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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寄秋 -【龍門五行戰將之一】住在墳墓的貓

第九章

  是夜。

  邪惡者蠢動。

  昏黃的燈光調到最小亮度,土深十公尺的地底少了日光的照射,顯得異常幽暗蜳蜧蜡蜛,管箜箅箑四周靜谧聽不見蟲鳴蛙叫聲,宛如收容亡者的幽冥王國。

  墳場的地氣森寒殠殞殟毄,需靘靼靺透牆而入占據地底空間,使得流動的空氣也備感冷意廒弊彃彄,綬綽罰罳氣溫降到十度左右,呵出的氣體形成薄霧。

  冷僛僖僩僑,綾緉綵綦是唯一的感覺。

  一道夜行的影倚牆而立,摸索著下一層地樓的出入口,不懼冷意拂面而來,動作輕巧而熟練的順著階梯而下,無視更深的黑暗籠罩眼前的視線。

  微弱的燈光由腕上的螢光表發出,照亮了前方一小塊天地,貓足般慎行的人影一步步前進,為著未發出聲響而暗暗自豪。

  地下兩層有無數的門,呈現圓形排列,中間空無一物,面對令人產生暈眩感的主體圓錐,來者的腳步微微踉跄,冷吸了幾口氣才維持平衡。

  拉開第一扇門,是雜物儲藏室,裡面是一般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拖把、抹布、水桶,清潔劑按部就班排好,讓人一目了然所需之物。

  第二扇門、第三扇門、第四扇門……分別是干貨儲放室、生鮮蔬果儲放室、冷凍食品儲放室、魚蝦雞鴨保鮮室等,幾乎以食物類居多。

  「為什麼找不到?弄這麼多扇門故布疑陣,存心擾亂別人的判斷力。」

  不信邪的黑衣人又拉開第十二扇門板,堆至天花板的米袋似在嘲笑她又猜錯了,惹得來人低咒不已。

  像是玩著迷宮游戲,一扇門之後又是一扇門,根本數不清究竟有幾扇門,開開阖阖無數次,落空也是一次次,到最後,幾乎要懷疑這些門是出自幻象。

  圓形空間共有五十七扇門,門後五花八門的東西都有,唯獨不見一塊黑色的巨大石塊。

  黑衣人急了,不死心的又從頭找一遍,甚至想過門內有門,特別花了一番工夫大肆查看有無不明細縫,絲毫不放過任何機會。

  「不可能不在這裡,主人探測到的龐大能源的確由此發出。」一定是自己漏掉了,有所疏忽。

  一個小時過去了,低冷的地底更見寒意,不知從何而來的冷風呼嘯而過,形成詭谲的鬼影幢幢,不時有近乎低鳴的泣音回蕩著。

  圓,就只是個圓,竟讓人有種頭重腳輕的飄浮感,仿佛牆壁向中心點擠壓,忽近忽遠,忽遠忽近的門幻化成在半空中旋轉飛舞。

  慌了,亂了,想逃開幽閉的窒悶,顛簸的腳失去控制,直往地面墜落。

  幕地,拄地的手碰觸到一只冰涼的環狀拉把,大小適合手握,沙土掩埋下有著突出的鋼板,范圍之大放個石頭剛剛好。

  「原來底下另有機關,差點被欺敵之術給蒙騙。」使勁一拉,「咦!下面有闩不成,否則怎麼會拉不開?」

  不管如何用力拉扯,泛著烏沉色的板塊絲毫不為所動,似乎卡死般無法移位,就算用鐵條去撬也依然死氣沉沉的鑲嵌著。

  「需要幫忙嗎?也許我能助妳一臂之力,讓妳得償所願。」清冷的女音由階梯口響起,悠閒的態度好似路過的閒人。

  「誰?」這聲音不陌生,但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也沒人開啟頭頂那盞燈,捉迷藏似的各據一方,單憑黑衣人腕上的微光辨識方位,找出彼此的位置。

  一道極快的黑影如風般閃過燈前,令持光者微微一驚,倏地跟著轉身想看清楚是誰。

  但是目光所至皆是空無一片,除了自己拉長的影子外,再也不見他人。

  「一個跟妳一樣,對底下之物感興趣的人。」只是目的大不相同。

  「妳也想搶靈石?」突地一驚,戒慎的守著拉環處,不讓人接近。

  這是主人的,誰也不能搶。

  「靈石?」笑聲輕而缥缈,無所不在,「不過是一顆又重又蠢的石頭而已,你們居然叫它靈石。」

  真是可笑,一塊石頭能有多大的力量,讓人搶破頭也要擁有它。

  「不許妳侮辱主人的靈石,它的能量大到令妳難以想象,無知之人不配得見它的靈性。」太放肆了,居然輕蔑聖石。

「也對,我們龍門的層次確實不如鷹海盟,你們偷雞摸狗的本事比我們高明多了。」偷金偷銀偷珠寶首飾也就算了,連顆石頭都要,未免贻笑大方。

  「妳是龍門的人?!」語氣顯得驚慌,搖晃的光線可見她正處於極度恐懼當中。

  「木使者在此,聽候邬小姐差遣。」自己的名氣是不大,但她應該聽過。

  微光下的陰影處,隱約可見一欠身的影子。

  「妳是五行使者中的木,妳怎麼曉得我是誰?」淡光照出一張詫異的美麗臉孔,血色盡失的邬雪梅在黑暗中找尋敵人的蹤跡。

  「不難吧!妳沒聽過龍門的情報網遍及全世界,對妳的生平事跡了若指掌,邬小姐……不,應該稱妳為雪影,影子軍團的一粒棋子。」她用心良苦,就是為了釣出這條自曝原形的蟲。

  「哼!就算妳知道我是影子軍團的雪影又如何,我們和龍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想得靈石各憑本事。」她絕不會退讓。

  是尚未犯,但不久矣!「妳想要就動手吧!我不會跟妳搶。」

  龍門人有一種病根治不了,無藥可救,上自門主,下至門主身邊打掃的小厮都有這毛病,那就是——

  懶病。

  他們惹是生非的能力一流,推卸責任亦是個中翹楚,能坐絕不站,能躺絕不坐,茶來張口,飯來連手也不伸煩請直接撥入嘴裡。

  要不是不咀嚼無法品嘗出食物的美味,懶人一族會干脆發明營養藥片,順水吞服省得費事。

  「妳不要?」怎麼可能。

  輕涼的聲音低笑了幾聲。「我有說我要嗎?」

  「那妳為什麼會在此地出現?」她不信龍門毫無觊觎之意,貪婪之心人皆有之。

  「用不著想太多,我只是過來瞧瞧人人趨之若骛的石頭究竟是什麼樣子,能產生令人瘋狂搶奪的魔力。」也就一眼,不多。

  「是這樣嗎?」邬雪梅仍防備的不敢失了警覺,右手平貼小巧玲珑的致命武器。

  「多疑不是病,可疑心過多也是一種病。」龍門的威信沒人質疑過。

  她低哼一聲。「我怎麼曉得妳是不是抱持著坐享其成的心態,想等我找出開啟的方法再伺機一奪。」

  她不相信她無一絲野心,靈石近在眼前,只差一步就能獲得,沒有人願意眼睜睜看別人奪走而不在意,欺敵之語不可盡信。

  「呵呵……妳的猜忌心真重,要不要我指天立地發誓,保證絕無虛言。」影子軍團的雪影似乎很天真,不懂得信人三分言,傷己七分深。

  「妳……」她該怎麼做才好,是先正面迎敵解決她,還是當她不存在,查看靈石為重。

  「對了,我有一個疑問想請教,重達一噸的石頭妳要用什麼方式搬出去,更別說我們在地深十八公尺處。」她很好奇。

  「嗄?!」一……一噸重?

  不是人力能及的大小,雙手一捧便成。

  「妳看起來體重不到四十六公斤吧!想想一噸重的石頭往身上一壓,鏡子裡還照得出妳美麗的容貌嗎?」壓花素材的構想值得一用,但不知拿人一試是否可行?

  「妳……妳少危言聳聽,既然弄得進來就一定有通道出去。」對,沒錯,肯定有暗道,否則怎能搬運巨石。

  皇甫冰影擺擺手,不與她爭辯。「好吧!既然妳固執己見就照妳的意思,我不插手,喔!提醒妳一點,天快亮了,妳動作再不快點,恐怕就沒機會了。」

  真是奇怪,為什麼做壞事一定要選在晚上,白天不成嗎?

  同樣是心存歹念,白天夜晚有何不同?擅用環境和摸清被害者的作息習慣,白晝下手更易脫身,混入人群便難以察覺。

  不過她不爬梁,不用注重這些細節,等解決了疑惑還有事得要忙,上面那只貓不好安撫。

  「咦?動呀!干麼站著發呆,手腳快一點才不會驚動主人,妳不想有負鷹王的寄望吧!」當人屬下者是不能說不的。

  她連鷹王都知曉……

  覺得可怕的邬雪梅遲疑了一下,表面發光的紅點不斷催促她行動,時間流逝越多對她越不利,稍有差池就前功盡棄,她不能在這勝利關頭仍猶豫不決。

  一想到愛戀的鷹王,以及得手後的鷹後寶座,她心下一狠的忽視皇甫冰影的存在,想盡辦法要打開厚重鋼板,不讓它繼續沉眠於此。

  力量是該被使用的——而非蒙塵積沙,它將會被妥善的運用,發揮它現世的最大功能。

  皇甫冰影忽道:「根據古老傳說記載,五行八卦陣法一旦開啟,沒有施法者解除,它將不會有停止的一天。」不斷的運行再運行,直到陣中人死亡為止。

  邬雪梅忽生不安的打個冷顫。「妳、妳說這些話有何用意?」

  「妳不覺得頭昏沉沉的嗎?好像滿天星星在頭上飛來飛去。」她進來的時間較長,感受力也更強。

  聽她一說,邬雪梅才驚覺腳步浮動,渾身有種使不上勁的感覺。「妳是說這裡被布了陣。」

  「公孫一族最擅長的事妳不會不清楚吧,潛伏在他們身邊多年,妳竟然連點皮毛也沒學到。」真叫人失望。

  「為什麼妳……妳沒事……」她突地一暈眩,差點站不住腳。

  「因為我是五行使者。」要是被小小的術法難倒,何以在道上立足。

  「妳……妳居然……擺了我一道……」天旋地轉,流光似星。

  皇甫冰影笑道:「不,我沒算計妳,是妳高估自己的能耐,以為美貌便無所不能、暢行無阻,殊不知皮相之下,妳什麼也沒有。」一具空皮囊只讓人借住數十年,毫無意義可言,真正能發光發亮的是智慧,腦中之物勝過一張薄薄的臉皮,它從不因歲月而萎縮。

  「再告訴妳一件妳不知道的事,儲放石頭的鋼門被施了咒法,無論妳使盡何種手段也動不了分毫,想開啟它只有一個人辦得到。」

  「誰?」

  「公孫靜雲。」

  「什麼,是他?!」她訝異極了,難以置信暴躁如熊的男人竟有神算師能力……

  不,她忘了一件事,十年前他的確是受人注目的神算界天才,卻突然銷聲匿跡的藏起來,讓人以為他的異能已經消失,不得不從人間蒸發。

  難道他是故意隱藏實力,不讓人發覺他仍懷有才能,省卻人們的追逐?

  邬雪梅發現自己走錯了一步,她太早暴露身分了,如果事先得知這些,那麼她會有不一樣的安排,不致困死自己。

  當她感到頭暈目眩,體力不支之際,一道刺目的光忽地射來,她聽到最想聽見,也最不願見到的男人聲音,深沉如冰潭的自耳畔響起。

  「妳們就那麼想得到那塊石頭?」

  不能說痛心,應該是麻木到沒有感覺,一顆具有靈性的石頭啟發人性最黑暗的一面,將其良善和良知泯滅,只剩張牙舞爪的魔形。

他知道終有一天靈石會現世,它的力量就像沾了蜜的蛋糕,即使無心引誘眾人對美食的垂涎,仍然逃不過被吞食的命運。

  可是他沒料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在他來不及防備的一刻,無預警的轉動停格的命盤,讓它飛出掌控之中。但是更叫他難以接受的是,想要它的人竟然早在他身邊,而且還是他最親近的人,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已非一個「痛」字可以形容。

  公孫靜雲揚起手,一抹類似火焰的強光忽從手心射出,圓形空間頓時亮了一半,另一半則猶在黑暗中,身著黑衣的邬雪梅便在光下無所遁形。

  捉奸在床,捉贓在手,她是名副其實的現行犯,逃不開也無從隱身,正對著一雙冷至骨寒的黑眸。

「不包括我在內,我對你那塊石塊從沒興趣。」身不由己,上面的「老人」一向隨興所致,不管年輕人死活。

  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一道清亮的嗓音忙喊冤,洗刷污名。

  「妳閉嘴,我等一下再跟妳算帳。」不論她有沒有興趣,耍了他一計是事實。

  「真凶呀!貓先生,我躲著看戲總成吧!你不用管我。」就讓她自行腐爛,和眼前腐朽的鬼一同埋入土裡。

  她的陰陽眼看見周圍十數道流竄的白影,有的眼珠子掉了一顆,有的身體爛了一半用拖行的,有的發掉光,只剩下一顆腦袋晃來晃去,有的七孔流血,胸口多個血窟窿,哭喊著不想死。

  這也是她封住靈能力的原因之一,因為她不願睡到一半被鬼壓床,眼一睜就對上滿臉臘色,涎沫直滴的靈界朋友。

  不過為了得知公孫靜雲不肯開誠布公的秘密,她只好小人的藉助死靈的記憶,由他們口中套出他獨居的理由。

  但是有些事還是得由他嘴裡說出才完整,畢竟他才是當事人,旁人無從揣測他的感受和想法,除非他緊咬著進棺材,不肯吐實。

  公孫靜雲冷冷的從齒間進出一句話,「雪梅,這就是妳回報公孫家養育與栽培之恩的方法?」人心,果真是丑陋的。

  「既然被你發現,我也不用再偽裝了,我不想唱高調的說公孫家虧待我,所以我心生報復,因為你們養我是有目的的,很難不叫人怨怼。」鄢雪梅無所謂的聳聳肩,好像背叛對她來說只是小事一件。

  「為什麼妳會走上岔路,如果妳不喜歡長老的安排,大可拒絕他們。」人生有很多選擇,她卻選了最難行的一條路。

  她蔑然的冷笑。「你以為我能像你一樣灑脫,說走就走嗎?公孫家是干什麼的,你比我更清楚,只要他們威脅要對我施法,我就走不了。」

  她也會怕一走出公孫家人門會遭逢不幸,咒法的厲害處在於不僅能控制人的行動力,還能殺人於無形,當時毫無依靠的她是怎麼也不敢離開。

  「盜取靈石對妳有何用處?妳完全不懂如何汲取它的力量,而且妳本身並非靈能者,吸收了它的靈氣妳絕對負荷不了。」反而傷身。

  「主人懂就好,他會將他的力量分給我。」讓她也能成為人上人,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主人?」她竟然自眨為物,淪為次等人。

  「我的主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男人,他能控制天象,掌握御空的絕對權,他是無所不能的神,上天派至人間的真主。」也是她最愛的王。

  「人不是神,神不會做雞鳴狗盜、傷天害理的事,他要真如妳所言無所不能,妳就不可能會在此地出現。」神在哪裡?不過是木雕人偶。

  一聽見他輕辱她心目中最重要的神祇,邬雪梅臉一沉的朝他一吼,「不許你輕賤他,你這個庸俗的人。」

  公孫靜雲突然有股想笑的沖動,一向只有他吼人,風水輪流一轉,換他被吼。「我很庸俗,妳大可不必面對我。」原來吼叫聲會讓人產生耳鳴現象,他現在知道

  「只要你把靈石交出來,我馬上就走,絕不逗留。」至於他,就留在這墓穴中,和泥土一同埋葬。

  「不可能。」一句話。

  「你說什麼?」他竟用這三個字打發她!

  「想要靈石絕無可能,我已經解除了陣法,妳隨時可走。」他不想為難她。

  她突然眼一瞇,陰沉一笑。「你以為我會沒有准備就來嗎?聽聽這是誰的聲音。」

  按下表帶上一個黑色按鈕,一道蒼老的痛苦呻吟聲立即發出,幾句求饒的話語傳進公孫靜雲耳中,他身子頓時一僵的迸射出狂烈怒氣。

  「妳捉了我叔公?!」那個最疼他,也最慈祥的老人。

  「不只是他,你們公孫家叫得出名號的老頭子都在我們鷹海盟作客,你不想公孫家只剩你一人,最好和我配合。」

  一想到勝券在握,過於得意的邬雪梅當真忘了木使者的存在,更無從知曉她是公孫靜雲的女友——皇甫冰影。

  「妳……」

  「別耽誤我的時間,快喚出靈石,我家主人等著要。」她雀躍著,興奮莫名,全身血液奔流。

  「妳們姊妹不只長相神似,連狼子野心也如出一轍,叫人由衷憎惡。」她們是同一種人,自私又自以為是,寡情的只想到自己。

  邬雪梅不快的搖搖手上的槍。「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我和她完全不一樣。」她是獨立的個體,而非某人的替身。

  「曾經,我很喜歡她,喜歡到以為是愛,她常對著我流淚,哭訴叔叔給她的愛是殘暴的,毫無人性的以愛為名對她拳打腳踢,還施以冷酷的性虐待……」十七歲的他信了,完全不疑有他,看不出她身上的瘀痕是自己捏出來的,眼下的浮腫是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而非拳頭所致。

由一開始對女性柔情的手足無措,慢慢的心生憐惜,天生嬌弱的邬雪荷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保護欲,他誤把同情當成愛,多次為了她而和親叔叔怒目相向。

  她的淚是假,她的愛也是假的,當時她會成為叔叔的未婚妻,那是因為她以為他是正統繼承人,是靈石守護者,才願意委身與他在一起,騙取他的信任和愛。

  「後來她知道族中重任一向由長子承繼,次子能力再好也只能是輔佐者,她才將目標轉向我。」意欲從他身上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邬雪梅不耐煩的一啐。「你告訴我這些干什麼,你愛錯了人與我何干。」她只想得到靈石,沒耐性聽他陳年的愛情故事。

  「不,我不愛她,在遇到真正想愛的人,我才蓦然省悟她留給我是傷痛,而非對愛情的絕望。」他說得感性,眼神卻凶惡的往角落一瞪。

  公孫靜雲這番剖白是說給百般算計他的女人聽,他思前想後才明白她為什麼故意冷落他,還裝出一副對他不聞不問的冷淡樣,原因是他有事瞞著她,不夠坦率。

  另外,她也利用兩人之間的冷戰期,逼出邬雪梅的真面目,她太了解他在盛怒之下會做出何種舉動,以退為進讓邬雪梅以為機會不多,心慌意亂的趕在被丟出去前先下手為強。

  果真一切如她所料,野心者的陰謀無從躲藏,在夜深人靜時進行圖謀。

  「少說廢話,公孫靜雲,我不管你愛的是誰,快給我石頭,你別想拖延時間。」她不吃這一套。

  「妳姊臨終前在我耳邊說:『你是我見過最好哄騙的傻瓜,三兩句話就被我耍得團團轉,如果你知道我的眼淚是用洋蔥熏出來的,你肯定會很嘔。』」

  記得她一說完便哈哈大笑,鮮血由口中噴出,濺了他一身,不肯阖上眼的怒視殺她的凶手。

  其實她不是為了護他而死,而是想挾持他為人質換取靈石,卻被殺紅眼的叔叔誤射胸口,子彈在胸腔內爆開,當場死亡。

  這才是丑陋的真相。

  「哈……你果然很傻,居然相信我姊的演技,不過該給我的別再拖延,否則牙快掉光的老頭恐怕連命也一起掉了。」邬雪梅不耐煩的催促,她只求目的,不問代價。

  公孫靜雲惡狠狠的瞪視,眼冒怒火想一把掐斷她陰險的脖子,他憤恨難消的忍受她的威脅,手掌一揮將她彈退三步。

  為了族中老人的安危,他當真無計可施,即使他想殺人,也必須喚醒體力的靈力,讓他極欲拋棄的神算師身分再度復活。

  他將右手舉高,掌心對著圓形天花板默念古老言語,隱隱紅光由掌中飛向圓頂,反折的光線復照環形拉把,一道環狀的光由內向外擴散,形成可容十人的大光圈。

  「喀達,喀達」是鋼板移動的聲響,像是非常沉重且吃力,慢慢的由地底浮趄,板塊與地面的差距露出方形四邊細縫,一道光……

  不,是萬道光芒同時迸射,金光閃動好不美麗,有如太陽由東方升起,第一道射出的曙光總是特別耀目,迷炫雙眼。

  刺目的亮光扎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甚至有種快瞎掉的灼燙感,熱與光同時襲擊,沒人能直視漸漸展現光華的靈光,紛紛以手遮眼。

  隨著鋼板越升越高,光彩奪目的強光也漸趨黯淡,等到光線不再那麼傷眼,三人的視線才敢投向空無一物的平台。

  等等,空無一物?

  不,還有一盞看似油燈的巨大螢光棒,剛才發出的光亮就是它瞬間放出能源的總和,現在已轉為柔和的綠光。

  石頭呢?到哪去了?

  大家為之傻眼,頓時無語。

  究竟是石頭有靈,為免落入惡人手中以逞惡行而自行長腳走了?還是有人盜技超群,先一步偷走靈石,讓人看了干瞪眼?

  總之,它成了謎,一樁無解的懸案。

  皇甫冰影率先開口,「呃!好漂亮的石頭,色澤光耀明亮,紋路細致而有型,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石。」原諒她說了謊,她那雙日見人,夜見鬼的陰陽眼真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一群鬼大聲的嘲笑。

  「妳說的是國衣的新衣。」表情茫然的公孫靜雲呆呆的回應女友,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眾人求之若渴的靈石……

  不見了。 !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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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學姊嗷嘧嗾嘜,嗶嘖嘕嗹學姊,不好了豪豩貌貍,槄榾榜槊下好了,發生十級大地震銙銛銘鉸,鉿鉺銦銗我們趕快逃,免得被壓死。」

  叮當不想自己的靈前多了「英年早逝」的挽聯。

  「管他是爆炸還是地震嗹嘐嘛嘝,蓁蒟蒺蒙先逃為快,妳看天花板快塌了碥碭碧碫,鄪鄮鄭鄦地面一旦往內陷一樣會死人。」而他們全都會被壓成薄薄的一片。

  轟聲隆隆,此起彼落,由遠而近的炸得煙硝味甚濃,牆裂上崩向內擠壓,眼看著就要一傾而下,埋住底下數百坪的空間。

  眾人已顧不得靈石失竊,逃出生天是第一要事,不管是誰冷血的在墓園裡引燃炸彈,能逃出去最重要,其他已無暇顧及。

也許是常砸電腦洩怒,報應來了的公孫靜雲竟意外的被爆開來的電腦零件砸中左肩,當場脫臼成了獨臂俠,一臂完全使不上力。

  可是他仍不顧一切的保護心愛女子,以完好的一臂將她護於身下,不讓掉落的亂石上塊砸傷她,即使她有能力自保,還游刃有余的拉著尖叫連連的小學妹。

  爆炸聲引起土石崩落,其威力之大震動十裡以內的地面,連帶著地底的鋼筋水泥也承受不住壓力,扭曲變形不再具有安全性。

  由土深十幾公尺往上行竟步步維艱,險象環生難以辨認方向,幾度落下石塊阻攔前路,令人不得不在進退間小心謹慎。

  一段路並不長,走來卻備感辛苦,仿佛一輩子那麼久遠,讓人懷疑永無止境,再怎麼努力也走不完,短暫的一生就此結東。

  一道光透了進來,他們合力搬開倒下的墓碑,由一人通行的小洞鑽出。

  徐徐的微風迎面而來,死裡逃生的驚險令人頓感生命的可貴,迎向陽光的喜悅溢滿周身,美好而充實的感受到活著真好。

  但是,在乎復余悸猶存的心情後,乍然一片空曠的視野映入眼中,第十九座墓圖蕩然無存,只有翻起的土堆和焦黃的雜草,以及公孫靜雲最心愛的蘋果樹。

  在這片荒蕪之中,除了他們,還有兩個正在抬槓的男人。

  「喂!你這人真的很小人,說好了一人十顆迫擊彈,你竟然無恥的多藏三顆。」

  「請別用自己的標准評量別人,別以為我沒看見你一口氣丟了八顆手榴彈,還貪心的想搶先引燃埋在地底的炸彈。」

  「嘿!嘿!別跟我計較太多,不在乎過程,只求結果,反正效果頗令人滿意。」

  「是不錯,該平的全平的,一望無際,省得雇工推平浪費錢。」

  一只金算盤叮喀的撥動著,小數點遇五進位,個位一撥進十,十往上是百,再彈彈兩顆珠子,萬位之前多了上下兩顆大珠小珠。

  若是雇工就得花上整地費三十萬,堆土機加司機十萬,工人薪資一十二萬,拉拉雜雜的零星費用加起來,六十萬起跳是跑不掉,甚至還有可能超支。不過聰明人不會將金錢虛擲,人要懂得變通,生財之道在於開源節流,一毛錢都不能馬虎。

  嗯!他再盤算盤算,看還能省下多少,提報公帳自肥,免得門裡的錢太多,堆到發霉。

  「夏候淳、南宮焰,這地是你們鏟平的?!」

  很好,做得很好,不愧是龍門五行使者,行動敏捷又快速,具爆發力,相當令人激賞。

  「咦?焰,你有聽見人在說話嗎?我最近耳朵不太靈光,老聽見奇怪的異響。」別打擾他數錢,他正想著要朝哪只肥羊身上刮油。

「大概有鬼吧!你瞧這個灰頭土臉的女人有點面熟,好像在瞪我們。」啧!真髒,活似泥坑爬出來的死屍。

  夏候淳雙手抱胸轉收算盤,兩眼半瞇似在審視。「嗯……跟咱們家的皇甫妹妹很像,尤期是那件阿嬷時代的旗袍,上面的花色還真漂亮。」

  「咳!咳!大哥,你看錯了,那叫泥巴。」而且還一路往下滑動,畫成一幅梵谷的抽象畫。

  噁!胃有些翻動,他要是吐了一地會不會遭到追殺?

  「火爆小子,你說我們要不要認她,門規裡沒有不識自己人得受罰的條文吧!」洗發費三百元整,洗衣費五百元整,再加上到美容院清除毛細孔泥屑和做臉部去角質,大概要三千。

  夏候淳順便把報廢的鞋子也算上一算,她從腳到頭,從裡到外必須煥然一新變成人,起碼要花四、五千塊台幣,但不包括飯店住宿費,怕人家不讓她入門嚇人。

  「我們當作沒看見好了,她那樣子會讓我們很丟臉,反正我們又沒陰陽眼,大白天不可能見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個伙伴的南宮焰故意裝傻。

  「也對,人鬼殊途,不用管她死活,記得設靈堂上香。」阿彌陀佛。

  一說完,兩人當真轉身走人,看也不看臉色陰沉的皇甫冰影,還邊走邊吹口哨,將黑色鋼管的迫擊炮往肩上一扛,態度之囂張簡直叫人發指。

  更可惡的是他們走到一半還會停下來,非常認真的研究帶肉的骨頭是男是女,左腿還是右腳,說著說著竟然吵起來。

  直到兩道銀色閃光劃過,一個後翻,一個側地一滾才終止爭論。

  「小魔女呢?」皇甫冰影怒問。

  南宮焰故作驚駭的喳呼,「哇!鬼開口說人話,真是好不驚悚。」怕怕。

  「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在裡面?」

  她要是難逃小魔女撒下的織天網,他們也休想會有例外。

  夏候淳微笑。「妳的身手我們會不清楚嗎?這點小事難不倒妳,妳比我們預估的早三十秒脫身。」十分遺憾,沒機會憑吊她的英姿。

  「意思是這只是對我的測驗?」看她能力是不是以擔任木使者。

  「不,是某人愛玩,我們覺得反正是助纣為虐,破壞善良風俗,不如一次玩大點,下地獄受審判也甘願些。」刀山火海下油鍋,早有准備。

  不用問,某人是誰昭然若揭。

  「那她為什麼沒來湊熱鬧,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她肯定很開心。」說不定手舞足蹈的直拍手,還叫人拍照留念。

  等等,該不會有隱藏式攝影機,故意攝下她落難的糗態。

  「她有別的好玩事要處理,不克前來迎接妳出土。」

  南宮焰肩一聳,走到公孫靜雲面前,一手捉住他的肩胛骨往上推,喀達一聲,脫臼的骨頭歸位。

  「艷色也跟著去了?」她幾乎不必用大腦去思考,也能猜到小魔女干了什麼事,譬如消失的靈石。

  「五行使者另一個名稱叫奴才,她一天不奴役我們怎麼可能痛快?」有怪勿怪,別怪在我們頭上,情非得已——雖然他們玩得很愉快。

  「你在推卸害死同門的責任嗎?」眼一瞇,皇甫冰影面冷得看不到笑容。

  「呵呵……木使者,妳還是先擺平妳身後的男人吧!他看起來好像很不友善。」先溜為妙,她發起狠可是六親不認,「對了,路口那輛車將就著用,台灣人太有錢了,找不到幾輛符合妳身分的國產小車。」

  不遠處,一輛拉風的紅色跑車停在路旁,重點是——它是敞篷的,若是多了三個一身泥濘不堪的駕駛和乘客,那——能看嗎?

  「這叫將就用?你……跑得真快,果然貪生怕死的匪類都練就一雙飛毛腿。」皇甫冰影低喃著,有幾分被耍弄的惱意。

  頭一抬,正對一張神色相當的臉,她暗叫聲糟,眼神閃爍的垂下目光。

  「女人,妳欠我一個解釋,妳要現在解決還是先欠著復利計算,我不接受空頭支票。」她最好給他滿意的答復,否則……

  滿臉陰色的公孫靜雲的看著被毀於一旦的家,心情糟得有如土石填滿的不是他居住十年的墓穴,而是把他的血肉也埋進去,化成春泥。

  電腦毀了他不心疼,再買就有,以他的破壞能力,它們的壽命一向不長。

  可是裡面的資料卻是他累積十年有成的嘔血之作,歷經無數次腦力激蕩才小有成就,包括他快突破的龍門密碼,只差一步他便能進入華人最大幫派的電腦系統。

  但是因為她,它們全成了瓦礫堆下的破銅爛鐵,連回收都是一種可笑,叫他怎麼能心平氣和的當沒這一回事,一點也不動怒。

  「你覺得我責任重大?」她就知道安撫他絕不是件輕松的工作。

  「妳故意把我推向別的女人。」還讓他自以為是他的錯,憋了一肚火也不敢朝她大吼。

  「不這樣做,引不出那條蟲。」情侶吵鬧,第三者才有機可趁,就算沒法挑撥離間,起碼是得利的漁翁。

  「妳可以偷偷告訴我,要我配合,居然、居然說那些鬼都不聽的話。」他已經氣得不想再三重復,免得真吐出一缸血。

  「以你的個性做得到嗎?」不到一小時肯定馬上破功。

  公孫靜雲用力的瞪著她,一瞪又瞪,最後瞪到無力才不快的一吶,「妳不相信我。」

  有什麼比心愛女子不相信自己更傷人。

  皇甫冰影嘴角微揚,沾滿泥上的手往粗厚手背一覆。「擇其所愛,愛其所擇,我可以不相信你,但我信得過自己識人的眼光,既然我選擇了愛你,就會不顧一切的愛下去.」龍門女子重情。

  「妳說妳愛我?」他的眉毛往上挑,看得出火氣減了一大半。

  「是的,我愛你,直到你背叛我們的愛為止。」愛情不是死心眼,該放就要放,即使心碎欲裂。

  一聽我愛你三個字,心花怒放的公孫靜雲高興得像要飄起來,可是接下來那句話又把他打下地面,臉色一黑大聲咆哮。

  「妳吃太撐又想沒事找事做是不是?我公孫靜雲不是無恥下流的負心人,妳要敢不信我會愛妳愛到牙齒都掉光了,我……我就從把你們龍門的機密全偷光,再上網拍賣。」狗改不了吃屎,他注定當不了高貴的貓爵士,只能是一只粗鄙的暴躁貓。

  「那你吻我。」證明他的愛。

  「不要。」公孫靜雲不屑一嗤,推開她湊上前的臉。

  「你不是說你愛我?」果然男人的真心禁不起考驗。

  他是愛她,但……「有誰會想吻鬼婆,妳要不要先照鏡子?」

  披頭散發,滿臉灰塵,一片半濕的泥上黏在臉上,下巴還沾著破裂管線的外皮。

  「你不吻我嗎?」機會不再有,要記得「把握」。

  雙手繞向他頸後,皇甫冰影微笑的瞇起眼,好像碧海晴空正藍。你的一念之間將決定你的未來,不要為了一時任性而有了遺憾。

  一臉痛苦的公孫靜雲攏起兩道黑黝黝的濃眉,十分為難的看著土捏似的女人,掙扎再掙扎的俯下身。

  吻就吻吧!死都不怕還怕一只女鬼嗎?

  一道蹒跚的背影匆匆的由土堆旁逃開,滿臉的鮮血十分駭人,而沒死成的叮當則坐在石碑上大口喘氣,手一指想叫人來關心一下,豈料一回頭,她看到兩個泥人吻得如膠似漆,纏綿俳恻,含在口裡的話自動消音,對著表開始計時。

  十分钟,對於一個堅決拒絕的男人面言,似乎太久了,久到讓人懷疑他口是心非的毛病是否改得掉。

  ***    ***

  「一份禮物?!」

  聽到有禮可收,一般人的反應不是非常驚喜,便是興奮莫名,急著想知道是什麼禮物,迫不及待的先拆開,好滿足好奇心。

  可是公孫靜雲的表情卻是異常惶恐,甚至是驚色滿面,死也不肯接什麼禮,尤其是來自龍門人的「心意」。

  墓穴被毀五個月後,他終於找到一處依山傍水的新居所,位處某座山的半山腰,前有成排的示范公墓,面對大海,後面是山壁……

  正確說法山即是壁,他竟神通廣大的發現一處被掏空的山洞,入口不大卻足以做一道門,裡腹十分廣敞還有樓梯,應該曾有人想打造穴居生活,後來因工程浩大而放棄,讓他撿了個便宜。

  許久不曾生活在陽光底下,他有些不能適應,即使龍門裡的奸臣一再慫恿他為其效力,可是他還是因為不習慣而拒絕,另開了一間日夜顛倒的科技公司,好配合他喜在夜間工作的作息。

  當然皇甫冰影也是因素之一,深受其害的她一再告誡男友千萬不要答應任何事,奸臣之所以為奸臣是因為很奸詐,信者得永生——永生的牛馬日子。

  「心藏還負荷得了嗎?不要表現得太驚訝,小魔女做事一向只憑自己高興,她要是拿刀捅了你一下,記得要微笑。」否則她會多捅幾下。

  「可……可是……你們是怎麼辦到?!」這是他以前待了十年的第十九座墓園?

  重回舊地,望著高約三層的唐風建築,小橋流水盡入畫,魚兒水中游追逐著落花,桃紅李白滿枝啞,滿地開滿叫不出名的美麗小花,紫籐爬滿花架。

  好一幅大唐風景的名畫,樓台水榭綿延不斷,穿梭其中的男男女女皆穿著唐朝服飾,男的風度翮翩,詩情滿腹,仕女多嬌撩散著風情,衣著大膽而挑情。

  池裡養荷,荷間有恩愛的交頸鴛鴦,石板鋪成的路繪上露骨的男女交歡圖,每一幅叫人見了面臊耳熱,心猿意馬。

  「對呀!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們可千萬下要太佩服我,我會害羞的。」小小的人兒蹲在花叢,托著腮「自言自語」,一臉夢幻的欣賞自己的傑出成就。

  絕倒。

  「妳在這裡做什麼?」像鬼一樣突然冒出來,愛嚇人的毛病始終不改。

  「迎接貴客呀!妳不覺得我的打扮很慎重嗎?」龍涵玉炫耀的摸著包子頭,笑咪咪的。

  「一點也不。」她的想法讓人難以正面思考,一個小丫鬟算什麼盛裝歡迎。

  「就知道妳是活在恐龍時代的人,不了解我們現代人的幽默。」她毫不受影響的說道,照樣笑得很開心,「對了,冰影姊姊,妳認為『貓仔養生館』好不好聽?」

  「貓仔……養生館?」突然氣岔的公孫靜雲猛咳兩聲,定力不如親親愛人。

  「二姨那人太好詐,明明這塊地是我先看上的,她居然叫雷剛叔叔買下它,把我的貓咪游戲區硬改成溫泉館。」欺負小孩的大人。

  嘻嘻!幸好她發現得早,把男女老少都喜歡的溫泉館升級,讓它成為老人「安養中心」,讓二姨那些「老人家」也能來此養生,順便提早體會銀發族的樂趣。

  「少主,妳說雷叔要我來查看這片土地的目的是蓋他們想要的休閒中心?」皇甫冰影的聲音壓得十分低沉,似從牙縫壓擠出。

  龍涵玉呵呵直笑。「妳被騙了吧!那些老人家真的很無聊,一天到晚老喜歡耍弄人。」

  她也一樣。「也就是說我來不來並無差別,他們早就決定要將這塊地收納龍門版圖內?」

  「冰影姊姊不要太聰明啦!小心內傷一重不好醫治。」龍涵玉大眼骨碌碌的轉,看向一旁高大男子。「貓叔叔,我送你的禮物在大廳喔!你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喜極而泣。」

  喜極而泣?!

  看到大廳中央的噴水池,公孫靜雲真的如她所料快哭了,兩眼紅腫浮血絲,鼻音濃稠好不欷吁,兩頰緊繃得有如鋼絲,稍微一用力就會繃裂。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公孫一族失落的靈石會擺在池中正中央,任由丘比特造型的尿尿小童在上頭噴水。

  他已經無法思考,整個人往後一倒,躺成大字形,一旁孩童的笑鬧聲不斷。

  貓の養生館,正式開幕了。

  ***    ***

  「妳該死——」

  迷迭島上,一只鷹爪似的手按住邬雪梅咽喉,硬生生的折斷她的頸椎,讓她死在最愛的男人手中。

  鷹揚長嘯,迷離人間。

  血的顏色越來越深濃……


  【全書完】


  欲知「老人」們的舊情綿綿,新月經典集為你細說分明——

  *龍寶妮和席斯之間的曲折戀情,請看寄秋經典集001龍門三姝之一《沙豬王子》

  *龍青妮和傑斯之間的曲折戀情,請看寄秋經典集002龍門三妹之二《賊美人》

  *龍貝妮和冷天寒之間的跨時空之戀,請看寄秋經典集003龍門三姝之三《槓上壞妹子》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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