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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璐原本是一名白領麗人,這時是做著一份“私人助理”的工作。
名銜雖然還相當體面,實際上是一份貼身女僕的工作。陸璐再也沒想到自己好歹是一名學院生,到頭來卻幹起女佣來了。
陸璐的女主人是一位快80歲的梅老夫人,是一位行動不便且眼花耳聾的老太太,夫家有錢但老伴去世已多年,子女在外國樂不思蜀,梅老夫人也不高興到異鄉外地,而且她好靜,寧願一個人獨居。
梅老夫人住在高級半山區,梅家發跡早獨佔一隅,除了梅宅,也見到有另一間洋樓在不遠的一個小樹林內。
那間洋樓和梅宅相反,夜夜笙歌。陸璐第一晚聽到悠揚樂聲由風吹來,陸璐因為以前的房東喜歡老歌,知道這些音樂是三四十年代中西舊曲,旋律節奏很適合跳以前的社交舞。
這家人每晚都像在舉行舞會,陸璐遠遠可聽到樂聲和人群嬉戲的喧嘩聲。她不禁想:“這家人真愛熱鬧,也真夠活力。”
轉眼陸璐已來了快一個月,這晚是月圓之夜,天氣有點悶熱,陸璐就想到外面去散步納涼。不一會,一輛鮮紅色嶄新像古董型跑車在她身邊停下,一個異常英俊的年輕男子探出頭來,笑容可掬說:“嗨,妳好,我住在前面。”他指向前面樹林內的洋樓:“以前一直沒看過妳。”
陸璐告訴他自己是梅老夫人的“私人助理”,這年輕人笑說:“那算是鄰居了,我叫雷森。”他又說:“我們每晚舉辦舞會,一定吵到妳了,真對不起。”然后他笑說:“相請不如相遇,我們今晚相逢也算朋友了,來參加我們的舞會如何?”陸璐還有點遲疑,這雷森笑說:“去看看,如果妳不喜歡,我立即送妳回梅宅。”
陸璐微笑答應了。
參加舞會
沒想到遠看雷宅外表已呈衰敗,像許久沒有人打理,不料一進去卻是金碧輝煌,富麗異常,已有數十名穿著禮服的年輕男女在那兒翩翩起舞,或三五成群小聲講大聲笑,陸璐眼尖還看到一個十几廿人的樂隊,原來每夜晚風傳送來的樂聲是真人演奏,然后一名妖嬈美麗的歌星上台獻唱。
雷森體貼的笑說:“來,我帶妳去換衣服,我也要換。”他帶她進入一間深紫充滿浪漫氣氛的房間,打開換衣間巨大的櫥柜,掛滿繽紛奪目美不勝收的禮服,雷森笑說:“妳喜歡那件都可以,是我几個姐姐留下的,她們已出嫁,而且胖了,再也穿不下。”
他為眼花繚亂的陸璐挑了一件銀白色長可及地的晚禮服,笑說:“妳穿上就活像是一位月光下的林中仙子。”
陸璐盡情享受這一晚的熱鬧舞會,她從未這么開心過,雷森的朋友都對她殷勤有加,雷森本人更是寸步不離。陸璐的交際舞平平,但雷森帶得極好,陸璐沒想到跳舞能這么享受。
不知多久,雷森溫柔的說:“我該送妳回去了,不久就天亮了,太陽要出來了,我們要睡覺了。”
第二天,陸璐還以為自己昨晚做夢,但她昨晚穿著的銀白色晚裝就掛在衣櫥內,雷森說送給她。
白天,陸璐遠遠能隱約看到樹林內的雷宅,但奇怪她一直沒有去探究,每一個夜晚梅老夫人一睡,陸璐就走到路邊,雷森已在等她。
成為情侶
日子過去,陸璐的衣櫥吊了越來越多的古董式晚裝,而她和雷森成了情侶。陸璐沒想到與雷森相愛是這么的甜蜜歡暢。
直到有一天,精神心情都很好的梅老夫人對陸璐談往事︰“……妳有看到不遠處樹林內那座大洋房吧,以前不知多豪華美麗,如今卻成了鬼屋,沒人敢住,因為鬧鬼鬧得兇。”
陸璐大驚失色,梅老夫人喟嘆︰“雷家一位兒子叫雷森的,非常英俊漂亮,我情竇初開時還迷戀過他,可惜在日本蝗軍攻打馬來亞時,雷家被強佔,雷森不服與日本人爭執,結果一槍被打死。他死得冤,陰魂不散,日本人害怕,也走了。”梅老夫人追憶︰“雷森生前喜歡開舞會,他的幽魂一直留在雷宅,每個夜晚都燈光大亮的開舞會。”她說︰“因為他們不擾人,只在雷宅活動,日子久了,我們慣了也不怕。”又安慰她︰“妳也不必害怕,人不犯鬼、鬼不犯人。”
陸璐說不出心中什么感覺,這晚她幾次三番掙扎,終于還是出去了,雷森依然在等她,只是如今的他充滿憂郁,他低聲說︰“妳都知道了。”陸璐凄苦的點頭,雷森嘆一口氣︰“妳一定害怕,我不怪妳,我走了。”
但陸璐叫住他,撲入懷中大哭,“我不怕你,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愛你。”雷森大喜,用力擁抱她。
這一晚,陸璐問雷森︰“如果我死了,就能在另一個世界與你永遠在一起嗎?”雷森搖頭︰“不,空間不同,而且妳也不能自殺,那更見不到我。”陸璐急了︰“那怎么辦?”
雷森微笑︰“有個辦法,下個星期是七月半,鬼門關大開,陰陽路直通的夜晚,如果在這一晚,妳願意跟我走,就能隨我到我生活的空間,那是幽魂的空間,我不是人卻也不是鬼,我只是幽魂,能自由出入陰陽間。”
陸璐微笑︰“帶我去。你的幽魂世界,就是我的天堂。”雷森微笑,因他知道那句話︰你愛的人在那裡,那裡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