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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愛情樂透彩 作者:葉小嵐

愛情樂透彩 作者:葉小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hembioorg 您是第677個瀏覽者
出版日期:2009年4月10日



內容簡介:

朋友?!誰跟他是朋友了!
這個死痞子想把她家老姊就坦白說嘛
何必三番兩次裝熟假好心幫她解決問題?
哼,反正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習慣了
接近她的男人十個裡有九個是想拿她當跳板
再加一個半路認親的「兒時玩伴」也沒差──
怪了,這傢伙怎麼和以往那些賤男不太一樣?
明明不是煞到她,卻對她的一切觀察入微、牢記在心
前一秒才和她唇槍舌劍,下一秒又逗她哈哈大笑
即使不說話的時候也讓她覺得無聲勝有聲
彷彿有某種奇妙的火花即將燃起……
去他的圈圈叉叉三角形啦!她又被騙了!
這混蛋簡直惡劣到極點,藉著波麗士大人的身份
美其名為追查變態跟蹤狂、保護受威脅的當事人
堂而皇之和她的明星老姊出雙入對、形影不離
恩愛的程度連媒體都趕來獻上頭條的祝福──
嘿,別說這一切都是狗仔看圖說故事
若真心相愛她就不應疑神疑鬼而該選擇信任他
畢竟不願坦誠以待、不願許下承諾的人,是他……


     
     楔子
     
     大清早應是屬於萬物皆靜、鳥聲輕啾的時刻,多半的人會找間小店來杯淡咖啡揭開一天的序幕,或者鑽進麥當勞叫份早餐,再講究些的,便走進較知名的咖啡連鎖店,叫杯焦搪瑪奇朵與營養早餐,算是對自己也不差的待遇。
     
     畢竟全台灣都在流行不景氣,目前懂得省錢就是懂得生活,大家都沒中樂透的命,所以動手省錢是比較實在的做法。說實在的,身為藝人老姊的幕後推手之一。
     
     何婕綾並不需要如此勤儉生活,可是這種單調而健康的日子,幾年過下來她倒也頗為習慣。
     
     她深知光鮮亮麗的背後通常是迷失,所以她總是秉持低調風格,知道染不得奢侈的習性,因為下過短短幾年,她已看過太多因乍紅而奢侈度日、之後卻星運不佳無以生存的藝人。
     
     打從她自大學畢業被召到老姊身邊打理一切之後,她便放棄升學、放棄出國的計畫,安安靜靜地當老姊身後的一員!! 因為深知成為注目焦點所要付出的代價太高,所以她只願意躲在老姊背後,當一個隱形的成員,替那個任性、什麼都無所謂的老姊多設想一些。
     
     老姊天生貌美又具有特殊的抗壓體質,合該進演藝圈吃這行飯,但是她大小姐的神奇任性也無人能敵。
     
     比如說,她痛恨因成名而喪失自由,於是便天天吵、天天鬧,說她要出國大肆採購;比如說,她因存款暴增而衍生出莫名其如的觀念,將每一個想要接近她的人都當成對她有企圖。
     
     她夠疑神疑鬼、夠任性妄為、夠有個性!
     
     因為她值得。
     
     呵,所以身為老姊幕後推手的她絕不曝光。
     
     誰說有錢的男人愛作怪?
     
     女人一旦有錢,怕是不只有作怪,連個性都怪到令人想掐死她。
     
     她想一輩子懶懶的賴在這兒喝晨間咖啡,自由自在的接近人群,不用擔心別人對她有所圖,因為她確實什麼也不是,她是個知足的nobdy ,不像前些時日,連藝人的同袍、兄弟姊妹、老婆都可以成為半個名人上電視開講。
     
     搞什麼,難怪過去行止有禮的老藝人會瞧下起現在所謂的大牌。
     
     何婕綾不得下歎息,這一切都是因為台灣人好的不學,淨學些外來的狗仔手段,將台灣媒體與接收媒體訊息的大眾。統統教壞成嗜血且重口味。誰管你是下是有兩把、三把刷子,只要能刷出個鬼來就是好刷子。
     
     於是每日厚厚一疊報紙要把無事變小事,小事變大事,大事變成下可收拾。
     所以無論大小歌手、演員、主持人或是其他類型的藝人,他們身邊的人都可能一夕成名,行事都得格外小心。
     
     除此之外,因為狗仔無孔不人,所以藝人們需要在所有私人的或者非私人的時間裡都保持完美。
     
     何婕綾就曾被一位知名華裔女星素顏偷竊被捕的照片嚇著!!此時偷竊不是問題,素顏被拍到才是大問題,沒想到知名女星的真實面貌會是如此……
     
     真實。
     
     這讓老姊與她達成一個共識,她們要共同努力塑造出一個美女,一個無時無刻皆美、皆有品味的自然美女。
     
     沒想到經過長期的耕耘後,因為打理老姊的門面,竟然激發出她的時尚潛能。
     
     那些名牌的堆積、形塑,鞋子該怎麼選才能穿得有形而婀娜,牛仔褲要如何展現出獨特、率性與知性的風格,她越做越覺得有趣,越做越得心應手,她真的沒有想到,在生活裡打點自己成為美女竟是這樣有趣且具挑戰性。
     
     這與她原本低調的個性並不相符,她一直是白T 恤、牛仔褲、綠色AllS 一ar 球鞋這副標準裝扮,更可怕的是她可以連綾七年都穿同一款球鞋,壞了就買,款式、色系全相同,後來甚至還買了綠色的A 」」 S 一ar 球鞋別針、綠色的A 」」 S 一ar 球鞋時鐘、綠色的A 」」S 一ar 電話,真真是低調而偏執。
     
     可是,打點自己與打點別人足兩回事,她因為深知自己的型難塑,徽得改造自己,但她身邊的人可不一樣,她們個個都是性格鮮明、愛恨表達清晰,讓她每看見一件衣裳,就能感覺到它應該套在誰身上,以及應該如何修改搭配。
     
     她可以把路邊攤的便宜貨修改成具格調的高級服。
     
     這種敏感度造福了她老姊以及她那群從大學交好至今的死黨。
     
     有時候當她興致來了想玩玩日Y 設計或是手工限量,老姊和死黨們的捧場與花錢不眨眼的投資,讓她更是無後顧之憂地越做越有心得。
     
     她們那幾個女人幾乎成了她的芭比娃娃。
     
     她們讓時尚的創意與靈感和她如影隨形,就像現在她看似悠悠哉哉地捧著一杯熱焦糖瑪奇朵當早餐,腦袋卻依舊不停地轉來轉去,想著若將這股味道化成形象。
     
     應該是個怎樣的女孩?
     
     甜而有味?
     
     濃香、短髮、自在?
     
     獨立而甜蜜?
     
     怎麼是這麼矛盾的味兒……
     
     何婕綾想遍週遭的人有誰感覺像焦糖瑪奇朵,想了一圈尋不著確定的人選,不禁有些惋惜。
     
     哎,這味道挺好的呢,怎麼就沒一個現實中的模特兒好讓她玩玩?
     
     殊不知,另一桌有雙淡淡笑眼,看著她的同對也嚷著相同的熱焦糖瑪奇朵,眼眸的主人深深覺得,眼前這個似熟非熟的女孩正正是一杯香巧述人易人口的!!
     
     熱焦糖瑪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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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台灣日照的毒辣,造就出女孩們追求肌膚白哲的風潮,這股追白的狠勁,以及對防曬產品砸下重金毫不手軟的作風,不僅令歐美的化妝品公司感到驚訝,特地為台灣女孩調製美白聖品,搜刮她們的荷包,也改變了醫學院的選科排名,沒人要去選累到死還得承擔醫療糾紛風險的外科,聰明的未來醫界精英都選皮膚科。但這實在不是台灣女孩的錯。
     
     沒辦法啊!
     
     誰教台灣男人喜歡白雪公主,最好還要有一頭長髮,所以在台灣只要夠本事,光是教人變白都可以出一本暢銷書。本來膚色就不黑的何婕綾並不特意追白,可是在明星老姊一定要保持透明白暫的前提之下,她只能以白老鼠的勇敢精神,處處鑽研,秒秒小心,將美白以及與日照對抗的手段做到最高境界誰人跟我比。
     
     於是當她有事沙出時,便可見到一個全副武裝的機車騎士,包裝與配備之琳琅滿目,絕對嚇到一向視黝黑為健美的歐美人士。第一樣裝備,掛在臉上直蓋到頸部的口罩,樣子就像採茶姑娘用的那種。
     
     在追求時尚與美觀的台北,照理說這口罩根本不該出現,但是它隔陽遮頸的效果經她親身實驗之後,保證有資格造成大流行。
     
     第二樣裝備,一頂巨型透明的U V防曬無頂帽,別人平常就會戴來遮陽,但她用的可不是那種初階版。
     
     她的進階版是將面罩直接拉蓋到臉上,就著透明度看外頭的世界,她自己覺得看來就像全罩式安全帽一樣,可是別人看來卻覺得,這名騎士根本是把帽子蓋在臉上還蒙眼騎車!
     
     被嚇壞的行人、車主不得不紛紛讓路給她,這應該算是遮陽之外的額外收穫。
     
     第三樣,算是普通裝備,長袖棉衣一件,緊緊長長地護住纖纖手臂,當然還有附加在袖口的黑色手套,細細密密地護住十根玉指。
     
     以上只可說是防曬滴水不漏之外在裝備,這些外在的「抗日」裝備每次裝卸少說都要五分鐘。
     
     至於內在部分,用吞的、用喝的、用抹的……所花的時間與金錢可就不是短短幾分鐘說得完。
     
     一如往常,何婕綾在卸下一部分裝備、看見自己的「人肉」之後,又將機車架好,遮陽傘開妥,再將前頭的大紙袋一拎,這才往五公尺遠的一家「早市」賣包包的攤子殺去。
     
     所謂早市,也就是早上只有歐巴桑或家庭主婦會來逛的傳統市場。
     
     目前通俗的說法叫早市。
     
     但無人知道的另一個專業名詞則是:多數聰明造型師常躲在其中買些便宜可變裝的無奇不有大小東西之!!萬物神奇尋寶處。早市對於這些造型師最大的好處,就是因為會到這兒的多半都是肥胖老婦人或者身材年久失修的家庭主婦,所以若有過季好貨或者來路不明的名牌貨,她們也無緣穿上、用上,於是就便宜了與何婕綾同樣窈窕的年輕女孩。
     
     不過壞處就是,畢竟多半是便宜貨,失誤在所難免。買的時候,因為心想價錢這樣低,所以就隨隨便便下手結帳,反正便宜嘛!
     
     她總是付帳付得輕鬆愉快,簡直當作在和小販交朋友,可是一旦回去之後發現買進爛貨,依然不是一件讓人偷快的事,也造成她這幾日得在陽光普照的十二點之前再跑一次。由於弄不明白這些小販神出鬼沒的方式,後來何婕綾只好做一下筆記!
     
     星期二出現的是二手衣阿伯,星期四難得來幾次的是過季好貨夫妻檔,星期六才出現的是名牌大拍賣裝酷怪老叔叔。不過,有時阿伯會跑到星期六去竄場,怪老叔叔則整個月不見人影,而像她手上這個包包的來源就是新面孔,更慘的是她已經不太確定自己是星期幾進的貨,跑了好幾趟之後,才想起是星期三的攤子。
     
     真搞不懂,這些早市攤販的出沒一定要如此神奇奧妙嗎?幹嘛玩這種一星期出現一次的遊戲,是小時候捉迷藏沒玩夠嗎?
     
     每每被這些攤販搞昏頭時,她就會更加努力恩考下錯手的原因,責怪自己大意加經驗不足……
     
     可惡的星期三商人包包攤,害她自我反省到難過的地步。好,就這麼說定了,就給他取這個名字。
     
     何婕綾靠近星期三商人包包攤。
     
     要退換貨,先發制人是必要條件。
     
     「老闆,你看這個袋子,都被你壓出折痕了!我那天買得匆匆忙忙沒看清楚,折痕這麼明顯,怎麼拿出門?」她將一個造型優雅、但細看便可看出非真皮的黑色大提包從百貨公司高檔紙袋中取出,包包下方有一道明顯的折痕,將一個美美的包包切成兩半。
     
     應該是只有在做女性生意時才會將嘴邊檳榔汁擦乾淨的老闆看了看袋子,再看看何婕綾,這才開口露出半紅不白的牙齒問:「你幾時買的?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
     
     敢問她幾時買!
     
     她可是連綾撲空幾天、問了幾天才確定是星期三無誤。何婕綾回答得很精準,「上星期三!我那天騎機車經過時隨便一挑就買了,那時我全副武裝又戴安全帽,你怎麼可能認得我?」別說他不認得了,就連她親生老媽都認不出來太陽底下包了一層又一層的她!
     
     「可是你這個包包不像是我這裡的。」
     
     老闆一說完,馬上轉向另一名客人招呼道:「小姐,這個新款今天才來,你看這個包包多適合你,美包配美女,白色才可以襯托出你的氣質,小姐你是老師吧?」
     居然……
     
     就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來這套!
     
     上星期三她也聽見這老闆睜眼說瞎話,問旁邊一個胖妹是不是老師。
     
     「老闆!請你看仔細可以嗎?這明明是你賣的包包,而且我後來找你好多次,問了半天才有人告訴我,原來你只有每個星期三在這兒擺攤。」
     
     「所以你用了一星期了?」
     
     總算願意離開那個一點也不像老師的客人來回答她的問題了?
     
     哼,死商人!
     
     「我只提過一天!才一天我就發現……」何婕綾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因為她肩上突然多了一雙男人的手掌,就這樣親密的按在上頭,而她還沒抬頭看清楚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認錯人,對方的聲音已先響起。
     
     「吳老闆,怎麼了?」寒衍幸詢問前頭的老闆,然後低下頭看向何婕綾,還親熱地拍了拍她纖細的肩。
     
     這哪來見鬼的痞子!
     
     何睫綾很想將他的魔掌自肩頭拔起,然後直接給他個過肩摔,可是……
     
     她竟然扭都扭不動停在肩上的那雙厚實手掌。
     
     老闆一看來者駕臨,馬上換了副笑咪咪的嘴臉。
     
     「寒警官,您怎麼有空在這種大熱天出來巡查?來來來,要不要裡邊坐,這兒有電風扇,您坐坐,我來處理處理就好,不過是小問題嘛,小問題。」商人眼尖,沒放過警官雙手按在女人肩上的親暱模樣。
     
     真是翻臉如翻書!
     
     何婕綾咬牙看著身旁這個穿著沒啥品味的陌生人,想趁隙將肩一抖甩掉他那雙沒禮貌的手,或者揪住他的衣領啡哩啪啦問他是哪根蔥,這樣隨隨便便攀上女人的肩膀他也好?!哪知這人彷彿很瞭解她的脾氣似的,在她都還沒動口、動手之前就先對老闆說話了。
     
     「老闆,我朋友的袋子是木是有什麼向題?我看確實是有折痕啊,你不會不知道女人最在乎這個吧?只要有一點點小問題她們都不願意提出去丟人,包包可是和她們的面子一樣重要。」他的語氣隨便而不經意,明明白白就是痞子一隻。這種說話的調調和內容都惹毛了何婕綾。
     
     朋友……誰跟他是朋友了!
     
     別說老闆訝異,連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冒出這種該抓去槍斃的痞子朋友。
     
     還警官咧,這年頭穿著警察制服的都可能是假警察了,更別說這傢伙一身平常裝扮還一副吊兒郎當樣,說他是歹徒或討債公司來的還比較像!
     
     「啊!是啦是啦,這是壓箱貨,難免折出一條線,所以我也便宜賣,不然您問問您朋友,我真的賣很便宜對不對,小姐?不過沒關係啦,我讓她換、讓她換,小姐,你來這邊選,看是要換同一款還是選別的,看在寒警官的份上,統統算折扣給你。」
     
     嗯哼……
     
     這麼乾脆,還給她折扣……
     
     識時務者為俊傑,現下的狀況讓何婕綾暫時閉口,也暫且容忍那雙手掌留在她肩上,反正先拿到好的包包,再來問這個痞子是打哪來的。
     
     她對上老闆的臉。
     
     「我要同一款,你拿新的給我就好,不用折扣,但不要有折痕。一做人要有格調,不景氣時省吃儉用是應當,但平白佔人便宜她也不習慣。
     
     「是是是,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老闆一說完馬上彎腰翻找。待老闆翻箱找包包時,她總算有時間抬頭看清楚這個痞子的臉。
     
     一張好臉。以她看慣老姊那種等級的面孔,這男人是有一張好臉。
     
     雖然一身痞子氣質,但他剛硬端正的五官,若不說話時,的確是標準官樣,鼻挺眼深臉型酷帥,外帶一雙看來訓練適度的精壯手臂,即使在那身亂七八糟的衣服下看不出他體格如何,不過至少身高還算稱頭,應該有一八五。
     
     若他真是普察,這樣的替官為何有在路邊搭汕陌生小姐的癖好?
     
     雖然以他那副痞樣大概可以推敲出來,他這些舉止應該是出於本性,可是……
     
     她總覺得事有蹊蹺。難不成是……
     
     路見不平?
     
     這年頭的警察素質有高到這樣?
     
     尤其還是這種痞子先生,那她還真是比中樂透更難得了。「好了,找到了,小姐你看,全新,沒壓痕,一切統統!! 」「謝謝。」何婕綾懶得聽老闆多說一句話,拿了就走人。沒想到包包一換貨成功,她連施力都不用就甩掉那雙魔掌,看來痞子警察還算有格調,魔掌收放自如。
     
     這樣很好,給他加個幾分,她也不再多想,走得毫不遲疑。寒衍幸對老闆聳聳肩,一副就是說著「女人嘛」的態度,然後吹著口哨,痞痞地隨佳人身後跟來。
     
     曰頭赤炎炎,口哨聲吹啊吹,沒幾步就吹得何婕綾後腦勺著火。
     
     她咬牙忍住,不在街上與痞子過招。原來這年頭警察真是另一種顏色的流氓!不理他、不理他……她速速加快步子。哪知這痞子流氓……不,這痞子警察神通廣大地叫人了。「喂,何婕綾,你也太現實了吧,我幫你輕鬆換回一個美麗的包包,你不用請我吃飯是無所謂,可是連聲謝謝都沒有,這就太……啊!嚇死人了,你這樣走走走突然又停下來是會被撞死的你知下知道?」
     
     他及時停下腳步,不然就要撞上突地轉身停步的女人了。沒見過這麼欠扁的警察!
     
     「我說警察先生,你們做警察的這麼神通廣大啊,連我的名宇都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市民有沒有投訴隱私權遭到侵犯的權力?還是你要我告你擾民?」
     
     大熱天要她出門已經很痛苦丁,遇上爛老闆更是一樁鳥事,竟還加上莫名其妙的痞子警察來插花,搞得她心情萬分惡劣,根本沒有任何受到陌生人幫助該有的愉快!
     
     看女人發飄得精采,他吹出一聲長哨。
     
     「哇嗚,這麼凶。」
     
     死、痞、子、混、蛋!
     
     他竟然撅嘴吹著口哨,根本不回答她暴怒的一長串問題,那雙.眼還閃著濃濃的促狹笑意!若不是眼前的痞子就是警察,她簡直想叫警察來捉壞人了!
     
     厚,天氣很熱這人知不知道?
     
     台灣的太陽比恐怖組織還毒,這神經病知不知道?她發起脾氣來會殺人這傢伙知下知道……但他不回答就是不回答,盯著她的雙眼一逸帶著笑意,讓她滿腔怒火燒得更旺,「你不會說話是不是!」
     
     三秒過去。
     
     何婕綾掉頭就走。
     
     不說就算了!歹年冬厚捎人,問題是現在是夏天,離可憐兮兮沒錢過冬的日子還很遠,就不知她怎會這樣倒相遇見一堆瘋小人!現在唯有速速進人冷氣房才能讓她冷靜。噴!走人、走人,趕快回家去,地球太可怕了!涼涼的聲音自她身後飄來。
     
     「我是寒衍幸。每個字都很難念很難認的寒衍幸,婕綾。」我管你是什麼玉!我還預演咧,演預……何婕綾跨大步遠離的動作慢了下來,微壁著眉頭在腦海中搜索一圈。
     
     「不幸?你是說那個小時候覺得名字很難寫的鬼衍幸?」她倏地停步轉身,瞪大眼朝這個高大的男人上上下下看了兩圈。他剛才說了,不是只有難寫,也很難認,他直到現在都還有換名字的衝動,在醫院還被叫成「寒眼睛」……真是津津蘆筍汁喝太多。
     
     「騙人!你怎麼可能是那個矮子鬼衍幸?」
     
     「矮子鬼二二個字狠狠砍了他一刀,他咬牙深呼吸。他就是不想用這種方式喚起她的記憶,沒想到……唉。
     
     原來分開的這些年來,她對他的身高發展是這樣不抱希望,不過也許他該感到高興,因為現在的狀況超出她所想像,所以她才不相信。
     
     寒衍幸眉一挑,一副痞樣,得意的應道:「我偏偏就是。」何婕績看著他刻意昂高的下巴,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夠了夠了,我知道你很高了啦,只是……
     「你姓寒?哪個寒?寒冷的寒?這麼酷的姓一點都不適合你!」這人只差沒和主持界曲」ocalking 拜把了,簡直是吵死人的男人物種,言行舉止離「寒」這個冷性質的姓氏差之千里,真是對不起他的列祖列宗。
     
     「有人姓白就很白的嗎?還有,你不知道我姓寒?」難怪剛剛老闆叫他寒警宮時,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厚,這女人會不會太健忘了一點?
     說到這問題就讓何婕綾大笑。
     
     「呵呵呵,我以為你姓鬼……」她算善良了,當大家叫他矮子鬼衍幸時,她只簡略的省掉矮子兩字而叫他鬼衍幸,算是很顧及他小小的自尊心了,但想想他現在這種痞樣,她還真後悔自己過去是在耍什麼善良。
     
     「姓鬼?唉,也是啦……」他輕歎一聲,「只有你沒叫我矮子鬼。」
     
     這也是他對何婕綾一直保有深刻記憶的原因,這女孩嘴巴壞、脾氣壞,但認識一久就知道她的心腸比棉花還軟。
     
     說起那條充滿回憶的巷子,小蘿蔔頭追趕跑跳全都在那兒,這家的孩子有三個,那家的孩於有兩個,不分你家我家統統玩在一塊兒,簡直就是古代版的蒙特梭利教學營,管他男的女的,各個年齡層都有,所以大的欺負小的,小的緊跟大的或當卒子的統統不缺。小孩子自成一格有趣的人生初期社群,天真、自然、實話實說,當時覺得被叫矮於這種殘酷的事情,如今想來,卻是人生中最坦白、單純、無欺的一段日子。
     
     何家在那條巷子裡算是個大家族,何婕綾是家族同一輩分中年紀最小的女生,至於她那些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族繁不及備載,自家人加一加就可以組一支家族棒球隊。
     
     他恰巧就是和她其中一個堂哥同班,加上和自己的親哥哥年紀相差太大,平時在家中宛如獨子,因此他幾乎成了何家的兄弟。只是一和何家的男孩們排排站,便凸顯出他的不同!! 至少在身材這方面,他確實不符合何家高壯的口叩種,而且相形之下更矮小。
     
     所議別家的孩子開始叫他矮子鬼衍幸或者矮於幸,後來連何家大大小小也這麼叫他,他整個是無力可回天。矮子幸叫久了,這綽號就如影隨形跟著他,直到搬離那條巷子。
     
     「我們搬走沒多久之後,你是不是也搬家了?」何婕綾問。
     
     他們何家是率先搬離那條舊巷子的先鋒,阿公的財產分完之後,伯叔輩的人將老房於賣給建商重建,房子拆建前大家作鳥獸散,三伯父搬到內湖,五叔往新莊搬,六叔和六嬸乾脆辦離婚,六嬸自己帶著堂哥堂姊回台中娘家去。
     
     她老爸排行第四,是撐到最後建商要拆房子了才離開老房子的一支,原因是!!
     
     最窮。
     
     「是啊,沒好玩的,所以你們家搬離開一年左右後,我家老頭也帶著我和我哥搬家了。」
     
     對呢。他還有個哥哥,不說都忘了。
     
     那個年代,沒手機,沒網路,只有電話,但小孩子又不懂在分開前留好聯絡方式,時間一久,連名字都記不起來,就這麼失聯了。要不是有人可指認出對方,應該會連面對面坐著都認不出來彼此就是曾在巷子裡一起追趕跑跳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
     
     她看了看他那臉痞樣,好似那四個字會吃人似的,趕緊刷掉這個想法。
     
     「我有一次回去,巷子裡的屋子都翻新了,街頭巷尾沒一個鄰居認識,而我們以前追趕跑跳的巷子也變得好窄,我幾乎要懷疑它不是原本的那條巷子。」
     
     何婕綾說著,泛起淡淡的苦笑。雖然那問舊房子稱不上舒適的住家環境,但畢竟是她出生以來的第一個家,那種每每回憶起便每每惆悵的感覺如霧籠罩襲來,雖然現實的忙碌早將回憶吃掉了大半,她還是戀著那條巷子裡的那問老房子。
     
     那屬於舊房子的陳腐潮濕氣味……
     
     那一下雨就得用鍋碗飄盆接雨的滴滴答答聲……「你回去過?」他向著,嘴角不正經的揚起。
     
     他也回去過。男人說話時吊兒郎當的語氣將她淡淡的哀傷吹得一絲不剩,她收拾感傷,火熱的氣溫在腳底直冒上煙,雖然遇故知不是件不愉快的事,可是這火熱的天氣加上她對痞子沒太大興致,無論這痞子皮相如何酷帥討喜,也讓她耐性告罄。
     
     「喂!天氣熱得我要發毛了,我們……」改天再聊、再見、by 甲by?下次再聯絡什麼都好,反正她要走人就對了。
     
     哪知她步子都還沒移動一步,手臂就給人家牽走了。
     
     「我們進去那邊的店裡喝點飲料吹冷氣。」他接得很順口,連那雙手的動作都萬分順手。
     
     喂喂喂!我說警察大人老鄰居這位同學痞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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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何婕綾盯著寒衍幸握住她手肘的大掌,他的動作自然得不得了,而且還夾帶著小小的不容拒絕,這人……這人……當警察是不是就這樣犯職業病啊?
     
     「喂……」他連步子都堅定得讓她幾乎要小跑步起來,才不至於被逮著的手肘都到了目的地,她一雙長腿還落在千里遠之外。
     
     「我說喂、喂!你是在抓犯人啊?我這樣讓你抓著好像是雞一樣,拜託!若是雞那也該讓我戴個帽子遮一下臉啊!喂、喂……」
     
     就在她廢話喊叫外加鬼話連篇的同時,兩人已站在咖啡店門口,自動門一打開,不用錢的冷氣馬上轟轟轟吹掉她一身火氣。
     
     清清涼涼呀,呼……很好。是她每次逛完這個早市後常去的怡客。
     
     既然都被拖進來了,此時再來個不依不就這種客套戲碼也沒啥好處,她扁扁嘴走近櫃檯,指了指櫃檯上點餐單的號碼。
     
     「我要4 號餐。」然後熱門熟路往最靠近櫃檯的桌子坐下,將手上的東西全放下,整個人只差沒癱成泥狀。
     
     還柞在櫃檯前等著付帳的寒衍幸突然回頭皺眉問:「你剛剛說我這樣抓你像在抓雞?你要什麼咖啡?你說的是真土雞還是另一種雞?」當警察的直覺反應就是對「雞」這個字眼特別敏感。
     
     「對,焦糖瑪奇朵,賣身雞。」她在當藝人的老姊身邊多年,對於跳躍式恩考模式的人遇得多,訓練得腦袋清晰、口才一極棒,既然有人要將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統統湊在一起,她也能流利順暢地回答。
     
     聽見她截斷式的回答,他愣了一下才漾開迷人又不正經的笑容,然後對著店員說:「焦糖瑪奇朵,焦糖加多一些。」
     
     何婕綾睨了他一眼。
     
     他……他怎麼知道她就愛焦糖那種甜?她實在很想抓住這痞子問清楚……為何他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可是畢竟是久末聯絡的兒時玩伴了,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問才好。
     
     想一想,她只好扁扁嘴,就當他是警察所以神通廣大吧。
     
     櫃檯店員對這個高大帥氣的警官一向是又愛又怕:心中既有小小的期待又害怕受傷害,沒想到今日竟然可以看見帥警官這樣衝著她笑。「寒警官這……」
     
     這太帥了!店員小惠只差沒將小鹿從嘴裡吐出來。
     
     「這?」寒衍幸皺起眉來看著她。
     
     「這。……喔。這總共兩百一十元。」
     
     何婕綾看他手腳俐落地付好帳,將吃的喝的速速端來,而那小可愛店員臉上的紅暈還沒退,她都想學他吹聲口哨了,什麼潘子鬼衍幸?她看是「艷遇」還差不宜夕。
     
     待他坐定,她開口間:「喂,你常來?」此時叫他什麼都下對,而且她怕自己會把他叫成「艷遇」。
     
     「還好。」不過在這兒看見過她幾次倒是真的。
     
     她拿起主食旁的脆餅先咬兩口,調皮又暖昧地笑問:「自己一個人?一應該是如此,不然小可愛店員不會這樣看著他流口水,她從來沒見過那位櫃檯美眉態度那麼好。既然感到好奇,她就理直氣壯地問了,反正他們是老鄰居嘛。
     
     他一雙利眼細細瞇起。「你到底想問什麼?」這位芳鄰從小就古靈精怪,目前看來,這一點倒是沒改變多少。
     
     她咧開不太優雅的笑,「呵呵呵,不錯嘛,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他撇撇嘴看著她笑,「沒辦法,人高大又帥氣,走到哪兒都會有好處。」
     
     她險些將手上沒吃完的脆餅往他臉上丟去,不過即使沒這麼做,那副皺眉整眼的表情也已經將所有下認同表現得很清楚。「不然你要我怎樣回答?」
     
     說得也是。她突然覺得這人真是坦誠的離譜,是因為幹警察的關係,所以他一向這麼大刺刺無所謂嗎?他沒有一般人表面上的那種斯文修養,也不會在女孩子面前刻意保持形象,這種態度讓她心情也變得輕鬆而且一直想笑。或許過去的時日真是某種無可取代的累積,所以他才會信任她於無形,講話直成這樣。
     
     看她笑得直爽,他突地想起她還有一個看來就很不好親近的姊姊。
     
     「你笑起來和你姊還挺像的,會不會你也有當明星的可能啊?」還是應該說她那個不太愛笑的姊姊只有在笑起來的時候才像她?姊姊。
     
     不說她都沒想到,一般人會記得她應該都是老姊的功勞。何婕綾緩緩收起笑容。又一個衝著老姊來的,這樣的男人她遇多了,下足為奇,就當賺一次午餐吧。
     
     她下做聲,眼一低,拿起墨西哥卷張大口咬了滿嘴。確實啊,全台灣還有誰不認識她姊。更何況是小時候的街坊鄰居。
     
     想都想得出來他應該會在電視上看見老姊時對著身邊的任何一個人說:「啊,這個何瑜綾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她小時候就很美……」
     
     鬼才會記得何瑜綾有個笑起來和她很像的妹妹,真多虧他還叫得出她的名字,本來她還以為警察先生真的神通廣大咧,結果幕後原因還是老姊真偉大。
     
     見她突然安靜下來埋頭吃,他歪著頭哈啦,「喂,你怎麼突然……你很餓呢?」
     收起剛剛輕鬆的心情,她鼓著頰嚼呀嚼,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嗯。」從早到現在進食的卡路里還在兩百以內,當然餓。「剛才明明看你愛吃不吃的,現在突然像餓死鬼一樣,你騙誰啊?」
     
     這男人很煩耶!何婕綾死瞪他一眼。不管了,繼續吃她的。「好啦好啦,別瞪我了,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女人的心情瞬息春夏秋冬,他痞樣沒改,隨口挑了個安全的話題繼續。
     
     「我?」這麼顯而易見,有人看不懂?他點點頭,之前好幾次在街上看到她四處閒晃,那時他就想問了,這幸人好像不用上班似的,失業嗎?」
     
     「吃墨西哥卷啊,一個給你。」她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扣掉一個墨西哥卷的熱量後,這杯焦糖咖啡喝起來就比較不罪過。「不用,我等一下吃燴飯……喂!不是啦,我不是問你現在在做什麼,我是問你現在的工作!!工作,職業,OK ? 」搞什麼,他又沒瞎,當然知道她正在吃東西,這女人分明玩他。
     
     她的視線從墨西哥卷移回他的臉,「你是以警察的身份在問我?你覺得我為了幾百塊的皮包與老闆廝殺,應該是晃蕩的無業遊民?」常被人當米蟲的感覺真差。
     
     男人歪歪嘴,暗罵一聲三字經,臉皮簡直要抽搐了。「我的口氣有一絲絲輕視或是那麼像在盤問嗎?」她點點頭。繼續吃。「厚,當然下是!我當然沒有輕視失業人口,更不是以警察的身份盤問你,我是以好鄰居、親愛的好鄰居、老鄰居的身份關心你,問問而已嘛。」他拿起她盤內的一片脆片吃。
     
     問問而已,那她幹嘛回答?「他們的咖啡不錯喝。」她吸一口咖啡後閒閒地開口。
     看著小鄰居顧左右而言他,他一張蓮花嘴都快沒話可接續下去了,而那該死的燴飯還沒來。
     
     「好啦好啦,反正你就是不太想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那我問你姊可以吧,你姊還好嗎?」
     
     她對著他定定、慢慢的旋上一眼,果然是來問老姊的。「很好。」短短兩個字。
     
     當然好,好到一個久沒聯絡的鄰居都會關心慰問,怎會不好?氣氛僵掉了。
     
     他的臉頰抽動了兩下,知道情況很不妙,可是……究竟是哪個步驟踩錯了?
     
     為何幾分鐘前還有說有笑的女人會突然冷了起來?「喂,我說親愛的小鄰居……」
     
     誰是他親愛的小鄰居?!何婕綾心情很不好,直想動動傷人的舌頭,不讓他將話說完便直接插話,「你不是和我堂哥他們比較熟,怎麼先問候我姊?」
     
     咖啡杯一放,她往椅背一躺,姿態是不優雅加上不屑。反正盤問嘛,哪有什麼優雅好談,而且今天的咖啡太難喝。這、這麼凶,嚇死他了,他一向扮「豎仔」習慣了,馬上表現得很癟三。
     
     但癟三這兩個字是他在心底說來玩玩的,表面上還是得撐住,所謂能屈能伸大丈夫,問就問怕什麼。
     
     「哦哦哦,對對對……好,那你堂哥他們好不好?」「很好。」回答結束。
     
     啊!!啊!!啊!!烏鴉飛過也不過如此了。「喂,我說何婕綾可愛的小鄰居,我深深的覺得你在玩我,你說要我問候你堂哥他們我也!! 」
     
     「你的號碼牌亮燈了。」她冷冷的擂話,一雙眼冷冷的看著老鄰居。
     
     「管它亮到死,我說!!」
     
     「你不去他們會改用廣播的,這樣很丟臉,8 號8 號快來拿你的咖哩飯,8 號8 號快來拿你的咖哩飯……」她惡意復誦。
     
     「停。我去拿。」這死女人!他不甘願地拿了號碼牌起身要到櫃檯,決定等他回來時一定要讓態勢好轉,哪知他才站起來,她就也跟著起身了。
     
     「OK ,謝謝你的午餐,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失業人口有白吃白喝的權利,她背起背包的動作帥氣俐落得不帶一絲眷戀。這……媽的!他若讓兩人的重逢在這種不明不白中結束,那他就是頭豬!寒衍幸迅速地伸手往她肩膀一壓。「你,給我坐下。」語氣少了吊兒郎當。
     
     何婕綾硬是甩開。「我好怕啊,警察先生。」哼,照走。她這副樣子如果叫做怕,昨天他在路上逮到的通緝犯就叫做怕、死、了!
     
     「何!!婕綾……」見她就要閃遠,他簡直想衝動地把她直接壓進座位裡省得麻煩,可是她那一臉倔強的模樣又讓他怕了她了,只好改變態度請求道……「算是陪我吃頓飯,拜託。」
     
     他這番話說得急促有力,雖是請求卻帶著她最討厭的命令式口吻,可是……
     
     天曉得為什麼,她競在著見置身冷氣房裡的他額上卻冒出一層薄汗時,猶豫了。
     
     對。
     
     她就是被他這樣簡短的強求給說動了,彷彿連察覺被利用時的那種不悅,都要一起原諒他,只因為他的話裡很……寂寞。但這該死的痞子男有什麼好寂寞呀?
     
     而她又該死的心軟幹嘛呀?
     
     難下成男人冒幾滴汗就讓她心軟了?
     
     只是她都坐下來了,那個魯男子也一臉信任地去取餐,這下真的走不成。
     
     何婕綾低頭看著微冷的瑪奇朵,焦糖已經沉到杯底了,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攪動咖啡,杯緣一點一點的焦糖被她搞得髒兮兮。不一會兒,他回到位子上,端來熱呼呼的一盤燴飯和兩杯咖啡。
     
     「我幫你重叫了一杯。」
     
     美美的焦糖重現,好像要把剛才弄僵的氣氛也重新來過。這人小時候也這樣體貼嗎?
     
     唉,這樣的體貼若是一開始就對著她多好,只是,她深諳射將先射馬的道理,而她當老姊身邊被射的馬已經很多年了,實在下想再被多射;剛。
     
     「孫子兵法修得不錯。」她低聲喃喃。「你說什麼?」「沒。」
     
     只是若他過去就這樣體貼,怎麼沒在當時把走老姊?噢,對了,身高問題……
     
     那麼,現在高大魁梧的他可以追老姊了?
     
     笨老姊一向喜歡壞男人,體貼的乖乖牌反而不得她的心。這人暫且不論過去的形象,就目前而言可以說是痞得出油了, 應該很合老姊胃口。
     
     嗯,老姊最近要演愛情戲,也許……
     
     她暗暗轉了幾圈心眼,但表面上仍靜靜地喝著咖啡。
     
     好吧,看在寒衍幸幫她換回包包的份上,現在又有這樣不算肉麻的體貼,就給他個機會饒了他。
     
     何婕綾舔舔唇,總算開口,「你們幹警察的都可以這麼悠閒的在咖啡廳裡吃飯聊天?」口氣溫和,語調輕揚,聽起來不尖不刺,挺好相處。
     
     見她總算願意主動談些安全話題,也感受到她沒那麼尖銳了,寒衍幸呵呵笑了兩聲,「親愛的小婕綾,這你就不懂了,其實我是冒著被檢舉的危險坐在這裡。」
     
     「不好笑。」
     
     厚,你也別這麼不可愛,我很盡力了。」唉。
     
     噢哧!!聽見他難得信心盡失、沮喪下已的回話,何婕綾險些將一口熱咖啡噴到他臉上。「喂,這句比較好笑。」
     
     「那還真蒙您看得起。」唉,他從不覺得和女人說話會讓他這樣吃癟,這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何婕綾總算慢慢讓笑容回到臉上。
     
     說實在的,她沒有半路和舊識相認的習慣,但也沒有欺負人到讓人吃不下飯的壞心腸,於是她保持愉悅地讓他吃掉一盤飯,扮好陪食的角色,往來幾句對話雖不營養。也不至於讓他食不下嚥。
     
     甚至,她開始盤算起老姊若喜歡這種壞痞子,也許他會是其中比較OK 的一個。
     
     「欽……」寒衍幸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再坐下去他確實有瀆職的嫌疑。
     
     「我說好鄰居,如果我現在把我的名片給你……你會不會把它丟掉?」
     
     話說完,他等著看她如何反應,再怎樣厚臉皮,他也保持絕不障成騷擾的好名聲,關於這點他可是很堅持。
     
     畢竟他的行情一向是水高如汪洋,也沒必要去騷擾任何一個異性。
     
     何婕綾看著他難得小心謹俄的模樣,笑了起來,「你好像很瞭解我的個性。」
     
     「呵,我說可愛的小鄰居,以你小時候那種潑辣性格,應該很難不瞭解吧。」
     
     這也是他明明遇見她好幾次了,卻直到今天才相認的原因,他可不會忘記她小時候是怎麼修理那些愛慕她姊姊、趕都趕不走的男孩。
     
     哈哈哈……何婕綾在腦海裡回想起自己幼時的跋扈,笑得很大聲,笑聲結束的同時剛好她的手機響,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才接聽。
     
     「嗯,馬上就回去了……好。」
     
     簡單地通話完畢後,她將注意力轉回焦糖咖啡與他的名片上。對於這點他算是很有禮貌,甚至沒有開口要她的電話。這樣的痞男人要比老姊之前那一籮筐錢越多越爛到骨子裡的追求者優質太多,所以暫且不管老姊愛不愛,至少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老姊一個機會吧。
     
     她伸出手,「名片。」
     
     很好。他笑了笑,掏出名片。
     
     說實在的,他若下是個性太痞,不符合她的標準,不然他那個笑容還真是無堅下摧,只能說他長得實在好看。但他小時候就長這樣嗎?她浮不出印象來。
     
     看她收下名片,簡直像要女人收下他的戒指一樣,讓他呼吸困難。
     
     「恩……」
     
     「好,很好。那……有事沒事都可以找我,我一定可以幫得上忙,但當然不要有事是最好,因為有事代表情況不妙,就像保險一樣… …
     
      所以我可是萬分真心告訴你有事可以來找我… …但是也不是有事才找我,我的意恩就是… …想找我就可以… …」
     
     她很想讓他繼續繞口令下去,但耳朵實在過於疲憊,只好幫他做結論,「反正就是有事沒事都可以找你就對了。」對。他點頭如搗蒜,在心裡補了句:最好是想我才找我啊,呵呵。
     
     「聰明,不過我告訴你,女孩子最好不要太聰明,我辦過的案子裡就有太多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例子,像有一次某個美如天仙的女律師竟然… …」
     
     她再聽他說下去她就是豬。何婕綾的耳朵自動關閉,起身的動作一刻也沒停,一邊丟下話,「我盡力就是了。」至少會設法讓老姊想起你來。
     
     「咦?你說盡力是有事沒事都盡力想我的意恩嗎?還是你要盡力不那麼聰明……喂,小可愛鄰居,你的意恩是這樣嗎?喂,小婕綾,你別走太快啊,我雖然看起來是長高了,其實我裝的是義肢……喂,親愛的小鄰居,看在我肢障的份上,你也定慢一點啊……」任他在後頭鬼吼鬼叫,一副追不上的樣子,何婕綾步伐一刻也沒停。
     
     義肢?肢障?虧他連這個都想得出來!
     
     「啊,親愛的你可別聽錯,我是說我肢障可不是智障……你走慢一點嘛,哪個女人走路像你這樣大步邁開齊步走的?你這樣……呃停了。」
     
     「很好,你總算說對兩個字,停了。你再多喊一個字我絕對會直接把這張紙給扔了或塞進你嘴裡,你選個方式,先生。」她抖抖手上還沒收妥的名片。
     
     這番威脅果然見效,他吞了幾口差點噎到的口水,馬上閉嘴。可是佳人才一轉身,他又小小聲地問:「那親愛的小婕綾,你要不要我用警車送你……」
     
     「不用,我自己騎機車。」她頭都沒回的擋回去。
     
     「那我用警車在旁邊護送……」
     
      「你敢!」最好滾啦!他這才戀戀不捨地停下腳步,看著她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背影。
     
     這女人……連背影都這樣吸引人……他望著陽光下那雙被烘托得如夢似幻的修長美腿,抬起手指做了個按快門的動作!! 嚓。
     
     印進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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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趁老姊還在吃她特地準備的低卡早餐時,何婕綾把老姊今天的行頭部準備好,順便對老姊說明藥盒裡新放的機能性食品。
     
     「姊,這是甲殼素,飯前半個小時吃,吃的時候要喝一大杯水!! 就是珍珠奶茶那種杯子的量。聽見沒?如果不這樣喝,到時候嚴重便秘別怪我,而且只有今天多吃這一樣,其他的照舊。」
     
     何瑜綾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將叉子上的青花菜送進嘴裡。「我正在吃飯耶!你和我講便秘這種事。」
     
     「不然你會乖乖聽話嗎?我告訴你,演藝圈新人輩出,我們家就靠你一手撐天,你不保持最佳狀態,全家下就等著餓死,也枉費我一畢業就來幫你?喝水。」
     
     「聽你這樣說,好像老媽又來要錢了……妹,開水真的很難喝。」何瑜綾撅高了嘴將水杯從眼前推開。
     
     「媽沒來要錢,而且這樣說話很難聽,什麼要錢不要錢的,你別以為自己有錢就把旁人都當成搶錢的。她是我們的媽,況且她和爸都聽你的話搬到台中那種風和日麗的地方去住了,你別口無遮攔。這次是何華的學費,快喝,難喝也要喝。」她將水杯推回去。
     
     何瑜綾一想到排行介於她和婕綾之間的弟弟何華現在正在澳洲念碩士,而婕綾因為腦袋清明、個性穩定所以被她留在身邊,就覺得虧欠這個妹妹許多。
     
     「你想不想去找他玩幾天?或者……九個月?妹,我快撐死了,你今天弄的這個是什麼?」
     
     「這是豆渣蛋,抗氧化、無熱量又可以吃飽,你吃到吐都不用擔心肥死。我去找何華的話你怎麼辦?還幾個月咧,我看沒幾天你就雞飛狗跳了,開什麼玩笑。
     
      一自家老姊迷糊成性,若沒有她在身後張羅一切,全台灣沒有一家經紀公司可以搞得定老株,那麼即使有再好的明星條件,照樣一個子兒都進下了口袋,光應付生活大小事就可以搞死老姊了。
     
     因為老姊只能光鮮亮麗的去拍廣告、拍戲,生括在假的世界裡;至於真實世界裡要面對的一切,比方說要如何保持光鮮亮麗,要如何將自己照料得完美無瑕… …
     
     就都要靠她何婕綾打點。所謂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個偉大的女人,而成功的藝人背後一定有個無敵的奴隸加萬能的天神。
     
     「小兵他可以幫我啊。」
     
     小兵?
     那個和老姊如影隨形的宣傳助理?
     
     「小兵?你確定?」之前她不過回台中一星期去照顧突然跌傷腳的老爸,才第二天小兵和老姊就雙雙打電話給她求救狂號,一個是告狀說老姊完全不聽話,另一個則是哭訴說小兵弄的食物都是垃圾,讓她吃到肥死還便秘大不出來。
     
     搞得一個在屋外哭,一個在廁所馬桶上哭,還好小兵是同志。不然這景象還了得!
     
     這不過是兩個月前發生的事。
     
     她記憶猶新。
     
     「我知道你又要提你回台中那次的慘痛經驗,但那不能算在小兵和我頭上,因為要便秘我也沒辦法啊!」何瑜綾低頭看看扁平漂亮卻很難搞的肚子。
     
     「所以!!把這包纖維素吃掉,再喝一杯水,慢慢喝,含幾秒再吞下,咕嚕咕嚕喝下肚只會造成水腫,不會分化成小分子讓你吸收……我說喝慢點,你是要我講幾次!」 她一把將水滿水之後又推給肌膚白裡透紅的老姊。
     
     「我覺得我今天是羊耶,一直吃菜一直喝水!言下之意就是不依啦。
     
     「羊不會便秘,喝掉。」到底羊會不會便秘她不知道,不過當務之急就是不可以再抬槓下去,先讓老姊喝光水才是重點。
     
     在演藝圈當紅且號稱台灣最美、最有氣質的女人,鼓著一張臉。
     
     何婕綾沒將老姊的情緒看在眼裡,逕自道:「美麗是需要付出代價和心血的,外人想看到的是沒動過手術的自然美體與無瑕膚質,我們就要做給他們看。你別告訴我反正現在有一堆先進科技可以做到美麗又年輕,親愛的,那些先進科技是給我這種沒有狗仔隊跟拍的平民老百姓用的,而可憐兮兮的你就需要渾、然、天、成,你懂不懂?」
     
     何瑜綾氣呼呼的一口氣灌掉一杯水,「渾然天成個屁!渾然天成的背後是因為我有個魔鬼妹妹,任何人到她手上都可以美若天仙!」
     
     呵呵呵呵……
     
     何婕綾笑出聲來,「你又要暗示我,等你不紅了我就有另一個行業可以賺錢養家嗎?」 明星培養班,那也不錯。
     
     「對……咯!」厚,喝水喝到打隔。
     
     「要不要我再幫你揉揉肚子?」雖然餐前揉過了,可是看老姊依然沒有便意,她開口提議。
     
     「不要。」她脹了一肚子水,碰不得。「你吃了沒?」
     
     何婕綾搖搖手上的檸檬水,「剛才在外頭吃了,現在在喝消化水。」
     
     何瑜綾歪頭看看同樣纖瘦的妹妹,「你好像又瘦回來了,妹。」
     
     她點點頭,「我先實驗這個方法,之後你若有可能變胖我再幫你,不過我看你是不會變胖,至少我不會讓你變胖。」
     
     何婕綾說的是同樣在兩個月前發生的慘痛經驗。
     
     「你又提兩個月前那一次!那是小兵啟己愛吃消夜,每次都在車上吃鹹酥雞,他外表是男人胖死也沒差,雖然他的靈魂是女人……哎唷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不過多吃了幾塊而已……」
     
     她看見何婕綾瞇緊的眼睛,倏地噤聲,要自己別再說下去了,否則就等著討老妹一頓罵。
     
     何婕綾接口道……
     
     「很好,該安靜吃早餐的時候就安靜吃。小兵幾點來接你?」
     
     她只負責保養好褪下明星光環的老姊,至於在外面衝鋒陷陣那是經紀公司的工作,她一概不多問,只有簽約時會出面找律師,雙方默契極好,各自經營好幕前幕後的老姊,各取所需,同一目標賺大錢。「不知道。」
     
     「還是不想上廁所?」
     
     「肚子咕嚕咕嚕在動了,可能快了吧。」
     
     「那我先幫你上些防曬。我試用這瓶新產品幾天了,防曬隔離又不會阻塞毛細孔呼吸,輕透舒適不幹不油,來。」
     
     何婕綾將老姊細緻的臉轉向自己,看了兩秒後,眉頭鎖緊。
     
     「你還沒洗臉?」
     
     原本閉目等她上妝的美人趕緊張開清亮大眼,「我……我忘了… …」
     
     「何瑜綾!你該不會也沒刷牙吧?」
     
     被點名的大明星趕緊從餐桌邊跳開,「又不臭……而且飯後要再刷一次是你說的啊……那就一次集合在飯後刷就好啦… … 」
     
     「這是什麼邪門歪理?你忘了你那口牙才剛洗回來,花了我們六萬塊?」
     
     「那我去刷就好啦……」
     
     何瑜綾邊跑向廁所邊哀怨的說,停頓了一下後還欠扁的從廁所採出頭來。
     
     「那我順便上廁所恩恩看喔。」橫豎晚一點出廁所才是王道。
     
     當妹妹的再次咬牙。告訴你沒便意就別蹲馬桶,你是要我講幾次!」
     
     「可是不蹲不是更恩不出來?」
     
     「腸子沒蠕動就別蹲馬桶,這樣隨便亂蹲,你以後會更上不出來!」
     
     「可是你好凶……」會使出這種躲在廁所裡的爛招,就是想死賴著不出去,所以何瑜綾的聲音好生委屈。
     
     」何、瑜、續!你別再演了,快快刷牙洗臉出來讓我幫你上妝,下然等一下小兵又等到發脾氣!」
     
     「那就讓他發好了!」
     
     「他不會對你發!他只會亂我!一吼聲交替不絕於耳,這就是何家姊妹花的早晨,不是陽光和風與鬆餅,而是滿口的便秘、恩恩和馬桶。
     
     說實在的,當美女真是辛苦,當一個大家都認識的美女,更辛苦。
     
     至於當一個大家都認識的美女背後的奶媽,那就更不用說了直到何婕綾站在玄關要送老姊出門了,大明星才看見鞋櫃上放鑰匙的盤子裡有張名片。
     
     「妹,這張名片放這兒好幾天了,你放的?」何瑜綾隨手拿起來看了兩秒,隨即放開名片尖叫,「警察耶!你拿警察的名片幹嘛?」名片又不會吃人,幹嘛這麼害怕?「看下去,姊。」想也知道老姊根本沒看清楚人家的大名。
     
     「寒……衍……津。……這字念津沒錯吧?沒事取這麼難念的名字幹嘛。」
     
     何婕綾搖頭歎氣,只能說自己仁至義盡了。「你真的沒印象?」
     
     做姊姊的眼神一凜,眉頭蹙緊。
     
     「我應該要認識這個人?」
     
     「矮子鬼衍幸。」
     
     半秒後大美人才反應過來。
     
     「矮子鬼衍幸?你說的是我們小時候那個鄰居矮子鬼衍幸?」何瑜綾驚叫連連,連忙將名片再拿起來細看。
     
     「義裡分局……不就是我們家附近那個警察局?」「姊,你連叫人家兩次矮子鬼耶。」好慘,還好她投被取過什麼難聽的綽號。
     
     「他叫我魚鱗我都沒記恨了,我叫他矮子鬼不行呢!」「你的名字本來就叫瑜綾啊,你現在分得出我叫你魚鱗還是瑜綾嗎?」分明亂記恨還硬拗。
     
     「好啦好啦,這個字念幸呢?奇怪,你在哪兒遇到他的?呵呵呵,他還是一樣矮嗎?」
     
     今天的鞋子好可愛呢,她很快就分合,喜孜孜地低頭看鞋。「妹,這雙鞋去哪兒買的?」
     
     「比何華高。路邊攤。」寒衍幸,光是這句話,你欠我可多了!何婕綾心眼轉呀轉,一點都沒刻意。
     
     「咦?真的假的?」何華身高一八。
     
     在男生中算下矮的了,這個舊時鄰居不是叫矮子鬼嗎?「真的是路邊攤買來之後加工的鞋,你幹嘛不相信?你又不是沒穿過。」
     
     何瑜綾極度痛恨時間如此緊迫,害得她必須和妹妹在極短的時間內快速溝通許多事,常常造成雞同鴨講。
     
     「我不是說我不相信這鞋於是路邊攤,你的巧手我早已見識過了,我是說那矮子鬼怎麼可能比何華高?啊,怎麼這麼好看… … 」
     
     寬鬼妹妹幫她搭配的加工涼鞋,既好穿又好看,她左看右看,總覺得看鞋子比看名片更有趣,隨手將名片一放,拉起妹妹的手。
     
     「妹,我好想去逛街,嗚,我也要去買鞋子和買衣服……」
     
     「他就是比何華高,至於好看不好看見仁見智,我不予置評。你看小兵有沒有幫你排休,有空檔我們就到日本去啊!」
     
     「在台灣就不能逛嗎?我連高島屋都沒去過幾次!」 又來了!
     
     「好啦,小兵電話來了,你快點下去,若還是繼續番個不停,那就找小兵陪你去逛,我說過,我絕不會和你一起上街。」
     
     她還想快快樂樂的在台灣生活哩,跟路邊攤殺價多有趣,市場變化多好玩,她已經賠掉學業了,豈能再賠掉生活?
     
     「你就是怕我去告訴那個白皮造型師說你衣服怎麼變來的對不對?他上次死都要間出我那件牛仔褲在哪裡買的,我不會說啦,妹,嗚……我們去逛街啦。」
     
     老姊說的是件彩繪牛仔褲,呵呵……
     
     那是路邊一個賣山水畫的阿怕變出來的神來之筆,她只不過是想辦法把阿怕的畫留下來而已,造型的干變萬化啊… …
     
      就是生活所到之處。
     
     什麼造型師?她才不需要這些虛名。
     
     「你就別再刺激你那個快要自信心全毀的造型師了,很多事情是可遇不可求,去吧,有突然要找什麼東西再打電話給我,我今天要去布市找東西。」
     
     「布市?你要做衣服給我?」何瑜綾大眼閃呀閃,此時若有男人瞧見這樣的美眸早被電暈。
     
     何婕綾將老姊擱在她肩窩的頭推開。
     
     「你當我是神啊,我幾時會做衣服了!」
     
     「那你要去布市幹嘛?我也想去,我們好久沒去布市玩了,那邊還有好多可愛的鈕扣,我想把我上次去日本買的那件上衣的鈕扣換掉,還有……」
     
     不能再讓她番下去。
     
     何婕綾推推推推推,把耍賴的姊姊推出門。
     
     「拜嘍,乖。」
     
     關門。
     
     安靜。
     
     回客廳繼續她自己的早晨時光。
     
     其實買布是因為老姊最近睡眠品質不好,她想在床邊弄點薄紗垂掛下來,讓老姊安安穩穩睡好覺才可以賺大錢。
     
     另外,網拍物品鋪底的布要換,還要幫老姊買一件短褲,再找些布來做加工變化,因為老姊最近腿更美了,要秀一秀……
     
     何婕綾轉身回客廳,將早餐稍做清理,再把剛剛為了保持老姊美麗肌膚而阻隔陽光的窗簾全拉開,一個清亮亮的早晨總算比較像樣。
     
     她翻開報紙做些簡單的功課,無論是娛樂新聞、時尚報導或者健康資訊,她都迅速吸收進腦袋,然後起身為自己找了一件簡單不起眼又能吸汗的棉T ,配上安全路線的五分寬口牛仔褲,活生生就是別人看一眼便會將之晾在一旁的模樣。
     
     低調,就是她要的。
     
     再將一頭飄飄長髮扎個最醜的馬尾高度,戴上方框眼鏡,背上購物袋,她對今日的歐巴桑裝扮還算滿意,這樣過目即忘才不會被店家認出來就是上次那個撿便宜又會殺價的小姐,很好。只有美女才有扮醜的權利。
     
     因為醜女就是醜女了,怎麼裝都只會變漂亮卻沒有變醜的條件,呵呵,阿Q 的自滿精神。
     
     踏出門,她迎接上班的開始。
     
     忙了大半天,只匆匆吞下一個潤餅卷當午餐,在將近黃昏的時候,何婕綾總算回到自家附近。
     
     都黃昏時分了,陽光卻還存著最後的烈度,照得她頭昏眼花。在大台北跑了一圈,捷運轉搭又轉搭,直到提著滿滿一袋戰利品回來,她這才驚覺,一個潤餅卷的熱量己經讓她透支到快要昏倒。
     
     何婕綾站在潤餅卷小攤和鹹酥雞小攤之間掙扎著,吃什麼才好呢?
     
     幾秒後,一滴汗再次從她額際滑下。
     
     哎,今天汗流不停耶,光是在外面定一天所消耗的卡路里,應該夠她吃一大份垃圾食物解解饞了,那低卡的潤餅卷就當晚餐。她探頭朝鹹酥雞小販喊了一聲:「老闆,給我一份雞塊,我等一下來拿。」
     
     然後轉向潤餅卷老闆,「老闆,我要兩卷潤餅卷,不加紅燒肉不加花生粉,但辣醬給我多一些,謝謝。」
     
     粗勇的老闆極怕客人砸了自家招牌,極力勸阻道:「小姐,不加花生粉怎麼會好吃?我們的花生粉可是特調的,吃過都說贊,你這樣吃很難吃啦,不然我給你加少一點?」
     
     「不要!不行!不可以!」何婕綾阻止好心老闆的衝動,決定快快走人比較妥當,省得老闆一直要說服她。
     
     「拜託不要加,老闆,我等一下來拿。」說完她立刻往隔壁的藥妝店殺去,完全杜絕老闆的遊說。
     
     幾分鐘後,她已選好護手乳,回來拿了潤餅卷再往罪惡的鹹酥雞攤準備結帳。
     
     「老闆娘,我的雞塊好了嗎?」她喜孜孜地問,好久沒吃垃圾食物了。
     
     「好了,五十元。」
     
     五十元?看著老闆娘遞來一包容量超過她預期大小的雞塊,何婕綾眉頭緊蹙。
     
     沒錯啦,以愛吃者來說只有嫌少不嫌多的道理,可是……她看了一下招牌上的價目表。
     
     「老闆娘,一份不是三十嗎?」
     
     老闆娘瞄了她一眼,極其不耐地開口,「啊你是要大包的還是小包的?」
     
     又一個口氣欠佳的……
     
     何婕綾不由得想起星期三商人包包攤,這老闆娘和他真是同樣同款。再說哪來的大包小包?
     
     明明價目表上就是一份三十,誰要她在那邊自作聰明?!何婕綾當然感受到老闆娘實實在在的不悅,可是自己嘴饞愛吃,活該看這死老闆娘的嘴臉,她咬咬牙回答,「小包……給我小包就好。」「小包!」
     
     何婕綾覺得只差沒聽見老闆娘從鼻子哼出聲來,然後,就見老闆娘嘴裡不斷地嘟嘟嚷嚷,將那包雞塊倒得只剩下三、四塊。
     
     真的就只剩下三塊或四塊。
     
     二二十。
     
     何婕綾看著那包被倒掉一半以上的雞塊,吞吞口水深呼吸,此時真的不是雞塊多少、錢多少的問題了,她極慢極慢的問:「老闆娘,這樣三十元?」
     
     三十元高於五十元除以二吧?
     
     那也只要倒掉一半就夠了,倒得剩三、四塊然後算三十?她皺著眉,怎麼想都覺得不舒服。
     
     「對啊!你不是要小包?」老闆娘口氣更不佳。忍住啊,何婕綾,鬧事傷身又傷神。
     
     「好……那我不要了!」不吃總可以吧?何婕綾轉身走人。真是過分的死八婆雞塊娘,回去家裡上網,若不去這個學區的部落格將老闆娘的惡形惡狀。
     
     上網,就太對不起這個學區的學生了,還美其名為觀光區耶,有這種敗類老闆,只會壞了這地區的良善風俗。
     
     哪知她步子都沒走遠,死老闆娘竟嗆聲了。
     
     「哼,吃不起。」
     
     等、等等!剛剛那個死八婆說什麼?吃不起?何婕綾整張臉白了一圈,忽然間心情大好。
     
     她轉過身,一腳踩回原位,平靜而穩當地站在鹹酥雞攤前,下巴抬高四十五度,兩眼往下盯住老闆娘,口氣極慢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老闆娘大概不知道這年頭年輕女孩平白被罵是會不爽的,見到她的反應後稍稍畏縮,只敢低頭看著自家攤上的雞塊。「我… … 我沒有說什麼啊……」
     
     豎仔!
     
     何婕綾咬牙在心裡暗罵。
     
     「有,你說吃、不、起!」怕老闆娘聽不清楚,她還特別加了重音。「我……」老闆娘剛剛那副驕傲強硬的嘴臉統統收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我哪有……」
     
     她若就這樣讓老闆娘睜眼說瞎話,回來質間就沒意義了。「你確定你沒說?騙子!有膽量說就要有膽量承認,背後罵人算什麼?」
     
     情況不妙。
     
     一直站在攤子後面,安靜地用黑油炸雞塊的老闆見年輕女孩似乎不好惹,趕緊擦了擦手好言緩頰,「小姐,你太敏感了啦,她沒有說這種話,沒有啦。」
     
     「她就是有!」
     
     何婕綾直指低頭不吭聲的老闆娘,「你是賣雞塊賣到有病嗎?人家不願意多買是因為吃這東西髒,偶爾吃吃算是解饞,但你做事也要憑標準,怎樣,買三十元的人就活該讓你坑啊?三塊雞塊三十元你賣給鬼啊!」
     
     「我……」氣弱的老闆娘回不出話來。
     
     「難怪你一臉一身肥,統統賣不出去自己吃。」她說得極慢,但臉色肅殺,音量恰恰讓過路人全聽見。
     
     「婕綾,怎麼了?」
     
     可她還沒罵完,便被人橫生擂話給截斷,讓她百般不爽地看向身側。
     
     一看,怎麼又是他?
     
     此時鹹酥雞攤老闆也認出人來了,「寒瞥官!」他匆匆將油撈子放下,趕來前頭,而老闆娘則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只能拚命數眼前的雞塊。
     
     何婕綾想起幾天前的包包事件,再瞄了眼這對小攤販夫妻。說實在的,她沒欺負人的習慣,可是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絕不會只有她吃過這個老闆娘的排頭。
     
     越想越生氣,她抬頭對眼前高大的警官說:「你是不是問我怎麼了?」
     
     她的口氣聽起來還好,可是眼睛在噴火,寒衍幸收起痞樣認真回答,「是。」
     
     「我沒有怎麼了,我只是想問一下警察先生,請問……這個地方可以這樣擺攤嗎?」巷子邊騎樓下,分明是阻礙行人通行。
     
     哼,被罵吃不起就吃不起啊,橫豎未來統統不要吃!她說完還院了那個滿身肥油的惡劣老闆娘一眼。
     
     這問話嚇得老闆趕緊插話希望改變態勢,「不是這樣的問題,寒警宮,你最瞭解我們老老實實的小本生意人了,是這位小姐誤會了,都、都怪我太太說了不好聽的話,不是攤位問題啦,警官。」老闆邊說邊朝一旁的老闆娘瞪眼,那神情明明白白說的就是!!
     
     誰教你管不住自己一張嘴,現在可好了、可好了!
     
     何婕綾搖搖頭,「我確實吃不起啊,這樣髒的油,有誰吃得起?」她說起話來平平靜靜,但眼神依舊可將人千刀萬剮,然後又轉看寒衍幸,「那再請問替官一下,假如我懷疑他們用的都是回鍋油而想檢驗一下這些炸雞塊,應該怎麼做?」
     
     這問題就更嚇人了。
     
     老闆再度眼皮亂跳,只差沒將心給捧出來求饒,卻又說不出任.何有用的字句,他實在無法想像,老婆隨口一句瞧不起人的話會惹來這樣大的麻煩。
     
     「小……小姐,我給你對不起、對不起,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要不要我再幫你弄些雞塊?對不起、對不起……」
     
     「不好意恩,我吃不起。」她口氣很冷,整個局面也冷到下行,看樣子她是不想輕饒對方。
     
     「小姐,真的很抱歉,我……」老實可憐的老闆簡直快跪下。寒衍幸看了發規的女人一眼。
     
     「不該是你道歉。」
     
     從小她就最痛恨人家這樣狗眼看人低,自己做小生意也沒在高人一等或矮人一截,但用那種態度對待客人就是欠教訓!
     
     她直盯著不敢抬頭的老闆娘,所謂被什麼事打敗就該從那件事上站起來,她一向如此,誰這樣對待她,她就讓誰神清氣爽,管對方是哪根蔥!被盯到頭皮發麻的老闆娘總算出了聲,「對……對不起。」
     
     「你剛剛有沒有說那句話?」可別間她是哪句話啊,死老太婆!老闆娘不敢回答,只能一直低頭道歉,「對不起……」
     
     雖然何婕綾看得出來老闆娘道歉時多不情願,可是以下知者的角度看來,整個場面還真像她是刁鑽奧客在欺負善良老實的小攤販、真是氣死人。
     
     她咬咬牙,「沒人教過你,道歉要看著人家的眼睛嗎?」 她還是盯著那個剛剛死不客氣的黑色頭顱,直想一掌將她壓進那個油鍋裡。
     
     寒衍幸看著這個小辣椒。
     
     實在佩服她的勇氣,一般人通常會到此就算了,畢競對方再怎樣下甘願也道歉了,但她竟還固執的要和對方眼對眼,真是… … 「對下起……頭低到不能再低的老闆娘已是法然欲泣,速速抬頭看了何婕綾清亮的雙眸道聲歉後,趕緊又低下頭。算了。
     
     何婕綾咬咬牙,深吐一口氣。
     
     抬頭看了老鄰居一眼後,一語下發地走人。
     
     她的胃隱隱作疼,這下子連吃潤餅卷的胃口都沒了。寒衍幸緊緊跟上,順手將她手上的東西都接過來,何婕綾原本不依從,可是她肩膀真的快斷了,加上剛剛和人吵架時肌肉緊繃,這下子一放鬆,整個人都快垮掉。
     
     還好這痞子今天還算識相,沒要嘴皮子,不然難保不會掃到颱風尾。
     
     「你肚子餓?」不然他實在很難想像以她細瘦的身材會對鹹酥雞有興趣。她微抬起頭看他,眼神已經比較恢復正常。奇怪,我好像每次出間題時都會遇見你。」真不知這樣是好是壞,也不知這世界是怎麼了,一堆欺善怕惡的人,面對她一個弱女子時就活像凶神惡煞,但一看見警察馬上變臉,比翻書還快!
     
     雖然她的老鄰居一臉痞樣沒什麼威信,可是他背後的惡勢力恐怕才是重點。
     
     黑與白的惡勢力。
     
     哎,還是有小小的颱風尾掃過。寒衍幸聳聳肩,岔開話題,「要不要去吃點別的東西?雞塊下健康又容易胖,而且我早就懷疑他們用的是回鍋油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她白眼一瞪,「別在我面前提到雞塊這兩個字,我到現在都還沒決定要放過他們!」
     
     他噴噴兩聲,「這麼記恨?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婕綾懊重的看了他一眼,對於他那身警察制服萬般不高興,「以你常穿著制服定來走去的情況看來,你不會感受到現代人的惡劣,尤其是小生意人,真不知道過去那種親切的小生意人到哪兒去了?也許……」
     
     她突然想到一個重點,「我懂了!也許是能在這兒擺攤的人都對你們打點過了,所以那些真正的老實生意人根本生存不下去對不對?然後就留下這些欺負人又役良心的商人對不對?對不對?」厚,這次真的掃到脆風尾了。
     
     他臉皮跳跳跳,嘴角有些扭曲,「就跟你說過了,女孩子真的不要太聰明比較好,刁啟合惹來一身麻煩。」
     
     何婕綾咬牙瞪他一眼,「原來真的是這樣,可恥!」
     
     「喂喂喂,你這眼神是把我一起罵下去囑?我只是說有些小攤販和警察確實是這樣沒錯。沒辦法啊,如果我們去辦小攤販,有人會說普察大事不做只會找小老百姓麻煩,可是真的不辦了,小攤販又不相信我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攤都搶著來送禮,叫我們這種老實公正的警察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警察有警察的!!」
     
     「所以你們就收賄收得心安理得!還有,別老說你公正,我會想揍你。」
     
     「喂喂喂,我說親愛的小婕綾,你二千子打翻一條船哆,這樣我們干譽察的會沒士氣。別這樣啦,我們雖不是很忠孝仁愛,但也不是罪大惡極啊!好啦別氣啦,你一定餓了,想吃什麼?"
     
      誰是他親愛的小婕綾!可是她現在也發不出脾氣,而且都走到十字路口了,這人還是跟著她,更無解的是她還在和他對話,唉。
     
     她深呼吸,將剛剛的岔氣平息一下,想到今天早上老姊對這個將人剁出血來。
     
     「呵呵呵,我……我沒這樣說饅,我相信你、相信你!」他笑得很艱難。
     
     他說得根本不誠懇!何婕綾咬咬牙,「你沒見過她這樣說話對不對?」一定是這樣,那個死肥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分明又是一個失敗的商人,真想呼她兩巴掌告訴她,現在賺大錢的商人早就不走這種路線了!「是沒有,通常巴結外加送吃送喝的情形比較多……」他說得坦白又無辜。
     
     「那你就收呢!」再不屑他一次。
     
     「咦。人家很親切對待,我們當然也很親切回報啊,下收會被人家說要大牌你懂下懂?收了,他們才比較不怕我們,這樣好辦事。」
     
     什麼鬼道理!何婕綾生氣地一掌拍上他的制服,「你們這身裝扮行頭、大概只有我這種死老百姓下會怕,其他有求於你們或是走在法律邊緣的人,大概一見到都會矮了好幾截吧!」「你這樣說很奇怪,我聽起來就覺得……你似乎很討厭普察。噢,你傷了我脆弱幼小的心靈。」
     
     何婕綾瞪他一眼,有話直說,「我是不喜歡警察。你忘了我以前曾和我媽在衛達女中後門賣乾麵?」
     
     寒衍幸一聽就笑了,低沉好聽的聲音繞得她耳朵發熱。「賣乾麵有這麼好笑嗎?」搞什麼!
     
     寒衍幸搖頭,「不,賣乾麵不好笑,好笑的是你和你姊一對姊妹花在女校後門賣東西,根本就是要把生意弄爛!厚,我光想就覺得這個策略不妥,若地點改到男校,保證何媽媽賣乾麵會賣到手軟,連上電視都有可能,就像幾年前的什麼水果妹一樣。但是,你們竟然在女校後門賣耶!你用腦袋想想看,女生通常都很討厭美女,尤其你那個姊姊,根本就像是來對她們校花示威的,結果最後多半是我們學校的男生遠道來捧場,呵呵呵呵,這根本是策略錯誤。」
     
     他光想起她們姊妹倆被那些女學生在背後罵得亂七八糟,就覺得好笑。
     
     男人笑得很欠揍,一點也沒察覺同桌的女人已經快翻臉。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見鬼的策略錯誤!我們生意會爛是因為爛警察一天到晚故意找麻煩,每次生意正好時他就來驅趕,有時還讓我們做一天得休好多天,是因為這樣生意才攔的好不好!要不然我媽做的乾麵好吃得不得了,生意怎麼會差?根本是爛警察的關係!誰教我們那時候不懂打通管道,不像剛剛那個老闆娘聰明!」
     
     「可是你真的不知道,那些女校的學生看你們漂亮就說你們……」
     
     識時務者為俊傑,看她一雙眼又要冒火,他將反對的意見全吞回肚子裡,馬上改口巴結,「是是是,一切都是爛警察的錯,驅趕小攤販不是大事,應該去抓販毒才對。」
     
     何婕綾當然知道他在迎合她,但她不想再爭了:心情太波蕩實在不是好事。
     
     她暗暗深呼吸,慢慢調整氣息。
     
     寒衍幸也知道小嬌女被人惹得脾氣不佳,他摸摸鼻子看看沉甸甸的袋子,「喂,小婕綾,你背這麼一大袋,我提都嫌重了,你怎麼提得動?是去採買什麼嗎?」
     
     見他努力轉移話題,她的心情逐漸平靜,淺吸幾口焦糖咖啡,小小檢討一下自己剛才的尖銳,實在沒必要把別人造成的怒氣發在他身上。
     
     「你沒必要亂轉話題啦,我沒生氣了,也許你說的對,我媽生意不好是我和我姊的錯,不,應該是我姊的錯,因為她太漂亮了,和我無關。」
     
     她淺淺一笑,臉上線條也跟著回美。
     
     寒衍幸看著她乾笑幾聲,「那現在脆風尾掃過了,等會兒該不會下豪雨吧?」
     
     「就算下豪雨也該下在那個鹹酥雞攤上,而且遷怒是下成熟的行為,雖然我現在還在想,要怎樣報復那個死老闆娘。」「你真的一點也沒改耶,打小就是這種有仇必報的個性。小姐,你沒因此吃過虧或者遇到沒辦法報復的人事物嗎?」
     
     他從小就知道別去惹這個小辣椒,可是小辣椒得以辣,也要有很多外在環境的配套措施。
     
     像他,成長的過程加上工作的關係,讓他著透人間現實冷暖,而以目前這種現實環境,她居然可以一直辣咧咧地成長,絲毫沒收斂脾性?
     
     「當然有。」
     
     何婕綾冷冷地看他州眼,「遇過,不過不想談。」
     
     聽見她這般回答,他又笑了起來。
     
     哎,她這樣說之後,請問話題還能怎樣繼續?「笑什麼?」
     
     他搖頭認輸,「你有投有覺得,如果改成是談你袋子裡的東西,我們會比較有話聊?」
     
     這女人若一向用這種態度和人交往或聊天,那麼……她一定沒什麼朋友。
     
     這話聽來,好像他很努力在找她聊天?
     
     何婕綾柳眉微微鎖起。
     
     難不成為了把她老姊,他竟然這麼賣命?
     
     「你幹嘛很努力的找話題聊?這樣很煩耶,如果無話可說就安靜啊!」
     
     安靜?
     
     唉,又一敗。
     
     寒衍幸往椅背一癱,呵呵苦笑,「我說小姐,我們還沒到達那種無聲勝有聲的階段,如果無言的面對面吃東西,你不覺得尷尬,我都覺得全身卞自在!所以現在開始有問有答才是善解人意的表現好嗎?」
     
     她慢慢慢慢漾出笑來。
     
     說實在的,這痞子男的好處就是,他還真藏不住話。
     
     「好啦,說得也是。」關於他和她不太熟這一點,她並不反對。這是什麼回答?寒衍幸皺眉,「所以?」
     
     「所以什麼?」
     
     她本來就鮮少和人交談,除了幾個姊妹淘見面時她會多說幾句之外,多半時候她不會、不善、也下喜與人交談。
     
     但剛剛她好像說了很多……
     
     奇怪了,她為何會在二個半生熟的傢伙面前講這麼多,而且還發脾氣,這真的滿少見的。
     
     「所以你袋子裡裝的是什麼?」他剛剛拿過,直覺不該是女孩子扛的重量。
     
     何婕綾不想說。
     
     「喂,有間必答,親切一點。」
     
     她扁扁嘴,有點欠揍的亂回答:「屍體。這樣會不會比較滿足你身為警察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奇心?」
     
     ……呵呵,呵呵呵。
     
     「難怪那麼重。誰的屍體?」
     
     誰……哈哈,哈哈哈哈……一串笑聲之後,她不忘誇獎替宮先生,「喂,說真的,你病得讓人很想扁你耶。」
     
     「謝謝。」聳聳肩,他接受這種讚美。
     
     「是我姊的行頭啦,以及我要上網拍賣東西時會用到的背景布料。」
     
     哇嗚,這女人一下子就丟這麼多話給他接,真是善良。「你變親切了,乖乖可愛小婕綾。」
     
     小小高興之後,他又問:「雖然以上兩件事情我都役興趣,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你姊的行頭不都是表演時要用的,她沒有專屬的造型師嗎?還是……原來你的工作就是造型師?」
     
     「你覺得我不該是?」
     
     瞧不超人的傢伙又一個!看到她微微噴火的眼神,他先將手上的食物一口吞下,解釋道:「喂喂,不要誤會我握,我是說,造型師不都應該忙得要死,或者就算不忙也要裝出很忙的樣子?上次有件停車拖吊糾紛的案主就是造型師,他說他忙得要死,忙得沒辦法修車,沒辦法好好停車,才會被拖吊車刮傷車體,但是,我看你並不忙。」
     
     這人真的有RAP天分。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
     
     攪攪攪,攪咖啡,咖啡香又香,讓人什麼都不用想……
     
     寒衍幸倒是有點嚇一跳,佳人怎麼突然優郁起來?
     
     而且她的回答……
     
     稍稍稍稍觸及了私人領域,這代表他可以再問下去?
     
     他揚起莊敬自強、處變不驚的笑容,極度善解人意地說……
     
     「那,還是先告訴我袋子裡是哪一類人種的屍體好了。」
     
     她一聽,看著杯中轉動的咖啡笑了。
     
     這個人啊……
     
     「是我姊平常的穿著配件,你知道演藝圈是個極端變態的現實社群,不管有紅沒紅,不管等一下上不上台,隨時隨地都要保持光鮮亮麗。問題是,我老姊覺得名牌服飾太貴又太制式化,她喜歡我的搞怪造型,平常的行頭都要我幫她打理,至於上台時則交由經紀公司打點。所以我很閒,反正是自己的姊姊,我怎麼弄只要她高興就好了,於是我就有空去和路邊癱的小販吵架。」
     
      她揚起眉眼笑,他卻看見她的茫然與苦衷。說也奇怪,他已經很久沒這樣心恩細膩了,可是一面對她,那許久不見的敏感就又回來了。
     
     「你不喜歡這樣的狀態?」
     
     她眉頭馬上轉皺,「我有表現得明顯到讓你看出來?」
     
     「是沒有……」
     
     「那就是沒有。」她馬上接話,也馬上將話題又整個潑冷。
     
     這女人真的很不討喜!可是……她的一舉一動為何就是這樣牽著他的心?嗯,暫且說是關心好了。
     
     「聽起來應該是你姊很欣賞你的造型,所以你做起事來得心應手,時間充裕到可以有空和人練膽量吵架,這樣說會不會比較好一些?」
     
     「和人吵架的膽量不需要練,和人吵架考慮的只有要或者不要。」
     
     要或者不要?他開始好奇了。「你大學修的科系是……」
     
     這個問題一出現,何婕綾馬上警覺到,對方並不是她所認知的一般警察。「你發現了什麼?」
     
     他又笑了,但這回不再是莊敬自強的笑容。「你念哲學。」
     
     沒錯。可是她不點頭也不搖頭。「為何?」
     
     「因為我也是。」
     
     媽呀!她第一個動作就是站起來,事實上,拔腿就跑比較符合她的需要。
     
     他緊緊按住她還撐在桌面上的手掌,不然,她應該是在這一瞬間,整個人都跳離他的觸及範圍內了。
     
     「坐下,我念的是哲學不是食人學。」
     
     他也沒想到會有抖出自己唸書科系的一天。
     
     畢竟,踏入警界之後,最好別再想起任何跟哲學有關的東西,否則對生活對工作都很危險,所有念哲學的人應該都有同樣的看法。
     
     「不好笑。」
     
     她緩緩坐回位子上,一籮筐的問題隨即就出籠,「那你幹嘛當警察?這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干的兩回事!」
     
     「那你為何去玩造型?那和哲學也是風馬牛不相千的兩回事。」
     
     好吧,既然喚起他久違的哲學精神,他也不必特別隱藏哲學最主要的口說能力。、
     
     討厭的口才!
     
     學哲學的就是這個樣!
     
     何婕綾白他一眼,「至少造型關於美,柏拉圖記得吧?他就是追求美,我不離所學。」
     
     「別忘了蘇格拉底求真理,做警察只求真理,我也不離所學。」
     
     「你人緣一定很爛!」一直拿人家的話堵人!
     
     「說實在的,這件事我剛剛才想過……」
     
     「算你有自知之明。」
     
     他搖頭,「我剛剛順便想過的是,你這個人,人緣一定不好……」
     
     「你!」她真的很生氣!
     
     可是……
     
     生氣的同時她競也覺得……
     
     好好笑,真的好好笑。那種彼此聽得懂對方在說什麼的感覺,讓她打從心裡想笑出來。
     
     「你……」哈哈哈哈……
     
     她沒笑出聲,可是眉、眼、唇全帶著笑意。
     
     他也在笑,那種通了、對了的笑容,同時間也明白;他比較愛看她現在的笑容,既真又美,果然是哲學家的徒子徒孫。笑完之後,她整個人放鬆許多,含著笑容與他對望。此時此刻,她沒什麼話想說,同樣的,他也是,他也沒再多說一句,可是……並不尷尬。
     
     看來他們進人了無聲勝有聲的階段。
     
     而她隱隱約約覺得:心裡有種微妙的氣泡很慢很慢地冒上來……
     
     許久不曾開的早餐會,在何婕綾的號召下全員集合。除了像慾望城市四女郎般交換最近發生的生活瑣事外,更重要的是,其他三人統統對召集人背來的那一大袋物品充滿無法抗拒的渴望。
     
     尤其是最近暴瘦的費巧,更是已經對任何話題都失去耐性。就在何婕綾介紹警察先生告一個段落後,費巧率先沒禮貌的問:「現在!!我說現在,可不可以讓我們把話題暫停一下?親愛的穎瑤,你就不要再問婕綾那個警察是要追她或追她姊,反正追誰都好,那個男人聽起來還不壞,至少學哲學沒有中途被當都算有腦袋。所以,請各位行行好,讓我看看今天的貨吧,拜託,你,「啾啾」你們……」
     
     失控狂笑的何婕綾很想敲這小麻雀腦袋一記,她放出欺負人的冷箭,你再瘦下去的話,我保證袋子裡投有一樣東西你用得上,第一這裡!!
     
     一她朝費巧扁平的胸襲去,剛好把費巧努力喬出來的高度整個兒弄扁。
     
     「啊只我的水餃!! 」歪了,只差沒掉出來!「何婕綾你去死!!」
     
     小麻雀憤怒尖叫,肇事者卻還沒玩夠,繼續整人。「啾啾」
     
     「小姐,「第二這兒!!」
     
     她長腿一側抬,往費巧的屁股踢去,」小到只剩童裝可以穿了,你還想我袋裡的東西幹嘛?」
     
     「小又怎樣!你知道配上我的二十三時小蠻腰,這叫黃金比例,奧黛麗赫本的腰臀黃金比例就是零點七,我也是!而且我又下是扁,我是小拼!小而翹!這是某種寬屁股自我安慰自己有曲線時所望塵莫及的!」
     
     她眼兒一瞥,往外形最妖燒的霍穎瑤膘去。
     
     說她寬屁股?
     
     莫名被流彈掃到的霍穎瑤眼一眺,「小麻雀,我說小麻雀,你這是在說我嗎?」
     
     小麻雀深知保全五臟之道,陪著笑臉,「親愛的,當然不是!! 」這段小插曲讓何捷續笑到嘴痰,她轉身自背後的袋子裡一一掏出東西。
     
     店家也知道這四個女孩的習性,所以熟了之後,乾脆隔開一個區域讓她們去吵去鬧,有時甚至會出借屏風讓她們更衣換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咖啡店老闆娘就在其中,不然哪能這樣把咖啡店當成自家的廚房、臥室。
     
     四個死黨也沒人點破,長髮老闆究竟看上她們之中哪一個,反正時間還沒到,她們的友情如石堅,無論誰被選上都好,大家心照不宜,私下也沒人談論這件事,就是默契足夠,彼此都沒異議地把約會地點選在這間小咖啡店裡。
     
     「老闆,借屏風!」
     
     小麻雀飛過去,聲音忽高忽低忽長忽短,纏在長髮帥哥身邊,活脫脫像在繞一棵樹似的,直到老闆把屏風搬來架好,確定安全措施無虞之後,她便飛進去更衣了。
     
     另外三個人則是邊看桌上的鞋邊交換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噢,婕績,告訴你姊的造型師。他這季的鞋選得真糟!我那天看到電視上你姊美腿下的那雙鞋,我的天,他懂不懂鞋跟,那種酒杯跟也讓你姊穿?我看了好難過哩,今年的名鞋設計師是全瘋了嗎?統統是這種細眼鞋,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做扁平足加拇指外翻嗎?嗚……叫我如何穿這種鞋跑公司那麼多層的樓梯!」丁曦寧看著一桌子沒辦法穿的美鞋,猛吐苦水,噴得霍穎瑤和何婕綾一頭一臉。
     
     「滴兒婕綾,你就別理這個沒品的怪怪腳丫女了。唉,我好煩惱呀,以我這種三十六D 、二十四、三十八的噴火身材,再穿上這麼美的高跟鞋……怎麼辦,……」多年死黨,若還聽不出這女人是在讚歎自己的好身材,認真去追問她到底在煩什麼那就太遜咖了,所以何婕綾和丁曦寧只給她兩個白眼伺候。
     
     「你夠了喔。」
     
     同屬纖細一族的何婕綾笑笑地警告,然後彎腰拿出另一個袋於裡的東西,對著一臉失望的丁曦寧說:「我特地幫你訂做的,你看喜不喜歡。」
     
     東西一擺,是雙前高約二公分後高約六公分的厚匠涼鞋,沒有上寬跟下窄跟的下穩,而是接近船型包邊鞋,嫩嫩的真皮膚色配上交叉細皮樣式結合成一個特殊彎度,然後是小小一朵淺咖啡色皮革手工花,綴上同色系繡線,邊扣一個小金屬,精緻秀雅美到不行。「哇!」丁曦寧只差沒噴淚了。
     
     「何婕綾我愛死你了!啾!!親一個娶回家!」她只親熱兩秒便放開想娶回家的何捷續,迫不及待地彎腰舉腳試鞋,此時哪管誰愛誰,愛自己的鞋最重要!
     
     美鞋一穿上,丁曦寧馬上踏地走一圈,邊走邊叫,「天哪、天哪!
     
     凱莉是不是說過,試一雙好鞋比做愛還有高潮!」
     
     「夏綠蒂說的。」
     
     一旁下太爽的霍穎瑤吃味的糾正,事實上誰說的都不重要,她只是想頂嘴。何婕綾再度噴笑,「喂,你們兩個節制點,請嚴守公共場合的尺度,OK ? 」
     
     「天哪,婕綾你姊怎麼可能讓你把這雙鞋拿出來賣給我們這些損友?天哪,好好穿好軟又好美好修飾腿型!天哪,婕綾你怎麼沒去當設計師?」
     
     「我叫師傅開模做了四雙。」
     
     小麻雀費巧換好衣飛出來,「這個是什麼?」
     
     「你們看看我身上這件好看嗎?啊!曦寧你腳上那丁曦寧將一雙美腿拾上椅面,「鞋啊,怎樣?」
     
     「脫下來脫下來!換我穿穿看!」小麻雀根本不管身上的亮晶晶貼身衣有多性感美麗,粗魯地伸出手就要丁曦寧脫鞋。「我的,我幹嘛脫?」收腿,不給看。
     
     「啊!!婕綾!! 」鳥要怎樣掉眼淚才對?笑鬧一陣後,性感的霍穎瑤算了半天、想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出聲問:「喂,女人,四雙鞋裡面有沒有我的呀?」
     
     「嗯,沒有。」何婕綾不多解釋也不避諱回答。
     
     「我不適合?」
     
     「嗯。」女人要對自己的身體認識夠深,並不是一窩蜂趕流行就是王道,有些人就是在流行品味之外,下然她也不會想要自己設計東西,因為她自己就是流行之外。但穎瑤不是,她可以把大眾化路線定得出色,何樂而下為?「我適合這些?」她伸手一指。和婕綾的設計一比較,原本看似性感美艷的高跟鞋還真是庸俗得緊。何婕綾拍拍她白暫骨感的手背,「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材和氣質,你的性感很有味道而不單只是性感,但不要刻意收腰或挺臀走路。這樣會讓同性討厭,你現在一切都很好,只要做你自己就美呆了。」
     
     「我就不能清純美麗喔?」都這麼多年了,雖然她早已認清自己外型冶艷,但嘴上還是不免埋怨。
     
     「有人想要美艷妖燒想破了頭都沒辦法達到,你這只渾然天成的性感爆乳狐狸精還嫌啊?請把你剛剛報出來的三圍再驕傲的念一次來聽聽。」
     
     霍穎瑤唉唉呻吟,「噢……」人家她就是想走清純路線嘛。
     
     「你看看費巧,她不管胖瘦都很愛自己的樣子,多好看。」
     
     費巧認真地和丁曦寧研究上衣已經研究到忘我境界,她纖細的腰身,自然而挺的微翹小屁股,渾圓小巧的胸部並不刻意突出,整體自然又可愛卻性感得不得了。
     
     「她把鳥該有的特性都自然的展現,那麼就有她的特色。」總歸一句話就是自然,幹嘛明明就很性感卻害怕自己的性感?「那我就該是性感脫星路線?」霍穎瑤的口氣還是酸。
     
     「誰說性感就一定要定脫星路線?只要你願意小露,再化個翹翹的睫毛自信地走出去,你會電暈一路上的男人!"
     
      「我這樣還不露?每次都怕你罵我包得太緊,我已經穿得快要像隻雞了!」
     
     「我相信我已經教過你兩干次,不要在每一個部分都去突顯身材,那樣會變成辣妹檳榔西施。親愛的,每次選一個重點部位就好,而且要掌握好露的分寸!!裙子可以短,但不可短到搭捷運讓人噴鼻血,胸部可以小露,但嚴守看到一點點溝就好,若隱若現才是王道,也才符合你的個性。」
     
     「那你之前為何下告訴我?」她今天還穿緊得要死的露溝上衣來,就是極盡所能要讓路人噴鼻血。
     
     「小姐!我講過兩千次了,是你根本聽不進去。「我哪有?」何婕綾歎口氣,要不是朋友,她幹嘛苦口婆心一再提醒?但人都是這樣的,總在最常做的事件裡冤枉地大喊:我哪有?這時小鳥飛過來了,「婕綾,這些我統統要!」
     
     何婕綾將她手上抱的拉的扯的拖的一堆接來,翻看幾下後抽出兩、三件,然後隨便報了一個金額。小鳥呀呼一聲又飛去換衣了。
     
     霍穎瑤看著她抽出來的三件上衣,「我的?」
     
     「嗯。送你。」
     
     丁曦寧早就發現她們兩個竊竊私語好一陣子,現在婕綾競還大方送,她忍不住咬牙小聲地叫道:「你們兩個這樣甜蜜輸送,我吃醋就算了,等一下那隻鳥吃起醋來,你們就去領死吧!」
     
     「呵呵呵呵。」霍穎瑤原本受創的心情瞬間大好,「婕綾是在安慰我!」
     
     「安慰什麼?你大小姐天天戀愛不斷還充當第三者,需要什麼安慰?如果說要安慰,天天扮成三十五歲已婚人土的我還比較需要好嗎?」
     
     「誰說只有情傷或你這種特殊狀況需要安慰,我有我的難過處,還有,敢再說我是第三者我就打死你!」霍穎瑤拉過衣服將太露的胸口收了收。
     
     「是啦,你一定要難過,因為別人總以胸大無腦來說你,這樣是該心痛啦!」
     
     「丁、曦、寧!我要掐死你!」
     
     速速逃開的丁曦寧繼續和她鬥嘴,「怎樣,我有說錯嗎?不這樣平衡一下的話老天就太下公平了!給你奶還給你腦,天下哪有這樣好康的事?」
     
     正飛回桌邊的小鳥費巧和長髮帥老闆同時接收到這番話。
     
     奶?費巧一張臉瞬間通紅。那個只要一恢復二十五歲裝扮就口無遮攔的丁曦寧說的是那個奶嗎?厚……她連低頭看自己胸部的勇氣都沒有,很淡很淡,但很認真。
     
     「這樣說來,你一定很聰明。」一旁的老闆倒是頗為認同地說話了,口氣身高矮人半截的費巧一聽,簡直驚嚇過度的抬頭,卻一個宇也說不出來。這死男人,算他狠……另一邊的何婕綾、丁曦寧、霍穎瑤也將帥老闆的話一字不漏聽進去,放聲狂她們是美麗時尚界隱形人何婕綾、婚姻中心大紅人丁曦寧、城市清純狐狸精霍穎瑤,以及愛花成廢的鳥類費巧,這個城市因為她們憑添許多美麗風景。
     
     時間已晚,台北的夜算安靜,沉沉夜色中,靠近夜市馬路旁,盜立著光亮而讓人心安的警局招牌,警局內氣氛安靜祥和,可是因為距離鬧區不遠,所以外頭不時有路人來來往往。
     
     警察都是和藹可親的,這是政府極力推動的警察形象,但此刻警局內卻有個進門後就把腳蹺在辦公桌上發呆,臉色難看至極的寒警官衍幸,迫使一旁正在做筆錄的小菜鳥必須頻頻安撫機車被酒駕者撞毀的小情侶。「別擔心別擔心,人沒事最重要,來,資料填一填。」
     
     「要填資料……做什麼……」情侶中的小女生一臉驚慌,眼神飄啊飄,看來很在意那個蹺著腿的……警官還是流氓?「要出庭確定,這樣才能理賠。」
     
     「要出庭?你是說要去法庭?」小女生聲調微微提高,讓寒衍幸一雙利眼掃過來,那眼神擺明就是「你再給我大聲一點試試看」。小菜鳥也感受到老大的利眼,別說人家小女孩害怕了,連他堂堂一個七尺之軀都會皮皮銼。小女生濃然欲泣,「那我們……不要理賠了… …」
     
     利眼又掃過來。冷冷盯在小女生臉上,那眼神比瞪人還讓人毛骨驚然,下一秒他放下長腿起身靠近道:「不舉證就是讓這種王八蛋逍遙法外,出庭還有車馬費。」
     
     這下連小菜鳥都聽得出來老大只差沒說「你給我簽」!看小女生眼淚撲簌簌滾下來,彷彿場景不在替局裡,他們簡直像是叫人簽賣身契。
     
     道德勸說完畢,他老大臭著一張臉又回到位子上,兩腿再度蹺到桌上,臉色依舊難看。
     
     好不容易搞定小情侶,填妥資料送出替局,小菜鳥極低調地回到座位。看來,今天是甭想好好喝茶了。他偷偷往老大方向看一下。
     
     咦?老大看來好像在發呆?那個彷彿過動或暴動野獸的刑警在發呆?真是的,剛剛若也這樣發呆,就不會嚇到人家年紀小小的孩子了。小菜鳥小心翼翼地飛過去。「組長,今天我們一起當班,你……你要下要我去幫你買個消夜回來?」
     
     唉,平常笑咪咪的組長就已經常常整死他這只菜鳥了,今天沉悶悶的組長從進門到現在連笑都沒笑過,雖然截至目前為止只嚇到小孩。沒有什麼惡運降臨到他這新手身上,可是,他小小的心臟還是很害怕,最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用。」
     
     「那……連你愛吃的鹹酥雞都不要?」
     
     一聽見鹹酥雞三個字。他利眼狠狠往菜鳥身上一掃,「以後都別再去那家買,要去可以,口罩安全帽戴好,換上便服,等到老闆娘快收攤時去叫兩百隻雞翅、五十份雞塊,跟她說等一下再去拿,然後回來。」
     
     「要買這麼多?老大,你請客喔?」小菜鳥還沒搞清楚老大的用意。
     
     寒衍幸雙腳往桌上重重一放,鞋跟撞擊出厚重聲響,嚇得小菜鳥立正站好。
     
     「你是有沒有聽懂?我說你叫了之後就回來。」
     
     回來?那東西不用拿握?「老……老大,你的意恩是,……我點完之後就走人呢?那……兩百隻雞翅、五十份雞塊,在這種快打徉的時間老闆要賣給誰?」
     
     他脫了小菜鳥一眼。「總算聽懂了。」
     
     「雞塊吳惹到你呢,老大?」
     
     沒有。
     
     雞塊吳沒有惹到他,但是雞塊吳惹過那個他想了好幾天的女人,而那個女人現在惹到他,所以他想遷怒雞塊吳順便發一發怨氣……馬的!實在是有苦難言,這倔強的小辣椒是將他的名片拿去燒了嗎?他眼一垂又看見報紙上出現與他心中那個美麗女子相似的臉龐,心中一股鳥氣更是無處可發。「馬的!她姊被變態跟蹤她是不會打電話給我呢?」咬牙切齒、咬牙切齒。「組長?你說什麼?」
     
     心情很差,又有只白目菜鳥在旁邊吱吱喳喳,他將長腿從桌面移下來。「走,去練對搏。」
     
     對、對搏?在這種應該全身放鬆,伸伸懶腰,喝杯熱茶等休息的時刻,而且對手還是一頭野獸?他……他只是只小小鳥啊… … 「組長……我說組長,就快換班了,現在去打,會……」
     
     話未說完,就見寒衍幸利眼一掃,滿臉都是不爽,小菜鳥馬上自動改口。
     
     「會精神大好身強體壯。」嗚,他當警察是想除暴安良啊,可是瞥局裡一個比一個還不良,而且還除不掉……十分鐘後,搏擊室裡撞擊聲連綿不絕,還夾雜著髒話。
     
     「組長!你不要猛K 一拳就幹一聲,我……啊……」
     
     馬的,他沒有她的電話。
     
     「組長!你嘴裡罵的如果不是我,那冤有頭債有主……啊……」
     
     馬的,明明知道她就住在自己管區內……「組長,我說組長,我們有事好好解決,你嘴裡的〔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們有輔導室你要不要去談談比較好,不然你這樣佩槍太危……噢!我的牙齒……」
     
     那變態別讓他逮到!「組長……」小菜鳥一命嗚呼,倒地不起。
     
     至於練完拳頭的男人:心中悶氣總算有少部分得到宜洩,大步走出搏擊室。
     
     小菜鳥掉牙事小,如果組長練練拳頭後心情能舒爽一點倒也值得,可是!!打完他還叫他站在路口注意有無可疑人士,那就太過分了!我說組長,這條小路又不是總統府前那條凱達格蘭大道,有必要叫我堂堂也是一個警員這樣、那樣……
     
     他一個字都還沒吐出,練好拳頭的組長就先說話了,「你在這兒站好,我去恰客幫你買杯咖啡。」
     
     總算還有點良心,組長你快去啊,不然店家快打佯了!小菜鳥在心中催促著,他一嘴的血味還真缺咖啡沖沖哩。
     
     寒衍幸冷著一張臉,走進咖啡廳的落地玻璃門。雖然快打佯了,還是有些人進進出出,這裡明明是熱鬧的台北市區,可是竟然有人跟蹤她姊!那一天到晚待在她姊身邊的她會不危險。馬的,被他抓到是哪根蔥一定把對方那層蔥皮一片片扒下來炒了吃!他!一邊暗暗咒罵,一邊定到櫃檯前叫了兩杯咖啡,同時不由自主的環顧一下這間和她一起喝過咖啡的店。也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竟然!有些想她……馬的,以前走在路上都會撞見她四處閒晃,現在是越想見越見不到,整個情況果然如同當年哲學老頭說的一樣!!宇宙間絕對有你控制不了的陰謀在孕育著。
     
     所以伊底帕斯才會在三叉口上軾父然後……然後他看見了上帝告訴他的那個陰謀就坐在前方。
     
     很好,人不就我,我去就她。
     
     他結好帳,提著咖啡走到那個埋頭咬筆的女人面前。
     
     下一秒,她將筆捍移開,專注地又往桌上紙張殺下去。
     
     竟然無視他的存在!他活生生一個壯漢就站在這裡,她是眼瞎耳聾了嗎?「我說小姐,你會不會太認真了一點?」他知道自己的口氣很不好,尤其當他發現自己的目光完全離不開她時而咬筆時而咬下唇的小嘴時,他的口氣還想更不好。
     
     何婕綾細眉一攏,連抬頭嚓一眼都沒。這人是誰呀,口氣這麼差!不管,現在沒空搭理他。她嘴裡唸唸有詞,「如果這格不是6 那就是8 ,那麼這一格就是……」
     
     不理他?「賓果,是81 呵呵,那麼這一格就是O …… 喝!你誰呀?」
     
     何婕綾被突然兜到眼前的大臉嚇出膽汁來,只差一點點,他的鼻子就要碰上她的鼻子了!寒衍幸咬咬牙。敢情這女人是忘了他了?他很艱難的再問一次,「我說小姐,您是在準備聯考啊?尹看你小時候唸書也沒這麼用功過。」
     
     被打擾的女人眉眼略略一抬,隨手揮了兩下敷衍道:「原來是你。坐坐坐,別吵我。」她就快破解完了,人生樂趣無多,可以忘掉,煩惱的事物更少,所以別來吵她玩數獨。
     
     他就這麼像空氣?!這女人!一不做二不休,寒衍幸聽話的往她身邊空位坐下去。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嘴裡嘟嘟囔囔,「你是不會坐對面卿我叫你坐又下是叫你來跟我擠……」說完,她往牆邊縮了兩時,繼續埋頭研究紙上那一堆格子。
     
     寒衍幸當作沒聽見她的嘀咕,反正此時他已經榮登廢氣寶座,距離廢棄物也不遠,既然這女人嫌他,那就讓她嫌得更徹底。
     想著,他又靠近她兩時。
     
     「你……嘖!」只剩一點點就解開了,他是怎樣?「喂,我說她小臉一抬,想叫他滾到對面去坐省得干擾她,可是……他剛剛做了什麼?就在她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做了什麼?也是啾一聲,和她剛剛發出的不滿聲還挺相像……何婕綾瞳孔倏地放大,驚愕地望著他那張吊兒郎當的笑臉。
     
     「你幹什麼?!」
     
     有役有聽出來她的驚歎號加問號?她只差沒揪住他的領於動手扁人了!寒衍幸一點悔意也沒有,模樣依然很痞。「你又在幹什麼?」
     
     王八蛋!她要叫警察!何婕綾眼神噴火。「想叫警察了?」現在才想到他會不會太晚了?他因為這點已經不爽了一整天,還好現在看著她小小紅紅的臉,多多少少消了他一點怒火。
     
     「對!」抓他去關個三天三夜!「我,警察,就在這兒。」他反手指著自己鼻子。
     
     都這麼明示了,這位小姐懂不懂?他就是警察,而她就是沒找他!何婕綾一把推遠他,「你給我滾到對面去坐好!」不良刑警!他會聽話就不叫寒衍幸了,他將身子一斜,霸佔住大半桌面,依舊擺出一副欠扁樣的望著臉龐紅鼕鼕的小女人。
     
     「怕有人騷擾,這麼晚還坐在咖啡店裡,你是腦袋有問題啊?」
     
     「我……」厚!放棄。她放棄可以吧?這痞子的厚臉皮干軍萬馬也攻不破。
     
     她將桌上的紙一推,放棄就快解好的數獨。「我就是怕人騷擾,才會在這兒等我老姊,因為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有變態跟蹤她的車回來,哪知……」哪知變態沒遇上,卻遇上這個不良刑警。她扁扁嘴,沒將一肚子圈圈叉叉說出口。
     
     「有人跟蹤你姊,和你在這兒等你姊有什麼關聯性,你可以解釋看看嗎?」
     
     他靠得很緊,幾乎將話一字字吐在她耳邊,聰明人都聽得出來他口氣裡的不爽,而且是非常不爽。
     
     何婕綾瞪他一眼,用手背抹了抹剛剛被襲吻的臉頰。「警先生,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呢,你的屬下惹你生氣啦?」噴,害她都受牽連。「我不叫警先生。解釋。」
     
     咬牙。
     
     解釋?她眉一皺。「好,你不叫警先生,那我說察先生你要我解釋什麼?」
     
     還在裝!他一張臉很不悅很不悅地往前傾,額頭簡直就要抵住她了,逼得她節節後退,緊貼牆壁。
     
     「你會不知道我要你解釋什麼?!」
     
     厚,她耳膜都要破了,這人是吃錯藥啦?何婕綾不爽地反嗆回去,「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
     
     「我吼你是……是因為……」因為他擔心。
     
     寒衍幸說不出口,他氣了一整天,氣這可愛又可恨的女人在這麼接近危險的時刻,卻一點也沒將他給的名片放在心上。再怎麼說這裡也算是他的轄區啊!馬的有人在他地盤上拔虎鬚,是當他這頭老虎死了嗎?!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何婕綾瞬間聰明通透。「喔!!你是因為擔心我姊被跟蹤?」她就知道,老姊的新聞今天才上報,瞧這警察先生擔心的。『這妞猜得雖不中亦不遠矣,讓他火氣稍稍降低。「你說得倒很輕鬆,然後呢?被跟蹤之後呢?」
     
     「就想對策啊!這種變態出現過好幾次了,只是這次剛好被拿來做文章罷了,你放心,我們每次都有對策啦!像今天的對策就是來這兒換裝。我和我姊身材髮型都像,就這樣搞混他,到時候他發現自己跟錯人,我姊也早就回家了,幾次之後他一定會死心的嘛,那我們就能找回原本的自由啦。」她說得雲淡風輕。寒衍幸不得不深吸兩口氣。這女人不是一向都很聰明……竟然想出這種芭樂爛招,他簡直想直接掐死她乾脆些!「換裝之後呢?」他忍耐著將聲音從齒縫擠出來。
     
     何婕綾一點也沒發現男人已咬牙切齒,還得意的侃侃而談,「之後我就搭老姊的保母車回家,老姊則從這兒直接換另二口保母車去下一個工作,還有啊,警察先生,時間不早了,請您將音量放小一點以免影響!! 」
     
     寒衍幸根本不想聽她廢話,通自插嘴道:「所以歹徒就會以為你是你姊,而且已經【 順利】 回到家了;……」
     
     又這麼大聲!何婕綾斜瞪一眼,結果發現警察先生也在瞪人,她扁扁嘴,「賓果!你不笨嘛……喂喂喂,你現在的眼神是怎樣?該不會因為你是警察所以看不上我們這種處理方式吧?我們可是小老百姓啊,而那死變態應該也是老百姓一隻,所以不會發現他跟錯人了,不過我還滿想讓他發現他跟錯人,讓他氣死,呵呵。」
     
     這女人還很得意,根本不知死活!「你的意恩就是你根本不在乎讓那個變態知道你一個人在家。但這樣你不是更危險?還是你根本只想藉機嘲笑那個變態?」
     
     他簡直要氣出煙來,這白廢女人!幹嘛那麼生氣?何婕綾橫他一眼,那還氣成這樣幹什麼?」
     
     「我是想笑他沒錯,好棒哩,你都猜對了,「你是白癡還是智障?!這種變態通常都是偏執狂,就像顆無法估算爆炸威力的未爆彈,你這樣挑釁他是在玩火你知道嗎……」
     
     「這麼凶幹嘛?他的目標是我姊啊,到時縱使發現我一個人在家又怎樣?他只能像只找錯洞的兔子,洩氣的離開。而且你也操心過頭了,你以為這年頭說闖空門就闖空門喔?好歹我家樓下一個門,樓上也還有一個門啊,怕什麼。」
     
     寒衍幸用力深吸一口氣,強忍住狠敲她一記爆栗的衝動。他緩緩開口,決定若不嚇嚇這女人,簡直枉費他苦口婆心講了這麼一大堆。
     
     「女人,你給我聽好,仔仔細細的聽好,今年到目前為止,我至少辦過三十件闖空門的案子,而且好巧不巧都是發生在你說的這種公窩房子。另外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這些闖空門的歹徒都會順便強暴獨自留在家裡的女性,不管這名女性是不是他的目標,甚至還會犯下好殺的罪行,因為不能留著活口指認他。更駭人聽傭的你要不要再聽聽?就是有些歹徒會先殺後好,連好屍這種變態事都做得出來。」他停頓一下,看看身邊笨女人的反應。「現在你還覺得闖空門沒那麼容易,還有反正你不足目標就不會有危險嗎?」
     
     何婕綾睨著他橫在桌面上的半副身軀,扁扁嘴。用這種欠扁的傭懶姿勢講出這麼可怕嚴肅的話,根本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可是……她真的有些嚇到了。她承認,自己確實太過自信飛完全沒想到跟蹤狂也許經不起被激怒,會做出更瘋狂的舉動。看來很多事情並不如報紙上的報導那樣簡單,從警察先生口裡說來真的挺可怕。
     
     看女人一臉呆樣,他倏地挺起身子,幾乎是額靠額地對著她吼:「而你竟然還玩起換裝遊戲!你以為那種偏執狂會分不出來嗎?你簡直是自尋死路,連帶還可能讓你姊也陷人危險!"
     
      深呼吸,深呼吸,他得拚命咬牙忍住才能不脫口而出!!他擔心她,非常擔心她!一整天都為了她心神不寧,直到現在親眼看見她才鬆口氣。但仍想要將她整個人都纏在自己身上才放心。
     
     何婕綾推開他貼得太近的臉,也順勢將剛剛被他啾了一下所引發的心湖漣漪速速擦去。呵呵,原來寒警官擔心的是老姊……「好啦好啦,原來你這麼怕我姊有危險……別再念了,你瞧,我姊就在那兒,她安全到達了,你放心吧。」
     
     說完還安慰的拍拍他。
     
     「我不是……」擔心你姊。但這句話卻無法完整的吐出,他不自覺的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映人眼簾的,是很久很久未曾見面的老鄰居,雖然她將帽沿壓得頗低,款款走來的身姿依舊那樣自信、出色、特別。一時之間,他有些呆住:心中冒出的。
     
     是……女人真的是很神奇的動物,她原本只不過是一個長得很不錯的老鄰居不是嗎?為何現在卻儼然一尊不知從哪兒走出來的、與這個地方格格不人的假人?看見他發傻的樣於,何婕綾在心中淺淺歎口氣。唉,那天曦寧和穎瑤還一直追問她,這個最近頻頻出現的警察鄰居到底要追誰。呵呵。她在心中苦笑了一下。
     
     答案很明顯,不是嗎?頭低低的何瑜綾走至桌邊後,何婕綾禮貌性的介紹道:「姊,寒衍幸。」
     
     說完,她就趕緊靠著牆。像他這樣的追求者太多了,縱使她很努力的幫忙想讓老姊對他有印象,但老姊要是不賞臉,將他祖宗八代全鑲金帶銀的介紹完也沒用。
     
     只是:心中浮現的那股淡淡失落是什麼?這種情況不常見,真的不常見……
     
     結果,更不常見的情況在她面前活生生上演。
     
     何瑜綾定眼看了男人一會兒,忽然伸手拍向他肩膀,笑咪咪地喊:「死矮子鬼衍幸!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抓抓自己短短的發,「死魚鱗,你就快坐下吧,還有不准叫我矮於,這樣會害很多人自卑。」
     
     死矮子鬼衍幸?死魚鱗?這兩人會不會太熱了一點?何婕綾有些傻眼,看看姊姊又看看身旁的男人。
     
     「厚,你看起來真的很雄壯威武耶,老兄,你吃鐵練出來的啊?」
     
     寒衍幸一臉受不了的搖頭,「你的形容詞可不可以好聽一點,小姐?聽到雄壯威武這樣的字眼,我只覺得很像古裝劇裡那些站在公堂兩旁的二百五,還升堂咧!」
     
     「呵呵,以你這麼現代的臉不能演古裝啦,還二百五,你連一毛錢都沒得領!」
     
     「好,我當你這話是讚美。來,坐下來,我有話問你。」
     
     「幹嘛?」何瑜綾選了他對面的位子坐下,身子往前傾。「哇,這桌面怎麼熱熱的?你們剛剛吃大餐喔?」
     
     你們!?何婕綾斜眼看了看旁邊態度熱絡的仁兄,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和他會有什麼關聯,過去沒發生,未來也不可能。她搖搖頭,選擇不說話的又栽進剛剛玩到一半的數獨。
     
     「不錯嘛,看來你還算挺有觀察力和感應力。我問你,報紙上寫你被跟蹤是真的還是假的?」
     
     何瑜綾歎口氣,翻了翻白眼。「別再問了,等一下我的宣傳進來之後,你就知道這個新聞害慘我了,現在我簡直比小學生還可伶,走到哪兒都要有保母,我一點私人空間都沒了,拜託你就別問了,還是……你想問個清楚然後去把那個死變態抓起來?」她說到後頭,眼睛突然一閃一閃亮了起來,深深覺得眼前的人物可以利用為何不利用,況且他是人民保母嘛,保護善良老百姓本來就是他應盡的職責。
     
     寒衍幸點點頭,「我是已經叫同事在附近加強巡邏了。」
     
     「可是不只有這附近危險,我家離這兒還有段距離,而且那個人四處跟蹤,像我等一下要去電台,他很可能就會跟去,我光想到就!! 」
     
     「反正警察就在這兒,叫警車送你去不就安全了?」何婕綾閒閒地插了一句。
     
     「真的假的?你有空?」被逼到快要得恐慌症的何瑜綾緊緊抓住寒衍幸擺在桌上的手臂,寄予無限希望。
     
     何婕綾柳眉皺了皺,無法繼續專心做數獨。她有錯過什麼嗎?為何老姊和這個下良警察會這麼……不知該如何形容,至少在她的經驗值裡,老姊從沒出現過這樣的舉動。
     
     「我是有空役錯……」可是他心裡掛念的是另一個白癡女人。「那就這麼說定了!」
     
     提著幾袋衣服的小兵剛好走到桌邊,「什麼事就這麼說定?」他最怕這個小天後說定什麼事,每次她說定什麼就帶給他一籮筐麻煩,他一定要問清楚。
     
     何瑜綾笑出甜甜的酒窩,「小兵,我跟你介紹,這是我小時候的鄰居,現在是警察,他要送我去上通告。」
     
     原本快累癱的小兵一聽,兩隻眼睛瞬間發亮,眨巴眨巴地看向寒衍幸,「這位警官,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們已經草木皆兵好幾天,什麼饅方法都試過了,今天還想用這種換裝把戲,您若能幫個忙,那真是萬萬感激不盡啊!」與人馬上相熟的他問也不問,就和警察大人熱絡地握起手來。
     
     「我覺得你只差沒跪下來了,小兵。」何婕綾閒閒送上一句。反正是沒心情玩數獨了,她乾脆貼靠在牆邊看著。小兵暫停兩秒,尖聲怪叫,「小婕綾你在這兒!」他活像這才發現牆邊的那個人形是真人,立即想起要問她的事,「我問你,那雙鞋子怎麼辦?就是上次瑜綾穿去三棚那雙,我們公司另一個藝人喜歡得不得了,硬是要我再去找一雙來,你就幫幫我,別這樣小心眼了,告訴我在哪兒買的,告訴我的話,我就直接幫你暖床……」
     
     說著,小兵大刺刺的越過寒衍幸貼到何捷續座位後頭,整隻手臂直接往前抱住她纖細的脖子,還嘟著嘴作勢要親她。「來。親一個。」
     
     暖床?!親一個?!寒衍幸眉眼一皺,往斜後方瞪住一手臂纏著他小女人的……
     
     媽的!這個什麼兵的是男是女?是男人他現在就剁掉他的手!還親她!「那是我自己限量加工的,沒賣。」何婕綾很習慣小兵的舉動。也不閃躲,就只是回答得無奈。
     
     「小婕綾,別這樣傷害我的幼小心靈,你知道我手上的藝人個個刁鑽難搞,其中啊,你姊少煩我一件事。就是因為你有雙神奇小手啊!噢,小親親,你那雙神奇小手幾時可以為我服務一下?」為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服務……寒衍幸看了看何婕綾細白的雙手,眼中不僅是冒煙,已經快要起火燃燒。
     
     「有空的話。」何婕綾回答得很敷衍。
     
     「小親親,小婕綾!你說定了喔,不可以黃!!」
     
     「可以走了吧!」寒警官突然大嗓門一吼,惡生生將小兵的甜言軟語全打散貼在牆上。
     
     馬的,這不男不女的傢伙是在叫誰小親親、小婕綾?還什麼神奇小手要替他服務個鬼!再叫下去他就把那顆豬頭塞到垃圾桶裡直接回收!在座其他三人全數安靜停格。
     
     這警官真的沒病碼?說翻臉就翻瞼。何婕綾扁扁嘴還投說話,何瑜綾已經狂笑出聲,一點也不顧形象。
     
     「哈哈哈哈哈哈……」清清脆脆,她連聲音都漂亮。
     
     小兵和何婕綾臉上都是黑線,何瑜綾則是邊笑邊起身,美麗容顏閃亮得直要扎瞎眾人的眼。她得天獨厚。背後還有得力謀士為她打點一切,真正是天時地利人和下的產物,可寒衍幸還是不習慣她現在的模樣。
     
     「先送你上通告。再送你回家。二肘一個你指向明星,後一個你指著何婕綾,警官下完指令,擺明一切他說了算,大家都聽得懂。
     
     何婕綾不依,率先發難,「喂,這裡離我家近,你就不能先送我回家喔?天色已晚,早睡早起身體好。」切!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寒警官利眼狠狠一掃,「先送你姊上通告!」他要是放她一個人在家乾脆就離職別幹警察了!笨女人,剛剛說了那麼多,她還是有聽沒有懂。
     
     他連看都懶得看她,率先走人。
     
     見寒衍幸說完轉身就走,何婕綾簡直想咬他,可是她老姊竟還掛著一臉笑,咯咯咯咯。她白眼一瞪,遷怒無辜又太快樂的美麗女人,冷聲提醒,「形象!小女人。」
     
     科科科科,何瑜綾還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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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時間是一種很玄的東西,有時停滯漫長得令人以為自己度下過這些煩躁到想殺死那個變態狂的日子,可是在同樣的條件下,有時卻因外力的介人而能夠不煩不怕的速速飛過幾個月。
     
     整個對抗變態跟蹤狂的計畫被寒替官嗤之以鼻的否決後,何婕綾變成一個要嘛不可出門、要嘛有家歸不得的無自由行動能力者,更離譜的是,偉大的寒警官竟還擔心她太無聊,積極替她開展事業另一春。
     
     被安排的人興趣缺缺,坐在熟悉的咖啡館中固定位子上,懶懶的伸長腿,「我說親愛的寒替官,為何我要到你們警察局去開課啊?」她看著替官先生帶來的課程表,上面滿滿一堆她連聽都沒聽過的課程。
     
     唯一一堂她看得懂的營養課,就是他剛剛說要她去當老師的課程。
     
     有沒有搞錯啊?
     
     她一來沒相關學歷,二來沒相關經歷,這位警官是用什麼名義與惡勢力將她提報上去,還連師資都已印上她的名字?擺明了就是先斬後奏。
     
     「真好聽,再叫一次。」
     
     何婕綾柳眉一皺,「叫什麼?」
     
     「親愛的。」寒衍幸吸吸口水,不避諱坦承自己的邪惡思想。何婕綾一掌將他越靠越近的頭推開。這是第幾次了?這不良刑警是怎樣?
     
     明明跟老姊出雙人對,天天接送老姊,卻也天天纏著她。難怪前些日子有人出來爆料,說警察在值勤時包養小老婆,看這不良警宮一副閒閒沒事幹的樣子,連她都覺得他根本是公時私用,還連警車都外借,她和老姊最近搭警車的次數比搭計程車還多。她將課程表一推,「沒空。」
     
     「沒空?」不良刑瞥抖抖嘴裡的牙籤,「就我近日的觀察,小姐您是太閒了一「我閒也是因為你天天在我身邊繞啊繞,讓我哪裡都去不了!」曦寧她們也說她最近都沒出貨,嚴重影響她們這一季的打扮分數。
     
     這男人就像背後靈一樣,她簡直要懷疑他在她和老姊身上裝了衛星接收器,好掌握她倆的行蹤,不然她怎麼會天天都和這不良刑警「巧遇」,這也太奇怪了。
     
     「你哪會哪裡都去不了,我隨時等候您的差遣,還附送一路安全不誤點的交通工具,公主。」
     
     真是只吃公糧的米蟲!
     
     何婕綾灌掉最後一口焦糖瑪奇朵,推開男人下斷靠近的臉,這男人的眼睛也太……
     
     「先生,請間一下警察瀆職要到哪兒報案啊?一男人笑兮兮的指著自己,「這兒、這兒,親愛的,誰瀆職了?」他順勢拉起她幼綿綿的小手握進自己手裡。何婕綾一掌將他打貼在桌面上,「就是你!」說完擠出座位,邁開大步走開。寒衍幸看著佳人窈窕的背影,一臉溫柔,哪知鄰桌有人看不下去了。
     
     「組……組長,你這種表情真的很嗯心耶,我……我都要【 卡冷筍】了 。」
     
     寒衍幸咬著牙籤的嘴角微微一掀,「你再不跟上去,她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才真的是要【 卡冷筍】 !」
     
     小菜鳥趕緊振翅起飛,跟上組長的美麗佳人。
     
     唉,組長這樣滴水不漏的保護,偏偏人家就是不領情啊,還要他一隻小菜鳥執行艱難的跟蹤任務,雖然是爽到不用在夏日穿那一身硬邦邦的制服,可是到底要跟到幾時啊?
     
     而且也沒看見什麼可疑分子,就不知組長右想什麼,明明變態歹徒放話是說要襲擊大明星姊姊,組長偏偏說重點是小美女妹妹,真是想破他一顆鳥頭也弄不懂。
     
     何婕綾後來真的去開了課,原因是警局高層特別打電話來拜託她,說是最近有報導直指警察過度肥胖,民眾擔心警察身手變遲緩,間接影響人民安全,所以高層希望她能發揮首業教導警察如何吃得健康又營養。
     
     何婕綾推托不了,只能在答應後連連問候寒衍幸祖宗八代。他真是吃定了她,知道她可以拒絕他這種不良刑警,但絕對無法拒絕一本正經的長官,真是病子耍殘招,氣死人。
     
     害得她不僅要做好老姊的體重控管,還要準備一群高頭大馬的男人該注意的飲食。過去她只需要在明星背後當個混吃等死的背後靈就好,為何現在要如此苦命的拋頭露面,外加準備一堆資料?
     
     上網查資料不是大學生的工作嗎?
     
     為何她一個畢業多年的徽人非要把自己搞得比準備大學畢業考還吃力?
     
     怨怨怨,連三怨,怨得連吃早餐一向配苦瓜臉的何瑜綾,臉都沒她苦。
     
     「你這一堆該不會都是我要試吃的吧?」
     
     何瑜綾口氣略略頗抖,雖然百分之八十下會是要她試吃,畢竟那種份量吃下去會讓她撐到吐,但她還是先求一個安心。「不是,是那群死警察要吃的。」
     
     何婕綾咬咬牙,將手上的名條逐一貼上小型封口袋,上頭除了名宇之外還有藥品說明,活脫脫就是個藥包供應商。何瑜綾這才注意到,老妹堆在桌旁一包包的藥包。「妹,毒死警察罪很重吧?」
     
     何婕綾瞪老姊一眼,「我是很想毒死其中一個,但我沒種。這些是給那群很沒節制的警察吃的,你真的想不到他們那一身制服下的肥肉有多放縱。」想起那天大家排隊量腰圍的情景,真是… …
     
     他們那樣尖聲怪叫外加裝蒜的害羞,根本是故意要著她玩的。「妹,那在替局販藥就不會被警察抓嗎?」
     
     老姊根本是找碴。何婕綾沒好氣的說:「販個頭啦,這些都是針對他們那些奇形怪狀的營養不均所準備的輔助維他命。」「他們和我一樣要吃甲殼素囑?」
     
     何婕綾很無力,頭也很痛,簡直要哀歎呻吟,「不是,以他們那種銅腸鐵胃。太溫和的甲殼素根本只是促進他們消化而已,他們有的要吃葡萄子,有的要吃秘福寶,反正遠近高低各不同,我拚了一個禮拜,分別就他們的體質先試幾個大方向出來,你無法想像他們之中有人肝發炎還亂吃,頂著一臉黃以為是太陽曬不均勻,結果時而暴肥時而基瘦,簡直拿生命開玩笑,而這就是我們的人民保母!我本來想若是我們小時候看到的警察怕怕這樣不管身體也就算了,沒想到那些警察的年齡根本和我們差不多,一整群年輕人營養觀念比吃辣椒伴米酒頭的山東老怕還差!」
     
     何瑜綾邊聽邊點頭,嘴上不發一語,美麗的臉龐卻閃過無數條有趣的暗算。
     
     老姊眼裡閃動的光芒令何婕綾腦中警鈴大響,「你笑得這樣暖昧是因為今天新的保養品讓你眼皮過敏嗎?」
     
     何瑜綾閉嘴搖頭否認,「恩恩。」不是。
     
     「恩個屁,想恩就快去廁所。」
     
     「妹,你真的很沒氣質,我嘴裡還都是早餐耶。」
     
     對了,早餐。何婕綾柳眉一盛,將放在旁邊的筆電打開,「我還要列印他們的早餐項目……」
     
     早餐項目?何瑜綾好奇了,瞄瞄單子上除了身高體重外,真的還一堆密密麻麻的註解。
     
     「妹,你連他們三餐都要照顧哩?」看來老妹甘之如怡啊!
     
     「你再用那種打探的眼神看我,我應該只剩兩秒的忍耐度,兩秒後如果我的筆電飛到你那張美麗又可以賺錢的臉上,叫小兵不要怪我。」
     
     「呵,那些早餐裡也包括矮子鬼寒衍幸的嗎?我看看。」
     
     「看個頭!沒有他的,他那天沒來。」還好他沒來,不然以那天混亂的狀況,難保她不會把不爽發在他頭上,揍得他腦袋開花。
     
     她可沒把握在警局裡獄替還可以活著走出來。
     
     「哩……」
     
     何婕綾看著老姊一臉失望的神情,白眼一轉,推推桌上的手錶。
     
     「戴上。」
     
     大明星看了一眼,「我就是不喜歡表帶這麼寬的嘛,幹嘛流行什麼我就要跟著流行?要是這樣。那我不就該去種彩繪指甲?」
     
     「這與流行無關,這是你代言的手錶,你不戴著亮亮相,怎麼對廠商交代?所以下用廢話也別大頭症,我告訴你,這一隻手錶十二萬!小姐,是人家公務員不吃下喝三個月的薪水。」
     
     「那我做得徹底些,等一下去種指甲剛好配合得更顯眼。」
     
     何婕綾一張臉幾乎要貼到姊姊臉上,警告意味濃厚。
     
     「你的型不適合種雞爪,而且以你這種粗魯的本性,根本維持不了幾個小時就會變成斷甲殘色,這樣只會像剛和人打過架的撥婦,你就別忙了,浪費時間又浪費錢。把表戴上!」
     
     「我要戴你上次幫我買的那一隻東方星。」
     
     「戴上。」東方星放著出國才能戴。
     
     「不要。」
     
     「戴上。」
     
     「不要。」
     
     「戴上!為何我覺得你和那個鬼刑警一樣王八蛋啊?你們兩個真的是又盧又極端任性!」而她最近的生活裡就充斥著這兩個人加諸在她身上的一連串麻煩!原本很番的何瑜綾瞬間大笑出聲,呵……」
     
     「原來你也覺得他是王八蛋啊,呵呵……」何婕綾翻翻白眼深吸一口氣,「這是你的。」
     
     她將老姊使用得極有感情的隨身藥盒丟過去,「照平常吃。你最近便秘有沒有好一些?」
     
     「好多了,自從有鬼衍幸警車接送,那個變態比較沒來騷擾之後,我真是萬事皆通了。」
     
     「那好,你等小兵來接你,我先出門,鞋櫃上那雙乎底鞋我加工過了,今天可以穿,可是如果等會兒下雨了,你就換旁邊那雙塑膠洞洞鞋。」
     
     「好。可是妹,小兵說公司有個新人要給你打點耶,公司大老闆也叫我問你要不要去公司帶新人。」
     
     話傳到了,不過妹是她專屬的,連矮子鬼寒衍幸想接近婕綾都要看她准不准了,還新人咧!總之她已經把話帶到了。
     
     至於結果,當然還是她說了算,想跟她搶妹妹呀,等等囉。
     
     「你瘋了嗎?為何我最近如此搶手,我不是一向以隱形人著稱嗎?怎麼現在大家都看得見我了?拜託,你一個大明星就夠了,我可沒當母雞當上抓。」何婕綾邊說邊穿鞋。
     
     可惡,一大早就趕趕趕,誰來還她悠哉的徽人生活啊!
     
     「可是你現在是人民保母的保母啊,你不是也當那麼多人的母雞?」
     
     何婕綾狠瞪老姊一眼,「看看這是拜誰所賜屍要不是自家老姊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她也下會不好意思拒絕那位老局長。
     
     「好啦好啦,快去快去,早起的警察有維他命吃,早起的維他命被蟲吃……不對,被警察吃。」
     
     「厚……」何婕綾看一眼窗外。老天,誰來告訴她,為何她週遭淨是些個性不正經的人?
     
     她不過是閒徽一些一而已,但這些人呀……
     
     她搖搖頭,跟著夾腳拖,上班打仗去。
     
     騎著小綿羊,她不斷的重整腦袋內對警察的看法。
     
     原來,不良警察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像她的學生一樣,只鄉抓壞人卻不善照顧自己,雖然上起課來嘻皮笑臉但也沒有腦矩平寸,雖然量腰圍的時候她一圍上他們的腰他們就故意哀哀亂叫,但也不敢多碰她一下。
     
     看來,只有那個不良刑警壞了一鍋粥。
     
     不過好像一星期沒見到那背後靈了,他在忙什麼?
     
     何婕綾不用猜測太久,一走進警局三樓,才靠近教室,他那雷聲般粗督的吶喊已經傳進耳內。
     
     「給我仔細說清楚!你讓她用雙手圍你的腰是不是?!」聽起來是很不高興的聲音。
     
     她好下容易吸收他喊出來的訊息後,思考兩秒,怎麼內容似乎與她有關?
     
     「組……組長,那不是圍我的腰……是、是量腰圍……」
     
     何婕綾微微皺眉,回話的好像是個很年輕的警宮……她停下腳步,雙臂交握靠在牆邊。聽起來,真的與她有關。
     
     「馬的你沒手是不是,自己不會量嗎?還爽得讓我女人替你盤腰圍啊?馬的我都沒被她圍過腰,你是哪根蔥敢讓她圍你的翻馬的還有你、你、你!讓她那雙小手圍你們這幾隻豬啊……」
     
     幾隻菜鳥和不是菜鳥的警察都摸住鼻子強忍笑。厚,原來組長是慾求不滿啦,他們比較衰,先讓小美女碰到了,組長連摸都沒摸過……「你在笑是不是……
     
     我說你在笑是不是?!馬的我讓你笑不出來……」
     
     「組長組長,我沒笑啦,沒笑啦……」
     
     結果說沒在笑的連連閃躲,但旁邊的竊笑聲還是漏了出來,連在教室外的何婕綾都臉紅紅笑淺淺,尷尬得很。
     
     「馬的你們給我聽清楚了!誰再讓她靠近十公分之內我就操到你想下起來你有腰!馬的,還腰圍咧,給我離我女人遠一點!死阿明,聽說你當時還故意哀哀亂叫是吧?我現在就讓你叫個爽! 」「組……組長……不要啦下要……啊……啊……恩……
     
     「噢噢……痛痛痛!」
     
     那叫聲聽來就很淫亂,也像極了量腰圍當天的叫法,只是強弱不同罷了。
     
     何婕綾越聽臉越紅,她知道當時他們亂叫一氣是這個意思,但也不過是嬉鬧罷了,她沒想到他會……生氣。
     
     遲到的學員急乎乎衝過來,看見教室外的她,「老師好!老師,我先進教室了。我沒遲到喔!」說完飛快跑進教室。
     
     鬧烘烘的教室突然之間安靜了幾秒,她白眼向上一翻轉。
     
     尷尬了……
     
     以他們一群警察的機智,勢必會識破她就在門外偷聽。
     
     扁扁嘴,牙一咬,她還是踱進了教室。前後也不過才幾秒而已,教室內所有人已綠乖乖落坐。她掃了教室一圈,看見那個不良刑警坐在最後面靠窗的位置,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活脫脫就是老師丟粉筆的最佳選擇,可是……
     
     她揉揉眼,剛才那一瞬間,她竟看見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矮小的男孩,那個還是矮子鬼時期的寒衍幸,那個時候,他就是用這種樣子上課的嗎?
     
     她幾乎聞到了學生時期校園的味,聞到了那條巷子跳房子的味,聞到了過年時候他們分站兩邊騎樓互擲鴛鴦炮、沖天炮的煙硝味……
     
     現在不是在警局裡嗎?
     
     她怎麼還聞到了矮木叢的七里香?
     
     五味雜陳。
     
     風吹進教室,窗外樹梢搖動沙沙響「老師、老師,上課了!」
     
      她掉進他製造出來的氛圍裡,只看見他叛逆的模樣,他被識破心情的羞惱。
     
     久久,她才反應過來,對呢,要上課了。
     
     「那,請一位同學幫我把視訊接上,我們先看一下簡單的伸展運動……。
     
     「老師!組長上個星期去抓穿山鼠沒來,沒量腰圍心情不好啦,老師,你先量組長的腰圍。不然他欲……啊!組長,這是你的襪子耶!」
     
     「再叫我就補你一雙鞋子!」
     
     「啊,量腳的大小啦,對啦,量腳的大小啦!」幾個人又跟著瞎起哄。這和腳的大小有什麼關聯?她上的是營養課耶!瞬間,何婕綾將剛剛的五味雜陳全數收回。白眼一翻。看來,今天免不了又要混戰一節課,她撫撫額,後悔不該答應局長,她根本就不是當老師的料……結果不出她所料,果然混戰一節課,可是大夥在下課後經過她時,多少回髏了她一點「老師,我一星期沒喝珍珠奶茶了,你看我的小肚脯。」
     
     這位警察怕怕真的差點將肚脯露出來供大家欣賞,可是不知誰小小暗示了一下,老警官呵呵笑了兩聲,收收肚子下課走人。
     「老師,我老婆幫我按摩肚子,這幾天便秘好多了,我還要吃這一包嗎?」
     
     「要。」
     
     「好,反正老師的辦法一定對,不然我長期的便秘……」突地。
     
     警察先生又收口了,何婕綾悄悄瞄一眼仍在座位上不動如山的不良刑警,看來他那張臭臉的威力無遠弗屆,老老小小都怕他。
     其他欲言又止的年輕替宮則是嘻嘻哈哈對她眨眨眼,極有默契地魚貫走人。空蕩蕩的教室只剩下講台邁的她和遠在窗邊的他。
     舊時的味兒又飄上來,光影斜斜照在他的臭臉上,她再次看見兒時那個執拗的站著與她們一家族小孩拍照的男孩,她以為她忘了寒衍幸舊時的樣子,但那天整理相簿時,赫然發現那張照片竟在她的相簿裡。
     
     以前不特別注意相片裡的男孩,這些日子以來,小男孩變成大男人進駐她現在的生活,她的回憶越見明顯,原來那個男孩過去真的經常出人她家,在這之前,她怎麼就沒那個印象?
     
     結果現在越發想起,她和他還曾爬上當時賣冰塊的那個叔叔擺在路中間幾乎是現代路霸的大型木造冰箱上,那時沒有什麼路霸的問題,不過就是掙錢養家的鄰居借個路權放冰塊,而他們小孩子圖個涼,夏日裡常爬上爬下竄在半層樓高半間房寬的巨大冰箱旁,而且還要是孩子王才搶得到位置,一般小哄鑼可不許隨便上來。但是……
     
     那一次為何是他們兩個單獨坐在上面?
     
     在上面幹什麼?
     
     回憶很可疑,答案竟是唱歌。
     
     從想起這一幕的那日起,她就很想間他,她和他真的在冰箱上頭唱歌嗎?
     
     她有沒有錯置了記憶?
     
     見他依舊看著窗外,她扁扁嘴,輕輕收拾資料,「我先走羅。」她算是打過招呼囉,可不是不告而別沒禮貌。不過才走出教室幾步,他無聲無息地跟上來,又換上痞子角色,「去吃冰。
     
     「他怎麼知道她正想著冰的事情?何婕綾沒點頭也沒搖頭,心中一個大問號直直冒出來,想問個明白。要不要問?問?不問?
     
     「去不去?熱死了。」
     
     「我應該不是你的女人。」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可是聽者全聽得懂。
     
     很好,這女人全部聽見了。
     
     他伸手將臉蓋住一半有餘,一副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慘狀,而那聲低到不行的呻吟也讓何婕綾反應過來。
     
     噢,她把心裡的話問出口了,而且還不算太小聲的迴盪在走廊上。
     
     他下一個反應完全合乎警察受的訓練,一個拉扯就把她扯進了另一間空無一人的教室裡,而且此處還暗無燈光,只有微微日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情況是很適合說些臉紅心跳的話。
     
     「我知道。」很低很低的回答,但她不懂這個答案是什麼。「知道什麼?」
     
     「知道你不是我的女人。」
     
     聽他把「是你的、是我的」這種話說得如此順口,她心中莫名升起百分之兩百的敵意。
     
     對,她不會是他的女人!
     
     「那就好。而且你追的是我姊,我們怎麼會扯上這種你啊我啊的關係?就當剛才我聽錯了。」本來就沒有「你是我的、我是誰的」這種鳥話。
     
     一直以來男人的目標都該是老姊!
     
     後面這些話她超想痛快的吼出來,可是看見他一張臉瞬間變成跟教室內一樣黑,彷彿她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她吞吞口水,閉上嘴與他四目相對。
     
     果然,他臉一沉,接下來的動作就著火了。
     
     他一把將她推靠到牆上,那副臉色看起來就是想將她鞭數十驅之別院,可是他卻極忍耐的兩指捏住她下巴,咬牙切齒的回問她。
     
     「你再給我想清楚一點,我幾時追你姊了?!」
     
     泰山壓頂的氣勢中夾雜男人的味,她不該在此時對味道這般敏銳的,但要命的是,他著火般強悍魯男子的模樣,竟在黑暗中讓她更深刻的感受到!!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非常男人的男人。
     
     「沒瞎眼的男人都會追我姊。」她倔強地將臉撇向另一邊,從他手臂線條旁望出去,窗外明明還是光亮的世界啊,而他競將她的世界蓋得如黑夜一般。
     
     「我沒瞎!也沒追你姊!」他咬牙低狺,口氣又急又氣又沮喪。
     
     「沒追我姊,那你這些日子跟進跟出、接接送送是什?!」
     
     「我同時也在接送你!馬的,原來你才是瞎子!」他激動得顧不了其他,嘴巴一開一合,近得幾乎要咬掉她的鼻子。
     
     「瞎你個頭!你才是瞎子!我姊才是那個變態的目標,你接送我幹什麼… …」
     
     「馬的!我一定不只瞎了,我還瘋了!」
     
     「警察都像你這樣出口成髒嗎?老師沒教你刷牙!! 」
     
     「老師沒教我的是這個。」他插嘴堵住她的尖牙利齒。
     
     對,插嘴,就是插嘴,將她不饒人的粉唇,完全吞入他出口成髒的嘴裡。
     
     很好,他就是痞子,只能用髒方法,可是老天爺很夠意思,就是讓他髒髒的男人嘴汲取她香香的口舌,還絕妙融合得讓世界都消了音,銷了魂。
     
     世界在瞬間暗了下去,暗在他如熊一般的胸懷裡,密密實實的將她揉成碎片。
     
     這濃重的誘惑是慾望還是愛情的表達方式?
     
     她是一個初學者,為何一開始就給她上這種高階課程?
     
     是什麼?
     
     讓她腳步失控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若是愛情,那麼愛情是幾時來報到的?
     
     為何會用這樣的方式告知?
     
     可不可以慢一點?
     
     溫柔一點?
     
     但愛情沒有道理也難以安排,說來,就來了,夾雜著一股氣味。那股氣味擴散成一個幽暗的空間,迴盪著她與他的吐息呻吟,他真的瘋了。
     
     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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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然後呢……」丁曦寧瞠目結舌,沒想到警察先生果然是一痞天下無難事,給他吻下去就對了!「你們該不會在正氣凜然的警察局就辦起事來了吧?」
     
     霍穎瑤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問著,心中滿是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再浮出被教壞的色情情節。厚,真要命,這要比那些沒氣質、沒創意的人說要在貓纜內辦事刺激多了!「原來他真的是要追你喔!」費巧屬於求證派,要先確定警察先生愛的是何婕綾,不然每次都拿妹妹當靶來練射擊,最後愛上的卻是姊姊,若又來這種空包彈,那就太過分了。
     
     「哇!老鄰居變情人耶!」
     
     「對呀對呀,還是孔武有力的警察耶,媽呀,如果護士是男人的、性幻想對象,那麼帥氣又萊鶩下馴的警官……」
     
     「他沒有帥也沒有萊鶩不馴好嗎?」有的就是一身邁遢及吊兒郎當!何婕綾一臉綠,深深後悔為何要在咖啡廳裡談論這件事,她撫額懊悔道:「我幹嘛在這種地方和你們這幾隻麻雀談我的性事啊?」
     
     「性事?!」
     
     「是性事還是心事?!」
     
     噢……她真的錯了,這兒只真的是鳥投胎。
     
     「他大不大、強不強、持不持久?」霍穎瑤和丁曦寧不假思索,問得直接。
     
     何婕綾一聽眼珠子險些突出來,她壓低了嗓門用氣音警告道:「拜託!女人們!只有歐巴桑會這樣談論男人大不大好嗎?我可是十八黃閨只能含羞帶怯,你們可不可以小聲一點!」
     
     「哎唷三八啦。這年頭十八歲少女都會上電視講久不久、硬不硬的間題了,我們可是經典熟女耶,談這些又怎樣!」霍穎瑤扁扁嘴,萬分嬌媚性感。
     
     「對啊,說啦說啦,男人若不持久可是會影響一輩子幸福耶,這點你一定要說清楚。」丁曦寧百分之兩百同意霍穎瑤的話。拜託,男人談論女人時不僅高分貝還加動作,誰規定女人就該暗暗的談、悄悄的想呀?
     
     「我……我頭痛……」老天,她真的是這幾個女人的死黨嗎?她怎麼不知道原來她們竟是這樣……
     
     無一不論、無一不談?
     
     「對了對了,有人說手臂寒毛濃密的話需求就多且強,怎樣怎樣,他手毛多不多?」費巧折衷建議,先以大眾化路線切人。
     「我……」好巧不巧,這種驚險時刻,實木地板傳來長髮老闆端飲料過來的腳步聲,腳步聲一停歇,大夥兒不由分說全往老闆挖背背心下一大截黝黑結實的手臂望去。
     
     幾秒鐘的寂靜過去。
     
     全部女人互看,不說話的臉上都掛著。
     
     結實黝黑的手臂上光溜溜一根寒毛也沒有。
     
     「他一定很不強。」因為長髮老闆偏偏有一隻白目鳥競直愣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那你一定很不強……」
     
     「費巧!」其他三女驚叫。
     
     「而且你還用你!擺明了是在說老闆!」白目二號登場。
     
     何婕綾頭更痛了,低聲求救,「拜託!你不點明別人也不見得聽得出來,這下子全世界都了了……」
     
     不過一山還有一山高,何婕綾覺得,她從來沒這麼欣賞老闆過。
     
     長髮老闆冷靜的放下四杯飲品,然後直真看進費巧眼裡,「如果是你,我不介意你來試試。」
     
     說完,漂亮退場。
     
     哇嗚!眾死黨對著費巧尖叫,「原來他要追的是你!"
     
      費巧心臟狂飛亂跳,她明明是要報上次老闆說她胸部小的;剛之仇啊,為何好像仇沒報到還被佔了便宜?
     
     她對著眾死黨咬咬唇,「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是我和他的戰爭,你們不懂。」
     
     何婕綾跟著點頭。
     
     對,就像她與下良刑警之間的戰爭外人也不會懂,但他真的很……
     
     呃,這一點不可說、不可說。
     
     還有,他們並沒有褻瀆神聖的警局,可是出了警局之後,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掉人什麼漩渦,為何會與他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
     
     「喂,你在暗笑什麼?」丁曦寧在桌下用高跟鞋踢她的腳丫。
     
     「沒。」何婕綾回答得嘴角彎彎,臉紅紅「其實我很高興你總算願意再接受男人。」
     
     丁曦寧若不提,何婕緩早已忘記了,原來這些年來這幾隻麻雀不與她談男人是為了這件事。
     
     「所以你們偷偷趁我不在的時候談男人,還談論到了這種境界?少她真是服了這群死黨。「嗯,穎瑤更進階,她閱人無數。」
     「我哪有閱人無數!這樣講起來很難聽耶,我已經常常被誤會從事特種行業了,你再講這種話,未來婕綾的警宮男人會以為我是雞來捉我!」
     
     「不然你說說你那個老闆的行徑,厚,如臨現場。」
     
     「別提他。」霍穎瑤變臉。
     
     「現在我可以加人男人方面的話題了?那麼誰來幫我惡補一下如何?」
     
     呵呵呵,三個女人笑得很尷尬,說到底還是不太敢提問,最後是費巧勇敢的開口,「那……你確定將林要明拋到腦後了?」
     
     何婕綾看了死黨一圈,「別提他。」然後笑出一臉燦爛。逝者已矣,再提只是多傷神。
     
     「可是他回國兩年了,你知道嗎?」費巧脫口而出。
     
     之前她曾在醫院遇見他,所以才知道他的近況。白目一號重回寶座,費巧話才出口,丁曦寧就一腳踹歪她的椅子。
     
     費巧瞬間驚醒,「對……對不起……」一顆鳥頭只差沒埋進桌子裡。
     
     「就說了,不該在婕綾面前解禁這個話題的,以我腦袋的曲線密度,一定一天到晚踩到地雷,我們還是別談男人了啦,拜託拜託。」她合掌哀求。
     
     其他兩人還未開口,何婕綾已先搖頭反對,她吸一口老闆自創親調的巴黎煙火,嬌媚一笑,「真的不談了嗎?我正想告訴你們有關於強不強、久不久這件事呢,既然不想談了,那就……」
     
     「說下去!」二女異口同聲,連原本羞傀埋頭的費巧都爬起來。
     
     呵呵,死黨就是這樣,要教壞學壞,都輕而易舉。
     
     何婕綾看著枕在她頸下,彎折後落在她光滑胸前的男人手臂。
     
     明明就睡著了,他依然霸著她的柔軟,時不時握捏揉揉,幾乎讓她懷疑他根本沒睡。
     
     她想起前幾天費巧她們說的寒毛。
     
     結果他漂亮乾淨的手指及結實光滑的手臂上,沒、有、寒、毛。
     
     事實與傳說不符,她狐疑地舉起腳丫往他的長腿探去,再細細往上滑定,移來移去以觸覺證明!!他那雙腿比現在走秀爆紅的名模美人腿還要讓人流口水,不過,也是沒有寒毛。
     
     這樣的手要拿槍?
     
     這樣的腿要追歹徒?
     
     明明是熊個性啊,偏偏硬體設施好得沒有天理,若要說這具身軀是男模也不會有人懷疑,她戀戀的由上而下小小巡視了一圈後,臉紅紅帶動全身體溫不覺升高。
     
     費巧她們的評分標準在腦內不正常分泌演出。
     
     她沒有比較值,她在他車內把第一次給了他,那並不是一次溫柔美麗的經驗,因著他的急躁、她的羞澀,他們急於貼合的力量戰勝所有的現實思維。
     
     真實的感受是。
     
     
     她被他燒得連灰燼都不剩,她開始瞭解,當世界只剩下他與她的肢體交纏之際,其他外物又有什麼力量可怕。
     他就是力量。
     
     長期的警訓讓他一身是肌肉,無論是弧度漂亮的臀,或是力量似乎源源不絕的小腹……
     
     她縮了縮腳趾,腦內迴盪著他剛剛在她身體內那種飽滿的感受,他使力自如的勁腰,貼近她時萬分柔軟,稍稍遠離時卻醞釀著力量,為每一次再進人蓄滿陽剛與強悍,似要將他滿滿的精神與氣力全注人她體內,野蠻而堅持。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那樣的柔軟可以包覆他的狂,他根本是頭跋息的狼,好好詐卻又總是用對力量,進與出都是那樣的迷幻,讓她失魂……
     
     何婕綾羞紅了臉不敢再想下去,身子轉過半圈,將臉悄悄埋進他厚實的胸膛裡。
     
     他連心跳都堅定而飽含力量。
     
     「檢查得還滿意嗎?」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厚實的胸膛也低低震動。
     
     噢,不會吧……「你沒睡!」她怎麼可以讓他發現她在看他?剛甦醒的他說話語氣依舊痞性不改,只是增加了藏都藏不住的興味盎然,她馬上就聽出來,同時也感受到了。
     
     她跨在他腰際的小腿還來不及收回,他已經一把握住她細細的腳踝,順勢一圈,讓她的身體貼合他身側,而那火熱柔軟的甜蜜就燙熨在他腰邊。
     
     那是她的幽密空間,他幾乎不需要動作,只是蠻橫的握住她腳踩,身體語言便像毒藥燒進她肌膚裡。
     
     濕,熱,喘息。吁出他要的吐息。
     
     她看不見他的手指,是羞得不敢抬頭看他,不過卻用全身細胞回應他剛中帶柔的手指,讓他深深地、深深地進人她的靈魂。
     下一秒他已經翻過身來,直接不客氣地將蓄勢待發的剛硬采人她準備好的灼熱濕潤中。
     
     他是筒中好手的狼,而她是初初造訪情慾世界的羊,從一開始的羞叔到現在的不得不接受,他總是可以很快的喚醒她。
     
     感受到她的情動與反應,男人低低勃毅的嗓音貼近她耳邊,欺負地問:「快就……」
     
     這麼這樣讓人羞於回答的問題,在一片深暗蝕亂迷幻、只有他與她原始的碰撞時刻之際,成了催情的密碼,他需要更加忍耐,而她卻是急躁到幾欲呼求他解除自己一身的熱燙與酥麻。
     
     直到她拱起纖腰,他巨大的手掌撐住她的腰背,一進人便極速奔騰,他不憐香惜玉,她也下要他遲疑,他是原始的狼,啃蝕著她每一時肌膚,她知道,也縱容他橫衝直撞,自己儼然也成了一頭野獸,攀著他在草原上狂奔,以失速的節奏衝進深暗的漩渦裡,無法言語、無法清醒。
     
     之後,她是在他的淡煙味道裡醒來的,知道她對香煙敏感,他總是離開解癮,但那一身的煙味夾雜著方纔她與他混融的氣息,成了一種迷幻藥。
     
     「警察是不是會用迷幻藥?」她才開口說話,他便將她攬進懷裡,她連掙扎都沒力,只能任由他將自己鎖得緊緊的。「警察先生,我快沒呼吸了。」
     
     他低低的笑。故意將下巴胡握在她細嫩的胸部摩擦,手指更沒放過撥玩頂端粉粉的柔嫩。
     
     「痛……」
     
     沒見過這麼細皮嫩肉的女人,也沒見過這麼害羞卻又跟得上來的女人,他驚歎於她如此自然而熱情的反應,同時感動著。她是多少男人夜裡的渴望,卻傻得以為是他在下藥,明明下藥的是她,他幾乎成了一見到她就想直接拉她上床的莽夫。
     
     所以他帶她上汽車旅館,急就章地總是一進門就將她扯到床上,有幾次,幾乎是直接在一進門的牆上就要了她,後來她再也不敢穿裙子與他見面。
     
     裙子,裙子裡的柔軟,他掀開裙子後長驅直人的野蠻……只要一想起他仍要暗吞一口氣,努力控制住體內那頭失控的野獸,命令自己安分點,這女人是初學者,而他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還痛嗎?」寒衍幸攬緊她,大拇指依然放肆,口氣卻是難得的溫柔。
     
     「你的胡碴別又鬧上來就好。」她感受到他的溫柔,也小小聲的回答。
     
     像掉人了時間的黑洞,他與她停格在相互依偎的這一刻。「我指的不是這裡。」他彈彈她胸前的柔軟。
     
     她的臉一瞬間就燒紅起來。他知道?他竟知道!「你怎麼知道我會痛?」
     
     他悄悄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她整個人連腳趾頭都燒到蜷曲了。
     
     見她粉頰紅透,身體的溫度熨燙著他,他伸手朝自己關心的傷處采去,「我真的弄痛你了?」
     
     她說不出話來,他的手指總帶著令人幻惑的迷藥,一路探進靈魂裡讓她喘息不已,細密的探進撫出,灼熱的撥弄觸碰,幾乎燒傷了她。
     
     「別……」
     
     他翻身壓著她,咬著她的耳朵,艱難的承認,「我沒辦法……」他按捺著他的勃發與跳動,也按捺著此刻就想再度進人她的衝動。
     
     透過房裡微弱的光線,她看見他額前的汗,明明置身冷氣房裡,他們卻可以燒出一身汗來,黏住彼此相貼的身身氏這男人用他的方式在愛她。
     
     她回鎮以輕巧的一挺,讓自己滑入他的陽剛裡,他幾乎是呻吟地癱在她身上強忍動作,粗啞低吼,「讓我出來……」
     
     空氣是這樣濃重綿密,她與他在世界的黑洞裡,沒有天日。
     
     她閉起眼,咬著下唇,將被他壓得幾乎無法動彈的身子微微退後再挺進,報復似的點起熊熊烈火。
     
     他教的,她全學會了,然後她聽見了他的咒罵聲。
     
     女人的小小報復就此結束,男人急起直追,極深極重地撞入世界的頂端,天是黑的,空氣是濕密而渾濁的,喘息放大到彼此都聽見卻也聽不見,男人濁重的氣息吐在她細嫩的皮膚上,像要在天使的肌膚刻出惡魔的烙印,喘息與喘息交雜。
     
     她幾乎要將自己的唇咬出血來,他低頭將她的迷亂全吸人他的身體裡,她的炫惑、她的心慌與無法克制,全讓他嘗進嘴裡。她被他的蠻橫與失控壓人深下見底的黑洞裡,跌落吧,跌進這個世界的黑暗裡吧,黑暗沒有盡頭,他們都知道沒有盡頭,沒有停下來的時刻。
     
     在黑夜真的淹沒兩人疲憊而饜足的身體時,她昏亂的喃喃自語,「你不會後悔吧,你不會後悔吧,你要追的不是姊姊吧……淚水滲出她的眼角,不知是因為身體極致的釋放,還是真的擔心。
     
     男人沒有說話,靜靜地膩在她身上,一輩子不想起來。「你會遭天譴,何婕綾!」
     
     下班後的晚餐會,三個女人對剛才提問的女人下詛咒。
     
     何婕綾將臉龐埋進曲起的手臂裡,頻頻喊冤,「你們不是很開放的新女性嗎?我不恥下問,結果你們……你們竟然群起圍攻我一個!」嗚嗚嗚,她可是鐵了心才連這種事都拿出來當話題,還被她們這樣罵。「你問這是什麼問題?什麼叫連做三次都沒戴保險套會不會懷孕?你去當娘啦你!」霍穎瑤下客氣的直接開罵。「婕綾,好歹你也在替局當健康課程的老師耶。」丁曦寧沒罵她,畢竟婕綾一向是理智冷靜不太出錯的好寶寶,說實在的,眼前的婕綾還真讓她有些不適應。
     
     「我又沒教普察避孕……」她教的是食物營養又不是健康教育,而且她根本是被強迫叫去授課的,如果因為這樣就說她是老師卻不懂避孕,這也太……
     
     「所以說,警察先生不會避孕囉?」費巧加入問題,感覺不太關心誓察先生這方面,她比較關心的是別的。
     
     「我……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們啊,我又不是男人,怎麼會知道男人是怎樣避孕?」健康教育老師是有教啦,可是那種技術性的問題,在那種神智不清的狀況下,她哪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避孕?而且她過去又沒有經驗。
     
     「那你不會早點問嗎?!哪有人像你這樣一直沒戴保險套,過了三個多月才跑來問我們要怎樣避孕!」霍穎瑤氣急敗壞,「虧你還是當老師的!」她氣到想罵那個警察,可是他不在,只好罵婕綾。「就說了我又不是教健康教育!厚,早知道就不要問你們!」
     
     「而且還每次都很多次!」這點最讓人生氣!霍穎瑤簡直想殺了她歷任的男人,那些男人根本連上陣的勇氣都沒有,嗚……這會不會是她的錯?苦命的她到底幾時才能和男人在床上這邊滾那邊滾?而且說出來誰相信,妖燒多姿的她竟然只失身給一個人過,她根本沒有比較值,偏偏搶走她初夜的男人還是豬頭一隻!她這句話一說完,其他三個女人對看兩秒,費巧率先提出質疑。
     
     「穎瑤,你這麼生氣是因為……警察先生每次都很多次這一點吧……」
     
     現場再度安靜三秒鐘。然後,眾女子全部不客氣的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四個女人一點也不矜持。
     
     「哪有人連戰還不戴套的,真是太看不起小蝌蚪了!」霍穎瑤深呼吸兩秒,這才咬咬牙止住笑意,「慢多久了?」
     
     「沒慢……」對喔。她都沒想過這個間題。「沒慢?沒慢你是說來炫耀的呢!」這女人欠扁!不管過去她提供多少美麗時尚的貨,此時霍穎瑤只想掐死這個夜夜蹂躪肌肉壯漢的女人!「大人啊,我只是想……應該要知道一些人門的方法比較好嘛,畢竟未雨綢繆……」何婕綾越說聲音越小,直到自動消音。
     
     老天!其他女人統統翻白眼,把教訓她的重責大任交給霍穎瑤。
     
     「照你們這種玩法。沒在第一次就玩出人命算你好運,竟然有人這麼多次都不戴保險套,是他不負責任還是你真的單純到這種地步啊,小姐?我問你,他有沒有要娶你?」
     
     娶…… 見何婕綾發傻,霍穎瑤已經快抓狂,「看你這副模樣,根本連想都沒想過!厚,何婕綾,你現在給我起來,我帶你去裝避孕器!」
     
     避孕器?!「穎、穎瑤!」何婕綾連吞好幾口口水,拉住急驚風似的死黨。「真的不用,我……我會小心,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不過是間個健康教育的問題,怎麼變成要去弄個什麼鬼東西在自己身體裡?「不然以你們這種玩法,你一年後就有兒子了!」
     
     「我們沒有你說的那樣……」嗜玩。
     
     「只要每次超過一次,可能性就是百分之百,因為會不自覺分泌,懂嗎?是你們都不會發現的分泌,然後曳蟲就游進你體內了!」
     
      她說得簡單扼要,何婕綾扶著額頭萬分後侮,「穎瑤,我認真的間你,當你這樣科學的研究完這件事,你……會不會性冷感?」她覺得她已經從頭冷到腳,對那件原本很美的事簡直要倒足胃口。
     
     「看對象。」這話是從雜誌看來的,報導上說性冷感通常是沒遇見一個正確的男人。霍穎瑤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看起來就是閱人無數的感覺。「霍、穎、瑤!」何婕綾幾乎尖叫,「你也太多對象了!」
     
     「事實就是如此,與我的經驗值多少不相關。」她多希望自己有很多對象啊,問題是,她就是沒辦法,不然大學另一票死黨中的大樹都邀請過幾次歡迎她到他床上滾來滾去了。
     
     「你會嫁不出去!」
     
     「我沒打算嫁,這年頭想結婚的男人也不多。說到這,請問一下,親愛的警察先生該吃的都吃了,他就有結婚的意願了嗎?」
     
     何婕綾再一次傻住。確實,他們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連她都沒有,那個痞子男人就更不用提了,她甚至連他想追的是不是她都沒有十足把握,難不成穎瑤說的是事實,這年頭沒有男人想結婚?不,應該說身為女人的她也不想結婚。可是,當兩人之間已是這樣的情況,卻都沒有一絲絲結婚的想法,那麼,確實是有些小泡泡浮在空氣中飄來飄去,輕撞著她的心,這感覺,真讓人高興不起來。
     
     「好啦,這樣講起來有些難聽,算是懲罰你夜夜春宵,不然我怕你會遭天譴。總之你自己要小心。既然還不想當媽媽,再怎樣也要保護一下自己,恩?」
     
     「喂,婕綾小姐,你都去過他家那麼多次了,他家人咧?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費巧神來一筆,突然跳躍式思考的問了個大問題。她……對呢,她沒去過他家……何婕綾突地又傻一次。
     
     見她呆傻幾秒後,本來已經鬆口氣的死黨們,同時閉上嘴慢慢停下動作,一會兒全都有默契地緊張起來。
     
     「你該不會還沒去過他家吧?」「那你們在哪兒辦事?」「你們不是鄰居嗎?他的家人你不是都見過?他們應該都知道你了吧?」
     
     「他怎麼會沒帶你回家?都認識啊!」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她沒想過的問題,在死黨們連珠炮轟下,瞬間在她腦袋內亂成一團。「停!! 」
     
     「那你姊知不知道?」
     
     「停……」
     
     「他都沒說過嗎?也沒有任何想法嗎?你有沒有問?」
     
     「我說停……」
     
     「那你們都去哪辦事啊?這樣很花錢不是嗎……」
     
     「我說停!你們聽見沒有?!」何婕綾勢單力薄,最後只好大聲取勝。
     
     果然,麻雀們一個個趕緊低頭攪拌自己眼前的飲料,結果最後發間的那一個好像要承擔一切似的,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厚,我就說了,和婕綾談男人我就最倒楣,明明大家都有問,偏偏我最後一個問,就變成我的錯似的……」
     
     見費巧委屈的模樣,丁曦寧忍不住笑出來,也把緊張的氣氛笑掉。
     
     「好啦好啦,今天不談男人,也不談警察先生了。來吧,看看我自己去買的鑽,經濟不景氣,女人要更爭氣,呵呵,要男人幹嘛?」她順勢引開話題。何婕綾對丁曦寧投以感激的一眼,小小鬆了一口氣。原來談戀愛真不是簡單的事,只是……她和他是在談戀愛嗎?經過死黨們一連串詢問,她開始覺得,她該去問個明白。
     
     愛情可不可以問個明白?他們之間是愛情吧?是吧,是吧?她一向是不吃虧,不喜歡不清不楚,可是想了幾遍之後,她不得不承認,在與痞子刑警算是交往的這幾個月來,她應該是吃虧的。
     
     吃虧的不是在於他們上了床,畢竟他確實帶給她很大的快樂,若從女權主義至上的角度來診釋,是誰上了誰還不一定說得分明。雖然她的觀念不是這麼先進,可是,她確實不可能在這方面要他負責任。
     
     她是個成熟女人了,這種事她自己會負責任,但愛情呢?他從來沒提過或表示過,甚至沒改變過用那副痞樣對待她。他真的需要她嗎?她對他是不可或缺的嗎?她在他心中是什麼地位?她一概不知。
     
     走出捷運,她信步走進熱鬧的街道上,炸雞排的味道飄來,她看也不看那個老闆娘。後來他怎麼說的兮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很難接受他這種說法,明明他自己脾氣火爆得全警局上下都得忍讓他三分,卻要她得饒人處且饒人?她思索不出個原因,突地身邊響起一句痞痞的問候。
     
     「小姐,雖然冬天日頭不大,但你這樣白嫩嫩幼綿綿。要是曬傷了皮膚,影響我上床時的權益,那可怎麼辦?」
     
     當痞子男用這種方式出現,教她如何嚴肅地開口問他:「我在你心中是什麼地位?」何婕綾不得不暗自搖頭,她想,無論寒衍幸說出什麼答案,她應該都不會相信他吧。
     
     「姑娘,你這樣走在路上,就像一塊嫩肉在路上閒晃,你自己可能沒有發覺,可是我真的要盡點警察的義務,保護你的安全,小嫩肉,我們回家吧。」
     
     說說看,這種男人怎麼會想到結婚這種問題?連叫他戴保險套可能都太過嚴肅了。她為何要愛上這種男人?不正經又不正常,這樣的人一向不在她擇友範圍內,更別提是當「男友」了,可是她沒有想到……她會覺得快樂,而且是非常快樂,他總是隨意帶給她快樂,他不像與她談戀愛,比較像和她玩遊戲,像小孩子一樣,讓她也回到不設防的幼年期。
     
     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考慮比較多嗎?她走在他身邊,微微抬頭看他。那張俊臉上挺鼻深眼、線條分明,夜裡的表現更是讓女人折服,那麼,該怎麼辦?「我們結婚吧。」她盯著他的側臉,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清楚。街道上人聲車聲遠遠近近,世界轉動得很順利,痞子男霎時拐了一下腳步,側過臉低下頭,以看著外星人的眼光看她。
     
     「如果你是在試探我,那麼你成功了,我被你嚇到了。」
     
     何婕綾立刻知道他在迴避,她勉強牽動嘴角笑,「有嚇到就好。」
     
     說完,她繼續走,腳步甚至已有超前他的趨勢。寒衍幸腦內的警報器瞬間響起,知道這女人剛才是說真的。這個倔得要死、硬得像頭牛的女人不會開那種玩笑,而他竟在關鍵時刻腦殘的搞砸了一切!「喂喂,我說親愛的你走太快了。」
     
     他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臂,卻被她輕輕巧巧的閃過,她的步子不疾不徐,沒有一絲停止的打算。
     
     這女人是有練過嗎?!「婕綾!」他強硬的扯住她,逼迫她停下腳步。
     
     「想吃什麼?」她問得自然極了。
     
     「吃?」現在他若還吃得下他就是豬!但他該拿這女人怎麼辦?「你是說真的?」
     
     「是啊,吃飯時間到了。」
     
     「我是說你要我娶你這件事是真的對下對?」他總算認真了,非常非常認真,握住她纖細手臂的大掌幾乎要盜出汗來。
     
     「假的。」她艱難的嗽下梗在喉頭的緊窒感,將可能不小心洩漏的硬咽全數吞進肚子裡。她役有要求他娶她,沒有。
     
     見她轉身又要走,他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馬的,歹徒拿槍抵在腦袋上他都沒號迫麼價舊!「不,婕綾,不是你要我娶你,我是說我要娶你,我要娶你,我們結婚吧。」
     
     「太晚了。」
     
     「太晚了?距離你剛剛提出來到現在不超過兩分鐘,哪裡太晚了?!」他們也不過從路頭走到路中間,是哪裡晚了?天色嗎?「距離我想嫁你的時間已經過了,過一秒就是過了。」
     
     她判他出局了。寒衍幸驚恐的解讀出這個訊息,這跟那一次在咖啡館裡她突然變得不可親近一樣,她的敏感與聰明讓她可以在分秒內察覺對方一瞬間的想法,然後放棄。他一樣也不笨,當然可以在分秒內知道這女人的反應。
     
     「你在放棄我?」
     
     她不語。畢竟是他先放棄她,這訊息來得如此強烈。
     
     「那不重要了。」她總算捌言,有人建議不要隨隨便便開口問男人要不要結婚是真的。果然,她成為慘痛經驗值之一。
     
     「很重要!」他慌了,「婕綾,婕綾你聽我說,我確實還沒準備好,但我一直在準備,而你剛剛真的嚇到我了,我……我一直覺得求婚這件事還是該由我來,所以讓我們回到十分鐘前,我求你,求你讓我向你求婚。」痞子寒衍幸只差沒跪在地上求娘娘恩寵。
     
     「我真的是試探你的。」何婕綾歎口氣,「我沒有要嫁人的打算。」至少已經沒有這個打算了。
     
     「婕……」他知道這是軟釘子,但一時之間他也失去了挽回的聰明才智,只能緊緊的將她攬在身邊。「我們先去吃飯,你一餓手腳都是冰涼涼,走,我們去吃熱呼呼的測測鍋。」
     
     「好。」她回答得很正常。
     
     說真的,是太正常了。
     
     寒衍幸臭著一張臉,蹺著二郎腿等在何瑜綾受訪的電台外,他沒有開警車而是直接從自己家裡殺來,剛剛在電話中只能簡單交代情況,「我搞砸了。」他低沉而認真,聲音很有磁性。
     
     何瑜綾歎一口氣,「搞砸什麼?」反正這個男人會以這樣沒種的模樣出現,難題只有一個,就是她家老妹。
     
     奇怪的是。老妹明明任她欺陵好多年,說囉唆是有、堅持是有,可是難搞?恐怕只有對電話裡這個笨男人。
     
     「她向我求婚。」
     
     我妹,向你求婚?!他才說完,電話另一頭的何家大姊停頓不到一秒,立刻一肚子歪局興。「你去死!無論我老妹是用哪一種說法,你都是腦袋燒壞了才會覺得她在求你娶她!我只能說你活該!」積罵完畢,她冷冷撂下一句,「沒事我要掛電話了!」
     
     豬頭,活該搞砸。
     
     寒衍幸一聲長長呻吟只差沒哭出來。
     
     「我房子還在過戶,老爸老媽還沒通知,那個死變態跟蹤狂也還沒捉到,她今天說我們結婚吧,我若沒有一點點停頓那我就是豬!」
     
     所以你停頓了?」根本就是豬一隻。「噢……」他像是肚子被人狠狠開了一槍。
     
     「活該。」
     
     寒衍幸再度發出一聲哀號,若她姊姊都是一副不可原涼他的態度,那表示他今天真的很豬頭,雖然平常看起來難搞的是瑜綾,但認識她們姊妹的人都知道,事實上真正難搞的是妹妹!「還有,寒先生,我慎重提醒你一點,先開口提婚事不見得就是向你「求」婚,若你有一絲絲這種想法的話,那你就去死吧!」何瑜綾狠狠掛上電話。
     
     死豬頭!笨也該有個笨法!寒衍幸真的只差沒去自殺了,所以他再一通電話撥給小兵,求小兵在何瑜綾下通告時放她兩個小時假,他會完完整整的將她送到下一個通告處。
     
     「你真的不是要追瑜綾?」小兵在電話裡又問了一次。
     
     別怪他囉唆,小婕綾可是他的小親親,若這男人又拿練靶子那種爛遊戲對待小婕綾,哼,管他有拿槍還是沒拿槍,他小兵先為民除害斃了他!
     
     寒衍幸只能用痛苦的呻吟回答,「為什麼連你也這樣問?馬的,要追那條魚我八百年前就不會放她游去當明星了,我和她還當了很多年同班同學拜託!」
     
     他抓亂一頭發,「厚!我對你說這麼多搞屁啊!你幾點放瑜綾出來?我還要她去看一下裝演進度,還是你要一起來?!」他簡直沒耐性到想用吼的,說話內容雜亂無章。
     
     「就下知你那一身痞出油的分身到哪去了,婕綾下在你就變警官啦?大人,好歹我們也是人哪!」
     
     寒衍幸已經氣到頭頂生煙,直接掛電話。
     
     再說下去他大概會忍不住拿槍斃了小兵,或者……先槍斃自己,唉。
     
     於是等到何瑜綾上車,他都還是一臉烏煙瘴氣。
     
     何瑜綾安靜沒幾條路,還是忍不住開罵,「就沒見過有人這樣的!中樂透還要像逃難一樣,不知把父母送到哪一國去才甘願,現在可好啦,你家父母玩出興趣來了,連當兒於的要通知結婚消息都不知要上哪兒通知!」
     
     被罵的男人吞吞口水,認了。
     
     「更好笑的是連買房子送女人、裝橫房子都要這樣躲躲藏藏,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要送我!」
     
     說得沒錯,所以被罵的男人還是只能咬咬牙,小小聲抒發一點不爽,「你是拖油瓶,來看一下進度……」
     
     「你說什麼!」要不是人在他車上,何瑜綾簡直想呼他兩巴掌,她冷笑一聲,輕描淡寫的撂下狠話,「寒先生,我看房子你就留著自己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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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早上八點半,熱鬧的夜市褪去風采,警局的招牌還亮著,不過已褪去夜裡照亮的職責,淡淡的,似也要關燈熄去準備睡覺。同樣值班到早上的寒衍幸,也是吃完早餐看完報紙就要回家睡覺,可是此時他卻一口咬住饅頭夾蛋,死命盯著報上的影視新聞,一陣頭皮發麻,那口饅頭險些要了他的命。
     
     「咳!咳咳!咳咳咳!」他邊捶胸邊咳出眼淚,「他馬的!是哪條道上的王八蛋!」
     
     「組長……下班了呢……」睡眼惺忪的小菜鳥搞不清狀況,揉著眼以為老大叫他下班回家。
     
     厚,最近巡邏班次增多,他一雙鳥眼已經快要變成特有種黑輪鳥。
     
     寒衍幸將報紙揉成一團,止住咳,跳了起來,「你!現在就給我清醒待著別定,華仔在樓上一下於就下來,我先走了!」
     
     「組長組長……我也……」我也想先定……可是菜鳥還沒高飛,就看見老大己經飛出普局門口只真的不誇張,老大真的像用飛的。
     
     「組長……我留下就留下,你也不用飛那麼快啊……」他再打個哈欠,還是很想睡啊!
     
     飛奔而去的男人腦袋裡印著報紙上的照片。
     
     那間未如期完工的屋子,淡黃色乳點還原磚是他細細挑選的,精緻低調的水波玻璃是他找了好幾家玻璃廠才與設計師敲定的,照片中確確實實是一間美麗的屋子。
     
     可是放錯女主人了!
     
     這些死記者不知道這樣亂寫會讓這問屋子變成只有他一個人住嗎?
     
     馬的!
     
     他的肖像權呢?
     
     為何要刊登之前連問過一聲都沒有?
     
     這些記者有沒有專業素養?
     
     明明記者與警察都是白色流氓,同行有必要這樣相欺嗎?!去他的!
     
     火辣辣的標題與連拍照片可以讓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相信,他正如何瑜綾說的:買屋送她。
     
     高階警官買樓拴住佳人,千萬豪宅大興土木。
     
     一張張的照片,包括何瑜綾走出電台上了他的車,到她下車之後在高級地段的獨立透天四層樓前佇立,然後進屋與施工師傅交談,甚至連屋內格局都沒偏掉,施工師傅還接受訪問,證實多日來探詢進度的就是當紅女星何瑜綾。
     
     不止如此,屋子價位、警官身價與何瑜綾過去出現過的緯聞評比,圈圈叉叉、叉叉圈圈,又黑又紅又綠的數宇與文字簡直要燒紅他的眼。
     
     馬的,他還連續叉,那又怎樣!他不是女明星的男人,他下想也不要,他要的是女明星的妹!可是,經過報紙這樣鋪陳連拍,連他看了都要相信,他就是要買屋給照片裡的女人……
     
     老天!
     
     他為何要這麼愚蠢,堅信要給女人一個驚喜才是求婚的手段?這下子果然是又驚又……
     
     怕!
     
     殺向何婕綾家的路上,他比在山上抓那只逃亡的惡老鼠時還緊張。
     
     何瑜綾早幾天就知道消息,她確定照片裡的人是她,但無論如何說明,那死記者還是堅持要登,而且記者反問回來的話,也讓她很想拿來問那蠢警察,比如:「警宮先生想娶你妹,為何不見你妹去看樓?」
     
     「他有難言之隱。」再多說她不就跟記者一樣豬頭。所以,無論她如何擋駕,但照片是真的,而記者有揭發事實的權利與義務,那麼縱使記者知道事實與相片不符,她也沒能耐讓他不登。
     
     更何況,那照片看來就完全是那麼一回事,她根本無力回天。
     
     不過,那也好啊,反正情況不能再糟了,倒是小兵硬是要在今天早上擺出保護婕綾的姿態等在家裡客廳,她也沒辦法阻止他。
     
     「你到今天還沒告訴小婕綾?」
     
     「說哪件?買樓?接送?還是報紙的事?」大小姐哈欠連連,「你剛才有叫婕綾幫你買早餐嗚?不要等一下跟我搶,我難得能吃婕綾願意讓我吃的外食。」
     
     「哼。」
     
     十分鐘後,何婕綾神清氣爽的買了早餐和報紙回來,知情的兩人不動聲色,沒一個去翻報紙,就這樣安靜的坐下一起用餐五分鐘後……「你們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啊?」氣血不順嗎?何婕綾問著。
     
     兩人沒回答,也沒動報紙,像學校裡的好學生乖乖吃飯。
     
     十分鐘後,已經很安靜的餐廳裡,連翻報紙的聲音都沒了。
     
     何婕綾看著攤在桌上的報紙,標題如狼,照片似虎,一口一口啃咬,都在她心口上曙出血來。
     
     幾分鐘後,她才有力氣開口,「這…… 你知道這……」她吞吞口水,姊應該知道今天會登,那……「怎麼回事?」
     
     「他說他要結婚。」何瑜綾照實說。「所以買好了房子?」她氣弱到了快說不出話來。
     
     「對啊。」
     
     「他……他和你……」世間果然有不為人知的陰謀存在著,她清清楚楚聽見世界在陰謀下破裂的聲音。
     
     小兵看看何婕綾再看看何瑜綾,腦袋裡打了很多個結,邊聽邊想剛剛她們的對話,都沒錯,可是……都錯了啊!
     
     「喂!瑜綾你是有沒有……」
     
     小兵話還沒說完,一陣急似一陣的門鈴聲如失火警報一樣,任誰都聽得出來按門鈴的人很急很急,何婕綾柳眉深深一蹙,明明有社區警衛啊,為何放人七早八早拜訪也沒先通知屋主?
     
     三人之中沒有一個有動靜;接下來門鈴聲沒斷,何婕綾放在客廳一角的手機也跟著響了,短短幾秒鐘就把原本很安靜的客廳弄得很熱鬧。
     
     大約一分鐘後,門鈴還是在響,但也還是沒人有動作,他們三個就像同時耳聾似的,於是,下一秒換何瑜綾的手機響了。
     
     何婕綾緩緩起身,走進房裡,關門,落鎖。門鈴聲、手機聲還是沒間斷,小兵咬牙起身開門,看也不看那個衝進門、眼神黑暗、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的男人,又定回桌邊問那位美麗的大小姐,「你幹嘛不說清楚!」
     
     「我說得很清楚啦。」有不清楚嗎?她瞪大眼睛詢問。
     
     這樣叫清楚?!沒讓情況更糟我輸你!小兵抓狂,走去敲門,「小婕綾、小婕綾!我跟你說,事實不是這樣,你出來我們跟你……」
     
      「婕綾!」砰砰砰!另一個敲門聲加入,男人堅定的眼神令人動容。
     
     小兵越想越氣,他家小婕綾是他罩的,他們可是好姊妹,她替他搞定何瑜綾這難搞的搖錢樹,光這點他就當她是自家人了,現下小婕綾讓人這樣欺負,他若不吭聲就是個屁!
     
     仗著體積不小,他一掌將身邊猛捶房門的警察先生硬生生推開,那力道沒錯看,就是吃奶的力氣。
     
     他叉腰吹鬍子瞪眼,字字句句都不忘附帶手指頭切切切,全切在寒衍幸那身銅牆鐵壁上。
     
     「寒先生!我今天倒要問問,你是怎麼追咱們家瑜綾的?啊,不是,你是怎麼追咱家婕綾的?你瞧瞧連我都要錯亂了,你說!」
     
     銅牆鐵壁一向不欺女子,只好退退退,退離了房門,敲門聲驟斷,餐桌邊的何瑜綾總算可以拿起奶茶喝個兩口。嗯,路口小供的早餐越弄越好了,就是這些人很討厭,怎麼不給她一個安靜的早晨?
     
     「你追我們家婕綾也好一陣子了吧!我就很奇怪耶,為何我家婕綾臉上一點也沒幸福的光彩,我們也從來沒聽你們兩個互稱個什麼名分,是怎樣?我們家婕綾見不得光是不是?拜託,你也想一下,你一個幾等警察,我們家婕綾會看上你是你要偷笑知不知道?還買房不告知,你說,你還有什麼沒說的?!一硬肩膀任人戳戳截,戳退了好幾步,寒衍幸知道他一定得先安撫眼前這位何捷續的姊妹淘,只得深吸一口氣,「我有告訴瑜綾了,瑜綾瞭解。」
     
     「瑜綾?馬的你到底是娶哪一個啊,先生!」
     
     又說這種話!寒衍幸忍無可忍,放聲大吼,「我當然是要娶婕綾,只是一開始我就沒將我中樂透的事告訴婕綾,日子一久義找不到適當時機說清楚,我怎麼告訴她,說我存折裡有六億?當初我帶她上館子時沒有說,我甚至連輛好車都沒有,現在好了,發生關係後我才告訴她。我兩年前中了樂透,那感覺很差你懂嗎?!」
     
     「你吃了我們家婕綾了?!厚!你吃了我們家婕綾了!」小兵懊惱又懊惱,下一秒突然又尖叫,「厚!你有六億?!你說的是真的錢的那個億沒錯吧?你別要冷等一下告訴我說是記憶回憶思憶什麼鬼技藝共六藝這種事呢,我拿槍斃死你!」
     
     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候必須先應付這個人啊?寒衍幸撫額閉眼,真下想張開眼睛,他的眼睛痰澀到快瞎了,明明他的女人還在房裡……
     
     「是錢,中樂透的錢,所以我讓我父母離開台灣避難去。」
     
     「你有沒有搞錯!中樂透就買房買車揮霍吃喝玩樂,避什麼難?對啦,環遊世界當避難啦,寒先生,我現在開始討厭你說話了,什麼嘛,瞧不起我們存折負債六十萬呢,還避難咧!」
     
     寒衍幸真的欲哭無淚,「小兵,我的消息一定比你清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會登在報紙上的,我們幹警察的都知道,若不幸中樂透,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將家中老小全送出國,因為若不比黑道快,當他們追到是你拿了這筆錢,那麼你就得努力將這筆錢給【 自願】吐出來。」
     
     「啊?」小兵臉皮發抖,瞬間聽懂,「你說真的假的?怎麼自願?」
     
     「老大天天邀你上賭場,天天讓小弟到你家護請,沒打個三天三夜是不會放人的,三天三夜打完讓你睡一下,再來三天三夜,放回家之後再來三天三夜,直到你手上的錢只剩零頭。」
     
     「好可怕!你中幾億?」
     
     「八億。」
     
     「那要打幾個晚上?」
     
     「兩個月。」
     
     「兩個月不能睡……」會死人的。
     
     寒衍幸點點頭,眼角瞥見何婕綾倚在房門口,「婕綾!」
     
     「站住!」
     
     銅牆鐵壁和小兵同時停下腳步。
     
     「你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費巧她們說的沒錯,她也太少問了!
     
     「還有就是我父母現在到哪一國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大哥陪著他們避風頭一年半了,所以那天你說要結婚我才會遲疑一下子,因為我下知道要怎麼跟你解釋,而且從交往以來,你也都沒問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應該是還沒確定我是不是你要的,所以才沒告訴我吧。」
     
     她的口氣裡儘是哀傷「不是這樣!只是……錯過那個時間點之後,我不知道何時該告訴你,所以我想先將房子弄好,再一併告訴你,我沒想到會……」他利眼瞪向安安穩穩一副沒事樣的何瑜絞身上。
     
     何瑜絞頭也沒抬便知道有人瞪她,「干我什麼事啊,有人一有把妹向題就急乎乎找我,現在出問題又怪到我頭上!寒警官,過河拆橋啊,我可是婕綾的姊姊,未來你娶不娶得成婕綾,還得問我放不放人。」
     
     「勒索他勒索他,瑜綾!叫他放個一億在你這兒,我們就讓婕綾嫁他,不然,讓婕綾去給我們老闆把。」
     
     「給你們老闆把?」寒衍幸狠狠皺眉,同時問向在座三個人。
     
     小兵可不怕,「怎樣,怕了吧?你有六億,我們老闆也好幾億,怕你喔。」
     
     嗚,怎麼每個人都億來億去,他連個零頭都沒見過。寒衍幸一個大步跨前,將倚在門邊的何婕綾捲進房內。
     
     他臉色難看,氣急敗壞,「女人,現在一切都明朗化,我們可以結婚了吧?我想你一定也不介意我爸媽在不在場,我們、我們去公證好不好?」他的額抵在她額上,一身悶氣也罩了她全身。
     
     瞧這擁有六億身價的人,向女人求婚是這種樣子,就像他們上床一樣,不對,當時他們連床都沒上,根本就是在車子裡解決了她,這男人!「你在向我求婚?」
     
     她眼睫一掃,長睫毛刷過他逼近的臉鼻。
     
     「厚,你好香。」
     
     「你有六億?」
     
     他埋進她頸窩,悶悶的點了點頭。從你還有什麼沒說完的?」就不信有六億的人還在幹警察,怎樣,當興趣嗎?「我計畫兩年後離職,至少等大家都還忘了樂透這件事,因為我無法確定那些人哪時會想到我,目前,警察這身份可讓大家永保安康。」
     
     「可是那不保我吧?」
     
     對,就是因此他連結婚都不想鋪張,雖然有心人士防不勝防,不過至少讓人覺得他不好下手也是保命第一要件。
     
     他深吸一口氣,「對,所以我才對結婚這件事遲疑。」「既然遲疑,那結婚這件事就等你不是警察時再來談好了。」
     
     「那……那至少還要兩年耶!」
     
     「那就兩年啊。」
     
     「女人,我覺得你在報復我對不對?對不對?」
     
     她手指輕輕一推,將已搖搖欲墜的男人推倒在床鋪上,「你幾天沒睡了?」
     
     「兩天半……」昏倒。
     
     她搖搖頭,將他伸出床外的長腿收進棉被裡,細細蓋緊他那一身疲憊,安靜的走出房間。來到餐桌旁、落坐,靜靜看著美麗得不可思議的姊姊。
     
     「你故意的?」她心酸酸的,老姊每次都這樣。
     
     何瑜綾笑了笑,「對啊,不然這次這個不比上次,他很優啊,光看存折我都該把他留下當妹婿,不過沒治好你那不安全感,以後我哪好奴役他或者叫他把一億存進我戶頭,光擔心你這個笨蛋胡思亂想就夠了。」
     
     她瞪姊姊一眼,吸吸鼻子,「我還沒要嫁,你別想換一個軟心腸的好讓你任性胡作非為,你還要努力掙錢,我還是你的幕後推手。」何瑜綾站起身捏捏妹妹的臉,「那好,那我妹妹讓他用好玩的嗎?先叫他把六億利息固定存入我戶頭,不然我還有別的好整他。」
     
     何婕綾笑出聲來,老姊疼她總是這樣疼得沒痕沒路,上次她只差沒將那個林要明給逐出地球,這次又虧她出手,讓她知道房裡那個男人的真心。
     
     「姊,六億兩年利息多少錢?」
     
     「我不知道,叫小兵算,幹嘛?」
     
     「因為我兩年後才要嫁。」
     
     「這麼狠?」
     
     何瑜綾和小兵同時為房內那男人掬一把辛酸淚。
     
     之後第一年美人老師的營養課,在台北開出了名號,各分局都來向潘局長借人,無奈潘局長有個一年來一直使命未達、無法娶得美嬌娘的頭痛手下,他可不敢將美人老師隨意外借,他相信他一外借,他那個天殺的手下絕對會給他捅出些不可收拾的爛攤子。瞧他不在局裡時,那囂張手下的叫囂聲!!
     
     「馬的!不是叫你盯緊林要明,你現在才給我回報說他竟然在誠品前堵我的女人!你們是活膩了還是骨頭癢欠電光!馬的!我去追山泉你們就給我捅樓子!我是連請女人和我家老母見面都沒時間,你們是涼得很,混吃等死是吧!一寒衍幸一頭亂髮、一臉胡鬚,瞪著一雙紅眼,明明就是累得快變鬼了,卻還是一拳一拳往小菜鳥頭上招呼過去。
     
     兩天的逼山追毒,好不容易才在新聞車查到之前就逮住山裊,總算扳回一些面子,不然上次記者一副比警察還先知的樣子追著毒泉跑,局老大的面子都不知往哪兒擺。只是,兩天操下來,幾個體力透支的根本下不了車,全癱死在回程的貨車上,還有一點點體力的撐到一下車進局裡,也已經癱在沙發上昏死過去,什麼女朋友老婆都不重要。此時床最迷人,只有他十萬火急的衝進局裡充手機電池。
     
     馬的!他想說好不容易老娘回台灣,趁機讓她見見未來媳婦,看能不能順便曉以大義讓媳婦提早過門,哪知局老大緊急命令他上山,他只好將女人與娘都拋下,真不該在那天安排她和娘見面的。
     
     本來想說不要告訴她的,這樣她也自然些,可是老天爺總有玩弄人類的方式,他就是可以這麼好運!馬的咧!要是讓他娶不成老婆。他就綁了老天爺搞同性戀去!一年了,那什麼大屋子只差沒變廢墟了,是幾時才有女人願意陪他住進去啊……組……組長,別再敲了啦……」小菜鳥飛來躲去,總算給了個建議,「美女老師等一下就有營養課要上,你要不要先去小睡一下。勻、睡一下比較好看……」不然紅眼睛熊鬍子別說美女老師害怕,連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都怕。
     
     「我這樣有難看嗎?我這樣有難看嗎?」
     
     人在極累之後,反而會有物極必反的腎上腺素過剩,所以不免就激動了些。
     
     「沒有……組長,沒有,這樣很帥……」小菜鳥脖子不保,極力頂高,可是組長的個頭硬是高他丫顆頭啊!「組長,快去睡快去……」再不去他就死定了!丟下小菜鳥,暴力不良刑警爬爬一頭亂髮,「等一下叫我,沒叫醒我你就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我請大家吃烤小鳥!」說完直接往局長的沙發大刺刺躺下去。
     
     「組長,局老大說他的沙發再有人睡就……」小菜鳥的說明還沒完,下一秒只見暴力組長已經睡死過去。
     
     小菜鳥這也才驚覺到,現階段可以暫保不死,可是等一下要叫醒睡死的組長,恐怕下會比現在好活,嗚……美女老師快來啦……幾小時之後,果然,小菜鳥臉上掛著明顯的黑輪,隨著臭臉組長進人教室。
     
     「美女老師早。」
     
     代美女老師你今天真漂亮。」
     
     「美女考師你看我的鮪魚肚。」
     
     「美女老師……」
     
     不論是粗枝大葉的員警,或是威嚴慣了的高階警官,每一個大男人來到何婕綾面前時都成了好學生,好學生要乖乖問好,而老師也都會回以美麗的笑容,唯獨對那個痞子男例外。
     
     寒衍幸的臭臉在看見美女老師時快速改變,但美女老師只朝他身上借一眼便轉開臉,擺出一張冷臉。
     
     而且還是冷到骨於裡的那種非、常、冷。
     
     大家都看見了。
     
     在場眾警宮不是傻子,早知道百家寒警官對青梅竹馬的美女用情頗深,一年走下來,大家心知肚明他早把美人當心頭肉,前幾堂課也見耐義心情好、氣氛佳,怎麼今天美女老師好……好反常……「婕……」
     
     「上課了,大家坐好。」
     
     「婕綾……我前幾天……」大胡鬚男人見佳人不理,拿出緝兇不捨的精神。
     
     「來,前面的同學幫我把燈關掉。」
     
     「婕……」對,把燈關掉正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可是現場太多閒雜人等,他可沒有讓人觀賞他女人的興趣,「婕綾,我那天……」
     
     話未說完又被打斷,「大象看一下,這是肝癌及肺癌的照片。」
     
     白板前降下了投影幕,投影幕上快速映出一張照片,可是就還有一個巨大的黑影賴在講台前下走,一點也不打算讓開,投出去的影子幾乎將上課內容全蓋住。
     
     明明上不了課,可是美女老師依然當這個龐然大物不存在,拿出雷射筆開始解釋,「這裡白色的部分就是癌細胞,幾乎要把正常的肺……」
     
     「老師,看不到白色,癌細胞在哪裡?」有人發言,聲音裡分明夾雜著笑意。
     
     賴皮鬼寒衍幸也不在意,繼續賴在投影幕前。肝癌的圖片剛好打在他臉上,他依然好整以暇地看著女人眼裡冒火。
     
     「同學,請把投影燈調整一下。」幾秒後,沒人有動靜,她一把火直竄燒。
     
     整個教室氣氛詭異得不得了,每個人都看見美女老師在深呼吸,但也都不敢把眼光放在美女老師隨呼吸起伏的部位,因為美女有熊看管,大夥兒只好東摸西摸,將自己化為空氣。
     
     「婕……」
     
     何婕綾看沒人出列幫忙,往前一站拖來一張椅子,裙子一撩就要站上椅子去調整投影燈的位置,寒衍幸可不想她摔斷脖子,火速將她攔腰抱下。
     
     「你放開我。」
     
     她沒有尖聲怪叫,只是咬著牙像小獸一樣低信。見她堅持又頑固,總不好在同事面前上演家務事,寒衍幸放下她,縮了縮下巴,朝同事們環顧一圈歪歪頭比向門口,簡簡單單兩個字,「下課。」低低慢慢的兩個字一說完,整群才剛魚貫進教室的學生全部乖乖站起。
     
     剛剛要他們幫忙都沒人站起來,現在他一聲下課大家全奉為最高指令,是把她這個老師放哪去了?!「喂!我沒有說下課!」何婕綾急喊,卻沒人理會。
     
     更誇張的是,老警官經過時還拍拍不良刑警的肩,「有話好好說,別衝動。」
     
     「我和他沒話要說!而且該小心別衝動的人應該是我!」何婕綾心裡喊得很大聲,無奈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兒是他的地盤,她還想好好像個人樣的走出去,所以只能咬牙看眾人解散,期間還聽見臉上帶黑輪的小菜鳥嘀嘀咕咕,好像故意說給她聽:「不上課還要我叫熊起床,是下知道熊掌打下來很痛的唷… …」
     
     「看來她之前沒猜錯,小菜鳥的黑輪果然就是這個不良刑警的供作,這只菜鳥最近在她身邊飛來飛去盡忠職守,說熟是沒有,說不熟卻也天天見到,就不知這不良刑警有什麼魅力,讓一整隊同事都對他如此縱容。
     
     「你究竟在氣什麼?」
     
     見人群離開,她氣急敗壞,「你還有話沒說清楚對不對!」他一臉亂胡,皺眉思考了一下,「女人,換個詞好不好?一年前你大發飆也是這詞,現在已經過一年了耶。」
     
     「你說你只是個小咖,所以一年前你說兩年後就要離職。結果呢?你三天兩頭不見人影,這次更嚴重,一連消失四天,要不是我去問來,我還真不知要被你騙到幾時!原來你就是那個刑事組出了名的狂人,你不是基層員警嗎……你不是只要參保安康嗎?!結果你根本是抓歹徒抓出興趣的狂人,你根本是不要命!」
     
      說著,她一雙淚眼已經模糊,好端端一個美女老師變成紅鼻子圓瞪眼外加一頭亂髮。
     
     從知道消息後這三天,她根本睡不著覺,她總算明白,他是她的罩門,同樣的,她也會是他的,可是他在拚命,要是有一天她成了他的絆腳石呢?
     
     他還有心約他媽與她見面,他真的是個瘋子!
     
     她要是嫁給他她就是豬頭!見她掉淚,他被捅都沒那麼痛。
     
     他像小孩一樣認錯,「我只是想,再兩年就要離開警局了,那……就去刑事組玩玩啊……」
     
     「刑事組是可以讓你玩玩的啊?你騙人!」
     
     她來警局教課都一年了,他當她這麼好呼嚨!
     
     對,他騙她,早在遇到她之前,他就是刑事組組長了,不過他沒說,說了想也知道她那個姊姊第一個叫他去死。
     
     馬的,究竟是哪只菜鳥洩底,局裡的人他早就招呼過了,投人會對他的女人咬耳朵,現在好啦,沒得玩了。
     
     「好,那我就申請調去指揮交通。」唉,只要他的女人安心,叫他蹲局裡整理文書他也得接受。
     
     「真的?」原本淚汪汪的大眼立刻換上談判眼神。剛才那些淚光閃閃呢?
     
     怎麼全沒了?
     
     真真是扮豬吃他這只山老虎啊!
     
     「是你要直接離職?」淚光又閃動,配上紅腫的眼眶,要求再多一點。
     
     他沉默了一陣子,山下幫的老頭前些日子被槍殺,沒老幫頭鎮著,他下面的小毛驢要是哪一隻心血來潮又打聽到他……
     而且老媽現在正在國內……「你想現在結婚?」
     
     要談判,他也不會輸。
     
     她撅撅嘴,「再等一陣子吧。」
     
     「哼!」他嗤之以鼻。
     
     這女人,叫他別玩,卻還是不肯嫁,恨啊,她背後那只黑手一定占很大因素。
     
     冷不防地,正在綵排的何瑜綾打了個噴嚏。「討厭,是誰在罵我?」
     
     之後第二年台北依然美麗而宜人,居住品質優良,治安良好,人人安居樂業,床上的男人一手臂橫在女人腰上汝人的臀渾圓如滴,膚質細嫩如絲,他印上唇舌,鹹濕濕地舔過一圈。真是人間美味。
     
     女人趴在枕上,一頭細發散得狂亂,每一絲都留著剛剛的悸動與味兒,細細眼睫掀了掀才開口說話,「姊說。可以結婚了。」
     
     他就說吧!幕後那只黑手肯放人他才結得了婚。他鬆了一口氣,「總算。」
     
     「你不高興?」
     
     他瞪大眼,「你別又亂想,我可是誠惶誠恐,你家那條魚整我兩年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親愛的,來吧!」
     
     他抓住她柔細的手往下腹堅硬探去,「我來讓你知道我有多高興!今天是幾月幾日?「三月二十七,啊……你……恩……」女人的回答瞬間變成低吟。
     
     男人在她身後挺進與退出,細細聽著她不依卻又無力推阻的聲音,女人的臀與腿都與他密密貼合,整個人融化在他的懷抱裡。
     今天,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隔天,他馬上遞辭呈,在台灣的所有動產早在一年前就都賣了,目前他住的房子、她與她老姊住的房子,都在何瑜綾名下,那嗜血的姊姊吸乾他全部的利息,一點感激都沒有,還是時常把他當計程車叫來呼去。
     
     呵呵,他現在就要去辦簽證,拉著他的新娘出國遨遊去!再隔幾天,寒衍幸與何婕綾邊整理行李邊看著電視,電視裡的消息不盡如人意,台灣還是在不景氣中浮上沉下,民生物資更是日日喊漲。
     
     何婕綾悠悠問了一句,「喂,說好了將來要辦免費學校喔,我們出國可是去唸書,未來回台灣辦大學,你可別以為我不回來了。」
     
     「知道知道,說兩年了。」
     
     這兩年,她將他的錢細細分類規畫,其中一大筆就是她要辦一間免費大學,讓沒錢唸書的人也可以有師資優的地方好好學習,她深深痛恨台灣大學裡那些混吃等死的教授,光惡鬥就花掉他們大半精神,另一半用來超時兼課,根本沒時間做任何新的研究,於是,萃萃學子還要教他們新學問。
     
     有他那一筆不算小的金額,只要再增加一些資助,他們請得起台灣任何一位好老師。
     
     她計畫得很詳盡,他無條件同意。
     
     可是當電視螢幕跑馬燈閃出一些數字時,他的心微微抖了一下。
     
     「婕……婕綾……今天有樂透開獎嗎?」他瞬間覺得口袋裡有張紙在發熱,這情況……和多年前一模一樣……「我不知道,自從你說過樂透中獎後的遭遇,我就沒買過了。奇怪,美國黑道為何不會去吃人家樂透的錢啊?還是就像你說的,有些事情是我們死老百姓不知道的……不過也不對啊,外國說中樂透的人最後都將錢花光光,所以我們要善用這筆錢,因為我們再也不要買樂透了……」
     
     她將最後一包用品裝箱,封上膠帶,眼角不經意一瞄。見男人根本沒在聽她說話,只顧盯住電視,一張嘴卻合不下來,她一顆心瞬間狠狠一突,砰砰砰跳了很大幾下,讓她整個動作都靜止。
     
     「你……該不會有買……」
     
     他盯住她,同時也盯住電視,那幾個數字是這樣熟悉,他傻眼的從口袋裡緩緩掏出一張揉得亂七八糟的紙,攤開看了幾秒,然後跌入沙發裡。那值得紀念的日子啊,明明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啊!「你不是說你不會再買樂透?!」她尖聲詢問,衝過去只差投拎住他的衣領掐死他。
     
     「你說要嫁了那天,我想說……我想說……」雷不會打同一個地方兩次,他、他也只是想紀念一下,記住那一天而已……看他一臉喪氣,她也氣虛的往地上一坐,「你沒戴安全帽去買?」
     
     他點頭,若有戴,事情好解決一半。
     
     「你在認識的阿賢那兒買的對不對?」
     
     這下他連點頭都沒力氣。
     
     下一秒他抓狂的跳起來,「我撕了它!馬的!我撕了它!」
     
     「喂!撕了就連骨頭都要吐出來,橫豎要找一定找得到你!」何婕綾一把將他推坐回沙發上,將得獎的彩券折好後收進他胸前口袋裡,然後看了看表。「寒衍幸!我說寒衍幸!從現在開始,一切計畫都照我說了算,不然我告訴你,我就再給你一個紀念日。」他脆弱的揚揚眼,對上女人堅定的眸子,果然常言說得好,遇事時,只有女人才會有力量,男人只會消極沉淪。「什麼紀念日?"
     
      「離婚紀念日,親愛的。」她皮笑肉不笑。
     
     他眼一斜,止不住的埋怨氣苦,「親愛的,我們還沒結婚。」要是早點結婚,那天他也不會高興到去紀念這個日子。
     
     戀愛經過兩三年,女人要是還沒學會強勢,那麼,就一輩子等著被男人吃死,何婕綾雖然不是愛問東問西的女人,可是氣勢從來沒弱過。「我說若你再去買樂透,會有離婚紀念日就會有離婚紀念日,你有意見?」
     
     「沒。」他都說不出話了,還談什麼意見。
     
     一陣沉默之後,他還是無計可施。
     
     「我看,我還是再調回刑事組吧。」縱使那些人知道了也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顧忌,之後就會像現在一樣,大家漸漸淡忘,加上幾年一調,他調來調去,最後就沒人記得他。
     
     「你離職就離職,還回去幹嘛!」
     
     「不回去要怎麼辦?」
     
     「親、愛、的,我說從現在開始,一切我說了算,不准回去。」
     
     「是……」
     
     得獎之後兩個月。
     
     樂透彩發行銀行,持續發佈新聞稿,呼箱93 。99 期大樂透得主盡速來領,獎金高達八點二億,一人獨得,是史上最高彩金,銀行持續呼滾的同時,也等於告知大家:這一個得主並沒有來領取獎金。
     
     社會大眾議論紛紛,更有人查出得主是普員,但早就出國去,應該是決定將這筆彩金無條件奉送給政府,有人惋惜,有人罵,值得慶幸的是!!沒人發現這名員警與幾年前那個樂透得主是同一人,幸好幸好。
     
     只有幾位與寒衍幸相熟的同事打電話來罵三字經,罵完還是勸他早早離台,而他已經小留一筆基金給這幾位同事及長官,畢竟,朋友有通財之義嘛。
     
     得獎之後三個月。何婕綾一通海外電話撥至樂透彩發行銀行最高階層,口氣健康陽光,「所以最後沒有說明這筆彩金領了沒,是否充公吧?」
     
     高階經理人專業而平穩的回答,「是。。」
     
     「好,那就照我們談的數目,我付一成給貴銀行,其餘請分別轉人我等一下給您的國際帳戶,細目有點繁雜,我用傳真過去。」
     「何小姐,一成五。」
     
     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他以為是一千萬的一成這種小數目嗎?!不是!是六億多的一成五!銀行根本是另二種黑道!二成二五?」辦學校很花錢耶,銀行要這麼多錢幹嘛?「何小姐,一成五。」
     
     咬咬牙,何婕綾認了,二成五就一成五,你把餘額算清,我們確定帳戶後再聊。」
     
     甫掛上電話,一雙男人的手臂圍上來,環著她總算長肉的腰。
     
     「談妥了?」
     
     「那死傢伙一點也不退讓,尤其知道我們不將錢存在他們銀行後,那副硬骨頭的樣子真讓人想掐死他!」
     
     「好了啦,這都算多出來的了,有多少算多少,倒是你確定不在這兒生?」
     
     出國前做了完整的健檢,做出個禮物來,那時真是一陣兵荒馬亂,又要擔心中樂透會有黑道尋來,又要擔心她懷孕不適的身體,現在小寶寶在肚子裡四個多月,他們一直不敢去想,該不會就是在那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做人成功的?「當然下在這兒生,我可不想我的小孩當美國人。有沒有搞錯,美國人課稅會課掉我們一半錢,我的錢要用來辦學校的,不夠我還要找這邊的美國人贊助。」
     
     他的女人商業頭腦隨現實狀況發揮,連本來不喜與人交談的性子也隨狀況改變,一來到美國住進高級名人區,便與鄰居相處甚歡,不過幾個月時間,她已經佈局邀請鄰居一起辦學,其中不乏名人光環,可能是因為身邊就有一個明星姊姊,她對這些知名人士沒一點相處障礙,果然讓她的辦學之路又大大邁進一步。
     
     「是。老婆大人英明。」
     
     「謝謝誇獎,不過我可警告過你了,不准在這兒給我買樂透,我可不想在這兒還要處理你那一堆錢,我是來唸書的!」
     
     「我不會,不會。」
     
     可是美國黑道好像不會動人家這種腦筋囑……他想了一圈,還是忍不住問。
     
     「老婆,孩子預產期幾號?」
     
     
     番外篇
     
     好說財神爺是有分部門,畢竟隨著時代變遷,這世間的錢啊,一個財神爺哪忙得過來,王是分出了金湯匙金財神專管小娃兒出生帶不帶財,事業財神專管創業事業分配,另外一個新部門就是樂透財神,這個新興部門最近紅透天庭。
     
     三人時不時拿著筆電殺時間,身上都是樸實的淡金色衣裳,沒有穿金戴銀或者長袍馬褂,樂透財神還跟著夾腳拖鞋。
     
     上網庵殺一陣後,金財神問話了,「幹嘛兩次給同一個傢伙?」這情況不常見,不知這年輕小移於想什麼。「因為你們兩個都不太理他啊。」
     
     「因為他的命太好,不用我這邊處理。」金財神看過了,若讓他銜金湯匙出生,他不會定好運。「他沒事業運啊,我這邊看不到他,這不關我的事。」
     
     「這就對了,偏偏我就是想給他一堆錢。」
     
     事業財神精明能幹,一雙利眼掃出不屑神色,「你是想給何婕綾吧!」
     
     樂透財神笑瞇了眼。
     
     沒錯,他最主要是要給何婕綾,但總要有個人替她守啊!「她是要辦學校的,多給幾次也不嫌多。」
     
     「她這邊我會給!」事業財神也有額度要分出。
     
     「不嫌多。」
     
     「說要辦廟的那個也沒見你說要多給。」
     
     「辦廟求神保佑自己和辦校造福眾人,你想誰該多些?」事業財神揚揚嘴角,說得也是。
     
     但他這邊還有一大筆是她辦校之後要撥給她的,幾時給呢?傷腦筋。
     
     一本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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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葉小嵐是一個多方面的作者,可以悲情、可以奇幻、又可以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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