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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不解之緣 By吉原理惠子

不解之緣 By吉原理惠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mcheung 您是第4110個瀏覽者
萬里無雲,晴朗到幾乎耀眼的蒼空。

就好像酷夏還戀戀不捨地不願離開這個世界一樣,即使已經到了十月,暑氣的餘韻也還是遲遲不見消退。

放學時的嘈雜已經過了高峰期。目前還算恢復了相對的安靜。

在小向日初中職員室裡,三年七組的導師加賀谷帶著複雜的表情不斷嘟囔著什麼。
“有什麼問題嗎?”。

平時開朗快樂到了近乎旁若無人的加賀穀,很難得地陷入了沉默。不但如此,他的眉間也深深地擠出了皺紋。也許是覺得他這副樣子太不對勁

了吧,喝了一口自己專用的茶杯裡面的濃茶後,三年機的學年主任有澤沖他詢問了起來。
“啊?”

“我是說……露出這麼複雜的表情可不像加賀谷老師的為人了,所以想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大概是被別人說到後才第一次注意到了吧,加賀穀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啊,那麼……明顯嗎?”

於是乎,坐在他的斜對面,臉色差到讓人一直謠傳是患有萬年神經性胃炎的一組的導師野田也說道:“就是啊。眉頭中間這麼明顯的一條分隔號

呢。”他說著還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這一來,加賀穀蒼白的面孔更加增添了幾分難堪,而含著一口濃茶的有澤的喉嚨也險些抽搐了起來。再加上當事人加賀谷想到大家不知道是從

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了,就覺得更加丟臉。

“沒什麼拉,哈哈哈…………”

他也只能笑著糊弄了。

不過呢,也許是因為有人已經主動挑起了這個話題,就連他鄰座的小日向帥哥三人組之一,五組的導師新川也插口了進來。

“加賀谷老師,你是不是在煩惱什麼啊?”

說著還微微地歪起了腦袋。

這個動作如果是已經接近地中海的有澤做起來的話,只會讓人覺得噁心,,但是出自帥哥新川的舉動的話,自然而然就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人類重要的不是外表!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此時的在場人士還是不禁再次確認了一次,作為現代社會的常識,外表還是相當重要的啊。

“煩惱啊。怎麼說呢……其實是關於前幾天的志願調查的問題拉。”

“啊……對了,加賀谷老師今年是第一次擔任三年級的導師呢。”

“什麼嘛。就是因為這個在緊張嗎?這可不像你咯。”

“這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算緊張……”

“現在就這麼神經質可不行哦。接下來還有小山一樣的問題在等著呢。重頭戲都在後面。”

“哎呀,有澤老師,怎麼能現在就給人施加壓力呀。”

“沒錯沒錯,不用煩惱。反正不管是父母的虛榮心還是本人的不知天高地厚,到了最後總是會車到山前必有路的。”

“哎喲喲,本多老師,不愧是老資格的啊,這麼遊刃有餘。”

知道了加賀谷老師表情複雜的原因後,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氣。
甚至有人想到,平時看起來總是缺根神經的樂天主義加賀谷,原來也還是普通人啊,實在是可喜可賀。三年級導師所在的那片領域一下子變得

和樂融融。

但是,對於加賀穀本人而言,現在可不是放鬆和樂的時候。
“怎麼說呢……其實是……因為這幾個人呢……”

加賀穀將自己班級頭疼源頭的三張志願調查排到了桌上。

市村龍平
杉本哲史
蓮城 翼

其他老師一股腦湊過來,興致勃勃的查看著是什麼讓加賀穀如此頭疼。但是看過之後,幾個人全都呻吟了出來。

哎呀呀,不愧是……該怎麼措辭才好呢?

幾個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陣子之後……

“杉本他……要去就業?加賀谷老師,這到底……是不是開玩笑啊?”

有澤抽搐著臉孔,凝視著加賀穀。


開什麼玩笑?巴不得能說出這句話的正式加賀穀本人。

從一年級起在學習測驗中就沒有脫離過三甲行列的杉本哲史是前任學生會會長,也是小日向初中的期待之星。

以他的狀態來說,推薦進入縣內公立高中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弄好了的話,就算是進入被大家私下以羡慕和嫉妒的口氣稱為國立大學預

備校的超級升學高中桐林高中也並非夢想。

而如此優秀的他,缺偏偏好死不死不打算繼續升學,而是要去就業,如果這不是黑色笑話的話,又該稱為什麼呢?就算不是學年主任有澤,也

難免臉孔不會抽搐起來吧?

因為過度的震驚,有澤差點就脫口而出“要是杉本哲史都不會上高中的話,其他還有什麼人以資格去參加高中考試!!”這樣實在不應該是發

自教育者口中的暴言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多少都是在場的所有三年級導師的心聲就是了。

“這個……是當真的嗎?”

“我也很想把它當作笑話,但是考慮到杉本同學家裡的情況的話,也就不是笑笑就能糊弄過去的了。”

“是啊,杉本同學去年爺爺去世了,現在是和奶奶相依為命。”

去年曾經是哲史導師的芝崎,好像剛剛想到一樣低沉了聲音。

“不光如此,其實聽說……這一段時期他奶奶的身體情況也不太好……”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低垂下了眼睛。

芝崎大概也沒有想到杉本家的情況已經迫切到了這個程度吧?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管怎麼說,這是最現實的問題。對於和依靠年金度日的祖母相依為命的杉本而言,已經不是義務教育的高中學費以及相關種種教育費用,想

必已經是過於沉重的負擔了吧?

在加賀谷去杉本家做家訪的時候,雖然他的祖母因為孫子的成長狀況而露出了很滿足的表情,但是房間裡面那種絕對稱不上寬裕的質樸感卻是

一目了然。因為這是平時並不會讓人感覺到這一點,所以加賀穀仿佛是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哲史的家庭環境。

“可是,那個,還有獎學金制度啊。就算桐林不行的話,以杉本這種程度的學生,那個……應該還有成為私立高中的免除學費的特待生這個方

法吧?”

大家所想到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吧?不管有什麼樣的家庭問題,也還是希望杉本哲史能夠升入高中。

不對,是絕對希望。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升學。

如今這個世道,就算是九九乘法都搞不清楚的笨蛋,只要有錢就可以上高中呢。一想到這裡,在場的眾位老師就再次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但是,比起這個不公平來更加不可理解的則是市村龍平。他的志願希望統統都填上了同一句話。

“……那麼,市村的這個(和杉本哲史一樣的地方)……又算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就是那意思嗎?”
“也就是說,市村雖然有升學的打算,但是只要能和杉本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謂嗎?”

“……好像是。”

“以市村平時的言行來說,或者該說,只有有杉本在的高中他才想去吧?”

“咦?真的假的?”

“不會吧?加賀谷老師,市村不是基本上都已經確定要成為神代學園的籃球特長生了嗎?”

不光是眼睛瞪得超大的新川,其實以加賀穀為首,幾乎在場的所有人心中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說擁有一張纖細面孔的杉本哲史是小日向初中的頭腦派代表的話,那麼擁有與他成鮮明對比的強裝體格的市村龍平就是靠著一技之長的體

育系的最右翼人物。

他的才能早早就受到了眾人的矚目,在去年的初中體育總會上,由他擔任主將的籃球部殺進了南部地區的前三位元,只是因為些微的差距而失去

了參加縣大賽的入場券。而今年更是接著地區大賽冠軍的勢頭,一舉奪下了縣大賽的亞軍桂冠。

結果這以來,縣內有名高中對於市村的爭奪戰一下子就激化了起來,而最終奪得這個幸運機會的就是神代學園也已經是歌班公開的秘密。
至少加賀穀所知,籃球部的顧問老師吉村早就已經打定這個主意了。

雖然負責的年級不一樣,但是同樣是體育老師,再加上加賀穀又是市村龍平的導師,所以這兩個人一向是親密有加。

儘管如此……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嘛!

在看到杉本哲史的志願調查表的時候,還只是深深歎氣的加賀穀,在拿到了市村龍平的那個的時候,一瞬間不禁產生了抱住腦袋的衝動。

好像是還嫌加賀穀的打擊不夠深一樣,新川下意識嘀咕了一句。

“吉村老師不知道知不知道?”

“應該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了的話,現在已經帶著厲鬼的表情揪住加賀谷老師的胸口不放了吧?”
“哈哈哈……菱沼老師,不要這麼嚇人好不好?”

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要說這麼對心臟不好的臺詞啊 這可是加賀穀深切的願望。

但是,從平時的熱血表現來看的話,那個號稱“只要為了小日向的籃球部,就算被女朋友放棄也無怨無悔”的吉村老師,面孔扭曲的來找加賀

穀算帳也只是個時間問題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組的導師相馬謹慎地插嘴。
“可那……也不能說奇怪吧?”

“什麼?我怎麼看都覺得是胡來啊。”

“可是,杉本同學和市村同學,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嗎?”

這一點是沒有人能否認的。

就算說“好友”這個詞是為了他們而準備的也不過分。

不對……從不同的角度來說,因為過於親密,好像也不能不說是某種視覺上的暴力了。
“他們是從小學起的……好朋友吧?”

聽到相馬的臺詞,加賀穀大大歎了口氣。就算在怎麼說是好朋友,在關係到人生選擇的第一道關口的志願調查表上寫什麼“和杉本哲史去一樣

的地方”,也還是太出格了吧。

至少加賀穀如此認為。

要是幼稚園學生也就罷了,但這不該是初中三年級的眾所期待的籃球部主將該寫的臺詞吧?

啊……不對。雖然是一進籃球場就目光嚇人的籃球部主力,但是平時的話也只是純樸的好少年。不管換誰來看,也不像是會以戲弄加賀穀這個

導師為樂的不良少年。但也正式因為這樣,所以才更糟糕。


(果然還是……認真的吧?)

一想到這裡,歎息就無法停止。

“可是,就算再怎麼是好朋友,到底也還是不成熟的小孩子。”
“有澤老師,可不能這麼說。”“算了,反正今後只要找到真正想做的事情為目標的話,自然而然就會分開了吧?高中只是第一關而已。”

“萬一有什麼的話,現在的孩子怎麼說呢,反而會相當無情呢不是嗎?或者說是很會打算。”

“因為不習慣忍耐,所以也就受不得打擊。”

“沒有那種事情啦。我覺得友情的話還是沒有打算和利益關係才能維持長久。”

“但是,市村應該做夢也沒有想過,杉本也許會不但算升學吧?”

“那樣的話應該是會按照預定作為特待生升學吧?”

“哎呀,這可不好說。畢竟是那個市村呀。”


“不管怎麼樣,都是一樣的頭疼啊。”

而讓已經如此的加賀穀徹底一蹶不振的最大元兇,就是蓮城翼了。

他和剛才說的那兩個人一樣都是從小學開始的好朋友。

不過呢,要是說道這個的話,應該是“好死不死,偏偏是那個麻煩三人組”吧?也可以說是“物以類聚”,或者說“近朱者赤”吧。

“啊,蓮城翼交的是白紙一張?”

“哎呀呀,還真是簡單明瞭。”

“野田老師,請你不要起哄了。”

“是啊,現在就說風涼話還太早了一點呢。”

“咦?可是,是那個蓮城翼啊!”

野田意味深長的提起這個人的名字。

俗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也就是說,醜女和醜男的定義是因人而異的。但是相反的,這個世界上也存在著不管是什麼人來看都覺得漂亮,

可以直率的認同為魅力的東西。

雖然這麼說毫無意義,但是,蓮城翼的確是個“美人”

姑不論用“美人”來形容男人是否正確,因為那畢竟屬於直接問題。總而言之,蓮城翼就是讓人可以斬釘截鐵斷言的“超美型”

“美人”就屬於“美型”範疇內的一個存在,這種魅力是不需要介意年齡和性別的。


蓮城翼就是這樣的存在。
只不過……要相看著蓮城翼而陶醉,想最大可能的享受這個“眼福”的話,是有不可侵犯的前提的。

那就是你不能要求這個(眼福)具備普通人的(常識)和(人間性)。

美麗的東西總是具備著劇毒的。

因為被這個出類拔萃的美貌弄得心醉神迷,而最後卻狼狽收場的傢伙,老實說,不計其數。認為美貌就是軟弱的證明而自以為是地打算教訓人

、結果卻吃了大虧的傢伙,已經有小山一樣多了。即使如此,自發虔誠地想要成為他的僕人的信徒,還是多的可以和天上的星星媲美。

蓮城翼是所有人都承認的傲慢不遜的冷血漢。除了上面提到的兩個青梅竹馬以外,他根本不需要朋友。而且他是讓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瞭解道自

己是這麼想的,從來也不打算隱瞞這一點的自我中心者。
雖然沒有任何人目擊過他和女人來往的現場,但不知道為什麼,關於他是“不純異性行為慣犯”的傳言就是層出不窮。

而且,更厲害的是,大多數的人都只會輕鬆認同這一點,頂多說一句“算了,以那種美貌也是美辦法的事情嘛。”

除此之外,他一旦真的失控的話,就會變得和那副美貌完全不搭邊的殘暴。

因此他所得到的外號就是“地獄的大天使”

普通人聽到這個名字,頂多會覺得好遜而已。但是對於那些深知蓮城翼的美貌和過激舉動的人而言,這絕對不是什麼能夠一笑置之的笑話。

“那麼,蓮城同學打算怎麼辦?”

“沒有什麼怎麼辦吧?蓮城的惡名早就全縣文明了。能夠輕鬆答應讓他進入的高中……怕是沒有吧?”

惡名是不是已經轟動許可權姑且不論,不過至少提到“小日向初中的蓮城”的話,那分美貌確實可以說無人不知了。

最好的證據就是 這三年之間,小日向初中舉辦的各種公開活動,都會吸引來大量以蓮城翼為目標的看熱鬧的人群,甚至於繁盛道了不管掛出

幾條滿員的布簾都不管用的程度。

(蓮城翼)這個超級吸引客人的熊貓,到了明年春天就要畢業了。

想到之後的反差就……好恐怖。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野田老師,這個……好像是禁句吧?”

“那就算是只限定於這裡的非官方發言好了。”

“非官方?野田老師……”


“說句老實話,以他那種所有科目都超低空飛行的成績,根本就沒什麼可說的吧?更何況他平時的行為有目共睹,就算是推薦書都沒法寫呢。

對吧,加賀谷老師?”

請你不要在這種地方強求我的同意啦。這可以說是加賀穀目前迫切的心聲了。

“就算父母使出了渾身解數,掏再多的錢,以他那種惟我獨尊的架勢……沒有必要讓他勉強升學吧?”

早在剛上任的時候,就因為被蓮城翼的外表所迷惑而吃了大虧的野田,吐露出了從某種意義來說大失教育者身份的過激暴言。

即使如此,從誰都沒有挺身而出指責他這一點上來看,大家也可以算是共犯了吧?

然後,最終打破沉默的是新川。

“加賀谷老師真是辛苦啊。簡直就像是被超大級鐵板夾到的三明治一樣。”

這句話與其說是特大號的嘲諷,還不如說是中心發出的同情。

“請加油吧,加賀谷老師。”

對於芝崎這些話,加賀穀也只能覺得空虛無比了。




那是四月中旬的一天。


和知道作為為止的晴朗天氣正相反,天空的顏色看起來說不出的沉重。就連包圍著肌膚的打起,感覺上也是濕漉漉的。

下雨也許只是個時間問題了,黑灰色的雲層就是低到了讓人不由自主如此認為的程度。

以前充滿了悠閒的田園光景的偏僻城鎮,如今也遍佈著交通線路,大型超市接二連三開張。公寓群更是好像雨後春筍般急速增加,讓這裡轉眼

就成為了現代都市。

是誰說如今的社會在向少子化發展的?就在今年,這裡就要再追加小學和初中各一所呢。

而和這種喧鬧成長完全無緣,就好像脫離時代的存在一樣的,就是被充滿了已經的茂盛的綠色樹木所包圍的沙神高中。今年正好是它建校的第

五周年。


當當當

寶石第四節課結束的鐘聲響了。
按說應該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的鐘聲,卻讓人覺得微妙的沉重,是因為這個好像隨時都會哭泣出來的雲層的關係嗎?

“……那怎麼可能!!”

杉本哲史嘀咕了一句後,眺望著窗外。

當當當

終生結束的時候,也就是學校生活中的綠洲 午休時間的開始。

校園中的每個角落都一下在熱鬧了起來。
  
可是,即使終生已經結束,在這裡,在二年三組的這個教室裡面,也沒有任何人離開座位。

不光如此,除了茫然支撐著面頰的哲史以外,隨便哪個人的眼睛都在因為期待而閃閃發亮,或者是鼻子激動地一張一合。更有人要很努力才能

控制住狂跳的心臟。


每個人都坐在座位上,一邊想著就是現在,就是現在了吧?一邊等待著那個瞬間。

不就之後,前面的房門哢的一聲被打開,微微地彎曲了自己 的身高後,市村龍平走進了教室。而班級中的女孩子立刻一起尖叫了出來。

“呀啊啊!”
“市村同學!!”

“歡迎光臨!!”

名對著充斥了全班的帶著露骨的心型符號的歡呼,市村龍平一沒有害怕,二沒有害羞,繼續不緊不慢的走向了哲史的座位。

厚實的胸板,寬闊的肩膀,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部,被嚴格的體育活動所鍛煉出來的勻稱高大的身材,絲毫沒有笨拙的感覺。再加上一張合體育

系的漢臭味無緣的俊朗面孔,整個人看起來只能用賞心悅目來形容。

雖然他筆直的走向這邊的腳步看起來輕飄飄的,但卻讓人聯想到無懈可擊的貓科肉食獸。

儘管外表上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龍平對於自己的東西其實相當講究。因此他現在所用的午餐袋,也就成為了女孩子群注目的焦點。不光是因

為色彩設計上的別致,最重要的是

“你們問這個?很不錯吧?是我的生日禮物哦!”

至今為止,從來沒有接受過類似禮物的龍平,唯有這次如此得意的表示。不光如此,雖然沒有說明是來自誰的禮物,他卻補充了這麼一句:

“這個哪裡都沒有賣的哦,是我特意托人親手做的!是為了我而做的東西哦!”

當時他帶著燦爛的笑容所發出的這個意味深長的炸彈發言,讓現場立刻成為了充滿尖叫或茫然失措的阿鼻地獄。
想到那是的事情,哲史深深歎了口氣,讓臉和桌子更加親近了幾分。

那天整整一天,身為龍平好友的哲史,都被那些眼神已經幾近瘋狂的女孩子包圍得水泄不通,遭遇了暴風驟雨般的質問。

名為女人的壓力團體實在不是一般的恐怖啊。

而讓女孩子們陷入暴走的,那個所謂的特意托人親手做的生日禮物,其實,是出自哲史之手。當然,這一點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或者所,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明晚一被人發現的化,到時候的反應才真的恐怖呢。

迫於生活的需要,哲史的縫紉以及料理等等的手藝早就超出了外行的範疇。對於小學高年級起就家務萬能的哲史而言,袋子也好,圍裙也好,

做起來全都是家常便飯而已。當龍平很難得的主動提出要午餐袋做生日禮物的時候,雖然心裡面尋思“真的要這種東西就夠了嗎?”但是最後

還是決定“既然是生日禮物,不好好加把勁可說不過去呢。”因此那個午餐袋也算是哲史難得一見的力作了。

沒想到啊,就算是哲史,也萬萬沒有想到龍平會把預防線拉到了那種程度。

(龍平那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雖然外表看起來與那種行為完全無緣,但是龍平對於花癡女生們的防備其實非常堅固的。

只不過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籃球部主將不管做什麼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就是了。

因為這一陣子周圍傢伙們的花癡慶倖越發嚴重的關係吧?

話雖如此,其實被當成驅逐女生的除蟲劑,或者防火牆,哲史都不是很在意的。


問題在於,因為覺得做一個也是做,做兩個也是做,所以他就順手也給自己做了一個設計不甚相同的午餐袋。

布料和形狀多少有些區別,所以應該不會露餡吧?儘管心裡這麼安慰自己,但是有些女孩子的眼睛還是很尖的,所以他還是沒少冒冷汗。

毫不知道哲史辛苦的龍平還是合平時一樣招呼了起來。

“阿哲,一起吃午飯好嗎?”

被女孩子們形容為會讓人腿軟的動人男低音響了起來。

(腿軟啊……)

很少會粗聲大氣的龍平的口氣一向溫和平靜。

甚至於到了讓人覺得那些不分時間場合大呼小叫的女孩子們,也應該好好學習一下的程度。

不過,對於和龍平交往已經滿了十年的哲史而言,這除了是耳熟能詳的“龍平的聲音”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好羡慕杉本同學,可以聽到市村同學那麼動人的聲音直呼名字。”

“而且還是阿哲呢。”

“果然還是青梅竹馬的特權吧?”

“啊……哪怕一次也好,好想聽到市村同學在耳邊呼喚我的名字。”


就算是被人這麼說,哲史還是擰破腦袋也不明白那個聲音到底迷人在什麼地方了。

(算了,反正從外表來說龍平那小子還是標準的王子樣啦)
個子高,臉孔英俊,誠實,善良。

只不過,就算被成為王子,哲史也不認為龍平就會高興。

而後,就好像是約定好的一樣,女孩子之一仿佛正等待著這一刻似的迅速地送過了一把椅子。

“市村同學,請坐!”

龍平半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笑眯眯的說了聲“謝謝”,也不等哲史的回答就做了下來。

籃球部的現任主將,號稱沙神高中第一女性殺手得力怕的英俊面孔,而且還是附帶著燦爛笑容的英俊面孔,回味著這份只有自己一個人享受到

的幸福,端椅子的女孩滿面笑容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雖然她回去的時候腳步已經明顯連蹦帶跳,但也只能說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在升上高二進入新班級後,面對這個早已熟悉萬分的過剩歡迎儀式,哲史也只能在內心感歎“龍平,你真的是毫無自覺的女性殺手啊”

如果這是精心計算的荷爾蒙大派送的話,難免會招來他人的反感和冷眼。可是龍平卻偏偏是天生的,讓冷嘲熱諷完全無用武之地。

當得知那個“龍平椅子傳遞者”在女孩子之中早早就成為了輪班制的時候,哲史已經到了臉歎息都歎息不出來,只能心想(隨便你們怎麼樣)

的程度了。
不管怎麼說,哲史信奉的畢竟是只要對自身麼有危害就萬事OK的主義。


但是,真的要說,人類是會改變的啊。

籃球部的明星選手,不管面對什麼動機都能冷靜判斷的場上司令,用華麗的技巧怕將對方隊伍玩弄與掌心之間的超人氣存在。大概不會有人相

信,這樣的龍平,在小學時代不管做什麼都會慢半拍,因此還落了各“烏龜”的綽號吧。

實際上,對於到了170CM 就不管在橫向還是縱向上都徹底停止成長的哲史而言,已經擁有了結實肌肉的修長身材的龍平的成長,不光是讓人吃

驚,更加讓人羡慕得要死。

不過即使如此,龍平本質上那種慢吞吞的溫和性格還是和那時候想必沒有任何改變。在自認從小學時起跟他結下不解之緣的哲史來看,只能說

(老天爺還是不會虧待有好好努力過的人啊)

自從在籃球上的沉睡的才能覺醒,開始嶄露頭角之後,周圍人對於龍平的目光立刻產生了巨變。

雖然在哲史看來未免有些勢利,但是一個人的努力能夠得到肉眼所能看見的回報,畢竟還是一種幸福。

哲史多能從中感到的爽快感,大概還超出了龍平的想像吧。

說老實話,在小學高年級開始展開部活動時,龍平不知道為什麼提出了要去打籃球的時候,周圍的所有人反應都是。

“你白癡嗎?”
“不可能不可能!烏龜打什麼籃球啊!!”
討厭啦,我才不要和那種笨蛋一起打!”


儘管沒有加入人高聲嘲笑的行列中,但哲史其實也在內心覺得“你真的沒事嗎?”

因為不管怎麼說,龍平這個人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步調。而且就是因為太有自己的步調,所以才會跟不上別人的節奏,或者時打亂了團體的節奏

……

總而言之,那個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做什麼,龍平都只會拉別人的後腿,因而被成為全班第一的絆腳石。


比起去尋找他人的有點來進行誇獎來,更多人喜歡的還是去照出別人的弱點進行抱怨。因為這樣要簡單輕鬆很多。

與其去費心理解別人和他人不同的地方,乾脆無視要更輕鬆。比起去挑戰麻煩的事情,隨波逐流要更加簡單。儘管這種圖省事的心態,遲早都

會讓自己吃到苦頭,但要理解者一點,畢竟需要很長時間。

但是龍平卻不會交際,也不會逃避。他不會停留在當地不動,也不會隨便地漂流想輕鬆的地方。


他的頭腦絕對不差。只不過要比普通人多花一些時間。

最好的證據就是,雖然他的起步一向比別人遲,但是只要放長目光去看的話,不管是學習還是其他別的什麼,到最後他總是能達到合格點。

而且,由於雖然慢的想烏龜一樣,卻一步一個腳印的非常認真努力,他所獲得的基礎沒有半點水分。或許他應該就算的上大器晚成型的標本了

。在不管什麼都追求立杆見影的現代社會中,從某個角度來說他也算得上時異端兒了。

如果要說了什麼地方最厲害得話,那就是不管別人怎麼說,不管怎麼被人冷嘲熱諷,也還是可以笑嘻嘻得好部人數得超積極的精神了吧?

當然了,沒再別人眼裡,也許這只是難以理解的遲鈍而已。

雖然現在說起來只是個笑話了,但是小學時代龍平真的差一點就送到針對智利低下者的特殊班級去。

雖然龍平本人一向笑著說,“之所以最後沒能真樣,是因為阿哲和翼不會扔下我啦”但是哲史卻清楚的看到了當時的導師為了不讓班上有人掉

隊而做出的種種質樸的努力,以及面對其他父母的責怪也毫不動容的龍平雙親對他的深愛。

這個世界上既有可以若無其事扔掉自己孩子的父母,也同樣存在著會拼死成為自己孩子盾牌的父母。


這差別到底是來自什麼地方呢?

因為越想就越覺得莫名其妙,所以對於這種不會有明確答案的問題,哲史乾脆放棄了考慮。

雖然不知道另一個青梅竹馬蓮城翼是怎麼看這些的,但是對於和龍平在不同意義上擁有糟糕處境的哲史而言,龍平這種從來不灰心喪氣的樂觀

態度,真的不曉得幫助了他多少。

在學習到人這個,就是意味著要相互扶持才能勝過下去的意思的時候,班上不少人都故意說“好土”“好落伍”。大概是因為就算表面上不在

意,還是不能不靠虛張聲勢來安慰自己吧。

但是從哲史的角度而言,在那個痛苦到無以復加的時代,能夠遇到龍平和翼這樣難得的好友,真的讓他不禁從內心感謝上天的安排。


總而言之,面對現在的情況,如果哲史敢有什麼“這裡太吵了,我們去別的什麼地方吃飯吧”之類的發言的話,被剝奪了午餐時分的幸福而怒

火萬丈的女孩子們,一定會如厲鬼俯身一般來找他算帳吧?因為絕對不打算主動“火上澆油”的哲史,也就只好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了。

暫且不論這些,就在龍平無視女孩子們的視線而從午餐袋中取出飯盒的時候,這次輪到教室後面的門哢的一聲被打開了。
一瞬間,除了哲史和龍平兩人之外,所有的視線都彈開了。

至今為止的嘈雜,也在眨眼之間凍結了起來。

這個反應,無論從好的意義上來說還是從壞的意義上來說,都和龍平出現的時候有天差地別。

來了
——來了
————他來了!
人類就是這樣,不管視線做了多少心裡準備,對於視覺上的衝擊還是沒有那麼簡單就能習慣。

普通的美人就算捆上一打也無法造成的鏡像,就好像超絕美型的天使降臨一樣的鏡像,每次都能讓二年三組的全員產生新的緊張。

而且,這位天使大人,不光在體格上和龍平相比沒有任何遜色,渾身的氛圍更是冰冷到了讓人不寒而慄,連半點可愛也欠奉的程度。再加上那

張每個零件都端正到了兇惡程度的臉孔,那種壓迫感,平白就超過了普通人三倍以上。

讓人情不自禁陶醉的……美麗。

可是,因為太異乎尋常的美麗而……恐怖。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班上同學的心聲的話,應該就是那個了吧。

不是混雜著玩笑的誇張,也不是包含著別有用心的冷嘲熱諷,總而言之,怎麼看都無法讓人相信只是一介高中生。


比如說,龍平不管把制服穿得多麼鬆鬆垮垮,那也是出於龍平得個性,不會讓人覺得邋遢。同樣的,翼的話就算制服穿得再一絲不苟,毫無破

綻,內在得個性也會出來搗亂,讓他怎麼看也不是簡單人物。

不管怎麼說,他是從小鬼時代起,就如假包換的孩子王。

雖然說起來很俗套,但是哲史和翼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小學的開學典禮上。那個時候的翼真的可愛得就好像事性別不明的洋娃娃一樣。

深深的雙眼皮,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小嘴唇是美麗的粉紅色。

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如此美麗的孩子嗎?哲史因為過度的感動,只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對方。

就算是那些一向只覺得只有自家孩子才最可愛,而扛著照相機攝像機的傻爸爸傻媽媽們,也都全部不由自主的看得入迷。
可是,不管在什麼時候,就是會有那麼一些不懂得看人臉色,不知天高地厚的自我中心的傢伙們存在。那小子不但自來熟的湊過去和翼打招呼

,對翼勾肩搭背,而且在翼因為不願意而打掉他的手後,甚至反而惱羞成怒將翼推倒在地上。


那個瞬間,雖然誰也沒有出聲,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確定了今後班上的反面角色。

如果翼當時再流下一滴兩滴眼淚的話,那小子也許當場就被大家倒吊了起來。
但是,翼沒有哭。不但如此,翼狠狠瞪著對方站起來後,立刻大步走過去,毫不客氣的給了那小子一個耳光。

“啪!”
非常響亮的聲音回蕩在了那小子的面頰上面。

啊……聽起來就是好疼的樣子。

都不僅僅是這樣了吧。

那絕對會很清楚地留下一個手印了。

那個聲音就是強烈到了讓人不由自主這麼想的程度。哲史……不對,應該說在場的所有人吧,都心驚膽戰地當場變成了化石。

而且,就好像在說有仇就要三倍奉還一樣,當那小子因為被打耳光的震驚而大哭了出來的時候,翼又立刻間不容髮的將他踢翻在地。




然後,在那小子好像青蛙一樣狼狽地趴在了地上的脊背上連踩帶跺。

最後,就好像為了給予最後的教訓一樣,他拎起對方的脖子,一拳揍上那小子的後腦勺,讓他的人都飛了出去。
哎呀呀……真是的。

讓人啞口無言。

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對自己的視力產生了相當的懷疑。

美麗的花朵肯定又刺兒。好像天使般可愛的男孩子,原來確實恐怖的大魔王……

實在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啊。

面對如此急轉直下的大震驚,做父母的因為擔心自己孩子今後一年的勝過而面孔抽搐了起來。做孩子的,則是因為深刻意識到了誰才是今後班

上的老大而冷汗直流。

而當那小子的父母好容易回過神撲過來的時候,翼不光沒有害怕,反而立刻筆直的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是他先推我的!有什麼意見嗎?”



聽到那種好像銀鈴一樣漂亮的聲音宣稱了自己的正當性之後,那孩子的父母也就只有老師閉嘴的份了。

——辛辣
——惡辣
————兇惡


早熟過了頭的話,也就好像外星人了。翼給人的感覺,就已經超越了壞小孩的範疇,而是到了不寒而慄的程度。

然後,傲然環視了一圈鴉雀無聲的教室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那雙嘿嘿的眼睛一下瞄上了哲史,毫不遲疑地朝著這個方向走過來。

於是乎,就像害怕什麼一樣,只是周圍的人起刷刷的後退了幾步。

畢竟剛剛有過那麼一幕,惹到了那位天使大魔王可不是鬧著玩的。大家的畏懼再明顯不過了。

但是,當事人的哲史,一項到那張至今為止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面孔會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就忘記了恐懼,反而是奇妙地心跳

加速了起來。

翼幾乎要臉貼臉地凝視著哲史的面孔。

“你是誰?”

“啊?”

“我問你的名字”

“杉本……哲史……”

“哲史?”


哲史點點頭,翼露出了和剛才有天壤之別的燦爛笑容。

“哲史,我要你做我的小弟。”

無法言喻的爆炸性宣言。

那個瞬間,哲史的腦海立刻一片空白。

不是因為讓人痙攣的沉默中,沉默的大魔王翼親口指名要他做小弟。不對,或者該說,也許“小弟”這個詞的意思壓根就沒進入他的腦海。

那個時候,他之所以連腦袋都麻痹,什麼都無法考慮,是因為翼握著哲史的手笑了出來。

美麗到可怕的笑容充滿了整個視野,太感動了。
就是因為這個意料之外的幸福,哲史再一瞬間就被名位蓮城翼的存在所迷惑了。

擁有天使面孔的早熟外星人,是個和他可愛的外表完全不相稱的,一旦暴走就無人能應付的粗魯傢伙。

但是他絕對不是那種只看自己好惡的暴君。他只是擁有比山還高的自尊,所以既不喜歡被人強制做什麼,也超級討厭被人束縛。

雖然對於沒有興趣的東西冷淡而不關心,但是一旦被挑釁絕對要當場三倍奉還。

雖然哲史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就被連名字也不知道的兇惡天使任命為“小弟”,但是只要想到這其實是翼特有的“朋友”的同義詞,他就不怎麼

在意了。


和翼在一起,就沒有時間無聊。

至今為止從來沒領略過的未知的刺激,讓哲史說不出的舒服。根本就沒有時間起回首過去,思前想後。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要在一起。不管做什麼哪怕是什麼也不作,也都要在一起。

只要和翼在一起,眼前就會一片明亮。就算因此而遭受什麼人的嫉妒,被人當成出氣筒,哲史也半點不放在心上。
所謂的相遇就是充滿了偶然性。

要過了很久之後哲史才知道,雖然沒有抓住“幸運女神”的頭髮,他倒是遭受了喜怒無常的“命運女神”的重量一擊。

順便說一句,雖然當時所有人都斬釘截鐵的後退了幾步,但是偏偏有一個人噠噠的主動跑了過來。
“好厲害哦!好帥啊!簡直就好像打倒魔王的假面超人一樣!”

這個不懂得害怕,笑眯眯的讚歎不已的龍平,也就可喜可賀的成為了“小弟二號”。

在不管何時何地都要成群結隊的小鬼集團中,就這麼出現了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三人組。


然後,過了十年。隨著歲月的六十,當然他們也經過了回應的迂回曲折,周圍的價值觀也發生了激變。

因為祖母的去世而險些放棄高中升學的哲史,好歹算是平安的成為了高中生。


而龍平靠著毅力和努力讓才能開花結果,成為了籃球部的主力。

天使的美貌與惡魔的不良模樣越發熠熠生輝的翼,帶著可以被成為武勇傳的眾多過激傳說而成為了男生們的精神領袖。

但是,他們的不解之緣卻還是沒有切斷。

不對,因為共同進入同一所高中的關係,也許應該說是進一步加深了才對。甚至到了二年級換班之後,在午餐的時間還是會像這樣聚在一起。

如果說龍平是暖洋洋的春日陽光的話,那麼翼所醞釀出的就是嚴寒的冬天的感覺。這個溫度差不管在誰看來都無比鮮明。

百聞不如一見。
即使如此,也還是又很多人遲遲都無法習慣自己親眼看到的現實。

面對班上人露骨的態度轉變,與其說是萬事和平主義者,其實是在事物的判斷標準上比較天然的龍平,悠然地說了一句。

“翼果然還是這麼招搖呀。”


能夠在那個翼的面前用這種口氣的龍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許才是誰都無法效仿的大人物吧?

從哲史的角度來說的話“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但是就算對毫無自覺的亂放女性殺手光線的傢伙說這些,感覺上也只有空虛而已。

能夠和這樣的大人物持續了十年以上的不解之緣的哲史本人,也是可以算得上大人物了吧?當局者迷,對於這一點他自己是半點也沒有注意就

是了。
和龍平在完全不同意義上也是哲史好朋友的翼,沒有任何遲疑,也沒有任何客氣地走向了哲史的座位。

於是乎,他背後的那群公開宣稱是“蓮城翼親衛隊”的男生們中的一個,默不做聲地就手腳麻利地打開了手上的折疊椅。

雖然說是公開宣稱,但是因為翼當然不可能公認,所以所謂的親衛隊自始至終都是自稱。因為自認為是翼迷的傢伙一向奪得可以和天上的星星

媲美,所以哲史也不可能意義記住他們的長相。

雖然龍平的椅子遞送人是由班上的女孩子們輪流擔當,但是翼的那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好像成為了親衛隊的“特權”

當初班上的男生們好像還以為這個差事會像女孩子們那樣由他們輪流負責,因而狂喜亂舞。但是結果卻被耳朵比兔子還尖的親衛隊們硬生生從

手中搶走後,後悔的一塌糊塗。

和女孩子們滿面喜色,高興的手舞足蹈不同,男生們想品嘗的似乎是從正面接受翼的視線的那種瞬間冷凍的快感。也可以說是輕微的 願望吧



即使如此,他們畢竟也沒有膽子去和親衛隊正面挑戰,結果就只有哲史倒楣的要聽他們如同滔滔江水般的抱怨了。



如果說龍平因為俊朗的面容和毫不吝嗇的燦爛笑容,而在並非有意的情況下動搖了大批少女的放心還算是情有可原的話,哲史原本可是做夢也

沒有想到所,對於可以和冰山媲美,而且又是君臨於眾多強悍的武鬥派系勇者之上的翼,那些男孩子們還都能抱有這樣的夢想了。

所以他也曾經脫口而出“什麼?你們就那麼想做那小子的跟屁蟲?”

結果那些自認為是隱匿式的翼迷的傢伙們,居然不無嫉妒的說:
“喲,你居然敢把沙神高中的第一精神領袖成為那小子嗎?”
“杉本你太教化了把?明明和我們一樣是普通人,卻故意賣弄優越感。”
“沒錯沒錯,只是因為是青梅竹馬就受到蓮城和市村的特別待遇的你,是不可能理解我們的心情的。”


(真是的,開什麼玩笑嘛!)

什麼人要對什麼人抱有夢想,那是當事人本人的自由。可是,至少不要拿別人做出氣筒 哲史已經擁有了十年出氣筒經歷的哲史唯一的小小願

望。

這份同學們或多或少都相當在意的“特別”,同時也伴隨著無法對他人明言的苦衷。雖然現在就算想恢復成最初始的狀態也不可能了,但是可

以的話,哲史還是盡可能不像沾惹到麻煩的餘波。

對於完全不知道水面下曾經還有過這種交流的翼,或者說,就算時知道了也完全不會放在眼裡的翼而言,反正誰來拿椅子都是一樣,並不等於

因此就默認了親衛隊的存在。對於這一點,哲史還是非常理解的。

在準備好的國王的寶座上,翼就好像理所當然一樣的坐了下來。

這個乍看起來除了傲慢無禮以外沒有其他詞可以形容的動作,居然非常適合翼冷然的美貌。


甚至因為看起來太過順理成章而讓人覺得可怕 這無疑時在場的同學們未加修飾的真心話吧?

就在這個時候,親衛隊的男生一瞬間好像估價一樣大量了一眼哲史。


但是,他很快又收回了視線。居然就好像被訓練得很好的忠犬一樣行禮之後就離開了教室。

雖然每次都是如此,班上得同學還是不禁因為這一連串標本一樣的公式化動作而有些恍惚。但是,早已經深深把自己埋進了椅子忠的翼根本時

看也懶得看上一下。

就好像是王公貴族和他們的僕人……

對於翼這種人來說,世上的所謂常識有也和沒有是一個樣子。這一點每個人大概都很清楚把?

(呼,辛苦了)

哲史在心中忍不住如此感歎。


哎呀呀,怎麼說呢……


就算說是這一陣子每天都要重複的日常風景,但是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會讓人忘記這裡是普通的高中生教室,錯以為進入了異次元空間。

“哲史……”翼開了口。

和每次總是帶著便當到來的龍平不一樣,翼的便當總是哲史負責拿的。這是自初中開始的習慣,在成為高中生的現在也沒有任何改變。

哲史他們所在的初中並不是完全的供餐制,而是可以選擇是吃父母的便當還是學校提供的午餐。

和祖母相依為命,沒有多餘金錢的哲史當然是自帶便當。當時比現在還要偏食得過的翼,對於要強制進行的供餐制從小學就已經無法容忍。

但是,翼的父親雖然工作出色,家務卻一竅不通,而徹底貫徹惟我獨尊這個詞的翼當然一開始就不可能進廚房,蓮城家所雇傭的家政婦雖然能

夠幫助他們掃除和清洗,但是做便當就超出了工作的範疇。

結果這樣以來,翼每天都是吃從學校小賣部買的麵包。

有的時候甚至連麵包都覺得麻煩,而乾脆放棄了午餐。

因為看不下去,所以哲史有一次把自己的便當分了一部分給他……結果從那天起,哲史每天就不能不做上雙人分的便當。

當然了,雖然哲史已經下定決心,自己撿回的小狗就要由自己照顧到底,但是畢竟沒有那個餘力讓人吃白飯,對於這部分的經費哲史當然是一

份不少的收了下來。

畢竟翼這個人,“討厭吃那個”“不要這個”“這個我想這樣吃”對於功能表一向挑剔得要命。

但是呢,製作便當的話,有時候除了必要的經費外,還能有一些意外的收穫。也許是平時根本不敢碰的高級食材,也許是來自翼的父親的感激

,還有的時候是出乎意料的在外面下館子的邀請。這麼想起來的話,就覺得非常划算了。

雖然世界上哲史因此沒少受到重傷和拍擊,但是對他來說也都是不痛不癢罷了。

逆境是磨練人的最好方法。既然有人會因為輸給壓力而崩潰,當然也會有人因此而更加的強大。
離婚的父母誰也不想要他,所以把他扔在了祖父母家,但是就算這是事實,養育自己的祖父母畢竟對自己傾注了相當的愛情。

因此,哲史所學到的就是,“不要強求沒有的東西”

雖然無法選擇父母,也沒有被父母所選擇,但是至少今後的人生可以不受任何人的干涉,可以自由進行選擇。這麼一想的話,就覺得今後的人

生也不是那麼糟糕了。


有父親,有母親,就算是成長在這樣正常的家庭環境中,會扭曲的傢伙還是會扭曲。

而且,不管家庭再怎麼富裕,如果是內心貧乏的傢伙的話,也一樣不可能有多幸福吧。

這不是逞強,也不是腦彆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哲史就是達觀到了如此不可愛的程度的孩子。哲史沒有閒工夫去和那些進行無謂的中傷和欺

負人的傢伙們一一計較。

對於那些得寸進尺的傢伙,在哲史受不了之前,龍平和翼肯定已經線給那小子大大的教訓去了。當然了,他們的做法就屬於兩個極端就是了。


“什麼嘛,那那麼想吸引阿哲的注意?既然如此就不要老是學那種欺負人的孩子,直接去對他說喜歡不就好了嗎?”
龍平會微笑著讓對方在大庭廣眾下丟臉。

(不過龍平本人說的是真心話就是了)

“你們煩不煩啊!”
如果是翼的話就要受到毫不容情的鐵拳制裁了。

(不過他自己堅持不是用拳頭,而只是用手掌拍拍而已)

哪一個算是相對來說比較好呢,哲史自己也不知道。

總而言之,二年三組的午休每天都是像這個樣子開始,然後班上每個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開便當,就這樣進入午餐時刻。

一如既往。

幸福的偷看著龍平毫不吝嗇的展開的滿面的笑容。豎起耳朵傾聽著偶爾會洩漏出來的翼超級珍貴的聲音。校園內的嘈雜就好像幻覺一樣,二年

三組的午餐時刻,今天也還是如此的寂靜。


已經完全放晴的天空蔚藍耀眼。

這是五月中旬的放學後時間。


就在哲史如同平時一樣,在預告放學的鐘聲響起的同時就迅速收拾好書包走向自行車停車地的途中。

“杉本學長”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叫住了他。

因為自己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活動,所以對於會有稱呼自己“學長”哲史頗有些詫異,於是停下了腳步。

出現在那裡的,是同樣陌生的幾張面孔。

(怎麼回事?)

哲史微微皺起了眉頭。

既然叫自己學長,那麼應該是一年級吧?可是在這種自己一個人也不認得的情況下,這也不好確定。就算是已經同了一學年,很多同年級的人

的面孔和姓名他也還依舊分不清。

人也好,物品也好,事情也好,對於只要不屬於自己的興趣,就可以徹底抹煞的翼的自我中心,他好像也沒有資格笑話。說實話,哲史也相當

不善長記憶別人的面孔。

在成長荷爾蒙旺盛的初中,只要看臉孔多少就能夠區分出學年。但是對於高中生而言,一年的差距基本上就等於沒有。最好的證據就是,眼前

的這些傢伙們和明明不偏食卻怎麼吃也不胖的哲史相比,明顯在塊頭上要大了很多。

雖然不算很纖細,卻沒有多少肉的哲史,由於臉孔笑的關係看起來相當靦腆,儘管他自己並不這麼覺得。

杉本好像和減肥什麼的完全無緣呢。真讓人羡慕。”
“什麼嘛,你的腰怎麼能細成這樣!”
“簡直是女孩子的敵人啊。”

哲史的記憶中,只有被如此說過的經歷,而沒有從體格上獲得過任何的好處。因為翼和龍平都是身材高大的美男子,所以和他們並排在一起的

話,自然看起來格外的苗條。

別大到了這個程度,就算要在體格上逞強發也只會覺得空虛而已。所以儘管感到過羡慕,倒是從來也沒有湧現過嫉妒的感情。

於眼前的低年級也是如此。

“你有時間嗎?”

叫住了哲史的男孩子們,似乎對周遭打量著他們的視線非常在意。

“什麼?”

那個,在這裡的話有點那個……可以打擾一下嗎?”

對方催促著哲史。

(也就是要我和他們走了?)

到了這個時候,哲史材終於注意到,那個口氣雖然客氣,但是卻手揣在口袋裡,態度十分強硬的男生,就是午餐時間為翼搬椅子的人之一。


(難道說,這些傢伙是親衛隊?)

哲史立刻明白了接下來要發生的戲碼,在內心滲出深深歎了口氣。

(反正又是要說什麼你配不上蓮城同學啦之類的話,找我的麻煩吧?)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對這些如出一轍的行為,哲史早就已經習慣了。

而且在這種場合,不知道為什麼,百分之百都是和翼相關的與男生們的糾紛。擅長激發母性本能的龍平,就從來沒有給他添過這種亂子。

比如說,龍平喜歡說“雖然不喜歡被人摸來摸去,但是要是自己去摸就不一樣了。”

帶著這種歪理,龍平不管在什麼人面前都可以笑眯眯地和哲史鬧來鬧去。但是,也許在大家嚴重,都覺得只是大型狗狗在進行身體接觸吧?所

以沒有任何人提出過什麼抱怨。

因為龍平平時就少根筋,而且又做得那麼光明正大,所以要是有人想到了歪處的話,反而會被人冷眼想看吧?當然了,這個的前提條件就是“

龍平”這個角色給人的印象。而且他的物件要不是他從小學起的好朋友杉本哲史的話,很明顯也一樣會激發出新的問題。

從在籃球上開始有所表現的初中,到已經成為明星選手的現在,雖然私下不知道大家是怎麼說的,但是就算那些女生表現得再花癡,類似於“

一個人獨佔龍平太不公平了!”“絕對不原諒這種行為”的事情,也還是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市村龍平是大家的心靈綠洲……聽說好像是這樣的,所以大家都要公平地發花癡。

儘管如此,當物件是翼的話,情況立刻就有了很大的變化。

光是當學和翼一起走,就已經會讓他沐浴到了充滿嫉妒的目光。

龍平叫他阿哲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有異議,但是他直呼翼的名字的話,就立刻有人罵他太張狂。到最後發現翼只吃哲史親手做的便當之後,更是

就此展開了惡毒過激的中傷。

如果哲史女生們失控的嫉妒的話,作為男生而言好像還可以一笑置之。但是把哲史當成眼中釘的,卻偏偏全都是男孩子。

從哲史的角度來看,只覺得他們的腦子都進水了嗎?


但是通過那些事情,他真的再次認識到了那些自稱、他稱,乃至於偷偷摸摸地被翼的存在所迷惑的男人們究竟多到了何種程度。

順便說以及。雖然擁有對龍平大發花癡的狂熱,但是這份熱度一旦面對翼的話就是自然尾萎縮,因此女孩子們對翼的態度還是相當謹慎的。

因為不管怎麼說,早在高中入學的時候,因為那些還不知道翼外表和內在落差的女學生們過於旁若無人,翼曾經暴走過一次。

“吵死了!你們這些醜女!未經許可不許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這聲大吼想必是不異于對那些女生們的當頭痛擊吧。

哎呀呀,雖然都是被嚇迫膽的不光是女生,很多目睹了他出格言行的男生也包括在內。但是這反倒讓他一口氣成為了男生們的偶像。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讓人笑不出來呢。女生之中想必也有人對於自己的容貌還有一定的自信吧?但是即使如此,被超絕美型的翼稱為“醜女”的

話,也還是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只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原地。

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女生們想要發花癡的 . 是市村龍平。而想要找老大的男生們的偶像自然就是蓮城翼了。

這個絕對不會交集的勢力分佈圖,其實說起來也相當的簡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哲史正好是處於被兩大涇渭分明的不同領域的精神領袖左擁

右抱的狀態,那種立場,還真是不是一般的複雜呢。

涉及到翼的糾紛,一向都層出不窮。之所以還沒有太多的顯而易見的實際危害,是因為哲史本人不管被怎麼說也絕對不會動搖,凜然的態度。

而且這種事情要是被翼知道的話,那麼反應只有一個。

“誰允許你們隨便對別人的東西出手了!”

伴隨著這個的,據對只有不容分說的怒駡和鐵拳。

而且翼要教訓人的話,絕對不會偷偷摸摸把人找出去算帳。肯定是完全無視教育委員會讓對方當眾出醜。
按照翼的說法“哲史是我的(小弟),能夠隨便欺負哲史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雖然仔細想想的話是意味非常深長的暴言,但是作為挑戰用的話來看還是無可挑剔了。不單單只是自我中心的翼的這番話,無疑是起到了一定

的壓抑作用。

比起在意哲史怎麼樣來,大多數人更害怕的是萬一惹惱了恐怖大魔王翼就得不償失了吧。

但是,這個可以說是不成文的規定的效力也只到初中為止。在進入高中的同時,周圍的環境已經起了明顯的變化。

最顯著的就是由男生所發起的翼的FAN CLUB。實際上最初聽說的時候,哲史並沒有太多驚訝。只不過想到自小學開始的九年內所積累的各種經

驗要從此放棄,而不能不展開新形勢的攻防戰的時候,他也只能深深的歎息再歎息了。

至於當事人翼嘛,頂多也就是覺得“那是那幫傢伙擅自搞的,和我沒有關係”甚至還當眾宣言“要是煩人的話我就去砸了它。”

在哲史看來,這也是某種程度的默認了。但是對於翼而言,那只是不值得讓自己花心思的別人的事情罷了。


遭到挑釁就要三倍奉還,雖然翼的原則還是美變,但是對於那些自以為是的小丑他就沒有什麼興趣了。而這些一心奉他為老大的傢伙們在欲求

不滿的時候所尋找的發洩對象十成十就都落在了哲史身上。

(算了,既然已經這樣那也沒有辦法了。)

習慣還真是種可怕的東西,能夠到了可以這麼想的程度,可見哲史的胸襟膽量也算是久經考驗了。

所以說,就算是被不知名的學生帶到了其他地方,而且被人從頭到腳好像打量貨品一樣看來看去,他也可以不放在心上。

什麼嘛,果然很瘦小。”
“根本就沒什麼看頭。”
“很輕鬆就能勝過吧?”

對於這種明顯故意讓他聽見的竊竊私語也可以無視。

“呐,杉本學長,你很礙事兒耶。”

就算突然面對這麼不客氣的發言,哲史也可以面不改色。
“你懂不懂什麼叫不識進退啊?”


(那是我該說的臺詞吧?)

“如果市村學長那樣的名人的話,就算和蓮城學長在一起也不會遜色”

(是啊,那兩個小子是雙璧嘛)



“就算是我們,也覺得可以承認。”

(你們以為自己是老幾啊?)

“總之你就是讓人看不順眼。”
“只不過是個便當工而已。”


嘻嘻嘻,那種明顯的嘲弄笑聲他也可以不在意。

“你就不覺得自己很難看嘛?”

來自連名字也不知道的低年級的明顯挑釁。

雖然和翼的美貌無法相提並論,但是眼前的茶發男子,對於自己算是相當端正的面孔也有著一定的自信吧?所以也就擺明瞭根本看不起哲史的

架勢。說不定這小子是真心認為,只有他自己站在翼的身邊才是最相配的吧?

哲史知道,就是這種半吊子的自戀狂最難打發。可是就算如此,哲史也不可能到了現在再進行什麼莫名其妙的退讓。

“我可不覺的翼的跟屁蟲有資格這麼說我。”

不光是茶發男子,就連周圍人的臉色也刷地改變了。因為一到午餐時間,就抱著椅子跟在崇拜的偶像身後去二年三組的教室報導,所以他們被

人連帶諷刺為“蓮城的跟屁蟲”一事也算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了。

雖然這麼做的那些當事人也許覺得這是個非常崇高的重任,但是在哲史這樣具備一般常識的人的眼中看來,就只想因為他們那些誇張的自戀精

神而失笑而已。

“虧他們做得出來呢”
“是啊,明明只是白費力氣”
“沒有人去告訴他們一聲嗎?”
“這次能撐到什麼時候啊?”

就連這些聲音,大概也都進不了他們的耳朵吧?但是,從他們對“跟屁蟲”這個單詞的露骨反應來看,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吧。

“太沒有禮貌了!”
“我們和你可不一樣!”

“區區一個跑腿的也敢這麼信口雌黃!”
“不要因為蓮城學長好說話你就得寸進尺!!”
“你以為惹惱了我們的話,還可以若無其事嗎?”

就算是自己已經說了一堆暴言,但是一旦被別人說了哪怕一星半點,他們好像都還是無法忍耐。


哲史帶著仿佛置身事外的表情聽著發自他們抽搐著的嘴巴的叫駡。
(這幫傢伙還真是叫起來沒完啊。該不會是缺鈣吧?)

然後,當對方罵到已經無可再罵的時候,周圍蕩起了異常尷尬的沉默。
這時候哲史終於開了口:“你們既然是連想替他跑腿也做不到的跟屁蟲,就少遷怒到我的身上來!”




平淡的口氣,但是,很辛辣。

對於這些一腦門自以為是的傢伙們,根本用不著客氣。

雖然沒有可以再別人找茬的時候將對方徹底打倒的身手,但是哲史至少具備了刀槍不如的鋼鐵意志。普普通通的挑釁還休想能夠讓他動搖。
和只要不擋住自己的路,不管誰在腳底下轉來轉去都可以無視的翼一樣,只要沒有受到具體的危害,不管什麼人說什麼,哲史也統統可以當成

周圍的雜音。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會錯了意,以為沒有任何不滿地充當翼的便當工的哲史,只是個連自我主張都沒有的跑腿的。

當然,哲史那張就算生氣的時候也纖細可愛的娃娃臉,也是構成這種看法的一大原因。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那些親衛隊也做夢都沒有想到會遭遇到這樣明顯的正面反擊吧?所以一時之間,每個人都只能啞口無言的凝視著哲史。
“你們要在蓮城翼身上做什麼夢,那是你的自由。不過至少請你們不要上竄下跳地找別人的麻煩。那小子的FAN CLUB,至今也算是多得數不過

來了,但是沒有一個能夠長久。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他們會吧這種得不到翼重視時的欲求不滿發洩到我身上。”

突然,他們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哲史的話絕對不是什麼誇張的虛張聲勢。事實上,也就是今年剛剛入學的他們還不知道吧。


“如果不像成為蓮城翼的眼中釘,就不要找杉本哲史的麻煩。”

這已經成為了沙神高中半公開的常識。與此同時,也是不能不遵守的教訓。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吧,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還設了賭局打賭這次的親衛隊會忍耐到什麼時候材去找哲史的麻煩。

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傢伙啊。旁觀者心裡也許會這麼想吧?

如果什麼都沒有的話,當然時最好的了。就算時哲史,也不是自己想去鬧出麻煩的。

儘管如此,麻煩的種子卻總是會從某個方向主動殺上門來。而且,百分之百和翼相關的那些麻煩,總是在和翼完全沒有關係的地方由於欲求不

滿而勃發出來。

就算已經開始覺得“只要能看到他就滿足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會覺得無法忍耐。

如果翼是個對什麼人都一視同仁的純粹冷淡暴君的話,那也自然另當別論。可是問題在於還有哲史和龍平這樣標準的“例外”。

而且就如茶發男子所說的那樣。如果時站在翼的身邊也毫不遜色的男人 也就是大家不能不認同的龍平那樣的人物的話,他們也就私心了吧?

可是換成只是成績好,卻沒有任何其他可取之處(大家時這麼認為)的哲史的話,就很難讓人接受了。而這種感情最終就會在發酵之後成為覺

得不公平的怒火。

(為什麼哲史可以,自己就不行?比起哲史,自己還要強一些吧?)

這才是真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以為是呢。
“喲,你什麼意思?想要向我們炫耀你是蓮城學長的‘特別’嗎?”

“不是。我只是想說,只看得見翼的外表的傢伙,就不要這樣動不動來糾纏我。”

“我們才沒有糾纏你!只是給你個忠告而已!因為你的所作所為看起來太丟臉,太難看而已!我們只是覺得你可憐!”

“那可真是多謝你們雞婆了!反正只是連菜刀都不會使的鬧彆扭的小鬼吧?我可不像被這種傢伙說三道四!”

“那是因為有像你這樣不說就不明白的遲鈍傢伙!”

“遲鈍的是誰啊?雖然你們這些一年級小鬼大概不知道,或者說是因為被翼的毒氣迷昏了頭,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情形了,不過我老實告訴你們

,他的 可是多得數不過來了,只不過其他人不像你們這樣尖刻招搖就是了。”

“我知道,是那些只要遠遠看著就滿足的沒大腦沒膽量的笨蛋吧?”

(笨蛋?那些人只怕覺得你們最沒有資格說他們呢。)
“他們這一年來也算是多多少少明白了一點翼的事情。當然了,付出了那麼高額的學費,就算不喜歡也不能不學習到一些事情了。”

這個意味深長的話,讓茶發男子的眉頭籠罩上了陰影。

“所以他們只是遠遠的默不做聲的看著,興致勃勃的看你們什麼時候和我鬧出亂子而以哭泣收場。”


看動西的十點不一樣的話,價值觀也會大不相同。即使對於他們而言只是沒有膽子的笨蛋,在哲史的眼中也是不一樣的。

被哲史指摘之後,他們第一次注意到了這個反差。或者說,他們是想起了那些就在剛才還興趣盎然的打量著自己等人的視線吧?

不管怎麼說,遭受哲史預料之外的反擊後,他們明顯產生了動搖。

“什麼嘛,到底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不要問我!”
“那小子不是只是跑腿的嗎?”
竊竊私語的聲音裡面已經沒有剛才的遊刃有餘

好像是為了體提醒他們一樣,茶發男人提高了音量。
“當然只是個跑腿的!”

可是,一旦冒出頭的嘈雜,沒有那麼簡單就能平息。

“我嚇唬你們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吧?算了,反正那些想替翼端椅子的人,也許正在背後偷著笑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突然不安起來。

不管被說成什麼樣都毫不動搖,以冷靜的平常心看著他們的哲史,也許真的不是他們誤以為的那種人吧?雖然遲了太多,但是他們好像終於開

始注意到了。

“喂,我說,是不是有點糟糕呢?”
“啊,嗯,是啊。”
“佐伯……怎麼辦啊?佐伯……”

少囉嗦!你們害怕個什麼!!”
被稱為佐伯的茶發男人,即使如此也還是盡可能鼓起聲勢狠狠瞪著哲史。但是,面色絲毫不變的哲史回應他的視線的時候,他還是不禁咬緊了

嘴唇:“你這種人根本配不上蓮城學長!”

聽到他恨恨的吐出臺詞後,哲史不由自主想到
(還真是一個模式啊。他們就不能有點更有創意的臺詞嗎?)

這句臺詞就是陳腐到了讓他不禁如此抱怨的程度。一項到這個類型的人的思考回路都一樣,他就連歎息也歎息不出來了。


什麼叫配不上他!這種事情不是由你們決定,而是由翼來決定的才對吧?順便說一句,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好心。”

雖然不打算和人大打出手,但是承受了多少無禮的語言,就要悉數奉還,這就是哲史的原則。

茶發男人緊緊地咬著後槽牙。現在他好像連叫駡的餘下都沒有了,而咬牙切齒的聲音似乎隨時都要傳來。
使如此,也許是因為如果沸騰到定點的壓力不找點什麼發洩的話,就怎麼也無法平息吧?茶發男人大步走過來,在和哲史擦肩而過的時候,用

手上的書包打中了哲史的臉孔。

——瞬間,哲史因為這個衝擊不由自主坐到了地上。因為是過於突然的打擊,所以就連哲史也沒能避開。

然後,就好像在說這件事情原本預定裡面可沒有一樣,其他傢伙瞬間全都為止啞然。或者說,緊張地緊縮了身體。
“喂喂,佐伯,這樣不好吧?”
“是啊”
“萬一被人知道的話可就糟了。”
“不用這樣吧!佐伯!”
幾個人一邊戰戰兢兢地表達意見,一邊迅速跟在了佐伯的身後。

(好疼……)
哲史捂著面頰呻吟了一聲。
(那個混蛋,居然那麼用力!!)

怎麼會!!說真心話,哲史做夢也沒有想到還會有這麼一手。


好久沒有收到過污言穢語以外的加害了。也許是因為很久沒有嘗過這個滋味,所以快要忘懷的關係,被達到的疼痛格外鮮明,讓他的腦袋都嗡

嗡作響。

是打到的地方正好比較嚴重嗎?或者說,是故意的?

被打到的時候書包上面的扣子之類的金屬東西擦傷了他的面頰,那份疼痛可真是非比尋常。

疼疼疼……

火燒火燎的疼痛讓他的面孔都不禁抽搐。

就在這個時候……


“你沒事吧?杉本同學?”

出乎意料地,從頭頂傳來了柔和的聲音

“咦?”


護著一陣陣刺痛的面頰,哲史緩緩抬起了腦袋。

於是,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翼和龍平同樣出名的,學生會執行部副會長鷹司的面孔。

“你沒事吧?”

“啊,還好。”

他輕柔地抓住了哲史的手,撥開了他護著面孔的手掌。

“啊……已經破了,想必很痛吧?”
副會長好像感同身受一樣皺起了眉頭。

但是比起這些來,哲史更在意的是鷹司的存在,甚至於暫時都忘記了疼痛。

(……為什麼鷹司學長會在這裡?)

無視哲史的困惑,鷹司說道。
“總是先去保健室吧?好不好?”
鷹司再度抓住哲史的手腕。

聽到保健室這個單詞,原本已經淡忘的疼痛一下子鮮明了起來。

“啊,不用了,我沒事”

其實並不是沒事,除了好像是破了的傷口一陣陣刺痛以外,腦袋也都是嗡嗡作響。即使如此,他也還是不想特意去麻煩鷹司。或者說,一想到

鷹司有可能聽到了他和親衛隊之間糾紛的始末,他就說不出的尷尬。

但是鷹司立刻說道:“不行不行,一定要好好包紮才可以!”

“我真的沒事。”

“不可能沒事吧?你看,都出血了。”

即使哲史站了起來,鷹司也依舊沒有鬆手。

哲史也不能強用力甩開他的手,所以只好再次試圖張口解釋。但是就在這個時候
“啊,藤堂,就是這樣了。所以杉本同學的書包就拜託你了。”

哲史這時候才第一次注意到除了鷹司以外還有人在場。

(……藤堂?)
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突然,哲史渾身僵硬。
(學生……會長?)

沙神高中學生會會長藤堂崇也。

和鷹司完全是兩個極端的野性派英俊少年,沒有抱怨什麼,就不慌不忙的撿起了哲史的書包。看到他的動作之後,鷹司說道:
“那麼,我們走吧,杉本同學。”

雖然口氣溫和,但是他拉起哲史的動作卻帶著不容分說的霸道。

結果最後剩下的,只有因為居然讓藤堂會長替自己拿書包而面色蒼白的哲史所散發出的困惑。


放學後的保健室。

咚咚。

在謹慎的敲門聲後。

“打擾了。”

伴隨著這個聲音,房門被打開後,屋子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知道了這一點後,哲史稍稍松了口氣。

被學生會副會長緊緊抓著胳膊,又有學生會長在旁邊拿著書包。如果再被保健老師追根究底的詢問傷口的事情的話,他一定受不了的。

不過就算如此,鷹司當然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開哲史。

“好,坐到這裡。”

就好像在叮囑小學生一樣,鷹司指了指椅子

無可奈何的哲史只好乖乖坐了下來。

看到哲史老實坐下後,鷹司毫不客氣的打開了桌上的藥品盒,從裡面取出了消毒藥。

(這樣好嗎?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

哲史不由自主有些不安。

背後的藤堂依舊一如既往的一言不發。當他最後一個走進來之後,立刻哢嚓一聲關上了房門。


就好像在說——
(包紮結束之前,就不要想離開這裡了)
哲史在那新輕輕歎了口氣。
(唉,好彆扭啊……)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一項到這裡,就覺得疲勞感快要壓垮了自己的肩膀。

接下來,鷹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舉止優雅地轉頭看著哲史。

“我們並不是故意要偷窺的。”

鷹司的口中唐突地冒出了這樣的臺詞。
“啊?”

突然聽到話題被扯到自己身上,哲史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在最初聽到鷹司的聲音的時候,他就想到過,鷹司沉穩的聲音和龍平非常的酷似。當然了,龍平的感覺要更有些撒嬌的味道。

“是我們先到哪裡的。”

至今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藤堂的第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首先是解釋。那個聲音就如同他外表給人的印象一樣,是非常透徹的男低音。

好像是為了補充藤堂的說法一樣,鷹司微笑著說道:“我們有點悄悄話要說啦。”

在那麼沒有人眼的地方,究竟是要說什麼悄悄話呢?

雖然心裡犯嘀咕,但是哲史當然不會多嘴去詢問具體情況。
但是,隨便的附和好像也不對勁。
不過就算這麼說,如果不做出什麼回應的話似乎更加糟糕吧?

可是……


不知道在這種場合應該說什麼才好的哲史越發困惑了起來。

“然後你們就過來了,一下子就鬥了起來。”

也就是說……
從一開始就被他們全部都聽到耳朵裡去了。

( ……真是倒楣。)
雖然不能具體說是被什麼覺得倒楣,但是知道那些話被別人聽見,確實是高興不起來。
“結果就想出來都出不來了。你想,畢竟比較尷尬吧?從各個方面來說……”

到底是哪些的各種方面比較尷尬,哲史因為心裡面太有數當然也不好說出口。

“你說的對。是我不對。”

哲史不由自主歎了口氣。

“不用啦。又不是應該你道歉的事情。”

“可是……”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畢竟那種東西最最難對付了。”

雖然說是已經習慣,但是哲史也希望這種事情還是能逃得開就最好逃得開。

“就我個人來說,我覺得當場給他們一個嚴厲點的教訓比較沒有後患吧?而且對其他人也能有個警告作用。”

從藤堂嘴裡聽到這種話,總覺得不像只是開玩笑那麼簡單。

會這麼想應該不知是哲史的多心吧?

嗯,可是怎麼說呢,我覺得如果是藤堂這麼坐的話,好像不太好吧?”

不光是鷹司,無論是誰都會這麼想吧?

首先如果學生會長出場的話,騷動一下子就等於升了個等級,可就不是被人發洩怨氣那麼簡單了。

對於這一點,哲史是無論如何都希望可以避免的。
在這個期間,鷹司已經手腳麻利,動作熟練地為哲史的傷口進行了包紮。
“好,這樣就沒事了。”
謝謝,謝謝你。”

“哪裡,不客氣,要是這麼可愛的臉孔上留下了什麼傷痕不就糟糕了嗎?”

“啊?”

可愛?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說。要是說這孩子真不可愛之類的臺詞,他倒是已經聽過無數遍了。

(鷹司學長的審美觀……好像很奇怪呢。)

也許是心裡面的困惑不由自主地帶到了連上,鷹司意味深長地笑了出來。
“你想,如果就那麼讓你回去的話,蓮城翼定會失控地大暴走吧?”

哲史不由自主心臟猛跳了幾下。

(哈哈,沒有那種事情啦。鷹司學長,你不要說笑啦。)
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是顯示偏偏不容許他這麼笑著糊弄過去。哲史的心情不由也沉重了幾分。

“什麼?蓮城是那麼過度保護的傢伙嗎?”

藤堂的話更加地戳中了他的痛楚。


“不是啦,也不是那樣……那小子只是單純的性格衝動……”

但是這種亂七八糟的解釋,很快也被鷹司的話斬釘截鐵地一刀兩斷。

“是啊,畢竟在這方面,蓮城可是有著小山一樣的前科呢。對吧?杉本?”

就算真的是這樣,拜託你也不要這麼笑嘻嘻地徵求我的同意啊 哲史在內心忍不住如此地大叫。

之所以不能否認,是因為在這個沙神高中,鷹司是唯一一個和哲史他們同樣自小日向初中畢業的學長。

哲史擔任學生會長之前的那任學生會的執行部書記長就是鷹司。

哲史甚至還知道,當時的學生會執行部在私下被任成為“鷹司慎吾的後宮”。
雖然和翼的形式不同,但是鷹司也存在很多追隨者。

當然了,在那之後接掌學生會的哲史,動不動就被拿來和前執行部比較,因此也留下了不少辛酸的回憶。

如果學年不一樣的話,只要不是參加了部活動,那麼學長和學弟之間基本不會有什麼交點,因此哲史也不記得有過什麼和鷹司親切交談的經歷

。但是能夠讓不擅長記人的哲史一見面就交出名字,也就可見鷹司當初的知名度之高了。

哲史覺得,鷹司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大概也是出於同樣的理由吧。

因為這樣,所以和以相關的初中時代的各種各樣的糾紛對方當然一清二楚。所以哲史就算想掩蓋什麼也是白費力氣。

剛才的“那種東西最難對付”的發言,想必也是在這個基礎上發出的吧。

也許只能說唯一的幸運就是,鷹司不是那種會八卦的到處散播這些消息的人物吧。

順便說一句,現在的二年級裡面,只有哲史、翼和龍平三個人是來自同一初中,而今年的一年級裡面,沒有一個曾經是他們的學弟。

不管怎樣,對於哲史來說,知道他們過去的學弟一個也沒有這件事情,真的是種幸運呢。

他甚至於覺得,最好就是在他們畢業之前,一個人都不要考來這裡最好。

“而且,雖然這麼說也許很失禮……”

“啊?”

“我啊,還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你們三個人會一起考到沙神高中來呢。”

(老實說,我自己只怕才是最吃驚的人呢。)

聽到這句話之後,哲史也只剩下苦笑了。

(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從小學開始的不解之緣。

哲史一直覺得,這個緣分也應該就是到初中為止了。

因為他知道,他們三人不可能不管不顧的坐什麼都要永遠形影不離。他也想過,為了今後各自獨立,這樣下去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他一直認為報考高中是個好機會。

當時哲史幾乎已經放棄了報考高中的念頭。那是因為一直照顧他的外祖母由於癌症而住院,生命已經所剩不多了。

高中並不是義務教育。

他清楚的知道現實是十分沉重的。

如果可能的話,哲史也想要升學。

雖然不知道可以坐到什麼程度,但是想要常識一下自己的力量的欲望,哲史當然也不會沒有。

(除了死學習以外,根本就一無是處。)

從小學到初中,哲史都一直受到了這樣的冷嘲熱諷。

(就算沒有父母,小孩子也可以正常長大。)

哲史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想周圍人證明這一點。雖然到半路上也就失去了這種氣魄就是了。

學歷不算什麼。
人最重要的還是內在。

但是哲史很清楚,那只是理論上的說法而已。

只不過,哲史所處的狀況,不容許他做出這樣的選擇。就算心裡面想要升學,在志願調查表上,哲史還是只能寫上“希望就業”。

於是乎。
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風聲的龍平和翼齊齊的臉色大變的沖了過來。

已經因為籃球的關係而獲得了好幾家高中的保送預定的龍平,根本就無視那些,撒潑耍賴的鬧著要去哪裡都無所謂,但一定要和哲史去同一家

高中。到了最後,他乾脆徹底拋開了平時的呆呆樣子,叫喊著什麼“雖然撿了我的人是阿翼,但是替我餵食、照顧我的人一直都是阿哲,所以

既然要照顧就要照顧到最後嘛!不要拋棄我!”

面對著秉著如此莫名其妙的理論大吵大鬧的龍平,最後無計可施的哲史只好呵斥說: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你說什麼胡話呢!去清醒一下腦袋!”


結果沒想到著反而讓龍平徹底發飆。

“既然阿哲不去高中,那我也不要上什麼學了!”

面對甚至不惜以絕食來表示決心的龍平,哲史只能啞口無言,而父母、老師還有籃球部的顧問也都頭疼的束手無策。

越是平時老實的傢伙一旦失控就越難對付 那個瞬間,大家都切切實實的親身體驗到了這句話。
最後,龍平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絕食運動,一直持續到了他身體垮掉被送進醫院為止。
看到龍平的母親因為過度擔心而消瘦蒼白的臉孔後,哲史的心也不由自主隱隱作痛。而已經對弟弟的執著徹底人數的龍平姐姐明日香則表示:


“阿哲,對不起啊,我家那個傻瓜弟弟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歡阿哲。所以……我拜託你,請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就放棄那個笨蛋……”

面對龍平姐姐如此的低姿態,哲史當然也只能認輸。
“總而言之先吃飯吧。龍平,如果你好好吃飯,恢復成平時的你的話,我也會好好考慮的。好不好?”
看著在醫院病床上吊著點滴的龍平感覺上實在很痛苦。

雖然心裡面覺得就算好好考慮,沒辦法的事情也還是沒辦法,但是,
“你保證哦?阿哲,真的哦!”
龍平能夠如此需要自己的心情多少是讓人有點……不,應該是相當的感動吧。因此他也不由自主在口頭上如此的表示。

然後,說到翼的話。

他冷眼旁觀著與平時大不相同的龍平的情緒激動的耍賴,並沒有自己也上去抓住哲史的胸口搖晃,而只是丟下了這麼一句。
“既然你不升學的話,那我也不上了。是你讓我除了你的便當什麼也吃不下去的。既然如此,沒有你在的高中,我去了也沒什麼意義。”
他這麼輕輕鬆松的一句,已經和龍平在完全不同的意義上又給哲史添加了一堆壓力。


真是的,每個傢伙都這樣……
到底你們要我怎麼樣嘛!

雖然心裡面這麼向著,但是在深深歎息的另一面,哲史也發現了自己隱隱安心的另一面。為什麼呢?他不由自主發出了苦笑。

不是一個人的感覺……好棒呢。

不可思議的是,就算明知道不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覺得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會有什麼辦法的。
而且話又說回來,暫且不管理由是什麼,知道翼原本還是有升高中的意思後,哲史多少松了口氣。

雖然這個超絕美型的問題兒在武力上一向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在學習測驗種他永遠都是低空飛行的劣等生
老天爺果然還是公平的,才色果然不能兼備……雖然知道背後有人在這麼嘀咕,但翼也是半點都不放在欣賞。

每次聽到別人這樣的說法,真正覺得不甘心的人反而是哲史才對。

原因很簡單。

因為哲史知道,其實真正的翼比任何人的腦子都要聰明。

特別是在理科方面更是厲害。甚至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看過一遍的東西就能全部烙印在腦海裡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儘管是自學的,但他的電腦只是的豐富和如何靈活運用在電腦上,都可以說是不輸給那些電腦狂人了。每次看到他

電光火石般敲打鍵盤的樣子,哲史就覺得目瞪口呆。

在有興趣的東西上就能發揮驚人的集中力,為了獲得自己想要的只是就可以變得比任何人都貪心,那就是哲史所知道的“真正的”蓮城翼。
儘管如此。

一旦輪到學校的測驗,他就絕對是大大的放水了。不管是成績永遠在紅燈區邊緣徘徊,還是被老師評價為學習態度糟糕透頂,他自己都半點也

不在乎。

“所謂的義務教育,只要出席日數足夠的話,就無所謂什麼留級和退學吧?既然如此,我這樣不也挺好嗎?”
不是這種問題吧?

就算明知道沒用,哲史也很想抓著翼的領口好好的搖晃搖晃他。
不對。

其實有一次實在忍無可忍,他真的這麼幹過。結果翼若無其事地表示:
“我討厭為了別人的臉色而委屈自己。只要你清楚我就足夠了。”

從那之後,就算哲史心裡再怎麼不贊成,也放棄了嘴上勸說他怎麼樣的打算。
與其說是性格就吊兒郎當,還不如說是翼對於他人的評價根本就沒有興趣。


哲史一方面有些羡慕這樣的翼,另一方面,又一直覺得,哪怕一次也好,他想讓大家看看翼認真起來後有多麼厲害。

在得到真心為哲史將來著想的龍平父母以及翼的父親的幫助而決定升學的時候,哲史選擇了雖然建校才剛剛三年,但是在獎學金和各種優惠制

度上非常充實的沙神高中。因為他覺得如果是那裡的話,子要自己努力,應該可以對付過去的。

理所當然地,龍平也跟著他選擇了那裡。

因為是在那樣盛大的絕食反抗之後,無論父母還是導師都已經只要他肯升學就謝天謝地。這時候只想得到對他說好好加油而已了。

我想和哲史上同一所高中。

只是為了整個理由,就一腳踢開了別人巴不得能有的體育保送而去接受一般考試。在其他人看來,都只覺得
“真是浪費啊”
“因為這種事情而選擇高中也太亂來了”
“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麼才好的本藩”

雖然別人在背後沒少說三道四,但是龍平的神經當然沒有纖細到會去計較這種周圍的噪音。


而是自顧自地為了這個目的而發揮出了最大限度的努力。

當他的努力終於開花結果,成功考進了沙神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只能一個個哭笑不得的說什麼:“笨蛋的執念果然連鐵杵都能磨成針啊”“愛

情無敵啊”。

不過比起龍平來更成問題的無疑是翼了。因為不管是誰都早在腦海裡面認定了他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畢竟他至今為止那種放水的成績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光是知道翼也打算升學大家就已經很吃驚了。

更何況他報考的還不是那種“只要在卷子上寫上名字就能通過”的高中,而是偏差值也算相當搞的沙神高中。知道這個的時候,所有人真的只

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了。

至今為止壓抑著的情緒一口氣都爆發了出來。

“開玩笑吧?”
“他瘋了嗎?”
“太誇張了吧?”
然後就是混雜著嘲笑的大暴笑。
因為這樣,所以哲史也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說了這麼一番話。

“哪怕一次也好,我想看到認真起來的翼。”

於是,這個願望實現了。


“特別是蓮城君還是新生總代表……最初我真的以為是什麼同名同姓的其他人。”

如鷹司所說,哲史的願望以最棒的形式實現了。

“結果事到臨頭,根本就是他本人。真的是……啞口無言。雖然其他人都是被蓮城的美貌而驚呆了,但我可是真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蓮城成功地被判了大部分人的預料,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了沙神高中。

(給你們好看!)

當時哲史真的恨不能對著天空高豎起 字手勢。
而且明明考的不是特優班,卻獲得了數理化英語幾乎全部滿分的完美成績,知道這一點的時候,所有人的面孔更事幾乎變成了白癡一樣。

那之後,學校方面很強烈的表示除了希望翼進入特優班的願望,但是翼只用了一句“太麻煩”就輕鬆拒絕掉了。

“那就是翼貨真價實的實力。我是覺得這個結果很正常啊。”
於是乎,鷹司好像覺得很有趣一樣嘻嘻地笑了起來。

“什麼嘛。果然還是披著特大的貓皮啊。”
特大的貓皮。

對於這個過於貼切的形容,哲史也不禁露出了苦笑。

“我原本就覺得奇怪。明明平時很聰明的樣子,成績卻總是吊車尾。不過仔細想想的話,蓮城的那種長相不可能是笨蛋吧?”

“那傢伙是故意扮演吊車尾的啦。”

“故意嗎?還真是惡劣。”

雖然藤堂的口氣毫不容情,但是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蘊含著毒素的不快。甚至於讓哲史覺得這樣直接了當的口氣才更符合藤堂的為人。

“與其說是惡劣,不如說是彆扭吧?明明自尊心那麼高,卻偏偏不在乎吊車尾。”

就是這樣。

說到底,翼的表現還是因為自尊心太高的關係。

而造成他如此彆扭的元兇,則和小學時代的創傷脫不了關係。
當時翼雖然非常喜歡算術,但是卻討厭背誦九九口訣。

就算不用背誦這種東西,不去強記基本的算術法則,不管是什麼樣的計算,翼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輕鬆地說出答案。所以他非常討厭全班一起

進行的那種好像念經一樣的背誦。

換句話說,就是因為過於早熟,所以和其他孩子的水準無法配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本人討厭麻煩。
從外人嚴重看來,不,應該說是從老師眼中看起來,翼的這種態度過於高傲,應該是不值得贊同的自我中心吧?。

當時擔任他們導師的女教師也就是所謂的“熱血”老師。
小孩子全都是平等的。
就算是上了補習班,比起其他人來聰明一些的孩子也不能有特別對待。
最重要的還是班級的“團結”。
她就是這樣的老師。

或者說,試圖成為這樣的老師。

基礎比什麼都還要重要。


所以如果不能一字不差地背誦九九乘法表,就不能進入下一個階段,她會強迫學生反復地重複知道能夠背誦為止。

如果說翼的態度是過於早熟所造成的傲慢的話,那麼女老師的就是不懂變通的頑固了吧。

熱血和霸道,有時候只是一紙之隔。當然了,完全沒有幹勁的翼,不管被叮囑幾遍也還是我行我素。

而這一點就觸到了老師的逆鱗。結果被當著大家的面怒吼,被一個人留下來強迫練習,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懲罰……結果反而激發了翼的逆反

心理。

到最後,她乾脆把翼當成是連九九乘法表也學不會的落後生對待。

而翼為了洩憤而在考試中取得了滿分之後,這個女人居然說:
“連九九乘法表都不會背的人拿滿分太奇怪了,該不會是作弊了吧?”

這自然而然造成了翼和女老師的全面抗戰。
說道老師的話,每年都會存在對學生而言是幸運或者倒楣的導師。
雖然這些只是家長們在背後嘀咕的話,但是對翼而言,那一年的導師已經不只是“倒楣”,而是乾脆是“鬼門”了。

雖然討厭導師,但是翼的自尊心不容許他就這麼乾脆抗拒上學。
“要是那麼做的話,不就等於輸給那種最討厭的傢伙嗎?我才不要!”
翼如此表示時的表情,哲史到現在也都記憶猶新。

他也沒有為了洩憤而故意蹺課,但是相對的,他和導師一句話也不說,在考試的時候也統統交白卷。

結果無法忍受這種每天火花四射的緊張感的不是翼,而是他的同班同學們。

到最後,整個班級的成績都大幅下降,而女老師被以要對此負責的名義解除了班級導師的職務。
事實上那位老師本人也患上了壓力型胃潰瘍,以及自信喪失的自律神經失調,於是不得不主動遞交了病假申請。直到現在也沒有聽說她重新活

躍的消息。

從那之後,翼在老師和家長們口中就偷偷落下了“導師殺手”的外號,在班上也被其他同學當成了外星人看待。

這樣一來的話,對翼的老師厭惡症更是火上澆油。

理所當然的,他和導師之間的龜裂也越來越深。

於是大大貼上“問題兒”標籤也越來越鮮明,他落後生的地位也更加的穩如泰山。

TOP

也許就是因為哲史被當成了翼和導師之間的緩衝劑的關係吧,小學的六年時間裡面,哲史一直都和翼同伴。而初中三年也一直都持續著這樣的

狀態。
然後,進入高中。

大概是入學時的新生代表的印象過於強烈的關係,在沙神高中可是連一個會把翼當成落後生的人也沒有了。正是因為沒有了這些過去的經歷,

所以大部分的人首先時因為翼的美貌而目眩神搖,緊接著又被他那強烈的性格所擊沉。

至於那之後呢,不是出於明哲保身的原則而悄悄退出,就是徹底被他的魅力俘虜,想要成為他的下僕。總之就只有這兩種極端的反應。

“算了,反正他也是因為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吧?也就是說,他人的評價不算什麼吧?”
至今為止,從沒有一個人像鷹司這樣和哲史用同一視點來看待翼。

“可是像這樣的,應該算是終極的自我中心吧?被他弄得團團轉的人就不會受不了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藤堂的話其實再正確不過了。

“不過怎麼說呢,該說他這種地方做的很巧妙吧?畢竟蓮城身邊可是有著杉本這個最強的刹車。”

“刹車?喂喂喂,要是那樣的話,剛才的大暴走……那些臺詞算是怎麼回事兒?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吧?”

“所以才是最強啊。能夠讓那個蓮城真正發飆,和能夠讓他心平氣和的,都只有杉本一個人而已哦。對吧?”

怎麼這樣。
(這種事情就不要徵求我的意見了吧?)

哲史的內心不由自主小小抱怨了一下。

“噢……算了,反正你是來自那幫傢伙初中的唯一的學長,想必能看見不少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吧。”


“只是一點點啦。”

鷹司如此說著笑了出來。


那份柔和的,讓人不由自主會放鬆下來的痊癒式微笑,讓哲史一時間看得有些著迷。

於是……

藤堂發出了難以形容的歎息。

“慎吾,你就不要再勾引純情的學弟了。”
“啊?”
鷹司一瞬間,帶著“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看向藤堂。

藤堂不知道為什麼陷入了沉默。
這次鷹司乾脆露出了好像花朵綻放一樣的美麗笑容。
“討厭拉,藤堂。勾引蓮城的心肝寶貝那麼恐怖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做的出來。”


蓮城的……心肝寶貝?

剛才,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暴言,哲史不由自主……凍結了起來。

然後,鷹司本人呢,好像為了凝視面孔微微抽搐的哲史的雙眸一樣,他將臉孔湊近了過來。


“啊,太浪費了……明明是那麼美麗的藍色的說……真的是太浪費了。”

鷹司認真的,好像歎息一樣的如此說道。

猛的,哲史好像被電到了一樣,倒吸了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
  
在放學後的籃球部的活動室。


龍平在排了三列的衣櫃的最後邊,如同平時一樣,不慌不忙的換著衣服。   
他從鞋袋中取出了球鞋。

他所中意的鞋鞋帶,已經磨損得很厲害了。
“啊,果然還是不行了。周日還有和北浦高中的練習比賽,這週六必須去買才行了。”

龍平如此嘀咕的時候,背對著他換衣服的江上轉過頭來。

“啊?你說要去買什麼東西?”

“嗯?球鞋帶啊。”

“是嗎?我也正好有想去買的東西,回去的路上一起去商店吧。”
“今天就算了。我沒有帶錢,而且,我想要和這個同一個牌子的。”

“哦……我明白了,你是要和什麼人一起去買吧?”

“啊?嗯,對。”
“真的?和誰?和誰一起去?”

“阿哲。”

  
江上當場失望地垂下了肩膀。

“怎麼了?江上?”

“市村,我說你啊……就為了買鞋帶,還要特意找杉本一起去嗎?”

“嗯,我現在用的這個也是阿哲為我選的。那個,自從換上這個以後,我的狀態一直都很好。所以這次我也想請阿哲為我選啊!”
龍平笑嘻嘻地,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太怪了。你這樣絕對有問題啦。”

“奇怪?哪裡奇怪。”

“就是杉本啊。”
“阿哲怎麼了?”

“我說啊,市村。我從前就想問你了。難不成,你要去買什麼的時候,都會像這樣去找杉本陪你嗎?”


“對啊。因為阿哲的品味很好,只要交給他的話就不會有錯了。”

江上說道:“還是太奇怪了。這種情況一般都該和女朋友一起去吧?”他口沫橫飛地進入了說教程式。

我又沒有女朋友。”

“不會吧!為什麼。”
  
“這個……就算你問我為什麼……”


“啊?可是、可是……你的便當袋不是女朋友送的生日禮物嗎?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聽到江山的話後,龍平才猛的想了起來。

(對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因為最近女孩子們的花癡狀態越來越嚴重,所以龍平為了預防麻煩,而故意製造了這樣的感覺。也就是說,自己已經有了會親手做禮物給自己

的特別的存在。

(也不算是說謊啦。畢竟阿哲是我的特別嘛。)
他可是半句也沒有說謊。只是一句也沒說這個特別是女性而已。

“那個……只是生日禮物而已……也還不是女朋友啦……”

聽到龍平瞬間低沉下的聲音,江上壞笑了起來。


“哦,這樣嗎?也就是說雖然有這樣的女性,但還不是女朋友了。”

(那個……根本就不是女性啦)

那個便當袋,是龍平纏著哲史為自己做的。所以,不是女朋友,其實是男朋友的禮物才對。但是,龍平並不打算對於完全會錯意的江上多費唇

舌。

要一一解釋的話也很麻煩啦。

(阿哲,對不起了。因為這樣,看來要委屈你充當一段女朋友了。)

反正龍平就是這麼想的。


“那麼,這次不正是個好機會嗎?你就去邀請那女孩陪你去買鞋帶啊,說不定那女孩就是你的真命天女呢。”

這句話讓龍平突然陷入了沉默。
  
看到這一點後,江上自以為是地認為。
(哎呀呀,市村的春天也終於到來臨了嗎?)

至於當事人龍平,其實完全是在想著別的事情。

(看來還是今天一回去就要給阿哲打電話才行啊。如果萬一先和阿翼有了約就糟糕了。鞋帶是無論如何也必須讓阿哲為我選才行。)

在和意料之外的地方表現出意料之外的執著的龍平背對著背,江上興高采烈的笑著關上了衣櫃門。

“那麼,市村我先走一步了。”
然後他勁頭十足地沖出了房間。

“啊,那我也得快點換才行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龍平還是一如既往地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步調。

那之後,又過了一陣子。

聽到房門哢嚓被打開的時候,龍平並沒有太在意。

伴隨著咚咚的腳步聲,響起了幾個男生的聲音。
“我說,那個怎麼看也是特意找麻煩吧?”
“是啊,就是說嘛。”
“真是的。那幫傢伙也真幹得出來!”
“他們也不怕秋後算帳的恐怖嗎?”
“怎麼說呢,畢竟是一年級。”
即使隔著衣櫃傳來了這樣的聲音,龍平也只是在聽出那幾個熟悉的聲音是三年級的籃球部員後,就想了下(奇怪,學長們不是已經都去體育館

那邊了嗎?),而並沒有打算豎起耳朵仔細聽聽有沒有什麼八卦。

但是……

“那種一張白紙的狀態肯定對蓮城還完全不具備免疫力呢。”

龍平好像被針紮到一樣猛的抬起臉孔。

“阿翼?”

翼怎麼了?龍平不由自主豎起了耳朵。

“真的很可怕啊……”

“我想他們可能也是沉不住氣了吧?”
“明明沒有用的。”
“杉本也夠倒楣的,每次都被當成出氣筒。”
(啊!)

就在那個瞬間。

龍平啪的站了起來,朝著聲音的方向沖了過去。

“學長!”

在原本以為沒有別人的房間裡面,突然聽到從背後傳來的聲音。

“哇啊啊!”
“什、什麼!?”

三年級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再加上龍平是以赤裸的上半身,只有一隻腳穿著球鞋的樣子充滿了他們的整個視野,這份驚訝更是非比尋常。

“什、什麼嘛。原來是市村啊。不要嚇人嘛。”

“黑崎學長。”

“噢,什麼?”

“阿哲出了什麼事情?”
雖然口氣還是和平時一樣,但是那張臉孔上已經完全失去了龍平特有的溫吞表情。
這麼一來的話,和平時的龍平之間的反差,反而更加增添了魄力。幾個三年級的都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

“找什麼麻煩?”

“這個、這個……”
“一年級幹了什麼?”

“啊,那個呀……這個……”

黑崎一時間支支吾吾,只好偷偷打量著其他的部員。


在這個沙神高中,“不想招來蓮城翼的白眼,就不要和杉本哲史發生糾紛”固然已經是公認的常識,其實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一個大家默認的

“約定俗成”

那就是“不要找杉本哲史的麻煩去惹火市村龍平。”

翼一旦發飆,周圍的事物都會凍結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而平時總是溫吞水的“迷糊花花公子”龍平的臉上一旦消失了笑容,會造成多大的

讓心臟快停止的壓力,也已經是公認的常識了。
在語言和態度上都過度親密接觸,並不是龍平的單純的習慣。

最好的證據就是,他的這些行為都僅僅限定于哲史一個人。其他人不管是男是女,龍平都從來不曾表現出過什麼過度的身體接觸。

有一些無聊的傢伙甚至還在背後偷偷取笑說這是龍平好像動物一樣標示自己地盤的行為,不過龍平對於哲史的親近就是有名到了這種無人不知

的狀態。
反正他們兩個當事人,都已經到了(事到如今還說這個?)的狀態,根本就懶得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就是因為這樣,儘管收到了女孩子們那樣的追捧,龍平到現在也還沒有鬧出過什麼粉紅色的花邊消息。

雖然每次比賽時充斥了整個體育館的女孩子們的歡呼尖叫,讓其他學校的對手都忍不住酸溜溜的表示羡慕說:“到了龍平這種程度,就算自己

什麼也不說,也自然有大批的女孩子們自動送上門吧。”

但是在沙神高中內部卻是,大家都公認的一點,那就是沙神第一少女殺手現在也還是童貞。
之所以還沒有一口氣發展到“市村龍平同性戀疑雲”的程度,是因為平時的龍平身上半點也讓人感覺不到那種東西就是了。
“我最喜歡的人就是阿哲。其次就是阿翼。”

也許是龍平毫不臉紅的宣稱和公然的撒嬌模樣,太過於光明正大了吧?

順便說一句,男性學生的精神偶像,擁有無數僕人志願者的蓮城翼,儘管怎麼找都看不見半點女人的影子,可是不管是誰都毫不懷疑的確信。

(那個人絕對已經有過經驗了)

至於說道哲史的話,那就更是問題外了。

(要成為杉本哲史的女朋友,需要蓮城和市村的許可)

這個流言可不只是在一兩人之間流傳而已。
而且

(有那種膽子的女人絕對不可能出現啦。所以他肯定一輩子都是童貞了。)

秉持這種說法的人也絕對不在少數。

應此一旦牽扯到哲史的事情,龍平就會臉色大變也是理所當然的常識。

“黑崎學長?”

在那雙眨也不眨,半點笑意也沒有的雙眸的凝視下,黑崎的內心已經冒出了無數冷汗。

“哎呀,那個,杉本只是被蓮城的親衛隊纏上了而已。”

現在還敢給自己冠以“親衛隊”這種招搖名稱的傢伙,也就只有一年級的集團了。

“阿翼的跟屁蟲?”

“噢,就是那個……”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啊?那個,就是在剛剛吧……”

“在哪裡?”

“南停車場附近。”

於是龍平乾脆的說了升“謝謝”就立刻調轉了身體。

  黑崎慌忙對著那個後備招呼了一聲。

“喂,市村,你要去哪裡?”
“我去那裡看看。”

“現在去也沒用了吧?”

眨眼之間龍平的身影已經消失。

黑崎他們只好茫然目送不到三十秒就換好衣服的龍平沖出了房間。


平時不管什麼人來說什麼都永遠不會改變自己慢吞吞步調的龍平,以前所未有的電光火石的速度整理好了一切。

(什麼嘛,要做的話明明做的到的。)

所有人在心裡都這麼嘀咕了一句。

當然什也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就是了。

“喂喂,黑崎,沒事吧?”
“這個,既然是市村的話,應該還不至於打起來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大概還是很不安吧,黑崎迅速換上鞋子,關上了衣櫃。

“怎麼說呢,我還是去看看吧。”

如果是翼的話,他要為了哲史而怎麼教訓親衛隊都是他的自由,但是要是同樣的事情由籃球部主將做出來的話,畢竟就糟糕了一些。

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真的不希望和與蓮城翼相關的糾紛扯上任何關係。

地區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因為這種事情而受傷的話就慘了。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暴力糾紛都是必須絕對避免的。

因此理所當然的,在跟著龍平追出去的拉球部的重任的腦海力,比起哲史來,都是在盤算著作為籃球部主將的龍平的事情。
下午五點。

哲史輕快地蹬著自行車返回了家裡。

與此同時。

大路另一側的小學宣告保育時間結束的鈴聲,也剛好響了起來。

放學後,將就學的兒童(這樣是父母都在外工作的那種家庭)收留到五點以後的學童保育所,在哲史他們上小學的時候還只是小小的一間房,

但現在已經成為了相當搶眼的部分。

話雖這麼說,但是這種要按月交錢的保育所,哲史當然連一次也沒有利用過。

同樣的,母親是專職主婦的龍平也和保育所無緣。至於應該進入那裡的翼呢,早早地就在那裡引發了大小的糾紛,在其他孩子的監護人抱怨連

連的情況下,不到一周就自動退出了那裡。
話說回來,那個時候翼就已經有了哲史和龍平這兩個小弟,完全不缺乏一起玩的對象就是了。

而哲史現在就寄居在翼的家,蓮城家裡面。
如果被別人知道哲史不光負責翼的便當,還和翼住在同一屋簷下的話,想必會有不少人都恨恨地咬碎牙齒吧?。

到那時候說不定就不光是當作出氣筒那麼簡單了。

總之他們對於翼的傾倒就是到了讓人不得不真心擔心這一點的時候。當然,對於翼本人來說,那種東西只會讓他覺得麻煩囉嗦而已。

在接近初中三年級末尾的時候,一直在和病魔奮鬥的外祖母終於去世了。
然後,在葬禮等一切結束後,還沒有來得及品味真的只剩下一個人的孤單寂寞感,哲史已經被翼強行綁走了。

那個時候,翼是如此的振振有辭。

“反正房間還有空的,你就隨便用吧。所以你從明天起要為我做早飯,便當和晚飯。”

面對這個過於符合翼風格的口氣,哲史一瞬間……哭笑不得。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他深深的感覺到,翼的這番話遠遠勝過了普通的不痛不癢的安慰,切實地滲透進了心裡。因此也不由得帶著說不出是哭

還是笑的表情,點了點頭。

自己一個人也沒有關係。
  
因為今後自己不能不一個人生活下去,所以必須緊繃精神……

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是,現實似乎並不是那樣。
  
看到翼的臉孔後,這份硬撐著的逞強也一口氣鬆懈了下來。
雖然知道葬禮結束為止,哲史都淚也不流地表現得十分堅強。但是,一想到已經收納在小小骨灰罐中的祖母,他強撐起來的力氣就快要萎縮了

下去。

翼一定是覺得無法放著這樣的哲史不管吧?

從那之後,哲史就一直生活在蓮城家。

他們沒有通知離婚後已經擁有新的家庭的哲史的父親任何事情 或者該說,哲史根本就不知道父親現在在什麼地方。

而和將哲史塞給娘家後就失蹤的母親,也依舊無法取得聯絡。
在這種狀態下,經過了正式的手續(具體到底是什麼東西,哲史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領養了未成年的哲史的人就是翼身為名律師的父親。

不過說起來其實在翼強行把哲史綁架來之前,他的父親就已經主動在進行相關的準備了。

而現在哲史已經負責了蓮城家的一切家務。
當初翼的父親一再表示哲史不用如此客氣,但是哲史卻堅持說既然蓮城家已經把自己當作了家族的一員,那麼作為家庭成員去完成自己能做的

事情是理所當然的,因此說什麼也不肯讓步。

高中升學的事情也好,在這個家庭生活的事情也好,如果一切全都只是依賴翼的父親的好心的話,他實在會覺得內疚。

雖然也許只是小小的自尊心,但是既然接下來要在蓮城家生活的話,那麼他就想找出自己相應的存在意義。

而翼的父親也很切實際的體諒到了哲史這方面的心情,對於這一點,哲史覺得比什麼都要來的高興。

自從哲史在蓮城家住下之後,翼就再沒有過再外面遊蕩到半夜才回來的記錄了。

早中晚三餐也都會好好吃,至今為止的不健康生活態度一掃而空。雖然以往的超級惟我獨尊依舊健在,但是那種總像是饑渴著什麼的不快已經

不知不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翼這種明顯得變化,龍平好像把自己那麼盛大的絕食運動早早忘記在腦後,恨恨地嘟著隨把說道:“只有阿翼和阿哲這麼親親熱熱,太不

公平了!人家也想吃阿哲親手做的晚飯!”

“笨蛋!因為號稱什麼要應考,就成天泡在哲史房間裡面的傢伙,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我!啊?快點給我回去!”

當然,他的爭辯只迎來了翼當頭爆栗。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一個不留神,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半。

高中一年級的生活,是一切的新鮮激動的開始。在好不容易都習慣了下來的第二年,也就是今年,從一開始狀況就不太平穩。

回到自己房間換上制服後,哲史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

(啊……這個還是好顯眼。)
被翼的親衛隊當成出氣筒而留下的傷痕。

雖然那幫傢伙不可能自己去傳播這個消息,但是今天的事情,只要到了明天還是轉眼之間就會弄得盡人皆知吧?

不管怎麼說,他們可是那麼膽大包天地公開把自己攔走嘛!

(可是這個傷口……)
就算不說發生了什麼,也是一目了然吧?
  
謠言一定會像滾雪球一樣迅速膨脹,等到明天的放學之後,還不知道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就是因為去年已經有過一塌糊塗的前科,所以一

想到這裡,哲史才更加地頭疼。

啊,在那之前

首先必須考慮該怎麼向翼解釋這個傷口了吧?
  

(如果隨便亂掩蓋的話,事後反而更恐怖。可是就算如此,如果原樣照直說的話,會更糟糕吧)


看著鏡子所洩露出來的歎息,無比的……沉重……
其實,出乎預料的,並不只是臉上的傷痕。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那種地方,遭遇到學生會的一二號實權人物。


(鷹司學長嗎?)
仔細想一想的話。

還真是不可思議的邂逅。

就在今天之前,雖然知道臉孔和名字,卻既沒有好好說過幾句話,也沒有任何的接點。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
(啊,太浪費了……明明是那麼美麗的藍色的說……真的是太浪費了。)
不會吧?

哲史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從鷹司的嘴裡聽到那樣的臺詞。

再次歎了口起之後,哲史如同平時一樣摘下了隱形眼鏡。
  
於是,出現在那裡的,並不是平時看慣的,沒有任何特殊的黑色瞳孔,而是清澈到無邊無際的蒼藍色雙眸。

按照鷹司的說法,這是“美麗到讓人覺得隱藏起來太過浪費”的眼睛。

( 但是對於哲史來說,這雙蒼眸只能說是災難的元兇。

從純粹的日本人血統中絕對不應該誕生的,異端的藍色。
就是因為擁有可以稱得上是極端的突然變異的天空色瞳孔的哲史的誕生,父親和母親原本幸福的婚姻生活才產生了裂痕。

父親因為懷疑妻子的不貞而爆發出烈火般的怒氣。

母親則由於被懷疑進行了根本不存在的不貞而羞憤欲絕。

互相叫駡。

彼此憎恨。

然後,在仿佛泥沼般的修羅場之後,兩個人離婚了。


在修羅場中所進行的親自鑒定的結果表示,哲史百分百是父親的孩子,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但是對於可以說是一切遭難元兇的哲史,無

論是父親還是母親都無法表示出愛意。

不對……
應該說,對於奪走了自己所有的幸福,將兩個人推下修羅地獄的哲史,他們能感覺到的只有憎恨而已吧?

因為可憐這樣的哲史,所以祖母才收養撫育了他。

這些事情,那些所謂的大人,總是會尋找一切的機會故作好心的詳細的告訴哲史。

因為事實就是事實,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反正就是這麼回事兒。
當然了,對於那些殷切地告訴他自己並不想知道的事情的傢伙們,哲史是半點也不會感覺到感謝就是了。

就算知道了這種衝擊性的事實,哲史的生活也不會因此而產生什麼改變。

因為從懂事起,他就因為這雙蒼眸而沒少留下不快的回憶。
而哲史的性格之所以還沒有因此而產生什麼扭曲,是因為不管什麼時候,祖父母對他都永遠是那麼溫柔體貼。

首先,是祖父的去世。
然後,祖母也過世了。

那些就好像在說自己會來參加葬禮只是為了不失禮數的傢伙們,從一開始就讓哲史覺得無法接近。

雖然他們也會說些千篇一律的安慰話,但也就僅此而已。
如果在這裡隨便表現出什麼迂腐的關心的話,這個多餘的負擔說不定就會被掛到自己身上了吧?他們的這種擔心實在顯而易見。
就算如此,哲史也並沒有因此而覺得特別生氣或者是寂寞。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對這些人沒有抱有什麼期待。

他也完全沒有打算過去依靠已經完全斷絕關係的父親。或者說,在別人提起父親的名字之前,他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從哲史的角度來說,連面孔和名字也不知道的父親是比陌生人還要遙遠的存在,根本就無法產生什麼真實的感覺。
而至今都聯繫不上的母親也是一樣。

只不過,因為知道未成年的自己無法獲得足以一個人活下去的收入,所以他想到過有什麼萬一的話,自己也許會去這一類的福利設施吧?

在知道祖母患上癌症的時候,哲史已經以自己的方式做好了某種程度的心裡準備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最後他卻這樣住進了蓮城家,甚至還有了上高中的機會。對於這份幸運,哲史比任何人都要感激。





可是——
當像這樣摘下隱形眼鏡,面對著鏡子中的藍色雙瞳的時候,哲史到現在也還是不由自主地會感覺到彆扭。

在還只是純粹的小孩子的時候,他總是因為這雙眼睛而受到欺負。

“好噁心。”

“真彆扭。”
“奇怪。”

一句句投注到他身上的話語,好像毒針一樣無情地刺穿了他的心靈。
如果他的臉孔乾脆是和這雙眼睛相稱的 比如說是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出是混雜著不同民族血統的五官輪廓的話,也許還要更好一點吧。他曾經

有過一個時期非常認真的如此認為。
這麼以來的話,也許會有人取笑他說不像個日本人,但是至少不會被人用露骨的表情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好噁心”吧?。

不管祖母怎麼說“阿哲的眼睛好像美麗的天空的顏色哦”,不管祖母怎麼安慰,哲史也一次都沒有覺得自己的眼睛漂亮過。

自己的眼睛和其他人不同,這一直是他的一大心裡障礙。

所以他害怕別人的視線。
臉孔也自然而然總是低垂著。
而這也就煽動了更進一步的欺負。
被人指摘只有自己一個人是異端兒的疼痛和……恐懼。
這一點普通人當然無法立即。哲史永遠都是孤獨一人。

這種負面的感情,只有翼和龍平擦拭了下去。

第一次的見面是在小學的開學典禮。

那個時候
哲史從外表完全就是天使的美麗小惡魔翼口中聽到“我要你做我的小弟”的時候,高興得都快要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按照翼的說法
(你的眼睛好漂亮,和我最喜歡的藍色玻璃球是一樣的顏色呢。)

而龍平則是凝視著哲史的眼睛,微笑著說道
(不是啦,是海水的顏色,好美好漂亮!)

因為美麗到讓人陶醉的翼,和笑起來無比可愛的龍平進行了如此的誇獎,哲史才稍稍喜歡上了自己無比討厭的那雙藍色的眼睛。

那之後,在翼給他看了號稱是最重要的寶物的藍色玻璃球的時候,他只覺得那個透過太陽光而閃閃發亮的玻璃球無比的美麗,因此頗為失望的

覺得自己的眼睛根本就不是那麼美麗的藍色。

  
翼和龍平越是說哲史的蒼眸“美麗”“喜歡”,周圍的人就越是爭先恐後的說那個好像外星人的眼睛“很噁心”。

當理解到那是對於翼“小弟”的嫉妒的時候,哲史已經變得無比堅強,不管別人說什麼都不會在乎了。

但是,

即使如此
根深蒂固的自卑心理,也沒有那麼簡單就能完全消失。

然後,進入初中後,哲史由於眼睛的事情而受到很多來自他小學的傢伙的執著糾纏,這充分刺激到了他的自卑感,於是哲史開始佩戴起黑色的

隱形眼鏡。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每天針對哲史的欺負越來越直接化,那些壞小孩甚至還追著逃跑的哲史到處跑,最後把他壓倒在地,騎在他身上罵他噁心

啦,妖怪啦。於是到了最後,翼和龍平徹底發飆,把那些傢伙痛快地揍了個半死。

雖然身體長大了,但是本性比誰都要善良的龍平還算好一點,頂多就是把壓在哲史身上的傢伙們扔下去打一頓之類的,而翼就不一樣了。不光

是手上徹底不留情,甚至於還毫不客氣地連腳也用上,連踢帶踹。

如果不是哲史和龍平最後拼命抱住翼阻止他的話,他的發飆狀態還不知道會瘋狂到什麼程度。

被翼出乎意料的兇暴模樣嚇倒的,不光是那些壞小孩而已。

遠遠的在一旁看熱鬧的傢伙們也是一樣。讓人陶醉的美貌變成阿修羅的模樣,想必是讓不少人都嚇破膽子吧?。


壞小孩們一邊鼻涕淚水一臉的哭個不停,一邊連滾帶爬地過來拼命對哲史道歉。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翼就不會放過他們。

之所以還沒有成為將監護人都捲進來的醜聞,是因為那幫傢伙平日的胡鬧早已深入人心 以及因為害怕真正發飆的翼遠遠勝過害怕父母的那幫

傢伙,始終都保持低姿態的關係。還有就是,學校方面也希望盡可能不要把暴力方面的問題弄得公開出來。

正是因為有過這樣得歷史,哲史才開始佩戴隱形眼鏡。

而這一點又讓翼十分生氣。
“不好的是那幫傢伙!又不是你。可是為什麼又要你來戴隱形眼鏡?你的眼睛明明比什麼人都要漂亮!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去隱藏!!”

樣也對這個主意十分反對。

“阿哲,太浪費了。明明是那麼美麗的藍色的眼睛的說……不要啦,人家討厭看不見阿哲的眼睛嘛!我討厭那樣啦!”

把難得的美麗的蒼眸藏起來絕對是太浪費了。

儘管翼和龍平都這麼說,但是哲史的決心卻很堅定。

就算沒有這個,對於獨佔了美貌越發出色的翼、籃球天分顯眼的龍平這兩人的哲史風評,也已經相當驚人了。

既然如此,考慮到今後的生活,麻煩的種子當然還是越少越好。哲史就是如此認為的。


哲史是從一年級的第二學期開始佩戴隱形眼鏡的,他當然沒有想到高年級的鷹司連這種事情都還記得。
說老實話,這可是哲史真正的心聲

“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哲史自言自語地離開了房間。

等他看到傷口再說傷口的事吧。就算先去設想翼的反應而尋找對策估計也沒什麼用。
這就是在和翼相關的糾紛中已經磨練得無比堅強的哲史。


晚上七點。

好像是計算好了晚餐的準備應該已經完全結束了一樣,翼恰到好處地回家了。

並沒有參見什麼部活動的翼,在這個期間都去幹了些什麼呢?對此哲史並不打算深究。


雖然是住在同一屋簷下,但是哲史和翼並不是同班。哲史有哲史的私人生活,翼也有翼的。他們並不是隨時隨地都粘在一起。

只不過,翼從來也沒有過不大招呼就在晚餐時間遲到的記錄。雖然就算他真的那樣,哲史也不會介意就是了。

然後,如同平時一樣,連一句(我回來了)也不說,翼就毫不猶豫地直接走向了廚房。

“你回來啦。”
哲史用一如既往的語言迎接了他。但不出所料,他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哲史,你連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啊?你說這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但是……對於這類事情也有過不少經驗的翼斬釘截鐵地斷言。
“那怎麼肯能!是誰幹的好事?!”
(還是太勉強了嗎?)
  
即使如此,因為不喜歡空著肚子被人盤問來盤問去,哲史迅速地說道。

“這件事等吃完飯再說。你肚子也餓了吧?快點去換衣服!”

如果在這裡,他要是說上一句“這與你無關”的話,就算面對的是哲史,翼那個人也會抓住他的胸口逼他說過一清二楚吧?但是如果只是暫時

避開這個話題,火頭交代清楚的話,翼至少不會再進一步糾纏。對於這一點,哲史也非常清楚。
好歹他們也是有了十年交情了。

而且,今天的晚飯,準備的全部都是翼喜歡吃的東西。當然,他並不是打算用事物就讓翼放棄追究。只不過,人類只要填飽了肚子的話,心情

上多少也會有所緩和。

雖然翼的內心大概已經塞滿了想要細問的事情,但是至少目前他把事情暫且放在了一邊。

不過,翼走向二樓的自己的房間的時候還是一臉不爽的表情。當在房間換好衣服的翼回來之後,哲史為他盛好了熱騰騰的米飯。

“我要開動了”
  
因為從小在對於各種規矩很囉嗦的祖母身邊長大,所以哲史理所當然不會忘記飯前要說的感謝的詞語。雖然每天做料理的人是他自己,但是能

夠這樣不用為衣食發愁,還是多虧了翼的父親。
在和哲史同桌就餐之前,翼多半對於這種話連半個字都沒有提過吧?事到如今,也不知道是嫌麻煩呢,還是純粹只是出於羞澀,總之他還從來

沒有附和過哲史的這個舉動。

即使如此,就算飯菜裡面多少混入了一些他不喜歡吃的東西,他也能不加抱怨地把端上桌的東西都好好吃掉了。

不要這個討厭那個。和那個冷人瞠目結舌的時期相比,翼的進步已經很驚人了。

但是,他的進步也就只有這個了把?呆在家裡的翼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放鬆……或者應該用懶惰來形容更合適。那種態度真的已經到了把東西從

左邊移到右邊都懶得動手的程度了。即使哲史再怎麼苦口婆心勸說他無法自立的男人將來會多麼可憐,他也始終只是堅持一句話:
(反正有你在,無所謂)
到最後,哲史也意識到與其細細的叮囑翼做事,遠遠不如自己手腳麻利地把東西收拾好來的效率高。為了部浪費時間,翼就繼續維持了他的海

獅狀態。

而且最重要的是
(算了,他是翼嘛)

可以用這麼一句話就說服自己,也可見哲史對於翼的寵溺了。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覺悟,事到如今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雖然工作方面非常出色,卻和翼一樣在家務能力方面是零蛋的翼的老爹曾經毫不吝嗇地對哲史大加誇獎。


“一回家就能讓人鬆口氣啊。洗澡水已經燒好了,而且無論早上還是晚上都能吃到熱騰騰的好吃得不得了的飯菜,讓我現在都打不起再去外面

吃的意思了。”

結果翼當時立刻臉色一沉。很認真的說道:
“哲史是我的!可不是爸爸的老婆!”

對於這句話,雖然沒有自覺,但是在實質上已經成為“蓮城家媳婦”的哲史只是深深歎了口氣。但是另一個當事人翼卻在背後又鄭重找父親談

過。

“爸爸你在外面要和什麼人交往是你的自由。但是絕對不要把人帶回家來!我可不想事到如今,還要看個陌生女人對我擺出母親的嘴臉。如果

你做出會剝奪哲史在這個家立足的事情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這點請你一定要記住!”

對於這個斬釘截鐵的宣言,哲史完全不知情。

而翼的父親也並沒有因為兒子的宣言而震驚。
“真是的,這麼倔強到底是像誰呢?算了,反正他為了哲史而神魂顛倒也不是最近才開始的了。話說回來,我怎麼可能會做出讓可愛的獨生子

討厭的事情嘛!”

自己的父親曾經發出過這樣混雜著歎息的感歎的事情,翼也不知情。
總之就是這樣。

和平時一樣,沒有經過什麼特別的對話,靜靜的晚餐已經結束了。

對於想要順便洗碗的哲史,翼說道:
“那種東西回頭再說好了!快點說吧!”


他的話中,深切包含了“我可是一分一秒也等不下去了”的意思。

無可奈何之下,哲史只好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我在回家的時候,被你的親衛隊纏上了”

他單刀直入的說道。

於是乎,翼輕輕皺起了眉頭。好像在說事到如今還有那種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糾纏哲史的白癡嗎?然後他的眼角喂喂吊了起來。

“是一年級的跟屁蟲嗎?”
“沒錯。和平時一樣,拿我當出氣筒。”

因為這種情況已經算得上家常便飯的麻煩,所以只是一句話已經足以讓翼瞭解情況。

“你被打了?”

“不是。只是用書包撞上了我的臉。”

“是誰幹的?”
“我不知道名字。”
說道這裡,他想起了那個男人被稱為“佐伯”。

事到如今,名字什麼的也無所謂了,不過為了預防萬一,他還是補充了一句:
“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被掃倒而已,所以……”

翼的原則是對於別人的挑釁要三倍奉還。特別是在由於自己而讓哲史受到傷害的時候,他的做法就是絕對要給對方一個深刻透骨的教訓。

果然——

翼若無其事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愚蠢到犯下要停學的錯誤的。”

(就是你這種明知故犯的地方才更讓人擔心!)

雖然不像借用鷹司的臺詞,但是在這方面的翼的前科記錄,確實已經又現山那麼多了。

因此,事到如今,哲史真心希望他不會對那些對於翼的黑暗的兇暴部分還沒有免疫力的一年級做出什麼太過於招惹的事情。這是他如假包換的

真心話。
和高中之前部一樣,最近的翼好像並不打算隱藏自己聰穎頭腦。因此他出於和哲史不同的意義,在成績上也一直佔據著前幾名的位置。
但是,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對於自己的名次毫無興趣。而這種與眾不同的遊刃有餘的態度,反而讓視他為競爭對手的傢伙們更加前赴後繼。

他遭受的指名挑釁,並不僅僅局限於動手的方面。雖然從來不會放過挑釁的物件,但是翼在這方面也不會花費太多精力。

因為有這樣的背景,所以哲史一直希望至少他沒有親自涉及的麻煩可以盡可能的平穩解決。

哲史本人在有了這麼多經驗之後,也不會因為區區的被當成出氣筒就火冒三丈了。

雖然實際上也覺得很煩,但是既然和翼如此親密,他也知道這些是避免不了的。

在這些方面,哲史要遠遠比翼看得開。
(畢竟沒有辦法嘛。因為我半點也不打算和翼斷絕關係。)

哲史已經充滿了達觀的精神。
  
“不要做得太招搖!翼,那些傢伙也只是單純的欲求不滿而已。”


“有什麼不滿的話直接和我說不就好了。結果每個傢伙都……”

“沒辦法啦。這也算是獨佔了你這樣的眾人偶像的有名稅吧。”

哲史好像事不關己一樣輕鬆說道。畢竟從小學時代起就已經習慣了。但是這次翼很難得地咬住了嘴唇。
“所以我才格外火大啊。”

“不過事想要成為你的特別卻沒有辦法的傢伙們的嫉妒吧?既然如此不用太在意的。”

“就算你不在意,我也討厭這樣!”


聽到翼斬釘截鐵的宣言,哲史的唇邊微微綻放了微笑。
不是錯覺,也不是自鳴得意,能夠知道翼確實需要自己,讓他情不自禁感到喜悅。雖然別人也許會認為他這樣是惡趣味。

“可是,如果我們兩個都失控大暴走的話,龍平一定會生氣吧?‘為什麼唯獨不叫上我!太不公平了!’他多半會這麼說吧?那小子平時雖然

缺根筋,但一旦真的鬧起彆扭來,比你還要固執和不好對付哦。”

說到這裡,大概是想起了高中考試前的大騷動吧?翼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


和翼一樣,從某種意義上說,龍平的自尊心也不能以常理來推測。他那突如其來冒出些別人做夢也想不到的唐突言行的事情,翼也早就領教過

了。
“這麼說來,龍平那傢伙想說要備用鑰匙做生日禮物哦。”

猛的想起這個,哲史說了出來。

“備用鑰匙?哪裡的?”

“哪裡的?當然是這個家的咯。”

“不行!”
迅速回答的翼,好像是從心底不願意的樣子。

“把那種東西給他的話,那小子一定會帶著自己的筷子和枕頭整天泡在你房間裡面吧?絕對不可以!再說了,明明對我半句也沒有說過。龍平

那小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那當然是因為拜託你的話,一定二話不說就被拒絕了啊。)
  
別看他平時呆呆的,在這種地方龍平還是很會選擇請求物件的。
“反正我絕對不要!就算那小子哭著耍賴,你也絕對不要給他要是。”

“既然你說不行的話,我就不會交給他的。”
  

“絕對哦?”

“我知道啦!”
真是的,也不用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絕對”吧?哲史禁不住想到。

“這可不好說呢。你一向對龍平都很心軟的。”

翼不爽的噘起了嘴巴。

“沒有那種事情啦!”


“沒有才怪!你就是對他心太軟了,高中考試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你居然若無其事的讓他拿著你當抱枕!”

聽到這句話,哲史一瞬間哭笑不得。

(翼這傢伙,對於那件事情還是會念念不忘?)
雖然看起來龍平這個人和“纖細”兩個字無緣,但是其實他在以外的地方相當神經質,當然了,這一點絕對多數人都不知道。

比如一旦換了枕頭,他一下子就會睡不好覺啦;比如比賽的時候,他一定要帶同一條毛巾去啦。
這些即使只是細微的小事,從他本人的角度來看,也是足以需要執著的東西。

枕頭的事情也是。哲史是在小學的修學旅行的時候第一次知道他這個毛病的。

那個時候,與其說他是覺得古怪可笑,好不如說反而讓他覺得比自己塊頭大得多的龍平說不出的可愛。因為他以前從沒有想到,和翼從另一種

意義上來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龍平,居然還有這種不擅長的地方。

  
結果, 當時遲遲都無法入睡的龍平,當天晚上在哲史旁邊的被窩裡面偷偷說了這麼一句:

“阿哲,可以和你手拉手地睡嗎?”

既然這麼問了,哲史很輕鬆地回答:“可以啊。”


然後他就真的拉住了龍平的手。

於是乎,這個動作好像還真有些效果。

從那之後,龍平的腦子裡面好像深刻地烙印了這樣的念頭。就算沒有自己的枕頭,只要有哲史在就沒有問題。

所以呢,當時在高中應試的最後衝刺階段,每到週末都必定要住在蓮城家的龍平,之所以會雙手緊抱著哲史熟睡,也就是這種念頭的一個延長

線了。

哲史和龍平都早已習慣了這種事情,所以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成了

惡劣到極點。

翼一旦發飆的話,就會失去表情。與此同時,他所爆發出的不爽的空氣足以讓周圍凍結。

那個時候也是,周圍就好像有無數的黑色漩渦在沸騰一樣。

不過畢竟是長年的交情了,這種程度還不足以嚇倒哲史。


即使如此,哲史也因為不知道翼為什麼如此激怒,而一時間啞口無言。

看到這個樣子,另一個當事人龍平的反應倒是很直接。
“怎麼了?阿翼?你一個人很寂寞嗎?既然如此就只說好啦。啊,不過阿哲的床睡三個人太勉強了。今天乾脆大家打地鋪睡怎麼樣?”
“白癡!我又不是你們那樣的一個人就無法入睡的小鬼!!”
不用說,翼的心情當時只會變得更加惡劣。

結果——
  
到了最後的最後,就算是一直抱怨個不停,翼也沒能抵抗住龍平的魄力。

“大家一起睡的話好像野營一樣,這不是很有趣嗎?”

  從那以後,每次龍平來住的時候,三個人在客廳裡面一面打地鋪就成為了不成文的慣例。

即使如此,龍平的“抱枕癖”也還是沒能糾正。
     

不過哲史知道,每到第二天早上,翼會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叫龍平起床。

想到這一點,哲史不由自主露出了苦笑。他那時候做夢也沒有想到翼會因為這種事情嫉妒。

“既然你說不行的話,龍平的生日禮物我另外考慮好了。這樣可以了吧?”

“另外考慮?反正以那個小子的為人,如果鑰匙不行的話,接下來一定是要求你去為他的籃球比賽加油了。脫不了這些東西吧?”

在這些問題上,樹枝龍平性格的翼看得很准。龍平的第二個希望,確實就和他說的一樣。

“沒錯。不過,是你和我兩個人。”

立刻,翼的面孔微微有些抽搐。

雖然翼不討厭體育運動,但但是那種學長學弟壁壘分明的規矩和汗臭味卻不是他所能忍受的。因為翼曾經如此公開宣言過,所以他至今為止一

次也沒有去看過龍平的比賽。

不管怎麼說,在比賽會場中,以龍平為目標的女性陣容的歡呼聲一向是震耳欲聾。那種過度的喧囂,就算是哲史都有些招架不住,天生就討厭

這種東西的翼當然更加不可能涉足了。

話說回來,如果翼隨隨便便就出現在那種地方的話,不難想像會場很快就會以另外一種意義沸騰起來。

如果不給鑰匙的話,就要把翼拉到那種場合去,看來龍平這次也鐵了心腸。或者說,如果要說心裡話的話,他是想無論如何都要讓翼看看自己

努力的樣子吧。

不過弄不好的話,說不定要是那邊只是個煙霧彈,這邊其實才是正主也不一定。


“撿了我的人是阿翼。”
龍平的不得了就在於他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真心這麼認為的。他是希望一次也沒有看過他比賽的翼,也能來為他較有吧?
“你打算怎辦?”


“只要龍平再也不提鑰匙的事情的話,我去看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謔,看來翼這傢伙不是一般的不想把鑰匙交出去呢。)

這份心情,哲史也並不是不明白。

“那麼,我就這麼對龍平說了。”

“真是的,那小子就會給人找麻煩。”

看著翼嘀嘀咕咕的樣子,哲史一邊在心裡面祈禱他如果能夠就這樣忘記親衛隊的事情就好了,一邊起身前去洗碗。
然後,過了一陣。

“……哲史”

在非常近的距離,從背後傳來了翼的聲音。

“幹什麼?”
哲史沒有回答,只是敷衍地回應了一聲。

也許不滿意哲史的這種態度吧?翼突然將雙手環繞在哲史的腰部,讓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

“喂!”

“如果你給龍平鑰匙的話,我真的會暴走哦。”

翼說做的話就一定會做。
   

就算嘴上沒有說做,一旦決定了要做的事情也絕對會做。

而那裡絕對沒有他人的心思可以插入的餘地。

“我不是說了我知道嗎?”
即使如此,翼環抱著他的手臂也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難不成,我踩到地雷了嗎?)

哲史的內心焦急了起來。

等一下。翼。不要貼的這麼近啊。我都沒有辦法……洗碗了。”

那雙手已經伸進了圍裙裡面,緩緩地撫摸著哲史的胸口。

“翼!!喂!!”
“不許讓龍平對你做出這種事情!哲史!”
(會想要對我做這種舉動的口味獨特的怪人也就只有你了吧。)

“如果他敢做這種事情的話,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那是不可能的拉。”

就算龍平的身體接觸的癖好在怎麼過剩,也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的。就算有把哲史當成抱枕熟睡的毛病,龍平也從來不會像翼那樣抱住哲史。
  
儘管如此。

“龍平也是男人。就算哪一天有了那種心思也不奇怪吧?”

翼不同于平時,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對龍平的問題格外頑固。

( 果然提到鑰匙還是比較糟糕嗎?

就算如此,一般來說男性會產生那種心思的物件也是女人吧?

就算是龍平也應該如此。

只要非常健康的青少年的話,當然都會覺得有胸部,而且在和自己同樣的地方不會有多餘東西的女孩子比較好。

“你要我說多少遍啊?那傢伙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為什麼?”

“我對他來說是安全牌抱枕,是進入夢鄉的必需品。既然如此,不可能變成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如果對於抱枕產生欲望的話,不就沒辦法進入夢想了嗎?

龍平在哲史身上所追求的是安睡,並不是什麼性欲的內容。

對於這部分,哲史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再說了,哲史能夠容許的對自己做這種事情的物件,也只有翼一個人而已。
所以(你沒有必要嫉妒龍平,不要再進行什麼不純的推想了),哲史想說的就是這些。


可是呢,如果真的對已經進入嫉妒模式的翼說了這些的話,很明顯無疑會產生火上澆油的效果。

假設萬一真的變成了這個樣子的話,被完全失控的翼抱上一個晚上的話,明天他真的有可能腰酸腿軟到站都站不起來。

(這下可糟了……)
光是想像,已經讓他不由自主微微滲出了冷汗。


翼的毛手毛腳,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然後,就好像要更進一步將內心微微交際的哲史逼入絕境一樣,那只手毫不遲疑的隔著褲子抓住了哲史的分身。

“唔!”
哲史不由自主用滿是泡沫的雙手緊緊抓著了料理台的邊緣。
“翼……不要這樣。”

“都是你不好,哲史。誰讓你提出什麼鑰匙來煽動我的……”

翼甜膩的咬著哲史的耳垂。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不由自主腿發軟的煽情味道。
翼的這一面,一定沒有任何人知道吧?


一想到這裡,哲史的心跳一口氣加速了。

但是,如果就這樣,就在這裡任他做到最後的話,無疑糟糕透頂。

明天還有課要上。

而且第二節是體育。一想到這裡,
(這可真的……很糟糕)

心口的鼓動越來越強,哲史的腦子也逐漸迷糊了起來。
在那個時候,他至少還具備可以想到這些的自製力。不對,說不定,那些只是名為理性的自衛本能也說不定。
到了這個地步,哲史也無法說不想做了。已經興奮起來的,並不是只有翼而已。

所以。
“知道……了……是我……不好。所……以……不要在……這裡。翼、到上面……”
既然要做的話,至少不能在這種地方。哲史想要好好在床上做,這是哲史所表示的意思。但是,翼好像對哲史的這番話似乎很不滿意。
“你真不可愛呢,哲史。”

翼一絲不苟的舔著哲史的耳朵後面,隔著布料粗魯地擺弄著哲史的分身。

(啊……)

這個洩漏出來的聲音,讓哲史的渾身都為之一緊。

然後,翼的聲音更加低沉了下去。
“你想用做愛糊弄我嗎?”

  
“不是……的、我……明天……還有體育……所以……”

“比起這裡來,你更想在床上做嗎?”

強撐著好像隨時都要癱倒的身體,哲史拼命的點頭。

“床上……比較好。”

   
“既然如此,可以。我們到上面去。”
翼微微鬆開了手。

“我會讓你,再也說不出那些讓人火大的事情的。你做好心理準備吧,哲史。”

翼輕聲呢喃,那個聲音就好像無形的手掌一樣,緊緊攥住哲史狂跳不已的心臟。


“哪怕是一次也好,我想看看認真起來的翼。”
   
所有的一切,都源於當初的那句話。
他原本已經放棄了升入高中的年頭。但是在周圍人的溫暖心意的鼓勵下,他終於可以和普通人一樣去報考高中了。

他好高興。雖然一個人的話什麼也做不來,但是自己並不僅僅是一個人。這個事實讓他說不出的開心。
  所以,無論如何,哲史也想要對翼說這句話。

“哪怕是一次也好,我想看到認真起來的翼。”
“認真起來的我?”
“沒錯。高中應試時。”

“你要上的是……沙神高中吧?”

“嗯,你也會去吧?”


“當然。既然能吃到你做的便當的話。”

“包在我身上。我會為你做超級好吃的便當的。所以,我……想要看到翼沒有放水的認真的一面。”

“嗯……那麼,如果我讓你看到認真的樣子的話,你會給我什麼?”

“啊?”

“努力的話就應該得到獎勵。要讓驢子跑還得用胡蘿蔔呢,這是常識吧?”

“常識?”

“你能給我……我最想要的東西嗎?”
  
“最想要的東西?那是什麼?我可沒有什麼錢。”

“那是用錢買不來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麼啊?”

“這個嗎。還是等我合格之後再說吧。太早說就沒有到時的驚喜了。”
“好吧。”

   
“你可不要到了那時候又說什麼不行拉。或者我不要拉之類的話哦。”

“我不會說的。”

“那樣就好。我會來一次沒有任何懈怠的認真比賽的。”
哪怕一次也好,哲史想看看認真起來的翼的樣子。
  
他一直這麼想。

(畢竟,太浪費了不是嗎)

所以他一直抱著這個念頭。

(認真的翼,明明是那麼厲害的)

他不由自主會這麼想。


(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話,實在太浪費了)
他想讓大家知道,翼認真起來的厲害,翼不是什麼吊車尾的笨蛋。

哲史所知道的認真的翼,他想要讓那些把翼當傻瓜,嘲笑他的周圍的傢伙們見識一下他的厲害。

哪怕是一次也好,我想看……認真的翼。

所以。


“我想看到認真起來的翼”提出這個請求的人是哲史。
要我努力的話就要給獎勵”如此要求的人是翼。

用錢所無法買到的翼最想要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東西,但是他並沒有什麼不安。

因為他覺得,如果可以看到引擎全開的翼的話,就算要勉強一點也無所謂。

如果自己所擁有的東西種又什麼翼想要的話,就算讓費他哲史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可惜。
但是,居然,哲史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指的是和自己做愛。


“你想要的東西……是我嗎?”

“沒錯。”

“真的?”

“我想和你做愛。”
“……”

“事到如今,你不會說什麼不行把?”

“不,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難不成……比起女人來,更喜歡男人?”

“不是,我並不喜歡男人。我只是說想和你做。”
  
`
“我……可是男人。”
“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想要你。”



“怎麼說呢……為什麼是我?”

“那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吧?”


“……”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那個,雖然我也喜歡你……可是,不過、那個……”

“要是和女人做的話,事情當然簡單的多,也不用計較什麼。但是要是和男人做的話,如果不是喜歡的物件,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大問題了。”

“……”


因為喜歡,所以想要做愛。

翼所說的事情,其實非常單純明快。

因為過於單純明快,所以反而讓哲史茫然不知所措。

哲史其實也喜歡翼,和龍平一樣的非常喜歡。他是自己最終要的好朋友。

正因為如此,他一次也沒有冒出過,要和翼上床之類的念頭。
——或者該說。
他從常識出發,一直認為這種事情應該是和喜歡的女孩子做才是理所當然。所以和男人上床之類的事情,當然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過。

說老實話,那個突然被擺在面前的衝擊性的告白,讓他甚至頭暈目眩。
翼的初體驗是什麼時候呢?仔細想想的話,實在有點冒冷汗……哲史當然也不會產生面對名向他詢問這種事情的念頭。

都還沒有接吻過吧……
不對。

至少可以確定的是,翼和都還沒有從這個意義上出發和女孩子握過手的哲史這樣的純情男孩絕對是不一樣的。

不會吧?
難道是因為對於女人厭倦了所以才想要和哲史上床嗎?翼所提出的要求,完全超越了哲史的理解範圍。

“那個……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

“面對我的話你真的站的起來?”
  
“是啊。我的自慰的幻想物件就是你啊。”

“……”

“事到如今就不要想逃了。哲史。提出想看我認真樣子的人,是你自己吧?”

“話雖然……如此。”

“那就讓我抱啊。”

“是我……被抱嗎?”

“……”

“怎麼了?”

“明明還是童子身吧?你知道自己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
“讓我做拉。”



但是,雖然……

哲史真的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出乎意料的“震驚”在等待著自己。這可是哲史如假包換的真心話。

即使如此。
看到翼那副沒有半點害羞和尷尬,用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的口氣說“我想和你做愛”的樣子,還是讓哲史實在啞口無言。

但是他絲毫也沒有冒出過什麼“噁心”或者“屈辱”的念頭。

大概,在這個時候,已經是哲史徹底的敗北了。

當然,如果說出這句話的是其他男人,他只會冒出一身雞皮疙瘩。要麼就是當作沒聽見,要麼就是暴揍對方一頓……應該不會脫離這兩者之一



“可是……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應該怎麼去做……我也不知道……”
  事到如今,面對翼的話,也就不用死撐什麼面子了。

他是這麼想的。
“我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做。不過,男人和女人做起來應該都一樣吧?……也許吧。”

能夠若無其事如此表示的翼……真的不簡單。

即使如此。
雖然多少還有些不安,但是一句“大概就是這樣吧?”就說服自己的哲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大人物呢。

不管怎麼說,就算只和女性做過,翼能有經驗總比沒有要好……也許是這樣吧。

  
第一次的接吻,怎麼說呢……感覺很奇怪。

平時總是充滿毒舌辣語的翼的雙唇,比想像中還要柔軟。這個感覺有種說不出的真實性。

但是……

初吻的“滋味”,他並不是很清楚。因為首先,他已經根本沒有餘力去考慮這些了。

即使如此,一想到“啊,我在和翼接吻”,他的心跳還是逐漸加快了起來。
翼的舌頭緩緩滑過他的上唇,溫柔的咬住了他的下唇。

當哲史因為對此吃驚而微微張開唇的時候,翼的舌頭立刻見縫插針的擠進了他的牙齒之間。

翼的舌頭觸摸著哲史的舌頭,當那個濕潤的感觸讓哲史不由自主縮回舌頭後,翼的吻立刻加深了。

重疊的嘴唇的密度增加了。

好強。
——好深。
——好緊。   
翼吸食著他的嘴唇。

這份幾乎咬讓人窒息的緊迫感,甚至不容許哲史背過臉去。翼讓兩人的舌頭糾纏到一起,更深切的貪食著哲史的嘴唇。
怦怦的心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撲通撲通。他的腦海都被這種急速的鼓動所左右而變成了一片空白。
哲史從來不知道,原來接吻是這個樣子。

在翼的嘴唇好容易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像個離開水的金魚一樣嘴巴不停的一開一合,胸膛劇烈的上下浮動。
腦袋中……一片空白。

對於新手來說,這個刺激過於巨大了。
已經快要喘不上氣來的哲史腦袋迷迷糊糊,什麼也無法思考了。

喉嚨格外的乾渴。

眼皮——非常沉重。

嘴唇上乾渴到火辣辣的程度,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舌頭在不停的顫抖。
於是,翼用出奇乾澀的聲音說道:
“哲史……你明明還是個童身,卻這麼的誘惑……”

誘惑?哪裡?

“不過只是接吻,就露出這麼誘惑人的表情來。”

就算你這麼說……

哲史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表情。為了詢問這一點,他微微張開了眼睛。
好奇怪。為什麼呢?充滿了他的視野的,是翼啞然迷惑的表情的大特寫。


“……翼?”
翼突然扭曲了一下嘴唇。更加強烈地抱緊哲史,粗魯地將他壓倒。

什麼?
怎麼了?
為什麼??


和至今為止遊刃有餘的翼不一樣,他突如其來的粗魯讓哲史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在那個瞬間,哲史注意到了貼緊自己大腿的那份火熱,頓時大吃一驚。
(哇!)
(等一下!)
  焦急。


慌張。
然後,不知所措。
將臉孔埋在了腦袋裡已經一片五顏六色的哲史的肩頭,翼吐出了熾熱的氣息。

“嗯……啊……”
  
至今為止,一次也沒有聽到過的,翼的充滿性感味道的喘息。
“啊……”
      當下肢緊緊貼在一起的時候,被那份熱度和堅硬所影響,哲史也感覺身體的血液好像一口氣沸騰了起來。
  
和與翼接吻的時候完全不同的心臟的鼓動,一刻也無法停止。

然後,翼的身體突然微微僵硬了一瞬,又立刻抽搐了一下。


“啊……可惡!!”
   
翼喘著粗氣嘀咕了一句
“原本……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翼咬著牙齒說道。

“都是你……都是你用那麼誘惑的表情看著我……我怎麼可能忍耐得下去。”

翼用乾澀的聲音呻吟到。

“都是你,你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濕潤了之後,那麼的性感……我、我……可惡!!”

翼的抱怨還是沒有停止。他因為自己率先達到了高潮,所以責怪起了哲史。

他抱怨哲史明明是第一次的經驗,卻性感過了頭。

隨後,他又為自己抱著哲史就興奮過頭的不幸而歎息。




“你等著!我絕對會報仇的!我絕對會讓你哭著求我的!”

翼的這種頑固,之讓哲史覺得奇怪。此外,有種奇妙的可愛感覺。

雖然知道笑了的話翼會更加鬧彆扭,但是哲史還是無法抑止嘻嘻的笑聲和愛憐的感覺。

地點是收拾的一塵不染 倒也還說不上,不過也算相對整齊的翼的房間。

在一個人使用的話過於寬敞的雙人床上,全裸的翼和哲史重疊,糾纏在了一起。


從廚房來到了這個房間。

翼將雙腿都已經快要軟了的哲史半拉半抱地帶到了這裡,好像連脫衣服都嫌麻煩一樣把他推倒在了床上,然後壓在了比自己要纖細上一圈的哲

史的身體上。
“嗯……呼……啊……”
哲史的呻吟無法停止。

“唔……”
翼的嘴唇中也是不是會洩漏初乾澀的呻吟。

原本遊刃有餘地煽動著哲史欲望的翼,也由於那種緊緊包圍住自己的緊澀感而險些把持不住自己。
即使如此,他也咬緊牙關硬撐了下來。因為他想更多地看到哲史在過度的快感下,在近乎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所表現出來的性感。
讓人會聯想倒萬里無雲的蒼空的哲史的藍色雙眸,現在由於身體的熱度而看起來泛著一層水汽。

這樣一來的話,和平時比起來,要更加接近深海的顏色。

讓人會下意識地陶醉於其中的沒了的……海水藍。

雖然平時已經習慣了蒼藍翼也很中意,但是這份海水的碧藍卻更加特別。


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那個是證明哲史屬於自己的顏色。

龍平也沒見過這個顏色。能夠看到哲史的這種變化的人只有自己。這對翼來說是驕傲也是喜悅。

一直,一直都希望得到的。
在小學的入學典禮上第一次見到哲史的蒼眸的時候,他就心跳不已。他想讓那個屬於自己。不,應該是說他決定絕對要讓那個屬於自己。


可是,哲史的蒼眸並不能只屬於自己。還有一個龍平在。雖然外表和性格都完全不同,但是那是比任何人都要酷似翼的半身一般的存在。哲史

在他身上以傾注了毫不吝嗇的感情。

他可以老實的承認自己喜歡龍平。那個心直口快的超天然級的大迷糊讓他的心靈獲得了不少輕鬆。
但是,即使如此,對於翼而言,哲史也是若別的存在。所以,在看見龍平把哲史當成抱枕而熟睡的時候,他因為過度的嫉妒而幾乎氣昏了腦袋


為什麼?
這算什麼?
我自己想做都做不來的事情,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簡單就做出來!?



那種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疏遠感,好像針紮一樣的疼痛的嫉妒,熊熊燃燒的獨佔欲。然後,喧囂之上的執著心

第一次對哲史產生了欲望,是在什麼時候呢?……他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反正翼從一開始就渴望得到哲史,久到了已經忘記了細節的程度。

最好的證據就是,他自慰的物件永遠都是哲史。他在腦海中對哲史為所欲為,隨心所欲的侵犯著他。

因此而產生罪惡感的經驗,他一次也沒有過。

遲早他都要讓哲史屬於自己。

這在翼的內心中早已經是無法動搖的決心。自慰行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針對這個目標的預習。

他的童貞在初一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

雖然他對做愛有興趣,但是對女人卻沒有興趣。所以,就連自己的初體驗是什麼樣的女人他都不記得了。

因為他還沒有饑渴到要對處女下手,而且更加討厭受到拘束,所以他選擇的做愛對象永遠都是不會有後顧之憂的成熟女人。

在開始的時候他只有被擺佈的份兒,但是沒有多久,他就已經熟練到了可以掌握主動權的程度。

他自己明白,那種隱隱作痛的情欲就是對於哲史的渴望。

即使如此,翼的自尊還是無法容許他自己主動對哲史示愛。


他想要讓哲史說出他愛自己。

因為這份念頭過於強烈,所以他無法像龍平那樣自然的進行身體接觸或者對哲史撒嬌。一邊冷眼打量著龍平,一邊把牙齒咬的嘎吱作響的經驗

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除此之外,纏繞在他周圍的各種傢伙也讓他覺得無比的煩躁。

沒有拜託過還要硬塞過來的好意,只會讓人討厭到冒出雞皮疙瘩。

對於其他人眾口稱讚自己的“美麗”的臉孔,翼並不喜歡。

真正的魅力並不在外表,而是好像龍平那樣的“純粹”,或者好像哲史那樣不會屈服於任何困境的“堅強”。

他想要哲史只屬於自己。但是,如果不從哲史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而這個機會,在高中應試的時候終於到來了。

  
“哪怕示一次也好,我像看到認真起來的翼。”
  
這句話,讓翼的內心一片狂喜。

兩個人約好了,作為回報,哲史可以給他任何東西。只要能有這個確切的約定,翼就沒有任何害怕的東西了。

不過,“我像和你做愛”在說出這句的時候,就算哲史都不由自主目瞪口呆。但是翼既沒有撤回前言的意思,也從來沒有認為哲史會嚴厲拒絕

他。

然後,自然而然“喜歡”這個單詞就從嘴角洩漏了出來。


我愛你。


僅僅這三個字的這句話,對於翼來說卻相當沉重。在自尊心的作祟下,他遲遲都無法老實的說出口。

因為在沒有任何的雜念,乾脆的說出來的時候,翼想到的示“什麼嘛,原來這麼簡單嘛?”有點讓人脫力呢。

早知道這樣的話,早早拋棄什麼自尊心,向哲史進行告白就好了。那樣的話,說不定也不用那麼丟臉的去嫉妒龍平那傢伙了。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要讓你屬於我

這就是翼的一切。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要和你做愛。”
  
翼知道,自己是哲史的“特別”。

然後,再加上“約定”,翼就得到了哲史。
對於只是接吻就顯露出超出想像的豔麗的哲史,翼也感到了失控。

  

因為這個原因,他還暴露了一個人先行到達高潮的醜態。這對於翼來說,無疑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展開了。

不過這也讓他充分意識到了,自己已經多麼的渴望哲史了。

所以他決定不要再堅持什麼無謂得面子和自尊。

因為他知道在哲史得面前超出必要的裝帥也是白費力氣。

“翼……我已經……不行了……翼……”

讓因為情欲而濕潤得碧眼更進一步籠罩上霧氣後,哲史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甜膩的呼喚著翼的名字。

翼呼了一口氣,輕輕撩起了哲史被汗水打濕得劉海。

“不要只是這樣就認輸哦,哲史。”

他在哲史得耳邊輕聲的嘀咕。

“翼……啊……翼……”


哲史已經露骨到了無法掩飾的喘息,讓翼覺得說不出的舒服,陶醉。
  

當天的放學後。

在每月的第三個週三召開的執行部例會結束後,鷹司和藤堂悠閒的坐在學生會室中。

其實其他的成員,也很想留在這裡和鷹司好好暢談一下私人生活,不過問題在於當事人本人,很輕鬆的說了這麼一句:
“辛苦了。回頭的收拾就由我和藤堂來進行好了。”
人家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剩下的人當然還沒有厚臉皮到這個程度。因此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房間。
就這樣將剩下的所有人都變相趕出去之後,藤堂溫和的開了口。

“慎吾,你是……當真的嗎?”

“嗯?當真?你說什麼?”
今天的議題中右什麼需要重新確認的東西嗎?鷹司一邊這麼思索,一邊微微歪了歪腦袋。

“就是讓杉本哲史成為下期的執行部的重點來培養對象?”

“當然啊,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

鷹司立刻回答的口吻中,找不到絲毫的猶疑。

不過呢,這一點目前還只是鷹司和讓人兩個人之間的討論話題而已。

“他在初中的時候就做過學生會長,所以我覺得與其找到純粹的外行,由他來做的話應該好得多。”

好像室為了強調自己不是純粹的一時興起,鷹司補充了這麼一句。藤堂深深的靠在椅子上,眯縫起了雙眼。

“學生會長啊。不過看起來實在不像呢。”

“討厭拉,藤堂。用外表來判斷別人可不符合你的風格吧?”

“還是有所謂的先入為主的問題吧?”

一聽到杉本哲史這個名字,比起他本人的情況來,首先浮現在大家腦海裡面的還是釋放著強烈個性的蓮城翼和市村龍平這對雙璧的面孔。
多半是因為這三個人被當成一組來討論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吧?

換個觀點的話,似乎也等於是證明杉本哲史本人的存在是多麼稀薄,多麼讓人難以留下印象。

實際上,藤堂本人也是在上次的時間中,才第一次正正經經的打量了一次哲史。擁有一張纖細面孔的哲史,和那兩位雙璧比較起來,怎麼看都

只覺得缺乏能夠吸引眼球的地方。

“我覺得啊,他非常有能力。雖然不是那種什麼都能一手包辦的搶眼類型。但是他很懂得找出關鍵,又很有看人的能力。在需要堅持的地方,

不管對方是誰他都可以簡潔俐落的闡述自己的理由。”
(這個該不會是因為他是你同一個初中的學弟,所以才另眼相看吧?)

最讓藤堂覺得無法釋懷的就是,鷹司在那之前明明連杉本哲史的“杉”字都沒有提過一次,為什麼現在卻突然力挺哲史呢?這就是藤堂最在意

的地方。

想起藤堂口中的“上次”鷹司突然苦笑了出來。

“嗯……可是,那個不管怎麼看也是無妄之災吧?那些人根本就是在遷怒。”

“我就是說這種和蓮城相關的麻煩是家常便飯的問題啊。要讓我說的話,那種招惹麻煩的體質,居然還能當上學生會長真是不可思議。”
對於沒有見過初中時代的那三個人的藤堂,再怎麼口頭說明但是那種在一樣緊張感包圍下的狀況,恐怕也無法讓他理解吧?
哲史之所以去參加學生會長的競選,多半是他認為通過這樣做可以抑制各個方面的力量吧?

在鷹司看起來,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就好像一個等邊三角形一樣。
而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哲史。為了讓那兩個不是一星半點脫離常規的傢伙不至於暴走,哲史非常完美的扮演了緊急刹車的作用。
暫且不管是否喜歡的問題,總之與眾不同的個性就是會引發麻煩。


既然如此,乾脆由自己站在頂點,讓周圍的人少說廢話要來的比較方便一些吧?因為鷹司一直這麼認為,所以在聽說哲史參選學生會長的時候

,他險些情不自禁的拍手喝彩。

結果就是翼和龍平的fans出於反對而將票投給了其他候補人。可是哲史卻在大家都認為他會落選的情況下,以絕對的優勢勝出了其他人。大家

因此也獲得了一個心的人之,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是哲史在私底下的 其實還是相當不少的。

“難道說,在初中的時候,沒有現在這麼明顯的麻煩嗎?”

“不,也足夠明顯了。”

沒錯,而且是厲害到以現在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程度。

“不管怎麼說,也是從入學開始就做什麼都引人注目的三個人呢。”

所謂的物以類聚。

不,那個應該算是“精英對於朋友的選擇”的感覺吧。

因此,沒有被選上的人們,對於唯一被選中的“特別”自然嫉妒的渾身發抖。
  
“蓮城的‘美貌’和市村的‘超脫線’還可以理解,但是普普通通的杉本,還是只是那兩個人的搭頭而已吧?”

要讓鷹司來說的話,杉本的那種舉動,怎麼看都只是“為了不重蹈初中的覆轍”而進行的偽裝而已。

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他算是做的很成功了吧?

“沒有那種事情。杉本同學其實也由完全不輸給那兩個人的賣點哦。”

“賣點?”

那是什麼啊? 正要這麼問的時候。

藤堂突然想起在保健室的鷹司那句意味深長的臺詞。

“你想說……難道是上次在保健室你所說過的什麼鑽石藍嗎?”

鷹司一瞬大了眼睛。

接著,他浮現了溫和的笑容。

“哎呀,你有聽見啊?”
“你不就是為了讓人聽見才說的嗎?”

“不是的。那個時候……我是因為在近距離看見了杉本的臉孔,不由自主,脫口而出的。”

其實,他原本沒有打算說那種話。

可是,當看到那雙被再平凡普通不過的黑色鏡片所偽裝的雙眸的時候,他的心中不由自湧上上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然後一時失口。
一想到無法再看到那個蒼色的寶石,就讓人不禁覺得實在太過遺憾了。

非常的浪費。如果可能的話,哪怕一次也好,他想再看一次……

於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鷹司的性格,知道他的口氣雖然柔和,但並不是不顧前後會隨便失口的人的藤堂,不能不產生疑問。

“為什麼?”

“你想知道?”

“你都說到了這種程度了,我也不能不聽了吧?”

“當然了。”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藤堂覺得,鷹司既然賣弄到這個地步,想必是相當不得了的“賣點”。

  
“杉本的眼睛戴上了黑色的隱形眼鏡。其實他有一雙非常美麗的蒼眼。”


瞬間,藤堂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麼,他是混血兒嗎?”

藤堂伴隨著驚訝吐出了這樣的詞語。言下之意就是:實在看不出來他是混血兒啊。

“不是那樣。聽說只是什麼概率小的驚人的基因突變。”
“基因突變?好像白化病之類的嗎?”
“也許是吧。這方面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那個還不只是好像純藍色的天空那麼簡單,而是就好像美麗的寶石一樣的眼睛。當時在我

們這些人之中,他的眼睛非常有名哦。”

和蓮城翼的“兇暴的美貌”,以及市村龍平那種常識與非常識都只是一紙之隔的“脫線”想必都毫不遜色。杉本哲史那種日本人所不應該有的

可以成為神秘的“蒼眸”,在鷹司等高年級的學生中間都非常有名。

“寶石嗎?有那麼厲害?”


“那真是絕品哦。從搶眼度來說,足以與蓮城的美貌相提並論了。”
“那確實很厲害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藤堂總覺得沒有什麼真實感。
就算聽到鷹司說哲史的眼睛不是黑色,而是藍色,他也還是無法想像那個擁有寶石一樣的“蒼眸杉本哲史”是什麼樣子。

不對!不光如此。如果杉本那張怎麼看都是純和風的臉孔上有那麼一雙眼睛的話,反而會過於搶眼吧? 就是那種超越了絕品,而近乎於奇異

的感覺。
“不過呢,那種傢伙還是哪裡都會有吧 那種只要什麼人和普通人有點不同,就說三道四的愚蠢傢伙。”

“所以他才會選擇彩色隱形眼鏡嗎?”

“從結果上來說,這樣是少了一些麻煩。那個時候,真的有那種連我都想對他們說你們有完沒完啊,糾纏不休的白癡笨蛋呢。結果最後真的激

的人發飆,他們自己也被打了個半死就是了。”

“半死?就憑那個那麼瘦、怎麼看都沒多少力氣的杉本嗎?”

“不是,動手的是蓮城和市村。”


立刻,藤堂哭笑不得地不說話了。
“怎麼說呢,好像非常厲害的樣子哦。連那個市村都火冒三丈地把那些懷小孩趕得無路可逃,然後把他們抓起來又扔又打。而蓮城得話就不光

是動手了,據說還對那些傢伙連踢帶踹。”

翼的這種樣子倒是很容易想像。不過變身成大魔神的龍平,還真是不得了了呢。
“難道說,最後連員警都牽扯進來了?”

“那倒沒有。那幫傢伙最後跪下來認錯,承認全部都是他們自己不對。”

“被追的團團轉,被打,被踢,最後還要下跪嗎?那還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那些傢伙想必害怕死了蓮城了吧?”

“算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老實話,因為鷹司當時不在場,所以具體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

不管怎麼說,別說是當事人,就連當時在場的旁觀者,都好像被下了封口令一樣,什麼也不想說。
因為這個樣子,所以大家都傳說,翼和龍平發飆的樣子一定超級恐怖吧?

另一方面,私底下還流傳著一個不同的版本。

據說那幫白癡不是純粹的惡作劇欺負人,實際上卻是打算對哲史進行性暴力。

因為被翼和龍平撞到了現場,他們才會被打成那樣半死的樣子吧?

就算有人說這只是惡劣的謠言,但是卻遲遲都沒有平息。因為事實上,在高年級中間,不少人也有一個共識

“蒼眸的杉本哲史非常有誘惑力。”
當哲史一個人的時候,因為沒有那兩個人過於強烈的光芒打擾,所以給人的印象相當不同。

雖然不是像女孩子那麼纖細的身材,但是那種沒有多少肌肉,感覺上很苗條的味道,卻具備了一種性別不明的,曖昧的性感。

甚至有人說,蓮城翼和市村龍平這對雙璧之所以好像其實一樣和杉本哲史寸步不離,只要就是為了防範那些打著不良企圖的“害蟲”們。

在聽到這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鷹司……笑不出來。

確實,哲史的那雙蒼眸,不管是從好的意義上來說還是從壞的意義上來說,似乎都隱藏著某種可以誘惑他人的東西。


哲史因為翼的關係而受到了各種各樣的糾纏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但是也有人謠傳,其中的三分之一左右,也許都是這方面的“害蟲”的偽裝


所以,在那三個人一起進入沙神高中的時候,鷹司並沒有像哲史表現的那麼驚訝。

(啊,杉本果然是受到騎士保護的公主啊)

他甚至這麼想過。


如果要說到唯一的驚愕的話,那就只有翼居然是新生代表這一件事情而已吧。
  
但是,哲史卻說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頭疼啊,輸給他們了。

對於翼所表現出的欺騙周圍的過人演技,鷹司也只能笑笑了。
“這麼說起來,你聽說了嗎?”


“什麼?”

“替蓮城拿椅子的差事,好像從親衛隊變成了二年三組的男生們的值日了。”
“哦,這也不奇怪。可以說是理所當然吧。我也只能這麼說。”

“因為他們弄傷了杉本嗎?”


“比起這個來,我倒是很驚訝蓮城居然用這種程度的懲罰就很善罷甘休呢。怎麼說呢……這個樣子反而讓人覺得不舒服。”

不管怎麼說,那個當事人也是在初中時代公開宣稱過有人挑釁一定會三倍奉還的蓮城翼。特別是在和哲史有關的事情,他從來不懂得手下留情

是什麼意思。因為已經見識了太多他在這方面的光輝記錄,所以反而……讓人擔心。

(有個這種大魔王達令,想必在各個方面都很辛苦吧)
即使是已經事到如今,鷹司還是不禁在內心歎氣。

“親衛隊的首腦就是那個佐伯翔吧?他看起來可不是那種會乖乖收斂的角色。”
“據說那傢伙在去年的文化祭上對蓮城一見鍾情,寧可放棄直升桐林高中的保送,也要考到我們這裡來呢。”
“既然都這麼公開表示了,那麼就更不好收拾了吧。”

“蓮城的僕人志願者一向多到數不勝數,又不是現在才開始的問題。”


這個輕鬆的口氣讓藤堂微微瞟了鷹司一眼。

“只要他不會覺得太丟面子,而惱羞成怒就好。我可不想在自己任期內,發生大型鬥毆事件。”

“嗯,小貓和老虎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級別的對手拉。反正那種看不清周圍的笨蛋們,還是讓他們付出點高昂的學費比較好吧?”

鷹司以無比優雅的姿態,吐出了辛辣的臺詞。
(怎麼說呢,我總覺得蓮城還罩著一層面具的樣子。既然到了這個程度,他究竟能變化到什麼地步,我還真想看看呢。)

所謂明哲保身。

一邊信奉著這條格言,鷹司一邊又多少浮現出了想要看好戲的心情。真的是很矛盾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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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很不錯喔!!!
先下載再說
大大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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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就沒了!!!
很多事都沒有講清楚欸
我想看後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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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結束的感覺 ~想看後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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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理惠子的不解之緣好像有6本的說,可是網路上為啥總是最多只能看到2,怨念啊!!
為啥等不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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