人。

  「玲音, 你不要害怕,老實告訴爸爸,即使你交往的物件是綠穀我也不會過於生氣的……」

  可是你現在這樣, 根本不像是不生氣的樣子啊。

  東條玲音猶豫了好一會兒,囁嚅著唇不知道怎麼開口。

  爆豪勝己究竟幹了什麼天人公憤的事情,讓東條友樹這樣?

  她是知道的,這兩個人一直都不怎麼對付,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交往了,東條友樹氣的太陽穴一凸一凸的樣子實在讓她很為難。

  東條玲音撓了撓面頰,沒敢直視男人的眼睛。

  「不,不是出久……」

  「我交往的對象是……哢醬。」

  鬼知道她是頂著怎樣的壓力說完了這麼一句話的,但是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遭的空氣也瞬間凝結起來。

  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哢醬?啊,是勝己那孩子啊,挺好的,就是脾氣有點兒燥,不過是個好孩子,前些日子還幫我拿東西呢。」

  東條美子和周圍的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女人神經本來就大條,一時之間也沒有讀懂周遭的空氣為什麼突然靜默下來。

  聽到了東條玲音這麼說道心裡還是挺開心的,她之前還擔心東條玲音一天到晚忙著工作沒時間處對象。

  「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給媽媽說呀,對了,改天記得把勝己帶回來……」

  「美子!」

  東條友樹太陽穴一凸一凸的,最終還是沒忍住壓低了聲音打斷了一直開心的讀不懂空氣的女人。

  他唇角勾起,但是這絕不是笑意,男人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一點兒,畢竟這麼多年了東條美子的性格他也不是頭一次知道。

  「我有點兒餓了,你能幫我做點吃的嗎?」

  東條友樹這麼說了句,視線卻隱晦的落到了黑髮女人身上,東條玲音自然知道那眼神裡的警告意味,也閉著嘴不多話。

  「誒?爸爸這麼快就餓了嗎?」

  東條美子一點兒也不懷疑,她起身拍了拍手,又對其他的人說道。

  「那我提前把飯做了吧,大家一起吃。」

  轟焦凍愣了下,想要開口說自己並不是很餓,東條玲音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男人疑惑的看了過來,她覺得頭疼,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也和自己一樣最好什麼也不要說。

  轟焦凍沒想太多,瞥見少女的眼神裡的擔憂,一時間眉眼柔和了下來。

  抿著唇很慎重的點了點頭,很是乖巧聽話。

  這一畫面落在一旁的安德瓦眼裡很是吃味,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他好不容易和轟焦凍的關係有了些緩和。

  之前他還是挺欣慰的,因為他覺得總比停滯不前的好,結果今天這麼一幕被他看到,這對比實在太過鮮明,讓他心裡被一陣暴擊。

  當然,不好受的不止安德瓦一個人,對面的東條友樹也是,臉黑的一批。

  前有爆豪勝己挑釁,後有眼前這麼一幕,無論前面哪個都足夠給他添堵。

  「……玲音,你和爆豪勝己究竟是這麼回事?」

  東條友樹一開口便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重了些,他頓了下平復了些許情緒。

  「爸爸也不是反對你談戀愛,你也不小了。只是……」

  他斟酌了下字句,眼神帶著哀怨的看了過來,讓東條玲音心虛的差點別開視線。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提前給我說一下?你連爸爸都不相信嗎?」

  「誒?不不不,不是的爸爸!」

  一直以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東條玲音哪裡是對方的對手,他語氣一軟下來女人就毫無辦法。

  「其實這事我也沒有想到,當時就是那麼順口,誒也不是,怎麼說呢……」

  她也有點兒困擾,敲了敲腦袋。

  東條玲音竭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思考著自己當時究竟是因為什麼而一衝動就順口答應了爆豪勝己。

  想著想著,女人腦海裡出現了爆豪勝己的臉。

  那個時候燈光昏黃,男人低頭時候眼眸也算柔和,就這樣直直的看著自己。

  一片陰影落下,視野也跟著暗了起來,本來就喝了酒有些迷迷糊糊的東條玲音看著男人的樣子也跟著迷離了起來。

  但是儘管是視線迷離了,人的模樣也跟著看不清了,可是那種感覺還清晰的刻在她的腦海裡。

  也就是那麼一瞬間……

  「我覺得他低頭看我的時候很好看,就,就下意識答應了。」

  東條玲音自己也沒有想到怎麼就將心裡想的說出來了,反應了半拍後,猛地抬頭看向了男人,眼裡滿是驚訝。

  「爸爸!」

  東條友樹指尖微動,眼眸裡有什麼白色的光亮閃爍不明,在問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後慢慢熄滅了。

  剛才,男人使用了個性。

  這也是為什麼東條玲音驚訝的原因,她鼓了顧腮幫,沒好氣的瞪著他。

  「抱歉玲音,剛才我只是太想知道這個答案了,個性都沒控制住,哎。」

  東條友樹毫無誠意的這麼說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得到了東條玲音這麼一個回答後反而松了一口氣。

  他的雙手交叉著,微微彎腰,看向她。

  「既然是這麼一個原因,那麼我希望玲音還是好好再考慮一下。談戀愛我是不會反對的,只是你還太稚嫩了,我指的是對感情的一些認知上……」

  東條友樹很認真的對女人說著,歲月讓他的聲音更加低沉,他說話的腔調有些慢,優雅而淡薄。

  好像紅酒在高腳杯裡搖晃著,慢慢散發著醇厚的氣息。

  「如果你草率的因為這樣的理由和爆豪交往,對你還有他都是不公平的。」

  東條玲音愣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這麼多的東西。

  女人的眼裡帶著迷惘,看樣子也有些疑惑。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該就這麼答應哢醬嗎?」

  「那你靠近他的時候會有心動的感覺嗎?如果一小會兒見不到他你會心煩意亂嗎?你會做任何事情都會下意識的想到他嗎?」

  「你真的確定,你喜歡他嗎?」

  男人一連串的發問讓東條玲音一瞬間沒有辦法給出答案,她不自覺的抿了抿唇,半晌也沒說話。

  她沒辦法給出回答,喉嚨像是被人卡住了一般。

  「我……」

  東條友樹勾起唇角,想起了什麼,眼眸裡有柔光閃爍,注意到了轟焦凍一直專注著將視線放在了黑髮的女人身上。

  他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些,好像很緊張東條玲音會給出個肯定答案。

  東條友樹眼睛裡有什麼惡趣味閃過,也帶著探知男人心意的意圖,低聲問道。

  「那你呢,轟,你確定嗎:」

  被突然點名的轟焦凍像是受到了什麼暗示一樣,終於從黑髮女人身上移開了視線,眼眸清透而堅定的看向了東條友樹。

  他喉結滾動了下,澀聲開口,那炙熱的情緒像是岩漿一般滾燙。

  「我確定,我喜歡東條玲音。」

  他說完這句,又皺著眉頓了下,似乎覺得這個回答並不能完全表述自己內心即將噴薄而出的情感。

  「不,我愛她。」

  作者有話要說:

  嗯嗯嗯,媽媽同意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自從那一次和東條友樹談話之後, 東條玲音陷入了一個迷惘期, 她以為自己還算能夠知曉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

  結果一撞上感情上的事情, 只要被人多點幾句,多追問幾句,她又立刻回到原點。

  因為搞不清楚, 也因為迷惘, 所以這幾天東條玲音一直都躲著爆豪勝己。

  當然,在和轟焦凍相處的時候也是很不自在就對了。

  男人當時是因為一個不防備受到了東條友樹的個性影響而直接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倒是坦蕩, 可是對她來說無疑又是另一個新的困擾。

  其實她也只是想要一個冷靜期, 等想通了之後可能就會雲開霧散了。

  然而那個一如既往的暴躁老哥並沒有給東條玲音這個機會。

  當天晚上黑髮的女人買了菜往家走的時候,與爆豪勝己來了個狹路相逢。

  這個詞語可能用的很奇怪, 但是卻意外的符合當時東條玲音的心境。

  奶金色發的男人似乎早就在這她每天必經之處等著了,此時一瞥見東條玲音的身影後眼神立刻掃了過來。

  他俊美的臉上又瞬間被顏藝佔據,讓女人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旖旎。

  東條玲音都有些懷疑, 當時自己怎麼就覺得爆豪勝己好看, 怎麼就稀裡糊塗答應對方了呢?

  她還沒有來得及細想,爆豪勝己便直接氣衝衝的走過來了。

  他低著頭,眯著紅色的眸子, 看著東條玲音的時候也不知道收斂下暴戾情緒, 要是換做其他的女孩子可能早就被嚇哭了。

  爆豪勝己, 不愧是某英雄雜誌連續三年評選[最像反派的英雄]第一名,簡直實至名歸。

  「你他媽為什麼這幾天一直躲著老子!」

  很符合男人的性格了,和往常一樣的單刀直入。

  東條玲音一早就知道他會這麼直接來上這麼一句, 可是當他真的問出來,自己面對著他的時候她還是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我,我沒有,我只是……」

  「狗屎!你以為老子瞎嗎!」

  爆豪勝己完全不聽東條玲音把話說完,打斷了她。

  他很生氣,可是東條玲音又不像是那些敵人,打不得也說不得,這樣清晰的認知讓爆豪勝己更加的煩躁。

  他狠狠的抓了一把頭髮,然後一把將東條玲音手中的菜給拿到了自己手裡拎著。

  惡狠狠的像是在搶奪什麼鑽石之類的貴重物品一樣。

  黑髮的女人囁嚅了下唇,想要問爆豪勝己要幹什麼,然而這話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見男人十分自覺的往她所住的方向走去。

  這下她大致上明白了。

  爆豪勝己要去她家。

  「……那個,哢醬,我今天……」

  東條玲音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或者顧慮什麼,想要開口找個藉口讓爆豪勝己別去她家,但是本身就不怎麼擅長說謊的女人半天也沒有憋出下話。

  奶金色發的男人從她喚住自己的瞬間就已經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過去。

  他那雙猩紅如寶石的眸子注視著東條玲音,在橘黃的光亮之中,透出一種珍視之感。

  他很有耐心的等著東條玲音,看她能夠說出個什麼理由來,結果等了半天見女人自己被自己給難住了。

  爆豪勝己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笑著對方,又莫名的帶了些寵溺的嗤笑了下。

  「這麼大了連撒個謊都要想半天……」

  「不是的,我,我今天真的不方便!對,我不方便!」

  這什麼破理由,根本連理由都不算好伐。

  東條玲音一說出口,連她自己都想要給自己的嘴來上一巴掌。

  奶金色發的男人咧著嘴笑了,說不出來什麼情緒,但是並不算多大的惡意,比起平日時候臉上的神色要柔和太多了,可能也有光線問題的因素。

  他垂眸,伸手靠近東條玲音的光潔白皙的額頭。

  而後,女人看著爆豪勝己將手指曲著,往自己額頭彈了一下。

  力道不輕不重,但是卻還是留下了一點兒紅色的印記。

  東條玲音不自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彈的地方,一愣,被男人少有的還算溫柔的一面給弄在原地不動了,有些呆的抬頭看向爆豪勝己。

  「東條玲音,你真的不適合撒謊,想不出理由不說,還他媽的漏洞百出。」

  他這麼說著,邁著大長腿走近,在東條玲音面前停住。

  距離很近,一低頭,男人便清晰的看到了東條玲音柔軟的唇瓣,往下,是她白皙修長的脖頸。

  「在你眼裡,老子有那麼蠢嗎?啊?」

  爆豪勝己喉結一滾,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了東條玲音柔軟的腰肢上,一用力,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裡。

  這個時候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沒有絲毫縫隙。

  東條玲音感覺到男人的胸膛溫熱,肌肉線條即使隔著衣料也能夠探知的一清二楚。

  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在她的耳畔跳動著,強而有力。

  「是不是食夢那傢伙給你說什麼,然後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想要遠離老子?」

  原本還被爆豪勝己的懷抱給弄得迷迷糊糊的女人聽了這話瞬間抬起了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過去。

  「你怎麼知道,你當時明明不在場啊?」

  「……老子剛才就說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蠢嗎?你他媽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了,還是明明白白的那種,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被男人這麼咬牙切齒的吼了一通,東條玲音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會隱藏心思,尤其在爆豪勝己這邊,男人雖然看起來很暴躁好像很衝動不擅長思考的樣子,其實比誰都有頭腦。

  有什麼事情他看一眼就明白。

  「你聽著東條玲音……」

  奶金色發的少年低頭看她,眼神很是嚴肅,火焰一樣專注,讓東條玲音沒有辦法移開視線。

  「你不懂沒關係,老子教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冠上[爆豪]這個姓。」

  「最後,成為我的人。」

  黑髮的女人被爆豪勝己這樣直白的發言給弄得半天都沒有回應,說不震驚是騙人的。

  這和轟焦凍被東條友樹的個性影響之下說出的那句[我愛你]是一個效果,像是原子。彈一樣,在女人的心裡留下深深的痕跡。

  東條玲音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聽到自己聲音有點兒沙啞的對爆豪勝己愣愣的說道。

  「……爆豪玲音什麼的,感覺好土啊。」

  「????!」

  老子認認真真告白了這麼久,你他媽給我來這麼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爆豪:當老子沒說。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雖然當時東條玲音用那麼一句吐槽給插科打諢轉移了爆豪勝己的注意力, 把那事情糊弄過去了, 但是究竟她自己心裡怎麼想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不是逃避, 而是真的很困惑。

  對於感情這方面的事情,女人是比之前要明白些許,但是要說真正的透徹卻並不是那麼回事。

  黑髮的女人收拾著一旁的資料, 卻一個沒拿穩將手中的東西撒了一地。

  「追光, 你最近怎麼了?感覺很不在狀態的樣子。」

  「誒,有嗎?」

  東條玲音自己沒有覺察到, 身邊的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人歎了口氣, 伸手將女人手中的資料拿了過來, 順便撿起了地上的那部分。

  「我們工作了這麼多年,你心裡有沒有事情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他算是東條玲音的前輩, 同是雄英的學生,後來考慮了自己的個性的適用性而最後加入了女人的事務所。

  算起來,大概在東條玲音成立事務所的時候他便後腳加入了。

  「在迷惘對吧?」

  男人將資料整理好, 一語道破了東條玲音的想法。

  或許她自己也沒有真正意識到。

  「我……」

  黑髮的女人張了張嘴, 很想要和以往和他交談的時候一樣自然的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可是這一次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嚨一樣,只說出了一個字。

  再沒有了後話。

  「如果真的弄不明白自己的心, 就去試試, 主動一點總比當縮頭烏龜的好。」

  他說話一直都很直, 大約除了東條玲音這個粗神經外沒人能夠受得了男人這樣的說話方式。

  他眼眸一眯,抬起手來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東條玲音一下子就被他給吸引了注意力,她盯著男人看。

  「怎麼個主動法?」

  其實女人主要不是為了逃避, 更多的是不知道要怎麼做。

  而男人的話正好給了她一個突破口,沒准他真的能夠給她什麼方法,讓她瞬間打破現在這個讓人困擾尷尬的局面。

  男人似乎很喜歡被東條玲音用這樣滿含期待的眼神注視著,微微抬起頭顱,常年抿著的唇角帶了點兒笑意。

  「這還不簡單?」

  「你想知道你究竟對爆豪勝己有沒有感覺,哦不準確的來說這適用於那三人任何一個,你如果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的話……」

  說到關鍵處,男人都聲音壓低了點兒。

  東條玲音愣了下,瞥到了他的眼神,立刻會意附耳過去。

  她聽到男人後半句那沒有說完的話,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些,嚇的不輕。

  「前輩,這,這樣是不是太……太刺激了點?」

  東條玲音咽了咽口水,看著男人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平日裡看起來比誰都嚴肅正經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只是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為你出主意而已,要不要這麼試還得看你。」

  他被東條玲音這樣微妙的眼神給噎住了。

  東條玲音眨了眨眼睛,清麗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薄紅,她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如同冬日從枝頭上抖落的簌簌白雪。

  她抿了抿唇,半晌都沒有回一句話。

  「嘛,我也就是說說,雖然這的確是最有效的方法。」

  男人對於東條玲音聽後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意外,他聳了聳肩。

  「你自己好好考慮下吧,只要把握住那個度的話其實並沒有多大問題。」

  「……真的?」

  看著一臉單純的問著他的東條玲音,男人心裡下意識的心虛了起來。

  他別開臉,將手抬起握成拳抵在唇邊假咳了下。

  「咳咳,只要你做好完全的防禦措施,然後……注意分寸就成。」

  ……

  奶金色發的男人走出了事務所,按照平日他一般會直接去東條玲音那去。

  他現在是女人的男朋友,接送她回家本來就是他的義務。

  但是今天爆豪勝己卻並沒有去,而是猶豫了下抓住了抓頭髮煩躁的徑直打算直接回家。

  這些天女人刻意躲著他,昨天他又堵住了她,雖然他是覺得這沒什麼,可是還是忍不住不去站在東條玲音的角度去想。

  這麼一直逼著她正視自己……

  會不會更適得其反?

  在這方面,東條玲音有多遲鈍他並不是不知道。

  可是就是因為知道的很清楚才讓人格外的火大。

  奶金色發的男人黑著臉雙手插著兜往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結果剛走了幾步,口袋裡的手機的震動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拿出來,點開螢幕一看。

  原本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瞥,結果就這麼看了一眼,瞳孔猛的一縮,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爆豪勝己眯了眯眼睛,反復確認了上面發消息的人是誰之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抿著唇,指尖動了動正打算點開那消息去查看的時候,動作一頓,停了下來。

  不會是……要和老子分手吧?

  這個想法只是一瞬間出現在了爆豪勝己的腦海裡,但是就這麼短暫的一下子變讓他怎麼也甩不出腦海了。

  他黑著臉,死死的盯著手機螢幕好一會兒,最後才點開了消息。

  [哢醬,今晚有時間嗎?我在家裡等你。]

  「……」

  奶金色發的男人覺得這則消息比起東條玲音要和他分手還要讓他難以置信,他雙手捏著手機,臉都要貼上螢幕了。

  爆豪勝己盯著這麼簡單的一行字,像是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才讀完一般。

  「媽的,這傢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半晌,男人喉結滾動了下,抬起手遮掩住了自己的眼睛,沉聲這麼說了一句。

  沙啞而性感。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這一句話說是曖昧,更準確的來說其實是一種委婉的露骨。

  性。暗示一般,讓人一看便浮想聯翩。

  爆豪勝己耳根紅了紅,不知道是煩躁還是羞惱,他抬起手抓著自己的頭髮,俊美的臉上少有的沒了平日的暴戾氣息。

  白皙的面頰染上了緋色,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最後咬了咬牙下了好大的決心似的調轉了方向走去。

  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壯烈感。

  這邊的東條玲音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句話會給爆豪勝己帶了這麼甜蜜的困擾。

  她盯著手機螢幕,十分鐘之後,她收到了來自爆豪勝己的回應。

  [你給老子洗乾淨等著!]

  東條玲音一看,手機都差點嚇的掉落到了地上。

  她慌忙點開了電話連絡人,找到了要打過去的人之後立刻撥打了過去。

  那邊幾乎是瞬間便接了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爆豪勝己看到我讓你發的那句話怎麼回的?]

  聽他的語氣,激動的不行,好像一直在那邊等著東條玲音打過去給他彙報一樣。

  「前輩QAQ,他,他好像要來打我!怎麼辦呀!」

  「???!」

  這他媽的是什麼窒息的操作?

  難道那些雜誌選出來的最像反派的英雄爆豪勝己,其實真的……有家暴傾向?

  而被男人以為有家暴傾向的暴躁老哥,現在已經來到了東條玲音的家門口。

  他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紅著臉抬起手,半天都沒有按下門鈴。

  爆豪勝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之後,一下子按下了門鈴。

  裡面還在欲哭無淚的和前輩說話的東條玲音聽到門鈴,身子一抖,下意識的拿起了之前男人給她準備的防狼噴霧。

  而門外一直緊張的一批,以為自己即將告別童貞的純情暴躁老哥,對此一無所知。

  作者有話要說:

  哢醬:媽的,好緊張!

  玲音:媽的,好害怕!

  前輩:媽的,好刺激!


第一百五十章

  爆豪勝己就在門口, 而黑髮的女人卻不敢像平日那樣自然的將門打開讓對方進來。

  她咽了咽口水, 手放在門把上一直都沒有往下轉。

  在外面吹了些冷風而漸漸平靜下來點兒的奶金色發的男人, 因為東條玲音遲遲沒有給自己開門,而發現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看時間。

  他已經站在門口快半個小時了, 按下門鈴也快近十分鐘了, 換做平日,只要東條玲音在家肯定直接回應他或者把門打開了。

  爆豪勝己太陽穴一凸一凸的, 漸漸沒了耐性。

  「東條玲音!你把老子叫過來是想要我站在門口吹冷風嗎!快把門打開!」

  男人看的分明, 那屋子裡的燈還亮著, 這說明東條玲音此刻一定是在家的。

  但是她卻沒有開門。

  這個認知讓爆豪勝己很火大,他紅色的眸子眯了眯, 周身都是逼仄的氣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裡屋的東條玲音一聽便知道男人生氣了,她手中還拿著防狼噴霧。

  現在不開門也遲早會被爆豪勝己給轟開, 開了門被發現手中拿了噴霧也會被炸。

  這真的讓人進退兩難。

  東條玲音現在有些後悔當時頭腦一熱給男人發消息了。

  她猶豫了下, 而後咬了咬牙將那防狼噴霧給藏在了沙發底下,而後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

  不過只開了一條縫隙,黑髮的女人透過這道細小的縫隙看去。

  「哢醬, 你來了啊……」

  她陪笑著, 笑的很是尷尬。

  因為此刻爆豪勝己的臉色實在黑的嚇人, 她也不敢亂說話,但是不說話更有錯,最後這麼乾巴巴的憋了一句話出來。

  雖然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就對了。

  爆豪勝己懶得和女人多說什麼, 骨節分明的大手一伸,直接抵在了那門口處將那道門推開。

  他弓著身子低頭看著東條玲音,眼神沉沉。

  「這就是你邀請老子過來的態度?」

  他是在指東條玲音沒有立刻讓他進門這件事,語氣並不算好。

  現在門已經被奶金色發的男人一把推開了,他慵懶的邁著大長腿進來,十分自然的往沙發上坐去。

  可是東條玲音發現這一次的男人和平日來的時候不大一樣,他喉結滾留下,指尖也跟著動了動。

  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黑髮的女人囁嚅了下唇,視線沒忍住的往沙發底下的那個位置瞥了下,很是心虛的咽了咽口水。

  而正當東條玲音剛想要收回視線不想被爆豪勝己發現的時候,男人卻猛地覺察到了這麼看了過來。

  視線也在這瞬間撞在了一起。

  那猩紅如寶石般的眸子,在此時此刻,像是岩漿一樣灼燙。

  就這樣直直的注視著東條玲音,讓她險些往後退去。

  「怎,怎麼了嗎?」

  女人被爆豪勝己這般灼熱的視線看著,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了。

  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那眼眸閃了閃,就是不敢看向奶金色發的男人。

  「……哈,你問我怎麼了?」

  爆豪勝己氣的磨了磨牙。

  「不是你他媽把老子叫過來的嗎!狗屎!」

  被男人這麼一吼,東條玲音這才猛地想起來今天自己叫他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摸了摸鼻子,將之前和前輩一起對好的臺詞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然後哆嗦著唇,半晌才把那話給說出來。

  「我,我怕黑,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啊?」

  這話東條玲音並沒有說謊,作為光屬性的她對於黑暗是害怕的,大部分時候都會把燈開著,這樣才能夠安然入睡。

  但是後半句卻並不是真的……

  [我叫你這麼說不是讓你真的將爆豪勝己留下來,而是為了幫你驗證你的心意……]

  [黑暗會讓人的感官變得敏銳,在那樣的環境裡,你所有的情緒和想法都無所遁形,如果你靠近他會心跳加速,甚至想要去擁抱他,親吻他的話……那你就是喜歡他的,哪怕那個想法只在你的腦海裡產生了一瞬間。]

  這是男人對東條玲音說的話,她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他說,如果她沒有這樣的感覺,便推開爆豪勝己。

  然後……直接拒絕。

  在東條玲音還有些恍惚的想著事情的時候,爆豪勝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東條玲音……你他媽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的呼吸重了好些,走過來在距離東條玲音只有半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和在收到東條玲音消息的時候那種心情不同,不是心猿意馬,也不是羞赧緊張。

  此刻的奶金色發男人耳根紅著,眼睛卻格外認真的注視著東條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意味著什麼?」

  東條玲音又不是那種幾歲的小孩子,自然知道現在這氣氛有多曖昧危險。

  她紅著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看爆豪勝己的眼睛,怕一看就被燙灼。

  她的睫毛顫抖著,在腦海裡拼命的組織著語言,明明這種情況是在之前前輩有幫她分析過的,她只要照著臺詞回答就好了。

  可是,被這樣如同野獸一般的眼神注視著,她半晌都沒有抖出一個字出來。

  哦不,更準確的來說,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爆豪勝己眼眸閃了閃,伸手碰觸著東條玲音的面頰,他用指腹摩挲著,帶著些霸道的意味讓女人抬頭看向自己。

  他望著東條玲音飄忽不定的眼神,沉了沉臉色。

  「老子告訴你,英雄可不是什麼聖人。」

  這句話說完,像是點燃了什麼一般,空氣裡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

  男人的聲音有點兒沙啞,就這麼湊近直直的看著東條玲音的眼睛這麼說道。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女人的臉上,瞬間暈染了一層薄紅。

  好看的和春日的桃花一樣。

  奶金色發的男人一步一步,將東條玲音逼到了角落。

  他另一隻手抬起,關掉了客廳的燈。

  世界在這一瞬間暗了下來。

  他的手緊緊的扣住了東條玲音的腰,溫熱的胸膛貼著她,讓她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按照往日來說,在燈被關掉的那一刻,東條玲音應該多少會有點兒慌亂的 。

  可是這一次卻並沒有,因為她一抬頭便看到了那雙紅色的眸子,在黑暗之中如同兩簇火焰搖曳,照的人心也跟著亮堂起來。

  「一句話……做不做?」

  東條玲音還是第一次聽到男人用這樣難耐而壓抑的聲線和自己說話,尤其在黑夜之中,她一聽便覺得耳朵也跟著燒了起來。

  他的頭埋在了女人頸窩處,那發柔軟的蹭在她的肌膚之上,酥酥麻麻的如同電流一般,流經全身。

  東條玲音慌了,事情發展的太快,她真的毫無防備。

  「哢,哢醬,等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耍老子?!」

  手中溫香軟玉,早就讓男人心神蕩漾了。

  結果東條玲音現在來了這麼一句 ,無異於直接給爆豪勝己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

  他臉一黑,不知道是惱怒多一點兒還是失落多一點兒,抿著唇,半天也沒有開口說話。

  東條玲音知道這一次自己有些過了,她一咬牙,還是打算將事情告訴男人。

  「我,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對你是不是……是不是有那個意思,所以想著和你多親近點可能就知道了,如果,如果沒那意思的話,我就想著……」

  「……分手?」

  被爆豪勝己這樣危險的眼神一掃,東條玲音立刻噤了聲,縮了縮脖子微微頷首。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烈壓下了自己想要給東條玲音一拳的衝動。

  「我,我只是想抱抱你,或者頂多親一下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會像前輩說的那樣有心動的感覺,如果有的話,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

  很可惜,她還沒有來得及實驗,就被爆豪勝己直接嚇到招供了全部。

  暴躁老哥做事雷厲風行,就連這種事情上也是,竟然一上來就問「做不做」,實在讓東條玲音有點兒方了。

  爆豪勝己臉很黑,比之前還要黑。

  東條玲音見自己解釋非但沒有起到緩和作用,反而讓對方更生氣了。

  她動了動嘴唇,還想要再掙扎下的時候,奶金色發的男人直接彎腰一下子將東條玲音給扛了起來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我管你有沒有感覺……」

  「現在老子是有了!」

  說著,東條玲音聽到了「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

  女人腦海裡警鈴拉響,一個鯉魚打滾到了地上,然後十分敏捷的往沙發底下伸手過去,將那防狼噴霧一下子拿了出來。

  這是危難時候來自一個優秀的英雄本能的應急反應。

  然而這反應過於迅速,等到東條玲音看清楚自己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近乎僵硬的扭頭看了過去。

  儘管在黑夜裡看不清楚爆豪勝己的臉,那冷冽壓抑的氣息還是感受的一清二楚。

  「防狼噴霧?哈?」

  「哢,哢醬,你聽我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防狼噴霧√

  玲音,卒。

  還有說一句,哢醬是嚇唬女主的,不會亂來,只是女主慫了2333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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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當天夜裡爆豪勝己沒走, 固執的睡在沙發上。

  而東條玲音雖然睡在和平日一樣鬆軟的大床上, 可是這一次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窗外的月色皎潔緩緩的落在了女人的臉上。

  她微微看向了門外的位置,緊閉的門扉外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好像空氣裡面也帶了些許屬於他的灼熱,一下一下的讓她心緒難以平靜。

  東條玲音很少有失眠的時候, 上一次失眠大約是職業英雄發佈會, 初出茅廬,在前夜緊張興奮了一晚上。

  她的指尖動了動, 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在一下一下的提醒著自己什麼, 就在心口處的地方, 由著這平靜的夜色開始變得越發的清晰起來。

  恍惚之中,她的腦海裡隱約浮現出了爆豪勝己的臉。在燈光熄滅的時候, 他的眼睛亮的出奇,就這樣直直的垂眸注視著她,似乎要將她嵌入靈魂一般。

  這是剛才在客廳時候的畫面, 在黑暗之中, 她是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略快了些,等到想要仔細感受的時候卻被男人給嚇到了。

  「……是被嚇到了還是因為喜歡?」

  女人呢喃著,摸著自己的胸口回憶著之前的那個感覺, 可是已經過去了再怎麼回想也沒有辦法還原。

  而這個時候, 東條玲音因為陷入了沉思之中沒有覺察到自己的指尖有細碎的柔光閃爍, 在黑夜裡像是螢火似的,一點一點微弱而柔美,混著窗外的月色清冷, 將屋子也染上了些暖色。

  經歷過了這麼一晚之後,兩人之間真正的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默裡。

  不是吵架,也不是冷戰,好像是不約而同的開始了一段冷靜期,不說破也不拆穿,留給了對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然而這個世界不是只圍繞著這樣的事情而運轉著的,光明之處自然有溫暖,可潛伏在暗色裡的隱晦也在看不見的地方慢慢滋長著,詭譎陰冷。

  自歐魯邁特退役之後,新的No.1英雄安德瓦便擔任起了維持和平的重任,話雖如此,但是光憑藉他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和平的象徵退居到了幕後,那是一個傳奇,一個神話,他曾經用自己一人之力為人們撐起了一片澄澈的藍天,可是英雄也有遲暮。

  在轟轟烈烈之後,人們見證了他的起落,也明白了過於依靠一個人所造成了巨大弊端。

  歐魯邁特的退役在引起短暫的社會不安之後,英雄們開始趨於團結,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一個相對完整,堅不可摧的集體,而並非個人。

  但是這個世界真的就平和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就像現在,在暗處的角落裡,有兩股力量在緩緩匯合著。一個銀髮的男人微微弓著身子,以一種慵懶的姿態坐在了一旁有些破舊的沙發上。

  他的背靠在沙發上,硬生生的將這樣簡陋的地方坐成了王座似的。

  男人猩紅的眸子眯著,瞥向了一旁戴著面具的黑髮男人,他的臉被遮掩著一大半,可是那雙眼睛卻冷的駭人。

  「那個小女孩呢?」

  死柄木吊這麼說著,瞥了一眼四周,發現並沒有那個小女孩的身影。現在計畫已經到了這裡,她是不可或缺的關鍵,但是現在卻沒有出現在他的眼皮底下,稍微讓人有點兒不爽。

  黑色短髮的男人好像一點兒也沒有覺察到死柄木吊的煩躁氣息,他眼神很淡的掃了過來。

  「我之前就想問了,你好像對那個追光很有成見的樣子……一般人可幹不出來像你這樣瘋狂的舉動。」

  治崎指尖微動,在奇怪的長長的鳥喙面具之下看不清楚他任何的情緒,只有那雙淺金色的眸子裡隱約閃爍著什麼,只是被他很快的掩藏了下去。

  他是知道些許關於死柄木和東條玲音的恩怨的,好像從她高中在雄英時候參加的USJ那時候開始,他們就有了接觸。

  那本是一場狩獵歐魯邁特的計畫,結果中途卻被女人給完全打亂了步驟,之後還有很多事情也因為她的存在而開始朝著不可控的狀態發展。

  「瘋狂?」

  銀色發的男人抬起手抓著自己的脖子,這個習慣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改過。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勾起了唇角,但是並沒有多少暖意。

  「你不覺得她的個性就很礙眼嗎……與黑暗對立的光?」

  「這種東西如果毀掉的話肯定會很讓人心情愉悅吧。」

  治崎並沒有和死柄木吊產生共鳴,這些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他現在之所以會和敵聯盟合作無非是想要振興黑幫罷了。

  死穢八齋會自老組長不再主事之後,整個幫會,更準確的來說是整個黑幫都在朝著隕落的方向而去。

  這是在新的和平的象徵出現後漸漸發展的一個趨勢,因為新生的力量的崛起讓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再平衡了。

  「也好,如果用擊垮這個和平的象徵的一角將我們的藥物給推銷出去的話,比起其他方式來說可能效果要好上數百倍。」

  黑髮的男人低頭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顆白色的膠囊,他捏在手指間,姿態隨意。

  「這是現在我們手中唯一一顆完成品。」

  他這麼說著,想著走過去將這膠囊遞給死柄木吊,但是他低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有些灰塵在地板上,在別人眼裡很不起眼,可是在男人的眼裡似乎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治崎皺了皺眉,從剛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流露出這樣明顯的嫌棄的神情。

  「髒死了。」

  ……

  東條玲音收到了警署那邊的通知,原本平靜休閒的午後時光被這一通電話給瞬間打斷了,準確的來說,是被驚嚇到了。

  【追光,前段時間將你綁走的那個連環殺手被劫走了!】

  黑髮的女人只聽到了這麼一句便被驚得出了冷汗,不是越獄而是被劫走,還是在那樣嚴密的監管機構下。

  這很難讓人平靜下來。

  「這是多久的事情?」

  這個時候直接通知她,很明顯這件事可能會和她有關係,直接的來說是那個被劫走的殺人犯十有八九會來找她。

  她是他的目標,是近乎執念的存在,先不說救走他的人是他的同夥還是什麼,動機都是一樣。

  因為那個殺人犯的個性和她相克,這和常暗的個性由著本質上的不同,是完全封閉的透不進光的黑暗,足夠讓她瞬間沒有氣力。

  【……估計是昨晚,你先離開事務所,現在敵暗我明,我已經聯繫了爆殺王,他馬上就會趕過來。】

  「誒?!你為什麼會聯繫他,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聯繫我父母最合適的嗎?而且我哪裡有這麼弱啊,當時是大意了我才會被……」

  【這不是大意不大意的問題,那傢伙的個性的的確確是克制你的,你還是小心為上,而且不聯繫爆殺王聯繫誰?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

  這下東條玲音是真的無話可說了,爆豪勝己所在的事務所距離自己這裡最近,而且……在名義上他們兩人的確是那種關係。

  黑髮的女人掩面歎息,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心情,門一下被踹開了,暴躁老哥出場方式也是這般風風火火。

  「你還在那裡傻愣著幹什麼,過來!」

  奶金色發的男人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好些天沒有和東條玲音說話而覺得尷尬,他紅色的眸子眯了眯,臉上一派嚴肅。

  他朝著東條玲音走去,一伸手便直接將女人給撈在了懷裡護著,霸道而讓人心安。

  「果然,老子上次就應該炸了他!」

  爆豪勝己黑著臉低沉著聲音說了這麼一句,臉上的神情暴戾極了,手中的火星劈裡啪啦的響著,在這個本就不算大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黑髮的女人愣了下,低頭看了一眼那只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灼熱不已。

  「轟隆」一聲巨響從外面傳來,應該是在距離東條玲音事務所不遠處的地方。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準備出去看看事發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是個英雄,趕往事發地近乎是本能了。

  爆豪勝己也聽到了,皺了皺眉,雖然覺得不對勁,然而還是不可能放著不管。

  「跟在老子後面,敢亂跑的話老子在炸死那個渣滓之前先把你給轟了!聽到沒!」

  「……知道了。」

  這個時候即使對方語氣再沖東條玲音也沒有辦法像往常一樣自然的懟回去,因為她知道爆豪勝己在擔心她。

  趕到現場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很混亂,東條玲音他們走進去一看,發現在馬路中間站著一個銀白色長卷髮的小女孩,她不知所措的看著四周。

  好幾輛車子直接翻了個面,但是很奇怪的是……無論外面傷亡再嚴重,可在小女孩所在的地方如同形成了一個真空帶,她就在中間,車子碰觸不到她,而她也不敢亂動。

  「怎麼回事?汽車追尾?車禍?」

  奶金色發的男人皺著眉看著這裡,抱著手臂問道交警。

  東條玲音的注意力卻在那個銀髮小女孩的身上,她害怕的身子都在顫抖,似乎很少見生人似的。

  周圍的人可能也覺得這小女孩有些蹊蹺,畢竟能夠在這樣嚴重的車禍之中還毫髮無傷什麼的,實在是讓人很吃驚。

  可能是畏懼著她未知的個性,沒有一個人敢冒然上前。

  東條玲音想了想,慢慢走了過去,雖然現在小女孩沒有任何的危險,汽車也停在了一旁,可是她知道,周圍人的冷漠和畏懼才是真正能夠傷害到她的一把刀刃。

  足夠可以在她的心口處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這裡不安全,和姐姐出去吧。」

  黑髮的女人笑了笑,試探的靠近了些,見小女孩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眨了眨眼睛很無辜的將雙手舉起來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小女孩愣了一下,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袖,低著頭不敢輕易碰觸她,像是在顧慮著什麼一樣。

  東條玲音在對方低頭時候才發現了小女孩頭上的兩個長長的犄角並不是頭飾之類的東西,而是……真真正正長在頭上的。

  「你的犄角……」

  聽到女人說了這麼一句話,小女孩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她咬著唇,紅色的眸子裡有霧氣氤氳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不知道是害怕多一點兒還是難過多一點,她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無措慌亂。

  「挺可愛的。」

  東條玲音將後面半句話說完,彎著眉眼笑的柔和。

  像是迎風生長的一樹花葉,璀璨而耀眼。

  小女孩怔住了,而後緩緩的抬起了頭,那雙清澈的眼眸裡清晰的投影著東條玲音清麗的面容,她垂眸看向了那只纖細修長的手,虎口處有薄薄的的繭子。

  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朝著她伸了過來。

  她指尖動了動,抿著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用盡了勇氣慢慢的將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很奇妙的感覺, 在小女孩的手以一種鄭重到令人覺得好笑的放在東條玲音手掌心的時候, 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回歸到了最初的狀態。

  但是當她再次想要更加仔細的感知的時候, 又什麼也沒有了。

  黑髮的女人低頭瞥了一眼手邊的小女孩,她有著一頭銀白色的微卷的發,長長的睫毛不安的顫抖著, 東條玲音相信這個時候稍微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將她給嚇住。

  她似乎很害怕外界……

  更準確的來說, 她害怕碰觸到周圍的一切,而不是害怕事物本身。

  東條玲音不明白, 但是也不會主動開口去問, 她輕輕的將小女孩帶出到了外面位置, 而大家的視線都在這個時候落在了她們那裡。

  從剛開始的時候小女孩的出現就很詭異,在那樣多的車輛突然失控之後還能毫髮無損的站在中間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震驚的事情。

  而且……

  她頭上的那對犄角, 更加讓人忌憚。

  對於未知的事物,人們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排斥心理,在這個超能力遍地的時代人們更加的小心翼翼。

  每一個看起來弱小的存在, 其潛藏的殺傷力是不能夠用外表去輕易估量的。

  奶金色發的男人雖然正在前面和員警交談著, 可是那雙眼眸卻不著痕跡的往身後的東條玲音身上放。

  犯人剛剛從監獄之中逃出來,這個時候又這麼湊巧冒出來一個怎麼看怎麼怪異的小女孩,這讓人很難不產生陰謀論。

  然而即使再奇怪, 爆豪勝己也不得不承認那個銀白色發的小女孩的眼神清透純粹, 除了怯弱了點兒之外並沒有其他讓人忌憚的地方。

  他眯了眯眼睛, 在排除了小女孩沒有什麼威脅之後,爆豪勝己又抱著手臂慢慢移開了視線繼續和警方瞭解情況。

  「呐,我是東條玲音, 你叫什麼名字?」

  黑髮的女人很少和這樣的小女孩接觸,尤其是這般膽小還沉默的,她此刻緊緊的抓著東條玲音的手,另一隻手不安的攥緊著衣袖,低著頭就是不敢看女人的眼睛。

  東條玲音蹲下來放柔了聲音繼續說道。

  「那,你的家人呢,你知道你家的位址嗎,等這邊情況穩定了些我就送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小女孩那只牽著她的手不自覺的抓的更緊了些,身子也在顫抖。

  好像東條玲音提到了什麼讓她感到可怕的事物一般。

  女人愣了下,更加的不知道該怎麼進行聊天了。

  她猶豫著,想著要不要先將小女孩帶到一旁比較安穩的地方休息下,等到這邊結束之後再說。

  可是她的小手緊緊的抓著自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在東條玲音打算將她帶走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的銀白發小女孩猛的抬起了頭。

  女人怔住了,在被那雙滿是恐懼和不安的紅色眼眸注視著的時候……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像是被人窺看了靈魂一樣震撼。

  「……你想要跟著我嗎?」

  東條玲音最終也沒有說出要將她帶走的話,囁嚅了下唇,澀聲這麼問道。

  小女孩的臉色慘白,讓人很難不在意。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用個性感知了周圍的光熱。

  這是唯有東條玲音一個人能夠做到的,通過光熱來感知周邊的敵人潛伏與否。

  然而並沒有人……

  沒有人在監視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

  東條玲音對於自己個性的掌握是絕對自信的,然而有的時候這個結果並不能讓她安心,就像現在,她心裡的不安在對上小女孩的眼睛的時候越發的擴大了起來。

  她抿了抿唇,卻也沒有聽從直覺鬆開小女孩的手。

  「總之,你先待在我身邊吧。」

  黑髮的女人最終這麼說著,將她輕輕的護在了身後。

  這邊的轟焦凍和綠穀出久也收到了消息,然而在趕來的途中,卻被拌住了腳。

  兩人朝著事發地點方向而來,卻在深巷裡遇到了久違的人。

  敵聯盟。

  銀髮的男人弓著腰從黑暗之中慢慢走了出來,一步一步,在這個幽深的巷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眼眸沉著,掃了一眼綠穀出久他們。

  「喲,好久不見了啊,新的和平的象徵們……」

  他這話說的極為諷刺,那語氣很沉,沒有絲毫的生氣,平仄也沒有,就這樣看著他們,眼神如枯井一般。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

  自從安德瓦退居幕後,他們正式成為職業英雄之後,便很少見到了。

  這個世界是一個極為複雜的矛盾體,光與暗交融,沒有絕對的和平,也沒有永遠的動亂。

  然而這平衡的維持都在於一個點,一個需要被撼動便能夠打破天平的點。

  就像是三角形一樣,現在維持著這個社會和平的三個人之間是足夠穩固的……

  如果要打破這一個穩固的點,便需要摧毀些什麼。

  死柄木吊抓著脖子,看到對方警惕的樣子突然之間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物一般不自覺笑了出來。

  他紅色的眸子如同寶石般,卻沒有絲毫的暖意。

  「抱歉了我的英雄們,這一次,就稍微陪我玩玩吧……」

  他比起以前的時候要沉穩冷靜許多,面上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訊息。

  「畢竟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這話說的很諷刺,光明和黑暗如果真的能夠敞開心扉的成為朋友的話,那英雄的存在便顯得格外多餘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從英雄階層到整個社會都一起給嘲笑了。

  「那個傢伙,是你們放出來的吧?」

  轟焦凍說話一向不會拐彎抹角,他周身的火焰已經燃了起來,那雙異色的眼眸很冷冽,寒冬似的。

  他並沒有打算做任何的周旋,即使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也沒有絲毫的疑問語氣,篤定極了。

  「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但是如果你敢傷到她的話,我不介意讓監獄成為你一輩子的歸屬。」

  話還沒有說完,那火焰夾雜著燎人的熱度,如同一條火龍一樣朝著銀髮的男人鋪天蓋地而來。

  原本幽暗的深巷,在這一刻被火光點的亮如白晝。

  然而火焰還沒有接觸到男人,一個巨大的身影便迅速出現擋在了他的面前,將攻擊也吸收的一乾二淨。

  在火光散盡之後,綠谷出久清楚的看到了它的模樣。

  是腦無。

  「轟,先不要急著攻擊,如果在沒有找到它的弱點的之前攻擊它的話,只會被它吸收掉力量!」

  這樣只會助長它的氣焰和力量罷了。

  綠發的男人從剛開始的時候便覺得奇怪了,他觀察了四周,發現敵聯盟裡只來了死柄木吊一個,除了帶了腦無之外並沒有別的人。

  如果他真的打算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的話,應該會有更多的敵人才對。

  現在只有腦無,除了暫時將他們困住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甚至傷不到他們分毫……

  等等……困住!

  綠穀出久瞳孔一縮,終於發現了有什麼地方不對。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死柄木?」

  男人的本身很清透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沉的駭人,他綠色的眸子陰鬱,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

  「放走逃犯,然後困住我們……」

  雖然爆豪勝己已經趕到了東條玲音身邊,可是綠穀出久心裡越發的不安了。

  事情似乎遠遠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簡單。

  銀髮的男人看到他們一臉緊張的樣子,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那雙眼眸在額前細碎的發間隱約可見。

  他看過來,語氣上揚,裡面的愉悅毫不掩飾。

  「你們不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嗎?」

  「要達到一個平衡的點,首先要毀掉什麼才對吧。」

  他說的漫不經心,像是在對綠穀出久他們親昵的談論著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

  死柄木吊望瞭望天色,除了這片幽深的巷子,外面似乎都是一片光明,陽光照著很是明亮。

  「我們只能在這樣狹窄的黑暗之中生存,而你們就能夠佔據一大片的地方……這是因為什麼,你們知道嗎?」

  之前還算平靜的男人現在一下子變得煩躁了起來,他抓著自己的脖子,上面有好幾道紅色的痕跡。

  那眼睛直直的注視著綠穀出久他們,如同紅寶石似的。

  「都是因為那傢伙!是她打亂了原本的平衡!」

  他像個孩子一樣暴躁的發著脾氣,這樣焦灼了好久,而後眼眸閃了閃,又染上了愉悅。

  「不過沒事了,光明會在今天落下帷幕……」

  轟焦凍瞳孔一縮,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男人瘋狂的模樣,喉結滾動了下,手中的拳頭握緊,周身的冰火一起,形成了強烈的颶風。

  他的眼眸少有的帶了些暴戾,將那雙溫潤的眸子染上了驚人的光亮。

  「混蛋!你說什……!!!」

  「New Hampshire Smash!」

  轟焦凍還沒有來得及攻擊,身旁一陣疾風掠過,力量大的將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一併卷了起來。

  風實在太大,他抬起手遮掩住了自己的臉,等風弱下來的時候眯著眼睛從風沙之中看了過去。

  擋在死柄木吊前面的那個巨大的腦無被綠發的男人狠狠的給砸中,嵌入了牆壁之內。

  風沙肆意之中,綠穀出久的臉顯露清楚出來,那眼眸冷冽如冰。

  他緩緩將拳頭從腦無身體裡收了出來,抬眸冷冷的看向了一旁的銀髮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綠穀:Smash警告

  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原本在前幾分鐘時候還叫著轟焦凍不要衝動的綠穀出久這個時候卻是最先動手的那個, 轟焦凍少有的怔住了下, 看著前面稍微平復了下情緒, 冷著眼神看著銀色發男人的綠谷出久。

  一時之間他腦海裡竟然第一反應是吐槽。

  他頓了下,而後將這個在腦海之中瞬間閃過的念頭給甩開,慢慢的朝著綠穀出久所在的地方走去。

  腦無已經被揍的暫時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但是死柄木吊還在旁邊完好無損的站著, 他的發被綠穀出久的那一記攻擊所帶起的風給揚起了些,此刻那雙紅色的眼眸隱約可見, 帶著陰鬱的寒意。

  「我知道你肯定做了萬全之策, 不然不可能單槍匹馬的就來和我們對上……」

  綠穀出久他們和敵聯盟打交道並不是第一次, 對於銀髮的男人更是瞭解,他的視線掃了一眼四周, 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著,卻被男人這麼一眼給驟然威懾住了。

  「但是我們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和你繼續周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死柄木……」

  綠發的男人一向都是溫和的, 很少有這樣冷著臉說話的時候。

  他在警告著對方, 個性覆蓋著全身,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跟著凝重了起來,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銀髮的男人卻不為所動, 他勾著唇角, 眼皮耷拉著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 臉色病態而蒼白。

  「好啊,我讓你們離開。」

  他撓了撓脖子,讓人很意想不到的這麼說道, 這樣容易就說服了對方,這讓綠穀出久和轟焦凍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死柄木吊是一個極為偏執的人,只要他決定的事情幾乎不會改變,但是這個時候他卻真的順著綠穀出久的話而點頭同意了。

  這讓兩人不得不更加謹慎了些對待。

  轟焦凍看著銀髮的男人,手中的火焰燃著,火紅的色澤將他的臉給照亮,在火光之中,那雙眼眸直直的注視著死柄木吊。

  「別給我們耍什麼花招。」

  男人這麼說道,視線不自覺的移到了一旁的綠穀出久身上,對方抿著唇眼眸閃著,最後還是朝著轟焦凍點了點頭。

  轟焦凍長長的睫毛顫了下,而後漸漸的收起了手中的火焰,他冷淡的看向了銀髮的男人。

  「我不信任你。」

  一旁的綠穀出久極快的移動到了死柄木吊的身後,清俊的臉上染上些霜雪的溫度,轟焦凍也在這個時候上前。

  兩人一前一後,不讓銀髮的男人離開。

  「所以,勞煩你和我們一起過去吧。」

  ……

  這邊的情況差不多瞭解清楚了,大致上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好幾輛車在過紅綠燈的時候突然不受控制的往前沖去,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只看到了馬路中央站著一個小女孩,其餘的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聽起來應該是被什麼個性給控制了。

  很大的可能是東條玲音手邊的這個小女孩,但是從被女人帶出來之後,她都表現的十分乖巧,除了不怎麼說話之外東條玲音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很是聽話。

  然而……她只聽東條玲音一個人的。其餘人和她說話她不會有任何回應,甚至還會害怕的躲在女人的身後,等到他們離開遠些之後才出來。

  爆豪勝己盯著那個銀白發的小女孩看了好一會兒,又眯了眯眼睛看向了黑髮的女人、

  東條玲音不知道男人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她被看的不大自在,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怎,怎麼了哢醬?是她有什麼問題嗎?」

  奶金色發的男人沒說話,臉色也不是多好看,沒有什麼情緒,但是周身都帶著些許暴戾情緒,讓小女孩更加害怕不敢靠近。

  就這麼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爆豪勝己起身邁著大長腿朝著東條玲音這邊走了過來,然而剛走了一步便被女人制止了。

  「別別別!在這群人之中壞理最怕你了,你先在那邊坐著暫時別靠近!」

  這話讓爆豪勝己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之前還算平靜的臉色在這個時候一下子變得暴躁了起來。

  「嘖,煩死了!所以老子剛才就說了讓你把她交給其他人啊!」

  「可是,她害怕陌生人靠近……」

  「你對她來說不也是陌生人,她為什麼就不怕你?東條玲音,你他媽的別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爆豪勝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東條玲音將壞理帶回來之後,他心裡開始不安了起來。

  他知道小女孩本身並沒有惡意,他能夠看得清楚,但是有時候人沒有惡意並不代表不能夠傷人。

  「別忘了,我們現在誰也不知道這傢伙的個性是什麼。」

  在這個超能力時代裡,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講,未知的個性遠遠比強大的已知的個性要更加讓人忌憚。

  爆豪勝己這一句話讓東條玲音也反應過來了些什麼,從剛才的時候因為壞理害怕接觸周圍人,於是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安撫對方上來,卻忽略了這麼一件事。

  別人一靠近,還沒有開口說話她便躲避到了自己的身後,也讓人沒有機會開口去詢問。

  黑髮的女人眼眸閃了閃,而後蹲下來和壞理對視著,她看著對方那雙紅色的眼眸,很純粹清亮。

  「壞理,你能告訴我你的個性是什麼嗎?」

  到現在為止,除了知曉對方的姓名之外,東條玲音他們對銀白色發的小女孩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她直直的注視著壞理,耐心的等待著對方開口回答著她。

  壞理不安的攥緊著自己的衣袖,聽到了東條玲音的話後眼眸閃爍著,而後抬起手極為小心的碰觸著自己的犄角。

  像是在試探著是否有什麼危險一樣。

  「我……」

  她只是開口說了一個字而已,但是東條玲音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她的害怕和不安,她可能也不怎麼瞭解自己的個性,迷惘而畏懼。

  黑髮的女人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鼓勵下壞理的時候,從外面來了個警署的人進來。

  「追光,爆殺王……這孩子的家屬來了。」

  東條玲音和爆豪勝己聽後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而後對通知的男人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女人伸手將壞理牽著,將她帶了出去。

  一走出去便看到外面站著一個帶著鳥喙面具的男人,雖然看不完全他的面容,但是那雙眼睛生的很是好看,像是寶石一般。

  只是少了些暖意,在看向東條玲音的時候也只是帶了點兒波動,卻也不是什麼柔和情緒。

  「……請問,你就是她的父親嗎?」

  黑髮的女人在看到對方的瞬間,心裡的違和感便起來了,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只是有那麼個聲音告訴她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罷了。

  「是的,我就是壞理的父親。抱歉,現在才趕過來我真是太失職了。」

  男人聲音低沉,話也說的滴水不漏,可是東條玲音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皺了皺眉,低頭看向了銀白色發的小女孩。

  壞理在看清楚那個戴著鳥喙面具的男人的瞬間,身子驟然緊繃了起來,比起之前普通陌生人靠近時候更加的緊張和恐懼。

  對,是恐懼。

  東條玲音從銀白色發的小女孩眼裡清晰的讀出了這樣的情緒。

  她眼眸一沉,牽著壞理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些。

  「是嗎?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之外,你還有什麼可以證明你是她父親的地方?雖然這樣有些失禮,可是我還是不得不多問幾句。」

  爆豪勝己抱著手臂沒有說話,他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和東條玲音感覺的一樣,卻沒有辦法找到那個違和的地方。

  他眯著眼睛打量著那個戴著鳥喙面具的男人,掌心的火星劈裡啪啦的響著,在這個偌大的空間裡清晰不已的警告著對方。

  「不愧是職業英雄,我們國家能夠有你們這樣盡職盡責的英雄真是讓人安心啊。」

  他說著稱讚的話,可是卻讓人聽不出來任何的褒義,相反的,似乎還隱約帶了些嘲諷意味。

  「壞理,不要任性,到爸爸這邊來。」

  男人以一種極為冷淡近乎威脅的語氣對壞理這麼說著,他蹲下身子直直的看向了她的眼睛,指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朝著她動了動。

  而看到這個隱晦的動作之後,原本還害怕的僵硬的站在原地的壞理,卻鬆開了東條玲音的手,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真乖。」

  男人看到壞理乖乖的走到了自己身邊,低頭這麼說道,像枯井一般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今天真是太感謝你們了……那,我現在可以將壞理帶回家了吧?」

  說著,他並沒有真的想要等待東條玲音他們的回應,而直接的牽著壞理的手將她帶了出去。

  身後的東條玲音開口想要喚住對方,卻被爆豪勝己攔住了。

  奶金色發的男人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半晌,低聲開口。

  「那傢伙,就是放跑之前那個殺人犯的人。」

  爆豪勝己的語氣很篤定,眼神也冷的厲害。

  東條玲音愣住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垂眸看了過來,而後低頭伸手將東條玲音那只被壞理牽著的手扣著手腕舉了起來。

  黑髮的女人順著爆豪勝己的視線看去,上面被碰觸的地方,隱約染上了黑色。

  是壞理沾染上的那個犯人的【暗】。

  但是……她卻對此一無所知。

  東條玲音抿著唇,指尖動了動將手中不小心染上的暗色給撣去。

  她現在並不能明白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然而東條玲音很清楚一點……現在壞理的身邊,蟄伏著至少兩個以上的危險。

  「我們跟過去吧哢醬。」

  她看向爆豪勝己,臉色很冷,而這冷意卻不是對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沒看過漫畫的寶貝看這裡,百度科普。

  這裡的回溯,對女主來用的話不是指個性的回溯,而是狀態的回溯。√,後面寫√

  壞理

  個性:「人體回溯」

  靠頭上的角釋放「個性」,這種力量不止停留在回溯肉體的效果,而是更大的層面——物種的層面,回溯到變異發生以前的「形態」。看具體的使用辦法,甚至可以讓人類退化成猿猴。

  組長的孫女,幼時無意將自己的父親「回溯」消失,因此被母親拋棄。這種「力量」在雙方的家譜中都找不到類似的例子,也就是「突然變異」(mutation)。

  能力的具體情況和用法都不得而知,本人也沒有自覺,因此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個性」可以通過提升得到突破性發展,治崎反復研究、抽取壞理的力量並成功將那種力量挖掘到了一個「深度」。其血液提取而成的子彈能毀滅被打中之人的「個性因數」,未完成品能使其個性消失一兩天,後自然恢復,而成品能使其個性完全消除,血清則能使個性恢復。是治崎計畫的「核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有時候東條玲音會在想, 自己和這個世界究竟是萍水相逢還是存在著什麼難以割捨的羈絆。

  但是當她真的踏入了這個職業英雄的領域之後, 在英雄發佈會上的時候她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無數英雄的名字一起, 被列入了名單之中。

  這是一份職業英雄名單,每一年都會有名次的更新,而當時的她不過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沒有什麼起眼的地方。

  可是當那份名單出現在東條玲音的眼前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的悸動了起來, 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有什麼沉甸甸的使命感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她, 卻也甘之如飴。

  這是她以【追光】的名義進行英雄活動的第五年, 每一年她的排位元都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攀升著, 大家認同了她,以一個英雄的身份認同了她。

  東條玲音一直和綠穀出久他們一起努力著, 為了不辜負任何人的,這樣努力的朝著自己心目之中的那個憧憬靠近。

  在還在雄英讀書的時候,她以為只要踏入了職業的領域便算是朝著自己的目標邁出了一大步了, 然而當真正的踏入這個領域的時候才發現, 職業生涯的開始才是考驗有一個英雄優秀與否的基準。

  在鎂光燈的暴露之下,你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不受約束的自由行動,有很多事情都必須要好好靜下來思考之後才能行動了。

  英雄他們是維持整個社會穩定的重要階層, 被比喻為光明, 在大家眼裡永遠都是光鮮亮麗, 耀眼不已的存在。

  然而種種的條框也在束縛著他們。

  很多時候會身不由己。

  就像現在,當東條玲音提出要跟上去的時候被爆豪勝己給攔住了。

  男人站在她的前面,紅色的眸子看著她, 即使沒有做什麼也讓人覺得氣勢逼人。

  「現在跟過去?送死嗎?」

  奶金色發的男人毫不留情的直接戳著東條玲音,一點兒也不委婉。

  「你的個性可是被對方壓的死死的,上次的事情你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嗎狗屎!」

  「……可是,如果我們現在不去的話,可能來不及了。」

  東條玲音知道爆豪勝己是在擔心自己,也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可是她的腦海裡還是不自覺的會浮現出來壞理那恐懼的眼神,像是烙印在了她腦袋裡一樣,揮之不去。

  「她……會死嗎?」

  【死】這一個無論對誰來說都不會覺得愉悅的字眼,尤其是見了太多的犧牲和鮮血的英雄,這是相當於禁忌一般的存在。

  大多時候他們都不會這樣直接的說出這話來,而現在東條玲音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揭開了遮羞布一樣,讓整個空間都跟著靜默了下來。

  爆豪勝己紅色的眸子沉著,指尖動了下,有火光閃耀著,不知是那細碎的火星映入在了他的眼睛還是什麼,東條玲音看向男人的眼睛,裡面也隱約有什麼在閃爍著。

  良久之後,男人喉結滾動著,伸手猝不及防的揉了一把東條玲音的頭髮,粗暴之中莫名的帶了些讓人安心的意味。

  「你在這給老子乖乖待著,我去。」

  東條玲音愣了下,想要拒絕男人要將自己留下來的這個決定,但是嘴剛張開就看到了門口轟焦凍和綠穀出久不知道什麼時候趕過來了。

  還有……

  「死柄木……」

  黑髮的女人看著眼前從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的男人,他身上的陰鬱氣息依舊讓人覺得壓抑,明明是被綠穀出久他們給束縛著的,但是卻沒有一點兒弱勢的感覺。

  相反的,他就這樣逆著光站著,將門口的那光亮給遮掩,額前的發細碎,卻也遮不了他那雙紅色的眼眸裡的寒光。

  東條玲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在注視著自己。

  平靜之中有什麼暗湧的情緒。

  「陰陽臉,你留下來看著這傢伙讓她別亂跑……」

  爆豪勝己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過來一樣,並沒有因為看到他們而表現出多大的情緒波動,只是眼眸沉著,冷冷的瞥了一眼銀髮的男人。

  眼裡的厭惡完全不加掩飾。

  「這件事也和他脫不了干係,把他帶上一起。」

  他將視線從死柄木吊的身上移開,落在了綠發的男人身上,只這麼一眼綠穀出久便明白了爆豪勝己的意思。

  「轟,玲音就交給你了,我和哢醬帶著死柄木去一趟……」

  綠穀出久說的很是輕描淡寫,好像即將要去的地方是什麼風景區一樣的悠閒自在。

  東條玲音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雖然知道他們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為了自己好,因為對方有一個能夠將所有光亮遮罩掉的壓制住自己的存在。

  將她留下來是最明智的決定,她去了可能只能拖後腿。

  可是還是很不甘心……

  她不希望自己被他們甩在身後,她也想要往前一點兒,像以往時候和他們一同前進,一同面對。

  黑髮的女人不自覺攥緊了拳頭,強忍著沒有上前跟去,一旁的轟焦凍長長的睫毛顫了下,將東條玲音牢牢的護在了身後。

  「不用擔心,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東條玲音抿著唇沒有說話,只是視線卻一直落在了前面綠穀出久他們的身上,綠發的男人注意到了後朝著她淺淡的笑了下,而爆豪勝己卻只瞥了一眼過去。

  「別露出這種表情,蠢死了!」

  即使這個時候爆豪勝己也沒有緩和下語氣,咧著嘴笑的惡劣。

  而正是一切都看起來和平常一樣,才讓東條玲音稍微安心了些許。

  她看向他們的背影,囁嚅了下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直垂眸沉默著的銀髮男人這個時候猛地看了過來。

  那雙眼眸很冷,似乎千山霜雪,落在她的身上刺骨的寒。

  這個時候男人的唇動了下,無聲的對著東條玲音說了些什麼,而後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垂下了眼眸和綠穀出久他們一起離開了。

  東條玲音瞳孔猛地一縮,張嘴要喚住他們的時候,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

  她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一會兒才順暢的呼吸了起來。

  「玲音,你怎麼了!」

  轟焦凍順著東條玲音的背拍著,女人因為呼吸困難臉上染上了一層薄紅,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焦凍……我們必須得跟上去。」

  女人抬起了頭,直直的看向了對方,她的唇色很白,看不出來什麼血色。

  剛才死柄木吊並沒有對自己做什麼,只是在讀懂對方用唇語說的是什麼之後,有什麼畫面往自己的腦海裡而來。

  神明會做夢,但並不是人類那樣天馬行空的畫面,而是具有預知能力的夢。

  但是有的神明卻能夠靠著某個契機而進而觸發浮現些未來的畫面。

  至於她為什麼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有這樣大的反應,這些都是東條玲音不得而知的。

  [消失吧。]

  銀髮的男人這麼對東條玲音說道,沒有聲音,也沒有語氣,她聽不到任何的情緒出來。

  只是這麼一句,讓她像是被推入了無盡的深海之中一般,一張嘴便覺得有海水灌進來,根本說不出話來。

  然後在這樣無盡的黑暗深淵裡,有什麼光亮在閃爍著,她伸手想要去碰觸的時候……

  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這和銀髮的男人所說的[消失],在這一瞬間慢慢重合了起來。

  神明的預知從不會出錯,像這樣的明確的告知更是少見。

  有什麼東西,如果這個時候不抓緊的話……會永遠消失的。

  東條玲音攥緊了拳頭,在面色稍微緩和了之後,拽著轟焦凍一起出去了。

  男人愣住了,回過神來想起了之前爆豪勝己他們對自己說的話後,想要開口阻止住東條玲音,然而女人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轟焦凍的意圖。

  她猛的回頭看了過去,直直的撞進了轟焦凍的眼裡。

  「會消失的,如果我不去的話,我所珍視的一切都會消失的。」

  「包括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等到東條玲音和轟焦凍趕過來的時候, 出現在眼前的是滿天的火光。

  這裡似乎被黑夜所偏愛, 明明還是白晝卻沒有一絲的光亮。

  黑髮的女人感覺不到任何能夠讓她安心的氣息, 只是火焰燃燒著,靜靜的將這裡侵蝕著,霸道而讓人熟悉。

  「……是爆豪的個性造成的。」

  轟焦凍眯了眯眼睛, 也用火焰將周圍照的更亮些。

  這裡寂靜無聲的, 就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男人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像雖有都回歸到了最原本的狀態, 平靜的使人心慌。

  因為……他沒有辦法感覺到綠穀出久他們。

  可是他又無比確認, 這的確是他們所在的地方。

  至少……氣息是斷在了這裡, 戛然而止般的詭異。

  轟焦凍愣住了,腦海裡有那麼一瞬間突然浮現出了東條玲音之前決定追上來的時候所說的那麼一句話。

  [消失。]

  當時只是覺得女人的神情太過認真, 他沒有辦法拒絕,便也跟了過來。

  然而現在,卻沒有任何一個詞比它更加貼切的形容現在的情況。

  消失。

  不是他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了, 而是他們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人間蒸發一樣。

  轟焦凍抿了抿唇, 上前將黑髮的女人護在身後,俊美的臉上染上了層霜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個性還是本身的冷冽, 他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下。

  眼眸裡滿是晦澀。

  「玲音, 從現在開始, 不要離開我身邊一步。」

  女人微微頷首,只是視線卻往周圍看去。

  「這裡……是那個人的身體內。」

  東條玲音曾經被他困過一次,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

  她抬起手, 握緊成拳,卻並沒有多少的氣力。

  這個情況更加確認了她自己的推斷。

  「我可能……會拖你的後腿了焦凍。」

  她眼神閃了閃,朝著男人身邊靠近,他的火焰的光亮溫暖,會讓她更加有力氣些。

  「拖後腿?」

  男人覺察到了東條玲音在尋著自己身上的火焰的光,於是將火又弄得更加烈了些,把這片照的如同白晝。

  轟焦凍回頭看向東條玲音,那雙眼眸裡有火光,還有她的模樣,全然清晰的映照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平淡,如同湖面般平靜。

  四周詭異的靜謐似乎也沒有讓他有半點的慌亂,他只是這麼淡淡的開口對東條玲音說著,然後將個性調動著慢慢抬起了一隻手。

  黑髮的女人也覺察到了,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火焰如同火龍一般極速的卷著,朝著一旁的黑暗而去。

  在火紅色的火焰裡,東條玲音看到了男人的臉上沒有絲毫暖意。

  「不過是一群只會苟且在暗處的存在罷了,根本用不著你動手。」

  他喉結動了動,這話是對著東條玲音說的,又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東條玲音見他的眼眸冷冽,視線冷冷的掃了過去,在那黑暗之中有聲響傳來。

  而後,東條玲音看到了那個從監獄裡逃出來的男人。

  他身上被燒傷了好些,看起來本該很是狼狽不已的,可是那雙眼睛像是野獸鎖定獵物一樣直直的看著女人。

  瘋狂而興奮。

  在他手邊那個銀白色發的小女孩被他給牢牢的牽制住了,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他並沒有靠近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然而這樣的距離足以他控制住小女孩了。

  「壞理……」

  東條玲音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個男人的旁邊看到壞理。

  「你不是剛被那個戴著面具的傢伙帶走了嗎?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小女孩像是畏懼著什麼渾身都在顫抖著,不敢亂動。

  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犄角,紅色的眼眸裡閃爍著的情緒極為恍惚不安。

  「都是我,是我……」

  她說的話斷斷續續,這讓東條玲音和轟焦凍根本沒有辦法理解她話語之中的意思。

  男人手中的火焰收斂了些,垂眸看向了壞理。

  「……綠穀和爆豪,他們現在在哪裡?我不是質問你,只是我一到這裡就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了。」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裡只有壞理一個當事人,當時她是和綠穀出久他們在一起的,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甚至……還出現在了那個男人身旁。

  事情每一處都透露著詭異。

  「不是好像。」

  那個男人完全不顧自己身上被轟焦凍燒傷的地方,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拿著一把銀晃晃的手術刀。

  他用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手帕緩慢的擦拭著刀。

  他擦拭到刀尖部分後緩緩的抬眸看了過來,越過轟焦凍,將視線癡迷的落在了東條玲音的身上。

  「他們已經消失了哦追光,這下只需要收拾掉這個礙事的傢伙,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他又開始和之前一樣自言自語的癲狂,拿著手術刀朝著轟焦凍所在的地方胡亂刺來。

  轟焦凍很敏捷的躲開了他的攻擊,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男人的武力值在轟焦凍的眼裡根本不夠看。

  他眯了眯眼睛,並沒有因為剛才對方說的話而產生動搖。

  在轟焦凍看來,讓綠穀出久他們消失什麼的和天方夜譚無異。

  他呼了一口氣,將冰棱朝著那男人刺去,周圍裡瞬間被寒意凍的沒法動彈,連同空氣似乎也跟著靜止了。

  轟焦凍三兩下便牽制住了男人的行動,他呼吸時候從嘴裡吐露出的白色霧氣將他的眉眼遮掩,隔著層紗幕一樣,很是冷冽。

  他抬起手,然後輕輕的合攏了下,幾乎在瞬間那手中便出現了一把冰刃,刀刃面上光滑至極,清晰的映照著轟焦凍的模樣。

  那上面的寒光反射到了他的眼眸之中,冷的刺骨。

  轟焦凍將冰刃抵在了對方的脖子上,眼神沒有絲毫溫度。

  因為力道用的大了些,一道血痕劃開,殷紅的血液順著冰刃滑下。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告訴我,綠穀他們在哪裡?」

  男人似乎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只是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扯出了抹詭異的笑容來。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

  「他們啊,已經消失了。」

  轟焦凍聽後臉色一沉,手又用力了些,那冰刃這一次直接沒入到了男人的脖子裡幾分。

  「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裡玩什麼文字遊戲。」

  一直在一旁觀察著那男人的神情的東條玲音沒有從他臉上找到絲毫撒謊的痕跡,她抿著唇,越發的想起了之前的預知。

  「……那好,就打他們真的消失了。」

  「那麼你能告訴我,他們是因為什麼而消失的嗎?」

  東條玲音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袖,她深吸了一口氣直直的看向了男人的眼睛。

  這還是第一次,女人直視著他的眼睛,一想到這一點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似的。

  那視線看著東條玲音時候更加的熾熱。

  「那個讓他們消失的人,不就站在你面前嗎?」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黑暗之中傳來,東條玲音聽過一次,和之前一樣冷淡。

  她看到那聲音的主人從前面慢慢走了出來,火光將他的輪廓給清晰的展露了出來,那鳥喙面具讓人再熟悉不過了。

  他垂眸看向了渾身顫抖著的銀白色發的小女孩,眼神晦澀。

  「你不是很喜歡追光嗎?怎麼,她現在就在這裡你為什麼……開始害怕了?」

  治崎這麼說著,又掃了一眼因為[暗]而沒什麼力氣的東條玲音,眼眸裡這時候才漸漸染上了些許愉悅。

  「還真是諷刺啊,光明的象徵卻被一個犯人給壓制的連施展個性的力氣都沒有……」

  他伸手,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壞理頭上的犄角,蜻蜓點水的一下便移開了。

  「原本打算用在你身上的成品被用在了他們身上也不算浪費。不過可惜了,本來是一個人的量用在了那樣強的兩人身上只能發揮短暫壓制一下的程度而已……」

  「但是對你們來說,倒算是個好消息,畢竟他們沒有真正消失不是嗎?」

  男人話說了一半,手一用力,狠狠的將銀白色發的小女孩給推了過去。

  直直的撞入到了東條玲音的懷裡。

  黑髮的女人下意識的抱住了壞理,生怕她摔倒。

  只是小女孩這一次的情緒很不穩定,她抱著腦袋聽不進去任何話似的。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追光,你懷裡的這個傢伙,可是真的能夠讓人消失的存在。」

  他的語氣上揚了些,像是在說什麼有趣的話題一樣。

  轟焦凍瞳孔一縮,反應了過來些什麼,慌忙看向了還抱著壞理的東條玲音。

  「玲音!你趕緊鬆開她!」

  一直以來,他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關於壞理的個性,他們一無所知。

  東條玲音下意識的低頭看向了銀髮的小女孩,她頭上的犄角似乎長了許多,此刻身子顫抖著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

  因為心理上受了刺激,她根本沒有辦法穩定下來情緒。

  「蠢貨!放開那個傢伙!」

  是爆豪勝己的聲音,近乎怒吼著,讓人心悸。

  東條玲音猛然抬頭看了過去,看到了粗喘著氣的奶金色的男人臉上慌亂的神情。

  「你他媽的愣住幹什麼,老子叫你放開!」

  「玲音,快放開壞理!她的個性是……」

  綠發的男人看著壞理,眼裡少有的帶著恐懼。

  恐懼的不是小女孩本身,也不是她的個性,而是害怕失去寶貴之物。

  不是東條玲音反應慢半拍不願意往後退開和小女孩保持距離,而是那人用了[暗],從地上的一片混沌的黑暗將她的雙腿給禁錮著不讓她移動分毫。

  一旁的轟焦凍意識到了女人被禁錮住了,鬆開了對男人的束縛,伸手想要將她給拽回來,但是身後的人卻提前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打擾她啊……」

  他病態而猙獰的注視著轟焦凍。

  「消失於黑暗,難道不是她最美的歸宿嗎?」

  男人這話剛說完,東條玲音便感覺到了空間似乎都跟著扭曲了一般。

  銀髮的小女孩抱著腦袋疼痛欲裂,她紅色的眸子裡滿是不安和恐懼。

  而這個時候……

  沒人能夠靠近東條玲音那邊分毫。

  她感覺身體裡有什麼在緩緩的回溯著,抽絲剝繭一般,極致而透徹。

  東條玲音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什麼,只是眼前一片模糊,除了耳邊傳來的爆豪勝己他們近乎嘶吼般的聲音之外。

  再無其他。

  身體回溯,時間也跟著倒流。

  她從沒有感覺到這般淋漓盡致的暢快過。

  曾經被污染的神格也回復到了最初的純粹狀態。

  在白光消散過後,東條玲音看到眼前熟悉而又因為時間久了而陌生了些的神社。

  勾起唇角笑了下,可同時眼淚也掉落了下來。

  瑞希手中的香爐還燃著,空氣裡的氣息清冷,在煙霧嫋嫋之中,看不真切

  銀髮的大妖怪看了過來,瞥見了她眼眸裡的水澤瀲灩,愣了下。

  而後,和瑞希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歎息著,眼神帶著無奈朝著東條玲音一人伸出了一隻手過去。

  他們手中各自拿了枝盛放的梅花,顏色殷紅似火,伴隨著空氣,暗香浮動。

  「歡迎回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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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完]

  東條玲音的神格被壞理那bug一般的個性而回歸到了最純粹的狀態, 現在她已經不會被黑暗和彼岸之物所侵染了。

  一切都漸漸開始回到了正軌。

  「東條!東條!」

  「誒?!抱歉, 我剛剛走神了相田前輩!」

  站在球網對面的少女正叉著腰看著東條玲音, 這麼喚了幾聲後才得到她的回應。

  她歎了口氣,聽到黑髮少女的話之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我說你啊,這幾天排球是進步了, 可是怎麼走神的次數也跟著極速增加了?敢情這還能一同進步不長?」

  她半吐槽半調侃的這麼說道, 彎腰將腳邊的排球撿了起來顛了幾下。

  東條玲音沒有反駁,因為的確是自己走神在先。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明明事情已經開始慢慢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但是她近來心裡還是有點兒慌。

  這和之前預知的時候有點兒一樣, 但是那壓抑的感覺卻比之前更甚,好像有每天都多加了塊石頭壓在心裡, 讓她喘不過氣來。

  「呐,風澤那傢伙已經用愛的眼神看過來好幾次了哦,你如果不想被加訓的話就認真點。」

  相田裡河餘光往正眯著眼睛笑的一臉和善的少女那邊瞥了下, 示意東條玲音之後不要再被看到了, 不然有的她訓練的。

  黑髮的少女沉默了下,點著頭算是回應了對方。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在部活結束的時候風澤日和還是將她給留下了。

  東條玲音低著頭抱著排球, 以為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一頓訓, 但是不想卻並沒有。

  風澤日和伸手將她手中的排球拿了過來, 她愣了下抬頭頭看了過去。

  看到了少女一臉嚴肅的模樣,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自己說一樣。

  但是依照她這些日子裡對對方的瞭解,不是訓斥的徵兆。

  如果真的是生氣要訓她一頓的話, 風澤日和不會這麼嚴肅,反而會眯著眼睛笑的一臉無害。

  而這副模樣,大概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給她說了吧。

  「部長,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我受得住。」

  因為對方的神情實在太過慎重,東條玲音咽了咽口水,這麼對她說著。

  原本還板著臉準備說話的風澤日和被少女這模樣給逗笑了,她唇角勾起了些,之後稍微平復了下情緒後才開口。

  「冬季賽要到了,我記得月初有給你說過玲音。」

  東條玲音回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件事,對於別人來說這樣不算長的時間裡說過的話肯定一下子在腦海裡過一下就會有印象。

  可是對少女來說卻不是這樣的,她剛才時回香爐回來,而風澤日和月初對她說的話,要加上在小英雄世界的好幾年再往前才能想起。

  所以,她對這件事還能有印象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嗯,我記得有這麼回事。」

  「……喂,你想了半天才點頭是認真的嗎?」

  風澤日和吐槽著,而後也大致上知道東條玲音的粗神經,她也沒有繼續揪住這個不放。

  「雖然之前沒有一年級就出場這個先例,但是我左思右想了下,還是覺得將這次的正選名額留給你。」

  「沒有什麼經驗也好,會犯很多常識性的錯誤也罷。這都不能成為否認你才能的理由。」

  東條玲音自然聽明白了少女話語裡的意思,這次的冬季賽,本該和其他一年級的隊員一樣坐冷板凳的她,破格獲得了比賽的資格。

  她其實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所以在之前得知一年級的不能上場的時候她並沒有多失落。

  但是現在得知自己能夠上場的消息之後,卻沒忍住心頭的狂喜。

  「真的嗎前輩!我真的可以嗎!」

  黑髮的少女上前一步,眼睛亮的出奇,直直的注視著對方。

  被這樣的眼神給看著,風澤日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抬起一隻手遮掩住了眼睛。

  「太耀眼了,要被點燃了啊喂……」

  風澤日和緩了一會兒,而後眯著眼睛看著東條玲音,見她臉頰紅紅的樣子,惡劣的勾起了一抹笑。

  「所以你就好好給我訓練別再走神了,不然你就等著加訓吧。」

  「……」

  果然,你是魔鬼啊。

  ……

  回去的時候家裡沒人,東條玲音洗了個澡便徑直躺在了床上。

  外面的月亮很暗,和平日裡相比較顯得黯淡了許多。

  她側頭看去,清晰的瞥見了外面比起平日來更加濃郁的黑霧。

  東條玲音噌的坐了起來,起身將窗戶給打開了。

  外面的夜風很涼,她穿的淡薄也沒有多管些什麼,直接從窗跳了下去。

  而在還沒有落下的時候便被一雙手給攬住了腰,穩穩的抱了起來。

  「給你說了好多次了,不要穿著裙子就往下麵跳啊!真是的!」

  深藍色發的少年紅著臉,低著頭不敢抬頭看。

  羞惱的對東條玲音說道。

  「夜鬥?」

  東條玲音愣了下,對於這個時候能夠看到對方表示很意外。

  「你怎麼來了?」

  夜鬥將少女放下,風將他額前的發給吹起了些,那雙藍色的眸子少有的帶了點兒暗色。

  他看著周圍的這片黑霧,在越發濃郁的時候垂眸看向了少女。

  「最近你儘量少在晚上出來,那些東西的嗅覺很敏銳,你一下子就會被發現的。」

  「那些東西?你是指彼岸的妖怪們嗎?」

  黑髮的少女沒有明白夜鬥話語裡的意思,她皺了皺眉。

  「一直以來都是妖怪畏懼神明的,我有什麼好躲的?」

  「……你要躲的不是它們,是高天原的那些傢伙。」

  夜鬥聲音沉著,自從東條玲音的神格完全之後,她的氣息越發的隱藏不住,即使放在了人類世界但是只要到了晚上,那些彼岸的妖怪們便能夠被這樣的氣息給吸引過來。

  能夠吸引這麼多的妖怪的神明,除了高天原的那位,便只有東條玲音了。

  只要循著時化嚴重的地方而來,東條玲音的所在地立刻會被發現。

  引來眾神。

  [天斬神],聽起來像是懲戒神明一樣的存在,可是,它的神階被八千萬神明所忌憚,想要她消失的人多不勝數。

  就像是人類害怕未知的事物一樣,神明也畏懼著能夠威脅他們的東西。

  而恰好,東條玲音便是這樣的存在。

  見少女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夜鬥斂去了些情緒,在薄弱的光亮之中看上去臉上如同蓋了層霜雪般冷淡。

  「天照是不會放過你的,她將你看作諸神的邪神,即使你現在神格純粹了,也沒有辦法掩蓋你弑神的事。」

  夜鬥知道東條玲音曾經弑神過,但也知道她只是履行了自己的神職而已。

  神明不是完美的,誤入了歧途的如果無法回歸正途便只有誅殺。

  不然會滋生更多的業障。

  少女眼眸轉了轉,腦海裡有些恍惚的想起了之前夢裡細碎不清的片段,以及最近不安的心緒。

  突然,她也有些慌了,明明事情還沒有明瞭可是她已經開始亂了起來。

  「我夢到過……在我回來的當天晚上。」

  東條玲音不自覺的抬起手摸了摸胸口,覺得悶悶的很不舒服,原本感覺到的壓著的壓迫感似乎又加重了些。

  「我之前還記得不清楚,但是在夜鬥給我說了後,我好像記起來了……」

  夜鬥被少女這突然的話語給弄得怔住了,他囁嚅了下唇,而後聽到自己有些沙啞的聲音。

  「……你夢到了什麼?」

  神明有預知的能力,一般來說是以夢的形式來傳達訊息的。

  但是大多數的都是一個很小的片段,根本拼湊不出一個前因後果出來,所以他們也不會去細想。

  然而東條玲音看起來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只要給她一個契機,夢境裡所發生的事情能夠在她腦海裡瞬間像是幻燈片一樣放映出來。

  「我夢到了……」

  她說到了一半,便看到面前的深藍色發的少年神明瞳孔一縮,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神器。

  「……天懲。」

  他將東條玲音沒有說完的話說了出來,俊美的臉上陰鬱暗沉。

  眼眸裡沒有絲毫溫度,抬眸看去。

  「誒,你怎麼知道……」

  東條玲音聽到他將自己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向了少年神明。

  此時她還沒有來得及詢問,身後一陣風肆意的吹了過來,讓本就暗沉的黑夜帶上了刺骨的寒意。

  原本還有月光的夜晚,在這陣風而來的時刻,一切都被掩蓋住了,沒有絲毫光亮可言。

  她的指尖微微動了動,身後一陣驚雷從天而落,直直的劈在了東條玲音的身後。

  她敏捷的往後退去,躲開了這道突如其然的攻擊。

  烏雲漫天,將原本的月色遮掩住。

  東條玲音這個時候才順著這晦暗的光景看去,雲海之上,神明們的臉都被白色的布給遮著,看不清楚任何情緒。

  烏壓壓的一片就這樣壓過來,肅穆而詭譎。

  東條玲音能夠感覺到,他們的視線全然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這情景時隔五百年也如昨日一般,如同複製粘貼一樣重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雷龍落地,眾神親臨。

  熟悉到讓人發笑的……天懲。

  夜鬥握緊了手中的神器,上前一步,站在了東條玲音的身旁。

  ……

  一直沉睡在神社的葬器在這道驚雷的轟隆之聲中驟然驚醒。

  而驚醒的不止它一人,巴衛和瑞希也感覺到了,而後直接拿起葬器便往落雷所在的地方飛去。

  「那群該死的神明,這一次老子要把他們全部斬殺換代!」

  葬器的戾氣重的駭人,周圍的黑霧都慢慢朝著它而來,濃郁而極致的黑,引得彼岸之物也不由得瑟瑟發抖了起來。

  剛開始時候還疑惑著為什麼那些神明會這麼快就發現東條玲音的瑞希和巴衛,此刻看到葬器周身的黑霧之後才明白了些許。

  神格純粹之後,東條玲音便成為了天地之間唯一能在彼岸黃泉間自由遊走的存在。

  葬器代表黃泉,它的屬性同主,能夠吸引彼岸之物。

  而神格完全之後便不會被彼岸妖怪侵染的少女在黑夜裡……如同火焰一樣顯目。

  他們知道早晚有一天東條玲音會被高天原的那群神明找到,但是這樣的速度實在是讓人猝不及防。

  「……八百萬神明,就算你殺得盡,玲音也撐不到那個時候。」

  瑞希垂眸看著渾身戾氣的葬器,他的手很冷,湖綠色的眸子閃爍著,沒有絲毫的畏懼。

  「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被封印在暗無天日的居所,你還想再感受一遍嗎?」

  「……你什麼意思?」

  葬器聽懂了銀髮的少年話裡有話,它停下了吸收彼岸的力量,聲音沉的如同死水一般。

  巴衛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下,大致上明白了少年想要做什麼。

  更準確的來說,在上一次天懲之後,他們便有想過這個事情。

  因為東條玲音的神職,必然會招致眾神的排斥。

  天懲有過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可對巴衛他們來說,生命看似無盡頭,但是漫長的等待更是難熬。

  這一次他們用了幾百年才等到了他們的神明的重生。

  那下一次呢?

  千年,還是萬年?

  東條玲音本身就和其他的神明不一樣,不依靠人類的信仰而存活,所以沒有換代一說。

  想到了這裡,巴衛不自覺攥緊了衣袖,紫色的眸子落在了一旁的瑞希身上。

  少年感覺到了巴衛的視線,他唇角微微翹起,和平日一樣笑的溫軟純粹。

  「敢和天賭命嗎,巴衛?」

  銀髮的大妖怪愣了下,而後抬起手遮掩住了眼睛笑了出來。

  「少瞧不起人了,你這條臭蛇!」

  葬器腦子沒轉過來,等到明白他們的意思之後,震驚的險些從巴衛手中掉下來。

  「……牛皮。」

  一直以來殺天伐神的葬器,在這個時候緩了半天才憋出了這麼兩個字來。

  因為葬器沒有在手邊,這邊的東條玲音即使力量再大,沒有神器在手也根本斬不斷這些神明手中的武器。

  夜鬥這邊被毘沙門天還有天神他們給制止住了,他和其他的神明不一樣,如果真的被斬殺了便徹底消失沒法換代了。

  惠比壽壓低了聲音對夜鬥說道。

  「……天照現在不會殺掉天斬神,你現在不要衝動。」

  原本要掙扎的夜鬥聽到這話一頓。

  「她不是很早之前就想要斬殺玲音嗎,現在明明抓住了為什麼不動手?」

  毘沙門天眼眸沉著,掃了一眼黑髮的少女。

  「因為她的手中沒有葬器。」

  葬器不滅,神明們都不會安心。

  東條玲音是葬器的主人,如果她先隕落了的話便沒有辦法找到葬器了。

  對眾神來說,他們兩個都是足夠斬天的存在。

  「你是說……天照想將他們一起斬殺?」

  深藍色發的少年神明眼眸冷如寒冰,雪音感覺到了夜鬥的情緒很不穩定,很想要開口安撫,卻不知道說些什麼為好。

  最後,夜鬥隨眾神一起回了高天原。

  那個立於眾神之上的天照神在高位上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東條玲音。

  她的視線很冷,沒有一點兒溫度,像是看著一件物品一般。

  「又見面了啊,天斬神。」

  她說著,一步一步的從臺階之上走了下來。

  她的身後是她的三大神器,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東條玲音聽到聲音,抬頭看了過去。

  和夢境裡的畫面一樣,面容清麗的少女朝著自己緩緩而來,冷漠的臉在逆著光的情景裡更加的寡淡。

  她高高在上,而自己被迫跪在了她的面前。

  對比鮮明而諷刺。

  這個時候東條玲音心裡沒有什麼憤怒,也沒有任何的悲傷。

  很神奇的,她的腦海裡出現的只有一個畫面。

  在部活結束的時候,風澤日和笑著對自己說的話,清晰的連風吹起對方額前的發的瞬間也被她牢牢的刻在了腦海裡。

  橘黃色的光落在她的臉上,細小的絨毛可愛的讓人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

  「我下周有一場比賽。」

  東條玲音彎了彎眉眼開口很突兀的對眼前的神明說道。

  「前輩破例將那樣珍貴的出場名額留給了我,我真的很高興。」

  不僅是天照愣住了,周圍聽到東條玲音的話的神明也跟著不明所以了起來。

  他們低聲議論著,視線落在黑髮的少女身上的時候帶著警惕和不解。

  「我沒空聽你說這些,你的葬器呢?在這種關鍵時刻沒有神器的神明,真是可悲。」

  「他啊,他應該還在睡覺吧,最近他總是很嗜睡。」

  東條玲音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對方話語裡的諷刺,手指試著動了動,結果一動捆住她的鐵鍊便更緊了些,讓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別白費力氣了,這是專門對付神明的鎖鏈,越動束縛的越緊。」

  天照感覺不到東條玲音身上神器的氣息,她皺了皺眉。

  而這個時候天上被什麼外人闖入,地面震動了起來。

  黑髮的少女比起周圍的人更加敏銳的感覺到了來人的氣息,她指尖一動,不顧鐵鍊束縛的疼痛朝著那方向伸去。

  有什麼東西劃破了天,直直的往東條玲音這邊飛來。

  等到眾神反應過來之後,黑髮的少女身上的鐵鍊已經被斬斷,那通體純黑的神器穩穩的落在了她的手中。

  「你們兩個也太慢了吧。」

  它語氣上揚,和平日一樣桀驁不馴。

  巴衛和瑞希的腳才剛落下便聽到了葬器的聲音,他們沒像往日一樣嗆回去,而是下意識的看向了東條玲音。

  見她沒有什麼大礙後才松了一口氣。

  「葬器……還有你的神使?」

  天照沒有什麼情緒的臉上出現了些許波動,眉眼裡滿是冷意。

  「也好,一同為你們的主人殉葬倒也算忠誠。」

  她抬起手,輕飄飄的一個動作便讓眾神拿起了手中的神器。

  這個場景,是天懲的開始。

  在轟隆的雷鳴電閃之中,東條玲音他們所在之處被牢牢包圍著,沒有辦法動彈,稍微不小心就會被落雷劈中。

  和五百年前一般無二的場景,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巴衛和瑞希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冷冷的瞥了一眼天照。

  「為了對付我們,天照神還真是大動干戈啊。」

  「都說高天原神明裁決公正,那敢問我們的神明究竟犯了什麼罪擔得起這天懲之刑?」

  銀髮的少年聲音冷冽,話語裡實褒暗貶。

  被一個神使質問,這對於位居八百萬神明之頂的天照來說是很大的羞辱。

  在這等級森嚴的高天原裡。

  「弑神,伐天,隨便一個都是死罪!難道她不該死嗎?」

  「死罪?」

  巴衛嗤笑了一聲。

  「殺了入了歧途的神明,還算神明嗎?」

  「放肆!區區一個沒有被高天原承認的神明,竟然妄圖代替天來懲戒神明更是罪加一等!」

  天照瞬移到了巴衛的面前,抬起手直接朝著他攻擊而去,這一擊用的力量並沒有打算留下活路。

  東條玲音眼眸一冷,狠狠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像是要將她的手腕擰斷一般。

  「我不在乎你們承不承認我,或許你們是因為害怕被我斬殺,又或許是因為其他什麼……」

  「但是我的神職告訴我,現在最該被我的神器斬殺的……是你。」

  黑髮的少女說這話的時候像是野獸盯著獵物一樣,沒有絲毫溫度。

  「玲音,不要衝動!你難道還想要被天懲一次嗎?」

  瑞希連忙拉住了東條玲音,一旦她動手便直接給了他們天懲的理由。

  這一切又會重蹈覆轍了。

  「可是……即使我不動手,他們也不放過我啊。」

  東條玲音抿著唇,握緊了手中的神器。

  哪怕神隕,她也有要保護的東西。

  「最起碼,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們的。」

  「……你在說什麼傻話?」

  銀髮的少年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們來是為了拖你後腿的嗎?」

  巴衛紫色的眸子閃了閃,抬起手來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剛才如果再晚一點,他便會被斬殺了。

  他心裡一片平靜,站起來從這用雷電編織的牢籠裡看向不遠處的夜鬥他們。

  被這麼突然看著的少年神明怔住了,而後握緊了手中的神器。

  他以為只是準備攻擊的暗示。

  毘沙門天和惠比壽他們也以為是這樣,禁錮住夜鬥的手稍微鬆開了些,心下也有了自己的些許考慮。

  而只有天神明白了巴衛眼神的意思,他拿著摺扇的手一頓,而後緩緩的看了過來。

  「……天照大人的決策代表著高天原,代表著眾神,我們自然沒有資格反駁。」

  天神慢慢的將頭上遮掩著的白色的取了下來,在眾神面前露出了自己的臉。

  「天斬神的神使對判決有異議,是基於他們的所在的立場,所以也可能有失偏頗。」

  「天神,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天照眯了眯眼睛,並不打算聽對方拐彎抹角。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天斬神的神使們有異議,為了不讓之後有人對高天原的判決有所不滿……只有換一個方式判決了。」

  天神說著,朝著還有點兒不明所以的毘沙門天使了個眼色。

  她雖然還不知道天神究竟打算做什麼,可是還是下意識的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了。

  現在重要的是讓眾神們同意換一種方式裁決,不然夜鬥和東條玲音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也這麼認為,如果這樣草率的決斷會讓不明真相的人認為我們高天原的決策過於霸道。」

  「我也同意天神的觀點,為了事後惹人非議,先聽聽他的想法吧。」

  惠比壽隱約猜到了天神的打算,臉色也沉了些許。

  東條玲音不知道巴衛他們什麼時候和天神的關係這麼好了,見他們一個眼神交換過去似乎就已經把所有的計畫都交代了一般。

  她握著手中的葬器,抿著唇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既然天照被質疑了裁決的公正性,那麼能夠做到絕對公平的,又有資格決斷天照的,便只有天了。」

  這話天神說的輕描淡寫,好像很稀鬆平常一般,但是這話一落下,周圍一片譁然。

  「天決?我沒有聽錯吧?」

  「那代價和賭命有什麼不一樣?三局兩勝,一局一命,天神是瘋了嗎?!」

  「……」

  毘沙門和夜鬥,還有東條玲音同時被天神的話給弄得僵在了原地。

  眼裡的震驚完全不加掩飾。

  天決,是唯一能夠決斷天照的決策制度。

  然而其施行的代價也是極為慘重的,它是以神明的珍貴之物——神器來賭命。

  輸一局便死一人,三局兩勝,最後若是勝出了之前一局死去的神器便也能從黃泉回來。

  而輸掉的一方,三個神器,皆隕落彼岸,永生永世。

  其中這三個神器裡,有一位必須為神明的道司,而這類神器一般是最難擁有的,進化成為祝器的存在。

  祝器,是對神明絕對忠誠,捨命侍主的證明。

  而要獻上這樣珍貴的存在,如同剜心。

  「為了一個時刻可能會斬殺自己的神明而賭上自己的道司!天神,你瘋了嗎?」

  天照震怒,卻因為已經有三位神明同意了這樣瘋狂的決策而沒有辦法拒絕。

  天神沒有回答對方這個問題,他眼眸冷淡,看向了東條玲音手中的葬器。

  「天斬神,我們這方需要三個神器,我會獻上我的一個神器,你的葬器亦是你的祝器需要作為三個神器之中的道標……」

  「抱歉天神,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可能要辜負了。我不能將它的生命拿來做賭注,它不是物件,是我的半身。」

  東條玲音握緊了手中的葬器,沉聲這麼說道。

  「是嗎?」

  天神看到已經從眾神之中站了出來的毘沙門和夜鬥。

  「那你有想過嗎?即使你現在不將你的神器拿出來,那麼你連賭一把都機會都沒有了……」

  「你的神使,也會因為你而殉葬。」

  黑髮的少女身子一抖,眼神晦澀,看向了身旁一直陪伴著她的巴衛他們。

  夜鬥心裡比誰都難受,他害怕消失,

  也害怕東條玲音神隕。

  雪音被他抱住,清晰的感覺到了少年神明的內心,他笑了笑,幻化成了人形。

  「我來當第二個神器。」

  金髮的少年舉起手,直直的看向了天神的眼睛這麼說道。

  即使夜鬥的心裡多麼的難受但是他還是隱約感覺到了他的想法,只不過他先一步替他的神明做了決定罷了。

  現在……

  只差一個道標了。

  東條玲音的心像是被人緊緊的抓住一樣,痛的沒法呼吸。

  她咬著唇,視線因為淚水而模糊了起來,她看著手中的神器,又看向了巴衛他們。

  顫抖著手,將它放在了地上。

  葬器動了動,黑色的光亮閃爍之中,幻化成了人形,是一個男人模樣。

  黑色的長髮如綢緞一般,那俊美的臉上滿是戾氣,紅眸如血,冷冽的掃了一眼天照一眼。

  而後又落在了東條玲音的臉上。

  「哭,哭什麼?!老子不還沒死嗎!賭命都還沒開始,就哭的跟我肯定要狗帶一樣!」

  他嘴上不饒人,但是明顯有點兒慌了,抬起手胡亂的給東條玲音擦拭著眼淚。

  「再說了,你以為這兩個傢伙為什麼會要跟著我過來?」

  他勾了勾唇,和瑞希他們對視了一眼。

  「賭輸了大不了一起死,有什麼好怕的。」

  ……

  天照有三大神器,而東條玲音這方也勉強湊齊了三個。

  惠比壽站在兩方之間,看著天神這邊的派出的神器,又瞥了一眼天照那邊。

  第一局開始。

  「天斬神弑神,究竟是神職所在還是僭越瀆天?請天裁決!」

  惠比壽話音剛落,天突然暗了下來,雷鳴電閃著,轟隆一片。

  那雷電的光亮照在了天神冷漠的面容之上,而在天神所在的那方,則是一片平靜。

  第一局,天站在了天神這邊,也就是說……

  天照這邊的神器即將隕落。

  天照抿著唇,轉身極快的抬起手狠狠斬下了她三大神器的一位的首級,臉上沒有什麼情緒,但眼神卻明顯有了波動,和剛開始時候的冷漠完全不同。

  沒有神明會不在意自己的神器的生死,即使世天照這樣冷情冷心的神明。

  「第一局,天站在了天斬神這邊。」

  天決才剛開始,不到最後關頭沒人敢鬆口氣。

  金髮的少年深呼吸了下,回頭看向了夜鬥。

  「我好像一直都沒有和夜鬥說過自己的心裡話……如果現在不說的話,我怕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雪音……」

  少年神明很想要上前將雪音拽回來,離開這樣瘋狂的判決,但是天決一旦開始便不能中斷。

  「你這個傢伙,你,你如果敢拋下我的話……我立刻就去找個新神器,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我會把你忘記的一乾二淨的!」

  說著這樣的狠話,少年神明卻淚流滿面的,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我總是害你被刺傷,你去找一個更成熟穩重的神器也好。」

  雪音很想要對夜鬥笑一下,可是眼淚卻不住的流,像是被傳染了一樣。

  「謝謝你照顧了我這麼久,教會了我這麼多,雖然你是一個沒有神社窮的一塌糊塗的神明,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能做你的神器。」

  「你在我誤入歧途的時候沒有消掉我的名字,沒有讓我成為沒有理智的妖怪。你用生命保護了我,而這一次……」

  「換我來為你保護你所珍視的人了。」

  他這麼說著,堅定的走上前,直直的看向了對面天照的神器。

  「請天判決,弑神究竟是對是錯?」

  和之前的場景一樣,天的驚雷落下,只一瞬,那雷光落在了天神這邊。

  天神沉痛的閉上了眼睛,抬起手來和之前天照斬殺神器時候一樣,俐落的動了手。

  「不要!不要!天神你住手!住手……」

  後面的話夜鬥根本沒有說出口,金髮的少年被消失在了細碎的光亮之中。

  他彎著眉眼看向了夜鬥,之前沒有笑出來,現在倒極為釋然的展露出來了。

  東條玲音手也不自覺的伸出來,死死的抓住葬器的衣袖,和夜鬥的神情一般無二。

  她流著淚搖著頭,不讓他往前一步。

  「我不要,我不要……我代替你去可以嗎?可以嗎?」

  她說著這話,想要從這雷電所做的牢籠裡出來,可是它只允許了參加天決的葬器能夠出去,現在她只要一掙扎就會有雷電落在她身上,刺骨的痛。

  轟隆一下,東條玲音整個人都因為這驚雷而無法動彈分毫。

  她疼的渾身蜷縮顫抖著,可手卻還在死死的攥著葬器的衣袖,不讓他離開分毫。

  巴衛上前將她從那雷電的攻擊範圍之中抱離開來,瑞希也慌亂的過來查看她的傷勢。

  「天決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斷……」

  少年將東條玲音臉頰的發給拂開,動作輕柔,眼眸溫和。

  「沒關係的玲音,葬器如果……我們也能永遠在一起的。」

  一起死去。

  比起長久的存活和等待,或許更好。

  葬器抿著唇,第一次臉上沒有了那種桀驁暴戾的笑容,他將視線落在了黑髮的少女身上。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跟了個神明,不但命不好,還是個愛哭鬼。

  一哭他就心煩。

  可是他卻完全拿她沒辦法,總會心軟的一塌糊塗。

  「巴衛你幫我把她的臉捂住,哭的醜死了!」

  銀髮的大妖怪很想笑,但是最終只是扯了扯嘴角,上前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捂住了東條玲音的眼睛。

  哪裡是覺得她哭的醜,是怕她看到他首級落地的一幕罷了。

  東條玲音很想要將巴衛的手給拉下來,但是卻也害怕,咬著唇,默默的等待著這第三局的判決。

  她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好像半個世紀一樣長。

  她屏住呼吸,將周圍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驚雷落下,第三局的判決的結果已經分明了。

  周圍的呼吸也跟著一窒。

  在靜到詭異的片刻之中,東條玲音聽到了「噗通」一聲,是首級落下的聲音。

  而她的指尖動了動,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巴衛將手從她的眼前拿來了。

  突然的光亮落在了她的眼裡,她愣愣的抬起了頭。

  有一片陰影落下,順著黑色的衣服看上去,逆著光之中,東條玲音清晰的看到了葬器的臉。

  他嫌棄的看著少女。

  「嘖,哭的鼻涕都……!」

  「哇嗚嗚嗚……」

  葬器的話還沒有說完,東條玲音一把伸手將他緊緊抱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他媽的鬆開老子!鼻涕!鼻涕蹭到我衣服上了!」

  最終……

  天站在了東條玲音這邊。

  正當他們從死裡逃生的喜悅之中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夜鬥那邊傳來了躁動。

  眾神圍著少年神明,一片譁然。

  「是祝器!」

  「這是怎麼回事?天決來能進化神器不成?」

  「這真是……太讓人吃驚了!一個禍津神竟然有自己的祝器!」

  「……」

  夜鬥抬起手背擦著眼淚,視野清晰了之後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眼前形態變成了兩把的刀的雪音。

  從剛才判決東條玲音無罪的時候,這邊隕落的神明從黃泉回歸。

  卻不想不僅回歸了,還進化了。

  少年神明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雪音……是你嗎?」

  「是我夜鬥……我怎麼,變成兩把了?」

  同樣的,雪音也一臉懵逼。

  毘沙門天和天神驚訝的看著雪音,同為祝器的兆麻反應了一會兒,而後柔聲說道。

  「恭喜你夜鬥神,我想雪音之所以能夠進化成祝器,是因為剛才天決的時候他是為了守護你而站出來,他願意為你做出改變,這是神器對主人絕對忠誠的證明。」

  夜鬥想起了之前雪音說的話。

  少年說……是為了守護他所珍視的人。

  即,是為了他而站了出來。

  「……傻瓜。」

  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緊緊的抱著雪音,將頭埋在了神器裡。

  「你也是我珍視的人啊……」

  ……

  一周後,冬季大賽現場——

  比賽剛開始一小會兒,觀眾席上有一處坐滿了一群閃閃發光的人。

  周圍看h比賽的人一時之間不自覺的將視線落在了他們身上。

  「喂,那邊的那幾個,我好像在電視上看到過……好像是帝光的[奇跡的時代]?」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就是他們!不過他們不是打籃球的嗎,來看什麼排球比賽?」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邊冰帝還有立海大的不是也在?打網球的不也照樣來了嗎?」

  「……」

  觀眾席上的議論東條玲音並沒有聽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她專注在比賽之中,直到比賽結束之後才抬頭看向了觀眾席的那邊。

  幾乎所有的朋友都到場來看她的比賽了。

  她覺得心裡一片溫暖,跳動的心告訴自己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黑髮的少女朝著他們揮著手,滿臉的笑容。

  「別傻笑著揮手了!快過來玲音,領獎了!」

  風澤日和和相田裡河無奈的歎了口氣,一人一邊將少女給架上了頒獎台。

  她被塞了一個獎盃,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話筒便直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請問作為白鳥澤歷年來首個一年級出場的正選隊員,東條桑靠的是天賦還是努力?我聽說之前你還打過籃球,並且獲得了全國大賽的優勝,請務必給我們分享下經驗!」

  來採訪的人是一個急性子,也是一個對東條玲音極為感興趣的人。

  她可能在採訪前就反復看過少女的比賽視頻了,所以才表現的這樣狂熱。

  東條玲音眨了眨眼睛,而後伸手接過了話筒。

  「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咧著嘴朝著觀眾席那邊的少年們笑著,像是春日裡明豔柔美的花葉。

  「因為我是運動少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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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健康身體就對所見所聞的運動都想嘗試一遍,周邊的少年們全被少女散發的光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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