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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FZ+家教)總是走錯片場的亞瑟王》作者：枝上雨【完結】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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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20-3-29 09:25  只看該作者

《(FZ+家教)總是走錯片場的亞瑟王》作者：枝上雨【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287個瀏覽者
文案：

本文又名《亞瑟王的王道修正》
　　
當騎士王四戰後沒有回歸英靈座，而是來到了並盛救下了一個叫做沢田奈奈的女人……
——王是否孤高？
　　
這個問題再次擺在了她的面前。
當她再次出現在四戰的戰場上，她的master不再是理念與她背道而馳的衛宮切嗣，而是一位王道正在形成中的年少首領，這一次，她還會不會以悲劇收場呢？

大聲跟me念一遍：這不是BE！本作者從來不寫BE，大家都是知道的！

內容標簽： 家教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爾托莉亞·潘德拉貢，古裡炎真 ▏ 配角：沢田綱吉，Reborn，六道骸，Giotto，衛宮切嗣 ▏ 其它：家教，FZ

一句話簡介：呆毛王尋求真正王道之路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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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勳章 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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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20-3-29 09:32  只看該作者
1.正直救人的騎士王 ...

　　在大多數來往的人都是東亞人種的小道上，金發碧眼的歐洲小姑娘顯得尤其顯眼。

　　說是小姑娘，也僅僅是指外表看上去像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但實際上，她已經是個早就作古的歷史人物了。

　　石中劍的傳說，圓桌騎士的首領，不列顛的紅龍，「永恆之王」，她就是傳說中因高潔的品格而被尊為騎士王的不列顛的王，亞瑟王，亞瑟·潘德拉貢！

　　然而極少有人知道，這位騎士王，乃是女扮男裝繼承王位的王，真名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阿爾托莉雅覺得她現在的情況很奇怪，作為被召喚到現世的英靈、以坐上英靈座的自己的真身為投影，在聖杯戰爭結束後，她的一生——從被召喚到現世到死亡或聖杯戰爭結束——就會變成一本傳書回到英靈座供本體查看。

　　但在她參與的聖杯戰爭中，她被衛宮切嗣以兩道令咒命令用寶具毀滅了聖杯。按理說聖杯戰爭已經是結束了，她應該回到了英靈座才對，可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公園的長椅上，失去了master和令咒，她卻還以英靈之軀存在於世間，這實在令人費解。

　　以英靈的隱身形態速度地把這個鎮子逛了一遍，阿爾托莉雅又發現了更加奇怪的事。這裡不是冬木市，而是一個叫做並盛的小地方，這裡似乎與她參與的第四次聖杯戰爭處於同一時代，她之前從聖杯那裡獲取的關於這個時代的大概知識同樣也適用於這裡。

　　這個地方很奇怪，從人們的口中，阿爾托莉雅聽到的最多的就是並盛中學、風紀委員、雲雀恭彌這幾個詞，這個叫做風紀委員會的組織似乎取代了在冬木市被稱為警察的存在。

　　據說那個雲雀恭彌是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雖然還是個國中生，卻是並盛實力最強的人。對於這個人，阿爾托莉雅有些躍躍欲試，希望能夠與之一戰。

　　並盛給人的感覺十分寧靜，表面上看的確是這樣的，但是對於沒有本體及其他投影的記憶、卻擁有生前的記憶的阿爾托莉雅而言，一生打過無數大大小小的仗的亞瑟王很輕易地就察覺到了掩藏在平靜下的暗潮。這個小鎮籠罩著一種緊張的氛圍。

　　不止如此，阿爾托莉雅甚至發現了一些喬裝成普通人身上卻帶著危險氣息的人。

　　阿爾托莉雅蹙了蹙眉，摸了摸感覺有些餓的肚子。英靈是不會餓的，那麼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魔力不夠的一種表現方式。

　　阿爾托莉雅決定去糕點鋪「拿」一些吃的。雖然正直的騎士王覺得這是不對的，但目前情況特殊，她覺得她可以等以後有錢了再還回來。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阿爾托莉雅在前往糕點鋪的路上，就碰到了意外——

　　旁邊一幢兩層樓的賓館二樓的一面牆忽然伴隨著一個爆炸聲塌了。而此時一位提著菜的女士正經過那幢賓館，聽到崩塌的聲音時一抬頭，就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在那裡不動了！

　　正義而善良的騎士王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位無辜的女士就這樣被掉落的碎石牆磚砸傷甚至砸死？於是騎士王現身了，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以愛麗斯菲爾給她打造的少年形像衝出去，用一個公主抱將愣在原地的女士抱起，躲開了落石，將女士放下。

　　聽到那間被破壞的房間裡隱隱約約傳出來的「嘻嘻嘻嘻」的奇怪笑聲，阿爾托莉雅皺了皺眉，看向被她放下的女子，「這位女士，你沒事吧？」

　　棕色短發看上去頗為年輕的女士回了神，感謝道：「真是太感謝你了！為了表示謝意，不如來我們家吃一頓飯吧！」

　　阿爾托莉雅條件反射地摸了摸癟癟的肚子，但還是說道：「這沒什麼的，你並不需要……」她的話還沒說完，肚子裡發出的響聲就出賣了她。

　　女士聽到她的肚子發出的咕咕叫的聲音，頓時笑了笑：「你看，剛好你也肚子餓了，就讓我請你吃個飯吧！」

　　尷尬的騎士王紅了臉，「那就麻煩女士了。」

　　於是阿爾托莉雅就這樣跟著這位女士進了她家。據門口的牌子顯示，這家的男主人姓沢田，所以阿爾托莉雅進門後也從善如流地開始叫這位女士為沢田女士。

　　從與沢田女士的對話中，阿爾托莉雅很容易就推測出，這家的男主人是個長期不回家的人，最近倒是回來了。而沢田女士的全名叫沢田奈奈，沢田女士還有個兒子，據說是個非常讓人操心的孩子，除此之外，這個家裡還有一大群暫住的朋友。

　　阿爾托莉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眼廚房裡正忙著做菜的沢田奈奈，忽然覺得，這麼天然的夫人，家裡住了一大群外人，不會被人欺負了還不知道吧？

　　因為阿爾托莉雅的原因，沢田女士並沒有等其他人，已經為救了她一命的騎士王端上了暫時用來解飢的小菜。

　　注重禮儀的騎士王雖然覺得不能在主人回來之前就開餐，但因為她目前的特殊情況，她很擔心魔力耗盡自己就會回歸英靈座，所以只好先吃了起來。

　　沢田女士的廚藝很不錯，至少對於來自古代不列顛只能吃到黑暗料理的騎士王來說，吃她做的飯簡直是一種享受！

　　在沢田女士飯菜做了一大半桌、阿爾托莉雅感嘆她家到底有多少人的時候，沢田女士的兒子帶著他的小伙伴們回家了。

　　看過了沢田女士給她看過的她兒子沢田綱吉的照片，阿爾托莉雅一下子就認出了走在前頭第一個進門的沢田綱吉。出於對主人家的禮貌，阿爾托莉雅還是向他彎腰行了一禮，「你們好，晚餐多有打擾了。」

　　對方看到她時的反應很奇怪，似乎帶著些驚恐：「黑黑黑、黑手黨！」

　　他身後的銀發少年緊跟著就咋咋呼呼地吼道：「你來十代目家有什麼目的！？」

　　「黑手黨？」阿爾托莉雅疑惑地蹙起眉。如果她沒記錯，黑手黨似乎是由自衛團演變而來的黑色組織，到這個時代，已經是惡的一個代名詞了。阿爾托莉雅覺得很奇怪，不說她本人的身份，就是光看氣質也不應該被當成是黑手黨吧？

　　當然，她絕不會知道的是，這都是愛麗斯菲爾給她挑的那身黑西裝惹的禍。已經被黑手黨殘害到一看見黑西裝就條件反射地想到黑手黨的沢田·苦逼·綱吉表示：廢柴boss傷不起。

　　站在沢田綱吉肩上的黑西裝小嬰兒跳到地上，走到她面前，舉起他帽子上的蜥蜴變化而成的槍指著她：「你是哪個家族派來的？」

　　槍她知道，在衛宮切嗣那裡更是見過許多。看見一個奇怪的小嬰兒對自己舉著槍，身上更是散發出只有殺了很多人才能擁有的恐怖殺氣，阿爾托莉雅蹙眉道：「我並不是你們所說的黑手黨。」果然，這個家裡有對沢田女士的生命安全有威脅的人。

　　在兩方對峙之間，沢田女士端著最後幾碗菜走出廚房，看到門口的人一愣，隨即道：「啊啦，阿綱你們回來了啊！這位是在路上救了我一命的阿爾托莉雅，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相比於沢田綱吉帶著驚嚇臉的一句「誒！？對、對不起，媽媽的事真是十分感謝！」，阿爾托莉雅注意的是看到小嬰兒手裡拿著槍的沢田奈奈。

　　然而田奈奈看到後說的是：「呀，Reborn君又在玩那個奇怪的游戲了！」

　　給跪！這家的女主人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啊！阿爾托莉雅有些為這位熱情的女士擔心起來。

　　見到開了飯，Reborn把槍收了起來，然後轉眼就裝模作樣地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那麼，大家都來吃飯吧！」

　　飯桌上的氣氛並不活躍，從沢田女士的話中，阿爾托莉雅推測出這家還有一個很是活潑的小孩子，只不過好像因病住院了。沢田綱吉倒是個很在乎別人感受的孩子，盡管自己也擔心得不得了，眼裡蒙著濃濃的擔憂，卻還在安慰著別人。

　　「說起來，阿爾托莉雅不是日本人吧？」吃著飯的Reborn狀似不經意地提道，然後一桌人都看向阿爾托莉雅。

　　阿爾托莉雅以手托腮想了想，她的大不列顛現在大約在英國一帶，於是她回答道：「我是英國人。」說著她又吃了幾口，贊嘆道：「沢田夫人的廚藝真是太棒了，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呢！」這話她是真心的，生前她所生活的國家和時代，就是皇室的美食比起這裡的都像是黑暗料理，被衛宮切嗣召喚之後也並不是靠食物恢復魔力，哪像現在這樣需要靠食物補充魔力？

　　當然，靠食物補充魔力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食物中能夠轉化的魔力太少了，遠遠比不上正統的魔術師使用的方法來得多，所以也就造成了她的食量格外得大。

　　接收到阿爾托莉雅的贊美的沢田女士忽略了被阿爾托莉雅一掃而空的好幾大盤子，不好意思地揮了揮勺子，「哪有，你喜歡就好了！話說回來阿爾托莉雅來日本多久了？現在住在哪裡啊？有機會的話我也一定要去拜訪拜訪呢！」

　　「其實不必麻煩的！我也是剛來這裡……」

　　阿爾托莉雅回絕的話還沒說完，善解人意的沢田女士就又開口了，「不會是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吧？也是，最近好像也沒聽說有新的人家搬過來……不如你就先住我們家吧！」

　　「不，那個……」阿爾托莉雅有些尷尬地擺了擺手，對這種熱情的女士她還真是應付不過來，尤其對方還是那種沒什麼目的純粹對她好的女士，比愛麗斯菲爾對她還好。

　　「剛好我們家人也不少，阿爾托莉雅留下來的話，一定會更熱鬧的！」沢田女士完全沒有留給她拒絕的余地，在沢田綱吉一臉「這個人吃這麼多被吃掉的東西都到哪裡去了」、「飯量這麼大就算不是黑手黨我們家也會被吃窮的吧」的表情下，再次對阿爾托莉雅發出了邀請。

　　「哈……」阿爾托莉雅有些呆愣地抽了抽嘴裡，嘆了口氣，朝Reborn瞥了一眼，然後認真對著沢田奈奈說道：「在離開之前，我會保護好你的，美麗的女士，以我的騎士道發誓。」

　　莫明其妙被影射為危險分子的Reborn眼神微妙。沢田綱吉看著餐桌對面的黑西裝少年嘴角抽搐。

　　都什麼年代了還騎士道，跟那個一見到他就喊「公子」的巴吉爾是一個類型的人嗎？不對，該吐槽的好像不是這個……你剛才那句話真的不是在調戲我媽媽嗎！？老爸你快回來看看啊！有人在勾搭媽媽啊！！

　　吃完飯，阿爾托莉雅就去了一趟沢田奈奈給她安排的房間，雖然身為英靈的她並不需要休息，但是為了不表現出與常人的不同，她也沒有拒絕。

　　其他人在吃完飯後就去醫院看望那個住院的孩子了，阿爾托莉雅在看過房間後，又去街上逛了，為了找工作。為了維持她的存在和日常活動，她需要大量的食物來補充魔力，除了在沢田家攝入的，她還需要一些額外的魔力才能使自身的魔力保持在充盈狀態。

　　才逛了一半，阿爾托莉雅就察覺到並盛中學那邊突然出現的類似於魔力的波動，上空還隱約出現了明亮的火焰。阿爾托莉雅斂目，隱去身形往並盛中學趕過去。

　　這還是阿爾托莉雅第一次進入並盛中學，但她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教學樓被破壞了，還有不少看起來就是混黑的家伙圍在學校外面。

　　循著那縷火光，阿爾托莉雅很快就找到了頭上燃著火焰的沢田綱吉，場面正好停在他打贏他的那個一臉凶相的對手，掌心釋放出的火焰凝結成冰，將對手整個冰封了起來。

　　魔術嗎？阿爾托莉雅看著場地中央用完那一招就撲地的沢田綱吉，微微松了口氣。雖然這些小鬼在做一些危險的事，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阿爾托莉雅剛松口氣，又有一個金發的小鬼和一個漂浮著的嬰兒，他們帶來了除了沢田綱吉身上那枚指環外的其余六枚指環，並從沢田綱吉身上取走了他的大空指環。阿爾托莉雅猜測那應該是類似於魔術禮裝的東西。

　　考慮了一下，阿爾托莉雅認為還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幫這位沢田君奪回他的「魔術禮裝」。

　　這一等，就從給對方首領化冰的奇怪嬰兒口中得知了目前的大致情況。這大概是一場比賽，但是沒有生命安全保證，爭奪的目標是那七個戒指，某種程度上有些類似於聖杯戰爭。在代換成了各種她所熟知的概念後，阿爾托莉雅也算是基本了解他們在干什麼了。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對方雖然為他們的首領集齊了七枚指環，但指環卻並沒有承認他，拒絕的原因聽他們說是非彭格列血脈不予承認。

　　然後對方就火了，決定直接殺掉另一位彭格列十代首領候選人，也就是沢田綱吉，以及他的同伴們。而與此同時，整個場地邊緣的那一圈都被紅外線包圍，包括身處觀站台的那一群也被隔絕了起來。

　　身處場地內的一處樓頂直觀現場的阿爾托莉雅眼尖地發現對方那個金發少年手上耍起了刀子，一步步逼近因為高強度的戰鬥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沢田綱吉，蹙了蹙眉，阿爾托莉雅迅速將黑西裝換成武裝戰鎧擋在了他前面，手中看不見的劍快速地擊落了金發少年甩過來的一大把小刀。

　　本以為沒希望了的觀戰席瞬間炸開了鍋，與Reborn和對方的小嬰兒同屬彩虹之子的金發藍眼小嬰兒可樂尼洛震驚的向Reborn，「喂，Reborn，那個女人是誰啊？也是我們這邊的嗎？她是怎麼進去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嗯，因為這篇容易卡文，所以me決定跟魔王那篇一起開→v→


2.跑錯的大空戰片場 ...

　　Reborn看著屏幕中那個略顯眼熟的身影，神色晦暗，默不作聲。

　　一旁的校醫夏馬爾蕩漾地感嘆道：「哦！真是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啊！我感覺我的春天又要到了！」

　　自己甩出去的小刀被打落，金發少年一愣，隨即「嘻嘻嘻嘻」地笑起來：「哎呀，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來了一只老鼠，切爾貝羅的工作有批漏啊！不過沒關系，王子大人會干掉你的！」

　　手中握劍的阿爾托莉雅穿著外面罩著銀色鎧甲的藍色裙鎧，干淨的臉上帶著幾分質疑和不滿，「王子？你是哪一國的王子？不遵守規定，不重視承諾，你這樣的人，永遠成不了真正的王！」

　　「唔……是，阿爾托莉雅嗎？」

　　阿爾托莉雅沒有轉身，警惕著對面的敵人向後面的沢田綱吉回答道：「是我，沢田君。既然我現在住在你們家，就有責任給予你一定的照顧，這也是我的騎士道對我的要求。」

　　「看你穿成這樣，倒還真像個騎士。」對方的霧之守護者瑪蒙，也就是懸浮在半空中的奇怪小嬰兒如此說道，「不過那種早就過時的東西，你還是跟著一起塵歸塵土歸土吧！」

　　他一說完，面前忽然出現了大片的觸手向阿爾托莉雅襲擊過來，沢田綱吉一見立刻提醒道：「阿爾托莉雅小心！」

　　阿爾托莉雅看著面前衝過來的觸手，微微眯眼，然後敏銳地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波動一一「不對，是幻像！」阿爾托莉雅一個閉眼然後睜開，他人眼裡的觸手在她眼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阿爾托莉雅握劍的手一緊，舉著劍就朝金發少年攻去。

　　金發少年立刻用他那纏著繃帶的手甩起小刀來，幾乎連成一條線的一大堆小刀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個不間斷的弧，然後那難以計數的小刀便以各種刁鑽的角度向阿爾托莉雅飛射過去。

　　「嘻嘻嘻嘻，真了不起啊，居然能夠破掉蒙丁的幻術不受其影響。」

　　「對直覺和抗魔力都是A級的我使用幻術，還沒有Lancer那帶有詛咒的魅惑之痣對我的影響大呢！」阿爾托莉雅帶著必勝的微笑揮舞著手中那看不見的劍，所過之處小刀乒乒乓乓掉了一地，「如果你們只有這種水准的話，還是早點認輸吧，這種水平就算我現在沒有完整的戰鬥力，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瑪蒙見自己的幻術已經失去了作用，迅速退到了一邊，用沒什麼起伏的聲音說道：「加油啊王子，別給我們巴利安丟臉，不然到時候boss一定會收拾你的。」

　　「嘻嘻嘻嘻嘻嘻，王子才不會輸呢！」金發的巴利安嵐之守護者貝爾菲戈爾再次扔出一大堆小刀，「不過那把沒法確定長度的刀還真是麻煩啊……」

　　「是劍啊卑劣者。」阿爾托莉雅旋身將劍打了一個轉然後將飛過來的小刀推了回去。

　　貝爾菲戈爾靈巧地射過飛回來的小刀，手指幾個舞動，那些刀立刻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劉海遮住眼睛的貝爾菲戈爾嘴咧得極大，「嘻嘻嘻嘻，你有資格讓王子知道你的名字了喲！」

　　阿爾托莉雅冷笑一聲，舉劍近了他的身，「卑劣之徒不配知曉吾之名諱！」

　　姍姍來遲的沢田綱吉這邊的守護者看到這邊的情況一下子愣了神，嵐守獄寺隼人一手抱著本該在醫院裡休養的雷守藍波，一手提著他的氧氣罐驚訝道：「十代目，這裡是……怎麼回事！？」

　　「阿爾托莉雅，她是來幫我們的。」

　　「阿爾……那個家伙是個女的！？」獄寺隼人震驚了，那家伙不是男的嗎！？

　　「啊哈哈哈，是新的同伴嗎？劍術很厲害啊！」阿爾托莉雅還沒見過的雨守山本武笑道，眼睛卻緊緊盯著阿爾托莉雅揮劍的身影。

　　站在最後面、帶著遮住一只眼的骷髏眼罩、緊緊抓著一把三叉戟的霧守庫洛姆·骷髏怯生生地喃喃道：「看不見的武器……不是幻術……」

　　看著阿爾托莉雅步步緊逼貝爾菲戈爾，盡管沒有攻擊到他，卻也絲毫沒有留給他一絲還手一的機會，晴守笹川了平不禁贊嘆道：「真是極限的厲害呀！居然把打敗了章魚頭的那家伙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離他們較遠的雲雀恭彌看著阿爾托莉雅的身影，眼睛裡閃耀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呵，難得的肉食動物，真想交手試試看……嗯？聽到另一邊傳來的聲音，雲雀恭彌看向那兩個翻牆進來的衣著外觀違反風紀的家伙皺起眉，拎著拐子的手也跟著晃了晃。

　　看見這兩個人，一邊圍觀的瑪蒙算是舒了口氣，「啊，我們的援軍來了呢，總數五十人的精英暗殺部隊，這下你們死定了。」

　　他剛一說完，那兩人才報告了一聲外面有強敵，接著就倒下了。緊跟著他們之前所翻的牆被轟塌了，一個巨大的鐵球首先衝入眼簾，來的是來還沢田綱吉人情的一個曾經名震裡世界的黑手黨強者，以及霧守的兩個同伴。

　　來人表示外面那些雜魚已經全部搞定了之後，瑪蒙首先舉起雙手，退到同樣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巴利安首領Xanxus身旁，「這下看來是真的要結束了呢，boss。」

　　「……哼。」

　　注意到那邊動靜的貝爾菲戈爾狼狽地躲過阿爾托莉雅來勢凶猛的一劍，流著冷汗舉起雙手道：「王子認輸了！」

　　隨著巴利安方面的全面潰敗，大空戰才真正地落下了帷幕。到了這一刻，沢田綱吉才算是真正放松下來，他一放松，滿身的疲憊立刻湧了上來，徹底昏了過去，被同伴們攙扶著離開了學校。

　　等到巴利安的人也離去，阿爾托莉雅才等來了原本被困在觀戰席的人。

　　「你是特地在這等我們的？」被外號毒蠍的碧洋琪抱在懷裡走在最前面的Reborn當先問道。

　　「你很敏銳。」阿爾托莉雅回答道，「我之後不知道還需要在沢田夫人家打擾多久，所以你這個最具威脅力的人我必須首先解決。」

　　幾個人聽了瞬間繃緊了神經，Reborn更是直接舉起了槍，「阿爾托莉雅，你到底是什麼人？」

　　「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阿爾托莉雅頓了頓，「這是我的真名。」

　　Reborn的槍依舊沒有放下，「你對外的常用名是什麼？」要知道，在裡世界，很多人真名不一定有人知道，但對外使用的常用名卻廣為人知。比如瑪蒙，更多的人只知道他的外號「毒蛇」。

　　阿爾托莉雅沉默了一陣才道：「亞瑟·潘德拉貢。」

　　幾人一愣，反應過來後表情就變得十分微妙。可樂尼洛豎眉道：「傳說中的亞瑟王？你在耍我們嗎！？」

　　Reborn雖然同樣不可置信，但他想得卻更多。如果面前這位真的是傳說中那位鼎鼎大名的亞瑟王，那麼為何對方身上帶著隱晦卻深沉的殺伐之氣，還有那難以掩藏到隱隱透露出來的王者之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阿爾托莉雅自豪地正色道：「我身為大不列顛的一國之君，何需在這種問題上說謊？若非以我此時的狀態無法使用我的『王者之劍』勝利與誓約之劍，別說剛才那個小鬼沒有還手之力，就是整個並盛町也給我轟掉了！」當然，正直的騎士王是不會隨意做這種會波及普通人的事的。

　　「那種威力，已經不是冷兵器能做到的了吧？」

　　「我是英靈，一切與英靈有關的歷史、傳說，最終都會在英靈身上體現，就像傳說中我接受過湖中仙子的祝福，所以我也可以憑空立在水面上。而且還不止是這樣，就算是神話中的、在現實中並不存在的人物，也能夠以英靈之身降臨現世。」

　　「那麼身為亞瑟王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意外。」阿爾托莉雅垂眸，「此事吾並不想過多提及，到此為止吧。」說罷，阿爾托莉雅便取消了實體化，直接從幾人面前消失了。

　　Reborn抿了抿嘴，最終還是讓大家回去了。

　　回到沢田家那個為她准備的房間，阿爾托莉雅像個普通人一樣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衛宮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使用寶具，破壞聖杯——」

　　仿佛回到了第四次聖杯戰爭的現場，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耳邊回想，在她傷痕累累地與Archer對峙的時候。

　　手中的勝利與誓約之劍被掙扎地舉起。令咒的命令與她本人的對抗，身體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痛苦。被命令著做自己拒絕的事，理智上拒絕但身體卻難以抵抗來自令咒的命令，這是何等的苦悶與屈辱！

　　但是，付出了一切的衛宮切嗣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失去了那麼多，所求的不就是聖杯嗎？為什麼聖杯出現在眼前了他卻要下那種命令！？

　　「為什麼！？切嗣——為什麼偏偏是你！？」

　　她大聲質問著。

　　然而沒有回答。衛宮切嗣僅僅是再一次發出了命令——「使用第三次令咒再次命令——」

　　「住手！！」

　　「Saber，破壞聖杯——」

　　她尖叫著，手中的勝利與誓約之劍已然舉過頭頂，發出燦爛的金色光輝，然後重重地落下。

　　金色的劍芒帶著耀眼的光輝，連同擋在前面的Archer一起，將她的驕傲與希望一同粉碎，整個冬木市民會館被劈成了兩半。

　　站在一片炫目的金光中的騎士王痛苦地閉上了眼。一切的希望都沒了，她的戰鬥結束了。因為與令咒的對抗使她耗盡了殘存的魔力，再也無力支撐著她留在現世。

　　雖然不知為何沒有回歸英靈座，但阿爾托莉雅無法不再一次去回想——

　　衛宮切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最初在艾因茲貝倫的冬之城堡，她看到了一個愛著妻子和女兒的可愛父親。在他的妻子愛麗斯菲爾的影響下，她了解到他希望成為「正義之友」的夢想。

　　但是打從聖杯戰爭一開始，她看到的，只有衛宮切嗣為了獲得最後的勝利得到聖杯的不擇手段。她認同他取得聖杯的目的，卻不能認同他取得聖杯的手段。

　　卑鄙，陰暗，殘忍，背叛……他使用了一切違反她的騎士道的手段。

　　直到最後，她看到的，也只是他否定一切的冷酷與無情。妻子和助手的犧牲被否定，作為他的對手的死亡被否定，就連他自己的理想……可能都被否定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至少也是對他有所了解了，她明白他的理想，知道他的手段，但直到最後，她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看懂過那個男人。

　　從頭到尾，真正與她並肩作戰的人都不是他，除了那三次用令咒對她下的命令，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她又拿什麼去了解他呢？就連曾經自己身邊最親近最信賴的人都不曾真正讀懂。

　　這樣的她，真的適合為王嗎？

　　「光救贖是無法領導人民的——」

　　「丟下迷失了道路的人民，想獨自當聖人嗎——」

　　時間仿佛回到了她與Berserker決戰的那一刻。曾經的湖之騎士，她最信任的友人，卻在質疑著她的王道，她渴望給予肯定的人卻因為她而成為了如今的Berserker。

　　他背負了一生的愧疚，得不到來自王的救贖，而他所渴望的救贖，僅僅是來自王的問罪和制裁。

　　勝利與誓約之劍貫穿了他的身體——在他的master無法繼續提供魔力而不得不停下來的時候。

　　「——真是讓人難過。都到現在了，你還為自己戰鬥尋找借口嗎？」即將回歸英靈座的湖之騎士一眼就看穿了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真實。

　　貫徹了正確的道路卻得不到正確的結果，戰至最後的亞瑟王得以與上天質問命運的不公。而早在她與世界簽訂契約決定死後成為英靈的那一刻，能夠實現奇跡的聖杯，就變成了她戰鬥的信念。

　　——她變成了一個被執念支配的俘虜。

　　她從未想明白過為什麼圓桌騎士——她最信任的伙伴們會一個一個離她而去。

　　——王不會明白別人的心情。

　　她從來都是以自己來揣度他人，無法真正明白他人。就像她的湖之騎士蘭斯洛特，她原諒了蘭斯洛特，卻給不了他真正的救贖。

　　聖杯能夠實現她讓大不列顛重現光輝和榮耀，使那片土地回到最強盛的時期。她放不下那個能夠實現願望的聖杯，尤其是她曾經那般近距離地接觸過聖杯，卻在下一刻親手毀了它。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聖杯，沒有聖杯戰爭體系。

　　也許，她可以先試著放下聖杯，以最純粹的姿態，尋找使她迷惑的問題的答案。

　　也許，她要先嘗試做一個人，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一個為了國家舍棄自己的情和欲的聖人。


3.十年後火箭筒意外 ...

　　英靈是不需要睡覺的。所以即使阿爾托莉雅沉浸在過往的經歷中到很晚，才眯了一會兒眼，早上又很早地被沢田家的人拉去開派對，她也沒有絲毫倦意。

　　前一天的大空戰大家都很感激阿爾托莉雅出手相助，所以沢田綱吉被Reborn逼著去邀請她來參加派對。盡管阿爾托莉雅根本就不清楚他們昨天晚上究竟是為什麼而戰鬥，只知道他們最終是贏了。

　　前一晚上魔力消耗有些多的阿爾托莉雅，穿著慣常的黑西裝來到派對之後，吃得也比昨天晚上更多了，圍觀的人簡直要目瞪口呆。

　　阿爾托莉雅知道這些年少甚至還有些年幼的孩子都是黑手黨，也因為昨晚與巴利安的爭奪戰，她知道彭格列指環是他們家族很重要的傳承物品，但是看著他們這般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分發解釋，她還是有些微妙的感覺。

　　這個世界的黑手黨與她從聖杯系統那裡得知的信息資料有很多不符之處，光是那種奇怪的類似魔術的火焰就和她所知的不同。

　　她一邊吃一邊看向那個正一臉崩潰地想要拒絕彭格列指環的棕發少年，心裡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懦弱沒脾氣又沒有擔當的少年，居然被信任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黑手黨首領？

　　不，也許沒有擔當這點可以劃掉。想起昨晚身上燃起火焰眼神堅定的少年，阿爾托莉雅微微蹙起了眉。明明平時弱氣成這樣，為什麼在那種時候卻可以擋在最危險的敵人面前，爭奪他最不想要的結果呢？

　　把這個疑問默默放在了心底，阿爾托莉雅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看著被伙伴們圍住的沢田綱吉。

　　王……必然孤高……嗎？

　　一一「王是否孤高？」

　　一一「王並不孤高。」

　　一一「王必然孤高！」

　　截然不同的答案，Rider的軍隊死後依舊追隨著他，而她的騎士卻對她心懷怨懟。

　　一一「亞瑟王，你不懂人心。」

　　一一「騎士王喲，臣民們需要的是能夠為他們指明方向的王，而非一個道德的模範。」

　　一一「要是真有一個王者後悔自己的統治以及其結局的話，那只是昏君罷了，還不如一個暴君。」

　　王不孤高……

　　阿爾托莉雅愣愣地看著澤田綱吉被伙伴們包圍著的身影，喃喃自語道：「這樣的……王麼？」

　　如此熱鬧溫馨的場面卻讓阿爾托莉雅想起了她的不列顛，她的圓桌騎士一個個離開的背影。

　　站在她身旁耳力過人的Reborn聽到她的低語若有所思，盡管在他那張嬰兒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一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接觸戰鬥，這樣閑下來的時光除了一開始的煩悶，倒也讓阿爾托莉雅的心變得寧靜起來。

　　彭格列的這群人在巴利安離開日本不久，又開始活躍起來，或者可以說……閑得無聊沒事找事？在阿爾托莉雅看到Reborn親自來邀請她參加夜間的墓地試膽大會的時候，她是這麼想的。

　　「作為一個王，平時很難體會這種事吧？」Reborn不遺余力地向這位古代的王者表達自己的友善，「既然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時代了，不如就好好放松一下，體會一下平凡人的樂趣？」

　　阿爾托莉雅頓了頓，才回答道：「好。」

　　到了晚上，阿爾托莉雅准時到了，彭格列那群人也基本到了。說是基本，那是因為他們的boss沢田綱吉還沒來。

　　阿爾托莉雅看了眼陸續到來並興奮地決定要去嚇別人的少年少女們，對正直的自己什麼裝備都沒帶的行為有些嘴角抽搐。在等到最後，大家一個個都去准備嚇人的時候，還沒有見到沢田綱吉的影子的阿爾托莉雅終於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站著的Reborn。

　　Reborn淡定地瞥了一眼旁邊緊張兮兮的奶牛裝小孩藍波，然後抬頭看著阿爾托莉雅，「我已經打電話催過阿綱了，你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先去准備。」

　　「不必了，沒什麼好准備的。」阿爾托莉雅搖了搖頭。真要說起來，作為真正的靈體生物，她本身就很適合出現在這種環境，畢竟她也算是一個真正的鬼麼。

　　「啊，阿綱來了。」Reborn平淡地跟阿爾托莉雅提了一句，在沢田綱吉到的時候跳起來一腳踹到了他頭上，在他本人面前稱呼立刻就變了：「蠢綱，來的太慢了，大家都已經開始了！」

　　看著沢田綱吉抱怨Reborn沒告訴他活動舉辦時間，還刻意等到要開始了才叫他，最後被強制塞上了同樣膽小怕鬼的藍波……

　　阿爾托莉雅再次看向了Reborn，眼神微妙。沢田君的這個家庭教師，似乎有點坑徒弟的樣子呢。

　　Reborn似乎是從她微妙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睜著一雙豆豆眼對著她無辜地眨啊眨的，「阿爾托莉雅小姐不去玩嗎？」

　　阿爾托莉雅：「……」她默默地靈體化跟了上去。

　　作為一個古代王者她的日常是很無聊的，作為一個勤勉負責的古代王者就更無聊了，尤其是她這種素有高潔的騎士王之稱的王者了。所以，她有去看熱鬧的想法，這也就不稀奇了。

　　才跟了不久，就看到沢田綱吉被他的左右手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跟獄寺隼人彙合後，沒多久就遇到了出來嚇人的笹川京子和三浦春，然而兩個人的打扮並不可怕，反倒還蠻可愛的。當然，在她發現突然出來走到沢田綱吉背後的碧洋琪，她就覺得……其實還是有夠恐怖的。

　　碧洋琪一手拿著她的有毒料理，一只眼睛不僅眼球沒了，裡面還有一條蟲子爬出眼眶半邊身子，太陽穴還扎著一根釘子，活像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剛剛開始腐爛沒多久的喪屍→_→。

　　作為一個真正的『鬼』，連阿爾托莉雅都忍不住甘拜下風。她甚至能猜到連獄寺隼人那樣的手法都能被嚇到，沢田綱吉要是看到碧洋琪會有怎樣的驚恐反應了，畢竟連她剛開始都被嚇了一跳。

　　果然，碧洋琪就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兩個人都條件反射地回頭了，接著沢田綱吉就尖叫了一聲，把藍波往天上一拋，人就已經跑掉了。旁邊的獄寺隼人一看到碧洋琪的臉，頓時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這點在他們當時為指環戰的勝利慶祝時阿爾托莉雅就見過了，還得到了Reborn的解釋。她才為沢田綱吉點蠟完不久，就忍不住想要為這位左右手也點個蠟。

　　有個專門做有毒料理的姐姐，獄寺君會有這樣的心理陰影和條件反射也是可以理解的呢。

　　看到不遠處直接略過了山本武的提示跑遠的沢田綱吉，阿爾托莉雅實體化看向走過來的山本武、笹川了平和風太，在大家還在擔心沢田綱吉一個人會不會出事的時候，她問道：「你們誰看見藍波了？」

　　一群人：「……」

　　「……不是阿綱先生剛剛抱走了嗎？」

　　阿爾托莉雅：「……算了，我去找他們。」

　　她真的對這些熊孩子們有些心累了，敢情剛剛就連藍波被扔出去都只有她一個人看見了嗎！

　　阿爾托莉雅沒來過並盛的墓地，也不認識這裡的路，但她本身作為另一種意義上的鬼，總比遭遇了鬼打牆的沢田綱吉要強。

　　阿爾托莉雅找到沢田綱吉的時候，他正和一個帶著奇怪牛角的少年一起，被另一個長得和牛角少年相像卻沒有帶牛角的青少年扯著，往一個亮著幽幽的紫色暗光的門裡面拖。

　　那個門給了阿爾托莉雅一種強烈的不詳感，她立刻就准備過去救人。她剛一靠近，就看到沢田綱吉哭喪著臉喊道：「快想想辦法啊藍波！」

　　「我有什麼辦法啊彭格列，你知道我最怕這種東西了！」牛角少年同樣哭喪著臉，在那個惡鬼的邪笑聲中，忽然滿臉放光地用沒被抓住的那只手摸出了一個紫色的火箭筒，「要不我叫二十年後的我來好了！」

　　阿爾托莉雅剛抓住沢田綱吉和牛角少年的手腕還沒用力，就反應過來沢田綱吉叫牛角少年叫的藍波，她才微微一愣，被隱身的阿爾托莉雅抓住手腕的十年後藍波就嚇得手一抖，手上的十年後火箭筒飛出去了……

　　看著落在他們旁邊的十年火箭筒，本以為會摔在地上摔壞結果卻冒出了粉紅色煙霧，同時抓住他們手腕的看不見的手也不見了的時候，十年後藍波沉默地看向一臉抽搐的沢田綱吉：「……彭格列，我是不是……又惹禍了？」

　　看到煙霧裡逐漸露出來的金發黑西裝女子，沢田綱吉也沉默了。

　　你也知道你是·又·惹禍了嗎！

　　剛剛到達十年前的十年後·阿爾托莉雅迅速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在看到藍波和沢田綱吉的時候明顯松了口氣。

　　解決掉出來搗亂的惡鬼後，阿爾托莉雅才認真看向沢田綱吉和藍波，同為十年後的人，藍波倒是一眼就認出了阿爾托莉雅。

　　「啊，你是……西蒙家族的那個吧。」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然後問道：「彭格列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聽說沢田綱吉把彭格列指環毀了。」

　　一旁的沢田綱吉：「……」把辛辛苦苦從巴利安手上弄來的指環毀了，十年後的我到底在想什麼！？要是被Xanxus那個巴利安頭子知道了，他簡直無法想像對方會是什麼反應！

　　藍波嘆了口氣，「彭格列說，既然對方所求是彭格列指環，那麼不如由他來毀掉爭端的源頭。」

　　作者有話要說：

　　嘛，27對於呆毛王的王道的完善有著很重要的影響，算是呆毛王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但他真的不是男主，主角欄裡那個炎真才是，只是他第一卷不出來而已。也許第二卷也不會出來？

　　這篇文的軸線就是27影響呆毛王的王道，呆毛王培育炎真的王道。

　　這樣看好像炎真還承了27的情呢(￣▽￣)~*

　　哪，這一章就是呆毛王開始懷疑自己的孤高王道了。王道改造ing……


4.亞瑟王的過去未來 ...

　　聽了藍波的轉述，阿爾托莉雅皺眉道：「他這是在犯什麼蠢！？白蘭·傑索的目標可不只是彭格列指環！他以為毀了指環就夠了！？」

　　躺槍的沢田·十年前·綱吉：「……」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忽略了他啊！

　　藍波撇了撇嘴，「對了，我聽說西蒙十代目已經被……」他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怒吼打斷了——

　　「羅密歐！！！」

　　沢田綱吉：「……」

　　有些眼熟的粉色長發女子舉著一盤散發著詭異氣體的東西扣到了藍波臉上，然後藍波就直接僵直了身子倒了下去，最後在一片粉紅色的煙霧中變回了十年前的小奶牛。

　　這回就連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啊啦，你已經找到他們了啊。」碧洋琪說道。

　　十年前後的阿爾托莉雅並沒有什麼變化，所以碧洋琪並沒有認出來這是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

　　「抱歉，我是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澄清道，隨後她轉頭認真地對沢田綱吉說道：「沢田君，有件事拜托你轉告十年前的我。」

　　雖然還在疑惑藍波之前提過的西蒙家族，但看到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嚴肅的表情，他也不由地認真點了點頭。

　　見沢田綱吉應下，怕時間不夠的阿爾托莉雅趕緊說道：「拜托你告訴十年前的我，阿瓦隆在衛宮切嗣手中，無論如何一定要拿回來！還有……」阿爾托莉雅的眉緊緊地蹙了起來，帶著濃重的悲傷和悔恨，「告訴十年前的我，『我』是一個王者，不是衛道者，必要的時候騎士精神守護不了任何人，不要被束縛在『正確』……」的框架中。

　　阿爾托莉雅還沒來得及說完，粉紅色的煙霧就已經再次包裹住了她，時間轉換，十年前的阿爾托莉雅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十年後火箭筒的煙霧中……

　　————————————

　　被十年後火箭筒擊中的阿爾托莉雅看著周圍風格有些老舊的房間，微微蹙眉地觀察著。

　　房間並不大，而且沒有人。想起之前沢田綱吉叫一個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少年藍波，阿爾托莉雅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去看擺在窗台邊桌上的日歷，果然，上面印刷的是十年後的日期。

　　收回目光的同時，阿爾托莉雅看到了桌上被壓著的一張信紙，紙張有些皺，不知道是收件人還是發件人捏的。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還是拿起了信紙看了起來。——她需要從中弄清楚自己目前到底是什麼狀況。

　　由於書信的格式，最開頭的必定是稱呼。但是這張信紙上的稱呼並不完整，似乎是昵稱，並沒有將姓氏寫上去——

　　阿爾：

　　很抱歉我沒有聽你的，果然你不在身邊阿瓦隆就沒有發揮作用啊……如今似乎也沒有辦法再見到你了，看樣子我活不到回來的時候呢。

　　阿爾，有件事要拜托你，西蒙家族剩下的人，希望你能替我帶回我們西蒙家族歷代隱居的那座島，我知道阿瓦隆擁有抵御白蘭、守護西蒙家族的力量，所以我會讓人在我死後將它送回來。無論如何，我希望西蒙家族能夠傳承下去，就算只有一個人也好，阿爾，求求你，幫我守護我的家族。

　　阿綱那邊，你要是願意的話，盡可能在守護好西蒙的情況下給予支援吧。

　　抱歉，我大概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吧，連自己的家族都保護不了，選擇這種鋌而走險的方式，最後還是要拜托你……

　　抱歉，讓你失望了。本來我們說好了要讓你看著我成為一個合格的「王」的，結果還沒拿出讓你看得過眼的成績，我就已經要……辜負你的期望了，抱歉。

　　啊啊啊！真是的，我真是一直都在說抱歉呢……算了，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哈哈！

　　對了，還有件事一直沒好意思跟你說，阿爾，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王。

　　炎真

　　就算一開始沒看出來，在看到後面的時候，阿爾托莉雅也能確認這個「阿爾」就是說的自己了，畢竟上面還提到了她那柄聖劍Excalibur的劍鞘阿瓦隆。

　　而且，最棒的王……麼？

　　阿爾托莉雅的指尖在信紙上的最後一句上輕輕撫過，最後落在了信尾的那個署名上。

　　炎真……同樣沒有姓氏，也是昵稱嗎？

　　沒等阿爾托莉雅思考更多，一陣粉紅色的煙霧再次籠罩了她。阿爾托莉雅伸手揮了揮，加快了煙霧的散去，露出來的卻是十年前的人們。

　　阿爾托莉雅看了一眼沢田綱吉和被他抱在懷裡睡著流口水的藍波，以及他旁邊的碧洋琪，疑惑道：「剛剛那是？」

　　「十年後火箭筒。」碧洋琪雙臂抱胸站在一旁，「就是能夠讓你和十年後的你進行五分鐘的交換的東西。」

　　見阿爾托莉雅微微低頭沉思，沢田綱吉猶豫地說道：「啊喏，阿爾托莉雅，十年後的你有話要我轉告你……」

　　阿爾托莉雅看向他，示意他說出來。

　　沢田綱吉將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拜托他說的話向阿爾托莉雅重復了一遍，並在最後說道：「抱歉，因為後面的她還沒有說完就回去了，所以我們也……」

　　「已經夠了。」阿爾托莉雅朝他微笑道，「謝謝你了，沢田君。」

　　「啊、沒、沒關系！」沢田綱吉有些害羞地低下頭，「能幫上忙就好了。」

　　……

　　沢田家最近幾天依舊是雞飛狗跳，阿爾托莉雅卻一直在思考十年後看到的那封信，以及十年後的自己托沢田綱吉帶給她的話。

　　阿瓦隆在衛宮切嗣手中，但她並沒有看見過，不過以她所知道的衛宮切嗣的性子，隱瞞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聖杯戰爭已經過去了，就算她現在知道阿瓦隆在衛宮切嗣手裡，也不可能回到那個時間段拿回來吧？

　　不過按那封信上的來看，十年後的她應該已經拿回了阿瓦隆，並且親手交給了一個叫做炎真的人。

　　可是如若是十年後的自己，那麼她也應該知道，自己已經參加過聖杯戰爭了才對。假設這些情況都與自己推測的一致，那麼十年後的她既然拿回了阿瓦隆，又告訴她要從衛宮切嗣那裡得到，這就說明，她可能還會再一次回到那個世界，並且再一次參加有衛宮切嗣存在的聖杯戰爭。

　　——也許就是第五次聖杯戰爭。

　　當然，這些也都是假設，也有可能是十年後火箭筒的問題，她去往的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十年後，對於那個出現了偏差的世界的她來說，十年前的自己還沒有或者正在參加聖杯戰爭。

　　——一切都還需要時間證明。

　　除此之外，那個叫做炎真的人也很受阿爾托莉雅重視。只要有她在身邊，阿瓦隆就可以發揮出無論多重的傷都可以治好的力量。梅林也說過，無論如何也要保存好這個聖劍之鞘。十年後的她會將阿瓦隆交給那個人，這就說明那個人一定對她非常重要。

　　可是，她到現在也沒有見過一個名字叫做炎真的人。也許是她這十年之間認識的？

　　忽然，阿爾托莉雅又想起了那封信末尾的那句話。

　　「心目中……最棒的王……嗎？」阿爾托莉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被自己的臣民所怨恨的王，能算棒嗎？不被其他王者承認的王，能算棒嗎？要說合格與否，我大抵……才是那個不合格的王吧？

　　「Ciaos~，你似乎有心事的樣子啊，亞瑟王。」黑西裝的小嬰兒跳到她旁邊的石頭上盤腿坐下。

　　這幾天為了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好好考慮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阿爾托莉雅經常來到並盛後山的這片樹林裡。此刻她正躺在一塊巨大而平整的石塊上，細碎的陽光透過交疊的枝葉灑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粒粒金色的斑點。

　　阿爾托莉雅側目看了他一眼，沒有否認，「啊，大概吧。」

　　「我能有幸知道那事嗎？」

　　阿爾托莉雅沉默了一陣，微微仰了仰頭，注視著阻隔在她與天空之間那斑駁的樹影，「有興趣聽故事嗎？」

　　「榮幸之至。」

　　阿爾托莉雅開口，清脆中微微帶點低沉的嗓音在這片樹林中響起。從石中劍的故事開始，到她為了掩飾自己女性的身份讓上位的阻力減小，她女扮男裝以亞瑟·潘德拉貢的名字登上王位。那一天起，她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王」，徹底舍棄了自己「人」的身份，不再考慮自身感受，永遠把國家與人民放在第一位。

　　之後她創建圓桌騎士團，彙集整個大不列顛優秀的騎士們，一場場勝戰讓她聲名大噪，她開始得到了他人贊譽的稱號——騎士王、永恆之王、不列顛的紅龍。

　　扮做男裝的亞瑟王帶領著她的圓桌騎士們一次次打敗入侵的外敵，守護著不列顛的人民，守護著不列顛的和平與公正。她建立了一個強大而繁盛的王國。

　　她娶了一位王後，名字叫桂妮薇兒，一場政治婚姻，成親之前她們哪怕是見都沒見過！

　　新婚當夜，掩藏了身份的亞瑟王不得不向她的新婚妻子坦白了一切——為了不列顛的安定，她必須要娶一個王後，但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性別引起國民的騷亂，所以如果桂妮薇兒將此事泄露出去的話，她也不得不殺了她！

　　新婚的王後對她的行為表示理解，並表示了自己對王的支持。為了這個國家，她同樣願意犧牲自己。

　　為了保護桂妮薇兒，或者說另一種意義上的防止他人從她那裡撬出亞瑟王的秘密，亞瑟王派了一位她最信任的、同樣也知曉她身份的圓桌騎士——蘭斯洛特來保護她。而這個決定，也為後來一切的悲劇埋下了禍根。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me說了，都是套路，十年後的男主還沒出場就掛了_(:зゝ∠)_

　　而且me還打算讓呆毛王在未來戰over→v→

　　因為亞瑟王的故事本來就不完整，就算是最原始的傳說也有很多經不起推敲的地方，更別說fate中女版的亞瑟王的故事了，所以這章中私設很多，大家應該不會介意吧？(●v●)

　　PS：me又腦洞到一個新梗，綜漫附帶陰陽師設定的，啊，預測陰陽師劇情也會有，男主很可能是大天狗……為了me前幾天抽到的讓me愛得深沉的大狗子(≧ω≦)/

　　第三張SSR了！雖然難得養，但是……me果斷脫非入歐了！


5.穿越十年的亞瑟王 ...

　　有個詞叫做日久生情。

　　王後與騎士朝夕相處，終究還是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

　　亞瑟王在世人眼中是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的對像，可只有桂妮薇兒和幾位王十分信任的騎士才知道，王後不過是她的幌子，因為按規矩女性是不能繼承王位的。

　　在知道王是女性後，桂妮薇兒徹底放棄了對愛情的渴望，對於一個為了國家而舍棄自身欲求的王，她不能那麼自私地只為自己著想。所以當她發現自己的感情時，她對王的愧疚幾乎達到了一個頂峰。

　　不久，亞瑟王發現了他們的私情。雖然失望，但因為一直以來對王後的愧疚，她表示可以理解，並將其隱瞞了下來。可紙包不住火，這件事終究還是走漏了出去。

　　這件事對亞瑟王造成的影響是巨大的。不說王，就算是普通男人，被人戴了綠帽子，那都是眾人嘲笑的對像，而這個人換成了王，那麼他的威信將會大打折扣，沒有掃地都算好的了。

　　圓桌騎士對此憤慨不已，大多數人要求將他們處以火刑，就連知情的人中都有一部分要求嚴懲桂妮薇兒和蘭斯洛特，另一部分則是閉口不言。

　　這件事會對王造成怎樣不利的影響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是知情的都認為蘭斯洛特這件事做得太不厚道、太對不起王的信任了。

　　迫於壓力，王終究對王後下達了火刑的命令，並將蘭斯洛特放逐。

　　然而在火刑的那一天，對桂妮薇兒情誼深厚的蘭斯洛特劫了法場，救下了桂妮薇兒，並帶她逃往了法蘭西。

　　亞瑟王得知這個消息後，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對此憂心，在經過多次的圓桌會議和調解之後，身心俱疲的亞瑟王最終決定寬恕他們，僅僅是革去了他們的一切職務，並下達了將其放逐出不列顛一生的命令。

　　說到這裡，阿爾托莉雅停了下來，伸手在眉心揉了揉，向一旁的Reborn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我是否有錯？」

　　Reborn沉默了一陣，才回答道：「若我所言失敬，還請原諒。」

　　阿爾托莉雅應了一聲。

　　於是Reborn說道：「如果您的目的是為了自己手下的人能夠在一起，那麼您的行為是對的。」這句話他說得極有水准，在一起，不代表就能幸福。「但是您的行為給您的威信帶來了損傷，這對於您對國家的治理是不利的，從國家大義上來看，我不提倡您寬恕他們。」

　　阿爾托莉雅嘆了口氣，「圓桌騎士是我最重要的部下了，我對他們的敬重也是一絲都不少的，何況無論是桂妮薇兒還是蘭斯洛特，他們都曾為國家做出了犧牲，我……」

　　「那麼之後的事呢？您在寬恕他們以後，他們得到的又是怎樣的結局呢？」Reborn問道。因為之後的事歷史上的記載有限，除了亞瑟王死於劍欄之丘的卡姆蘭戰役以外，對於蘭斯洛特騎士和桂妮薇兒的結局並沒有明確可信的說法，所以Reborn對此並不清楚。何況面前這個亞瑟王與歷史上的那個亞瑟王連性別都不同，他根本無法判斷他所知道的歷史的准確性。

　　阿爾托莉雅沉默了。

　　她是知道結局的。

　　在聖杯戰爭期間，聖杯系統給她留下的資料裡，就包括那一部分。

　　她的王後桂妮薇兒出於對她的愧疚，出家成了一名修女，在卡姆蘭戰役之後圓桌騎士團徹底崩潰，不列顛也隨之滅亡。在那之後蘭斯洛特從法蘭西回到舊地，見到了已經成為一名修女的桂妮薇兒。對國家和君主的愧疚使得他無法再勸桂妮薇兒還俗，他的一生都活在愧疚和痛苦當中。

　　阿爾托莉雅覺得自己像是脫力了一般，她質疑命運的不公，悔恨國家的滅亡，卻發現這一切似乎都早已有跡可循。

　　「……在來到這裡之前，我曾見過以英靈的形式出現在我面前的蘭斯洛特……」阿爾托莉雅說道，「我無法想像，他對我的仇恨居然讓他以berserker的職階降臨了……他的痛苦……也是來源於我的寬恕嗎……」

　　——若能得到你的親手制裁……若你能要求我補償的話……我一定就能相信，就算是這樣的我也終可贖罪……總有一天，我一定就能找到寬恕自己的路，王妃也是，如此希望著。

　　「如果他真如歷史上所描述的那樣是個恪守騎士精神的騎士，那麼我想是的。」Reborn說道，「他的痛苦來源於愧疚，而他的愧疚正是由您的寬恕所給予的。他犯下了無可原諒的罪，需要的是來自王的裁決，以洗清自己的罪，而您的寬恕，正是使他們一生都在自我的痛苦和愧疚的折磨中度過的來源。」

　　阿爾托莉雅將手背蓋在閉上的眼睛上，「……也許吧。」

　　如果還能再見面的話，我會給予你的……王對於臣的制裁，蘭斯洛特卿。

　　吾予汝解脫。

　　＊

　　阿爾托莉雅最近找到了一個新樂趣，那就是與並盛的風紀委員長比試。

　　作為一個古代的騎士，比試無疑是娛樂發展度極低的時代騎士們最常用的打發空閑時間的娛樂方式。雖然作為王的阿爾托莉雅礙於身份極少參加這樣的活動，但私下裡也有和她的圓桌騎士們進行這樣的活動。

　　並盛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無疑是與她比試的最佳對像，這個人和她一樣有著強烈的好勝心，對這樣的活動甚至比她還要熱心，更重要的是，雖然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但實力也是不可小視的，可以說，在不解放寶具的情況下，阿爾托莉雅還是玩兒得比較開心的。

　　雖然實力差距擺在那裡，但雲雀恭彌的上升空間很大，而且進步速度也很快，這讓一直與他對打的阿爾托莉雅也有些興奮。

　　大概這就是這個時代說的養成的樂趣？

　　而且她不想玩的時候直接靈體化就好了，雲雀恭彌不止打不到她，看都看不到她好嗎！

　　當然，對於這個發展，有兩個人是樂見其成的。一個是Reborn，一個是迪諾。Reborn就不用說了，迪諾簡直想要喜極而泣！

　　作為雲雀恭彌原先的家庭教師（僅指武力值上的訓練），迪諾本人並不是個喜歡打架的人，甚至他與沢田綱吉基本上就是同一類人，不止一開始同樣是拒絕做黑手黨的，而且兩個人的家庭教師都是Reborn這個鬼畜，而Reborn的教學就是虐著學生玩兒。除此之外，他們還同樣都是廢柴，哦，迪諾這個已經被Reborn治（nue）好了，除了部下不在的時候會比他師弟沢田綱吉還要廢柴。

　　當然，他在部下在的時候還是武力值杠杠的，這也是他總是被雲雀恭彌追著咬殺的原因。由於性格使然，迪諾其實是並不怎麼想跟雲雀恭彌打的，尤其是在被纏著打的情況下。現在來了個阿爾托莉雅幫他轉移了雲雀恭彌的注意力，他當然高興得想慶祝！

　　……才怪。有他那個鬼畜的家庭教師Reborn在，哪會讓他有開心的時候？畢竟虐虐自家學生看他們生無可戀的苦逼臉也是這位家庭教師最大的樂趣之一嘛！

　　雖然說有彭格列在的地方總是雞飛狗跳，但他們確實也是麻煩不斷。阿爾托莉雅從山本武那裡得到Reborn、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失蹤的消息沒多久，就在找他們的路上遇到一平時被十年後火箭筒這個神奇的東西砸到了。

　　再次來到十年後，阿爾托莉雅懷著對十年後的自己的好奇，走到了擺滿紙的桌上。

　　還是上次來的時候看到的那間房，不過這一次桌上擺的不再是那張信紙，而是一張張文件。

　　阿爾托莉雅對了一下日歷，發現這些文件上的時間對應的，正是十年後的時間最近一個月內的。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在了桌前，翻看這些文件。

　　說是說文件，但看了內容就知道，這些都是一個月內的情報，而這些情報中出現最多的有兩個名詞，一個是她所知道的，彭格列，一個是她聞所未聞的，密魯菲奧雷。除此之外較多的，就是她上一次來到十年後看到的信紙上提到過的，西蒙家族。

　　西蒙家族在許多地方的基地被攻破了，這已經是好幾個星期以前的事了。大概是上次她在信裡看到過的，西蒙家族退居到目前這個地方，而又有著阿瓦隆的保護，所以近期並沒有什麼有關西蒙家族的情報。倒是有一份情報讓她頗為關注——

　　彭格列十代目在與密魯菲奧雷的談判中被暗殺身亡，現已被其守護者奪回屍身，行蹤不明。

　　情報上的日期是三天以前。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Reborn和獄寺隼人總是掛在嘴邊的，就是那個彭格列，在加上獄寺隼人一直以來都稱呼著沢田綱吉為十代目，這樣結合一看的話，沢田綱吉是彭格列十代目這個結論也就很明顯了。

　　阿爾托莉雅不知道為什麼十年後的她會選擇西蒙家族，但此時的她無疑是與彭格列關系更好的。

　　「咚咚。」

　　阿爾托莉雅一愣，看向被敲響的門。敲門的應該是十年後的她認識的人，但是現在已經被換成了她……

　　皺了皺眉，阿爾托莉雅還是說道：「進來。」

　　推開門的是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下巴上面還有一撮小胡子。

　　男人進門後就將門關上，靠在門上，將一張新的文件遞過來，「有消息說彭格列十世復活了哦，你猜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阿爾托莉雅接過那張文件，卻並沒有急著看。這個人她不認識，但看對方的態度，似乎是與她很熟的人，或者說，與十年後的她很熟。

　　「很抱歉，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阿爾托莉雅，而是十年前的。」阿爾托莉雅誠實地履行了身為騎士應遵守的品格，「所以，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認識你。」

　　男人明顯一愣，看著面前這個自稱十年前的、卻與這個時代的她面容幾乎毫無變化的阿爾托莉雅，有些僵硬地抽了抽嘴角，「那個，你剛才說了什麼？我好像沒聽清楚……」

　　「我想你剛才聽得很清楚，我是從十年前來到這裡的。哦，就是彭格列家族還是波維諾家族的那個十年後火箭筒。」


6.西蒙家族與彭格列 ...

　　男人沉默了一陣，然後僵硬地說道：「好吧，好吧，十年前的阿爾托莉雅，那我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是西蒙家族的沙之守護者，加藤朱利。」

　　「你好。」

　　加藤朱利在她旁邊找了張椅子坐下，順口問道：「剛才好像聽你提到彭格列了？」

　　「啊，我來十年後之前正和彭格列的守護者在一起。」阿爾托莉雅道，「不過西蒙家族的守護者制好像跟彭格列不一樣？」

　　「我們西蒙家族算是例外，除了我們是大地七屬性外，其他人都是天空七屬性，包括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加藤朱利嘆了口氣，「不過現在也只有我了。」

　　雖然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疲憊和痛苦，但阿爾托莉雅還是瞧出了一絲端倪。

　　從之前那封炎真給她的信上，她能夠判斷出那個炎真才是首領，不過顯然對方已經死了。

　　「抱歉。」阿爾托莉雅微微垂下眼，看著紙上的內容。

　　西蒙家族到了這個地步，顯然不會再有更多的力量可以消耗了，所以就算是在外面探查情報的家族成員，能夠得到的情報也並不詳盡。

　　「話說回來，我來到這裡應該快有十分鐘了吧……」

　　「怎麼了？」

　　阿爾托莉雅蹙眉回答道：「我記得Reborn說過，十年後火箭筒的效用只有五分鐘來著……」

　　這下加藤朱利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看樣子是出什麼問題了呢，那個彭格列還真是不靠譜，上次沢田綱吉應邀去密魯菲奧雷談判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傻了，結果就真被白蘭·傑索給干掉了。我就奇怪了，他傻難道他那群守護者都傻了？居然沒人攔他？」

　　阿爾托莉雅：「……」

　　頂著一張嘲諷臉的加藤朱利繼續說道：「說起來這也不是彭格列第一次犯傻了，上上次他們毀掉彭格列指環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們腦袋都有坑！本來嘛，密魯菲奧雷有了能和彭格列抗衡的瑪雷指環就夠麻煩的了，結果那家伙還把能夠抵抗他的力量給毀了！我就不明白了，他一個人傻難道整個彭格列還陪著他傻？！」

　　大概是對彭格列積怨已深，加藤朱利吐起彭格列來三句兩句沒一句好話。

　　捏了捏手中的這張文件，阿爾托莉雅分析了一下，將話題從這上面轉移了：「彭格列十代目復活這件事可能另有隱情。我來十年後之前聽山本武說Reborn也被十年後火箭筒打中了，之後就失蹤了。如果是跟我一樣的情況，很可能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活著的沢田綱吉是從十年前來的。」

　　加藤朱利思考了一會兒，奇怪道：「難不成這個時代死去的沢田綱吉是想把希望寄托在十年前擁有彭格列指環的他們身上？」

　　「加藤君，你知道阿瓦隆在哪裡嗎？」阿爾托莉雅忽然問道。

　　「你是說你那把劍的劍鞘？」加藤朱利一愣，隨後說道：「應該是隨身帶著吧，畢竟那個劍鞘只有在你身邊才能發揮作用。……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沒有那把劍的劍鞘？」加藤朱利猛然反應過來，一臉坑爹地看著阿爾托莉雅。

　　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

　　如果說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隨身攜帶著阿瓦隆，而十年前的阿爾托莉雅沒有阿瓦隆的話……這就是說炎真拜托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保護西蒙家族的屏障沒了……這真是……啊哈、啊哈哈哈哈哈……

　　「你接下來准備怎麼辦？」

　　「我打算去日本。」阿爾托莉雅道，「按照我之前在那些文件裡看到的，西蒙家族算是彭格列家族這邊的，我想去日本幫助彭格列對付密魯菲奧雷。」

　　加藤朱利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走到門那邊將門打開，然後回頭道：「隨你吧，有什麼需要的就來跟我說。」說完他就出了門並將門給帶上了。

　　失去了阿瓦隆，阿爾托莉雅在西蒙家族的作用不過就是一個攻擊型的守護者，還沒他這個幻術師來得對家族的作用大。更何況，干掉密魯菲奧雷，也是整個西蒙家族的願望。

　　早在之前與密魯菲奧雷的鬥爭中，首領與其他五位守護者的身亡，就已經注定了他們與密魯菲奧雷不死不休的局面。

　　阿爾托莉雅的優勢就在於她的力量不需要指環作為媒介，而武器在非戰鬥情況下都是隱藏在她體內的，只要喬裝打扮一下，就算被密魯菲奧雷的人看到了也不會被懷疑。更何況她還可以直接靈體化，根本沒人能看到她。

　　到達日本之後，阿爾托莉雅直接就往並盛那邊去了。途中她就發現，暗處隱藏著很多人，尤其是並盛這個地方，很多處都處於被監視的狀態中。而十年前那些年輕的彭格列和守護者的家裡全都是空無一人，甚至周圍也是空空蕩蕩的，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不是穿著黑西裝就是穿著密魯菲奧雷的制服。

　　從意大利來到這裡的阿爾托莉雅已經很清楚密魯菲奧雷制服的樣子了，畢竟路上就看到過許多，還從一些成員嘴裡聽到了相關情報。

　　留在並盛的這支從屬於黑魔咒的隊伍收到了一個叫入江正一的白魔咒隊長的撤退命令，不過黑魔咒和白魔咒關系並不怎麼好的樣子，對白魔咒的人下達的命令陽奉陰違，隊員一直沒能全部撤出並盛。

　　聽到拐角處傳來密魯菲奧雷成員的聲音，靈體化的阿爾托莉雅光明正大地走過去聽他們說話。

　　小巷子裡的人是三個黑魔咒的成員，聽他們的話，應該是有幾個女性的彭格列成員被發現了，而這個領頭的派出去追蹤的電器蜂應該是一種追蹤器。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決定暫時先不出手。這個人既然已經發現了她們卻一直沒有過去，那就說明他的目的並不是抓到她們。追蹤型的機器，他的目標應該是被隱藏起來的彭格列基地。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也可以利用這個人去找到彭格列那些人。

　　果然，沒過多久，那個領頭的黑魔咒成員就動身了。阿爾托莉雅一直隱身跟在他身後，很快就在一處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地方發現了碧洋琪和三浦春。

　　碧洋琪站在那名黑魔咒面前，詢問他的電器蜂總是能找到她們的原因時，那名黑魔咒似乎也是得意過頭了，居然向她們解釋因為他在三浦春身上抹了目標蜂蜜，阿爾托莉雅就是在這個時候在那名黑魔咒背後實體化，然後一手刀敲暈了他。

　　看到倒下的黑魔咒後面出現的金發少女，三浦春驚喜地叫道：「哈咿！是阿爾托莉雅小姐！」

　　「沒事吧？」阿爾托莉雅看向她們。

　　「小春很好！」

　　碧洋琪疑惑地看著她，「你是……西蒙家族的那位……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阿爾托莉雅頓了一下，就明白面前這個碧洋琪是十年後的了。她回答道：「不，我是十年前的阿爾托莉雅，還沒有加入西蒙家族。從十年前消失的沢田和Reborn他們應該都在這裡吧？」

　　碧洋琪點點頭，算是相信了她，將她和三浦春一起帶回了基地。

　　到了彭格列的地下基地，看到她的人似乎都很驚異，就連Reborn看到她的時候也詫異了一下。

　　十年前與阿爾托莉雅交往較密的一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開導過她的Reborn，一個是時常與她交手的雲雀恭彌。

　　彭格列基地裡出現的這個雲雀恭彌是十年後的，他們見面的時候，那個雲雀恭彌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阿爾托莉雅只疑惑了一瞬，便將其歸為十年的時間讓他變得沉穩了，不再隨意找人比鬥了。

　　阿爾托莉雅與十年前來的彭格列十代目和他的六位守護者不一樣，她的力量是已經成熟了的，不需要像他們一樣接受訓練，所以暫時沒有事干的阿爾托莉雅就加入了圍觀年輕人特訓的行列。

　　看到他們的訓練之後，阿爾托莉雅非但沒有放心一點，反而覺得更加憂心了。

　　比起她曾經參加的第四次聖杯戰爭，這種依靠死氣火、指環和匣兵器的戰鬥，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力量都遠勝於那些魔術師。再加上訓練他們的教官拉爾·米爾奇也曾說過，他們現在的實力遠不如十年後的他們。

　　既然連十年後的彭格列都被密魯菲奧雷弄成那樣了，十年前還遠不如他們的彭格列又怎麼可能有贏的機會？

　　所以在看到從雲雀恭彌那邊回來的Reborn時，阿爾托莉雅忍不住問道：「照這樣的進度下去的話，恐怕……」

　　「啊，所以我打算換個訓練方式了。」Reborn道，「被逼入絕境而盛放的覺悟……短時間內飛躍性提升力量的方式，大概只有這個了。」

　　「被逼入絕境……而盛放的覺悟？」阿爾托莉雅看著Reborn離去的背影，深深地蹙起了眉。

　　不管怎麼樣，明天就能看到了——所謂的被替換的訓練方式。

　　第二天一早，把阿爾托莉雅吸引去訓練室的是一陣陣巨大的震動，當她到達訓練室的時候，震動已經停止了。

　　訓練室內只有十年後的雲雀恭彌、草壁哲矢，以及拉爾·米爾奇三個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總是在振動的紫色球體，球體外面布滿了圓錐形的針。

　　跟在她後面進來的風太抱著藍波關上了訓練室的門，在距離裡面那些人較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阿爾托莉雅走到拉爾·米爾奇身旁，看向那個有一人高還多的正在不斷振動的紫色球體，「那個裡面……是沢田綱吉？」

　　「嗯。」拉爾·米爾奇看著那個逐漸停止振動的紫色球體，原本淡然地臉色也開始染上一絲凝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所有人等得有些心焦的時候，紫色球體裡傳出沢田綱吉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住……住手！！！」


7.自我反省的亞瑟王 ...

　　阿爾托莉雅眉心一緊，她大概猜到Reborn說的訓練方式是什麼了。沢田綱吉此時正在接受的，恐怕就是他們所不知道的什麼試煉了。

　　草壁哲矢看了一眼手表，表示球體內的氧氣消耗已經到了極限，阿爾托莉雅這才想起來，在密閉的空間內氧氣是有限的。她看向雲雀恭彌依舊淡漠的樣子，不由想到，如果沢田綱吉沒能及時突破那個球體走出來的話……他是真的會死！

　　面對當下這個情形，拉爾·米爾奇不得不開始反對這個訓練。她想要的是沢田綱吉強大起來，而不是要他的命。

　　雲雀恭彌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隨後進來的Reborn也同樣一言不發。

　　拉爾·米爾奇看著Reborn咬了咬牙，最後硬是忍住自己內心的焦慮閉上了嘴，轉頭看向那個紫色的球體。

　　「住手！求你住手！」

　　「不要，這麼殘忍的事情我做不到！」

　　紫色球體裡再次傳出沢田綱吉的聲音，因為球壁的阻擋，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阿爾托莉雅側目瞥了眼Reborn，卻發現他似乎並不如表面上表現出的這般平靜。

　　這個試煉，果然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吧。

　　球體裡傳出的聲音讓阿爾托莉雅很難不去猜測裡面的人到底遭遇了什麼，但是之後裡面傳出的聲音更小了，似乎只是呢喃一般，即使如阿爾托莉雅這般的英靈都難以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是這種力量的話，我不需要！」

　　裡面忽然又傳出清晰的聲音，頓時將阿爾托莉雅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要我繼承這種錯誤的話……我、我來毀滅彭格列！」

　　這句話之後裡面再沒有聲音，Reborn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阿爾托莉雅卻震驚得瞳孔驟縮。

　　繼承……毀滅……

　　繼承錯誤……不如毀滅……嗎？

　　阿爾托莉雅神色復雜地看著突破紫色球體、雙手燃著純粹而璀璨的暖橙色火焰的沢田綱吉，在沒有知會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了訓練室。

　　察覺到她離開的Reborn瞥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後再次將視線放在自家學生身上。

　　從之前對阿爾托莉雅本人的了解中，他就已經發現了，即使是領導一個國家走向盛世的王，也會有許多看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說這是時代的局限□□。

　　阿爾托莉雅去了並盛的後山，因為自身可以靈體化的特殊性，彭格列也沒有人阻止她外出，反正敵人也發現不了她。

　　在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並盛保存得不錯的樹林成了阿爾托莉雅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常來的地方。安靜的樹林能夠讓人的心沉靜下來，即便是生前的亞瑟王，也十分喜歡在樹林裡休息，有時候是為了閑時心境的寧靜，有時候是為了在有煩心事時冷靜下來思考。

　　阿爾托莉雅躍上高高的樹叉，在一根較粗的樹枝上坐下，背靠樹干，仰望那繁密的枝葉。

　　——「要我繼承這種錯誤的話……我、我來毀滅彭格列！」

　　不過是個小鬼罷了。

　　明明還沒有真正繼承，就想著是否要毀滅？

　　真正為自己的【國】付出過，像她一樣把全身心都為國家奉獻過的人，又如何能把毀滅的話說出口？

　　流傳了這麼多年的黑手黨也是，就像彭格列那樣，最開始明明是護衛人民的自衛團，可是在強大的過程中變了質，變成了黑手黨。

　　就算說人會變，但總也有些人保持著初心吧？沢田綱吉能以那樣的答案通過試煉，不也是側面證明了彭格列中也有這樣的人嗎？可是盡管彭格列變成了黑手黨，守護的意義染上了罪惡，它不也還是流傳了下來嗎？

　　——真正為自己的【國】付出、建設、寄托一切心願過，即便它變得不再符合自己的期望，又如何下得了手毀滅？

　　眼看著自己所建立的【善】變成了【惡】，變得已經不再符合自己的意志，真正為彭格列付出了許多的人，又怎麼下得了手去毀滅它？

　　一一「否定自己創造的歷史，那是昏君，比暴君還要不如！」

　　可是她又有什麼兩樣呢？沢田綱吉否認的，是先輩們創造的歷史，而她否認的，是自己創造的歷史。其實這與毀滅自己的國家已經沒什麼差別了。

　　半斤八兩。

　　也許她還要更加差勁。她否認自己的過去，否認曾經創造的一個強盛的國家，否認自己與自己的臣民們共同的努力。

　　而沢田綱吉還未曾真正為彭格列做出過什麼，等他真正理解了那種感情之後，還能不能再說出這樣的話，那還是兩說呢。

　　——「伊斯坎達爾，你不是也子嗣滅絕，親手建立的帝國被一分為三麼？對於這樣的結局，你敢說你沒有一絲悔意！？」

　　——「沒有。如果這就是我的選擇，以及追隨我的臣子們奮鬥一生所得到的結局，那麼毀滅也是天意。我會為之心痛，為之流淚，但絕不會抱有半點悔意，更不用說將其顛覆！此等愚行，對與我一起創造時代的所有人都是侮辱！」

　　我的……歷史……

　　阿爾托莉雅閉上眼，將自己統治時期的記憶再度回憶了一遍，卻還是不認同征服王曾說過的王道。

　　她既然曾讓自己的國家繁盛，那麼最後的滅亡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中間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絕對不是她的王道的問題！

　　她無法像英雄王和征服王那樣，將臣民為自己的犧牲視作理所當然，暴君的統治下，國家的滅亡才是遲早的事！為了建立一個美好而繁榮的國家，她甚至以身作則，指引人民向善，將公平、正義、和睦散播在這個國家，不列顛的滅亡必然不會是出在這些之上！但是……

　　——「『我』是一個王者，不是衛道者。」

　　十年後的自己托人傳達給自己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阿爾托莉雅不由地一愣，然後仔細去思考這句話的含義。

　　不同於別人與自己具有衝突的理念讓她難以接受，來自於自己的理念，更重要的是這個理念來自於未來的自己，就算難以接受，潛意識裡也會有努力去接受的意念。

　　十年後的自己，是想告訴自己什麼呢？

　　如果不能將自己的國家按照自己理想中的樣子來建設，那麼成為王又有什麼意義？我的道，到底有什麼錯？

　　——「確實，以前的你像個清廉的聖人，聖潔到無人能及，但這條名為『殉教』的荊棘之路，究竟誰會心生向往？又有誰會為之心醉神迷？」

　　——「所謂聖人，只能撫慰人民，卻不能引導人民。只有展現欲|望和榮華，才能引導著國與民前進。」

　　——「身為王，當比天下人貪欲更強，笑得更歡，怒得更盛，應當是一個同時包含著清與濁的真實的人類而非聖人。唯有如此，臣民才會為王者所折服，為王者所傾倒！」

　　王應該……擁有比臣民更加強烈的欲|望？讓臣民對王心生羨慕與向往？沒錯，榮華的確是她所追求的，她追求著國家的榮華，但是她的臣民們……他們所追求的更多應該是自身的榮華吧？

　　她好像……找到原因了呢。

　　她為了國家舍棄了自身的欲|望，並將這犧牲當做了理所當然，然後下意識地將這種理所當然套用到了她的人民身上。但是就如征服王說的那樣，她本人在這種犧牲中體會到的也大都是清苦，她的臣民又如何會向往這種清苦？

　　一個人的向往，會給予這個人動力，她的動力來自於對建立理想的國度的願望，而她的臣民們的向往，大抵是對生活質量提高的要求居多吧，所謂臣民們的願望。

　　她的理想對於臣民來說，太過龐大和遙遠了。她的每一個決定都能左右國家的發展，但臣民們不一樣，他們沒有那樣的權力和能力。

　　——「王不是孤高的，因為他的志願是所有臣民的願望。」

　　如果當年她的願望能夠與臣民的利益相合，也許就不會埋下如此多的禍根了吧……

　　如果說，讓歷史重來一遍的話，她能夠做的更好嗎？不，就像征服王說的那樣，如果她一心想要利用聖杯改變歷史的話，對與她一起創造了不列顛的歷史的優秀的人們，都是侮辱！更何況，聖杯真的能實現她的願望嗎？

　　——「切嗣的願望，是讓這個世界獲得和平與正義，為了他的願望，即使注定要死，我也不會退縮！Saber，為切嗣的願望奉上你的力量吧，我將唯一的願望托付與你。」

　　如果聖杯真的能夠實現願望的話，那麼為何切嗣會放棄聖杯，甚至不惜用令咒命令她毀掉聖杯？有什麼，能讓這樣一個為了目標在生死之間游走、不擇手段、甚至違背本心的人，在一切即將成功的時候放棄呢？

　　會發生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聖杯有問題，一個是衛宮切嗣在最後關頭願望發生了改變，不再需要聖杯。當然，後者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算了，反正她已經失去得到聖杯的機會了，這些問題也無所謂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白蘭·傑索的事——無論是為了那些來到這個時代後拼了命努力的孩子們，還是為了……十年後的她的同伴眼中的仇恨和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可能有點枯燥，因為主要是在寫呆毛王的自省。

　　這幾章你們大概也看到了，27和Reborn對呆毛王的王道完善有多麼重要的影響，所以me把27和Reborn的名字放在了配角欄的最前面兩位(￣▽￣)~*


8.戰鬥不斷的十年後 ...

　　在一片緊張的氛圍下，十年後的笹川了平帶著從十年前來的庫洛姆回到了基地。庫洛姆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被笹川了平抱回來的時候還在昏迷著，想必是經過了一場惡戰。

　　除此之外，他還帶來新的訊息，不久之後就是全世界反對密魯菲奧雷勢力的總進攻，而彭格列十代家族所要做的，就是在密魯菲奧雷力量被分散的時候進攻日本的密魯菲奧雷分部——梅洛尼基地，也就是交換前十年後的獄寺隼人曾向沢田綱吉提過的、要他將之殺死的密魯菲奧雷白魔咒的一位隊長——入江正一所領導的基地。

　　這幾天阿爾托莉雅雖然經常外出，但因為她身上沒有指環，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又喜歡隱去自己的身形行動，所以即便她幾次暗中對密魯菲奧雷的人動手，也一直沒有被敵人發現。

　　高強度的艱苦訓練依舊在進行中，但是回來沒幾天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庫洛姆卻出了事。當大家聚集在庫洛姆的病房裡時，親眼看到了庫洛姆的腹部下限，據說是因為她的內髒是由六道骸用幻術制造的，現在由幻術制造的內髒消失，就說明六道骸本人出了事。

　　六道骸是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但因為他本人被關在復仇者監獄，所以阿爾托莉雅並沒有見過他，只是聽過他的大名而已。

　　跟在後面進屋看到庫洛姆腹部下陷的阿爾托莉雅皺了皺眉，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最終只是抿了起來。

　　雖然說阿瓦隆可以徹底治好庫洛姆，修復她的內髒，讓她像個正常人一樣不再需要依靠幻術制造的內髒存活，但重點就是她現在並沒有她的劍鞘，更不用說靠劍鞘救她了。

　　倒是拉爾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阿爾托莉雅道：「阿爾托莉雅小姐，我聽說西蒙家族的十代目一直以來都有不死的力量，而原因就在於你對他施展的『術』可以讓他在受傷之後瞬間治愈，因此不管多重的傷都不會死……不過從你們以往的行動上看來，估計只有你在身邊的時候這個『術』才能發揮作用。我想既然你本人在這裡的話，那麼你能不能……？」

　　拉爾的未盡之意大家都聽出來了，一個個都把目光投在了阿爾托莉雅身上。

　　阿爾托莉雅顯然沒想到拉爾會提這件事，她愣了一下，隨後才抱歉的說道：「你說的那個應該是阿瓦隆，不過我是十年前的阿爾托莉雅，我的劍鞘已經遺失了，至今還未能找回來。抱歉。」

　　「阿瓦隆？」一群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是亞瑟王的聖劍的劍鞘，也稱作遠離塵世的理想鄉。不過根據流傳下來的傳說，亞瑟王那把聖劍的劍鞘在生時就已經遺失了。」Reborn解答道，他轉頭看向阿爾托莉雅，「聽拉爾的意思，十年後的你應該已經找到了劍鞘，你沒帶上嗎？」

　　阿爾托莉雅有些尷尬道：「十年後的我的同伴說，劍鞘被十年後的我帶在身上，所以……」

　　「那就麻煩了……」Reborn剛說完，十年後的雲雀恭彌就走進了病房，把他們都趕了出去，說是自己有辦法。

　　雖然雲雀恭彌說有辦法，但守在門外的人依然很擔心，直到雲雀恭彌出來，其他人進去看到庫洛姆的情況已經平穩下來，大家才算松了口氣。

　　時間在一天天的訓練中過去，很快，就到了要進攻梅洛尼基地的日子。

　　作為正面戰場的一員大將，阿爾托莉雅並沒有參與沢田綱吉一行人的突襲行動，而是選擇留在了基地。

　　說是說留在基地，但入江正一派出來的隊伍有雲雀恭彌甕中捉鱉，她其實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幫忙的。

　　被雲雀恭彌將計就計吸引到陷阱裡關起來的密魯菲奧雷隊員不僅全副武裝，而且全都擁有死氣火和匣兵器。阿爾托莉雅本以為腳下那如同地牢一般的空間裡會有箭矢這類東西射出來——就算是在她那個時代也有這樣的戰術，結果卻是雲雀恭彌跳了下去親自解決了那些人。

　　看樣子十年後的雲雀恭彌同樣是個好戰的狂熱分子。

　　阿爾托莉雅給雲雀恭彌貼上了這個標簽，然後看到他往基地的出口走去，不禁叫住他，「請等一下，你現在是要出去嗎？」

　　雲雀恭彌一邊卷著袖口一邊回頭看她，「啊，來到基地裡的這些不過是些草食動物，我打算去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麼肉食動物夠我咬殺。」

　　這個「他們」，自然就是指的沢田綱吉他們了。

　　阿爾托莉雅明白，這個男人之所以願意回答自己，不過是因為感覺到了她身上強大的氣息。這一點不管是十年前的他還是十年後的他都一樣。

　　不僅如此，不管是十年前的他還是十年後的他，她也都一樣看不出這個男人心裡都在想些什麼。說他心裡把自己當成沢田他們的同伴，但即使是訓練也分毫沒留手，就像他說的那樣只是為了享受戰鬥的樂趣，就算他們死了也沒關系。雖然行動上整體來看，確實是一直站在他們這邊，也提高了他們的實力，為他們增加了活下來的機會。

　　不過沢田綱吉也確實不是一般人，身為首領，他居然會對這樣的人付出全部的信任，簡直難以置信。

　　看著雲雀恭彌回答完就離開的背影，阿爾托莉雅深沉地嘆了口氣，回到了會議室。原本戰鬥人員就基本都離開了，雲雀恭彌一走，基地裡的頂尖戰鬥力也就只有她和Reborn了，而基地裡還有像笹川京子和三浦春那樣的非戰鬥人員需要保護，所以本想跟雲雀恭彌一起去的阿爾托莉雅只好按捺下想要戰鬥的心，留在了基地。

　　會議室內，Reborn此時正坐在那裡與沢田綱吉那邊的襲擊組進行交流。

　　沢田綱吉此時的處境十分微妙，因為梅洛尼基地內部設置的改變，他直接就遇到了密魯菲奧雷的機械師，戰用機體第二代莫斯卡的制造者。

　　接下來的發展就有些戲劇化了，機械師斯帕那看到了沢田綱吉為了打敗莫斯卡而使用出的未完成的絕招，反而激發了他想要完善對方絕招的機械師狂熱。

　　再接下來就更戲劇化了，在彭格列一方陷入劣勢的時候，雲雀恭彌到了，而且還在打到一半的時候與十年前帶著彭格列指環的雲雀恭彌交換了！

　　一路打進梅洛尼基地見到入江正一後，居然又出現了入江正一是彭格列在密魯菲奧雷的臥底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白蘭·傑索早就知道了入江正一的叛變，並顯露出了真正的勢力——真·六弔花，且在之後提出了10天後的Choice戰。

　　10天的時間對於從十年前來的彭格列眾人來說實在是緊過頭了，所有人都趁著這個世界拼命訓練，阿爾托莉雅反而和那些十年後的人一樣，有些閑得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偶爾去看看他們的訓練。

　　很快，Choice開始的時間到了，白蘭·傑索要求的是所有來自十年前的人到場，而在所有十年前的人到達十年後時，十年後的他們都被攔截在入江正一的儀器裡，所以十年前到底來了多少人，白蘭·傑索也是一清二楚，他們根本沒有隱瞞的機會。

　　場地是Choice當天早上由白蘭·傑索讓沢田綱吉抽取選定的，在消耗了龐大的火炎量通過白蘭·傑索提供的超炎指環傳送系統到達場地之後，便和白蘭·傑索用俄羅斯轉盤決定了Choice的出站人選——彭格列的人選為大空、嵐、雨屬性各一人，無屬性兩人。

　　Choice以雙方出戰人選之一作為己方的目標，作為目標的人會被以特殊手法持續燃燒以生命能量為燃料的火焰，而勝利的方式，則是熄滅對方目標的火焰，這就代表著勝利的手段只有兩個，一個是直接動手熄滅對方的火焰，一個是打消耗戰，耗到對方火焰用盡。

　　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彭格列的目標是入江正一這個技術人員，而密魯菲奧雷一方的目標是六弔花的晴之守護者，火炎總量本就比對方少，拼消耗又怎麼拼得過？

　　由於戰略需求，無屬性的兩人被確認為入江正一和斯帕那兩個技術人員，所以本來對這次Choice躍躍欲試想要上場的阿爾托莉雅只能放棄。

　　Choice最後是彭格列輸了，但是輸得讓人難以接受。雙方的目標火炎是同時熄滅的，但是密魯菲奧雷的晴之守護者卻在裁判切爾貝羅檢查的時候，火炎重新燃了起來，因此彭格列被判了負。

　　就在白蘭·傑索逼迫彭格列的這些人交出好不容易在指環爭奪戰上得到的彭格列指環時，變故出現了——現任密魯菲奧雷的兩位首領之一的黑魔咒的首領，大空的彩虹之子尤尼·基裡奧內羅以彩虹奶嘴和自身的靈魂為由，要求Choice的結果作廢，卻在白蘭·傑索的拒絕和要挾下，正式宣布退出密魯菲奧雷，向彭格列尋求保護。

　　不只是彭格列指環，白蘭·傑索對彩虹奶嘴和尤尼也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這點阿爾托莉雅在感受到尤尼驅動彩虹奶嘴的力量時便有所理解了。那種玄妙的和阿賴耶識相似的力量氣息，就連她都忍不住動容。

　　跟著彭格列的人借助超炎指環傳送系統回到並盛後，由於獄寺隼人及時破壞了這個裝置，卻未能完全毀掉，僅僅拖延了密魯菲奧雷追到並盛的時間。

　　為了提升自身實力為打敗白蘭·傑索增加籌碼，眾人決定回到十年前，利用兩個時代的時間流速差，接受初代的試煉繼承初代的力量。


9·彭格列的初代試煉 ...

　　同為從十年前來的人，阿爾托莉雅無疑是要跟著沢田綱吉他們回到十年前的，只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十年後的尤尼也跟著來到十年前了。

　　不過這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盡管她現在有很多疑問，但大多數知不知道答案都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真正讓阿爾托莉雅確認所謂七的三次方與阿賴耶識有什麼聯系的，是回到十年前後，由彩虹之子主導，從彭格列指環中引導出來的意識。

　　——穿越時間來到此世的，彭格列一世和初代守護者們。

　　從指環中出來的意識顯然也發現了阿爾托莉雅的不同，不過作為首領的彭格列一世僅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向沢田綱吉他們提出了繼承試煉。

　　在回到十年前的頭一天晚上，阿爾托莉雅並沒有回沢田家。英靈不需要睡眠，阿爾托莉雅以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不知情的人看而已。

　　來到並盛後山上的樹林裡，阿爾托莉雅從西裝內側的口袋中拿出一支錄音筆，點開了播放鍵。

　　這是在十年後的Choice戰中，由切爾貝羅轉交給她的，來自密魯菲奧雷的東西。

　　阿爾托莉雅蹙了蹙眉，她與密魯菲奧雷從未有過什麼聯系，就算有聯系也該是十年後的她有聯系，雖然她一直很奇怪，十年後她怎麼可能會還留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密魯菲奧雷的人，到底想跟她說什麼呢？

　　錄音筆中傳出一個甜到膩的聲音：「十年前的阿爾托莉雅小姐，你和十年後的你還真是一模一樣啊在所有平行世界中只有一個出現過的你，說不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擁有特殊能力的阿爾托莉雅小姐，你是否能為我而用呢？也許我可以幫你把西蒙家的那位救活哦」

　　仔細回憶了下，阿爾托莉雅才想起來，十年後的她的同伴就是西蒙家族的人，甚至她本人也是其中一員，而她看到的那些十年後的信件，大多也都來自白蘭·傑索說的那個西蒙家族的首領。

　　手上一個用力，阿爾托莉雅便捏碎了手中的那個錄音筆，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怒火。

　　拿這個威脅她？就算她心底有在一定程度上把西蒙家族當做自己的責任，也不可能在知道了白蘭·傑索是個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樣的事後答應他任何要求。撇去她身為亞瑟王絕不可能為他人效力不說，就算是她的騎士道也不允許，更何況現在的她與西蒙家族其實並沒有什麼關系，那個西蒙首領她更是見都沒見過，就算會為西蒙家族費心，也不會因此對白蘭·傑索低頭。

　　雖說白蘭·傑索是密魯菲奧雷的首領，但阿爾托莉雅絕不承認他有為【王】的資格！英雄王也好，征服王也好，暴君就暴君吧，再怎樣也比白蘭·傑索強，至少對於真正忠誠於自己的臣下，他們身上也都還有王者的風範，但白蘭傑索……

　　想起Choice戰中真六弔花的雲守桔梗抹殺偽六弔花霧守幻騎士的場景，阿爾托莉雅都不免為那位霧守感到悲戚。被自己信任忠誠的君主當做用廢的工具，就算是臣下也會感到悲哀的吧。而阿爾托莉雅本人，也是絕對不承認這種行為的！

　　從一開始，他們就不可能站在同一個立場，即使是騎士王的騎士道，也絕不允許白蘭那樣的人獲得最後的勝利！

　　同在這一天晚上，初代與十代一一對應地見過面後，試煉便從第二日開始了。

　　當晚的試煉阿爾托莉雅去看了，畢竟同為劍士，她對那位初代雨之守護者也很感興趣。

　　對於彭格列十代七個人的表現，阿爾托莉雅一直都很欣賞，不過這天晚上山本武的表現有些差強人意。

　　以她的境界看來，初代雨守放水放得實在是很嚴重，就連破綻都是刻意露出來、像是專門給山本武看的。

　　——他的試煉目的不是為了讓山本武打贏他。

　　阿爾托莉雅並沒有看多久，這種試煉於她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平行世界論她在之前參與第四次聖杯戰爭時就有聽說過，而現在她和未來的她出現了交集，她時不時地就會去想，十年後的那個她，到底是平行世界的她，還是她本人的未來。

　　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自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但如果是十年後的自己，那麼有兩件事對她而言是無比重要的，一個是阿瓦隆，一個是西蒙家族，兩者可能都是她人生重要的轉折點。若是前者，她可能會再次見到衛宮切嗣甚至是再次參加聖杯戰爭；若是後者，那她就要思考，這個西蒙家族如何能夠吸引自己了。

　　大概是因為暫時脫離了那個氛圍緊張的未來，阿爾托莉雅又不用休息和工作，她頓時就閑了下來，這一閑下來，腦子就想的特別多，但想的最多的，無疑就是阿瓦隆和西蒙的事。

　　在街角買了杯奶茶又去山本家開的店吃了很多壽司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她突然想到了和她一樣暫時借住在沢田家的那個名字叫風太的男孩，想到對方那神一般的排名能力，眼睛一亮，恨不得馬上跑回沢田家去找他排排名。

　　不過騎士王不愧是騎士王，即使目前條件限制，在禮儀方面她還是做得盡善盡美。在買了一罐灌裝飲料和一份天婦羅之後，她才十分正式地打算去找風太，可是走到半路，她才開始發愁，她連要問什麼能夠用排名來解決的問題都沒想好，這要怎麼問？

　　她想知道十年後的那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知道她還會不會再一次見到衛宮切嗣，想知道如果能見到那會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想知道那個給十年後的她留下那樣一封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太多的問題，全部都不是能用排名解決的。

　　想著想著，她已經不知不覺地把買給風太的東西吃完了。反應過來後，阿爾托莉雅看著自己手中的垃圾袋，沉默了一會兒，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箱。

　　「這位小姐，借一步說話？」

　　阿爾托莉雅一頓，回頭看向身後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的男人。這個人讓她有種在哪裡見過的感覺，而且距離現在的時間一定不久。她疑惑地皺起了眉，「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相似的存在。」男人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略帶邪魅的笑容。

　　身為一個正經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對於這種看上去就不正經的男人很不感冒，就算對方長得並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是大多數女性都喜歡的類型。

　　阿爾托莉雅冷哼了一聲，「那對我而言也不重要，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說的。」說完她就轉身欲走。

　　「如果我說事關彭格列第十代的傳承呢？」

　　阿爾托莉雅腳步一頓，隨後繼續往前走，「那也與我無關，我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們不能通過試煉也只能證明他們不夠格。」

　　「哈哈！沒錯！不夠格！」男人突然笑了起來，「那種軟綿綿的性格，我怎麼可能讓他們繼承彭格列的力量啊！」說著他斂去笑容，看著阿爾托莉雅的背影，忽然換了一個話題：「那麼如果我說，我知道有關西蒙家族的信息呢？」

　　阿爾托莉雅的腳步頓時停住，她蹙著眉轉身盯住嘴角微勾帶著一抹嘲意的男人，「你剛才說……西蒙家族？」

　　＊

　　雖然中間過程有點曲折，但是彭格列十代家族還是順利通過了雨、嵐、雷、晴、雲的試煉，只有霧的試煉遲遲沒有開始。

　　霧之試煉的開始才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被大宇宙的惡意糊了一臉。在初代霧之守護者用幾個女孩子，甚至其中一個就是他們的霧之守護者來作為籌碼，威脅沢田綱吉、獄寺隼人、山本武、藍波和笹川了平進入被幻術籠罩的黑曜大樓後，裡面的景色就完全變了。本來這裡是一幢大樓，此刻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戰場。腳下是散亂的黃沙和碎石，以及被踩扁的草葉，平坦的地面延伸到很遠才能看到巨石和樹林。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耳邊全部都是拼殺的聲音，入目可見的全是正在交戟的人和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亡者。

　　「鏘——」山本武一刀攔下手持□□忽然攻過來的士兵，有些費力地格開了對方，才回頭看向一時間被嚇懵了的沢田綱吉，「沒事吧阿綱？」

　　「啊、嗯，山本小心啊！」

　　山本武敏銳地回身甩了一刀，正好架住之前被他格開的那個人的長|槍，他正要使力，一個帶血的槍尖從那個人的胸膛裡穿出來，然後猛地抽了回去，崩出來的血濺了山本武和沢田綱吉一臉。

　　那人倒下後露出的身後的人滿臉不滿地看著他們，「戰場上還留手，你們也不怕被敵軍捅個對穿！？切，新兵就是新兵！場面大一點就這德行，不打仗就滾回家種田！」說著他架住身後一個捅向他的槍，順手一劃就刺穿了攻擊他的那個人的肚子，然後一腳踹開了他。

　　「怎、怎麼回事……」沢田綱吉顫抖地問道，然後才發現山本武和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變成了一身鎧甲。

　　遠處傳來一聲大吼，扯著嗓子破了音的吼聲在紛亂的戰場也傳了很遠，「上啊！消滅逆賊！保我大不列顛的榮光！」


10.劍欄之丘的終結戰 ...

　　「諸位勇士們，逆賊莫德雷德雖然已經控制了國內，但我們已經得到消息，他即將與王決戰於劍欄之丘，只要能助王消滅逆賊，我大不列顛就不會亡！」一位身著鎧甲的騎士騎在馬上高舉右手的長|槍高聲喊道。

　　「消滅逆賊！消滅逆賊！」底下的士兵們也高聲呼應道。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獄寺隼人沉著臉問道。

　　「極限的不知道啊！」笹川了平壓了壓聲音回答道，「其他人也不見了！」

　　另一位騎在馬上的騎士驅著馬來到之前那個騎士面前問道：「那麼我們現在是要分兵嗎？雖然法蘭西那邊才剛剛戰敗，但王和那個逆賊的戰爭他們會不會引來那些饞蟲也說不准，不如你帶八成的兵力去助王，我帶兩成去固防？」

　　「……好，那就這樣辦。」之前的那個騎士想了想，回答道。隨後便開始撥兵。

　　笹川了平和獄寺隼人都被分到了回去協助王的隊伍。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是按照目前的形勢跟著隊伍走了。

　　隊伍中間，獄寺隼人壓低了聲音向旁邊的笹川了平問道：「這個初代霧守到底在搞什麼鬼！？」

　　「極限的不知道啊，先這樣看著吧，我們總會知道的。」笹川了平同樣小聲地回答道。

　　「切！」獄寺隼人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十代目怎麼樣了。」

　　＊

　　「阿綱……」

　　「不行，我做不到……」沢田綱吉抱著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莫名其妙來到這裡就算了，要我動手殺死那些跟我們無冤無仇的人……」

　　「這是騎士和士兵的宿命！」那名救了他們一命的老兵一邊斬殺著敵人一邊呵斥道，「這裡可是戰場！小兔崽子！不想死就別做出那麼軟弱的樣子！」

　　「我……」沢田綱吉悄悄摸著鎧甲下還沒有變化形態的毛線手套，內心的掙扎卻讓他沒有辦法做出抉擇。

　　「阿綱！小心！」

　　山本武剛喊完，沢田綱吉就條件反射地轉了頭，一杆長|槍直直刺向他的腦袋！

　　沢田綱吉瞪大了眼睛，他身後的士兵確實一槍從他頸側穿過，飛出去刺穿了那人的胸膛，士兵剛要過去拔|槍，一把長劍就從他的脖子上砍了下來，原本就沾滿了鮮血的鎧甲上這次流滿了他自己的血，而離他最近的沢田綱吉則被他的血濺了一身。

　　山本武的眼神一瞬間凌厲起來，舉起刀就朝那人劈過去。

　　沢田綱吉有些不敢置信地微微喘息著，看著自己身上被濺到的血流到自己的手套上，在白色的手套上染下一片暗紅，不由得紅了眼眶，憤怒地看向戰場上的人們。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連這裡為什麼在打仗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拼命的戰鬥呢？明明知道會有這麼多人犧牲，為什麼，還要這樣！？

　　——因為這裡是戰場。

　　——戰爭沒有真正的理由可言。

　　心底似乎有誰這樣回答他的問題。

　　暖橙色的死氣火悄無聲息地燃了起來，染了血的毛線手套變成了金屬質地。沢田綱吉抓住剛才殺害了那名士兵的刀刃，死氣火連著冰塊一並向劍柄蔓延，直至冰封了那個人的整條手臂！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亞瑟！今日必將由我來結束你的傳說！！」

　　遠方的戰場上傳來極具穿透力的喝聲，略有些熟悉的稱號吸引了沢田綱吉的注意力，他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聲清越的長|槍交戟聲頓時響徹整個戰場。

　　遠遠望過去，染血的戰馬上身著紅白兩色相間的男性戰甲的女性駕著馬舉著一把□□朝另一個人衝鋒過去，而另一邊的則是和她長著近九分相似的臉身著相同款式的藍白兩色男性戰甲的女性，就連手裡的□□和腰間的劍，都是相同的外形，區別只在於一邊是紅白兩色，一邊是藍白兩色。

　　「那是……阿爾托莉雅？」

　　戰場上分別統領著兩派軍隊的兩位女性光看臉仿佛就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連身上的氣勢也同樣英武殺伐。

　　「莫德雷德……」騎在馬上的亞瑟王舉槍格擋住對方的槍，眉宇緊緊地擰在一起，手上的槍卻一刻沒有放松。

　　「我的大不列顛，絕不允許敗落在你手上！」

　　兩把款式相同的長|槍數次交擊，交擊的清鳴一次次響起，兩人原本沾染著血液的鎧甲也逐漸出現了一道道劃痕和裂口。

　　沢田綱吉雖然沒有對敵軍下死手，但也每次都用了死氣的零地點突破。盡管在這種場合即使只是被凍住了身體的一部分，被凍住的人基本上也逃不了死亡的命運了，但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讓沢田綱吉的內心好受一點。

　　雖然不是他動的手，但基本就和他殺的沒什麼區別，別人動的手總能讓他會有些心裡安慰，但事實上並沒有什麼差別。這麼想也許有些矯情，可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沒有什麼可否認的。

　　布滿黃沙和淺淺的野草的戰場逐漸被鮮血染紅，刺目的紅色緩緩流淌，讓戰鬥中的人們越發失去理智，只記得殺敵一詞。

　　＊

　　「戴蒙那家伙這麼做會不會太過了？」黑曜大樓外樹林裡隱蔽的地方，黑色短發穿著神父裝的初代晴守皺著眉看向彭格列一世，眼裡盡是不贊同的神色。

　　這個時代畢竟與他們所在的時代不同，而他們的霧守的幻境更是直接就用了更加古老殘酷的戰場，這不免讓他有些擔心。

　　金發的首領沉默了一陣，才說道：「戴蒙會有分寸的。」

　　「他會有分寸？」旁邊紅發的初代嵐守嗤笑了一聲，「Primo，當初可就是那家伙……算了，你已經決定了相信他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他看了眼一世的表情，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反對的話。

　　但願那個家伙是真的有分寸，不會再一次讓Primo失望吧……

　　＊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爭逐漸走向尾聲，而真正結束的，是戰場中心將手中的長|□□入敵方統帥心髒的阿爾托莉雅。

　　此時的阿爾托莉雅半張臉都沾上了血跡，一身鎧甲更是血跡斑斑，莫德雷德死了，她的劍卻插在阿爾托莉雅的腹部，從那裡溢出來的血迅速浸透了那一片衣衫。

　　如果換個時代，送進醫院搶救也許還有救，但是在那個時代，這樣的重傷已經是沒救了。

　　阿爾托莉雅失去血色的臉上蒼白一片，眼中帶著深深地疲憊和不甘。

　　沢田綱吉發現自己的視角忽然變了，遠處的阿爾托莉雅忽然出現在了近前，而他本人則是騎著馬跟在一位高大的騎士後面。他下意識的往周圍瞥了一眼，就看到他旁邊那匹馬上的士兵頭盔下正是山本武的臉。

　　山本武把目光轉移到他臉上的時候還帶著殘留的驚訝。但是卻默契地什麼也沒說，裝作和其他幾位士兵一樣。

　　面前的阿爾托莉雅跟前倒下的是莫德雷德的屍體，而她本人卻是頭也不抬地出聲道：「想不到最先趕來這裡居然會是你，蘭斯洛特。」

　　領頭的騎士幾乎是帶著惶恐和愧疚地下了馬，扶住了被長□□穿的阿爾托莉雅，而阿爾托莉雅也意外地沒有推開這個曾經背叛了他的騎士。

　　「抱歉，王，是我來晚了。」蘭斯洛特悔恨地低下了頭。如果不是因為他與王後私情引發了不列顛與法蘭西的戰爭，也不會讓莫德雷德有可乘之機，最後甚至讓他即使在背叛之後也一直敬愛的王落入如此境地！

　　「你不必如此。」

　　「……王？」蘭斯洛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圓桌騎士已經沒了，我也不再是你的王了。」半跪在地被曾經的臣下扶著的阿爾托莉雅無聲地苦笑道，「你和桂妮薇兒的悲劇，算起我一手造成的，你的叛逃，也是我造成的後果。所以，我沒有資格怪你，蘭斯洛特。回去吧，你不該來這的。」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同樣半跪在地攙住曾經的君主的騎士忍不住淚流滿面，「王，我……」

　　「我和莫德雷德都死了的話，不列顛就沒有能主持大局的人了。蘭斯洛特，走吧，替我照顧好桂妮薇兒。」阿爾托莉雅打斷他，臉色變得越加蒼白。刺進腹中的長|槍還未拔出，卻能讓她再堅持更久的時間。

　　「王……」

　　「王！」

　　蘭斯洛特還想說什麼，遲來的援軍才終於到了。

　　「走吧。」

　　蘭斯洛特垂頭看了阿爾托莉雅最後一眼，便騎上自己的馬帶著自己的士兵朝來的方向奔了回去。

　　趕過來的騎士看到戰場上唯一還活著的亞瑟王，急忙下了馬來扶住幾乎是回光返照的阿爾托莉雅，「王，剛才是……」

　　「不用管他。」阿爾托莉雅握住他的手腕，「回不列顛。」

　　「好，我帶您回去！」

　　「不必了。貝狄威爾卿，圓桌騎士現在，只有你了，大不列顛，就拜托你了。」

　　「王！您不要說話了！我現在就帶您回去！」

　　阿爾托莉雅扣住他的手腕，認真凝視著他，「我本以為圓桌騎士已經全都……現在的不列顛恐怕……我今天是回不去了，貝狄威爾卿，替我將聖劍，交還給湖之精靈吧。」

　　「王……」貝狄威爾低垂著頭，忍不住將視線別開。

　　「貝狄威爾卿。」

　　「……是！」

　　看著阿爾托莉雅閉上眼，貝狄威爾拿起亞瑟王遞給他的Excalibur，命人將自己的君主抬上板車，步履沉重地回到自己帶來的隊伍中，沉聲喝道：「回國！」

　　笹川了平低聲朝一旁的獄寺隼人問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是阿爾托莉雅吧？」

　　「啊……應該沒錯……」獄寺隼人此刻也正處於震驚中。雖然知道阿爾托莉雅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十年後還是那個什麼西蒙家族的成員，但他完全沒想過，對方居然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亞瑟王！

　　初代霧守弄出這個幻境究竟想干什麼！？

　　「總之，我們先跟著那個騎士走，看看那個初代霧守到底想干什麼。」


11.與世界立下的約定 ...

　　「效果好像不怎麼樣啊。這個第十代，根本下不了殺手，完全達不到我的要求呢。」靛色短發的男人臉上帶著不滿的表情，一身古典的貴族服飾似乎將他襯得與阿爾托莉雅第一次見到的樣子很有些不同。

　　阿爾托莉雅皺眉看向他，絲毫不提眼前的幻境，「西蒙家族的消息呢？」

　　初代霧守挑眉道：「還真是著急啊。」

　　下一刻，阿爾托莉雅的劍就已經擱在了他的頸項前。雖然看不見劍身，但初代霧守依舊從頸前的位置感受到了一絲冷意。

　　「你最好別耍花招。」阿爾托莉雅警告道。

　　這個幻境本就是初代霧守借助她的記憶制造的，裡面的一切都是阿爾托莉雅曾經經歷過的現實，那種不甘心和滿心的痛苦，直到現在她也一直不能釋懷。再次以幻境這樣的形式直面慘痛的過去，阿爾托莉雅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好吧，」初代霧守攤了攤手，笑容微妙，「你說的西蒙家族，如果是我知道的那個，在我那個時代就基本已經沒了哦。」

　　阿爾托莉雅看了看他至少一百多年以前的衣著風格，目光一閃，劍刃又朝對方的脖子靠近了一些，「你在耍我？」

　　「那倒沒有。」初代霧守朝他舉起雙手，「西蒙家族當時的勢力就已經很弱了，現在……估計就算沒有徹底完蛋，也混得不怎麼樣吧。」尤其是他本人——就算只是一抹意識也清楚，有作為幻術師的自己在，西蒙家族就不可能壯大得起來。

　　「你要是想知道具體的，我倒是可以給你個建議，那個晴的阿爾克巴雷諾，要查到有關現在的西蒙家族的情報，並不是難事。」說著他借助幻術對周圍環境的影響，看向了外面站在黑曜大樓前的幾個彩虹之子。

　　阿爾托莉雅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疑惑道：「晴的阿爾克巴雷諾？」因為之前並沒有被普及過七的三次方和彩虹之子的事，阿爾托莉雅對於初代霧守指出來的那個人並不清楚。

　　「喏，就是那個叫Reborn的，在場的人中，只有他是彭格列的九代目的親信，而且跟彭格列門外顧問的首領交情也很不錯，要弄到西蒙家族的信息並不難。」

　　……Reborn嗎？阿爾托莉雅蹙了蹙眉，懷疑地瞅了他一眼，這才緩緩放下手中的劍，「最好如此。」

　　往幻境中的慘相看了最後一眼，阿爾托莉雅收起劍，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外走去。她身後的初代霧守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詭譎地笑了起來，隨後把視線轉移到剛剛進入他的幻境中的霧的阿爾克巴雷諾，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走出了被幻術籠罩的黑曜大樓，阿爾托莉雅的目光直直放在Reborn身上。

　　Reborn顯然也很意外阿爾托莉雅會在這裡，他若有所思地朝她點了點頭，就聽到她問道：「你知道有關西蒙家族的信息嗎？」

　　Reborn一愣，在記憶中找了找對於這個家族的印像後，眸中暗光一閃。「接觸過，但是並不了解。怎麼了？」

　　他對於西蒙家族的了解非常粗陋，這還是來自於彭格列家族的家族史。他僅僅只是粗略地了解到彭格列一世與西蒙一世的友好關系，以及之後關系的破裂，西蒙家族被打壓到偏居一隅，就連西蒙一世也死在了爭端之中，並因此對現在的西蒙家族投放過一些注意力。不過在看到現在的西蒙家族基本已經沒有黑手黨家族的樣子了以後，他就不再關注這個家族的信息了——他一向不關注層次比他低的人。因此，Reborn對於阿爾托莉雅提出這個問題反而有些奇怪。

　　阿爾托莉雅沒有回答他，反而接著問道：「那個家族……現狀如何？」

　　見對方沒有回答他的意向，Reborn也不惱，不急不緩地回答道：「我了解到的消息，也是好幾年前的了。那個時候的西蒙家族已經是非常小型的黑手黨了，蜷縮在西西裡的一個小地方。後來好像是那裡發生了什麼黑手黨之間的火拼，整個家族後來都銷聲匿跡了。我想那場爭端中，要麼幸存者躲到其他地方的普通人中去了，要麼就是……」

　　要麼就是整個家族全軍覆沒了，一個都沒留下來。阿爾托莉雅立刻就明白了Reborn沒說完的那句話的意思。

　　「是麼……」阿爾托莉雅垂下眼瞼，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既然能在十年後的世界看見西蒙家族，那麼就證明這個家族至今還存在，這點她倒是不用擔心。不過這個家族的情況聽上去不妙啊。

　　＊

　　在跟著蘭斯洛特離開之後不久，沢田綱吉忽然就聽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聲音，那種疲憊、不甘、憤懣、嘶啞的聲音。

　　「為什麼……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

　　「我恪守騎士精神，拋棄自己的一切欲望，為這個國家做到最好，為什麼……最後迎來的卻是毀滅？」

　　「我不甘心，一定是有哪裡出了錯！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如果還有一次機會的話，我絕不會再犯相同的錯，不列顛一定不會滅亡！」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話，願意與我簽訂契約嗎？】

　　這個時候，一個奇怪的聲音突兀地出現了，話語間仿佛在誘導這個窮途末路的王。

　　「……誰？」

　　【人類守護意志的集合體，世界兩大抑止力之一的阿賴耶識。你知道聖杯的傳說吧？】

　　「……」能夠實現願望的聖物，她不僅知道，還與大多數圓桌騎士都有幸見過。不少騎士後來還都是為了尋找聖杯，在外出尋找的過程中永遠失去了消息的。

　　【亞瑟王，與我定下約定吧。我將你的時間定格，讓你能夠在活著時拿到聖杯，實現你的願望。而死後，則成為我的守護者，守護人類。】

　　「……好。」

　　契約就此成立，亞瑟王與阿賴耶識有關於聖杯的約定，在此定下。

　　跟著蘭斯洛特回去法蘭西的路上，沢田綱吉的視角再次發生了變動。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混亂的城市，以及城市中混亂的人們，而他的身上穿著樸素甚至是有些破舊的衣服，混在這些陷入愁苦中的人們。

　　這是亞瑟王死後的不列顛，失去了王的統治的同時，人們也失去了他們的信仰。王室的血脈在劍欄之戰中全部死去，貴族階級的鬥爭使整個國家陷入了內亂，不列顛一步步開始走上了下滑的道路。

　　沢田綱吉往周圍看了看，就看到了一臉茫然的山本武。他朝他問了一下最後聽到的那個聲音，山本武卻說自己根本沒有聽到那樣的聲音。

　　那個聲音……是針對自己的嗎？沢田綱吉有些不太明白初代霧守的用意。

　　而此時，十代霧守庫洛姆已經在霧的彩虹之子的指導下，給初代霧守的幻境開了一個口子，而被雲的彩虹之子引過來的雲雀恭彌也極具破壞性地衝進了黑曜大樓。

　　＊

　　黑曜大樓附近的密林中，金發的初代首領看著從他們旁邊經過，只粗粗給了他一個眼神表示禮貌便要離開的阿爾托莉雅，沉聲道：「歷史是無法更改的。」

　　阿爾托莉雅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金發的首領神色正經而嚴肅：「即使再來一次，你又能保證結果會比現有的結局更好嗎？」

　　——「你想要否認自己創造的歷史嗎？」

　　——「一心想要通過聖杯改變歷史的人，簡直就是對創造歷史的英雄們的侮辱！」

　　「我……」那時征服王的話再次浮上心頭，阿爾托莉雅握緊了拳頭，卻始終說不出曾經說過的話。

　　彭格列一世嘆了口氣，「你知道時間悖論嗎？」

　　阿爾托莉雅一愣，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假如你回到那個時間點之前，將曾經做過的選擇改變，也許你將不會再遇見曾經重要的同伴，也許你曾經擁有過的，全都會失去，也許現在站在這裡的，也不再是這樣的你。」

　　阿爾托莉雅微微低頭沉默了一陣，才抬頭看著這位於他而言後世的首領，「那麼你呢？你難道就沒有對過去後悔的事嗎？」

　　「自然是有的。」彭格列一世立刻就作出了回答，「人的一生不可能沒有後悔的事，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回到做出那件事之前的話，這個世界還有秩序可言嗎？每個人做出的選擇都將影響到其他人的選擇，一環扣一環，若是改變的曾經的選擇，事情恐怕會朝著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從而扭曲現有的一切。所以，在做出後悔的事之後，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補救。」

　　「補救……」阿爾托莉雅自嘲道，「我的國家已經沒了，如果不能回到那個時代，我又如何補救？」

　　「那就接受現實。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是過去之人，能做的，也只是看向未來。」金發的首領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意，「另外，你所說的西蒙家族，我也知道一些。」

　　阿爾托莉雅一愣，對於話題的突然轉變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大概是戴蒙做的吧。不過我想以他的性格，不會斷了西蒙家族的後路的，最多到時候十世要辛苦一些了。」

　　寄身於被彭格列一代代傳下來的首領和守護者的傳承之物中，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事也不是一概不知。彭格列指環還在九代手中時發生的事，他們也是知道一些的。不清楚初代時期那些私底下的關系的九代看不出來，作為初代首領的他還是能看出來的，哪些事情背後有自家霧之守護者的影子。

　　「是嗎……」

　　「對了，對於您願意將過去借出來作為十代的試煉，我表示感謝。」彭格列一世朝她行了一禮，旁邊的初代嵐守卻是一臉懵逼。

　　咦？我們剛才不是還在說戴蒙那家伙做得太過火了嗎？


12.襲擊與聖劍的解放 ...

　　看著阿爾托莉雅離開的背影，彭格列一世對著自己的同伴們露出了一個放松下來的微笑，「也該我們過去的時候了，戴蒙拿這樣的幻境刺激十代，估計之後又要去嘴炮他們了。」

　　他預計的沒錯，此時初代霧守正在拿沢田綱吉的性格中與阿爾托莉雅相似的部分說事。

　　阿爾托莉雅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遠離了黑曜大樓，卻不知不覺走回了沢田家。明明身邊這麼多憂心的事，但是到了這裡，似乎都能平靜下來。

　　站在這個房屋門口，阿爾托莉雅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推開門。門一開，布置溫馨的屋裡，正在拖地的沢田奈奈回頭笑著朝她打招呼：「阿爾托莉雅？你回來啦，其他人呢？還沒回來嗎？」

　　「啊……嗯，他們還有事沒忙完，估計晚點兒就能回來。」

　　「這樣啊，那你要不要吃點點心？」

　　「誒？這太麻煩了……」

　　「沒關系哦，」沢田奈奈一只手撐在臉頰上，露出甜蜜的笑容，「看到阿爾托莉雅那麼喜歡我做的料理，每次都吃光光的樣子，我就會覺得很開心呢。」

　　阿爾托莉雅沉默了一會兒，也緩緩綻放出了微笑，「那就麻煩了。」

　　＊

　　最終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領和守護者都通過了初代的考驗，在吃過晚餐並利用時間流速的差異補了一覺後，凌晨天還沒亮，大家就在並盛後山那座廢棄的神社集合，再次來到十年後。

　　雲雀恭彌一來到十年後就直接去了這個時代的並盛中學，而不需要睡眠的阿爾托莉雅則是在來十年後之前就吃了大半夜儲存魔力，留在了基地裡到處游蕩。

　　迎面碰上的白色長發的劍士看見她詫異地停下了腳步：「西蒙家族的劍士阿爾托莉雅？」

　　阿爾托莉雅一愣，仔細看了看他那張臉，最終還是找到了些許端倪，「你是……巴利安的那位……」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大空戰的那天晚上，坐著輪椅來的那個劍士就是他。

　　「斯庫瓦羅。」白發的劍士接過了她的話，皺眉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麼說你可能不相信，不過我確實是和沢田君他們一起從十年前過來的。」

　　斯庫瓦羅看了看那張和西蒙家族隱匿行蹤之前見到的阿爾托莉雅幾乎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化的臉，難得地僵硬了一會兒，隨後才自暴自棄地放開了嗓門，「管你十年後還是十年前的！總之等下有硬仗要打，你自己看著辦！」

　　看著他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完全不知道這位是十年後的自己在劍術上談朋友的阿爾托莉雅想了想，決定去餐廳找其他人。

　　剛才好像有通知早飯已經做好了？雖然她已經儲存了足夠多的魔力，但多儲存一點順便滿足一下口腹之欲也是不錯的。

　　時間很緊，幾乎是連早飯都沒吃完，大家就收到了密魯菲奧雷的真六弔花攻打過來的消息。上一刻才通知完六弔花在並盛著陸，下一刻基地裡就響起了被入侵的警報聲。

　　所有人在樓道間集合完畢時，入侵者的面貌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在牆上轟出一個洞從中走出來紅色短發的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手指上嵐的瑪雷指環明顯地昭示了他的身份——真六弔花的嵐之守護者石榴。

　　「已經到了嗎？」Reborn低聲道。

　　斯庫瓦羅左臂上的劍立刻就伸了出來，「你們帶著彩虹的大空趕緊走！別在這添亂！」

　　山本武剛想反駁他自己留下來，阿爾托莉雅就攔住了他，「你們先走。既然彩虹的大空那麼重要，那就不容有任何閃失。你們不放心的話，我也留下來就好了！」

　　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她解放一次對城寶具就是了！反正她本來就是早該回歸英靈座的人，真到了那一步，她回英靈座就好了！

　　阿爾托莉雅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十年後見過阿爾托莉雅解放寶具的碧洋琪和一位拉爾·米爾奇等人聽她這麼說，十分信任地帶著其他人跑了。

　　石榴見彩虹的大空尤尼跑了，剛想去追，就被斯庫瓦羅和阿爾托莉雅攔了下來。阿爾托莉雅剛剛進行概念武裝，身上的西裝換成了鎧甲，斯庫瓦羅已經舉著燃著雨之炎的劍衝上去了。

　　阿爾托莉雅握著手中被隱藏的聖劍，卻並沒有上前。也許是自身的騎士精神作祟，也可能是出於對斯庫瓦羅這位劍士的尊重，在那兩人戰鬥的時候，她並沒有插手。

　　平心而論，斯庫瓦羅的實力並不比對方差多少，可惜外界的影響實在太多了。首先就是他們力量的媒介指環和匣子，石榴的指環是作為世界基石一部分的瑪雷指環，身體也被改造得素質超過正常人類，而斯庫瓦羅的身體素質就不必說了，他的指環也只是普通的A級指環而已。

　　兩個人最大的差距就是指環，即使斯庫瓦羅的劍術能夠做出彌補，但是在這個以指環和匣子作為主要戰鬥力的時代，他還是很快就敗下陣來。

　　石榴剛要乘機一舉殺掉斯庫瓦羅，阿爾托莉雅就立刻提著劍擋住了他的攻擊。

　　「哎呀，我倒是忘記你了，西蒙家族的喪家之犬。」石榴見阿爾托莉雅攻上來，面帶不屑地諷刺道。

　　阿爾托莉雅冷哼了一聲，用更加猛烈的進攻回答了他。

　　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雖然也解放過對城寶具，但真六弔花並沒有暴露過，自然也就沒跟她交過手。而且在十年後的世界，除了彩虹之子和彭格列的七個指環持有者之外，阿爾托莉雅就是白蘭最為關注的對像。

　　真六弔花以及入江正一都知道的是，在所有平行世界中，只有這個世界出現了阿爾托莉雅這個人，所以白蘭一直把這個變數計算在計劃以內。不過十年後的阿爾托莉雅在西蒙十世逝世之後，便帶著西蒙家族銷聲匿跡，從那時開始，她才逐漸開始淡出白蘭的視線。

　　而因為了解白蘭窺視平行世界的能力，作為同樣知道阿爾托莉雅的唯一性的人，入江正一在制定計劃的時候，同樣將阿爾托莉雅算計了進去。借著西蒙十世和阿爾托莉雅本人與沢田綱吉之間的關系，他又將阿爾托莉雅的唯一性告知了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在最終定論的計劃中，阿爾托莉雅的存在便成了除只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彭格列匣子外的另一個白蘭的情報之外。

　　十年後的世界，真正知道阿爾托莉雅來歷的，只有十年後的她本人，以及西蒙家族已故的首領古裡炎真。而彭格列這邊只有Reborn和指環爭奪戰時在沢田綱吉陣營的幾個人知道阿爾托莉雅亞瑟王的身份。除這些人以外，就只有知道阿爾托莉雅的聖劍的名字後，推測出她可能是亞瑟王，但又因為性別其中大多數人都不相信。

　　而白蘭，就屬於那種借助Excalibur的名字推測出阿爾托莉雅是亞瑟王的可能，卻又不因為她的性別而完全否認的人。

　　阿爾托莉雅那把無法判斷長度的劍給石榴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而作為這個時代裡世界少有的不使用死氣火的人，石榴的嵐之炎對阿爾托莉雅來說同樣麻煩不小。不過比較占便宜的是，阿爾托莉雅的鎧甲抗魔力很強，石榴的死氣火雖然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傷害卻並不大。

　　打得很窩火的石榴見久攻不下，干脆直接拉開了衣服，將嵌在胸口的匣兵器露了出來。

　　「就讓你看看，我們之間的差距吧！」石榴帶著張狂的笑容，將手指上燃著嵐之炎的瑪雷指環扣進了胸口的匣子。紅色的死氣火一下子籠罩在石榴全身，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紅色。

　　靠在牆角用雨之炎抵抗著嵐之炎的斯庫瓦羅吃驚地瞪著他：「這還是人類嗎！？簡直就是怪物啊！」

　　石榴聽到他的話，反而哈哈大笑著肯定道：「沒錯！白蘭大人可是讓我們變成了超越人類的存在啊！」

　　阿爾托莉雅的眉皺得越來越緊。因為正在跟對方交手，她才會更加敏銳地察覺到對方身上出現的變化。

　　速度快了很多，魔力（死氣火）的放出量也強大了很多，皮膚也變得十分堅硬，劍砍下去的時候對方甚至能直接用自己的手臂擋住！

　　感受到自己體內不斷流失的魔力，阿爾托莉雅知道是該自己做出決斷的時候了。

　　「斯庫瓦羅，還能戰鬥嗎？」

　　斯庫瓦羅喘了口氣，撐著牆帶著略顯猙獰的笑容挑了挑眉，「怎麼，你不行了？」

　　阿爾托莉雅沒理會他的揶揄，「能幫我爭取一點時間嗎？」

　　「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斯庫瓦羅趕緊止住了話頭，面色嚴肅地衝上去頂替了阿爾托莉雅的位置。

　　阿爾托莉雅落到後面，毫不浪費時間地將劍舉過頭頂，一絲絲金色的光點從四處升騰起來，全部向她手中看不見的聖劍彙聚過來。

　　看到如此明顯的特征，石榴很快就想到了白蘭曾經給過他的有關於阿爾托莉雅的情報。這種景像，分明是她要解放那把聖劍的威力放大招的前兆。

　　隨著金色光點的彙集，聖劍從尖端開始，金色的劍刃緩緩露了出來。

　　盡管感受到了散發著耀眼金光的劍上的威勢，但自視甚高的石榴依舊沒把它當做威脅，不過為了節省時間和防止意外，還是決定打斷阿爾托莉雅的行為。可惜此時斯庫瓦羅近乎不要命的打法，讓他完全靠近不了阿爾托莉雅。

　　終於，金色的聖劍全部露了出來，阿爾托莉雅大喝一聲：「斯庫瓦羅！退後！」

　　阿爾托莉雅最後一個字的字音還沒落，斯庫瓦羅就默契地退到了她的身後。

　　石榴剛剛反應過來追到阿爾托莉雅面前，阿爾托莉雅舉著的聖劍就揮了下來。

　　「Excalibur——！！」


13.走錯的第四戰片場 ...

　　金色的光芒瞬間照亮整個殘破的基地，石榴在正面扛上劍芒的時候就被一點點消融。

　　感受到體內逐漸消耗一空的魔力，阿爾托莉雅反而在石榴最後震驚的面孔下露出了微笑。她轉過身，看向因為脫力坐倒在地上的斯庫瓦羅，咧嘴笑道：「解決了。」

　　斯庫瓦羅的表情說不上多好看，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在一片金色光芒中顯得格外神聖的阿爾托莉雅，全身沒有力氣到連手都抬不起來。

　　「喂……你……」

　　阿爾托莉雅仿佛看到了他的顫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消失了一半的聖劍，以及自己逐漸消失的身體，並沒有露出絲毫沉重的表情，反而帶上了一絲輕松。

　　「不用擔心，反正我不會真正死去，現在就算是告別吧。」阿爾托莉雅出了口氣，「幫我跟沢田君他們告別一下吧……還有，替我向沢田君和Reborn君道謝。」

　　斯庫瓦羅看著她一點點消失在那耀眼的金光之下，直到金色的光芒散去，他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往後躺倒在地上。

　　明亮的天光從被Excalibur的余威破壞的基地頂部照了進來，這一方土地一片狼藉，只剩一個銀色長發的男人躺在廢墟之中睜著眼愣神。

　　所以那真的是……傳說中的那位亞瑟王嗎……

　　＊

　　「――宣告：汝之身在吾之下；吾之命寄與汝之劍……」

　　在一片沉浮的恍惚中，阿爾托莉雅仿佛聽到了這樣一個聲音。

　　「吾乃成就世間一切善行之人，吾乃誅盡世間一切惡行之人……」

　　好熟悉……這個聲音……

　　「穿越抑止之輪出現吧，天平之守護者！」

　　衛宮……切嗣……

　　阿爾托莉雅一下子清醒過來。

　　森林深處的艾因茲貝倫堡中，衛宮切嗣站在用水銀畫成的召喚陣前，向前平伸著的手上刻畫著血紅的令咒。

　　在作為小聖杯的妻子愛麗斯菲爾和助手久宇舞彌緊張的注視下，召喚陣在衛宮切嗣念完召喚英靈的咒語後，亮起了銀色的光芒，但是很快就熄滅了。

　　見此，衛宮切嗣皺著眉收回了手。

　　「切嗣？」愛麗斯菲爾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沒什麼，召喚失敗了。」衛宮切嗣看了眼放在召喚陣中央由艾因茲貝倫家送來的、傳說中亞瑟王丟失的劍鞘，搖了搖頭。

　　由聖遺物進行的召喚，都是對與聖遺物相關英雄的定向召喚。魔術界一般認為，在定向召喚時召喚不出相關英靈時，這個英靈就是已經被同一屆聖杯戰爭的其他人召喚了。除非與這個聖遺物相關的人物不止一個，比如與天之鎖相關的，同時有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和他的摯友恩奇都兩人，但聖劍劍鞘阿瓦隆所指向的英靈，顯然只有亞瑟王。

　　召喚失敗的衛宮切嗣顯然沒有想過，召喚失敗除了相關英靈已經被其他人召喚外，還有被英靈本體拒絕回應這種可能。

　　衛宮切嗣想要召喚的英靈只要能夠和他默契的合作就行了，因此作為殺手的他更加青睞比較適合暗中活動的Assassin和Caster。不過考慮到作為王必須面對的各種陰謀詭計，在待人處事方面也可能在某些方面不擇手段，和他自己的行為方式有一定的重合，再加上Saber這個職介各方面數值都不錯，所以也並不排斥。

　　然而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跟他理想的servant完全相反的阿爾托莉雅在成為他的servant的那一次結局相當慘。

　　「再畫一次陣吧，這次不用聖遺物了。」

　　在衛宮切嗣遺憾浪費了一次水銀和時間後，為了省力省時間，他直接在原有的圖案上再一次塗上了水銀。

　　將水銀塗抹好之後，衛宮切嗣松了口氣，但馬上他就再次緊張了起來。站在新的英靈召喚陣前，衛宮切嗣將刻著令咒的手舉在空蕩蕩的陣上，將召喚英靈的咒語再次念了一遍，這一次召喚陣綻放出了強烈的光芒，一道凜冽的身影出現在陣中央。

　　金發的servant將面前的三個人掃了一遍，最後把淡漠的目光投到了衛宮切嗣身上，朝他點了點頭，「你好。」

　　忍受著一種突兀出現的莫名讓他有些頭皮發炸的感覺，衛宮切嗣面無表情地直視著自己的servant，「你好，Caster。」

　　這是個讓他滿意的職階，而且作為caster這個英靈的數值高得有些異常了。魔力A和幸運A就算了，寶具A++也可以理解，畢竟很多魔法師都有收集寶物的愛好，但是作為一個caster力量C敏捷A那就很奇葩了！

　　尤其是，他明明感受到了對方和自己同樣屬於暗世界的氣息，而他的屬性卻是秩序·善！

　　雖然Caster的屬性和能力數值很奇葩，但是卻很不錯。看樣子他抽到了一張不錯，不，是非常不錯的牌。衛宮切嗣這樣想到。

　　和召喚到了符合心意的servant的衛宮切嗣不同，作為七位參戰者之一的時鐘塔降靈科一級講師、阿其波盧德家第九代家主，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的心情十分暴躁。

　　究其怒火的來源，便是前兩天被他狠狠罵了一通、給他罵得一臉血的學生，韋伯·維爾維特。

　　那個蠢貨，在這種看中血統的魔術師界大搖大擺地批判魔術師們對血緣的偏見就算了，還拿到那種公開的地方將之作為作業交給他，這到底是缺心眼還是沒腦子！？要知道跟他一起學習的同學們大多數可都是背景深厚的大家族後裔，再這麼多來兩次指不定他的小命就不知道要丟到哪個犄角疙瘩裡去了！

　　最為可恨的是，在他最近正忙著為准備聖杯戰爭的事勞心戮力的時候，那個蠢貨居然偷走了他好不容易弄到的征服王亞歷山大大帝的聖遺物！

　　該死的！愚蠢的東西！肯尼斯簡直要被自己這個學生氣瘋了。能力都沒學好就想出去玩命，這麼想死的話，作為老師的我就好好教教你聖杯戰爭的殘酷吧！

　　好在他的未婚妻索拉出身的索菲亞莉家族給他找了另一個聖遺物，來自愛爾蘭的費奧納騎士團首席騎士「光輝之顏」迪盧木多·奧迪那的武器，現在已經只剩下半截殘骸的長|槍，槍杆上包裹著早已泛黃的帶血的白布。

　　肯尼斯中規中矩地畫好英靈召喚陣，將聖遺物放在了召喚陣中央，然後一字不差地念出了英靈召喚咒。

　　召喚陣在他念完咒語的時候亮起了光，一道朦朧的身影在光芒中出現。高個的英靈步履輕盈地走出了召喚陣，在肯尼斯和她的未婚妻震驚的目光下放肆地打量著他們，嘴邊帶著一抹嘲意。

　　肯尼斯＆索拉：這個英靈不對啊！說好的古代英靈呢！？他明明穿著現代的衣服啊！！

　　穿著黑色大風衣帶著黑色皮手套的英靈看著他們嗤笑了一聲，「哦呀，兩個無聊的家伙。」

　　索拉立刻怒瞪肯尼斯：「你是怎麼回事！這召喚出來的什麼東西！？給你聖遺物都召喚不出正確的英靈，肯尼斯，你還真是『天才』啊！」她一邊說一邊指著召喚陣中的聖遺物。

　　英靈順著她指的方向掃了一眼就准備移開，卻因為熟悉的氣息將目光停在了上面。他看著聖遺物半晌，終究是察覺到了來自裹著槍骸上的白布上令他無比熟悉又無比厭惡的氣息。

　　終於，他捂住半邊臉瘋狂地大笑起來，渾身的惡意濃郁到讓屋裡的兩個人類心驚膽戰。

　　他到底召喚出了個什麼東西！？肯尼斯暴躁地在心裡怒吼，但隨即就被自己查看到的信息驚住了——

　　Lancer，力量C，魔力A，耐久D，敏捷C，幸運E，寶具……A++！？

　　突然出現一個A++，就連肯尼斯都一時沒反應過來。說實話，除了寶具以外，這些數值對於一個槍兵來說，實在是低了些，而且這個英靈的數值十分古怪。你說你一個槍兵要那麼高的魔力值干嘛！不如把魔力降到E分攤到力量值耐久值和敏捷值上面啊！……雖然那個幸運E看上去也很坑爹就是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只Lancer的屬性……是混沌·惡。肯尼斯老師覺得自己心好累，尤其發覺自家槍兵看到召喚他出來的聖遺物時那副有些癲狂的模樣。

　　看起來這次聖杯戰爭他要撲街。

　　都怪那個該死的、愚蠢的韋伯·維爾維特！！

　　在自家老師簡直要崩潰的時候，因為被老師當眾撕了辛辛苦苦寫出來的論文，憤憤不平的韋伯·維爾維特同學帶著從老師那偷來的聖遺物來到冬木市，催眠了一家的老兩口，暫時在他們家住了下來。

　　懷著報復老師的小心思，企圖做出一點成績去打打老師的臉，韋伯在臨近聖杯戰爭的時間用雞血畫好了英靈召喚陣，把聖遺物放在了召喚陣中央，懷著一種期待而緊張的心思召喚出了一個身材魁梧的英靈。

　　——然而第一次見面對方的言行舉止就讓他崩潰就是了_(:зゝ∠)_。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星蝕遺憶的地雷(≧ω≦)/

　　PS：你們看出Lancer和Caster是誰了嗎？

　　PPS：me在想要不要崩一下時臣papa，你們覺得呢？

　　反正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愛【坑】閃閃嘛→v→


14.手背上出現的令咒 ...

　　越貼近第四次聖杯戰爭開始的時間，作為聖杯降臨地點的冬木市氛圍就越加緊張。

　　冬木教會中，由於交情而勾結到一起的第四次聖杯戰爭裁判神父言峰璃正和御三家之一的遠阪家主遠阪時臣為了取得更大的優勢，決定讓神父預備役言峰璃正的兒子言峰綺禮也召喚一個servant，協助遠阪時臣獲得聖杯。為此，他們還特地讓言峰綺禮拜遠阪時臣為師，以遠阪時臣徒弟的身份參與聖杯戰爭。

　　在家父和新任老師的期許下，言峰綺禮站在教會裡畫好的召喚陣旁，面無表情語調毫無起伏的念完了召喚咒語。在依舊面無表情的言峰綺禮和他身後一臉期待的注視下，召喚陣亮起了光芒，然後……

　　言峰綺禮繼續眼神死，言峰璃正的笑容僵在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啊……這裡看上去像是教堂啊，我該不會是被神職人員召喚出來的吧？聽上去怪可笑的。」召喚陣中央飄在半空中的小身影平板無波地說出了以上質疑的話，寬大的鬥篷遮住了半張臉，讓兩人都看不見這位servant的表情。

　　「Assassin，力量E，魔力B+，耐久C，敏捷B，幸運E，寶具B。屬性：混沌·？。」言峰綺禮一板一眼地向自家父親報出了自己英靈的能力數值和屬性。

　　言峰璃正干笑了兩聲，圓場道：「呵呵，不錯的數值。不過，綺禮，你知道……那個『？』是什麼嗎？」

　　言峰綺禮：「……」這種事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又不是聖杯→_→。

　　就Assassin的數值而言，這樣的數值的確很不錯了，畢竟有三個B呢，雖然那兩個E很礙眼。不過想想Assassin這二頭身的五短身材，不管是言峰綺禮還是言峰璃正都覺得，力量只有E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數值最高的居然是魔力……你怎麼就不是以Caster的職階降臨的呢？

　　就在兩位神職人員心情微妙、相對無言的時候，他們召喚出來的Assassin又發話了——

　　「不過你們是什麼人跟我無關，想要我給你們辦事也得拿的出我要的報酬才行。」

　　看著這位話裡話外都是「不給報酬不辦事」的意思的英靈，言峰璃正也跟著自家兒子一起沉默了。

　　他們可能是召喚出了一個假的英靈_(:зゝ∠)_。

　　＊

　　大概是因為聖杯戰爭即將到來，整個冬木市的夜晚一天比一天寂靜，晚上幾乎沒人出門，街道上顯得陰森森的。

　　逼仄的巷子裡，紅色短發的少年躲在牆壁的一側，隱晦地打量著另一側引著兩三個小孩兒的橘發青年，小心地不發出任何聲音，遠遠地墜在他們後面。

　　那幾個孩子的樣子像是被催眠了，而且他之前還注意到那個橘發青年手中有一把匕首。看樣子這個家伙並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就算他要救那些小孩，現在手無寸鐵的他不一定就是對方的對手。

　　比他強大的人太多了，他還沒自負到覺得自己一定能戰勝他，更別說他平時就不是一個自信的人了。

　　先跟他去他的老巢，等他離開的時候再去救人吧。

　　而且……紅發少年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指環，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這是之前地震的時候從西西裡的舊地中得到的，那場地震破壞了家族的祖墳，這枚指環正是從他們家族初代首領□□的棺槨旁發現的七枚指環中的一枚。

　　——傳說中隨著初代的死亡而遺失的他們家族的珍寶。

　　想起前段時間在地下室中發現的記錄了家族歷史的書冊，紅發少年的立刻露|出了仇恨的眼神。

　　不只是他的父母親人，就連初代，也是被彭格列的人害死的！

　　如果說以前他還因為自身實力過於弱小，以及對家族成員的掩護，使他不得不隱藏自己的仇恨，小心翼翼地掩藏著自己的身份，將對彭格列的復仇看做一個漫長的目標，那麼西蒙指環的出現，就是他開始一點一點露出鋒芒的契機。

　　——就連上天都在幫助他們西蒙家族重振啊！

　　只要他和他的伙伴們掌握了西蒙指環的力量，對彭格列的復仇便可以很快提上日程！

　　就算他平時是個自卑又有些懦弱、身上一大堆缺點的人，想起彭格列對他們家族的暴行，他也會強行擔起身為西蒙家族繼承人的身份。沒有退路，如果連他都放棄的話，西蒙家族就真的徹底完了。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同伴們失望的表情，不想九泉之下的族人們對他失望。

　　他必須盡快掌握指環的力量才行！

　　遠遠地跟著那個橘發青年到了一間民宅，橘發青年進屋後，紅發少年立刻翻牆躲到房子外的窗台下。

　　不久，裡面傳來了孩子驚恐的哭聲，但很快就沒了。紅發少年有些著急，他現在懷疑剛才被帶進去的幾個孩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屋裡忽然傳來電話鈴聲，隨後是橘發青年接電話的聲音：「嗯？這個時候來貨嗎？」

　　……

　　「唔，也不是不行，稍微等一下吧，我把手頭的事做完就去收貨。」

　　……

　　紅發少年等著橘發青年關好門離開以後有一會兒，才打破了窗戶闖了進去。

　　牆邊被捆住的三個孩子看到他很是激動地顫抖了起來，被捂住的嘴裡急切地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紅發少年快速地解開了幾個孩子身上的繩子，問道：「你們自己能回去嗎？」似乎是考慮到幾個小孩年紀太小，又是被拐過來的，應該愛你不認識路，他又改口道：「算了，等會兒一起出去算了。」

　　他看了一眼屋子中央地板上畫了一半的圖案，以及圖案旁邊已經沒了氣息只剩半個身體的少女，嫌惡地皺起了眉。隨後就瞥到了放在少女屍身邊上翻開一半的小冊子。

　　三個小孩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驚恐地看著紅發少年撿起地上那本書，皺著眉看向被翻開的那一面。

　　「……什麼東西？」紅發少年看了眼書冊中跟地板上一模一樣的圖案，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想要實現願望嗎？】

　　「什麼？」紅發少年一驚，看向身後的三個小孩，「剛才你們在說話嗎？」

　　三個孩子齊齊搖了搖頭。

　　【你現在所在的世界可不是你生活了十四年的世界哦，你不想回去嗎？不想實現自己的願望嗎？】

　　紅發少年看著三個孩子，發現他們確實沒有說話的樣子。忽然其中一個孩子說道：「那個，大哥哥，我們之前聽到那個人說想要找祭品，通過地上這個圖召喚惡魔……」

　　【並不一定是惡魔哦，那個陣召喚出來的，也可能是古代的英雄呢。】

　　紅發少年一愣，神色復雜地看了手中的書冊一眼，然後從衛生間裡接了盆水倒在地板上畫的陣上，又用腳糊花了圖案，這才轉身帶著三個孩子離開：「快走吧，不然等會兒那個家伙該回來了！」

　　那種東西也不能留下！

　　紅發少年帶著孩子小心翼翼地找到了當地的警視廳，然後將三個孩子交給了警察，將之前去過的那個宅子的位置描述給了警察聽。在例行詢問結束後，他再次走到空蕩蕩的街上，便又想起了之前突兀出現的聲音。

　　——你現在所在的世界可不是你生活了十四年的世界哦。

　　他忽然覺得有些恐慌。這麼大一個世界，他卻連能回去的地方都沒有了。想起同伴們的音容笑貌，他不禁開始強烈地想念起他們來。

　　他想回去……不，是一定要回去！

　　這麼想著的同時，他忽然感覺到右手手背一陣刺痛。舉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背時，才發現上面不知何時出現了詭譎的紅色圖紋。

　　……這是什麼？

　　【令咒。你已經擁有參與聖杯戰爭的資格。得到聖杯，我就會送你回去，還會實現你的願望哦！】

　　聖杯戰爭？紅發少年還沒來得及疑惑什麼是聖杯戰爭，就被迫被塞了一大堆有關聖杯戰爭的資料在腦海裡。

　　七個御主帶領自己召喚出的英靈互相干掉其他組合，搶奪最後降臨的聖杯，然後聖杯將會實現勝利者的願望。這解釋簡直簡單粗暴，倒是有關英靈的定義和聖杯戰爭的歷史才是真正擾人的東西。

　　但是只要他還想回去，只要他想得到那個願望，他就必須去參加聖杯戰爭。紅發少年覺得自己有點心慌。過去十四年中，他遇到的最大的險境就是那年整個家族徹底覆滅的一次，不過當時他還有家裡的大人護著。這一次，他得親自上陣，而且敵人也絕非善類。

　　【解決聖杯的問題，送你回家，否則你將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這次的聲音十分嚴肅，一點也不像之前帶點俏皮的感覺，而且……聲音似乎微妙的有那麼點兒不同？

　　紅發少年翻開被他帶出來的書冊，看了看上面的圖案，眼神一陣晦暗。

　　英靈召喚陣嗎？

　　作者有話要說：

　　Assassin的身份應該很顯明顯_(:зゝ∠)_

　　你們現在似乎很懂me的套路啊，那麼me下次換個套路好了(*￣v￣)

　　要不要來猜猜me這次准備怎麼玩？


15.亞瑟王與西蒙十世 ...

　　根據書冊上所說，用來畫陣的材料越高級，召喚出來的英靈數值強大的可能性越高，首選便是金屬塗料，然後就是血液。越高級的物種的血液力量越強，若是靈長類生物的血液，甚至是可以超越金屬塗料的，而血液中首當其衝的便是人類的血液。

　　紅發少年忽然想起了橘發青年家地板上的暗紅色圖紋和圖紋旁邊的屍體。那個家伙，用的估計就是人血了吧？

　　晃晃頭，他覺得自己目前最該考慮的就是怎麼弄來畫召喚陣的材料。紅發少年煩躁地抓起了頭發。

　　早知道就用那個家伙家裡現成的陣召喚了！偏偏他還自己破壞掉了！真是笨蛋！白痴啊！

　　倒霉的紅發少年第二天干了一件很掉價的事，他去菜市場收集魚血雞血各種血去了。

　　所以第二天晚上，他提著兩桶跟水混在一起的雞血魚血各種血的混合液體到了郊外的樹林。雖然知道自己弄來的塗料不怎麼好，但不想通過不正當手段得到好塗料的紅發少年還是決定用這個塗料畫召喚陣。

　　畫好召喚陣，紅發少年將書冊翻了一頁，照著書冊上的召喚咒念了起來。

　　隨著咒語的念出，召喚陣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銀藍色的身影出現在召喚陣中央，金色的短發在晚風中輕揚。

　　紅發的少年被對方自帶的強勢氣場震得不由往後退了一步，正對上英靈清澈的碧眸。

　　金發碧眼的騎士少女直視面前面露錯愕的紅發少年，聲音清正：「吾名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以Saber職階降臨於此。試問，汝便是吾的master嗎？」

　　紅發少年愣了愣，才點頭應道：「啊、嗯，你好，我是古裡炎真。」

　　在拒絕了衛宮切嗣的召喚後不久，便聽到這個少年召喚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回歸英靈座的阿爾托莉雅猶豫了一會兒才接受了他的召喚。然後……他剛才說他叫什麼？

　　在聽到名字的一瞬間，阿爾托莉雅略微錯愕地把目光凝固在了對方的臉上：「古裡……炎真？」

　　「啊、是！」古裡炎真仿佛受驚般的點頭應道，臉上帶著淺淺的紅色。

　　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話。阿爾托莉雅看著面前這個帶著羞怯的少年，不禁又想到了十年後的那張信紙上用溫和的筆觸寫下信的首領。

　　——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王。

　　是在……這個時候嗎？

　　＊

　　跟新的master組合以後，阿爾托莉雅才發現這個master是有多麼麻煩。不像她一樣能夠不用吃飯睡覺，而且還沒有住的地方！

　　古裡炎真：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早知道就不把那個橘發殺人犯住的地方告訴警察了！不然他們就可以暫時住到那裡了！

　　可能是因為畫召喚陣的塗料太過低級的緣故，阿爾托莉雅發現，她的數據除了一個數值以外其他完全沒變，而那個唯一，便是上次被衛宮切嗣召喚時為A的魔力值，而現在，這個數值掉到了C。

　　雖然騎士王自認就算是C也能奪得勝利，但是有比較就有傷害，因為召喚材料緣故掉數值，就算是她也會有那麼點心塞的吧？

　　身上沒什麼錢的古裡炎真找了家便利店打工，嗯，跟騎士王一起。因為沒地方住，便利店老板干脆就放他們在便利店住下，反正便利店還有個裡間供人休息。而且剛好他們是兩個人，以後到0點關門的便利店可以24小時營業了。

　　面對還未成年的幼崽master，阿爾托莉雅很有風度地擔下了夜間工作，並且讓自家master每天都早點睡。反正她是英靈不需要睡眠_(:зゝ∠)_。

　　很有氣場的騎士王穿上了店主提供的男性工作服。容貌姣好尊重女性很有騎士風度的騎士王很快就吸引了大量女性顧客，便利店業績到達了一個高峰期，於是知曉阿爾托莉雅女性身份的店主絲毫不嫉妒地給她漲了工資，並且給了跟她一起工作的古裡炎真無數個同時的小眼神。

　　因為選擇了工資是日結算的店，吃了一天泡面的古裡炎真終於吃上了稍微營養一些的外賣。阿爾托莉雅·亞瑟王·活著的時候只會吃黑暗料理連黑暗料理都不會做·潘德拉貢和古裡炎真·真廢柴·長期吃外賣·西蒙因為沒人會做飯，只好天天吃外賣。

　　吃著中飯的古裡炎真看了看用餐優雅的騎士王，小聲問道：「Saber，你知道聖杯戰爭什麼時候開始嗎？」

　　不需要吃飯的阿爾托莉雅坐在收銀台前，因為之前被沢田奈奈養叼了，反而不吃外賣，只偶爾去外面買點好吃的零嘴。

　　「差不多要到了。炎真，這段時間你小心點，最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萬一要離開的話，遇到危險時用令咒召喚我就行了。」

　　想起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那兩個不擇手段的家伙，以及那個性格惡劣捉摸不定的英雄王，阿爾托莉雅不禁蹙了蹙眉。Lancer倒是個結盟的好對像，可惜他的master也不怎麼樣。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她記憶中的那個騎士Lancer，這次已經換了個危險人物了。

　　古裡炎真點點頭。

　　「稍微有點擔心啊，一想到還有其他跟Saber一樣來自各個時代的強大英雄，就覺得自己說不定搶不到那個聖杯。」

　　「你在小看我嗎？」聽到對方的話，阿爾托莉雅習慣性地以為對方是看不起她女性的身份，於是反駁道，「就算我身為女子，也絕對能夠奪得勝利！」

　　「並不是這樣！」古裡炎真見她有生氣的跡像，趕緊搖頭否認道，「Saber的話，我也相信能夠獲勝的，只是，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阿爾，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王。

　　猝不及防地，阿爾托莉雅又想起了那封信上的那句讓她印像深刻的話。阿爾托莉雅神色晦暗地看著眼前靦腆的少年，輕聲喚道：「炎真……」

　　「嗯？」

　　看著對方投過來的疑惑的目光，阿爾托莉雅囁嚅了一下，才略微澀然的問道：「你是，怎麼看待歷史上的亞瑟王的？」

　　大概是沒想到阿爾托莉雅會這麼問，這種換個方式就是歷史開放題的問題，讓一向成績不好的古裡炎真怔愣了一會兒，才認真思考起來。

　　「雖然並不是很了解亞瑟王的歷史，不過，應該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吧？」

　　「誒？」阿爾托莉雅怔住了。自從那次三王之宴後，阿爾托莉雅便再也沒聽過有人這麼高地評價她了。尚且不說別人，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起自己了。

　　古裡炎真顯然無法得知阿爾托莉雅的想法，帶著幾分向往解釋道：「你看，他被石中劍選為王被迫承擔一個國家的重任，卻能帶領國家走向輝煌，而且又是那麼優秀的人，如果是我的話，別說走向輝煌，能不能守好這個國家都是問題吧……」

　　是啊，只是被迫承擔了區區一個黑手黨家族，他就已經疲憊不堪了，若不是仇恨的支持，他恐怕早就逃跑了。家族到如今只有區區那麼核心的七個人，對外就連西蒙之名也要小心隱藏，如果他能像傳說中的亞瑟王那樣，家族就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吧？

　　見少年陷入了一片灰暗的情緒中，阿爾托莉雅忽然想到了十年前基本沒了消息的西蒙家族，以及十年後的核心人物只剩下了十年後的自己和一名沙之守護者的西蒙家族，而這個瘦小的少年就是這個西蒙家族的首領，不由地伸手去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可是她的國家還是亡了，而且就敗送在她自己手中。」

　　阿爾托莉雅目光悠遠，說出的話甚至帶著一絲嘆息的語調，可低著頭陷入自己情緒中的古裡炎真並沒有發覺，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阿爾托莉雅的人稱中用的『她』而非『他』。

　　古裡炎真愣了愣，抬起頭來，然後苦澀地笑道：「至少他曾經帶領他的國家走向繁榮過啊……」他就做不到了吧？

　　「你也可以的。」

　　古裡炎真一驚，猛地看向阿爾托莉雅，而騎士少女那張嚴肅的臉上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

　　她是認真的。古裡炎真肯定地想到。可是這種肯定，連他自己都覺得沉重。

　　「我……也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阿爾托莉雅將放在他頭上的手往下按了按，嘴角難得揚起了一抹柔和的微笑，「只要你想做，就可以做到！」

　　如此肯定的話，就連古裡炎真自己都忍不住相信。他忍不住低頭看向指尖的指環，略顯灰暗的傳承之物，反而讓他心中那小小的火苗逐漸壯大。

　　「阿、阿爾，我想……想要變得更加強大，想要得到這場聖杯戰爭的勝利，想要、想要讓西蒙家族重新輝煌起來，想要讓同伴們能夠在陽光下自豪地說出我們西蒙的名號！」古裡炎真有些顫抖地開了口，眼神隨著說出口的話越漸堅定，他眼底帶著一絲忐忑看向阿爾托莉雅，「你願意幫我嗎？」

　　阿爾托莉雅怔怔地看著他，看清他眼底的希冀，忍不住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她說：「好。」

　　就讓我看看吧，懷抱著這樣一份信念，你能夠走多遠。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不覺得瑪蒙也很幸運E嘛？做了那麼多年殺手被欺騙承擔了彩虹的詛咒變成了嬰兒，然後又找了一個暴力·不講理·殺手頭子，指環戰被六道骸虐了一遍，未來戰直接被白蘭的非七的三次方射線弄死……哦豁，感覺好像比骸姐還慘的樣子_(:зゝ∠)_

　　這篇文裡面他還是會比骸姐死得早，而且絕逼有幸運E的成分，只能說骸姐手段比他高明2333

　　PS：這次的劇情畫風可能跟以前不太一樣，你們要有心理准備_(:зゝ∠)_


16.聖杯戰爭正式爆發 ...

　　參與過聖杯戰爭的阿爾托莉雅是知道聖杯戰爭的正常套路的，但是當她問到古裡炎真要不要先派使魔去探查其他組的情報的時候，古裡炎真尷尬地告訴她——

　　「我不會制作使魔。」

　　於是作為英靈的阿爾托莉雅只能讓他自己小心，藏好自己御主的身份，然後親自去查探情報。

　　根據之前經歷過的，阿爾托莉雅能夠確認這次聖杯戰爭的參與者必然有衛宮切嗣，而衛宮切嗣這個人，不說她是否了解他的所有想法，至少她知道這個人如何的不擇手段。

　　絕對是個危險人物，但是阿瓦隆她也絕對要從衛宮切嗣那裡拿回來才行！

　　當晚，阿爾托莉雅就基本認定這並不是她所知道的第四次聖杯戰爭了，雖然遠阪家和言峰教會還是玩了同樣的套路。

　　是的，雖然這次參戰的還是遠阪時臣和言峰綺禮，而遠阪時臣這個倒霉鬼還是召喚出了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那個金閃閃，但是言峰綺禮的英靈變了。

　　看見被吉爾伽美什用寶具射死的看上去應該是Caster的鬥篷小嬰兒，阿爾托莉雅毫不猶豫地判定這些家伙是在做戲。

　　沒錯，這位疑似Caster的這位她認識，就是之前住在沢田家時跟她對上過的，巴利安的幻術師，這也是阿爾托莉雅判斷對方為Caster的理由之一。

　　就阿爾托莉雅對巴利安僅有的了解來看，他們怎麼都不像喜歡光明正大扛正面的人，的幻術師更是如此。當時她與巴利安的嵐守戰鬥的時候，那個小嬰兒就只在一邊用幻術干擾，打不過的時候馬上就退避了，現在主動挑釁Archer，怎麼想都不對勁。稍一分析，阿爾托莉雅就猜測到這個小嬰兒不過是他的幻術。

　　古裡炎真跟衛宮切嗣不一樣，或者說，他跟所有來參加聖杯戰爭的魔術師都不一樣。他雖然擁有足夠阿爾托莉雅揮霍的強大能量，但卻不是魔術師。並且，那種能量似乎並不是魔力，而是跟阿爾托莉雅之前見過的，與沢田綱吉類似的能量。因此，不會制作使魔的他使他們這組在情報上幾乎處於絕對的弱勢。

　　在Archer和疑似Caster的巴利安霧守這裡確認了這並非她所參與的那第四次聖杯戰爭後，阿爾托莉雅也只能選擇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他們現在處於一種被動地位。

　　阿爾托莉雅回去之後便把自己的發現跟古裡炎真說了一遍，當然，重點是在擁有對界寶具的Archer吉爾伽美什身上。其次便是擁有著她的結界寶具聖劍劍鞘的衛宮切嗣。至於瑪蒙，成為英靈的他雖然在幻術上會強大很多，但是對抗魔力A的阿爾托莉雅來說，他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威脅。

　　不過古裡炎真的關注點卻不一樣，聽到阿爾托莉雅提到瑪蒙的情報，他馬上就是滿臉的陰霾，一直溫和內向的孩子身上陡然透出一股殺氣。

　　阿爾托莉雅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剛想問他怎麼了，卻忽然想起Reborn和彭格列初代霧守提起西蒙家族時的古怪表情。

　　難不成西蒙家族的衰敗跟彭格列有關？

　　被阿爾托莉雅按住肩膀的古裡炎真氣勢一滯，然後一點一點收斂眼中的陰霾，抬頭看向阿爾托莉雅，「不管怎麼樣，現在最重要的是奪得聖杯。」

　　「……嗯。」

　　＊

　　Archer與瑪蒙做戲般的戰鬥，就像是這場聖杯戰爭的導火線，第二天晚上冬木市的某個小巷裡就出現了魔力的氣息。

　　肆意釋放的魔力仿佛是在挑釁一般，阿爾托莉雅條件反射地就想到了她見過的那個槍兵。那次聖杯戰爭中，那個槍兵是她最為欣賞而又最為愧疚的人。她的master踐踏了他的願望與尊嚴，而她甚至被蒙在鼓裡成了他的槍！

　　懷著一種隱約的愧疚感，阿爾托莉雅還是決定去見Lancer。這次以自身的意志，沒有衛宮切嗣的算計，讓他以最騎士的方式，戰死沙場，完成他為主君奉上忠誠戰鬥至最後一刻的願望。

　　所幸古裡炎真並不是衛宮切嗣那樣的人，他不止同意了阿爾托莉雅去應戰，還決定跟她一起去戰場。

　　聖杯戰爭期間，就連街道都變得清冷，而Lancer與其master所呆的小巷更是靜謐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身穿黑色東西的英靈靠著插在水泥地中的三叉戟，神色慵懶地扯著手上黑色的皮手套，似笑非笑的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意味。

　　阿爾托莉雅到達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像。

　　不是她所知道的Lancer，不過他的樣子倒是讓她十分眼熟，氣息也是，就像彭格列初代試煉是那個讓她感官極差的初代霧守。

　　「就是你在此挑釁嗎？」阿爾托莉雅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換上了概念武裝，帶著古裡炎真從房屋的陰影中走出來。她看了眼面前陌生的英靈以及他所靠著的三叉戟，問道：「……Lancer？」

　　Lancer抬眼看向她，然後把目光轉移到她身後的古裡炎真身上，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微笑：「哦呀哦呀，看我發現了什麼？年幼的西蒙第十代首領？」

　　古裡炎真瞳孔驟縮，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

　　「Kufufufu，我是誰呢？你可以猜猜看啊。」說著他還刻著用大拇指摩挲了幾下自己中指上帶著的那枚指環。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古裡炎真立刻把視線放在了那枚指環上。

　　那是……Vongola……

　　古裡炎真的眼睛一瞬間瞪大，仇恨地把目光從指環轉移到Lancer的臉上，「彭格列！你這混蛋是彭格列的人！！」說著他就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中指上的指環無意識的閃過橘紅色的光芒。

　　見古裡炎真的情緒有些失控，她立刻按住了對方的肩膀，強迫他停下了腳步。

　　「冷靜點，炎真，那是英靈。」說著她也看向Lancer。她記得彭格列的守護者都戴著一枚祖傳的指環，不過她印像中帶著那枚指環的人是個發型跟他差不多的小姑娘啊？

　　等等，似乎這兩個人跟初代霧守的發型也很像的樣子，難道這個人是彭格列二到九代中的哪一代霧守嗎？彭格列的霧守都梳這種植物頭型，難道這是彭格列的規矩？

　　「嘖嘖，還真是強烈的殺氣啊。」完全沒有露出攻擊態度的Lancer不停地挑撥著古裡炎真的神經，但是把突然歪樓的阿爾托莉雅的思維也拉了回來。

　　躲在樓上隱蔽處的愛麗斯菲爾看著身旁用狙|擊槍瞄准下方之後再無動作的衛宮切嗣，低聲問道：「切嗣，我們不讓Caster動手嗎？」

　　「不急。」衛宮切嗣沉著地回答道，「讓Caster出面還太早了，而且Caster並不適合正面作戰。」

　　他並沒有發現身旁同樣靜悄悄的Caster在看到下方情況時呼吸一瞬間的停頓，而在那一瞬的失態後，Caster又恢復了原本冷淡的表情，用毫無起伏的語調問道：「衛宮君，現在不殺了Saber的master嗎？」

　　衛宮切嗣調整了一下槍的角度，「不，再等等看。Lancer放出的魔力不可能只吸引來我們和Saber組。」

　　阿爾托莉雅將古裡炎真拉到身後，朝Lancer舉起手中被隱藏的聖劍，嚴肅地與其對視，「閑話少說，決一勝負吧！」

　　Lancer迅速地完成了拔起插在地上的三叉戟與架住阿爾托莉雅的劍的行為，游刃有余地挑撥道：「真是急躁啊……不僅急躁，而且天真得愚蠢，Kufufufu。」

　　阿爾托莉雅根本不接他的話，只管猛烈的進攻。大概是因為他與阿爾托莉雅記憶中的Lancer迪盧木多不同，Lancer的master對他的行為沒有半點指摘。

　　在兩人打的正盛的時候，一道驚雷倏然落在他們身邊，將兩個人分開。跟著便是一輛由兩頭神牛拉著的座駕從天上駛來，在他們面前落下。

　　在兩人同時對來人投去警惕的目光時，來者爽朗地大笑了兩聲，然後在自家master崩潰的臉色下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乃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於此次聖杯戰爭，以Rider職階現身人間。」在他的master拽著他的衣服企圖制止他自暴身份信息時，這位征服王十分順手地給了他一個腦嘣，然後繼續說道：「雖然此次是與汝等互相爭奪聖杯，不過我想先詢問一下，汝等……可願入我麾下，將聖杯相讓於我？若有此意，我則視汝等為友，一同分享征服世界的愉悅！」

　　將自己的真名隱藏，防止其他人由真名查到英靈的屬性和寶具，並針對其做出計劃，這幾乎已經是默認的規矩了，因此……

　　雖然已經見過一次了，但阿爾托莉雅還是覺得，征服王一定是腦子有坑。這種情況下暴露真名就算了，這種一聽就知道不可能有人答應的問題問出來有意義嗎？

　　對比上次被打斷與Lancer騎士之間的對決，對這次本就沒什麼好感的Lancer，阿爾托莉雅倒是沒上次那麼氣憤，更多的反而是無力。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非常正經地回答了對方：「抱歉，我也是統治不列顛的一國之君，無論你是多麼偉大的王，你的提議我也無法接受。」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照顧你們那可愛的小心髒，me得再提醒你們一遍，這回真的是暗黑風，就算崩了劇情也是暗黑風，你們最好別拿之前兩篇文的風格來期待這篇文，不然之後遭到暴擊了可別怪me_(:зゝ∠)_

　　按照me的大綱來看的話，servant組目前不在死亡名單上的只有Saber和Caster，而且Caster最後死不死還有待商榷。

　　至於master組，肯主任和雁夜叔的死是沒跑了，其他人還要看劇情發展。

　　master組以外的劇情人物中，間桐髒硯、愛麗斯菲爾、久宇舞彌、索拉均已列入死亡名單，其余有待商榷。

　　以上。

　　現在你們還考慮吃me的逗比文風嗎？不如來思考一下大家怎麼死的吧？(￣▽￣)~*【滑稽.jpg】


17.英靈們的戰鬥場合 ...

　　征服王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看著她，「原來是不列顛王，真是令人吃驚，沒想到名滿天下的騎士王居然是一個……」

　　騎士王？被阿爾托莉雅護在身後古裡炎真一瞬間表情放空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騎士王就是亞瑟王吧？那他昨天豈不是當著阿爾的面說自己很敬佩她！？一想到自己居然當著本人的面那樣贊美對方，就覺得……莫名尷尬_(:зゝ∠)_。

　　征服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爾托莉雅打斷了。知曉他接下來要說什麼的阿爾托莉雅面色不太妙地說道：「沒意義的話就不要多說了，你來這裡有何貴干？」

　　……小姑娘啊。默默咽下了後面的話，沒有得到Lancer回答的征服王依舊執著這個問題，將目光對准了Lancer。

　　「那麼你也是如此嗎？」

　　Lancer的話就沒那麼友好了，他擺著自己一貫的嘲諷臉，惡意滿滿地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征服王竟也如此天真，真是出乎意料啊！」

　　「也就是說拒絕了。」征服王也不惱，好脾氣地抓了抓後腦勺。他旁邊被彈了個腦嘣的master抓住他的衣角一臉崩潰，「怎麼可能同意啊喂！？」

　　「是嗎，原來是你啊。」

　　突然出現在巷子裡的聲音讓韋伯渾身一顫，在他驚悚的表情下，那個聲音接著說道：「我還在想你是犯了什麼邪偷走了我的聖遺物，原來是想自己來參加聖杯戰爭嗎？不過是個根本不明白聖杯戰爭殘酷的小鬼而已，要不要我來額外給你上一課呢？」

　　隨著這個聲音的出現，Lancer的表情也變得越發嘲諷，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他嗤笑著連帶自己的master也嘲諷了一通：「Master喲，想不到在這件事上你也如此天真嗎？」

　　隱藏在暗處的肯尼斯一瞬間變了臉：「Lancer！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可是你的master！」

　　「啊，很清楚呢。」Lancer不緊不慢地笑道，「既然都說了是戰爭了，那麼你這位學生為了得到勝利偷走你的東西也沒錯吧？」說著他看向韋伯，鮮紅的右眼透著詭譎的色彩，「雖然過於天真，不過還有培養的潛力呢，Kufufufu。」

　　征服王皺了皺眉，壓下心下不悅的感覺，將韋伯拉到了自己身後，「似乎Lancer並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對像啊……不過，看樣子原本召喚我的應該是你吧，Lancer的master？不能與本王一同出征，甚至連面都不敢露的人，我可不會承認這樣的master！」

　　「你！」

　　「騎士王，被你們的戰鬥吸引過來的應該不只是我，」征服王咧開嘴，朝阿爾托莉雅豎起了拇指，「雖然名滿天下的騎士王是個小姑娘這點感覺有點奇怪，不過，對比那些只敢藏在暗處偷窺的家伙們，不得不說，你比他們棒多了！」

　　阿爾托莉雅皺了皺眉，也懶得反駁他那句「小姑娘」，欣然接受了他話語中贊賞的部分。

　　接著征服王就開始放飛自我拉仇恨了：「被聖杯所召喚的英靈們，現在便集結於此吧！對那些害怕被人看到的膽小鬼們，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可不會有一起尊重！」

　　「這種拙劣的激將法……」衛宮切嗣都忍不住為他尷尬了。

　　「這真是……麻煩了。」因為不想暴露Archer而讓言峰綺禮代他去查看現場的遠阪時臣嘆了口氣。正因為知道作為英雄王的Archer吉爾伽美什的傲氣，所以即使是這種不入流的激將法，他也認為Archer一定吃這套。

　　與其說是被Rider的激將法激出來的，不如說是本就看他不順眼的Archer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這時候聽到Rider大放厥詞，不出來都不像他的風格。

　　果然，在征服王的話音落下不久，一縷縷的金沙在路燈上方出現，最後凝結成了身穿金色鎧甲的英靈。

　　「Archer……」面對這個上一次在最後關頭與自己相對的英靈，阿爾托莉雅報以十二分的警惕。

　　金色的英靈一開口就嘲弄道：「沒想到，不經本王許可就妄自稱王的無禮之徒，一夜之間就冒出兩只。」

　　「這指責可真是莫名其妙，」征服王抬頭看向站在路燈上的Archer，「我伊斯坎達爾，是世人皆知征服王。」

　　「笑話！」征服王一說完，Archer開口大放厥詞，「這普天之下，能夠稱之為王的英雄，除本王之外，剩下的就只是些不像樣的雜種了。」

　　「既然敢如此放話，那先報上你的名號如何？若你也是個稱得上王的人物的話，不會忌憚於說出自己的名號吧？」

　　「問我名號？你這雜種竟然在本王面前問我名號？」仿佛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Archer在腳下的路燈閃爍之下干脆一腳踏滅了路燈，輕蔑道：「享受著能覲見本王的榮耀，卻說不識本王的面貌，這種愚昧小人怎配活在這世上！」說著，他的身後已經出現了一圈圈金色的波紋，各式各樣的寶具從金色的波紋中冒出頭來。

　　Lancer無聲地嗤笑了一下。看樣子這個Archer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他死了以後才出生的人，能認得出他的面貌才有鬼了，難不成他以為幾千年前就有寫實風格的肖像畫嗎？

　　英靈大致處於哪個時代，從概念武裝上就可以看出來。

　　不，也可能是這個家伙為隱藏自己的真名刻意擺出來的姿態。見過人類最醜惡最陰暗的面目，Lancer從來不憚於用最險惡的思維去揣摩別人。

　　就在Archer的寶具調整角度指向下方三位英靈兩位年少的master時，一個裹在盔甲中渾身冒著不祥的黑氣的英靈突然出現，目不轉睛的盯著Archer。或者說，他的頭盔上疑似眼睛部位亮著紅光的一條線直直對著Archer。

　　見到他的出現，阿爾托莉雅握劍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目光緊緊地盯著他。

　　「蘭斯洛特……」對方那種和記憶中絲毫不差卻又大相徑庭的模樣，讓阿爾托莉雅說不上是失落還是懊悔。

　　在韋伯驚嘆自己作為master卻讀不出這個突然出現的Berserker的數據時，阿爾托莉雅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半步，卻又中途停了下來。

　　現在並不是和他交流的好時機，作為Berserker對方現在是處於失去理智的狀態，何況周圍還有其他servant在，她現在的責任應該是保護好炎真才對。

　　這麼想著她回頭瞄了一眼古裡炎真。剛剛收回放飛的思想就看到Saber在看自己，古裡炎真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略有些尷尬地把目光飄到了一邊。

　　阿爾托莉雅不明所以地收回了目光，看向引起了Archer怒火、正在Archer不斷飛出的寶具下快速接近他的Berserker。

　　說實話，她現在已經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了。按照蘭斯洛特的狀態，Archer走後他八成要朝自己發難，可萬一Archer沒有中途離開，蘭斯洛特最終肯定會死。她可還記得英雄王手中還有一個對界寶具的。而且，錯過這一次，她根本不知道有什麼機會再找到他。上次他們之間也總共只見了三次面，第一次就是這次，第二次是消滅海魔的時候，第三次就是最終她親手殺死對方的時候。

　　仿佛通過魔術回路感受到了一絲來自Saber的搖擺不定和猶豫，古裡炎真有些擔憂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阿爾托莉雅回頭看他，見他眼中擔憂的神色，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你是想離開了嗎？」

　　「我……」講真的，他從沒遇到過如此正式的戰鬥，雖然有跟Saber類似的想法，但就性格上來說，他們組和Rider組在有一點上其實是一樣的。

　　——Saber組和Rider組，這次戰爭中僅有的兩個以servant的主意為最終行動決策的組合。

　　Berserker快速的穿越Archer射向他的寶具，被他抓住的寶具瞬間染上不詳的紋路成為了他的寶具。

　　被冒犯和被搶奪寶具的憤怒，讓Archer擴大了對身後由一圈圈金色波紋組成的寶具王之財寶的使用。金色的波紋快速擴大，數不清的金圈連成一片，照亮了整個夜空。

　　「瘋狗，為你的冒犯付出代價吧！」

　　「時臣師，再不阻止Archer的話，我們可能會暴露更多。」在距離現場足夠遠的地方，言峰綺禮通過Assassin的視角看到目前的狀況，平板地將目前的情況轉達給了遠阪時臣。

　　漂浮在他不遠處的Assassin瞥了他一眼，繼續將目光放在現場。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這次聖杯戰爭還能見到老熟人，而且這位老熟人還是曾經打敗過他的人。

　　以前就是除了幻術還擅長體術的邪道，後來幻術實力也在世界上名列前三，雖然他自己專攻幻術，但是也不敢在那個人面前隨便使用幻術近距離觀察，畢竟那人敏感得不得了，在他面前使用幻術，難保不會被他察覺。

　　雖然Assassin的職階技能氣息切斷十分有用，但他也不准備冒險。半真半假地將理由告知了言峰綺禮，言峰綺禮也不勉強，干脆隨他去了。

　　聽到Archer准備這麼早就暴露實力，稍作思考，便使用了第一枚令咒強令Archer撤退。不過Archer的實力早在王之財寶的金芒擴大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讓人對他的實力有初步了解了。

　　——不管他還有多少底牌，至少光那一手，就能判定這一定是個勁敵。

　　見Archer離開，阿爾托莉雅剛准備帶著古裡炎真離開，Berserker就調轉槍頭，直接抓著之前從Archer那得到的寶具向她衝了過來！

　　阿爾托莉雅神色一凜，用力將古裡炎真往旁邊一扔，隨即揮劍格擋Berserker的進攻。

　　「征服王！我能暫時把master拜托給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參加漫展了，更新現在才到(●v●)

　　返圖me都扔群裡了，想看的可以加群哦，畢竟蠢作者不會在文下面放圖_(:зゝ∠)_

　　哦對，這裡是群號：92570521

　　PS：「子雅」君在嗎？me看到你的申請也同意了哦，不過群裡就是看不見，大概是□□抽風了→v→


18.各組合的隱秘心思 ...

　　征服王還沒開口，旁邊的韋伯就大叫道：「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敵人啊！你就不怕我們趁機殺了你的master嗎！？」

　　古裡炎真也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阿爾，你——」

　　征服王按下韋伯的後腦勺，目光凜冽地看著阿爾托莉雅，「能得亞瑟王的信任真是榮幸，不過，你說這話，是在告訴我你保護不了你的master嗎！？」

　　「不，如果現場只有我與Berserker，我必能保證master的安全！」阿爾托莉雅一次次擋下Berserker的攻擊，「但如果除我們之外，還有人在暗處狙|擊我們的master呢？」

　　阿爾托莉雅相信，即使艾因茲貝倫方面並沒有出現在這，但以衛宮切嗣的一貫行為來看，此刻他必然是藏在某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架著槍瞄准其他組的master，一旦有機會就會直接動手，毫無道義可言！

　　「哦，就是說還有其他躲躲藏藏見不得人的家伙啊。」征服王一邊說一邊就已經順手將被阿爾托莉雅扔到他車前的古裡炎真提上了車，「那麼這回就幫你一次好了。」

　　看著自己身邊多出來的紅發少年，頓時又是一臉崩潰地抓著征服王的衣襟用力晃，「Rider！你在搞什麼啊！那可是敵人啊敵人啊！！」

　　他的尾音還沒落，就又被自家servant彈了個腦嘣，這位servant還大大咧咧地說道：「別那麼小氣啊小master，要有能夠容人的肚量，才是能干大事的人啊！更何況像騎士王這般高潔之人，能與之結交或光明正大一戰，不都是很光榮的事嗎？」

　　「……Rider！！」

　　聽到自己學生那邊一聲又一聲凄厲而崩潰的喊聲，肯尼斯覺得這回他可能是要跟自己一起撲街的節奏。

　　一想到自己召喚的那個時不時就嘲諷自己兩句的servant，再對比完全沒有決策權利還動不動就被一個腦嘣還學生，突然就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倒霉了。哦，想起召喚Rider的聖遺物還是那倒霉孩子從自己這裡偷走的，他就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愉悅。

　　——誰讓你這不成器的死孩子偷我東西的？活該你倒霉！

　　不過……肯尼斯看了看一旁觀戰的Rider，以及激鬥中的Saber和Berserker，斟酌了一下Saber和Berserker背後的勢力後，直接下令道：「Lancer，協助Saber殺掉Berserker。」

　　Lancer毫無聽令的意思，瞥了眼Saber和Berserker，「Master，也許我要負責任的告訴你，協助Saber殺掉Berserker並不是個好主意。」

　　大概是被堵習慣了，肯尼斯口吻相當衝地反問道：「哦？那你是有什麼見教嗎Lancer？」

　　「西蒙家族的十代目可是擁有著能夠殺掉英靈的力量，你難道不覺得還是協助Berserker解決Saber組比較好嗎？」

　　「噫！」韋伯一臉驚嚇地看著身旁的古裡炎真，古裡炎真的被衣袖半遮住的手緊緊握成了拳，神色陰郁地盯著Lancer。

　　也許他以後會很強，但他現在確實弱得要死。那個彭格列的家伙那麼說，分明是想讓其他組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

　　征服王看了古裡炎真一眼便道：「話可不能亂說，Saber的master可不像有那種力量的人，更何況我還在旁邊呢。」言下之意便是他有能力制住他。說著他看向Lancer，「怎麼，你要插手Saber和Berserker之間的戰鬥嗎？」

　　「我可沒這個意願。」Lancer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到底要怎麼做，還要看我的master是什麼意思不是嗎？」

　　征服王嗤笑了一聲，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可不像自己說的那麼聽你master的話。不過……」說著他放開了嗓子大聲說道：「Lancer的master喲，你若是讓Lancer出手，那麼我恐怕就要對Lancer出手了，畢竟二對二才公平不是嗎？而且Saber的話你剛才也聽到了吧？現在貿然行動的話，很可能會被躲在暗處的家伙暗殺哦！」

　　肯尼斯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拳頭，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Lancer，這次先撤。」

　　「哦謔，那麼我就先退場了。」Lancer勾著嘴角化成了一片青霧離開。

　　「這樣的話就只剩這個黑家伙了……喂，Saber，需要我幫忙嗎？」

　　阿爾托莉雅沒有理會他的話，再一次架住Berserker的武器後，她在極近的距離低聲問道：「就這麼恨我嗎，蘭斯洛特？」

　　Berserker的動作一頓，力道便跟著散開了。阿爾托莉雅趁機施力，推著他前進了一大段，順勢將他壓倒在地，兩個兵器在互相抵制之間不住地顫抖。

　　「你就這麼想……被我制裁嗎？回答我！」

　　被壓制的黑騎士仿佛顫抖了一下，嘶啞的聲音從盔甲下傳出來：「亞瑟……你……」

　　阿爾托莉雅還沒來得及聽到更多，下方的力道忽然一空，Berserker已經變成一片黑霧消散。

　　阿爾托莉雅神色晦暗地站起來，征服王架著他的戰車來到她旁邊，「退場了嗎？」他拽起身旁古裡炎真的後衣領將他拎到了阿爾托莉雅身旁放下，無所謂地用指甲刮了刮自己的臉，「這下恐怕其他組要把我們當成同盟了吧？」

　　如果僅僅是阻止Lancer介入Saber與Berserker的戰鬥，還能說是因為他們看不慣這樣的行為，但除此之外他們還保護了Saber的master，這就不得不讓其他人考慮他們是否已經結盟的可能性。

　　阿爾托莉雅朝征服王鞠了一躬，「剛才的事多謝了，那麼我先帶master離開了。」

　　征服王點點頭，爽快地告了別，帶著韋伯直接駕車從空中離開。

　　看著下方最後兩人也接連離開，衛宮切嗣朝著不遠處的助手久宇舞彌打了個撤退的手勢，帶著愛麗斯菲爾和Caster開始撤離現場。

　　事實上對於今晚的情況他還是比較滿意的。本以為今晚可能要暴露Caster，他還特意計劃好了讓愛麗斯菲爾以Caster的master的身份出現，隱藏作為真正master的他。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今晚不止沒有暴露Caster，還把其他所有的master都摸了個底。

　　——也真虧了Caster不是Archer那種耿直暴脾氣，不然肯定要像遠阪時臣那倒霉蛋一樣，明明可以隱藏自己的實力卻暴露出了一大堆。

　　也不知道遠阪家那位家主到底怎麼想的，就Archer那暴脾氣，真不知道他是找了個servant還是找了個祖宗回來貢著。

　　最有價值的情報之一，大概就是來自Saber組的信息了。其他組的情報他都調查了解得差不多了，唯有這個原本該由他召喚出來的三大職階之一的亞瑟王的組合，他查不到任何情報，只查到最近幾天他們在冬木市的一家便利店打工。

　　用阿瓦隆作為媒介能召喚的只有亞瑟王，但最後並沒有召喚出來。本以為這次聖杯戰爭不會有這麼個英靈了，畢竟他拿聖遺物都沒召喚出來，結果居然被一個小鬼召喚出來了！

　　而且……想到Lancer提到的西蒙家族第十代首領，以及能夠解決英靈的力量，衛宮切嗣不得不把注意力多放幾分在Saber的master身上。

　　這是這次聖杯戰爭中他最不了解的人，不過看他對Lancer的態度，也許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以利用一下，比如讓Lancer和Saber兩敗俱傷什麼的。

　　Berserker應該是間桐家的英靈，間桐雁夜那個廢物，雖說他肯定殺不了Archer和遠阪時臣，不過偶爾用來牽制一下他們也是可以的。

　　所以，就目前看來，最值得注意的還是……言峰綺禮。

　　被魔術師殺手看做最值得注意的敵人的言峰綺禮，此刻正站在高樓上，看向早就被他發現了的衛宮切嗣離開的背影，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旁邊的Assassin挑了挑眉，「你似乎對那個魔術師殺手很感興趣？」

　　「衛宮切嗣那個男人……應該是這次聖杯戰爭中與我最為相似的人，真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

　　神父毫無感情的平淡語調讓人聽著有些毛骨悚然，Assassin同情地看了眼只剩下背影的衛宮切嗣。被他這個神經質的master盯上，那個魔術師殺手也是倒霉。

　　不過……「Master，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遠阪時臣那個死板的家伙似乎已經引起Archer的惡感了，被反噬不過遲早的事，你可別被那家伙盯上了。」

　　遠阪時臣要是死掉的話，Archer下一個master的首選必定是言峰綺禮。那個喜歡找事的王，要是發現言峰綺禮的特殊，說不得會把他這個servant作為一次性的消耗品犧牲掉，自私自利的幻術師當然不肯。

　　Assassin隱晦地瞄了他的master一眼。那副皮囊下扭曲的惡意，已經快要藏不住了啊……

　　因為晚上參加聖杯戰爭，所以阿爾托莉雅跟古裡炎真先斬後奏地跟店長請了一個晚上的假，並且向店長更改了上班時間，也就是說他們晚上不上班了，只上白天和凌晨的班。大概是因為連續幾天的好業績，店長也很通情達理地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回來之後，古裡炎真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阿爾托莉雅看不過去，干脆讓他早點睡。

　　坐在櫃台前，阿爾托莉雅吃了一小塊巧克力，便開始閉目養神。但是這次似乎與以往不同，阿爾托莉雅閉眼沒多久，視野中便出現了一片火光。

　　不對，並不是視野中，她並沒有睜眼。那麼……是夢境嗎？


19.英靈與御主的夢境 ...

　　英靈的退場並不代表當晚的戰鬥結束，衛宮切嗣思考了一下各組的情況，和他們之間的人物關系，還是決定先做掉Lancer組。

　　Rider這個職階的征服王並不好對付，用常規的科技手段估計傷不到他，畢竟傳說中擁有神的血脈，在知道他的底牌之前，衛宮切嗣並不想這麼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不過他的master倒是沒什麼威脅。

　　間桐雁夜和遠阪時臣就不用說了，遠阪時臣就是不想跟間桐雁夜掐，也不見得間桐雁夜會不折騰他。沒看之前為了報復遠阪時臣，間桐雁夜那家伙完全不看形勢就讓Berserker出場了嗎？

　　說到底，間桐雁夜比遠阪時臣好對付，雖然他希望Berserker組能干掉Archer組，但這顯然不現實，最多讓間桐雁夜牽制一下遠阪時臣。而Berserker對Saber可能有的執念，也是個值得利用的地方。

　　言峰綺禮則是個麻煩的家伙，他看不透這個人，也找不到他的弱點，雖然Assassin已經被Archer干掉了，但衛宮切嗣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言峰綺禮這個人不會這麼輕易的退場。

　　Saber作為三大職階之一，也是個難對付的，不過看上去是個正直過頭的servant。而她的master是個棘手的家伙，雖然看上去普通得不得了，不過連Lancer都承認了他的實力和背景，可他又查不到他的來歷，很難說他的身份是不是裡世界被保護的繼承人，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借刀殺人把Saber的master干掉，把他的鍋甩得干干淨淨。

　　不過Lancer生前似乎認識Saber的master，那麼Lancer可能就是這個時代的人，或者說，來自不久的未來的英靈。

　　既然不是古代那些動不動就被神化的英靈，衛宮切嗣認為Lancer這個英靈是最容易被科技手段干掉的英靈了。而且Lancer那個英靈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那個混沌·惡的屬性，還是盡早除掉比較好。

　　更何況Lancer組留下來在之後的發展中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肯尼斯本身是個十分有實力的魔術師，又不會因為韋伯偷了他的聖遺物就像間桐雁夜針對遠阪時臣那樣針對韋伯，任何人都可能成為他的目標，他自然也不例外。

　　Caster看著衛宮切嗣用一點小手段引起了Lancer組所在的的賓館的火災警報，一言不發地跟著他走出旅館。

　　愛麗斯菲爾已經被久宇舞彌送回艾因茲貝倫堡了。衛宮切嗣並不信任Caster，因為他對他報上的名字一看就不是真的。明明長著一副歐洲人面孔卻用著亞洲人的名字嗎？

　　在確認完整個賓館中的人只剩下Lancer組後，衛宮切嗣毫不猶豫地引爆了自己和助手藏在賓館內的炸彈。為防止被警方留下來協助調查進而影響到聖杯戰爭，他帶著Caster在確認結果之前就離開了現場。

　　「不忍嗎？」衛宮切嗣點燃一根煙，將另一只手放進口袋。

　　Caster一愣，隨即沉著臉說道：「不，這是最正確的做法。」

　　打一開始，衛宮切嗣與他之間都只有命令與被命令，Caster也沒想到衛宮切嗣會主動跟他搭話。或者說，他都沒想到，把servant當做工具的衛宮切嗣會注意到他的情緒。

　　「你比預料中要和我意。」衛宮切嗣吐出一口煙氣，「本來看你的屬性是秩序·善，我還想會不會難以控制。繼續保持吧，如果哪一天壓不住你多余的善心了，我就只能舍棄你了。」畢竟就現在看來，你還是個很好用的servant。

　　Caster定定地看著他，最後嘆了口氣，身形消散在空氣中。

　　「回去吧，愛麗斯菲爾夫人等久了怕是要擔心的。」

　　＊

　　眾所周知，英靈是不需要睡眠的，自然也就不會做夢，但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通過master與servant之間的魔力流動，當master夢見servant的過去時，作為交換，servant會「看見」master的過去。

　　所以說，是炎真的過去嗎……

　　阿爾托莉雅斂目穿過那一片火焰，看上去猛烈的火焰卻沒有傷到她一絲一毫。

　　燃燒著整個別墅的火焰發出劈啪炸響的聲音，而別墅的另一邊傳來紛亂的槍聲。透過火焰的縫隙，她甚至能看到那邊一地的屍體和暗紅色的土地。

　　都是浸透了土壤將近或已經干涸的血液。

　　「彭格列！那個家伙是彭格列的人！那張臉，絕對是那個『彭格列的獅子』！」

　　「你們跟我攔住這些人！其他人快逃！」

　　「Boss！！」

　　……

　　火光中，紅發的男人帶著一群人與另一方相抗，槍聲一直沒有斷。另一方的人看不清臉，大概是這個夢境的主人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炎真！你怎麼樣！？」黑發的女孩臉上沾滿了灰，神色擔憂地看著身旁的紅發男孩，短短的馬尾辮帶著幾分雜亂。

　　「對、對不起，我跑不動了，腿已經……快沒有知覺了……」年幼的男孩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我背他吧，馬上就要到海邊了，我們必須快點上船，希望那上面還有足夠的油！」旁邊長得高壯一點的男孩果斷說道。

　　「那就拜托你了！」其他幾人完全沒有猶豫，把年幼的古裡炎真托到那人的背上立刻接著開始跑。

　　阿爾托莉雅看著他們相互扶持著上了船，在敵人追來之前駛離了海岸。

　　場景轉換，阿爾托莉雅看到之前成功跑掉的七個孩子長大了一些，那個依舊扎著黑色馬尾的女孩子愛迪爾海德變得越來越強勢，而作為西蒙家族繼承人的幼年炎真一天比一天陰郁。

　　其他的小型黑手黨家族想要蠶食這個已然落寞的百年大家族，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西蒙家族累積了一兩百年的底蘊，他們並不想放過。

　　威逼利誘輪番上陣，強勢的愛迪爾海德成為了與其他黑手黨周旋的主要人物，曾經不願成為黑手黨首領的炎真開始和同伴們一起訓練，即使是傷痕累累，他們也依舊保住了僅剩的血脈。

　　接著，是回到西蒙家族在西西裡的原來的族地，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且久沒有人打理的莊園下，早已荒廢的地下室積滿了灰塵。被壓在最裡面的家族歷史，紙頁已經泛了黃。

　　原以為說過會給予西蒙家族一定的庇護的彭格列家族，原來在初代時期就已經有過背叛了。

　　——西蒙家族的初代首領，就是因為彭格列家族不允許其坐大，設計了西蒙首領帶著精英部隊與敵方黑手黨之間的火拼，最後說好的救援可以延遲，最終導致了西蒙一世和精英部隊的全軍覆沒，西蒙家族自此淪為二、三流家族。

　　夢境在這裡斷片，最後的畫面是西蒙家族最後七人仇恨的目光。阿爾托莉雅睜開眼，去裡間看了看正在睡覺的少年，發現他睡得並不安穩。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叫醒他。

　　她既然看到了他的過去，那麼他也應當是夢到了她的過去。阿爾托莉雅自忖是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他看見也無妨，而且這也算公平，何況這也是他們相互了解的方式之一。

　　到了第二天早上，古裡炎真精神略有些萎靡地走出來，阿爾托莉雅將買來的熱騰騰的面放在他面前後，便開始接待今天上面的顧客。

　　「阿爾……」

　　阿爾托莉雅看著吃過中飯後悶悶不樂地趴在桌上的古裡炎真，疑惑道：「怎麼了？」

　　古裡炎真眼珠子往上瞟了瞟她，然後立刻縮了回去，整張臉都埋在了手臂之間：「你都沒告訴我你就是那個亞瑟王……」啊啊啊！在本人面前那麼誇人家搞得好像他對人家有什麼意思一樣，而且之前他還以為那位亞瑟王是位偉大的男性！這真是……超級尷尬啊！

　　阿爾托莉雅完全不知道自家小master在想什麼，她含著一根棒棒糖一邊收拾著櫃台一邊說道：「嗯？我沒告訴過你嗎？我記得我沒有對你隱瞞真名啊？」

　　可是這和教科書上的不一樣啊！他怎麼知道那個傳說中的亞瑟王真名是這個？教科書又沒告訴他！

　　「阿爾，我想變強。」

　　阿爾托莉雅側頭看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只是覺得自己很弱，什麼都做不了，戰鬥也好，都只能站在別人後面……」古裡炎真埋在手臂間的頭越發有種往下鑽的趨勢，聲音聽起來也十分沉悶，「我不想只站在別人後面，阿爾，就像昨天晚上那個Lancer說的，其實我是西蒙家族的第十代首領，但是我總覺得……我可能並不適合這個位置。西蒙家族需要一個強大的領導人，可我太弱了……」

　　「炎真，昨天說過的話，你就已經忘記了嗎？」

　　聽到阿爾托莉雅平淡的聲音，古裡炎真愣了愣，才有些無地自容地說道：「是我太自大了，根本就沒有自知之明……」

　　「但是炎真，我能感覺到你體內有十分強大的力量。」阿爾托莉雅抓住他的手腕，「作為你的servant，這種感覺我是最清楚不過了。你有這個潛力，只是你太自卑了。」

　　古裡炎真慢慢地抬起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你不知道，其實我從小到大都很廢柴，以前也經常被人欺負，都是同伴們在幫襯著我才沒有太過難堪，這樣的我……這樣的我……」

　　「說到底你只是不安而已。」阿爾托莉雅說道，「沒有力量，所以不安。但這其實沒有必要，你能夠讓那些同伴無怨無悔地留在你的身邊，這也是你的能力。」

　　古裡炎真愣愣地看著她，卻聽她笑道：「也許我不能給你力量，不過你想要我幫忙訓練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樣的話我們的工作日程表就又要更改了，店長大概會開始覺得我們不靠譜吧？」

　　「可、可以嗎？」

　　「你現在是我的master啊，為你做這些也是義不容辭的吧？」

　　「阿、阿爾，謝謝。」

　　「那麼下午等店長來之後就把新的打工時間交給他吧！」


20.槍兵與魔術師初戰 ...

　　與在便利店打工的Saber組不同，一大早韋伯就被興致勃勃的征服王拽起來，軟磨硬泡地說要出去。

　　韋伯被他煩得沒辦法，只好糟心地揉了揉他那一頭還沒梳理本就亂糟糟的頭發咬著牙答應了。

　　頂著一張晚|娘臉的韋伯旁邊走著興致高昂的征服王，身上的衣服十分的休閑與現代化。當然，這並不是讓韋伯頂著這麼一張生無可戀臉的真實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旁邊的這位壯士，在剛剛偶遇遠阪家那位壕氣衝天的Archer時，興致勃勃地提出了邀請他參加王之宴會，而Archer在嗤笑了一聲並諷刺了幾句後居然還答應了！

　　Archer走後，韋伯馬上問道：「王宴什麼的，你什麼時候決定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嗯？就剛剛啊。」

　　征服王若無其事地回答了他，這讓韋伯更加憋屈了，「那你准備在哪裡舉行王宴？事先說好，我們住的地方絕對不行！」本來他們住的地方就是他靠催眠主人家暫住的，開個王宴簡直是要他的命！

　　「當然不可能是我們住的地方啊！」征服王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們住的地方怎麼也不夠格開王之宴會吧？那也太寒酸了！我們當然要找個大的地方才行！」

　　韋伯一臉泄氣，「所以你要去哪裡開？」

　　征服王手抵下巴思考了下，「金閃閃所在的遠阪家不夠大，你覺得冬木市民會館怎麼樣？那裡好像挺大的。」

　　韋伯整個表情都裂了，「你不會是想讓我去租那裡吧？我可告訴你，我們沒有可以租那裡的錢！你以為你是Archer那個隨便拿個寶具都是黃金的搖錢樹嗎！？」

　　「不行嗎？」征服王苦惱地抓了抓頭發，又提議道：「那你覺得艾因茲貝倫家的城堡怎麼樣？你之前派出去的使魔不是發現他們在樹林裡那個城堡挺大的嘛？」

　　「這樣……不好吧？」韋伯猶豫道。昨晚出現的master中並沒有艾因茲貝倫這一方，他派出去的使魔進不了艾因茲貝倫堡周圍那一圈的地方，初步判斷應該是Caster的職階能力陣地制作造成的，都沒通過風就定下在那裡舉行，這是不是太……

　　「好！就決定是艾因茲貝倫堡了！」

　　「誒？誒！？」等等！你根本就沒有考慮直接就決定了吧！？

　　＊

　　「說真的，Rider，我們不需要先去跟艾因茲貝倫的主人打個招呼嗎？」從菜市場出來、抱著一袋青菜正要去買面包的韋伯心累地跟在征服王後面，企圖再掙扎一下。

　　「嗯？」征服王臉上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沒必要啊，我覺得他們會理解的。」

　　算了，還是不要掙扎了，總覺得已經沒有搶救的可能了。

　　韋伯苦大仇深地走進便利店，在貨架上選好了要買的東西去付賬時，看到穿著工作服的阿爾托莉雅和古裡炎真，整個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他之前為了不引起騷動而讓其呆在外面的征服王正靠在門上和阿爾托莉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的時候。

　　＃心好累，感覺沒有力氣再愛了。＃

　　看到韋伯走過來，征服王還心大地朝他打招呼：「喲，小master。」完全沒注意到他家master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韋伯君，昨天的事謝謝了。」

　　「啊、沒、沒事！」聽到古裡炎真的道謝，韋伯難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Saber，明晚的王之宴會，來嗎？」

　　「會去的。」阿爾托莉雅回答道，「地點呢？」

　　「啊，就在森林裡的艾因茲貝倫堡。」

　　阿爾托莉雅整理□□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征服王大大咧咧的笑臉一陣無語。哦，艾因茲貝倫堡還真是個大目標啊，每次都被征服王看中。就是不知道這次被衛宮切嗣召喚出來的是哪個倒霉的英靈了。

　　被阿爾托莉雅認為倒霉的英靈Caster當晚就忙著跟master防御光明正大闖進來的Lancer組。很顯然，前一晚的爆炸事件讓肯尼斯徹底記恨上了衛宮切嗣。

　　肯尼斯驅使著他的魔術師禮裝在艾因茲貝倫堡橫衝直撞，整個大廳被毀得七零八落，而衛宮切嗣卻因為他擅長的是暗殺，借著對地形的熟悉，游擊對戰肯尼斯。

　　肯尼斯是典型的擅長遠程攻擊的魔術師，而衛宮切嗣的魔術刻印增幅的是他的近戰能力，跟肯尼斯正面硬扛顯然是不現實的。

　　另一邊攔住Caster的Lancer看向他，表情十分復雜：「哦呀，這回真是抽中大獎了。」

　　Caster看著他笑道：「要挑戰我嗎？」

　　Lancer臉色有些難看，「本來以為Caster這種職階很好打發，不過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

　　面前這位算是他祖宗輩的了，當年他還活著的時候，就因為那一輩的試煉被折騰得要死要活的。說實話，他並不想正面硬扛他，因為扛不過，這點他很有自知之明。

　　「Servant有servant的戰鬥，master有master的戰鬥，我的任務只是攔住你，並沒有跟你正面扛的意思。」

　　從衛宮切嗣那裡得到他與肯尼斯已經開始交鋒的消息，Caster也並不急。

　　「雖然不想跟小輩動手，不過我想降世的英靈都只是投影，即使死了也沒關系，不過這一次大概會讓你本尊也很吃驚。」

　　Lancer立刻就提煉出了對方的意思。這一次可不是試煉，對方真的會殺死自己，而且……他覺得本尊大概不只會吃驚，還會覺得很坑爹。因為他剛見到Caster的時候就有一種仿佛吃了翔的感覺。

　　不過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而已，反正肯尼斯的命令只是讓他在干掉衛宮切嗣之前拖住Caster。雖然他並不看好自家master，不過在他還沒找好下家之前，還是不能讓他掛掉的。

　　看著對方跟生前自家boss一樣帶著拳套的手上燃起的暖橙色火焰，Lancer只覺得臉痛。

　　忽然想起了曾經被打臉的恥辱呢。

　　Lancer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手上幻化出了他的三叉戟，警惕地看著對方，猩紅的右眼中，數字猛然從六跳到了一。

　　Caster仿佛早有所覺，避開的下一秒，他原本所站的地方就升起了一道道炎柱。

　　多年戰鬥的身體裡的戰鬥因子不停地叫囂，Lancer握住三叉戟的手朝身後一揮，剛好擋住了一只戴著金屬拳套的手，上面燃燒著暖橙色的火焰。

　　Caster抓住三叉戟的柄，燃燒著的火焰忽然轉變成了放射狀，快速地閃爍著。Lancer見了神色頓時一變，迅速松開了手。以魔力為基礎的霧之炎構築出來的三叉戟立刻從尖端開始崩毀，變成靛色的霧散開。沒來得及化成霧的部分，已經被一層層蔓延上去的冰塊凍住，只剩下半截槍骸。

　　「鐺——」

　　Caster松開手，被冰封的殘缺槍骸落到地上，回首就被Lancer再一次用霧之炎構築出的新的三叉戟攻擊。Caster眯起眼，根本沒管那一槍，而是忽然朝前面伸出手一抓，手上的火光再次開始閃爍。

　　火焰沿著看不見的東西一路蔓延冰凍，一杆三叉戟出現在冰層中。空氣中毫無一物的地方突兀地出現了Lancer的身影。他捂住被凍住的右手，嘖了一聲道：「該死的彭格列的超直感！」

　　Caster扔掉手中被自己凍住的三叉戟，看向如臨大敵的Lancer，「還要繼續擋在這嗎？」

　　「嘖，這下可真是糟糕了啊，Kufufufu……」

　　Lancer笑得十分勉強，作為一名幻術師，他的能力更加側重於幻術，雖然體術也不賴，但對比Caster肯定是比上不足的。然而對方還有個十分克制他能力的屬性，他最拿手的幻術在對方看來也根本沒什麼用，這就很尷尬了。

　　就在Caster准備再次出手的時候，Lancer忽然神色一變，這次更是難看至極。

　　「那個蠢貨……」Lancer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一邊變成了靛色的霧消失在原地。

　　Caster並沒有阻止他，眯了眯眼，便朝著肯尼斯與衛宮切嗣交手的方向趕去。

　　Lancer趕到現場的時候，肯尼斯正一臉猙獰地倒在血泊之中，下面還有一大灘水銀，那是已經不受他控制的魔術禮裝。

　　Lancer瞥了一眼站在他們對面穩穩舉著槍戒備地看著他們的衛宮切嗣，嫌棄朝著肯尼斯皺起眉，「真是廢物，早跟你說了面對一個殺手把你那愚蠢的自負扔掉，結果還是搞成這副模樣，簡直讓人失望透頂。」

　　肯尼斯只是魔術回路被毀壞，人卻並沒有失去意識，聽到Lancer的嘲諷，一直把他當做工具的肯尼斯雖然很不滿，但此刻也只有趴在地上發出「呵呵」聲的份——他已經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嘖，也虧得你是我master，不然直接把你扔這讓你去死算了。」Lancer一把撈起肯尼斯，在緊跟著進來的Caster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用幻術遮住了兩人的身影。

　　超直感能在戰鬥中成為幻術師的克星，但如果在戰鬥開始之前對方就用幻術逃跑的話，超直感也不能作為探測器感知到對方。

　　憑良心講，比起lancer，也許他更加適合assassin或者caster。

　　看了眼地上那一灘不算少的血跡，Caster皺了皺眉回頭看向衛宮切嗣，「還好嗎？」

　　「嗯。」衛宮切嗣點點頭，雖然Lancer擁有這種隱藏行跡的能力很出乎意料，不過今晚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Lancer的master的魔術回路已經被毀壞了，接下來的戰鬥他已經基本算是出局了，我們可以先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了。」

　　被毀壞魔術回路的肯尼斯無法給Lancer提供魔力，那麼Lancer的魔力耗盡回歸英靈座就是遲早的事。

　　衛宮切嗣拿出對講機開始聯系他的助手久宇舞彌，卻發現對方沒有接通後，神色一變：「遭了，愛麗和舞彌出事了！」


21.三王之宴正式開始 ...

　　衛宮切嗣和Caster趕到愛麗斯菲爾和保護她的久宇舞彌身邊時，兩人都昏倒在地上。久宇舞彌的傷還好說，只是多處擦傷以及局部重擊傷到了肺腑，愛麗斯菲爾卻是三道穿透傷，全都在腹部。

　　「可惡！」衛宮切嗣壓住心中的憤怒對兩人施展了治愈魔術，臉色陰沉得簡直可以出水了。這種時候會來找他麻煩，還是暗地裡來的，除了言峰綺禮他找不出別人了！

　　「有幻術的痕跡，排除當時正在與我戰鬥的Lancer，想必就是Assassin了。」Caster道。

　　「Assassin……言峰綺禮和遠阪時臣果然是在做戲。」壓下起伏的情緒，衛宮切嗣看向已經有醒來的跡像的兩個女人，「Caster，把防御陣地重新加固一次吧。」

　　因著Assassin的提醒，在衛宮切嗣來之前就跑路的言峰綺禮站在遠離艾因茲貝倫堡的魔術陣地所包含的地方，面無表情地困惑道：「衛宮切嗣那樣的男人，居然也會有人理解嗎？」

　　雖然對於衛宮切嗣那樣的人會有兩個女人理解並不顧自身地支持，Assassin也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他飄在一旁斜著眼瞄他，毫不吱聲。身為一個慣於玩弄人心的幻術師，Assassin對他的master暗地裡其實是有些恐懼的。

　　這個男人內心空虛，濃郁的惡念被狠狠地壓在最深處，偶爾流露出來一點，都讓人不寒而栗。他沒有非常重視的人、事、物，換言之，就是沒有心靈的弱點，而且又因為他本人性格上的缺陷，導致他對任何事物都毫無畏懼之心，就算是Assassin，面對這樣的人都會覺得棘手得很，更何況對方體術上也十分了得了。

　　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言峰綺禮接著念叨道：「不應該的，他應該跟我一樣是個內心空虛的人才對……」如果不是，他就讓他變得和自己一樣！

　　注意到自家master眼中詭異的神色，Assassin不禁為那位Caster的master感到同情。被他這個神經質的master盯上，那個人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

　　第二天晚上，征服王將決定的地點告知了Saber和Archer之後，便帶著韋伯前往了艾因茲貝倫堡。

　　前一天晚上被迫跟著征服王去酒廠偷了兩桶酒，良心不安的韋伯兩眼無神地跟著他進入了艾因茲貝倫堡。

　　輕松打破了魔術結界後，看到艾因茲貝倫堡內部破敗的模樣，征服王奇怪地說道：「本來看艾因茲貝倫這邊的城堡很大的樣子，結果這個地方比想像中的破啊。」

　　「強行闖進別人家，你是想首先找我們開戰嗎，Rider？」金發的青年servant帶著身邊白色長發的女性從二樓往下走，站在樓梯中央向下面架著戰車在大廳中央的Rider組問道。

　　「沒見過的servant啊……你是Caster吧？看來艾因茲貝倫家是Caster組了。」征服王摸了摸下巴道，「身為Caster卻敢在明面上見我，你不錯哦！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

　　韋伯的臉皮頓時抽了一下，「Rider！你在干嘛啊！」

　　「Rider，你們來這裡究竟想干什麼！？」愛麗斯菲爾質問道。

　　征服王撓了撓自己的短發道：「啊，只是來借個地方。我想開個王者之宴，但是找不到足夠大的場地，想想只有你們這裡地方夠大，所以就過來了。不過看上去你們這裡好像出事了啊？」

　　Caster沉默了一會兒，就聽身旁的愛麗斯菲爾站出來道：「如果只是想借地方的話，不知道後花園行不行。」

　　因為艾因茲貝倫堡被破壞，衛宮切嗣和久宇舞彌出門去找別的住處並不在這裡。考慮到Rider的實力和自己小聖杯的身份，而衛宮切嗣也告訴過他們盡量不要對上其他組合，愛麗斯菲爾為了不給衛宮切嗣添麻煩，覺得目前還是不要跟Rider組對上比較好。

　　在阿爾托莉雅帶著古裡炎真前往艾因茲貝倫堡的時候，Lancer組的平衡已經到達了崩潰前的極限。

　　由於肯尼斯魔術回路的崩壞，無法再給Lancer提供足夠的魔力，他的未婚妻索拉軟磨硬泡地要走了他的一個令咒。

　　Lancer靠在房間的門上絲毫不理會門外客廳裡兩人的爭執，把玩著手中把他召喚出來的聖遺物，低低地笑了起來，最後一把靛色的火焰將之燒成了灰燼。

　　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他從來沒想過，生前已經被他遺忘在記憶的角落裡的東西，居然會在死後以這種形式出現在他面前。簡直，就像是一個惡意的玩笑！

　　那條帶血的繃帶上，沾染的血漬，全都是他自己的，而上面那令他無比厭惡的氣息，正是來自他右眼眶裡的六道輪回眼。

　　——那是他換眼成功期間蒙住眼睛的繃帶。他一生的不幸都是從這裡開始。換眼的人體實驗扭曲了他的三觀，讓他過上了逃亡與監|禁交錯的日子，直到死亡，他的本體也還被關在復仇者監獄。

　　雖然六道輪回眼讓他在幻術上的潛力達到了一個極致，身為幻術師的實力在世界上都屈指可數，即使精神體可以借助附身在外活動，這只眼睛也讓他痛恨不已。

　　但他不能舍棄這只眼睛，因為這是他實力的很大一部分。沒有力量就什麼也不是。在這個理念深深扎根之下，如此看重力量的他又怎麼可能舍棄那只眼睛？

　　待門外的兩人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過來通知他的時候，Lancer收起眼底深沉的陰暗，在索拉略帶嫌棄的目光中應承了一聲，Lancer便借著出去巡視的理由出門了。

　　＊

　　Caster和愛麗斯菲爾帶著Rider組進入後花園之後，便帶著愛麗斯菲爾回了城堡二樓的房間。

　　雖然沒見過王之間的宴會，但Caster怎麼想都不覺得會毫無危險。這種站在高處的人之間的宴會，起衝突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甚至十分平常。這點參考他生前參加各種黑手黨宴會時，某些黑手黨首領一言不合就引發槍戰的行為的知道了。

　　不久，Saber組就到了。阿爾托莉雅看到征服王在花園中央席地而坐，走過去坐在了他旁邊。兩人還算友好的master一起站在花園的邊緣地帶。雖然看不見Caster，但他們都能感覺到，Caster一定注意著這個地方。

　　按照前天晚上出現的英靈來排除，剩下的艾因茲貝倫家必然是最後那個未曾出現過的英靈。就是不知道是Assassin還是Caster了。阿爾托莉雅心道。

　　征服王笑著打開了一桶酒，用酒提舀了一提一口飲盡，然後開口說道：「傳說聖杯注定會被與它相稱的人得到……」

　　他甫一開口，阿爾托莉雅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所以你想在這裡就確定可以得到聖杯之人的資格嗎？」

　　「正是。只要讓聖杯看清誰有這個資格，讓其他英靈為這個人折服，那麼接下來的戰爭就沒有必要了吧。」征服王再次舀了一提酒，將酒提遞給阿爾托莉雅。

　　聽過一次這個言論的阿爾托莉雅很自然地接過了酒提，一飲而盡，將酒提朝征服王遞回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家master詭異的眼神。

　　已經在日本住了好些年的意大利移民古裡炎真：奇怪，那個不是類似於湯勺之類的用來倒酒的東西嗎？難道是我記錯了？

　　征服王接過她舉在半空的酒提，「既然你我都自稱為王，那麼鬥爭就不可避免。誰更有資格成為『聖杯之主』，就讓我們借酒一問吧。」

　　「你就少在這胡鬧了，雜種。」金色的Archer從花園邊緣出現，一步一步氣勢十足地走到兩人面前。

　　「你太慢了吧啊，金閃閃！」見最後一位賓客也到了，征服王打起招呼道，「也罷，誰讓你和我不一樣，只能靠兩條腿走過來。」

　　阿爾托莉雅看著他皺了皺眉，隨即收回了目光。說實話，她對這個英雄王一點好感都沒有。並非因為毫不留情地否認曾經的她的願望與王道，曾經的她也許會有這個原因，但現在的她並不是。

　　同樣是否認她的願望的王道，阿爾托莉雅對征服王的好感卻是不低。真正讓她看不慣英雄王的，是他那目空一切的態度。將世間萬物視為玩物，憑自己喜好隨意羞辱玩弄他人，毫無民主可言的暴君之道，這才是阿爾托莉雅厭惡他的真正原因。

　　英雄王掃了眼周圍的環境，嫌棄地說道：「居然就選了這麼個破地方來舉行王宴，還敢勞煩我移駕此處，你該如何謝罪？」

　　「別那麼計較嘛！」征服王豪爽地用手中的酒提再次舀了一提朝英雄王遞過去，「來，遲到的先罰酒一杯。」

　　說真的，要不是征服王大度又自來熟，換成別人的話，這天就真被英雄王聊死了。

　　英雄王睨了眼征服王手中的酒提，接過它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馬上就拿開了，眼中的嫌棄之色也越發明顯。

　　「這種便宜貨是怎麼回事？你就拿這種東西來衡量英靈嗎？」

　　征服王拿回了沒有動過的酒提，苦惱地說道：「是嗎，這已經是當地市場難得的好酒了啊。」

　　「這說明你根本沒喝過真正的好酒，雜種。」英雄王身後出現了一圈金色的波紋，在在場兩位master警惕的眼神中，之前各種射寶具的光圈吐出一個黃金的酒壺和三個黃金的酒杯，被英雄王扔給了征服王。

　　「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美酒。」

　　英雄王在兩人留出來的位置上坐下，征服王給三人倒上酒，才剛剛喝了一口，就發現這酒確實是好酒。

　　在談完酒之後，征服王便開始正式發問了：「Archer，你是為了怎樣宏大的願望來爭奪聖杯的呢？」

　　不得不說，征服王確實是十分地會說話。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的願望是什麼，卻依舊能用宏大來形容。

　　英雄王晃著自己的酒杯，興致缺缺地說道：「首先，『爭奪聖杯』這個前提就不合理。聖杯本就是本王的東西。這世間的寶物，追根溯源，都來自本王的寶庫。」

　　聽到這話，古裡炎真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手指上的指環，然後想起了父親曾經提到過的世界基石之類的什麼東西，一下子開了腦洞。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韋伯，古怪地低聲問道：「韋伯君，他說世間寶物都來自於他的寶庫，那在他出生之前就有的東方的寶物呢？我不記得有哪個西方的歷史人物來東方收集過寶物啊？難不成他是馬可波羅？可就算是馬可波羅也沒能力集齊世間寶物吧？他又不是王。」

　　韋伯·維爾維特：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_(:зゝ∠)_。


22.西蒙十代目的願望 ...

　　「也就是說，你曾經擁有過聖杯啰？」聽到英雄王的回答，征服王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知道聖杯是個什麼東西嗎？」

　　「不知道。」英雄王毫不猶豫地否認了，「別拿雜種的標准來衡量我，我寶庫裡的寶物已經多得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不過既然是寶物，那必然是我的財寶。」他眯著眼斜睨著征服王，「竟然想把其占為己有，賊膽也別大得太過分了。」

　　阿爾托莉雅平靜地等他說完，然後才開口道：「但現在的事實是，即使是你，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能把聖杯拿到手。聖杯的降臨需要servant死亡所帶來的魔力，現在算是公平競爭，你所發表的言論在此刻毫無意義。」她可不想重復一次上次的對話，也不想聽他那暴君的言論，這對她毫無意義。

　　「哦？」英雄王勾起嘴角，興致勃勃地看向阿爾托莉雅，「你的膽子比你的模樣看起來要大啊。怎麼，等不及要表達自己的野心了嗎？」

　　阿爾托莉雅毫不客氣地皺眉道：「只是不想聽你的瘋言瘋語而已。」

　　英雄王嗤笑了一聲，征服王摸了摸下巴，「那倒說不准，Archer的真名我大概有些猜測了。不過，Archer你對聖杯似乎沒有那麼渴望啊，你參加聖杯戰爭的理由是什麼？」

　　「懲罰那些妄圖染指我的寶物的雜種而已。」英雄王喝了口酒，輕笑著說道，「這是規則問題。我以王的身份頒發的法，自然要貫徹。」

　　「那還真是不錯啊！」征服王稱贊道，「始終貫徹自己制定的法，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王道嗎！不過，我對聖杯可是想要得緊，於是，想要就搶，這就是我的做法。」

　　「你犯法，我制裁，沒什麼好說的。」英雄王朝著征服王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如此垂涎著我的寶物，你又是為了什麼願望，雜種？」

　　征服王飲下一大口酒，將酒杯放在身前的地上，沉聲道：「我想要一具身體，能夠獨立行走於這世間的身體。」

　　「哈？」英雄王詫異地挑了挑眉，不只是他，就連站在花園外圍的韋伯都忍不住衝了出去，「你在說什麼啊Rider！你不是說想要征服世……」

　　他還沒說完就被征服王一個彈指彈開了。

　　「蠢貨！讓區區一個杯子為我爭奪世界又有何用！？征服，是我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夢，寄托於聖杯上的，不過是第一步而已。以此為起點，以一己之身與天地相鬥，最終完成我的夢想，這才是我的，霸者之道！」

　　聽到這些話，古裡炎真的瞳孔一陣緊縮。聖杯是可以實現願望的。這件事他從接收到聖杯戰爭的信息起就知道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的，利用聖杯許願的力量，使西蒙家族強大起來。西蒙家族的情況已經糟糕到基本沒有翻身的可能性了，靠他的力量翻盤幾乎是痴人說夢。因此他在知道聖杯能夠實現願望時，便把希望寄托在聖杯上。所以他才會努力與Saber爭取聖杯戰爭的勝利。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如果能夠借助聖杯的力量挽回家族，他願意拼命去奪得聖杯。但是……如果真的那樣做的話，阿爾會看不起他的吧？自己的家族需要靠一個杯子來挽救，這聽起來就像笑話一樣。

　　阿爾托莉雅飲了口酒，並沒有開口。上一次她被這兩個人懟到了一種羞窘的地步，但如今以平靜的心態聽他們說話，不可否認的，她仍然受益良多。

　　只是……感覺到魔術回路的另一端自家master不太穩定的情緒，阿爾托莉雅隱晦地用眼角瞥了一眼古裡炎真，見他微微低著頭，雙手在身體兩側緊緊攥成了拳，不禁有些懊惱。

　　這回是她考慮不周。古裡炎真和其他master不同，他的身世就很特殊，而他的身份，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歸納到「王」這個範圍裡。此時旁聽王之宴會，也不知道他都腦補了些什麼。

　　阿爾托莉雅將自己心中的擔憂按捺下來，微微抬頭，便對上了征服王看過來的目光，「那麼你呢，Saber？你爭奪聖杯又是為了什麼？」

　　阿爾托莉雅沉默地放下了酒杯，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已經沒有必須要奪得聖杯的理由了。我所疑惑的問題，已經得到了答案，我所執著的事情，現在也已經放下。」

　　——不要被束縛在「正確」的框架中。

　　那個時候十年後的她想對自己說的，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真要說的話，大概是為了我的master吧。」

　　——本來我們說好了要讓你看著我成為一個合格的「王」的，結果還沒拿出讓你看得過眼的成績，我就已經要……辜負你的期望了。

　　那麼，就讓我看看吧，讓我見證你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王」吧，這一次，拿出讓我看得過眼的成績！

　　最後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驚訝地把目光停在了她身上，然後又轉移到渾身僵硬的古裡炎真身上。

　　「哦，那你還真是這次聖杯戰爭最特別的英靈了！」征服王一臉奇異地調侃道，他看著阿爾托莉雅後面不遠處和自家master靠得很近的古裡炎真，「那麼Saber的master的願望又是什麼呢？說起來前天晚上Lancer好像說過，你是什麼家族的首領是吧？」

　　唯有這一點，不能後退！

　　古裡炎真抬起頭，努力克制住內心隱約湧起的恐懼，直直對上征服王的雙眼，「是，我是西蒙家族的第十代首領，古裡炎真·西蒙。」

　　「不錯的眼神。」征服王稱贊了一聲，「那麼少年，你的願望又是什麼？」

　　怎麼說？這個時候，該怎麼說！？頂著巨大的壓力，古裡炎真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如果把他之前的想法說出來，一定會被嘲笑的吧？

　　「嗯？」見年少的首領不回答，征服王態度平和地催了一聲。

　　察覺到對方心底的慌亂，以及蒼白的臉色和隱隱出現的冷汗，阿爾托莉雅蹙起了眉，沉聲道：「炎真。」

　　古裡炎真猛地驚醒，這才發覺自己的下嘴唇已經被他咬得有些發麻了。

　　「我……我想讓家族強大起來……」說出來！一定要說出來！絕對，不能在這裡就讓步！「我想振興西蒙家族，想讓西蒙家族的名號在裡世界發揚光大，想讓同伴們能夠以『西蒙』為榮！」

　　「是嗎？原來是家族沒落想要重振的小鬼啊。」英雄王漫不經心地看著他，「那麼你是想借助聖杯來達到這個目標嗎，雜種？」

　　「原本……是這麼想的……」古裡炎真低著頭咬了咬牙，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阿爾托莉雅的表情，「但是……」

　　英雄王哈哈大笑起來，「你還真是個天真的玩物啊！」

　　阿爾托莉雅起身擋在了古裡炎真前面，冷眼警告道：「Archer，注意你的言辭！」

　　英雄王看著阿爾托莉雅，眼中已經帶上了不屑的神色，「Saber，你要為他實現的願望，就是這種東西？」

　　阿爾托莉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古裡炎真扯住了袖子。她回頭看向緩緩抬起頭的年少首領，卻被他眼裡閃爍的堅定目光給鎮住了。

　　「炎真，你……」

　　古裡炎真從阿爾托莉雅身後走出來，站在她旁邊，看著英雄王那如同蛇一般，對他滿含惡意的雙眼，「我現在只想借聖杯回家。我想過了，如果能借聖杯走捷徑，我當然不會放棄。但是就算聖杯不能實現我的願望，那也沒關系，大不了用我這雙手，親自去完成！」

　　＊

　　遠阪家的魔術工房，用著古老的魔術儀器與弟子交流的遠阪時臣為了測試出Rider與Archer的實力差，剛剛決定讓他的弟子派Assassin去偷襲王之宴會。

　　言峰綺禮一絲不苟地接受了老師傳達的任務，倒是Assassin，被鬥篷遮住的眸子裡暗光閃爍。

　　自認為召喚了這次聖杯戰爭最強的英靈的遠阪時臣自覺勝券在握，帶著微笑優雅地喝著紅酒，完全不知道已經被送回妻子娘家的、因為擔憂和叛逆偷偷跑來冬木市的女兒遠阪凜此刻遇上了大危機。

　　大概是因為在聖杯戰爭期間，無論再怎麼遮掩，夜晚的動靜也還是不小，天一黑，街道上就沒什麼人了。

　　漆黑的夜色似乎遮住了月亮，這一夜的月光格外的黯淡。年幼的遠阪凜緊緊攥著掛在脖子上的魔術寶石吊墜，小心翼翼地朝著家的方向移動。只是一向膽大的她看著忽然出現在前方街角的高個男人，心中頓時一緊。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高個的男人有如閑庭信步一般走到她的面前，在她警惕地目光下彎下腰來，那張俊美的臉離她極近。從對方身上隱隱感覺到的危險氣息，讓遠阪凜忍不住輕微地顫抖起來。

　　冬木市深夜，街頭出現的外國面孔，再加上對方那危險而神秘的氣息，以及隱隱透露出來的魔力……不會錯的，這個家伙是servant！是父親的敵人！

　　在遠阪凜驚恐地目光下，男人伸出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勾起嘴角輕笑道：「Kufufufu，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啊，這麼晚了一個人出來閑逛可是很危險的哦，不如我帶你去看一些有趣的東西？絕不會讓你後悔的哦。」


23.火中的純白騎士姬 ...

　　古裡炎真宣泄般的發言，讓阿爾托莉雅都忍不住為之一振。也許，真的能做到也不一定。

　　不，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可以！十年後的他與現在的他恨著的彭格列成為了同盟家族，而彭格列的強大她也是見識過的，十年後唯一能與密魯菲奧雷對抗的組織，十年後的西蒙家族能與彭格列成為同盟家族而不是下屬家族，那就說明西蒙家族那個時候已經很了不起了。

　　十年後的他能做到，沒道理十年前的他做不到！

　　征服王哈哈大笑地拍了拍大腿：「這才對嘛，Saber的master！」

　　英雄王勾起嘴角，眼神似嘲非嘲地對著他伸出了食指，「雜種，你那傻話簡直讓人覺得可笑！不過，摧毀你的希望，看你絕望地破碎的模樣，想必也十分有趣吧？」

　　這話說得阿爾托莉雅頓時皺起了眉。類似的話上一次Archer也對她說過，這種侮辱人的言辭實在讓人窩火。

　　這個時候，花園的各處忽然出現了靛色的霧，一個個小小的樣貌卻一模一樣的鬥篷嬰兒出現在霧氣中。

　　「這些是……Assassin……」

　　見到突然出現一看就來者不善的Assassin，所有的master都來到了自己的servant身邊。

　　「這是你搞得鬼嗎，金閃閃？」

　　英雄王沒有理會征服王的問題，暗自唾罵了一句遠阪時臣的手段下作。

　　「Assassin居然有這麼多嗎？為什麼啊……而且Assassin不是已經死了嗎！？」韋伯靠著征服王，驚嚇地說道。

　　「看來一開始Assassin就把所有人都騙了啊！喂，金閃閃，這裡面也有你的一份嗎？」征服王摸著下巴向英雄王詢問，得到的卻是他的一聲冷笑。

　　「幻術。」古裡炎真站在阿爾托莉雅身邊，死死地盯著那些Assassin，「霧屬性的死氣火，他們都是同一個幻術師制造出來的幻術。而且這個體型……是彩虹之子吧。」

　　「好久不見，不對，是初次見面，西蒙十代目。」Assassin的聲音從各個幻術體口中傳出來，重疊在一起，顯得頗為詭異。他看著古裡炎真，口吻帶著幾分古怪，「這就是彩虹的大空說的那個不同的平行世界嗎？我記得我們那個世界的西蒙家族的十代目是沒有這樣的過去的。」

　　「哦，你們認識啊！」征服王饒有興趣地說道，朝其中一個方向的Assassin舉起了酒杯，「要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嗎？」

　　「不用了，我接到的委托是干掉你們。」Assassin用平板無波的聲音拒絕了征服王，看向英雄王，「你的master付給了我不錯的報酬。」

　　一瞬間，在場除了Assassin和Archer本人所有的英靈和御主都用一種「沒想到你是這樣的Archer」的目光看著英雄王。英雄王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此時更不好看了。

　　「雜種！你是想死嗎？」

　　看到Archer身後出現的金色波瀾，已經明白那是要放寶具的前兆的Assassin果斷移開了眼。

　　Assassin抬起手，周圍的地面立刻開始陷落，破碎的地面下冒出騰騰熱氣，灼熱的溫度從地底透出來，讓人不禁熱汗直冒。

　　看著周圍逐漸被黑暗和熔岩覆蓋的景像，韋伯忍不住驚嘆了一聲，「這是……固有結界嗎！？」

　　英雄王嘲諷地嗤笑了一聲，征服王拉住似乎正在往下掉的韋伯，大聲道：「只是幻術而已，固有結界的話，這才是真正的固有結界！」說著，他身上爆發出來的魔力形成了颶風籠罩了整個艾因茲貝倫堡的後花園，漫漫的黃沙出現在腳下，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沙漠。

　　「最後一問，王的願望，由誰承擔！？」

　　問題……變了。

　　阿爾托莉雅一手護住古裡炎真，一手遮住撲面而來的風沙。

　　「王的願望……自然是要自己親手完成！」連願望都要讓臣民來承擔的話，那才是真正的昏君吧！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炎真，在你能面對這些之前，就暫時由我們來擋住這些家伙吧。」

　　——「炎真，你可是我們的首領啊，你要是不清醒過來的話，我們就是強逼也要讓你看清自己。」

　　——「能夠被我們承認，你還有什麼好自卑的？除了你，你以為還能有誰能把我們聚集在一起！？」

　　——「炎真，不管怎麼樣，你身邊還有我們，想要復興西蒙家族的，也絕不只有你一個！」

　　「首領的願望……應該也是在同伴的支撐下才能完成的吧？與同伴擁有相同的夢想，然後與之一同奮鬥，才能夠實現夢想那樣的東西吧……」

　　阿爾托莉雅的瞳孔驟縮，訝異地低頭看向為防住風沙被她壓在身前鎧甲下的頭，心潮起伏不定。

　　——「亞瑟，等我們成為騎士，就一起去抵抗那些撒克遜人吧！」

　　——「想不到你才是能夠拔出石中劍的被選中的紅龍啊，亞瑟！不對，以後要叫王了吧？那麼，今後還能一同作戰嗎，亞瑟王？」

　　——「王，只要您一聲令下，勇士們必將隨您一同擊潰敵人！」

　　怎麼就忘了呢？那時與大家擁有同一個夢想的自己，那時帶領勇士們打出一場場漂亮的勝仗的自己，那時與勇士們帶領不列顛進入輝煌時期的自己……

　　——「王，您是命定的紅龍，守衛不列顛的一國之主。整個不列顛，不會有人做得比您更好了。」

　　固有結界內，在一大片黃沙中出現的千軍萬馬，阿爾托莉雅仿佛看到了當年自己帶領卡美洛的勇士們征戰沙場的場景。只不過不同的是，征服王是為了侵略，而她是為了守護。

　　她從來都沒有錯，只不過公正不代表正義，守護也不代表不傷害。撒克遜人侵略卡美洛，她帶領勇士們反擊，守護的是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傷害的是敵人。

　　這是時代的必然，是她不得不做的事。就像擊潰撒克遜人之後，失去了統一的理想，貴族和平民的矛盾開始爆發，為了戰後的建設，資金的征用無法同時得到雙方的認同，而她的公正總會引起一方的不滿。

　　就像Reborn說的，這是時代的局限，她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好，已經不必再有什麼後悔了。

　　魔力以一種奇異的方式流動起來，古裡炎真感受到身體的異樣時，他的身上已經被橘紅色的火焰包圍。錯愕地抬頭一看，又發現離他最近的阿爾托莉雅藍色的裙鎧上閃耀著潔白的光芒。

　　對其他人而言亮得有些無法直視的光芒，在古裡炎真眼裡卻是柔和得讓他難以移開視線。純白的顏色逐漸染滿阿爾托莉雅的概念武裝，藍色的裙鎧在這一刻轉化成了純白的裙鎧，橘紅色的火焰紋路順著邊角一寸寸往上，在裙鎧的邊緣形成了精美的火焰紋飾。

　　除了帶領士兵們衝殺的征服王，其他組合的幾個人都詫異地把目光放在了Saber組身上。英雄王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韋伯緊張地站在另一邊。

　　「嘖，這下麻煩了啊……」見征服王這個陣勢，Assassin萌生了些許退意，瞥了眼另一邊這次聖杯戰爭首次爆發火焰的古裡炎真，嘴裡又不怎麼高興地「嘖」了一聲，「這次要價要低了。」

　　未被波及的艾因茲貝倫堡樓上的房間裡，愛麗斯菲爾緊張地看著下方突然消失的人，「剛才那個，是固有結界吧？」

　　「嗯，看樣子Rider擁有固有結界，這次Assassin是踢到鐵板了。不過正如衛宮君所猜測的那樣，遠阪家和教會聯手了。」Caster注視著下方的空蕩蕩的花園，在愛麗斯菲爾未曾注意的地方往另一個方向瞥了一眼。

　　今晚，大概可以真正解決掉一個英靈吧。

　　＊

　　因為內心這個突然出現的servant十分恐懼，遠阪凜不敢拒絕對方的邀請。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要求。

　　隨著對方走到一間大宅子前，她才發現，這裡正是她的孿生妹妹被過繼出去的地方。

　　間桐家大宅。

　　跟著對方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宅子，卻沒有遭受到任何阻攔。

　　從小接受魔術教育的遠阪凜隨意一瞟，就看到了好幾只用於監視的使魔，但是那些使魔就像沒有看到他們，甚至沒有探測到他們身上的魔力一樣，對他們完全視而不見。

　　大概是一種隱蔽能力。遠阪凜默默想著，跟著對方走進了間桐家大宅。

　　「做好心理准備了嗎？」

　　「什麼？」遠阪凜疑惑地抬頭看向牽著她走的青年，卻只看到他嘴角意味深長的微笑。

　　青年低下頭來，對上她的雙眼低低地笑了起來，那只詭異的紅色右瞳讓遠阪凜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你那個妹妹，可是被飼養在一個極其肮髒的地方啊，我只是給你提個醒，讓你等下別被嚇傻了。」

　　年幼的遠阪凜顯然沒有理解Lancer的話中「飼養」這個詞的深意，握了握拳反駁道：「才不會！」

　　然而這句話很快就被她自己打破了，走到地下工房的入口處，滿倉蠕動的蟲子讓遠阪凜幾乎忍不住吐出來。而蟲海中央沉沉浮浮的短發女孩麻木空洞的雙眼，更是刺痛了她的心！

　　遠阪凜震驚地張開了口，顫抖地用手捂住那閉不上的嘴，「櫻……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間桐家的混蛋！到底對櫻做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接下來就要扛間桐髒硯了o(一v一+)o


24.間桐家的巨大變故 ...

　　「哦呀，來了兩只小蟲子呢。」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頓時讓遠阪凜緊張地繃緊了身子，而她身旁的英靈卻是輕笑著嘲諷道：「現在才現身，不就是為了等我們來這裡嗎？」

　　「看樣子你一早就知道我發現你們了。」

　　「Kufufufu，是什麼讓你覺得，我發現不了你呢？是吧，間桐髒硯？」

　　蒼老的聲音頓了頓，才接著出聲道：「你是Lancer吧，為什麼要幫助Archer組的master呢？這是你的master的意思？」

　　「幫他們？你會不會太天真了？」Lancer大笑起來，渾身滿滿的惡意都要溢出來了，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嘲諷道：「間桐髒硯，你活了這麼久，想法居然如此天真？」說著他瞟了一眼蟲海中央的間桐櫻，「我還以為能做出這種惡心事的你，至少不會這麼愚蠢呢。」

　　自他被召喚之後，間桐髒硯是第二個戳到他唯一一個爆點的人。第一個是用那條裹他六道輪回眼的繃帶召喚他的master肯尼斯。

　　在他死的時候，黑手黨早已經不是他的爆點了，唯一的爆點就是人體實驗。肯尼斯還只是拿了一條與人體實驗有關的聖遺物，而間桐髒硯則是明晃晃地在做人體實驗，這就不可避免地引燃了本就脾氣不好性格惡劣的Lancer。

　　雖然看不到，但遠阪凜覺得間桐髒硯一定氣壞了。看到了親妹妹在間桐家的慘狀，這個嘴毒的servant簡直讓她心情愉悅，充滿了報復的快感。

　　不過因為掛心妹妹的情況，遠阪凜悄悄地抓了抓握著她的那只手，在Lancer看過來的時候用眼睛瞟了瞟間桐櫻，希望他能出手救出自己的妹妹。

　　Lancer看了她一眼，又露出了那種惡意的笑容，嚇得她頓時低下了頭。

　　她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明明身旁這個家伙也是敵我狀態不明，她居然向他尋求幫助！不過，剛才這個間桐髒硯口中的Lancer那只紅色的眼睛，是不是跟剛剛見面的時候不太一樣？

　　間桐髒硯沉默了一陣，才說道：「看樣子來這裡是你的私自行為，那麼你想干什麼？」

　　「哦呀，我想干什麼呢？我也不知道呢。」Lancer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我現在看你很不爽啊，怎麼辦呢？」

　　間桐髒硯也笑起來，陰森詭譎的聲音讓遠阪凜忍不住靠近了目前唯一能夠依靠的人，緊緊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臂，盡管她並不信任他。

　　「你該不會是想現在殺掉我吧？我不得不提醒你，這裡可是間桐家，我完全有能力把你們弄死在這裡。哦，對了，你說你幫助Archer組的事要是被你的master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Kufufufu……kuhahaha！」Lancer笑得仿佛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撫著自己猩紅的右眼，臉上的嘲諷之色越發明顯，「你該不會以為你還有走出去的機會吧？」

　　間桐髒硯突然不出聲了，遠阪凜趕緊拉了拉Lancer的手，「拜托你，救救櫻！我會給你報酬的！」

　　Lancer彎下腰捏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長地笑道：「哦？你能給我什麼報酬呢？」

　　「我父親是寶石魔術師，他……」說到一半，遠阪凜才想起來，面前這個並不是魔術師，而是一位英靈，對魔術師有吸引力的事物對他而言可能沒有絲毫用處，於是她冷靜下來道：「救救櫻，我承諾，只要是我遠阪家能做到的，無論什麼要求我們都會滿足你！」

　　「你很聰明。不過我並不需要遠阪家做什麼，僅僅是你就能做到。」Lancer放開遠阪凜的下巴，右手中出現一杆銀色的三叉戟，「讓我劃一刀，與我簽訂契約，我就救她，你敢麼？」

　　遠阪凜倏然睜大雙眼，雙手緊緊握成了拳，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她聽父親說過，有些契約是專門限制魔術師的，比如說魔術師無法違背的強制征文，也比如說強制對方行為的特殊契約。遠阪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Lancer想簽訂的一定是類似於後者的契約！

　　但是，要她被servant控制……

　　「怎麼，不敢？」Lancer嗤笑了一聲，「那就證明那個小女孩對你來說也沒那麼重要了。」

　　「我……」

　　「啊啊啊啊啊！！」遠阪凜還沒說完，就被一個驚恐又嘶啞的尖叫嚇了一跳。

　　「你做了什麼！？Lancer！你做了什麼！為什麼出不去！？連魔力的聯系也傳不出去！？我的魔術布置為什麼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說過了，你以為你出得去嗎？」

　　遠阪凜看到自己的妹妹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立刻答應道：「我同意！我同意！請快點救救我妹妹！」

　　與此同時，躲在冬木市某個倉庫的間桐雁夜感覺到身體裡傳來異常的刻印蟲，咬了咬牙，還是忍住難受的感覺，朝間桐宅走去。

　　是的，其實間桐髒硯還是能聯系到外界的，只是被幻術蒙蔽了五感的他自己並不清楚。

　　聽到了遠阪凜的回答，Lancer勾起了嘴角，用三叉戟在遠阪凜手中劃了一道口子，然後才朝間桐櫻走去。與此同時，他右眼的數字由一變為了三，一大群蛇突然出現在這個封閉的蟲倉中，一口一口吃掉了蟲倉中的蟲子。

　　誰能想到，從走進間桐家開始，他的六道輪回眼就一直處於地獄道狀態，時時刻刻開著幻術，隨著時間一路蔓延籠罩了整個間桐家大宅呢？

　　遠阪凜驚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問號。這真的是Lancer？這些能力怎麼看都是Caster吧！間桐家這個老家伙眼瞎到這種程度了嗎！？

　　在那些刻印蟲被蛇群迅速清空的時候，Lancer和遠阪凜同時聽到了間桐髒硯的一聲慘叫，而間桐櫻的身體在一陣劇烈的顫抖後，又沒了動靜。

　　遠阪凜趕緊脫下外套穿在間桐櫻身上，遮住她的身體，看向Lancer，「這樣就行了？」

　　「當然……不行。」Lancer走到她們身邊，在遠阪凜憤怒的目光下接道：「只是保住了她的命而已，我對魔術並不了解，只能蒙蔽她身體裡的那些蟲子，讓它們以為間桐髒硯還活著，不會在你妹妹身體裡發生暴動而已。」

　　同理，間桐髒硯則是被幻術蒙蔽了五感，以為自己並不能利用腦蟲進入間桐櫻的身體裡，以至於身體崩壞之後無處可逃，被Lancer滅了個干干淨淨。

　　原本以為自己被騙了的遠阪凜稍稍松了口氣，「那能蒙蔽那些蟲子多久？」

　　「幻術是我布下的，我一死，幻術就會消失，那些蟲子就會再次開始暴動，到時候就要看她自己能不能對付得了那些蟲子了。」

　　這不是很有趣麼？想要借用他的力量，卻又忌憚被他制約。

　　遠阪凜心中狠狠一揪。看樣子只能找父親想辦法了。這麼想著，她抬頭看向Lancer，「你想讓我做什麼？」

　　Lancer咧嘴笑道：「你只需要聽我安排就好了。現在還是先出去吧。」

　　遠阪凜點點頭，看著Lancer抱起間桐櫻，沉默地跟在他後面。

　　因為Lancer手中抱著人，遠阪凜很自覺地去給他開了門，結果一開門，就看到門外一個白色短發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過來。

　　遠阪凜立刻抓住了Lancer的衣角，緊緊盯著越走越近的那個人，「Lancer，是其他組的master嗎？」

　　似乎是聽出了她的聲音，男人抬起臉，震驚地看著遠阪凜：「……凜？你怎麼會在這裡！？快離開這裡！間桐髒硯……唔！」

　　「……雁夜叔叔！？」看著對方那半張熟悉的臉，以及另外半張皮下似乎還有蟲子在快速移動的臉，遠阪凜不可置信地喊道。她剛想跑過去扶住間桐雁夜，突然想起將自己的妹妹弄成那副慘樣的就是間桐家，立刻又頓住了腳步，躲在Lancer身後。

　　「看樣子你的情況很糟糕啊。」

　　正在竭力壓制體內暴動的刻印蟲，疼得都忍不住想要自殘的間桐雁夜這才注意到，站在遠阪凜身邊抱著間桐櫻的Lancer。

　　「Lancer！你想對櫻和凜做什麼！？咳、咳！」間桐雁夜剛一吼完，就咳出了一口血，落在地上的血中還有兩條沒有腿的肉蟲在彈跳著。

　　才剛剛被蟲倉的景像刺激過的遠阪凜看到這個畫面頓時恐懼地又靠近了Lancer一些，驚疑不定地看著間桐雁夜，顫抖著問道：「雁夜叔叔，為什麼你……櫻的事，是不是也跟你有關系……」

　　「凜……你在說什麼啊……」間桐雁夜一下子愣住了，被死死壓制住的刻印蟲立刻反撲，間桐雁夜本就猙獰的面孔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更加猙獰了幾分，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見對方似乎沒有傷害自己的能力，遠阪凜放開Lancer的衣角，上前幾步質問道：「雁夜叔叔，為什麼？你不是一直說很喜歡我和櫻嗎？為什麼櫻過繼到間桐家會變成這樣！？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櫻！？」

　　「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因為間桐髒硯和遠阪時臣！我是為了救櫻啊！如果不是遠阪時臣把櫻送到間桐家！所有的一切就不會發生！這一切都是因為時臣！都是時臣的錯！」間桐雁夜蜷縮在地上，身子劇烈地顫抖著，每一句怒吼都帶著濃重的喘息。

　　遠阪凜上前一步還想繼續逼問，就被Lancer給拉住了，「他快不行了。」

　　遠阪凜的眼睛猛然瞪大，「怎麼可能！Lancer，你有辦法的對不對！先穩住他，讓他把事情說清楚！」

　　看到間桐雁夜的那一刻就開始打著Berserker的主意的Lancer勾唇低笑了一聲，右眼中的數字又變成了一。很快，間桐雁夜的顫抖就停了下來，只不過還在喘息而已。

　　見間桐雁夜平靜下來，遠阪凜才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跟我父親有關？」

　　間桐雁夜看了她一眼，警惕地看向Lancer，「凜，先過來，那邊的Lancer是敵人的servant，小心他傷到你。」

　　「不會，我已經和他達成協議了，他不會傷害我的。你這麼說，難道是因為他是我父親的servant嗎？」

　　「不是！時臣召喚出來的servant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凜，過來！」

　　「不要！」遠阪凜站在Lancer前面反駁道，「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不知道櫻還在遭受著這樣的痛苦！櫻也是他救回來的！」

　　間桐雁夜詫異地看向Lancer。之前第一次英靈聚首的時候，他就借助Berserker的視角看到過了，這個家伙對他的master毫無尊重可言，而且就對方表現出來的性格而言，他可不認為Lancer是什麼良善之輩。

　　「你有什麼目的？你要凜替你做什麼？我替她去完成！」

　　「就你這副破敗的身體？」Lancer嗤笑了一聲，「你身體裡那些惡心的蟲子可還是我壓制住的，除了一個Berserker，你還有什麼用處？至於凜……你放心，她的命我自然會保住，畢竟現在也是我的契約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要解決Assassin了，這個倒霉的幸運E→v→


25.阿爾托莉雅的認可 ...

　　契約者……間桐雁夜愣了愣，才從聖杯戰爭前惡補的魔術相關信息中找到有關契約的記憶。一想到遠阪凜竟然已經與他人的servant簽訂了契約，間桐雁夜立刻把目光轉移到遠阪凜的手背上，「凜，你的令咒呢？」

　　遠阪凜抿著嘴不說話。事實上，Lancer不僅沒有告訴她讓她做什麼，契約也不是以她為主的。

　　看遠阪凜的反應，間桐雁夜就知道不對了，於是他想到了另一個契約，整個人瞬間就炸了：「Lancer！你對凜下了什麼契約！？」

　　「放心，反正不會害她。你就是間桐家目前留在日本的人中最後一個了吧？剛好，這兩個小家伙現在沒人照顧，就由你來照顧好了。雖然現在間桐家處於被監視狀態，但只要我和凜不出現在監視範圍內，就不會被懷疑，所以間桐家可以用來作為暫時的據點。」Lancer完全不考慮間桐家大宅對另外三個人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直接下決定道，「我能夠蒙蔽那些使魔，凜要出去的話，跟著我就行了。簡而言之，我不在身邊凜就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在聖杯戰爭結束之前。」

　　「不，還有我哥哥，間桐鶴野。他也還在日本。」

　　「那個家伙的話就不必擔心了，我來的時候已經順手解決掉了。」

　　間桐雁夜沉默了一陣，才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我們？

　　「沒有為什麼，你不需要知道。」Lancer低頭看著坐在地上一件頹廢的間桐雁夜，「你只需要知道，接下來我要是死在這場聖杯戰爭之中的話，你和櫻體內的蟲子馬上就會因為少了我的壓制開始暴動，你倒是沒什麼關系，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櫻就……」

　　「我知道了。」間桐雁夜打斷他的話，聲音苦澀萬分，「以Berserker的master間桐之名，接下來的戰鬥，Berserker組會盡力掩護你。」

　　遠阪凜在一旁聽得半懂不懂的，抓住Lancer的衣襟問道：「Lancer，你說雁夜叔叔快死了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啊，他的身體被侵蝕得很嚴重，跟櫻完全不能比。非要打個比方的話，就是隨意的練手之作和精心培育的寄以高度期望的實驗品吧。」Lancer嘲諷道，「間桐櫻是他的寶貝實驗品，間桐雁夜是他的練手之作。說實話，能拿自己的親兒子來做這種實驗的，還真是少見。」

　　但也不是沒有。

　　當年拿他做人體實驗的那個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最開始就是拿家族裡的小孩做實驗的，直到最後首領的兒子被拿來做實驗失敗再沒了實驗體後，他們就把目光投到了外面那些乞丐、孤兒、人販子的貨物之類的不受他人重視的孩子身上，而他就是犧牲者之一，只不過最後他成為了成功的實驗體，獲得了反殺那個家族的力量而已。

　　「怎麼會是這樣……」遠阪凜一臉崩潰的表情，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所以說，真的是父親親手把櫻送進那樣的地方的？」

　　就連身為間桐家的人的雁夜叔叔，都為了救櫻把自己弄成了這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而她的父親卻跟她和母親說——

　　「以後櫻就是間桐家的人了，你們最好也不要去見她，萬一間桐翁不滿意了，櫻在魔術的學習上可能會吃虧的。」

　　可是……這就是櫻在間桐家的魔術學習？遠阪凜顫抖著伸出雙手捂住了臉，眼淚大滴大滴地從她瞪大的眼眶中流出。

　　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父親！為什麼他明明知道間桐家的魔術是這樣的東西，還要把櫻送進間桐家！？魔術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把親生女兒推進魔窟！？

　　那麼，如果有一天，她的犧牲能夠讓他更加接近「根源」的話，那她會不會也被父親舍棄！？

　　這個問題就像一道閘，一打開這個閘，就讓遠阪凜的恐懼源源不斷地從閘的另一邊流出來。她想讓自己拒絕去想這個問題，但越是拒絕，她就越無法不讓自己去想。

　　惡性循環。

　　看了眼完全看不出遠阪凜在恐懼什麼企圖過來安慰她的間桐雁夜，刻意忽略了其中部分細節、暗中引導著凜的思想的Lancer在黑暗的夜色中微微勾起了嘴角。

　　撒，最大的戲劇再過不久就要開場了，觀眾有他一個就夠了，至於演員，就由其他組來擔任好了。

　　＊

　　征服王撤銷固有結界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Assassin的影子了。

　　英雄王挑著眉看了眼連概念武裝都改變了的阿爾托莉雅，勾著嘴角笑道：「喲，你跟你的master關系還真不錯。這場酒宴就到這裡吧，我的興致已經被Assassin那東西給破壞了。」留下這句對阿爾托莉雅的暗諷，為王宴做了最後的結束語，他就變成一片金沙靈體化離開了。

　　征服王高舉他的寬劍召來神威戰車，拎著韋伯的後衣領上了車，然後一只手握住韁繩，一只手朝著Saber組的方向豎了個大拇指。

　　「Saber，你有個很棒的master，假以時日，他恐怕會比你做得更好。」

　　阿爾托莉雅看著Rider組從空中離開，並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回應。征服王話中的深意，她聽出來了。之前他那個問題的答案，想必的炎真的回答更符合他的心意吧。

　　「走吧，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事了。」她看向身旁有些局促的古裡炎真，握住了他的手，往艾因茲貝倫堡的大門外走去。

　　「阿爾？」說實話，古裡炎真現在有些忐忑。不僅僅是因為阿爾托莉雅的轉變似乎與他身上忽然燃起的火焰脫不開關系，更因為之前回答征服王的那番話，是他頭一次否定阿爾托莉雅的說法。

　　直到走出艾因茲貝倫堡的範圍，阿爾托莉雅才放開他的手，正面面向他，露出了贊許的微笑。

　　「今天你做得很棒。」

　　「誒？」本以為要挨批的古裡炎真一愣，就聽阿爾托莉雅說道，「是我一直小看你了，你比我看得清。炎真，你有為『王』的資質，吾以亞瑟王之名，在此承認你！」

　　古裡炎真被突如其來的贊賞砸懵了，他詫異地看著阿爾托莉雅，表情甚至有點呆。

　　「還有一件事。」阿爾托莉雅退後半步，嚴肅地向他行了一個卡美洛王室專用的宮廷禮，「炎真，這次我要感謝你，是你完善了我的王道，讓我徹底不再執著於過去，這身純白的武裝即為證明！」

　　古裡炎真受寵若驚地抓了抓頭發，「是、是這樣啊……」他還怕是他影響到了阿爾托莉雅，讓她的概念武裝有了什麼不良反應呢。

　　「……炎真。」

　　「什麼？」古裡炎真看著阿爾托莉雅嚴肅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地問道。

　　「我會為你贏得聖杯。」她握住他的雙手，「如若聖杯戰爭結束後我還沒有回歸英靈座，那麼我會留在你身邊，看你成『王』。所以，證明給我看吧。」

　　古裡炎真怔愣地看了她好一陣，才點頭道：「嗯，我會努力的！」

　　艾因茲貝倫堡，見其他所有組合都走了以後，愛麗斯菲爾才跟Caster走出房間，然而剛剛走出房間，Caster的額上和雙手就燃起了火焰，直直朝一個角落包抄過去，圈住了一大塊地方。

　　火焰包圍出來的龐大半球體中，愛麗斯菲爾戒備地靠近Caster問道：「怎麼了？」

　　Caster微微勾起嘴角，「還有一個沒跑掉的，是吧，阿爾克巴雷諾。」

　　虛幻的身影從火焰半球的另一邊出現，二頭身的鬥篷小嬰兒浮在半空中，面無表情地吐槽：「這回要價真是要得太低了，想不到Caster不僅是擁有彭格列的超直感的幻術師克星，居然還是彭格列一世，真是見了鬼了！」

　　……彭格列？好像之前Saber的master就說過Lancer是彭格列的人吧？這回一次就出現了兩個彭格列的英靈，想必這個彭格列也不簡單，回頭讓切嗣去查一下好了。而且既然Caster是這個彭格列的初代首領，那一定也很強吧？愛麗斯菲爾默默想到。

　　對於Caster這個報上的名字是沢田家康的西方人，Caster組這邊的人其實都沒真正信任過他。對衛宮切嗣而言，Caster不過是把好用的槍。

　　被封鎖了退路的Assassin一看自己逃不出去，立刻就認慫了：「等等一世！我也是彭格列的人！彭格列獨立暗殺部隊巴利安的九代霧守！看在這一點上放過我如何！？」

　　他為了擺脫言峰綺禮已經計劃了好一段日子了，在之前的三王之宴詐死，用幻術蒙蔽言峰綺禮對令咒的感應，就是為了在之後找到合適的傀儡轉移令咒。這個時候計劃意外中斷，他能甘心才怪！

　　三個了。而且已經傳承了至少九代了嗎？還有專屬的獨立暗殺部隊，看樣子要盡快讓切嗣知道才行。愛麗斯菲爾隔著摸了摸還不熟悉怎麼使用的手機，目光緊緊地追隨著Caster和Assassin。

　　「我們已是過去之人，而且彭格列現在如何已經與我無關了。」Caster冷漠地應道，「你也不過是個已死之人，就算死了也不過是回歸英靈座，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等等！不——！！」

　　火焰一瞬間包裹住Assassin，然後迅速縮小，很快就將Assassin吞噬干淨，連灰都不剩了。

　　「過去之人不該干涉當下之世。」

　　回教會的路上，言峰綺禮手背上被幻術遮掩的三道令咒，在言峰綺禮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緩緩消失。

　　言峰綺禮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接著如平常一般走回教會。

　　作者有話要說：

　　嗯，瑪蒙出局了。

　　你們馬上就會看到Lancer到底有多麼坑，兩個小姑娘一起教壞2333

　　突然覺得瑪蒙比690要倒霉啊，這點看他們兩個的master就知道了，麻婆哪有肯主任好解決啊_(:зゝ∠)_


26.平靜下的洶湧暗潮

　　這回Assassin是真死了，教會宣布言峰綺禮失去master資格，被教會保護起來。

　　雖然特地發這麼個通知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之前包庇Assassin主從的行為，所有人都知道教會的徇私了。他們現在只相信自己探查到的情報。

　　從愛麗斯菲爾那裡得到Assassin真正被干掉，以及Caster的真實身份後，衛宮切嗣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干掉Lancer組，同時去調查一下那個彭格列。

　　前一夜激烈的碰撞之後，古裡炎真第二天起得特別晚。因為來自於阿爾托莉雅的認可和贊賞讓他的神經一直處於興奮狀態，本來就是凌晨才回到便利店，睡著的時候天都已經快亮了。

　　大約是因為前一晚進行了一場大戰，大家都在進行休整，所以今天都沒見到有servant出來溜達。

　　到中午的時候，古裡炎真打著哈欠從裡間走出來，坐在櫃台上的阿爾托莉雅看見他打了個招呼。

　　「沒睡好的話等會兒再去補一覺吧，今晚說不定還有仗要打。我之前定了外賣，應該快要到了才對。」

　　古裡炎真走到櫃台這邊，才注意到今天阿爾托莉雅並沒有穿黑色西裝，而是穿著一條潔白的連衣裙，裙子的邊緣是讓他有點眼熟。

　　等等，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不就是阿爾昨天那身概念武裝除去鎧甲之後的樣子嗎！？

　　「阿爾……你的衣服……」

　　阿爾托莉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裙裝，含著一根棒棒糖問道：「怎麼了？這衣服應該不奇怪吧？我看你們這個時代也有不少女孩子這麼穿的，應該沒問題吧？」

　　古裡炎真趕緊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怎麼突然不穿工作服了？」

　　「哦，早上店長來過一趟，說我這身衣服不錯，讓我就穿著這個工作就可以了。」

　　至於店長來了之後發現只有她在工作時譴責炎真「這個年齡的男生居然還沒女生勤快」的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好了，畢竟昨晚master也休息得很晚，而且還處在長身體的時候，笑。

　　然而並不清楚自家servant在想什麼的古裡炎真此時正在吐槽：店長他絕對是個宅吧！

　　「說起來，阿爾，接下來我們也這樣等別人出手嗎？」

　　阿爾托莉雅有些詫異地轉頭看他，「你想主動出擊？」她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不過你的身體支持得住嗎？」

　　「沒有。」古裡炎真搖搖頭，「我是在想，現在我們跟Rider組關系不錯，干脆正式談談結盟算了。先把其他組合解決，最後再與Rider組對決，這樣應該會輕松很多吧？畢竟不用擔心對方會來陰的。」

　　阿爾托莉雅覺得也是。在她的印像中，除了她自己和迪盧木多之外，也就征服王分外正直，要是換成衛宮切嗣，指不定她會步上上一次肯尼斯的後塵。

　　這一次的Lancer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可靠的人，而Caster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艾因茲貝倫把他們的servant藏得很嚴實。

　　在Saber組決定去和Rider組談結盟的時候，遠阪家正處於一種十分奇特的狀態——遠阪時臣離開了遠阪宅。

　　從之前的幾天來看，遠阪時臣是個十分會保護自己的人，自聖杯戰爭開始，他就沒有出過保護重重的遠阪宅，一直窩在他那工整的魔術工房。而此時，他居然不在遠阪宅！

　　來到老師的居所卻發現老師不在的言峰綺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給英雄王去了電話：「Archer，時臣師不在。」

　　Archer顯然也很詫異：「謔，時臣那家伙也終於出他的烏龜殼了嗎？」

　　「我們要去找他嗎？」

　　好不容易拐到言峰綺禮的Archer也想盡快把一再冒犯他的遠阪時臣的令咒轉移給言峰綺禮，所以他立刻就感應起目前的master的位置起來。但是等他感應了一次之後，卻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哈，時臣那家伙，居然還切斷了我們之間的聯系，是有什麼秘密計劃嗎？還是察覺到了我們要做什麼？」

　　打從一開始，遠阪時臣和Archer之間的契約就不完整。

　　一般而言，雙方的契約，一個是御主的魔力提供，一個是從者的令咒制約，最後一個就是雙方的契約聯系。遠阪時臣和Archer前兩者都有，唯獨缺少了最後一項，這還是因為Archer的拒絕。所以在最開始，大家都可以通過英靈的視角遠程觀察現場時候，遠阪時臣就只能通過使魔和言峰綺禮來觀察。

　　事實上，他們計劃中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中逃跑的遠阪時臣此刻也很憂郁。當他被自己的弟子捅死的時候，他是懵逼的，誰能想到一直聽他話的弟子最後面無表情地給了他一刀呢？

　　然而死後迷迷糊糊地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發現他又活過來了，而且回到了死亡的前一天。

　　遠阪時臣當時就驚恐了。但是當他想到他已經知道了言峰綺禮第二天就會動手，突然又淡定了。既然已經知道未來的走向，那他完全可以在事情發生之前進行防範。

　　想起言峰綺禮那副無欲無求的模樣，遠阪時臣覺得他會對自己動手，肯定是有人教唆的，而這個教唆他的人是誰……想想那個在他被捅刀的時候毫無動靜的吉爾伽美什就知道了！更何況那位英雄王對自己的印像一直都不怎麼好。

　　雖然已經大致整理出了自己的死亡經過和對他下手的人，遠阪時臣還是有些焦躁。言峰綺禮就算了，他只是個武力值不低的代行者，但吉爾伽美什就是確確實實的「人類最古之王」了，手裡稀奇古怪的寶具不要太多！

　　盡管他也想過要不要直接用手上剩下的兩個令咒直接命令Archer自裁，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太便宜他了。他花了這麼大代價才弄來了聖遺物召喚他，就這麼讓他回英靈座也太不值了！

　　結果，思考良多的遠阪時臣最終選擇了帶著一大堆寶石脫離那兩個人的視線，用魔術屏蔽了他和Archer之間的所有聯系。

　　你們不是要折騰嗎？那我就等你們折騰完，等你們把其他組都解決干淨之後，再用這兩枚令咒命令Archer自裁！

　　是的，兩枚。遠阪時臣絲毫不懷疑，以英雄王那A級的單獨行動力，一枚令咒根本不足以讓他立刻執行命令，恐怕還能有抵抗住令咒的命令先殺掉他的能力。而如果是下別的命令用完令咒之後，他還能獨自存在一段時間，那情況就更糟糕了。

　　到了晚上，外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這讓前幾天晚上一直神經緊張的古裡炎真都有些稀奇。那些家伙今晚居然沒有在搞事情！

　　過了人潮高峰期，古裡炎真趴在櫃台上，把手伸到眼前，來來回回地看自己中指上的指環。旁邊坐著打格鬥游戲的阿爾托莉雅瞥見了還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了？」

　　「唔，昨天晚上出現的那個火焰，我總覺得跟這個指環有關。你看，在我得到它之前的十四年生活中從沒見過自己身上出現那種火焰。」

　　在電腦屏幕上出現STAGE CLEAR後，阿爾托莉雅存了個檔，把椅子所對的方向轉向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裙擺上的火焰紋路，然後湊過去摸了摸古裡炎真中指上的指環，肯定地點了點頭。

　　「確實，有種類似於寶具的感覺。」

　　阿爾托莉雅穿男性工作服的時候還好，現在穿著露肩還露了一部分背的裙裝靠得這麼近，讓從小除了愛迪爾海德之外基本沒接觸過其他女性的古裡炎真渾身都有點不自在。

　　他僵硬地接話道：「是、是吧？我在想，如果我能夠使用這個指環的力量，那我們的贏面會不會也加大？」

　　「這是當然的吧？」阿爾托莉雅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笑道，「我說過了，你缺少的只是因為實力帶來的自信而已。這個東西可以給你帶來自信是不錯，但你可不能依賴上它。」

　　「我、我知道了！」

　　太近了！古裡炎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直了。雖然以前也和愛迪爾海德勾肩搭背過，但那時候他還沒那種意識，等意識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更何況後來朱利還在追求愛迪爾海德呢。

　　「不過這個東西怎麼用？」指環可不像她的Excalibur和Calibur都是鋒銳的兵器，那麼，是跟風王結界類似的寶具嗎？這麼想著，她伸手附在指環上，對著指環釋放出魔力。不過很遺憾，這似乎並沒有什麼用，指環別說燃起火焰，連光都沒閃一個。

　　「阿爾？」

　　阿爾托莉雅收回手道：「這個好像不是用魔力催動的。炎真，你當時有做什麼特別的事嗎？」

　　古裡炎真回想了一下，然後無奈地搖頭。說真的，他當時除了回答了征服王的問題，好像沒干別的啊？難不成他說的那段話裡有開啟指環力量的咒語？怎麼說也是祖先傳下來的東西，總不可能這麼不靠譜吧？

　　「不是行為的話，那難道是語言？就像我使用Excalibur的時候需要說出真名解放寶具那樣？」

　　古裡炎真猛搖頭。不不不，每次用指環還要喊話的話，那也太羞恥了吧！？

　　見古裡炎真否認，阿爾托莉雅疑惑地皺起了眉，繼續猜測道：「也不是語言的話，那就是狀態了？」

　　如果是狀態的話，那就真的是不好辦了。狀態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很多人在某種狀態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連自己也不知道，而且想再次進入某個特定的狀態也很困難。

　　「炎真，你還記得你當時是什麼狀態嗎？」

　　不過，在這種特殊時期，多一種力量活下來的可能性就越大，炎真若是能掌握這種力量，那就再好不過了。

　　古裡炎真回想了好一陣，仿佛在憋氣一般，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氣，沮喪地看著手上的指環。

　　見此阿爾托莉雅也嘆了口氣，「算了，先這樣吧，反正有我在，你不用太過逼自己。」

　　古裡炎真支吾著點了點頭。

　　另一邊，遠阪凜看著手背上的三道令咒，抿著嘴看了眼被Lancer弄昏了扔在牆角的紅色短發的女人：「Lancer，她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嗯，接下來Lancer就要對付他曾經的master了，就是這麼喪病_(:зゝ∠)_

　　PS：勞動節快樂哦


27.Lancer組徹底轉換 ...

　　Lancer看了眼被他隨手扔在這裡的索拉，挑了挑嘴角，打了個響指，倒在牆角的索拉就睜開了眼睛。

　　「等會兒自己回去就好了，master不會懷疑的。」「索拉」開口道，那句「master」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看到這一手，遠阪凜有些畏懼地縮了縮手指。

　　之前他就是在弄昏了索拉之後，為了防止被肯尼斯發現在她腳腕上劃了一道，直接附身了索拉從肯尼斯那裡要走了剩下的兩枚令咒，然後就著這個狀態將令咒轉移到了她的手上。

　　遠阪凜看向索拉手背上用幻術偽造的令咒，疑惑道：「我們已經得到令咒了，為什麼還要偽造一份？」

　　「因為這樣才能讓大家認為Lancer的master還是我和肯尼斯啊。」「索拉」微笑道，只要Lancer沒死，其他人就不會放棄殺掉他們，這是多麼好的替死鬼啊！

　　Lancer操縱著索拉回了自己的房間，模糊掉她遇見自己時的記憶，然後直接用了他曾經的被他黑了不少次的同伴雲雀恭彌的模樣帶著遠阪凜往回走。

　　這大概是幻術師的特權，因為生前和Berserker蘭斯洛特一樣，經常偽裝成其他人的模樣執行任務，導致他們只要處於偽裝狀態就可以隱藏自身的數據。

　　大約是他們的行為太明目張膽了，大晚上的在沒什麼人的街上走著，而Lancer的氣場又太過強大，跑到外面住賓館的遠阪時臣站在落地窗邊喝紅酒的時候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個黑西裝的黑發青年牽著一個疑似他送到妻子娘家的女兒遠阪凜，在樓下游蕩。

　　遠阪時臣一口酒就噴出來了，一邊嗆著咳嗽一邊毫無形像地趴到了窗戶玻璃上，眼睛瞪得老大。看到他們就要走出自己的視野，遠阪時臣趕緊控制距離他們最近的使魔跟了上去。

　　然而還是跟丟了。對方就像是發現了他派出去的使魔一樣，走著走著就從使魔的視野中消失了。不過也正因為使魔的視角，遠阪時臣看清了那個女孩的面孔，正是已經被他送出冬木市的女兒！

　　為了自己的女兒，也為了遠阪家的傳承，遠阪時臣也顧不了太多了，干脆又熬夜制作了好幾個使魔放出去，找自己女兒和那個黑發青年的蹤跡。

　　當然了，找得到才怪。Lancer用的本來就是假面貌，不由他親自帶著也不會讓遠阪凜離開間桐宅，遠阪時臣放出去的使魔只能增加他被其他組和他的servant及弟子發現其藏身之處的可能性罷了。

　　肯尼斯的令咒轉移給他的未婚妻索拉，兩人一起為Lancer供魔的事很快就被衛宮切嗣查到了。為了徹底解決這一組，他首先盯上了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將她控制住。

　　沒有令咒的所有者自願，也沒有偽臣之書這種篡奪令咒的東西，他們也沒有辦法奪走索拉手中的令咒。

　　隔天晚上，他們讓Caster吸引了肯尼斯的注意力，在肯尼斯派出Lancer後，才帶著昏迷的索拉出現在坐著輪椅的肯尼斯面前。

　　肯尼斯看見被扔在他腳邊的未婚妻，整張臉都扭曲了。

　　久宇舞彌弄醒了昏迷的索拉，衛宮切嗣就站在肯尼斯旁邊用槍指著肯尼斯，威脅索拉命令Lancer自殺，否則就將兩人一起殺掉。

　　在聖杯戰爭中一直受挫，成為肯尼斯的未婚妻又是家族聯姻並非她自己的意願，後來召喚出的Lancer又時不時嘲諷兩句，索拉的情緒其實一直處於不太穩定的狀態，現在一醒來又聽到衛宮切嗣的威脅，她當場就爆發了。

　　「要殺就殺好了！大家一起死再好不過了！Lancer！以令咒命令之——」

　　索拉還沒說完，就被衛宮切嗣一槍射穿了帶著令咒的手。

　　索拉捂著帶著一個血洞的手掌，仇恨地瞪著衛宮切嗣，眼中滿是瘋狂的神色，「Lancer！以令咒——」

　　這回衛宮切嗣直接射穿了她的腦門。

　　「索拉！」肯尼斯強撐著從從輪椅上起來，憤怒地瞪著衛宮切嗣，「你這混蛋！」

　　「你的話，應該有辦法把Lancer的令咒從這個女人身上弄回去吧？」衛宮切嗣道，拿出一張黃色的羊皮紙，「這是強制征文，只要你命令Lancer自裁，我就保證安全送你回英國。」

　　本來令咒未使用完，被送回英靈座的英靈就很可能被失去了servant的御主再次召喚出來，不過如果servant是自殺的話，就沒有這種後顧之憂了。為了杜絕這種可能，衛宮切嗣才選擇了這種比較麻煩的方法。

　　肯尼斯直接就對他啐了一口，「你少做夢了！衛宮切嗣！你這個外道不得好死！！」

　　「那就沒辦法了。」衛宮切嗣面無表情地舉起槍，正要扣下扳機，來自身後的槍聲讓他一愣，只見肯尼斯的胸口開始冒血。回頭一看，身後的Caster面色平淡地收起了手中的槍。

　　「Lancer解決了？」

　　Caster點頭：「Lancer組已經解決了，衛宮君，你先帶久宇小姐回去吧，留夫人一人在家不夠安全。他們的屍體交給我處理就好。」

　　衛宮切嗣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肯尼斯，帶著久宇舞彌轉身離開。

　　在衛宮切嗣離開後，Caster一把火燒掉了索拉的屍體，然後抱起肯尼斯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附近的醫院。

　　他那顆子彈雖然是朝著肯尼斯胸□□擊的，但卻並沒有射中他的心髒，而是擦著心髒過去的。衛宮切嗣是個職業殺手，他射擊那個位置也不過是為了混淆衛宮切嗣的視聽。

　　由於醫院不能私自治療槍傷人員，所以Caster干脆先自行取出了子彈，用死氣零地點突破的冰封住了他的傷口，在手術人員到達的前一刻才將冰化去。

　　手術結束後不久，肯尼斯就醒了。當他發現身邊站著的是Caster的時候，整個人都繃緊了，也因此牽到了傷口，疼得他想要齜牙咧嘴。不過想到旁邊還站著個敵人，他馬上就忍住只咬了咬牙。

　　「衛宮切嗣還想做什麼！？」

　　「他並不知道你還活著。」

　　肯尼斯一愣，「什麼意思？」

　　「Lancer已死，你已經出局了，所以，不要再參與進聖杯戰爭了。」Caster平靜地說道。雖然Lancer的死讓他覺得有些蹊蹺，但肯尼斯確實已經失去參戰資格了，沒必要再多加一條人命。「手術費和醫藥費我已經替你付了，等你能夠出院的時候，就盡早回英國吧，可以的話最好遮掩一下身份。」說著他就轉身准備離開。

　　「等等！」肯尼斯的聲音有些嘶啞，見他停下後，接著問道：「你這算是違背你master的命令了吧？」

　　「並沒有所謂違背的說法，你以為有了令咒就可以隨意命令英靈嗎？」Caster把目光轉移到他臉上，讓肯尼斯面色一片難堪。顯然，他之前就是這麼想的。

　　「想要讓英靈完全信服、聽從你，甚至不會在你背後搞小動作，你以為把英靈當做工具能夠做到嗎？」Caster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並不想有更多的人死去，你好自為之。」

　　「索拉……真的死了嗎？」

　　Caster看了他一眼，「關於索拉小姐，動手的是衛宮君，我想他並不會像我這樣留手。」

　　肯尼斯垂眸嘆了口氣，也沒看Caster的離開，有些崩潰地用被子蒙住了頭。直到深夜，他被一個低沉的聲音吵醒。

　　熄了燈的病房中，高挑的青年站在他的床邊，窗外微弱的月光稍稍照亮了青年半邊側臉，對方宛如實質的目光讓他一陣惡寒。

　　「你的狀態似乎很不妙啊，master。」

　　玩味的語氣和熟悉的聲音讓肯尼斯一驚，他瞪著床邊的青年，「Lancer……你為什麼還活著！？」明明擁有令咒的索拉已經死了！而且，「既然還活著，為什麼當時不出手！？」

　　「因為我不是Caster的對手啊。」Lancer毫不憚於說出自己比不上其他servant，嘲笑道：「而且，你已經不是我的master了啊。」

　　看肯尼斯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不說話，Lancer轉了轉背在身後的三叉戟，嘲弄道：「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出現這裡？Kufufufu……」Lancer笑著笑著就在肯尼斯眥目欲裂的表情中將三叉戟刺進了他的心口。

　　「你……」

　　「想不到Caster居然和……那個天真的家伙一樣啊……」Lancer又開始神經質一般地笑起來，將插在肯尼斯心口的三叉戟在他的血肉中攪了攪，看著肯尼斯漸漸咽氣，才將三叉戟□□，甩掉上面的血和肉末。最後化成一縷靛色的霧氣離開醫院。

　　言峰教會中，全程監視著servant狀況的言峰璃正就和Caster一樣，完全不知道Lancer還活著，而肯尼斯已經被他曾經的servant所殺。

　　已經過了這麼多天，還只有一個Assassin死亡，這讓言峰璃正有些焦躁。他看向自己的兒子，「綺禮，時臣老弟呢？這兩天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和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一起密謀干掉遠阪時臣的言峰綺禮，從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心裡在想些什麼。面對父親的問題，他搖頭道：「時臣師離開了遠阪宅，目前還沒有消息。」

　　「這樣啊……」言峰璃正皺眉道，「那要快點找到他才行，聖杯戰爭期間外面還是很危險的。」

　　言峰綺禮面無表情地點頭贊同父親的話，離開教會就跟突然出現的英雄王說道：「東邊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不少時臣師的使魔，想必他應該就在那條街上。」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假扮雲守get√

　　懟死前master get√

　　下一個解決誰呢？那就先Berserker好了(*￣︶￣)


28.我將會親自處決你 ...

　　古裡炎真的戰鬥風格偏向於格鬥，阿爾托莉雅擅長劍技和槍術，格鬥技反而只是輔助，不過就騎士王的實力而言，她的格鬥技也足夠用來教古裡炎真了。

　　被阿爾托莉雅指導了一整個下午，古裡炎真就已經快要累癱了。幸虧他們現在改了工作表，晚上不用上班，阿爾托莉雅干脆就讓他好好休息，以迎接晚間的戰鬥。

　　天色一黑，城市裡的魔力就開始湧動了。

　　「阿爾？」古裡炎真揉著有些惺忪的眼睛，看向收銀台前的阿爾托莉雅，此刻她正皺著眉看著門外。

　　阿爾托莉雅回頭應了一聲，「你醒了。」

　　古裡炎真疑惑地往門外看了一眼，「怎麼了嗎？」

　　阿爾托莉雅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她總有種不妙的感覺，不過現在還沒什麼跡像，還是不用讓他知道了。

　　遠阪時臣放出去的使魔終究還是惹出了事，注意到他的使魔的不只Archer和言峰綺禮，魔術師出身的韋伯和衛宮切嗣同樣也發現了。所以在遠阪時臣跟著使魔找到的蛛絲馬跡找到間桐宅的時候，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已經分別盯住他了。

　　「小心點，遠阪時臣到現在為止沒有一次戰鬥親自出現過，這可能是個陰謀。」遠遠地看著穿著黑色西裝十分低調的遠阪時臣往間桐宅的方向走，衛宮切嗣低聲將命令傳達到對講機中。

　　「是。」久宇舞彌簡潔地做了回應，不遠不近地跟著遠阪時臣。

　　「目標接近間桐宅，要跟進去嗎？還是立刻解決？」

　　遠阪時臣和間桐髒硯嗎？衛宮切嗣摸了摸夾在耳朵後面的煙，又把手收了回來。

　　間桐雁夜與間桐髒硯關系不睦，應當不會在間桐宅，遠阪時臣這個時候來間桐宅，簡直是擺明了要找間桐家合作。但是考慮到間桐雁夜和遠阪時臣的關系，如果考慮進Berserker的話，這合作八成要泡湯，但若僅僅是與間桐髒硯合作呢？

　　衛宮切嗣放下望遠鏡，「舞彌，准備擊殺遠阪時臣，務必在他見到間桐家的人之前擊殺他。」

　　「是。」

　　無論如何，要阻止兩人會面！

　　衛宮切嗣收起望遠鏡，檢查了一遍自己攜帶的槍支，轉身下樓准備與久宇舞彌彙合。

　　這些魔術師最大的缺點就是古板，槍殺應該不難，尤其是他們是暗殺，不像上次那樣是在艾因茲貝倫堡跟肯尼斯正面扛。

　　「切嗣，任務失敗了。」

　　衛宮切嗣才剛剛到樓下就從對講機裡聽到這麼一個消息，皺起眉問道：「怎麼回事？」

　　「子彈不知道被什麼攔截了，遠阪時臣走進間桐宅的範圍內後，就沒辦法再瞄准了。」雖然第一發子彈可能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但並沒有暴露自己的位置，可無法瞄准就成了大問題。

　　衛宮切嗣沉默了一小會兒，果斷下令道：「暫時先撤退。」

　　「是。」久宇舞彌關掉對講機，看了一眼走進間桐宅大門的遠阪時臣，悄無聲息地離開。

　　而久宇舞彌眼裡已經走進間桐家大門的遠阪時臣，此時正站在間桐宅門外的院子裡，神情復雜地舉著雙手站在門外幾米處。

　　「凜……」

　　「閉嘴！你不准過來！」黑色雙馬尾的遠阪凜站在門口對著他伸出帶著令咒的那只手，「敢靠近的話，我就要叫servant了！」

　　看著面前對自己露出敵意的女兒，遠阪時臣覺得心情很虐。他之前一直躲著Archer和言峰綺禮，就因為看到了女兒想要放在身邊保護，才不惜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放出了大量使魔，結果女兒不只一點不領情，還這般敵視著自己，簡直要哭了！

　　站在樓上的Lancer透過窗戶看到下面的場景，無聲地笑了起來。有幻術擋著，他根本不怕自己圍觀被下面的人發現。

　　他歪頭看向站在自己旁邊面無表情的間桐櫻，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看見你的姐姐和你的父親對峙，有什麼感想嗎？」

　　女孩順從著力道看著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是櫻已經沒有父親和姐姐了啊？櫻只要有哥哥和叔叔就可以了。」

　　看樣子間桐髒硯帶給她的影響還在啊。Lancer想。他松開手，單膝跪下平視著間桐櫻，伸手放在她的頭上，「看起來你比凜更加適合成為我的媒介呢。」

　　間桐櫻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在他的輕笑聲中抓住了他的衣角。

　　「可是叔叔也不是你必要的，必要的，只要有哥哥就好了。」

　　「……嗯。」

　　「真是個乖孩子。」幻術師在晦暗的燈光下勾起了嘴角。

　　樓下，遠阪時臣緊緊蹙著眉，朝遠阪凜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的無害，盡量放柔了聲音問道：「凜，出什麼事了？」

　　此時的遠阪凜眼眶已經紅了，面對著遠阪時臣的動作處處透著戒備。

　　「為什麼要把櫻送進間桐家！？你明明知道間桐家的魔術是什麼樣的東西！」

　　「櫻有著那樣的資質。凜，家族的魔術刻印只有一個人能繼承，你繼承了遠阪家，櫻就沒有機會了，她只能放棄她的天資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難得間桐翁同意讓櫻繼承間桐家的魔術，你要毀掉她的前程嗎？」遠阪時臣盡量平靜地解釋道。

　　他知道間桐家的魔術是水屬性，而他的女兒們都不是水屬性，可間桐翁說了能改變櫻的屬性，這不是很好嗎？

　　「前程？前程個屁！」饒是保持了多年優雅修養的遠阪凜，這一刻也不禁破口大罵，「在你眼裡『根源』就那麼重要嗎！？」

　　遠阪凜眼中蓄滿了淚水，但情商低的遠阪時臣顯然沒有get到女兒的重點，他說：「達到根源是遠阪家的夙願。」

　　「去你的夙願！如果為了那個見鬼的夙願就要讓櫻承受那種折磨，那我寧願我們都不姓遠阪！」

　　這回遠阪時臣是真的震驚了。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兩個女兒感情很好，能讓凜說出這種話，櫻該是在間桐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他張了張口，有些干澀地說道：「櫻她……她怎麼了？」

　　「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把櫻送進了間桐家，她怎麼會被……」遠阪凜咬咬嘴唇，對於自己當時看到的場面，她簡直都說不出口！

　　看到遠阪凜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遠阪時臣終於急了，「凜！櫻她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遠阪凜冷笑，「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你明明知道櫻的屬性和間桐家的魔術不符，卻默許間桐家用那種惡心又痛苦的方式改變櫻的屬性！在你眼裡，女兒跟魔術比起來什麼都不是對吧！？」

　　在遠阪時臣頭疼該怎麼與女兒交流的時候，阿爾托莉雅和古裡炎真這邊也遭到了襲擊。

　　大約還是顧及到了對普通人的影響，阿爾托莉雅和古裡炎真被引到郊外的樹林裡才現身。

　　身著漆黑鎧甲的騎士手中握著一把被黑霧遮掩的劍，劍尖拖沓地點著地。

　　「蘭斯洛特……」

　　黑鎧騎士的腳步停了下來，隔著頭盔直直地注視著她。他身上的黑霧逐漸散去，露出底下深色的鎧甲，沉重的氣息盡數散發出來。

　　「亞瑟……」隨著這一聲低語，騎士的頭盔從中間裂開一條縫，最後裂成兩半落到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阿爾托莉雅正欲開口，對方忽然就舉著劍揮了過來。

　　被隱去形體的劍眨眼間就擋住了力道極重的一擊，只來得及喊一句「炎真，退後一些，保護好自己！」，就被Berserker接連不斷的攻擊給拖住了。

　　古裡炎真站得離他們遠了一點，擔憂地看著他們。忽然，一陣嗡嗡聲傳入耳中，他回頭一看，就看到了一大片手掌大的飛蟲朝他飛了過來。古裡炎真臉色一變，轉頭就朝另一邊跑去。

　　他不想在這時候拖阿爾托莉雅的後腿。

　　「炎真！」察覺到自己的master被襲擊，阿爾托莉雅手上的動作一頓，想要趕過去，卻立刻被Berserker攔住。

　　「蘭斯洛特！你一定要這個時候阻攔我嗎！？」

　　狂化的騎士沒有說話，只是攻擊越發猛烈起來。

　　瞥了眼目前躲避間桐雁夜的攻擊還猶有余地的古裡炎真，阿爾托莉雅咬了咬牙，決定先解決蘭斯洛特的問題。

　　誓約勝利之劍，無悔的湖光，兩把名劍的交鋒發出清脆的鋒鳴。曾經的君與臣，此刻的敵人。

　　——他的痛苦來源於愧疚，而他的愧疚正是由您的寬恕所給予的。他犯下了無可原諒的罪，需要的是來自王的裁決，以洗清自己的罪。

　　阿爾托莉雅閉了閉眼，攻擊忽然猛烈了起來，眼中再也沒有動搖，閃耀著的全然是堅定的光。

　　「蘭斯洛特……我不想原諒你了。」

　　黑鎧騎士的攻擊一滯。

　　「你的行為加快了不列顛的滅亡，只有這點，我不能原諒。」阿爾托莉雅揮劍的動作越發流暢，「桂妮薇兒在修道院懺悔了一生，而你……我會親自處決。」


29.我乃當之無愧的王 ...

　　英靈的交鋒引起了魔力的震蕩，這種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其他組合的注意。

　　征服王放下手中的游戲機拎起了他的master，「看樣子今晚的戰鬥開始了，我們去湊個熱鬧如何？」

　　被攔腰提起強行帶出去的韋伯：「……別開玩笑了你這個笨蛋！」

　　感受到空氣中魔力的變動，衛宮切嗣的目光一下子換了邊。

　　久宇舞彌疑惑地看向他，「切嗣？」

　　「其他地方也爆發戰鬥了。」頓了頓，他又說道：「說不定快要到最後了。」

　　愛麗斯菲爾看著面色沉著的Caster，擔憂道：「Caster，出什麼事了嗎？」

　　Caster搖搖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愛麗斯菲爾一聽就有些急了：「是切嗣出什麼事了嗎？」

　　Caster搖了搖頭，「請放心，衛宮君沒事。」

　　「那……」

　　Caster沉默地搖了搖頭，「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我懷疑有人會對你出手。」

　　愛麗斯菲爾一愣，什麼也沒說，沉默地點了點頭。這一點她早就有心理准備了，畢竟她身為小聖杯，不可能沒人打她的主意的。

　　「衛宮切嗣往Saber組那邊去了。」

　　「Saber嗎？呵。」英雄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帶著惡意的笑意看著面無表情的言峰綺禮，「終於忍不住要對那個男人出手了？」

　　「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渴望著什麼而已。」

　　英雄王嗤笑了一聲不予置評。

　　間桐宅中的Lancer忽然抬頭看了一下遠方，身旁的間桐櫻拉住他的衣袖，「怎麼了嗎？」

　　Lancer摸了摸她的頭發，「沒什麼，只是覺得，差不多該親自去見見遠阪先生了，畢竟你的間桐叔叔沒辦法同時對付Saber組和其他組的人。」

　　間桐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牽著Lancer的手跟著他走出了間桐宅。

　　遠阪時臣見到從遠阪凜身後的大門內出現的Lancer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繃緊了。間桐家的servant可是Berserker，可此刻出來的是Lancer，再加上之前凜說的間桐翁的事，他已經猜到間桐髒硯肯定掛了。

　　可是他記得他上次看到的凜是跟著一個黑發青年走的，可這次出現的卻是Lancer，難道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已經出局了，而上次那個黑發青年才是新任Lancer的master？

　　注意到遠阪時臣看向了自己身後，遠阪凜回頭一看，就看到了Lancer和妹妹的身影。

　　「櫻，你怎麼出來了！」遠阪凜嗔怪地看了她一眼，「Lancer，你為什麼帶她出來？」

　　「是我要跟著出來的。」間桐櫻緊了緊握著Lancer的手，「骸哥哥說雁夜叔叔那邊可能會有危險，所以要遠阪叔叔幫忙。」

　　遠阪時臣被間桐櫻這一聲叫得很不是滋味，他不由地上前一步，「櫻……」

　　「停下！」他這一步還沒邁出多少，就被遠阪凜喝止住了。她看向Lancer問道：「Lancer，接下來怎麼做？要不要把Archer的令咒先奪過來？」

　　遠阪凜的話更加扎遠阪時臣的心了，她已經直接考慮搶令咒了，這完全就是面對敵人的態度。

　　看到她這副堅定的模樣，Lancer倒是有些意外，「怎麼突然這麼積極了？」

　　「他們不是都想要聖杯嗎？」遠阪凜惡意地磨了磨牙，「那我就把聖杯搶過來，讓他們所有人都得不到聖杯！」說著她還轉頭瞪了遠阪時臣一眼，「尤其是你！讓見鬼的根源去死吧！」

　　遠阪時臣：「……」

　　他仿佛忽然知道凜的令咒是哪個servant的了呢。

　　Lancer愉悅地笑了起來，他看向遠阪時臣，「那麼，遠阪君，來做個選擇題吧，你是要協助我們搶奪聖杯，還是把令咒交給我們？櫻的話，身體還不夠承受令咒的強度吧？」

　　剛說完，他就被間桐櫻用力扯了扯手，「可以的。」間桐櫻認真地看著他，「如果骸哥哥需要，櫻就可以承受那些令咒。」

　　遠阪時臣：「……」不行了，兩個女兒都被搶走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心都被扎漏了！

　　「我會協助你們。」遠阪時臣艱難地說，他看向Lancer諱莫如深的眼睛，「一切都聽你的指揮。」

　　「那麼，來簽訂強制征文吧。」

　　＊

　　作為這次聖杯戰爭中唯一一個一點魔術都不會的古裡炎真此刻壓力很大，後面追著一大片翅刃蟲，狼狽地逃跑著。

　　他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阿爾托莉雅和Berserker的身影了，但是他已經看到了那個控制翅刃蟲的白發男人。

　　必須先解決那個控制著蟲子的人！

　　多虧了阿爾托莉雅這幾日的訓練，不然他現在恐怕已經沒力氣了，更不會有能力躲避翅刃蟲的攻擊。

　　Berserker的御主身體並不好。無意中瞥到對方蹣跚的腳步，古裡炎真開始思考怎麼接近並制服那個男人。

　　忽然，翅刃蟲的速度慢了下來，間桐雁夜抱著自己痛苦地彎下腰跪了下來，一手撐著地大口地喘息著。

　　與此同時，古裡炎真察覺到身體有什麼在被大量抽取，這應該就是阿爾托莉雅他們說的魔力了。古裡炎真好奇地抽空通過阿爾托莉雅的視角看了下她那邊的情況，卻發現阿爾托莉雅正處於下風。

　　咬了咬牙，古裡炎真決定甩掉間桐雁夜先回去，卻被翅刃蟲攔住，這回他是真的惱火了。無論是正處於下風的阿爾托莉雅，還是正在異世界等待著他回去的同伴們，都讓他恨透了此刻阻礙他的人。

　　一簇橘紅色的火焰突兀地從中指的指環中冒出，然後迅速地裹住了整只手，在翅刃蟲靠近的時候瞬間吞噬了它們。

　　翅刃蟲被燒死，反噬立刻就作用到了間桐雁夜身上。他痛苦地趴在了地上，只有嘴還在大口地喘息。古裡炎真靠近後伸手撥了下他的臉，看到他幾乎失去意識已然模糊的雙眼時，動作頓了頓，然後收回了手，向阿爾托莉雅跑去。

　　要他去搶奪聖杯他當然不會手軟，但是要他去殺一個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就算會被人嘲笑軟弱，他也還是做不到。

　　間桐雁夜被魔術反噬，受到直接影響的就是Berserker，他的魔力瞬間減弱，立刻就被阿爾托莉雅反過來壓著打，等古裡炎真趕到的時候，誓約勝利之劍已經穿透了Berserker的身體。

　　無悔的湖光從Berserker手中掉落，落在鋪滿落葉的土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阿爾托莉雅的表情在暗淡的夜色中晦澀難辨。

　　「你好像變了。」

　　阿爾托莉雅沒有說話。

　　黑鎧的騎士在純白裙鎧的嬌小騎士身邊倒下，誓約勝利之劍從他的胸膛滑出，劍刃上卻沒有一絲血跡。

　　「王，感謝您。直到此刻，我還在向您索取，真是太不知羞恥了。」仰面躺在地上的騎士從胸膛的傷處逐漸化為魔力因子，那張狂躁的面孔逐漸恢復了生前溫和的模樣，眼中帶著愧疚和解脫。

　　阿爾托莉雅微微低著頭，聲音平靜到讓人仿佛感受到了她在位時的威嚴，「蘭斯洛特，我這個王，還合格嗎？」

　　「……是的，您是整個大不列顛，最棒的王。」黑鎧的騎士帶著微笑肯定地說出了這句話，最後消失殆盡，除了樹林中倒下的樹和樹干上留下的劍的痕跡，仿佛他從未出現過。

　　阿爾托莉雅將聖劍入鞘，銀色的鎧甲消失，只剩下了帶著火焰紋路的純白裙子，轉身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古裡炎真。

　　「阿爾……」

　　「Berserker已經解決了，再往後恐怕就要是決戰了。」

　　「……嗯。」古裡炎真看向准備回去的阿爾托莉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阿爾，那個Berserker……是你認識的人嗎？」

　　阿爾托莉雅停下腳步，「是我曾經的臣下。」

　　古裡炎真一愣，想起Berserker之前對她的敵意，不由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對不起，我……」

　　「沒關系。」阿爾托莉雅回頭看他，臉上是釋然的微笑，「能夠再次見到他，我很高興。這是奇跡。」在古裡炎真疑惑的目光中，她平靜地說道，「以前我總是想著，只有得到聖杯，才能補償曾經追隨我的那些勇士們，但其實接受曾經發生的一切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難。」

　　「炎真，自我成為英靈以來，受到的更多的是非議，甚至曾有一位王者說我不配為王。」

　　「不是這樣的，阿爾是……」

　　「炎真。」古裡炎真急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爾托莉雅止住了話，看著他安靜下來，她才接著說道：「在成為英靈之後，我受到的最多的贊譽，是來自你的。」

　　古裡炎真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抓了抓頭發。

　　「但是我是否配得上王者這個稱呼，從來不是由自己和其他個人來定論的。只要我的臣民承認我，我就是當之無愧的王！」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阿爾托莉雅的眼中仿佛閃耀著一片星光，讓她清秀的臉龐都變得耀眼起來。

　　她是天生應該站在人群中央的人，也是無論站在哪裡，都能成為人們目光中心的人。

　　古裡炎真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點快，但隨後就被阿爾托莉雅的話嚇到了。

　　她說：「炎真，你的同伴承認你嗎？」

　　古裡炎真瞪大了雙眼，同伴們的臉龐一一在眼前浮現。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們是因為他才聚集在一起，這點愛迪爾海德不知對他強調過多少次，至少，自己是得到了他們的承認的。

　　「所以，你要稱得上這個首領的位置。」阿爾托莉雅將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清澈的雙眼直直看進他的眼底，「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若聖杯戰爭之後我未回歸英靈座，那麼，我會注視著你成『王』。」

　　「證明給我看吧，古裡炎真·西蒙。」

　　古裡炎真愣愣地看著那雙碧綠的眼眸，他聽見自己用隱抑著激動的聲音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凜黑化達成233333

　　蘭叔線完成了，下一個就是Rider了_(:зゝ∠)_

　　PS：最近要開始准備考試了，更新可能會不太穩定。


30.仍然在繼續的戰鬥 ...

　　Caster的猜測很正確，在郊外魔力爆發沒多久，他們就收到了言峰綺禮正在往他們目前的住處移動的消息。

　　雖然Assassin已經出局，但衛宮切嗣從未把言峰綺禮放在需要注意的人之外。在他發現遠阪時臣離開遠阪宅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了，尤其是在擁有英雄王那樣的大殺器的情況下，遠阪時臣還特意跑去了間桐家。他懷疑Archer的令咒恐怕已經被言峰綺禮奪走了，但按照這樣分析，遠阪時臣居然沒死這一點就讓他詫異非常了。

　　不過他們運氣倒是很好，因為Archer出行的時候半路碰上了Rider組，Rider組直接就開始正面扛Archer了。但是沒有跟Archer同行的言峰綺禮，一直追在愛麗斯菲爾後面。

　　已經得到遠阪時臣協助的Lancer知道這個情況的時候，渾身都散發著不爽的氣息。

　　Caster組的運氣好，反過來就印證著他的運氣差，因為他留下遠阪時臣就是為了讓他命令Archer去懟Caster的。Archer的行為也很喜人，他直接就要去懟Caster了，都不用他浪費遠阪時臣一枚令咒，結果卻半路被Rider截胡了，他能心情好才怪！

　　遠阪時臣給自己的女兒間桐櫻檢查了一次身體後，從房間裡一出來，就看到了Lancer陰晴不定的臉。

　　遠阪時臣心裡一跳，問道：「怎麼了嗎？」

　　「Rider……」Lancer有些頭疼地伸出拇指按了按太陽穴。他剛剛收到間桐雁夜的消息，Berserker敗了，而現在Caster又在朝Saber組的方向過去，這讓他有些擔心。

　　Caster，也就是彭格列一世，他和西蒙家族的西蒙一世本就是摯友，現在Saber的master就是西蒙一世的後代，他有些擔心Caster會影響到他的master，讓他們跟Saber組結盟。

　　彭格列一世對英靈的態度，看Assassin就知道了，之前他和Caster意外對上的時候，Caster都不見得對他這個彭格列十代霧守手下留情，但是對於西蒙十世……

　　Lancer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在那個人眼裡master和servant完全是兩種存在，servant的死不會影響英靈座上的本體，但master是活生生的人，想都不用想他會偏袒哪方。

　　而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Caster到底站在哪一邊，是為了自己的目的站在衛宮切嗣那一方，還是為了朋友之誼站在西蒙十世那邊。當然，他更相信是前者。

　　「算了，我親自去一趟。」

　　「去……哪裡？」遠阪時臣看向突然站起來的Lancer，疑惑地問道。

　　「去解決Saber組，杜絕他們跟Caster組結盟的可能性。」

　　遠阪時臣皺眉道：「艾因茲貝倫恐怕不會與其他任何一組結盟吧？」

　　Lancer冷笑道：「前提是Caster不是彭格列一世。」

　　「……什麼意思？」

　　「彭格列一世與西蒙一世是摯友，而Saber的master是西蒙十世。」

　　他這麼一說遠阪時臣就懂了。雖說他承諾過要協助Lancer，但現在他基本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他的重心就放在如何解決間桐櫻體內的蟲的問題上，並沒有打算出什麼主意。

　　Lancer這種最會玩弄人心的幻術師又怎會看不出遠阪時臣在想些什麼？他嗤笑了一聲，直接下令道：「好好看著Archer，等Archer殺掉Rider後，他如果沒有接著去對付Caster的話，不要浪費時間，直接用令咒命令他去殺Caster，一個不夠就把兩個全部用掉！」

　　在知道Archer和Rider的身份後，他毫不懷疑他們之間最後勝利的會是誰，畢竟英雄王有傳說中那種能夠束縛一切具有神性的生靈的寶具天之鎖，而征服王在傳說中也擁有神之血脈。

　　不管現實中Rider到底具不具有神之血脈，總之正史野史傳說各種流傳下來的記載中有提到他具有神之血脈，那麼作為英靈的他就一定具有神之血脈，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贏得了英雄王。

　　跟著Caster的位置移動的衛宮切嗣忽然停了下來，疑惑地「嗯」了一聲。一旁換好新的彈匣的久宇舞彌看向他，「怎麼了？」

　　「言峰綺禮，換方向了。」

　　跟著Caster走的愛麗斯菲爾此刻多少有些不安，因為Caster告訴她衛宮切嗣讓她跟Saber結盟，但她認為這可能性其實很低。

　　Saber的master第一次現身的時候就對Lancer明確表示出了對彭格列的敵意，而Caster作為彭格列一世，對方接受結盟的可能性很低。倒是Caster沒那麼多擔憂，他說彭格列和西蒙曾經是同盟家族，他和西蒙一世關系也不錯，Saber的master那一代，恐怕是有什麼誤會。

　　盡管愛麗斯菲爾不怎麼放心，但他們現在也必須離開原住處了。衛宮切嗣分析過，Archer的令咒很可能已經被言峰綺禮奪走了，而言峰綺禮此時就跟著他們，一旦相見，只要對方召喚Archer，他們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很低。畢竟魔術師從來都不是弓兵的對手。

　　身體裡接連突兀地湧進了兩股強大的魔力，愛麗斯菲爾一陣頭暈目眩，在Caster的攙扶下才堪堪站穩。

　　「還好嗎？」

　　愛麗斯菲爾搖搖頭，「還能支持住……這下只剩下四個英靈了，剛才回歸英靈座的兩個，有一個應該是Saber和Berserker中的一個，另一個就……」

　　【Berserker出局。Archer和Rider開戰，現在的勝者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Archer。】

　　衛宮切嗣忽然發來的郵件讓兩人一愣。不過Archer和Rider的戰鬥結果倒是沒什麼人有疑義。盡管結果還沒有被探查到，但是大家都已經默認Rider組出局了

　　「這樣一來就還有我和Saber以及Archer或Rider三個……」Caster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支持接下來的戰鬥了吧？」

　　從第一個英靈回歸英靈座開始，他就察覺到愛麗斯菲爾身體上的不對勁了。每一個英靈的回歸，她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會下降，最近更是醒著的時間都開始減少，白天也總是沒力氣也沒什麼精神，他大概能猜到，英靈回歸英靈座會對愛麗斯菲爾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她是注定被放棄的人。

　　愛麗斯菲爾深呼吸了一口，漏掉了Caster復雜的目光，露出笑容道：「總之我們也要開始行動了，能爭取到Saber組就再好不過了。」

　　她的想法也很簡單，最後留下來的一定不能是Archer和Rider，就算是Saber也很危險，這三位都是在單打獨鬥中會威脅到Caster的對像，尤其是前兩者，最後留下的如果是其中一位和Caster的話，那麼他們贏的可能性就十分渺茫。

　　但是就目前情況看來，無論是Rider和Archer中留下來的是哪個，他們最好的選擇都是與Saber組結盟，先干掉另一個，最後再決戰。當然，先讓Archer和Saber兩敗俱傷也是個好方法，不過這個風險太大了，萬一，不應該說等Archer解決了Saber之後，他們一絲贏的機會都沒有！

　　「Caster，我們得快點了。」

　　失去了Berserker，間桐雁夜靠著樹坐在郊外的森林裡，兩眼空茫地看著夜空中被烏雲半遮半掩的月亮。

　　自從被植入刻印蟲後一直疼痛不止的身體，如今在幻術的作用下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但是失去了Berserker，在那個英靈眼裡他也就沒用了吧？

　　間桐雁夜苦笑著伸手遮住了眼睛，直到面前被另一個人的影子擋住。

　　「間桐雁夜。」

　　間桐雁夜一驚，拿開遮住眼睛的手，看到面前的人是誰的時候，立刻緊張地站了起來。

　　「言峰綺禮……」

　　黑色神父裝的男人緊握著掛在胸口的十字架，「你知道時臣師去了間桐家嗎？」

　　間桐雁夜震驚地倏然瞪大了雙眼，「你說時臣！」震驚過後，他也沒理言峰綺禮，轉身就往間桐宅跑去。

　　神父將手中的十字架放在嘴邊，在上面印下一吻。

　　「神愛世人。」

　　＊

　　本以為今晚已經可以好好休息了，但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快結束。

　　阿爾托莉雅停下的腳步和迅速換上的概念武裝讓古裡炎真神經一緊，緊張地觀察著周圍的幻境。

　　「阿爾，是有敵人嗎？」

　　阿爾托莉雅警惕地將古裡炎真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內，「像是幻術，可能是Lancer。」

　　沒有使魔探查其他組情況的Saber組，雖然情報跟不上別人，卻也是被誤導的最少的一組。比如他們只知道Assassin和Berserker死了，Rider組出局的消息還沒收到，Lancer刻意制造的死於Caster之手的假消息他們也不知道。

　　一聽是Lancer，古裡炎真的情緒立刻就出現了波動。阿爾托莉雅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腕，才勉強壓住了他的情緒。

　　阿爾托莉雅的直感對生前的瑪蒙的幻術效果拔群，但面對英靈的他們的幻術就沒那麼好的效果了。

　　一般情況下，幻術師的幻術在英靈狀態下和生前應該是沒什麼差距的，但Lancer和瑪蒙不一樣，他在裡世界的文字記載中，是當世最強大的幻術師之一，這點就在他成為英靈後給他的幻術加成了不少。就像Caster的保有技能[彭格列的超直感]一樣，甚至Caster那個保有技能受到的強化更加強勁，畢竟那是從出現開始就一直在裡世界流傳乃至被妖化了的技能。

　　「Invisible Air。」阿爾托莉雅低聲叫出了寶具的真名，「炎真，走遠些。」

　　古裡炎真側頭看她，就發現她手中的聖劍露出了原本的模樣，金色的光輝滿附在漂亮的劍身上。

　　「幻術攻擊很麻煩，我可能沒法顧及到你。」

　　他感覺到自己身邊出現了柔和而又凜冽的風，而前面背對著他的少女王者背影堅定，像是一座永遠不會倒塌的城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要開始懟骸姐啦😏


31.你的同伴還在等你 ...

　　風王結界。

　　隱藏聖劍長度用以增加阿爾托莉雅優勢的寶具，此刻用來隱藏了他的行跡，防止他被Lancer的幻術捕捉到，並受其傷害。

　　意識到這一點，盡管不甘，古裡炎真也迅速遠離了戰場，遠遠地看著。阿爾托莉雅並不想讓他插手，這是英靈之間的戰鬥。

　　想了想，古裡炎真給韋伯去了一通電話，電話撥過去好一會兒，才被人接起來。

　　「韋伯君，你現在在哪裡？」

　　對面沉默了一陣，才傳來了隱隱帶著哭腔的壓抑聲音：「炎真，我……Rider他……抱歉，我們已經出局了。」

　　電話那頭傳來結交不久的友人吸鼻子的聲音，古裡炎真愣了愣，猜測那大概是對方不想讓人聽到的啜泣聲。他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那，你要不要先去教會？聽說那裡保護失去servant的御主。」

　　「哈？去那裡才危險吧？明明都知道教會已經和遠阪家勾結了！」韋伯企圖用吼聲遮掩自己的哭腔，大聲說道，「接下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我會盡快回英國，你……加油。」說罷，不等古裡炎真再開口，他就掛斷了電話。

　　站在天橋的一端，韋伯將掛斷了電話的手機放進口袋，抬頭看了看暗淡的月色，向暫時借住的地方走去。

　　不管怎麼樣，先去向那兩位老人道別吧。

　　想起昨晚不知什麼時候破解了他的催眠的老人發現他並非自己和自己老伴的孫子後，依然將他作為自己的孫子看待，並且還寬容地指點了他一番，韋伯擦了擦幾乎要溢出眼角的淚水，大步地往目的地走去。

　　不只要向那兩位老人道別，他那位教導他挺起胸膛面對困難與挫折的王留下的東西，也要好好保存才是！

　　這廂，古裡炎真握著被掛斷的電話，心裡微微一沉，將手機放在口袋裡，看向正在與Lancer交戰的阿爾托莉雅。

　　這場戰鬥仿佛看不到結局，Lancer一直不現身，僅僅只用幻術攻擊阿爾托莉雅，而阿爾托莉雅的直感雖然比不上彭格列的超直感，但要在快被攻擊到的那一刻躲開卻也顯得游刃有余。

　　見到這個情況，古裡炎真的心裡不禁有些焦躁。他記得Lancer的master是個傳承久遠魔力強大的正統魔術師，可他呢，別說魔力強大了，在召喚阿爾托莉雅之前連魔力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古裡炎真越發急躁的時候，突然瞥到不遠處剛剛到場的兩個陌生人。不過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是Saber！」剛剛趕到的愛麗斯菲爾看到在奇異的場景中躲避攻擊的阿爾托莉雅，蹙眉道，「對手是……」

　　「幻術……」身旁金發的Caster也皺起了眉，「Lancer和Assassin都已經被解決了，那這個用幻術的是誰？」

　　不對，這次降臨的servant中，會使用幻術的只有Assassin和Lancer，雖然兩者都是他親手解決的，但只有在解決Lancer的時候他的超直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那麼……「是Lancer？」

　　「怎麼可能！Lancer不是已經出局了嗎？」愛麗斯菲爾否認道，「說起來，Saber的master呢？」

　　「應該是藏起來了吧，這個時候現身並不安全。」說著，他朝被風王結界隱藏起來的古裡炎真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迅速收回了目光，卻讓古裡炎真背後一涼，手心沁滿了冷汗。

　　愛麗斯菲爾直直地盯著阿爾托莉雅，猶豫了一下，才朝身旁的Caster問道：「Caster，你覺得什麼時候出手比較好？」

　　「夫人決定就好。」Caster道，「不過最好保留Saber的戰鬥力，畢竟我們之後的對手是Rider或者Archer。」

　　愛麗斯菲爾聽了目光一凜，「Caster，去協助Saber解決Lancer！」

　　Caster點了點頭，額心和手鎧上就燃起了橙色的火焰，朝Lancer的位置衝過去。

　　在看到Caster額心的火焰時，古裡炎真的瞳孔就是一縮，短短的指甲甚至在手心留下了疼痛的感覺。

　　有一件事，是整個裡世界都知道的。那就是，裡世界一直以來最強大的黑手黨家族彭格列，歷代首領使用死氣火的時候，火焰都會出現在額心，這幾乎已經是彭格列首領的標志了。

　　彭格列……

　　古裡炎真咬著牙，腳才微微一動，就停在了風王結界之內。對方似乎並不是來撿漏的，他的攻擊對像也是Lancer。察覺到這一點，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貿然出手。

　　彭格列的超直感確實是幻術師的克星，這讓Caster幾次找出了Lancer的位置，再配合上Saber的攻擊，讓Lancer簡直應接不暇。

　　單打獨鬥他就不是Caster的對手，現在兩個人他就更不是對手了。Lancer面色陰翳地咬了咬牙，准備撤退。他已經與Caster交手兩次了，這一次他剛要逃跑，就被已經摸索出一些門路的Caster擋住了。

　　他瞥了一眼已經開始從火焰裡延伸出來的冰凌，一邊用幻術拖住阿爾托莉雅，一邊躲避著Caster的攻擊。Lancer甩了甩結著冰的手，眼角的余光掃視著逃跑的路線，然而很遺憾，他的周圍已經被大空的火焰包圍了。

　　看了眼Caster對著他平伸的手，一副要放大招的模樣，Lancer果斷對著自身魔術回路另一邊的人喊了一聲：「凜，立刻用令咒召我回去！」

　　Caster面色一變，火焰噴湧而出的瞬間幻境驟然破碎，等火焰散開的時候，阿爾托莉雅看著他，「Lancer呢？」

　　「讓他跑了。」Caster皺眉道。

　　阿爾托莉雅看了看不遠處的愛麗斯菲爾，「你是艾因茲貝倫的servant，Caster？」

　　Caster點點頭。

　　這還是Caster第一次在他們面前現身，而他之前遠超Caster職介的速度也讓阿爾托莉雅頗有些忌憚。

　　這一次的職階分布實在讓人不敢恭維，Assassin就算了，幻術師所擁有的幻術力量用來偷襲確實很有用，除了上一回與阿爾托莉雅參加了同一場聖杯戰爭的Rider、Archer和Berserker她是沒什麼好說的，但Lancer和Caster就不一樣了。Lancer的體術好沒什麼，重點是他幻術也強，而Caster那龐大的火炎量也確實襯得上caster這個職階，但那比Lancer還強的體術就真的是……

　　「你們來做什麼？」

　　古裡炎真從風王結界中走出來，站到阿爾托莉雅身後。

　　Caster在接觸到古裡炎真目光的一瞬間，就明白對方已經看出自己的身份了。對方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明確表示出了對彭格列的憎恨，現在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盡管已經在極力收斂卻還是收不住，顯然是看出他是彭格列的人了。

　　愛麗斯菲爾上前一步道：「我們是來與你們商議結盟的。」

　　阿爾托莉雅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復雜，然後看向古裡炎真，「炎真，你覺得呢？」

　　「我……」古裡炎真咬了咬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決定吧，阿爾。你總是能做出比我正確的決定的。」尤其是他現在因為對彭格列的憎恨，根本無法客觀地考慮結盟這件事。

　　感受到古裡炎真內心的掙扎，阿爾托莉雅沉下一口氣，看向愛麗斯菲爾道：「我們同意結盟，但是，有條件。」

　　「請說。」

　　「首先，簽訂強制征文，Caster的master及其同一陣營的所有人，結盟期間不能以任何形式對我與我的master出手。相應的，反過來我們也會遵守這一點。」

　　愛麗斯菲爾點點頭。這很公平。但Caster就不這麼想了。Saber的要求顯然話裡有話，他甚至懷疑她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master並非愛麗斯菲爾而是衛宮切嗣，並且了解衛宮切嗣的手段和他有一個助手久宇舞彌這件事。

　　見愛麗斯菲爾點頭同意，阿爾托莉雅沉聲提出下一個要求，「第二，歸還阿瓦隆。」

　　愛麗斯菲爾一聽就震驚地瞪大了雙眼。阿瓦隆在他們手中的事除了挖出它的艾因茲貝倫，應該再沒有其他人知道才對！

　　壓住自己內心的慌亂，愛麗斯菲爾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這件事我還需要仔細考慮一下，希望你能給我們一點時間。」

　　阿爾托莉雅點頭答應，並看著他們離開。

　　古裡炎真偏頭看她的側臉，疑惑道：「阿爾，為什麼要選擇跟他們結盟？」

　　「你不是剛得到消息，Rider組出局了嗎？」

　　古裡炎真點點頭。

　　「那麼除了我們之外，就還剩Lancer組、Caster組和Archer組。Lancer的話，你剛才看到了，他並非Caster的對手。那麼Caster和Archer，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更強？」

　　古裡炎真抿起嘴皺眉思考起來。有關彭格列初代首領的信息，他們西蒙家族的家族史中有過記載。而他之前在Rider組那邊也聽他們說過，Archer是擁有三分之二神之血脈的人，而且他之前使用過的王之財寶裡那數不清的寶具也很有威脅，綜合一下看的話……

　　「應該是Archer吧……？」

　　阿爾托莉雅將手放在他的肩上，「那麼，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古裡炎真一愣，隨後身子就是一僵。

　　「你要學會顧全大局，Archer絕不能是留到最後的servant。」阿爾托莉雅認真地看著他，「炎真，你的同伴還在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預計失誤，本來是想在這一章干掉Lancer的，結果突然發現他還可以利用令咒逃跑_(:зゝ∠)_

　　啊，這張算下來的話，Lancer和Archer就還有2枚令咒，接下來就讓我們愉快地懟閃閃吧😁


32.第二枚令咒與結盟 ...

　　阿爾托莉雅與古裡炎真離開樹林後，樹林中走出一名黑衣神父，他看向身旁由金色的沙礫凝聚出現的白色休閑服王者，平板無波地拋出一問：「不阻止他們嗎？」

　　「不是很有趣嗎？」Archer帶著幾分嘲意笑道，「一來就聽到如此有趣的言論，你就不好奇之後會是什麼走向嗎？」

　　言峰綺禮一言不發地默認了他的話。

　　「時臣師你准備怎麼辦？」

　　「哈，時臣嗎？」Archer滿帶惡意的嘲笑道：「等我們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那個家伙總會出現的。」

　　那個為了聖杯籌劃許久，把達到魔術根源作為家族宿命的愚蠢男人。

　　從愛麗斯菲爾處聽聞Saber組提出的要求後，衛宮切嗣沉默了好一陣，也沒有得出結論。

　　就阿瓦隆的傳說來看，這很有可能是個結界寶具或者對軍寶具，交還給Saber，無疑會增強Saber的力量，到時候她必將變得更加棘手。但是考慮到目前的狀況，不管是Caster還是Saber，單打獨鬥都絕不是Archer的對手，至於騙過他們一次Lancer，那確實是個棘手的家伙，但也僅限於陰謀詭計了，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言峰綺禮那個看不出所求的家伙更加危險。

　　眼下他們主要的目標，應該是解決那個打敗了Rider的Archer，如果能趁機削弱Saber就再好不過了。

　　衛宮切嗣看了眼Caster，忽然問了一句：「對戰Saber你有幾成把握？」能夠正面扛Lancer的servant，衛宮切嗣從未將他作為一般的Caster來看待。

　　Caster微微斂目，「我沒見過她使用那柄聖劍，在知曉其威力之前無法判斷。」

　　衛宮切嗣嘖了一聲，去將放在倉庫裡的聖劍劍鞘拿了出來。原本他是看中作為Saber的亞瑟王的力量且介於是艾因茲貝倫家提供的聖遺物，才打算召喚亞瑟王的，結果並沒有成功，所以並不知道亞瑟王的寶具具體有哪些作用，而且他們也不能使用，最後就扔在了倉庫裡，沒想到現在居然會用在這種情況上。

　　「愛麗，這次就拜托你和Caster去和Saber組交涉了。」

　　「衛宮君，我覺得這可能沒有必要了。」Caster忽然說道，「對方的第一個條件你也聽到了，我想你不會聽不出來對方的意思吧？也許你親自去會更有誠意。」

　　「……明天我親自和你去見她。」

　　「切嗣……」

　　看著愛麗斯菲爾擔憂的面容，這個冷硬的男人難得溫柔地撫摸上妻子的臉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被令咒召回間桐宅的Lancer略有些狼狽地靠在牆上，看向一旁的遠阪時臣，「Archer那邊什麼情況？」

　　「Rider組出局了。」遠阪時臣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遠阪凜憂心地看著Lancer，「Lancer，我們真的能贏嗎？」

　　之前Lancer與Caster和Saber的戰鬥，她透過魔術回路看到了，就目前的狀況看來，她真的很難不懷疑自己這組成功的可能性。

　　遠阪凜看了眼自己手背上還剩下兩道的令咒，暗自握緊了拳頭。一旦Lancer死了，蒙蔽那些蟲子的幻術就會立刻失效。情況較好這段時間又一直接受父親治療的櫻倒是有活下來的可能，但是身體快到極限的雁夜叔叔肯定會死。

　　她才剛一想完，間桐宅的大門就砰的一聲被踹開了。站在大門口的間桐雁夜喘著氣，額上似乎都繃出了青筋。他卯足了一大口氣，然後大聲喊道：「遠阪時臣！你給我出來！」

　　遠阪時臣被這一聲嚇得一愣，一臉懵逼地看向門口，「間桐雁夜？」

　　「雁夜叔叔，你怎麼樣？」

　　看到跑過來的遠阪凜，間桐雁夜一下子擺出了柔和的表情，溫柔地摸了摸遠阪凜的頭發，「叔叔沒事，就是Berserker……」

　　「沒關系，我們手上還有Archer呢！」

　　一提Archer，間桐雁夜就想起了還站在那邊的遠阪時臣。他抬頭看過去，見間桐櫻站在Lancer身邊抓著他的衣角，怯生生地叫了自己一聲「雁夜叔叔」，而另一邊的遠阪時臣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間桐雁夜頓時覺得心裡某處舒暢起來。

　　「Lancer，遠阪時臣是怎麼回事？」

　　Lancer低笑道：「不過是我掌控Archer的一個必要人物而已，雖然我也比較希望Archer的令咒在你手上，不過你現在的身體支持不住吧？」

　　旁聽的遠阪時臣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間桐雁夜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接下來？」Lancer玩味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向遠阪時臣，「Saber和Caster現在還在一處嗎？」

　　遠阪時臣看了看自己控制的使魔，回答道：「不，Saber組回了市區，Caster組在郊外的舊庭院區。」

　　「很好。」Lancer愉悅地笑了起來，眼中盡是滿滿的惡意，「時臣，使用第二枚令咒吧。強制Archer去擊殺Caster組。」

　　收到遠阪時臣的命令時Archer憤怒極了，他完全沒想到遠阪時臣會突然用令咒給他下命令，而且也不是用以往那種臣子般的口吻，重點是接收令咒的那一瞬間Archer感知到的遠阪時臣的位置並不近，即他沒有辦法一邊反抗令咒一邊去找遠阪時臣麻煩的那種。

　　雖說在他眼皮子底下隱藏了自己那麼久的Caster本就是Archer的目標之一，但自己的意願和被人強迫完全是兩碼事！Archer懷著暴怒的心情去了艾因茲貝倫目前居住的地方，言峰綺禮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看著手背上僅剩的一枚令咒，遠阪時臣心情有些復雜地看向了身旁的Lancer。他從未想過自己年幼的女兒也會成為master之一，而且還是被servant引誘的，更未想過，自己居然也會有一天跟一直覬覦著他的妻子的間桐雁夜共事。

　　「最後一枚令咒就不要用了。」Lancer道。本來就是為了防止Archer反撲而預留的令咒，盡管它的力量不足以讓英雄王自殺，但也足以讓他消耗大量魔力抵抗令咒，到時候失去了遠阪時臣的魔力供給，他也是遲早要回英靈座的，而且只會早不會晚。

　　遠阪時臣在召喚英雄王之前就已經有這個意識了，哪怕現在Lancer並沒有明說，他也聽得懂。

　　說真的，雖然遠阪時臣打心底裡沒看上過servant，對於只會使外道的衛宮切嗣也不怎麼看得起，但能走到這一步的，絕對都是不可小覷的對手。盡管讓他意外的是，走到這一步的除了他的女兒以外竟然沒有一個正統魔術師！

　　是的，他已經把自己排除在外了。看到了Lancer的手段後，他覺得要干掉Lancer，恐怕只有實力能碾壓他的，但是Archer又不能隨便用，他的女兒又掌握在他手上，現在只能寄希望於Caster和Saber，不，應該說只能寄希望於Saber。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Saber組勝利無疑是對他最有利的，既能擺脫Archer和Lancer的威脅，又不用怕自己被一起解決掉，畢竟衛宮切嗣不像古裡炎真，他可是記得衛宮切嗣那家伙是能夠利用騎士的原則來折斷敵人寶具的。重生前的Lancer迪盧木多可是因為衛宮切嗣的話才折斷了自己的寶具，解除了Saber傷口的詛咒啊。

　　這麼一想，遠阪時臣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Lancer。同樣都是Lancer，差別怎麼就這麼大！這家伙就詭譎過頭了！

　　注意到他的視線，Lancer瞥眼看他，挑了挑眉：「有事？」

　　遠阪時臣頓了下，沉默著搖了搖頭。

　　Archer攻打過來的時候，Caster利用被賦予的職階技能制造的魔術陣地僅僅只擋住了他的一輪攻擊。

　　看著雙手噴射著火焰以自己速度上的優勢在Archer的攻擊中一次次閃避並不斷接近對方與之周旋的Caster，衛宮切嗣毫不猶豫地拿起了電話撥打了Saber組留下來的號碼。

　　古裡炎真剛走到店門外，就接到了這通電話。

　　「Saber的master嗎？我是Caster的主人。我接受你的條件，結為同盟。強制征文已經准備好，希望你能立刻來到我們這裡，地址我稍後就會發給你。」

　　一聽對方是Caster的master，古裡炎真就開了免提，等到衛宮切嗣說完，他立刻看向身旁的阿爾托莉雅。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朝古裡炎真點點頭。

　　見阿爾托莉雅點頭，古裡炎真深吸一口氣，「那好，我們一會兒就到。」古裡炎真掛掉了電話，看到衛宮切嗣發過來的地址，攔下一輛出租車便往那邊去。

　　古裡炎真將之前衛宮切嗣的話再次咀嚼了一遍，頓時覺得不對，於是疑惑地看向阿爾托莉雅：「他們怎麼突然那麼急著讓我們過去，盟約的話，明天簽也是可以的啊？」

　　鑒於車上還有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司機，古裡炎真下意識地將話說得模糊起來，在司機聽起來大概就是哪個大家族或者財團很有才能的年輕人這麼早就開始接手家族事物——雖然這麼說也沒錯——而阿爾托莉雅卻完全能聽懂。

　　「對方這麼急，只能說明他們現在遇到了難以解決甚至無法解決的問題。」不說完全了解，至少阿爾托莉雅對衛宮切嗣的行事作風是深有體會的。她不著痕跡地引導著身邊稚嫩的首領，「炎真，這個時候能逼迫他們做出決定的，能有什麼事呢？」

　　古裡炎真目光微微一沉，「……是Archer。」

　　Lancer不是Caster的對手，那麼現存的能威脅到Caster組的，就只有Archer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骸姐就是這麼能搞事😂

　　下章應該能把閃閃干掉了_(:зゝ∠)_


33.回收阿瓦隆與聯手 ...

　　到達衛宮切嗣提供的地址附近時，阿爾托莉雅就感知到了強烈的魔力碰撞。她趕緊讓司機停車，直接打橫抱起古裡炎真快速向魔力傳來的方向移動。

　　司機在後面一臉震驚地看著兩個人。雖然那個男孩子看著小一點，但年紀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居然是那個女孩子抱男孩子，嘖嘖嘖……

　　司機感慨了幾聲，轉了個彎打道回去。

　　被阿爾托莉雅意外地抱起來的古裡炎真萬分不自在地掙扎了兩下，還是放棄了。除了因為知道自己掙不開，也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添麻煩。

　　看到前方明亮的金色光芒，阿爾托莉雅加快了速度。到達之時，除了拖住Archer的Caster，艾因茲貝倫方的愛麗斯菲爾和衛宮切嗣都在。阿爾托莉雅剛將古裡炎真放下，衛宮切嗣就帶著愛麗斯菲爾來到他們面前。

　　「你們來了。」衛宮切嗣將強制征文遞給古裡炎真，「這是你們要的強制征文，我們已經簽好字了。」

　　古裡炎真接過那張特殊的紙，快速地看了一遍，雖然覺得沒什麼問題，但還是交給了身旁的阿爾托莉雅。

　　阿爾托莉雅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衛宮切嗣，接過她上回被衛宮切嗣利用欺騙Lancer組時沒能看到的強制征文仔細看了一遍，果然發現了其中一些被衛宮切嗣狡猾地避過的問題。

　　阿爾托莉雅壓住心中將強制征文甩到衛宮切嗣臉上的衝動，冷笑道：「你們似乎並沒有結盟的誠意，衛宮君。」她舉起那張輕薄的紙，「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們麼？」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看到衛宮切嗣裝傻，阿爾托莉雅氣惱極了。「你似乎忘了，我再正直再恪守騎士精神，在那之前，我也是不列顛的王。我曾處理過的文書數不勝數，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我看你並沒有想結盟的誠意吧？」

　　聽阿爾托莉雅這麼說，古裡炎真就知道這份強制征文有問題了。他站在一邊不開口，一副將事情全權交給Saber處置的模樣。

　　阿爾托莉雅的話同樣讓衛宮切嗣明白自己在強制征文中隱晦地玩的文字游戲被識破了，而Saber組在這件事上以阿爾托莉雅為主的態度，也讓衛宮切嗣明白這次大概沒有空子可以鑽了。

　　「抱歉，是我疏忽了。」衛宮切嗣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一句帶過，從口袋裡拿出另一份強制征文交給阿爾托莉雅，「這是盟約書的強制征文。」

　　這是衛宮切嗣一同准備好的第二份強制征文，為了防止對方發現第一份中隱藏的問題後來不及定新的征文，才准備的沒有問題的征文。

　　阿爾托莉雅看過一遍後，才交給古裡炎真，待炎真簽好字，衛宮切嗣便去取來了聖劍的劍鞘阿瓦隆交給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摩挲了一下劍鞘，感受到上面與聖劍同源的氣息，一直繃著的臉終於緩和了一些。

　　讓古裡炎真簽上名字後，阿爾托莉雅直接將阿瓦隆放在了古裡炎真的身體裡，然後看向僵持在半空中的Archer和Caster。

　　在越接近Archer的地方，黃金寶具的攻擊就越密集，到了後面，Caster已經無法接近Archer了。

　　她記得Archer有個對界寶具，雖然打破不了阿瓦隆的結界，但是即使是對城寶具，如果對方利用對界寶具來阻擋的話，他們就根本沒辦法解決他。

　　重要的是，這個Caster有什麼能力她根本不清楚，更別說還是這種近戰比Lancer還強大的Caster了。

　　衛宮切嗣見Saber沒動，不禁有些著急地問道：「為什麼不出手？」

　　阿爾托莉雅蹙眉道：「切……衛宮君，你問一下Caster，能不能限制住Archer，至少不能讓他拿出對界寶具。」

　　衛宮切嗣瞳孔猛地一縮：「Archer有對界寶具！？你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那麼多，再不快點的話，Caster恐怕支撐不住。」

　　雖然古裡炎真心裡是巴不得Caster趕緊掛掉，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所以他站在幾人旁邊一聲都沒吭。

　　聽了這話，衛宮切嗣也不好繼續追問，趕緊通過魔術回路向Caster詢問這個問題，很快，衛宮切嗣就轉達了Caster的話：「他說他能拖住Archer的時間不多，你要是有什麼辦法一定要抓住時機。」

　　阿爾托莉雅點頭，拿出了被那看不見的聖劍，風王結界褪去後，黃金的劍身露了出來，她高舉自己的王者之劍，金色的光點從周圍萬物上浮現，向劍身彙聚。

　　聖劍的光芒太過閃亮，以至於吸引了Archer的目光，衛宮切嗣就在這一瞬間下了命令：「Caster，封鎖Archer的行動。」

　　Caster迅速將魔力擬化的死氣火轉化成負狀態，火炎量瞬間增加，將所有攻向他的寶具全數包圍，並向Archer本人湧過去，靠近Caster的一邊火焰後面露出來的地方，全都是反著光的冰凌。

　　Archer看見火焰靠近自己，而飛出去的寶具被盡數擋在了面前，被冰凝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塊，他果斷收回了王之財寶往反方向遠離，然而敏捷B的Archer怎麼快得過敏捷A的Caster？更何況Caster還有瞬間加速的手段。Archer剛移動了沒多遠，Caster就已經到了他的前面。

　　剛剛止住腳步還沒來得及換方向，火焰便在眨眼間接近了他，「零地點突破。」遮住了視野的火焰中傳來低沉的聲音，Archer緋紅的瞳孔微微一縮，雙手雙腳已經傳來了冰冷的感覺。

　　「Caster！」

　　聽到信號的一瞬間，Caster立刻朝側方向噴射出火焰脫離原地，Archer剛剛召喚出王之財寶想放出飛行器維摩那，兜頭而來的就是一道金色的劍光。

　　「Excalibur！！」

　　視野中很快只剩下一片金色，感覺到身體魔術回路的崩壞，Archer的神色反而平靜了下來。一片金色的光芒中，隱約傳出了一聲輕微的嗤笑聲。

　　小看這兩個雜種了啊……「真是……」不過也算看了一場不錯的戲了。

　　所謂敗者也要有敗者的風度，露出一副歇斯底裡的模樣就太難看了。

　　金色的劍芒消散之後，Archer的身影也跟著消失，愛麗斯菲爾松了口氣，跟著就腿一軟倒在了衛宮切嗣身上。

　　「愛麗……」

　　愛麗斯菲爾有些勉強地抬起頭，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的，切嗣。」

　　Caster取消死氣狀態走了過來，「夫人她……」

　　「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吧。」阿爾托莉雅走到炎真身邊，神色復雜地看著愛麗斯菲爾，「最後的時刻快要到了。」

　　衛宮切嗣神色微動，他試探地看著阿爾托莉雅，「你知道愛麗她是……」

　　阿爾托莉雅瞟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雖然上一次不懂他最後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但共同戰鬥過的那段時間，足以讓她偶爾看出那家伙在想什麼了。

　　「知道。」即使知道衛宮切嗣是在試探她，阿爾托莉雅還是不屑於對他說謊。

　　看向朝自己看過來的Caster，阿爾托莉雅蹙了蹙眉，「Caster，等解決Lancer之後，就是我們的對決了，希望到時候能光明正大地一決勝負。」

　　根據強制征文的內容，他們的結盟到解決Lancer之後就算正式結束。

　　阿爾托莉雅的話看似是對Caster說的，但衛宮切嗣這一回卻能明確感覺到這話是在警告自己。這個Saber是個意外，衛宮切嗣總覺得她似乎什麼都知道一些，尤其是對自己。Saber仿佛很了解他的行事作風，明明她的master連使魔都不會制作。

　　事實上阿爾托莉雅也的確是這個意思，上一回衛宮切嗣玩弄文字游戲哄騙肯尼斯命令迪盧木多自裁然後又殺了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這點一直讓阿爾托莉雅耿耿於懷。畢竟那個時候就是因為她沒有察覺到衛宮切嗣的意圖，拖住了迪盧木多，才讓衛宮切嗣以那種下作的手段玷污了她心中的騎士之道。

　　衛宮切嗣打橫抱起愛麗斯菲爾，「今天的事麻煩你們了，時間已晚，對付Lancer的事明天再說吧。」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在對方離開以後，在古裡炎真的堅持之下，還是選擇一起走回去。

　　雖然回去的路有點遠，這個點又攔不到車，但古裡炎真還是堅決拒絕讓阿爾托莉雅抱他回去。

　　開玩笑，來的時候是為了節省時間他才沒說什麼，要是回去的時候還讓一位女性抱回去——盡管那是大名鼎鼎的亞瑟王——那也太丟人了吧！

　　兩人回到住處的時候又已經是凌晨了。古裡炎真早飯直接睡過去了，到了午餐的時間才起來吃午飯。

　　阿爾托莉雅不需要吃午餐，她坐在櫃台前等古裡炎真沉默地吃完午餐，才告訴他衛宮切嗣下午要來的消息。

　　古裡炎真只點了點頭，什麼也沒多問，也跟著她一起坐在櫃台處等著。雖然他一點也不想和Caster組結盟，但夜裡阿爾托莉雅已經跟他解釋過強制征文的作用了，如果對Caster出手的話，那就算是他們違背盟約了。

　　少年那沉悶的心情幾乎都寫在了臉上，阿爾托莉雅一看就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想起昨晚古裡炎真睡下後獨自來找她的Caster，阿爾托莉雅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me准備日更，怎麼樣，開不開心(*￣︶￣)


34.被刻意隱藏的真相 ...

　　夜色依舊黑得深沉，在古裡炎真進裡間睡下後，阿爾托莉雅替他關上了門。

　　雖說兩人兼職後便利店夜間也營業，但夜裡其實是沒什麼客人的。阿爾托莉雅看了眼裙擺上的橘紅色火焰紋路，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古裡炎真一直都不會魔術，之前和韋伯結盟的時候雖然向他請教了一下魔術，但古裡炎真似乎完全沒有魔術的天賦，加上完全沒有魔術基礎，魔術師該有的魔術回路他一條也沒有，在韋伯的指導下並沒有開啟魔術回路的跡像。

　　阿爾托莉雅有懷疑過可能是兩個世界的能量體系不同，所以古裡炎真才沒有辦法開啟魔術回路。就他對彭格列的態度來看，他和沢田他們肯定是屬於同一個世界的，大空戰的時候她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類似於魔力的力量，但他們又確實沒有魔術回路。

　　在那個世界，那種能量被稱為死氣之炎，她認為古裡炎真身上應該也有那樣的力量，而且其強度和質量絕對不會比沢田綱吉弱。風王結界的魔力消耗量很小，但對城寶具Excalibur所需要的魔力極大，甚至比征服王的對軍寶具王之軍隊還要大。

　　韋伯本人當時不知道，但阿爾托莉雅卻從征服王的一些行為和語言中發現了端倪。使用王之軍隊的魔力，是征服王本人所儲存的，如果從韋伯身上抽取，韋伯肯定承受不了。

　　一個雖然天賦不太行的正統魔術師，連對軍寶具的魔力都承受不了，而所需魔力量更大的對城寶具，她卻是完全抽取的古裡炎真的力量，而他本人最多只是疲倦而已。可想而知，如果將他體內的力量轉化成魔力的話，該是有多麼強大。

　　而且，阿爾托莉雅摸了摸裙擺上精細的火焰紋路，那晚在征服王的固有結界中籠罩著兩個人的橘紅色火焰仿佛再次出現在了眼前。

　　——確實是有的，而且不比任何人差。

　　「咚咚。」

　　便利店的門是開著的，敲門的聲音很輕，但並不會讓阿爾托莉雅忽略。她以為是客人，轉頭看到門口的人時，卻驚訝地眨了眨眼，「Caster？」

　　「深夜來訪，冒昧打擾了。」

　　金發的青年穿著一身筆挺整潔的黑色西裝，與之前在衛宮切嗣身邊一言不發幾乎沒有存在感的樣子不太一樣，倒是更與阿爾托莉雅之前在彭格列指環中看到的彭格列一世的意識更加接近。

　　阿爾托莉雅平靜地點了點頭，「你好。」

　　「我就不說多余的話了，你的master，恐怕對彭格列有什麼誤會。」

　　「誤會？」阿爾托莉雅雖然跟沢田綱吉他們關系不錯，但對於古裡炎真的事，她一直很理性。

　　炎真的年紀和沢田綱吉相近，而彭格列毀滅西蒙家族的事發生在炎真很小的時候，這件事不一定就是誤會，畢竟是黑手黨，她不能保證彭格列的其他人都像她所知道的初代家族和十代家族那樣，萬一九代那一代是巴利安和密魯菲奧雷那種類型的呢？

　　阿爾托莉雅對此持保留意見，因此也願意聽Caster對這件事的說法。

　　Caster點點頭，「我不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的先祖西蒙一世，確實是我的摯友。我離任之前，也囑咐過下面的人照顧西蒙家族，所以，我想你的master可能對彭格列有什麼誤會。」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准備向他透露一些她曾在古裡炎真夢境裡看到的過去，畢竟有的時候只有說出來，才更有利於獲得真相。

　　「我所在他夢境裡看到的過去中，他的家族確實是被彭格列的人毀掉的，大概在master很小的時候。而且，在他的家族歷史記載中，西蒙一世也被你害死的。」

　　Caster一愣，隨後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有些無奈地笑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嗯？」

　　「西蒙一世是自然死的。他率領西蒙家族隱退之前，算是我配合他演了一場大戲吧。當時彭格列家族內部也不穩定，外部又有人覬覦我們的勢力，我們和西蒙家族本來是最堅定的盟友，但就算是內部，也有人挑撥兩個家族的關系。科札特他……啊，我是說西蒙一世，他不希望西蒙家族並入彭格列，卻也不希望我們的關系破裂，所以主動提出了隱退。」

　　「從那時候開始，西蒙家族就不在摻和裡世界的事了。不過後來有一次我們家族出了事，家族有成員以我的名義給西蒙一世去了一封信，請他帶人來支援我們，但實際上是想趁機迫害他，只不過那封信被他看出是假冒的了，所以他又給我來了一封信。」

　　Caster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懷念的神情中露出了幾分發自內心的笑意，「然後我就將計就計，配合他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暗地裡又派了一隊人去救援他，最後做出了他和他帶的那隊人全軍覆沒的假像，並且將消息放了出去。後來我隱居日本的時候，他還時常寫信調侃我呢。」

　　這回阿爾托莉雅也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十代西蒙家族看到祖上留下的家族歷史時，可是十分憎恨彭格列的，甚至直言彭格列一世害死了西蒙一世。但如果Caster說的是真的，那那本家族歷史是怎麼回事？

　　「至於你所說的西蒙十世的事……」Caster苦惱地按了按太陽穴，「關於這件事的幕後人，我想大概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了。」

　　「他？」

　　「我剛才提到過的那個想對西蒙一世不利的家族成員，戴蒙·斯佩多。」

　　阿爾托莉雅的表情一下就變得難以言喻了。戴蒙·斯佩多這個人她接觸過，或者說他留存在指環中的意識她接觸過。那真的是一個讓人十分惱火的人，而且看他當時對彭格列十代家族的態度，就知道這人絕不是個善茬了。連自己家族的繼承人都能毫不留情，更別說其他家族了。

　　Caster注意到阿爾托莉雅的表情，不禁疑惑地問了一句：「你見過他？」

　　「啊……接觸過指環中的意識。」阿爾托莉雅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那是在彩虹之子幫助下現身的，按時間來說，他應該早就死了，應該跟炎真的事沒關系吧？」

　　Caster嘴角抽了抽，一言難盡地看了她半晌，然後有些艱難地說道： 「我沒在英靈座看到他。至少在我死後兩百年，我沒在英靈座上看到過他。」

　　阿爾托莉雅質疑道：「也許他沒有成為英靈呢？」

　　「你還記得Rider的『王之軍勢』嗎？那裡面的軍隊雖然並不是與世界兩大抑制力簽訂契約的英靈，但卻可以借由Rider的寶具以英靈之身現世。其實我也有類似的寶具，能夠召喚曾經的家族成員，不過一次只能召喚一個，這還占用了一個職階技能的位置呢。」Caster笑了笑，「這件事就連衛宮君都不知道呢，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們摻和這件麻煩事的，如果換一個好一點master，說不定我會讓他們出來放風。」

　　阿爾托莉雅尷尬地抽了抽嘴角。你這麼說就連我都忍不住想要為切嗣點蠟了呢。不過這下她也相信炎真的那件事真的是戴蒙·斯佩多的手筆了。

　　說起來他在指環中的意識也認為那個戴蒙·斯佩多對西蒙家族做了什麼呢，這個男人還真是了解他。

　　「說實話，這次聖杯戰爭讓我有種很不祥的預感。」Caster的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在灰暗的燈光下朦朧不清。

　　不祥的預感嗎？想起Reborn說過的沢田綱吉繼承的彭格列的超直感，阿爾托莉雅將面前這人的話放在了心上。

　　雖然在參戰的組合上有所偏差，但這次的確是四戰沒錯。如果第四次聖杯戰爭確實有問題的話，也許這次她就能知道，為什麼那次衛宮切嗣會放棄失去了那麼多所追求的聖杯，選擇讓她毀掉聖杯、回歸英靈座。

　　阿爾托莉雅猶豫了一會兒，向Caster詢問道：「Caster，你覺得，聖杯真的能實現願望嗎？」

　　Caster搖頭道：「我不知道。」

　　阿爾托莉雅看著他，突然就想起了他在指環中的意識曾經說過的話——「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是過去之人，能做的，也只是看向未來。」

　　她神色微動，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Caster，你的願望是什麼？」能夠出現在這裡，一定是自身就有願望的，但是能說出那樣一番話的人，會有什麼樣的願望呢？

　　「大概是希望人們不再受到戰亂之苦吧。」Caster愣了愣，然後回答道。這點他倒是跟衛宮切嗣挺像的，也許正因如此，衛宮切嗣不使用聖遺物召喚出的英靈才是他。只不過，他比衛宮切嗣看得更透徹罷了。

　　說完這句，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如果不能實現的話，我倒是希望我的家人朋友們能夠好好的，當年分道揚鑣的同伴，我也希望能夠和好如初。」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快樂(≧ω≦)/


35.炎真與聖杯的夢境 ...

　　「那個背叛你的人，你不恨他嗎？畢竟他謀劃過殺害你的摯友。」

　　Caster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所愛著的人，因為我的任性，死在了敵人手中，他會埋怨我會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應該說，他到最後也沒有怨恨彭格列，只是逼初代家族提前下位，這已經是還顧念著我們的情意了。」Caster忍不住苦笑道，「戴蒙那個家伙，可是一向都睚眥必報的啊。」

　　阿爾托莉雅沉默下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Caster倒是很像，戴蒙因為他的愛人背叛了Caster，蘭斯洛特也是為了所愛的桂妮薇兒背叛了她，而他們這兩個被背叛的人，最終還是選擇原諒了那個背叛者。

　　「是叫古裡炎真吧，那個孩子。不管怎麼樣，Saber，他就拜托你了。畢竟是彭格列虧欠西蒙的，希望你能保護好他，至少不要讓我摯友的血脈斷絕。」Caster目光懇切，但隨即又補上一句，「不，還是不要保護得太好了，既然他已經繼承了西蒙家族的歷史的話，保護過度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阿爾托莉雅神色復雜地看著他：「你就這麼確定我會是留到最後的英靈？」

　　「你會是的。」Caster聲音平淡，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阿爾托莉雅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沉默良久，終是嘆了口氣。

　　對方的意思她看出來了，這分明是要背叛衛宮切嗣幫助他們組，或者說幫助炎真獲得最後的勝利才是。她抬頭看向窗外的夜空，這次聖杯戰爭，究竟會是何走向呢？

　　＊

　　古堡的花園裡，古裡炎真走在空曠的石子路上，小心地一步一步探索著，花園裡的安靜讓他有點心慌。

　　忽然，視野中花園的角落裡出現了一抹白色。古裡炎真慢慢地走過去，那一抹白色逐漸顯露出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銀發女孩蜷縮在牆角，臉埋在膝蓋間。

　　古裡炎真猶豫了一會兒，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低聲問道：「那個，你沒事吧？」

　　女孩兒慢慢抬起臉來，緋紅的瞳眸朝他看過來，然後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神色：「炎真！」

　　古裡炎真嚇了一跳，他站起來退後了兩步，卻依舊被忽然站起來的女孩兒撲進了懷裡。他有些狼狽地扭開了臉，雙手輕輕推搡著她，「那個，你先放開好不好？」

　　女孩兒放開手，乖巧地站在他面前，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看。

　　古裡炎真略為尷尬地別開了眼，「那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好像沒見過你啊？」

　　「格拉伊，我叫格拉伊。」銀發紅瞳的女孩這麼說著，「你確實沒見過我，但是我知道你的。而且……」她一步一步走近古裡炎真，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是已經回應過我了嗎？」

　　「什麼？」古裡炎真滿心的疑惑，手上微微使力想掙脫女孩的手，卻沒有成功。

　　「用令咒召喚出英靈，為奪取聖杯而戰鬥，你不是已經回應我了嗎？」格拉伊看著他的眼裡充滿了期盼，而這期盼卻讓古裡炎真不寒而栗。

　　「等等，我什麼時候……」古裡炎真說到一半就忽然停住了，他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你不想回去嗎？不想實現自己的願望嗎？】

　　——【你已經擁有參與聖杯戰爭的資格。得到聖杯，我就會送你回去，還會實現你的願望哦！】

　　「你是……聖杯？」

　　格拉伊也不在意對方略為干澀的聲音，親昵地晃了晃他的手，「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那就是默認了。

　　「你為什麼……要找上我？」他可不相信聖杯會每個master都找上一遍，。

　　「你想回家嗎？」格拉伊問出了在未曾見面之時問過的話，但是又沒有等古裡炎真的回答，「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

　　古裡炎真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想要得到什麼？」有得到就必然有代價，世間之事皆是如此，甚至有時候代價比獲得大得不合理，他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就好像西蒙十代家族的成長，代價就是家族的毀滅。

　　格拉伊忽然收住了所有的表情，目含期盼平靜地看著他：「我想出生。」

　　古裡炎真一愣：「……出生？」

　　「我想出生在這個世界，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我想去感受人類的情感，我想……『活著』。」

　　看著女孩認真期待的樣子，古裡炎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一方面他看著這樣一個孩子那麼期待出生去體驗這個世界的美好，一方面又對聖杯具有自己的意識這件事感到恐懼。

　　「你願意幫助我嗎？」格拉伊突然問道。

　　「我……」古裡炎真猶豫著，然後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在一片黑暗後，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是做了一個夢。

　　不過……那真的是夢嗎？古裡炎真對此存疑。

　　在床上翻了幾次身，實在是睡不著的古裡炎真最終還是下了床。推開房間的門，他就看見在櫃台旁閉目養神的阿爾托莉雅。幾乎是在他開門的一瞬間，阿爾托莉雅就睜開了眼睛：「醒了？不再睡一會兒嗎？」

　　古裡炎真知道她是指的自己昨晚睡得很晚的事，他現在腦袋確實是有點暈乎，但是做了那樣的夢之後他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叮咚。」

　　古裡炎真拿出在這邊臨時換了一張手機卡的手機打開一看，新的郵件出現在屏幕前，發件人正是昨晚才交換過號碼的衛宮切嗣。

　　【今晚進攻間桐宅。】

　　看完這條信息，古裡炎真皺起眉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被阿爾打敗的Berserker就是間桐家的servant吧？

　　「怎麼了？」阿爾托莉雅疑惑地湊過來看了一眼，也跟著皺起眉來，「炎真，問問他為什麼。」間桐家的master是間桐雁夜，Lancer的master是肯尼斯，至少這兩點阿爾托莉雅是確定的。

　　古裡炎真照她說的向衛宮切嗣發了個郵件詢問，很快衛宮切嗣的回信就到了。

　　【Lancer的原master肯尼斯已死，遠阪時臣前兩天去了間桐宅，估計是跟間桐家結盟了。而且間桐家出現了幻術反應，我們懷疑Lancer現在的master是間桐家目前的家主間桐髒硯。】

　　是的，衛宮切嗣到現在也不知道間桐髒硯已經死了。間桐髒硯死得太悄無聲息了，而且就死在自己家裡，除了現在住在間桐家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他的死活。

　　衛宮切嗣發完郵件就將手機收了起來。說實話，在干掉Archer之後，他就想先干掉Saber了。Caster的實力對於Lancer顯然是壓倒性的，但Saber展現出的實力卻與Caster相當，而且阿瓦隆的力量是什麼他們也不知道，只能猜測大概是有防護類的能力，所以才會被她放在古裡炎真身上。

　　不過Saber顯然比他預想的要精明，在共抗Archer之前就跟他們簽了強制征文，所以在解決Lancer之前他們都不能對Saber組出手，這點讓衛宮切嗣郁悶極了。

　　「切嗣……」

　　坐在床邊的衛宮切嗣看到躺在床上的愛麗斯菲爾擔憂的目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後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不必擔憂，我會解決一切。」

　　愛麗斯菲爾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輕輕地應了一聲。前一晚Archer回歸英靈座，她的身體機能已經降到了一個新低點，一天能動的時間不超過半天，清醒的時間也僅僅只長一點點。

　　間桐宅，遠阪時臣看向一旁跟遠阪凜、間桐櫻和間桐雁夜玩抽鬼牌的Lancer抽了抽嘴角，「Saber組跟Caster結盟了，你准備怎麼辦？」

　　Lancer從間桐雁夜那裡抽了一張牌，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想怎麼辦？」

　　遠阪時臣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那就等著。」

　　Lancer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遠阪時臣還以為他有辦法了，結果他來了這麼一句，遠阪時臣只覺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嚨。

　　雖然他也不想Lancer留到最後，但在衛宮切嗣出局之前他是怎麼也不放心讓Lancer掛掉的。

　　「Lancer！你就不怕他們查到我們的位置主動來攻打我們嗎！」

　　「時臣喲，你似乎忘了我的master是誰了。」Lancer從間桐櫻手中抽回一張牌，然後把最後手中成對的兩張牌放在地上，側目看向遠阪時臣，「要查到我們在這裡對他們來說是遲早的事，用排除法就行了。」

　　「那你還……」

　　「你以為事情會這麼簡單？」Lancer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Kufufufufufu，這幕戲的□□，才正要開始呢。」

　　遠阪時臣不知道Lancer要做什麼，只知道他傍晚的時候帶著遠阪凜和間桐雁夜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只剩Lancer一個了。

　　遠阪時臣不禁問道：「凜和雁夜呢？」

　　「你不需要知道，我總不會害自己的master的。」

　　看到Lancer那副無所謂的模樣，遠阪時臣皺起眉，剛想開口，就看到間桐櫻不知什麼時候又跑到了Lancer身邊，拽住了他的衣袖，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遠阪時臣的火氣一下子泄了，他現在覺得間桐櫻可能不是他的女兒，而是Lancer的女兒。

　　算了，看凜和櫻這麼信任他，他總歸不會害她們的。遠阪時臣忍不住嘆了口氣。他一點也不想去想Lancer那句master與servant的話，上輩子他就是被Archer給坑死的。

　　當然了，他要是知道肯尼斯是被Lancer親手干掉的，恐怕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第二更(*￣︶￣)


36.切嗣的考量與計劃 ...

　　到了夜晚，衛宮切嗣便帶著Caster在間桐宅不遠處和古裡炎真、阿爾托莉雅彙合了。

　　阿爾托莉雅遠遠地看了眼間桐宅，便確認了衛宮切嗣的猜測。間桐宅確實有英靈的氣息，除去她本人和Caster，不做他想，那裡的英靈必然是Lancer。

　　她看向衛宮切嗣：「你們有什麼計劃？」

　　「Lancer擅長幻術，而且十分狡猾，要抓住他很麻煩。上回他就是靠著master的令咒跑掉的，這回我們不只要對付Lancer，最好先把他的master控制住，不讓他有換master的機會，然後再進行圍殺。」衛宮切嗣道，「根據我們的推測，Lancer現在的master應該是間桐髒硯，間桐髒硯也是個十分狡猾的家伙，擅使蟲術，不過運氣好的是，不管是蟲術還是幻術Caster都是它們的克星。」

　　對於已經暴露了的能力，衛宮切嗣毫不吝嗇地向他們解釋了一遍。

　　「間桐家區域可能有魔術陷阱，而且Lancer的幻術很可能布滿了整個間桐宅，我們連他的master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對付他們？」古裡炎真疑惑道。

　　衛宮切嗣看了他一眼道：「並非沒有辦法，我現在有兩個方案，一個是直接讓Saber對間桐宅使用對城寶具，徹底毀滅間桐家。」

　　古裡炎真一怔，阿爾托莉雅也反對道：「萬一間桐家還有其他人呢！」

　　「間桐家是魔術世家，裡面都是魔術師，不會有普通人。」

　　「可我記得你之前說遠阪時臣也在間桐家，Archer組已經出局了，我們沒必要……」

　　所以他才不想跟他們合作。衛宮切嗣立刻打斷了古裡炎真的話：「那就實行第二方案，由Saber組強攻間桐家，我們潛伏進去暗殺Lancer的master。」

　　考慮到對方相比之下高超的暗殺技術，Saber想了想便看向古裡炎真。

　　古裡炎真見阿爾托莉雅沒有反對的意思，便也點了點頭：「那好，阿爾，我們先過去。」

　　Saber組光明正大地來到了間桐宅外，挑釁般地放出了魔力。

　　「Lancer，是Saber組。」間桐宅內，遠阪時臣將間桐櫻趕去房間睡覺後，感覺到這股魔力，立刻跑下樓去找Lancer。

　　Lancer轉了轉手中的那一截三叉戟，低笑道：「都找到我們的大本營了，Saber居然不用對城寶具，你難道不覺得有趣嗎？」

　　「按之前Saber的作風來看的話，這並非不可能。」

　　「但如果是為了利用我們來削弱Saber呢？」

　　遠阪時臣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衛宮切嗣。」

　　「看來你還不是很傻。」Lancer打了個響指，幾個小孩從間桐家走出來，遠阪時臣一愣，「這是？」

　　「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古裡炎真和阿爾托莉雅看到從間桐家出來的孩子，以及跟在後面的Lancer，臉色十分難看。

　　這麼多無辜的人，幸好他們之前沒有選擇直接使用對城寶具。

　　阿爾托莉雅憤怒地看向Lancer：「你就只會中這種邪道嗎！？」

　　Lancer嘲笑道：「好用不就行了？撒，西蒙十世，做個交易如何？讓Saber自殺，我就放了他們。」

　　古裡炎真的臉色一瞬間蒼白下來，指甲緊緊掐進了手心。

　　「我……」

　　「你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快做決定吧，要知道，我可以輕易讓這些可愛的孩子自殺的哦。」

　　間桐宅內的遠阪時臣忍不住別開了眼。作為一名正道世家的魔術師，這種行為對他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種恥辱了，就像是他以前看不起的外道。

　　「阿爾……」古裡炎真將不知所措的目光投向了阿爾托莉雅。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孩子去死，但是如果要犧牲阿爾托莉雅，他也絕對做不到！

　　阿爾托莉雅摸了摸他的頭，站在了他的前面，「你說話可算話？」

　　「阿爾！」古裡炎真一聽阿爾托莉雅這麼問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阿爾托莉雅沒有回答他。她會這麼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Caster既然說她會是留到最後的servant，那麼假如她意外死去的話，Caster也一定會暗中幫助炎真，至少炎真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行！阿爾，我不同意！你說過要跟我一起回去的！」古裡炎真瞳孔中那宛如四芒星的圖紋仿佛閃過一道火光，但阿爾托莉雅仔細看去，卻只看到了他祈求的目光。

　　「那麼這些孩子就只能去死了哦。」Lancer舉起手，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死氣——零地點突破。」

　　火焰迅速包圍了所有的孩子，裡面露出的堅冰昭示著他們已經連自殺都做不到了。

　　Caster！衛宮切嗣氣惱地在心裡吼了Caster一聲。剛才是多麼好的機會，差一點就能解決Saber了！

　　「哦呀，一世也來了啊。」

　　「抱歉，不能讓你這麼傷害這些孩子。」Caster對著Lancer平伸出手，「接下來就請你回歸英靈座吧。」

　　衛宮切嗣咬了咬牙，正准備繼續潛進去，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久宇舞彌的電話。沒有必要她不會給自己打電話，既然打了就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衛宮切嗣毫不猶豫地接起了電話，久宇舞彌顯然沒有打算讓他開口說話，電話一通立刻就開口道：「切嗣，夫人被言峰綺禮帶走了，快去找夫人！咳、咳咳。」

　　「舞彌，你怎麼樣？」

　　「我沒事，你快……去……」

　　電話掛斷了。

　　衛宮切嗣舉著電話頓了一下，便收起了手機。他就知道言峰綺禮那家伙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就在衛宮切嗣收起手機的時候，冬木市民會館那邊已經放起了勝利者的魔術煙花。

　　遠阪時臣還在驚訝剩下的三組都在這裡了，放煙花的是誰，Lancer已經笑了起來，「Kufufufu，看樣子那邊已經得手了啊。」

　　「什麼？」Caster皺著眉，衛宮切嗣的命令已經通過魔術回路傳達過來：愛麗被人劫走了！現在立刻去冬木市民會館！

　　Caster轉頭就說：「Saber，你先跟衛宮君去冬木市民會館，我等下帶你的master過去。」本來他是想讓古裡炎真也跟他們一起去的，基於他的master多疑的性格，他才做出了這樣的安排。他能解決Lancer，也不想現在就和衛宮切嗣鬧翻。

　　衛宮切嗣雖然氣惱，但愛麗斯菲爾的事要緊，他也只能暫時這麼辦。

　　阿爾托莉雅和衛宮切嗣趕到冬木市民會館的時候，已經沒有愛麗斯菲爾的蹤跡了，只有祭台上平穩放著的金色聖杯。

　　……小聖杯！

　　衛宮切嗣呼吸亂了亂，剛想上前幾步，忽然神色一凜，「誰！？出來！」

　　與此同時是衛宮切嗣側身躲過了側面飛來的一把黑鍵。

　　「言峰綺禮……你果然還沒有放棄。」衛宮切嗣看向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黑衣神父，手已經摸到了掛在腰間槍上。他瞥了一眼言峰綺禮的手背，那裡鮮紅的令咒仍然顯眼，「原來如此，Lancer的新任master是你嗎。」

　　言峰綺禮沉默地看著他，讓衛宮切嗣起了一陣寒意。

　　衛宮切嗣眯了眯眼，抬手就朝他不停地開了幾槍，言峰綺禮迅速舉起黑鍵擋住子彈。見他已經開始使用魔術禮裝，衛宮切嗣趁機切換起源彈，卻發現在打碎黑鍵的同時並沒有傷到他的魔術回路，一愣之間，便被言峰綺禮近了身。

　　固有時制御·二倍速！

　　衛宮切嗣躲避的瞬間，阿爾托莉雅的劍就已經擋住了言峰綺禮再一次使用出來的黑鍵，接著快速地交戰起來。衛宮切嗣還有些詫異Saber居然會主動搭救自己，一群翅刃蟲就已經飛了出來。

　　間桐雁夜！

　　衛宮切嗣一瞬間擰緊了眉。如果說Caster的能力剛好克制Lancer，那麼間桐雁夜的能力就剛好克制他。這種一大片的飛蟲不論是子彈還是他的魔術都很難將這些飛蟲全部擋住。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使用一枚令咒召喚Caster的時候，阿爾托莉雅迅速使用了風王結界，護住衛宮切嗣的同時也絞殺了靠近風王結界的翅刃蟲。

　　失去了風王結界的隱藏，原本因看不見長度而讓言峰綺禮束手束腳的聖劍徹底顯露了出來。言峰綺禮雖然不是阿爾托莉雅的對手，但顯露出來的劍身顯然讓他躲避起來要輕松很多。

　　有了風王結界的掩護，衛宮切嗣便不再把目光放在間桐雁夜身上。他舉起填充起源彈的槍，再次對准了言峰綺禮。不管怎麼樣，先把這個危險的家伙干掉，Lancer那邊就不用擔心了。

　　找到言峰綺禮的空隙，衛宮切嗣毫不猶豫就是一槍，但是子彈卻被一片青色的火焰攔住。

　　「Kufufufu，看樣子趕得正及時呢。」

　　Lancer！他怎麼會出現在這！？他明明沒看到言峰綺禮使用令咒啊！間桐雁夜的話，他連令咒都沒有，那就更不可能了！Lancer的master另有其人，而且一定就在現場！

　　Lancer的幻術配合著言峰綺禮的攻擊，再加上間桐雁夜見他對衛宮切嗣的攻擊不起作用，轉而攻擊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很快捉襟見肘起來。

　　衛宮切嗣看著自己手背上依舊完整的三道令咒，默默地握緊了拳。趁現在解決Saber如果Caster還沒到的話，他再用令咒也一定來得及！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第三更！

　　麼，這篇差不多要到結尾的時候了，算是me難得的比較短的一篇吧，之後就主更魔王那篇。

　　然後等這篇完結了，me打算去開《[綜]以雲之名》這篇，女主是尤尼的雲守，男主……大概沒有→v→


37.阿瓦隆與最終決戰 ...

　　在看到Lancer失去蹤跡的一瞬間，Caster就知道不妙了。他抱起古裡炎真就用大空死氣火加持的最快速度朝冬木市民會館的位置飛了過去。

　　「能不能再快一點？」因為阿爾托莉雅的影響，古裡炎真完全不相信衛宮切嗣，即使Caster將他按在懷裡保護得很好，甚至連因為過快的速度產生的強勁風壓也被Caster細心地擋住，他也仍然十分擔心阿爾托莉雅。

　　「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Caster其實也有些擔心，Lancer被召喚走，說明他的master不在間桐宅，而且很可能出現在衛宮切嗣和Saber那邊。

　　古裡炎真體內有阿瓦隆，他不必擔心他的安全問題。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冬木市民會館，用令咒召喚是唯一的方法，但是衛宮切嗣並沒有召喚他，他就只能憑借自己的速度趕過去。

　　「你叫古裡炎真對吧？」

　　聽到Caster的問題，古裡炎真立刻提起了警戒心，「有什麼問題嗎？」

　　察覺到對方的戒備，Caster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彭格列有意見，但是那些誤解並不是真相，現在也沒有時間告訴你了，不過昨晚我已經跟Saber說過真相，你之後可以去問她。」

　　古裡炎真一愣：「……真相？」

　　「我和科札特的確是摯友，在退位之後我們也一直有來往。而且在我退位之前，曾在彭格列中安插過人手關照西蒙家族，後世會發展成那般模樣也出乎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們的重點是聖杯，不管你現在怎麼想，我希望你能理智地考慮後果。」

　　驀然聽到一世的事情，古裡炎真有些傻眼，但他知道Caster說得對，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奪得聖杯。

　　……然後帶阿爾回家。

　　當他們趕到冬木市民會館的時候，阿爾托莉雅正艱難地與兩個人交戰著。她的鎧甲上有有不少細小的劃痕，臉頰上甚至也有一道，那是她沒注意到被翅刃蟲劃傷的地方。

　　言峰綺禮的黑鍵並沒有給她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倒是Lancer之前一直專注使用幻術，讓阿爾托莉雅忽略了他本身Lancer的職階，才被他偷襲成功傷到了腰側。

　　Caster放下古裡炎真，伸手就要去抓Lancer的三叉戟。已經有過交手經歷的Lancer迅速收回了三叉戟，鮮紅的右眼中，數字「四」已然轉變為「三」，一條巨蟒忽然出現，張開了血盆大口朝Caster咬過去。

　　Caster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巨蟒的頭部下方，伸出火焰大漲的拳頭一拳砸在巨蟒下頜，另一只手抓住了朝他扎過來的三叉戟。

　　衝過來的Lancer渾身被不知何時又變回「四」的六道輪回眼中釋放出的紫色鬥氣包裹，整個人顯得詭異的魔魅。

　　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阿爾托莉雅的壓力一下子小了很多。人類不比英靈，打了這麼久，體力消耗很大，言峰綺禮只是感到疲倦，間桐雁夜就很不好了。由於魔力的大量消耗，他被Lancer壓制得很好的身體又開始吐血了。

　　間桐雁夜對刻印蟲的操作不力，再加上Lancer的戰鬥力被轉移，阿爾托莉雅很快就打敗了言峰綺禮。阿爾托莉雅瞥了一眼身上多處劍傷已經昏過去的言峰綺禮，把目光轉移到間桐雁夜身上。

　　使用特殊手段讓蘭斯洛特強制狂化的人嗎？

　　她走近間桐雁夜，正准備出手打暈他，防止他接下來阻礙他們，一個黑色雙馬尾的小女孩忽然跑出來擋在了他前面。

　　「不准……不准你傷害雁夜叔叔！」

　　阿爾托莉雅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裡會出現這麼小的孩子。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傷害小孩子的，但對方伸出來擋住間桐雁夜的手背上赫然印著最後一枚令咒。

　　——她才是Lancer的master！

　　「凜……為什麼要出來！快走開！」

　　阿爾托莉雅注意到的事，躲在風王結界下的衛宮切嗣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眯了眯眼，還是將槍口對准了遠阪凜。

　　Caster在Saber被解決之前就趕到了，這讓衛宮切嗣十分不滿。就這幾日的相處來看，之前他沒有召喚Caster，打的是什麼主意，Caster肯定看得出來，但他並沒有按照自己想的來，那就說明Caster對他也並非忠誠的。或者說，Caster還在打著其他什麼目的。

　　此刻，干掉了Lancer組，不管他打著什麼主意，都只能與Saber進行最後的戰鬥！

　　忍了這麼久沒出手，衛宮切嗣最終還是開了槍。

　　風王結界被子彈穿過，阿爾托莉雅立刻就注意到了不對勁，她剛要伸出劍擋住子彈，卻臨時調轉了聖劍硬抗住了忽然咬過來的又一條巨蟒。

　　子彈被燃著暖橙色火焰的手鎧擋住，被一層厚厚的冰凌包裹著。Caster第一次對他的master明確地表示出了怒火：「切嗣！她還只是個孩子！」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他一瞬間躲過，卻仍然劃傷他肩膀的三叉戟。身後的女孩手握著三叉戟，鮮紅的右眼閃爍著「五」。

　　「Kufufufu，真是不管初代十代都一樣的天真啊，」女孩笑了起來，「如果你們想殺死我的話，這個孩子也會一起死哦。」

　　「Lancer！」阿爾托莉雅看到那邊已經倒下卻沒有化為魔力因子消散的時候，便明白現在Lancer正寄居在遠阪凜身體中。

　　「撒，你們現在要怎麼辦呢？」

　　衛宮切嗣看了眼手中的槍，心裡明白，既然有了第一次，這兩個英靈絕不會讓他第二次成功射殺遠阪凜。於是他伸出了自己有著完好的三枚令咒的右手，冷笑一聲道：「以令咒之名命令之，無論Lancer為何種形態，擊殺他！」

　　「切嗣！」Caster立刻就火了，但是因為職階原因抗魔力極低的他根本無法反駁令咒的命令，直接朝著遠阪凜攻過去。

　　Lancer氣惱地咬了咬牙，他完全沒想到衛宮切嗣會來這麼一手，但是讓他讓他慶幸的是，幸虧現在Saber也在，因為她絕不會讓Caster對此刻的他出手。

　　「衛宮切嗣！讓Caster停下！」

　　「該停下的是你才對！那個女孩現在就是Lancer！你要違反強制征文嗎！？」

　　仿佛為了響應衛宮切嗣這句話，一股陌生的魔力阻止了阿爾托莉雅的動作，就在這一瞬間，Caster又攻向了遠阪凜。

　　Lancer現在覺得十分惱火，原本對於Caster和Saber而言，遠阪凜已經算是他的一張底牌了，結果Caster被令咒控制，Saber被強制征文阻攔，這真是他遇到過的最坑爹的情況！

　　阿爾托莉雅見附身遠阪凜的Lancer尚能躲避Caster的攻擊，微微松了一口氣。她快速來到古裡炎真身旁，請示道：「請允許我釋放寶具。」

　　「誒？」古裡炎真一愣，看了眼阿爾托莉雅手中的聖劍，然後又看著遠阪凜猶豫了一會兒，才咬了咬牙道：「好！」

　　阿爾托莉雅露出了微笑，將手放在他的肩上：「Avalon（遠離塵世的理想鄉）。」

　　本以為阿爾托莉雅要對遠阪凜使用對城寶具的古裡炎真愣住了，直到自己的身體發出亮光，才想起之前阿爾托莉雅為了保護他，將一個寶具存放在他體內。

　　結界寶具一瞬間將所有人拖進了一片綠草茵茵的結界中，而作為被阿爾托莉雅拒絕拉進來的Lancer則被迫彈出了遠阪凜的身體，直面同樣被她留在結界外的Caster。

　　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體，Lancer的狀態已經非常差了，加上他與遠阪凜的聯系被阿瓦隆徹底切斷，現在已經完全不是Caster的對手了。很快，他就敗在了Caster手上。

　　在Lancer消失的同時，被阿爾托莉雅拉進阿瓦隆的間桐雁夜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蜷縮在地上不停地顫抖抽搐著，一口又一口地吐著血，血液裡面還夾雜著惡心鮮活的刻印蟲。

　　「雁、雁夜叔叔！」遠阪凜跪在間桐雁夜身旁無措地瞪著眼睛擔憂地看著他，「雁夜叔叔，你怎麼樣！？」

　　同一時間，間桐宅內，間桐櫻揪緊了心口的衣服，痛苦地呻|吟著。在旁看著的遠阪時臣將一個個注入魔力的寶石放在她身下的魔術陣中，微弱的光芒從間桐櫻心髒位置亮起來，並開始緩慢地移動。

　　突如其來的巨大痛苦讓間桐櫻劇烈地掙扎起來，遠阪時臣趕緊用力壓住她，直到那抹微弱的光芒裹著一個蠕動的東西從間桐櫻的身體裡出來……

　　Lancer回歸英靈座後，阿爾托莉雅便解除了阿瓦隆制造的結界，Caster還沒來得及確認間桐雁夜的情況，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阻止。

　　金色的聖杯中湧出黑色的污穢，一股不詳的氣息撲面而來。

　　阿爾托莉雅震驚地看著湧出來的黑泥，忽然明白了那個時候衛宮切嗣命令她毀滅聖杯的原因。

　　原來聖杯竟是這樣污穢的東西！他們拼上性命爭奪的……就是這樣一個東西！？

　　黑泥流淌過的地板寸寸崩裂，燃燒起毀滅的火焰，並隨著聖杯中的不斷溢出，逐漸擴大了範圍。

　　放棄了那麼多所追求的聖杯竟然是這麼一個東西，衛宮切嗣頓時呆愣在了原地，握著槍的手都毫無自覺地松了些，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即將崩潰的感覺。

　　「衛宮君！」Caster一聲大吼讓衛宮切嗣回過神來，「那個孩子和間桐家的御主拜托你帶出去了！」他絲毫沒有提被阿爾托莉雅放過現在正暈過去的言峰綺禮，從衛宮切嗣的調查中他就發現，這個人是絕對的惡。

　　衛宮切嗣伸出了仍然帶著顫抖的手，在一手一個提起遠阪凜和間桐雁夜的時候忽的又堅定了起來。

　　——至少，不能讓這個孩子也死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Lancer真的是太難搞了！

　　PS：這裡是萌萌噠的存稿箱;-)，作者這幾天要考試，更新不定。


38.格拉伊最好的禮物 ...

　　「Saber！你怎麼樣！？」

　　被Caster一吼，阿爾托莉雅也回過了神，看到即將籠罩這個樓層的黑泥，當機立斷退到Caster旁邊，「Caster，有辦法阻止它嗎？」

　　Caster將手按在地上，火焰立刻沿著地面與黑泥相撞。幸運的是，與火焰接觸的黑泥像是被淨化了一般，與火焰不停地碰撞，形成了一條交界線。

　　「太好了，有效！」阿爾托莉雅看到黑泥的蔓延被阻止，不禁振奮道。

　　Caster也微微露出了笑容，「大空的死氣火有淨化的作用，本來還想變成英靈之後會不會失去這個作用，現在看來……」他的話還沒說完，臉色就是驟然一變。

　　阿爾托莉雅看著上方忽然出現的一個巨大的黑洞，從黑洞中緩慢地流出與聖杯中相同的黑泥，並且橫截面還在不斷擴大。

　　阿爾托莉雅一下子握緊了劍，想起那個時候衛宮切嗣給她下的命令，她立刻就想到了要將黑洞和聖杯一起毀滅。

　　「炎真，請允許我解放寶具！」

　　古裡炎真下意識就要同意，腦海裡卻突然出現了另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慌忙地阻止了他：【不要！炎真！不要同意！】

　　聖杯一下就察覺了阿爾托莉雅的意圖試圖阻止她，並直接向古裡炎真出手了：【你答應過我要幫我出生的！】

　　「我……」並沒有……

　　「炎真！你還在猶豫什麼！」古裡炎真半天沒有動靜，阿爾托莉雅不禁回頭喊道：「不快點阻止的話，等這些東西流到外面一定會出大問題的！」

　　Caster一刻不停地釋放著火焰，此刻也開始有些喘起來了：「古裡炎真，你的覺悟是什麼？你走到現在這一步的覺悟是什麼！？」

　　「我要回家！」古裡炎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那你覺得現在的聖杯能夠實現你的願望嗎？讓聖杯傷到無辜的人……你的長輩是這麼教你的嗎！？」

　　「你……」古裡炎真咬了咬牙，他不知道現在的聖杯還能不能實現他的願望，Caster和格拉伊，哪一個他都無法完全信任，他能相信的只有……

　　他抬頭看向阿爾托莉雅，對方正緊蹙著眉看著他，目光裡幾分著急幾分擔憂，還有幾分難以辨別的……失望。

　　【炎真……】格拉伊的聲線帶上了哭腔，【連你也要阻止我出生嗎？】

　　「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古裡炎真迷茫地抱著頭蹲了下來。

　　黑洞中流出的黑泥越來越多，光靠Caster的力量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不詳的預感成真了……Caster看著圍著黑泥的火焰邊界越來越大，疲憊地說道：「古裡炎真，點燃西蒙的指環吧。」

　　聽到家族的名字，古裡炎真的身子一顫，抬頭疑惑地看向Caster。

　　「死氣火是由覺悟點燃的。西蒙指環是科札特留下的珍寶，不過在一世的時候已經封存起來了，能夠得到它也是你的緣分。古裡炎真，能夠點燃多強的火焰，就看你有多大的覺悟。」

　　「證明給我們看吧，你有多大的覺悟。」

　　古裡炎真詫異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古樸的指環毫無動靜。

　　阿爾托莉雅皺了皺眉，看了眼還能堅持的Caster，暫時按捺下解放Excalibur的欲|望，看向怎麼也沒辦法點燃指環的古裡炎真，不禁又想起了前幾天晚上在Rider的固有結界中那熊熊燃燒的橘紅色火焰。

　　——連她的概念武裝都能影響到的火焰。

　　裙鎧上橘紅色的精致紋路無聲地訴說著這一點。

　　「炎真，你想回家嗎？」

　　「當然！」

　　阿爾托莉雅笑了，「有多想？足夠讓你鼓起勇氣破壞聖杯嗎？」

　　古裡炎真瞪大了眼睛，一絲一縷的橘紅色火焰從指環中冒了出來，微弱的吸引力讓他不由地低頭去看手中的火焰。

　　阿爾托莉雅走到他的身邊，毫不顧忌地握住了他燃著火焰的那只手，擔心她傷到的古裡炎真慌亂地想要收回手或者熄滅火焰，可惜他的力氣沒有阿爾托莉雅大，因為才剛剛接觸火焰也沒能成功熄滅它。

　　不過在看到火焰沿著相握的手燃燒到阿爾托莉雅身上卻沒有傷到她的時候，他才稍微松了口氣。而碰到這火焰的阿爾托莉雅卻並不滿意，她看著古裡炎真道：「這就是你的覺悟嗎？你在Rider的固有結界中點燃的火焰可不是這樣的。當時的你，在想著什麼？」

　　腦海中來自格拉伊的呼聲仿佛被阻攔在另一個世界，古裡炎真抬起頭直視著面前這位王滿含期望的雙眼：「我想……和同伴們一起奮鬥，然後完成復興西蒙家族的夢想！」

　　橘紅色的火焰一瞬間龐大起來，將兩個人都籠罩起來。阿爾托莉雅裙鎧上的火焰紋路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閃爍著細碎的火焰，就連手中的聖劍都被橘紅色的火焰包裹著。

　　「炎真，允許我解放寶具吧。」

　　「……好。」

　　無視腦海中格拉伊的尖叫，阿爾托莉雅一只手握著古裡炎真的手，另一只手舉起聖劍，金色的光芒從橘紅色的火焰中透露出來。

　　Caster回頭看了眼正在准備解放對城寶具的阿爾托莉雅，終於放心地微微勾起了嘴角。火焰在一瞬間膨脹，迅速縮小了對黑泥的包圍圈。

　　【切嗣，直接用令咒給我力量吧，如果你不想冬木市甚至更多的地方被毀掉的話。】

　　在魔力幾乎一瞬間被抽空的情況下，衛宮切嗣聽到了通過魔術回路傳達過來的Caster的話。

　　他看了眼坐在間桐雁夜身旁的地上哭泣的遠阪凜，舉起了自己帶著完整令咒的手背。

　　間桐雁夜已經沒有了呼吸和心跳，而他也在沒有多余的魔力提供給Caster。他知道，如果再這樣放任Caster使用魔力，而他又不提供的話，Caster遲早會耗光所有的魔力回歸英靈座，即使他手上還有令咒。

　　「以令咒命令之，Caster，阻止聖杯。」

　　「以第二道令咒命令之，Caster，阻止聖杯。」

　　瞬間充盈起來的魔力讓Caster無聲地笑了起來，高漲的火焰一下子將黑泥流淌的範圍逼回了祭台周圍那一圈。但是由於空中的黑洞不斷流出的大量黑泥，火焰與黑泥的邊界線又僵持了起來。

　　衛宮切嗣看著自己手背上僅剩的那一枚令咒，不禁抬起來遮住了雙眼。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到底還在期待著什麼呢？

　　金色夾帶著橘紅色的光芒在聖劍上閃耀，古裡炎真能清楚感覺到那上面龐大的力量，以及身體裡被迅速抽取的力量。

　　「——Excalibur。」

　　阿爾托莉雅釋放寶具的聲音平靜而又帶著穩定人心的力量，古裡炎真頭一次近距離地看著誓約勝利之劍被解放的樣子，那樣的光芒震撼到讓他發不出聲。

　　巨大的劍芒首先砸到了空中的黑洞上，金色的劍芒上橘紅色的火焰立刻圍住了整個黑洞，一點點將之扭曲起來。地上的黑泥和聖杯中還未來得及流出的污穢跟著往上方的黑洞流去，或者應該說是被什麼強制吸了過去。

　　劍芒一點點將黑洞破碎，所有的黑泥被吸附在那一道劍芒上，幾乎掩蓋住了它的光芒。

　　看見劍芒在徹底破壞黑洞就消失後，古裡炎真詫異地抬頭看向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握著他的手緊了緊，算是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復。

　　她記得之前Caster說過他的火焰有淨化的作用，所以她控制了自己的魔力輸出——為了不打破古裡炎真回家的希望。

　　Caster走近還在不斷被吸取黑泥的聖杯旁，暖橙色的火焰直接籠罩了整個聖杯，熊熊燃燒起來。

　　最後的黑泥源被破壞了。

　　古裡炎真看著自己身上的火焰，然後把目光轉移到了中指上的西蒙指環，最後神色復雜地看向淨化了聖杯的Caster。

　　Excalibur的攻擊已經被消耗殆盡了，剩下的是吸引著黑泥、亦在被黑泥蠶食的橘紅色火焰。

　　「接下來就是最後了。」Caster走到那一大團黑泥底下，轉頭對阿爾托莉雅微微一笑：「我說過了，你會是留在最後的servant。」

　　阿爾托莉雅看著他利用大空火焰的推進力來到被緊緊吸附到一起的黑泥旁，龐大的大空火焰從他的手中蔓延出來，最後包裹了整團黑泥。

　　火焰的球體逐漸縮小，但是由於之前的吸附力的影響，這一團黑泥也是凝實得格外難以淨化。Caster再一次感受到了魔力的不足。

　　幾乎被榨干的魔力再一次被抽取，衛宮切嗣很明白是Caster那邊魔力又不夠了。

　　連續消耗了兩道令咒的魔力，不愧是聖杯啊……

　　衛宮切嗣看了眼手背上最後一道令咒，然後冷靜地給Caster去了一句話：【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要浪費我的令咒。】向Caster傳達了這句話後，他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以最後一道令咒命令之，Caster，防止這個城市被破壞。」

　　Caster原本開始減弱的火焰再次膨脹起來，這次一鼓作氣地將所有的黑泥全部都給淨化了。他看著自己逐漸開始透明的身體，不禁露出了一絲無奈的微笑。

　　Caster職階差勁的單獨行動力，使他根本不能脫離master行動。衛宮切嗣用完了所有的令咒的時候，也是他回歸英靈座的時候。

　　他看向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的古裡炎真，露出了對方從沒見過的寬和的笑容，儼然像是他家中的長輩一般。

　　「炎真，你家裡的事我很抱歉。但是，真相到底如何，還需要你親自去尋找。」

　　古裡炎真看著Caster消失，接著被一陣輕微的嗚咽聲吸引了注意力。

　　祭台上已經沒有了聖杯的影子，原本放置聖杯的地方，此刻只有一個被裹起來的嬰兒，白白的胎發，和瑪瑙一般紅的眼眸。

　　「格拉伊……」古裡炎真跑過去伸手摸了摸嬰兒的手，對方卻像是聽懂了一樣，伸出肉肉的小手抓了抓他的手指。

　　【成功解決聖杯的問題，現在將送你回原世界。】

　　這個聲音古裡炎真曾經聽到過一次，就在格拉伊第一次呼喚他的時候，當時他還以為是同一位，不過現在看來應當不是。

　　「阿賴耶識……」這一次，這個聲音阿爾托莉雅也聽到了。與古裡炎真不同的是，與阿賴耶識定下過契約的阿爾托莉雅一聽就認出了這個聲音。

　　「阿爾？」古裡炎真還沒來得及發問，就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透明起來，他急切地看向阿爾托莉雅，卻見對方嘆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輕聲說道：「看樣子我是不能陪你離開了。」

　　在阿賴耶識的傳送指定可人選，而聖杯又變成了這個突兀出現的嬰兒的現在，阿爾托莉雅實在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能跟著這位她看中的未來王者離開。

　　所以，她用最莊嚴鄭重的表情看著他：「以吾亞瑟王阿爾托莉亞·潘德拉貢之名向你索問：古裡炎真·西蒙，你是否有為王的決心？是否能夠回應吾的期許？！」

　　「誒？」話題的突然轉變，讓古裡炎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他的目光就堅定起來，大聲回應道：「能！之前讓你失望了，我很抱歉，但是，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優秀的首領！」

　　聽到他的回答，阿爾托莉雅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送給了他最後的祝福：「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阿爾托莉雅看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然後抱起了祭台上的格拉伊，轉身走向了衛宮切嗣離開的方向。

　　這一次聖杯戰爭，阿爾托莉雅身為亞瑟·潘德拉貢的願望，已經以另一種方式達成了。當年的失敗，她找到了原因，也找到了一條真正正確的王者之路。她不再否認歷史，接受了全部的自己，放下了她作為亞瑟王的執念。

　　與愛妻面容相似的格拉伊，被阿爾托莉雅交到自己手中，衛宮切嗣心情十分復雜。一方面他痛恨這次聖杯戰爭所有的參戰者，因為他們奪走了自己最愛的兩個人，一方面，他又感激將亡妻最後留下的格拉伊送到他手中阿爾托莉雅，並為之前一次次對他們的算計感到愧疚。

　　但是即便再來一次，他也不會後悔那麼做，假如聖杯並沒有問題，那麼毫無疑問他原本的做法就是最正確的做法。

　　聖杯的打擊仿佛讓他老了好幾歲，衛宮切嗣干澀的嘴顫了顫，然後問道：「你的master呢？」

　　「他回家了。」阿爾托莉雅抬頭望向被烏雲遮蓋了月光的天空，「再過不久，我大概也要回英靈座了。」

　　Saber的單獨行動力不比rider跟archer，誰也說不准她是明天會回英靈座，還是幾個小時，甚至幾分鐘、幾秒鐘之後。總之時間不會超過一天。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把遠阪家的那個孩子送回去吧，她一個小女孩這麼晚自己回去不安全。」因為不知自己何時會消失，阿爾托莉雅沒法做出任何保證。

　　衛宮切嗣點點頭，然後看著阿爾托莉雅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

　　窗外天色還沒亮，突然回到自己家中，古裡炎真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家裡的布置一切沒變，仿佛他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是夢境一樣。

　　他伸出自己帶著西蒙指環的那只手，努力回想記憶中的自己那個時候的狀態，然後一簇微弱的橘紅色火焰從指環上冒出來。

　　並不是夢境。

　　他這麼想著，打開了書桌上的台燈，台燈下，手背上暗紅色的圖紋清晰可見。古裡炎真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照著記憶中的那些片段磕磕絆絆地將英靈召喚咒語寫在了草稿紙上，但是英靈召喚陣的模樣他是怎麼都想不起具體細節了。

　　看著手背上似乎有了細微變化纏在一起的令咒，古裡炎真深吸了一口氣，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照著他記下來的咒語念了起來。

　　「閉卻閉卻閉卻閉卻閉卻。重復五次，然破卻於盈滿之時……」

　　因為沒有英靈召喚陣，古裡炎真對這次的召喚並沒有抱多大希望，只不過心裡那些無法壓抑的想望，讓他不嘗試一次也絕不甘心。

　　「……穿越抑止之輪出現吧，天平之守護者。」

　　正因為沒抱多大期望，所以手背上的令咒亮起來後，出現在房間裡的另一道身影，才讓他忍不住喜極而泣。

　　這是他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為了活下去，為了贏得聖杯戰爭，為了回家，而召喚出來的，與他相性最好的英靈。她曾經在他沮喪的時候安慰他，在他迷茫的時候鼓勵他，她用她自己的戰鬥為他的勝利鋪路，指引著他前進。

　　炎真看著對方如池水一般的碧色眸子，心率不合時宜地快了幾分。

　　「阿爾，這一次，你願意……一直看著我成為一名合格的首領嗎？」

　　潔白裙裝的騎士目光溫厚地看著他，「是的，我會看著你，成為一名比我更加出色的『王』。」

　　這是，名為格拉伊的許願之物，給予他的最好的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這篇到這裡就ending啦，接下來me要主更魔王啦，然後先把雲守那篇存點稿，大概暑假的時候會正式開坑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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