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搭著白梅的車去公司，一路又免不得被她調侃一番，肖山也就不明白白梅的思路了，好好一個大姑娘，怎麼就非要嫁給同性戀呢？貪圖林家的錢？說實話肖山自己都不信，白梅根本不像是缺錢的人，難道她真就這麼喜歡林墨？喜歡一個人還可以允許他在外面亂搞自己甘心當煙霧彈，這也太偉大了吧，肖山完全無法理解。
“我說，你……”肖山找不到合適的語句來表達自己的疑惑，“你真的就不在乎我跟別人怎麼啊?”
“怎麼？”白梅輕笑，“是不是覺得我好得可怕有點心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找一個真正喜歡你的人，跟林……我在一起，以後……”白梅的熱情讓肖山招架不住，不過他對白梅更多的是愧疚，畢竟她喜歡的人並不是自己。肖山更害怕自己會喜歡上白梅，要是真的就這麼跟她在一起，根本就是欺騙別人的感情，他自己也受不了。看來以後還是少麻煩她比較好，老是騙人家的情浪費她的青春就壞了，肖山想，再怎麼自己也要去找個跟林墨沒有瓜葛的人在一起。
到了公司，肖山惡趣味又上來了，堅持要去樓下巡視，白梅也表示贊同，說是與其看他在樓上跟別的女人聊天，不如讓他去下邊看男人看個夠。肖山聽了窘迫得無以復加，怎麼自己在白梅眼裏就這種欲求不滿饑渴萬分的德行？林墨以前到底做了多可怕的事才會塑造出這麼個形象啊！
白梅的話讓肖山的巡查多了不自在，看著誰臉上都有點發燙，好在林墨這公司都是好員工，個個看見老闆來了都作出埋頭苦幹的樣子，誰也不多看肖山一眼。肖山多轉了一會臉皮也就厚了，鎮定自若地在裏面走圈，一會看看這個桌上擺了什麼一會看看那個正在幹啥，搞得整間屋裏氣氛詭異到了極點，人人都提心吊膽。肖山扭曲的報復欲終於在此刻得到了滿足，心裏那個叫美。他得意地掃視每一個角落，誓要讓所有人感受到他的王八之氣。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肖山猛然注意到角落的一人頭垂得格外低，看過去只能見著頭髮。難道他是在打瞌睡？那好玩了，看我抓個正著！肖山快步走到他跟前，重重咳了起來，那人嚇得抖了抖，卻依舊不肯抬頭。
這是幹啥啊，肖山奇怪，你又沒幹活，腦袋貼在桌子上幹嘛，我又不是美杜莎，看一眼又不會死，至於怕成這樣。
“喂，你在幹什麼？”肖山拿出老闆派頭，憋住肚裏的不滿故作鎮定地問道。
那人一聽立刻低頭慌亂地翻檔，左翻又翻翻個不停，就是不肯抬頭也不肯說話，肖山再傻，現在也明白事情不對勁了，於是乾脆伸手按住那人肩膀，降低聲音問道：“別裝樣子了，我又不會吃了你，幹嘛躲我？”
“我……我……”那人被肖山拍得跳了起來，縮在牆邊可憐兮兮地支吾著，肖山一看他的臉，受到的驚嚇也不比這人少。這不是那天那個公交色狼嘛！
“啊！是你！”肖山不禁脫口而出，真是冤家路窄，這傢伙居然在自己手底下幹活，膽子不小嘛非禮非到了老闆身上，多麼傳奇的經歷，啊哈哈，要不是這會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肖山真想指著這個倒楣蛋捧腹大笑。那個倒楣的傢伙恐怕也預測到了今後的命運，面如死灰，垂頭喪氣。
“這裏不好說話，等會你到我辦公室來，我們談談，哈哈……”肖山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別太誇張，心裏盤算著怎麼對付這個撞上槍口的傢伙，轉身瀟灑上樓。他一走一屋子人都把詢問的視線轉移到了倒楣色狼身上，這傢伙真有能耐，居然跟這個從來不出現的神秘老闆認識，看來以後得跟他打好關係了。
哼著歌心情大好的肖山回到自己辦公室，正好撞見抱著一疊文件準備外出的白梅，一問她是要去跟人談生意，肖山頓時有點羞愧，讓白梅一個女子忙裏忙外而自己卻什麼也不幹，盡想著怎麼捉弄人了，真是狹隘卑鄙無恥蛀蟲！
“總是麻煩你就不對了，我能幫忙做什麼？”肖山有點窘迫，叫住白梅問道。
白梅聽他這麼一說非常意外，“你是老闆，花錢雇我當然得我忙了，要真是感謝我，就別趁我不在跟人鬼混！”做了個鬼臉，白梅風風火火地走了，留下肖山獨守空空的辦公室。這裏摸摸那裏看看，肖山確實是磨皮擦癢無事可做了，狠下心來看桌面上那些白梅留下的企劃書報表之類的玩意兒，不看不知道一看還頗有些意思，跳過那些資料，光看看怎麼鋪貨怎麼宣傳還是很好玩的。不知不覺就入了迷，有人敲了半天門都沒注意到。
翻完一份企劃後肖山才聽見了敲門聲，也沒想就直接喊了進來，然後他就看著眼前的傢伙眼發直，哎，他怎麼忘了自己叫了這個色狼來呢，自己叫他那幹嘛？直接把他炒了？是不是太輕了點，對，怎麼也得整整他才可以，這麼猥瑣的傢伙不能輕饒!
“你叫什麼名字？”肖山學著老闆派頭揚著下巴睨他，“沒想到會再遇到我吧？”
那人看起來也像是死心了，面無表情地回答：“殷書翔。”接著又拿出一個信封，看著肖山，“我已經帶來辭職信了，我這樣人品有問題的員工不適合再在這裏工作。”
咦，居然被這傢伙先下手為強了！肖山無端就低了一截，心裏那點得意煙消雲散，就這麼讓他走？哪能這麼便宜！要留他下來整死他！肖山磨牙：“我剛來就平白無故讓一個員工辭職，這說不通，別急，表現好我就不為難你了。”說著他就想起剛才那企劃裏有幾個完全看不懂的圖表，又不敢去問白梅，問問這傢伙算了，反正他有把柄在自己手裏，不怕他亂說話。
“你來幫我看看這是啥玩意？”
=====無聊的教學過程不浪費字數=====
白梅回到公司的時候正看到肖山跟殷書翔伏案工作，寫寫畫畫忙得不亦樂乎，她眉頭立刻揪了起來，卻還是沒說話，只是靠在門邊看，直到兩人發覺她的存在。肖山一見白梅來了立刻示意殷書翔撤退，殷書翔也就立刻收拾傢伙飛快溜走。肖山還不忘對著他背影喊了聲：“不准說出去啊！”
“換口味了？他可不簡單，小心吃人不成反被吃哦。”白梅揚揚眉，輕飄飄地說，不知道怎麼肖山就覺得身後有冷風在吹，也不知道是覺得殷書翔不對勁還是白梅的態度不對勁。
“說什麼啊，別胡思亂想！”可不能被白梅發現自己是在補習經濟知識，肖山忙轉移話題，“今天辛苦你了，看吧我什麼都不會，真沒用。”
白梅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善解人意，皺著眉說：“殷書翔這人工作能力雖然沒得說，名聲卻不太好，有些奇怪的傳聞……”
那當然，你還只是聽說，我都有實際體會了，他到底有啥問題我還不知道？肖山心裏不當一回事，卻還是作出了然的表情，“我知道了，以後一定會小心的，昨天那頓飯我沒請到，今天補上吧？”
顯然白梅對吃飯的興趣遠比殷書翔大，也借坡下驢：“現在還早，不如跟我回A大去玩玩。”
又是懷舊！這白梅怎麼就不肯往前看呢？懷什麼舊啊，逛逛街吃吃飯看看電影不行嗎？你一懷舊我就只能裝失憶啊！肖山在內心作大猩猩捶胸狂嚎狀，嚎完了卻依舊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然後再次告誡自己除了公事以後盡可能遠離白梅，不然麻煩只會越來越多。
A大是全國著名的重點大學，跟肖山那大學不是一個境界的，想當初肖山也對此處滿心憧憬，不過清楚知道自己的成績與此地無緣後憧憬就直接轉化為怨念了。這怨念本已隨著肖山進入社會深埋如土，不過這次白梅的提議又讓肖山那深藏的怨念爆發了出來。看看這巨大的校門，比他們那破大學寬五倍，真是暴發戶的品味！再看看那高的離譜望得人脖子疼的圖書館，這都什麼設計，一看就欠飛機撞，在上面還能安心看書嗎？還有那騷包的校史館，百年老校不得了啊？不就是有幾棟破爛木樓麼，這也值得吹噓！切，還有那東一棟西一棟五花八門的教學樓研究樓，學生得跑得多累啊，真是的，林墨在這裏念這麼多年書，還真是不容易。酸了這麼久，肖山心裏總算平衡了，跟著白梅一路走到體育館，脆弱的心靈又被傷害了，這可是體育館啊，他那破大學根本沒有！
“嘿嘿，我就是在這裏認識你的，不過你肯定忘了。”白梅站在玻璃牆邊，出神地看著裏頭正在打籃球的學生。
不是忘了，是根本不記得，肖山只得哼哼兩聲表示自己在聽，內心卻還在為這華麗過頭勞民傷財的體育館而憤怒，居然全玻璃外牆，太騷包了，不可原諒！A大真是暴發戶大學，在這裏讀書只會受資本主義毒害！
沒有發覺身邊人心不在焉，白梅已經沉浸在了回憶裏，她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們還是情敵，都喜歡蹲在這裏看他打球，不過怎麼回事呢，你看著看著就跟他在一起了我卻看著看著反而喜歡上你了？”
林墨那物件是大學同學，林墨先喜歡上別人，後來為了那個人跟家裏鬧翻了……肖山在腦內整合了一下，又想起昨晚林墨的話，於是在那人頭上貼了個再見要給他三拳的標籤。貼上後肖山又覺得沒這麼巧的事，世界那麼大，哪能這麼巧就遇到的，而且就算遇到，那人也跟林墨分手了，不怕甩不掉。
白梅見他心不在焉也沒覺得不滿，反而難得地正經說話了：“是你告訴我喜歡就要爭取，光看沒有用的，你當年能成功，現在我也覺得我可以成功，我確實沒辦法跟那些男人爭，但是我相信我會是最懂你的女人。”
這話一出口，肖山只覺得每一根頭髮都被人扯住了，好勁爆的告白啊，這姑娘玩真的！不行不行，這樣下去只會欠她越來越多，到時候不娶都說不過去。其實肖山打心眼裏覺得要是沒有發生交換事件，白梅是很可能成功的，而且她確實挺適合林墨，可惜現在既然自己跟林墨換了，那就一切都不可能，他無法騙白梅，也無法騙自己，或許給她說明真相才是最好的？肖山猶豫了，看著眼前認真的女子，他心裏亂成一團麻。
遠處傳來人聲，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向他倆這邊說笑著走了過來，看前面帶路那人狗腿的模樣也猜得到是領導贊助商一類的人來參觀了。肖山頓覺自己得到解救，松了口氣招呼白梅：“咱們走吧，這裏人太多了。”
沒有得到回應，肖山轉頭看向白梅，卻見她驚訝地瞪大了雙眼，看著那逐漸向他們走來的人群中的某人。
“怎麼？”見鬼了？肖山伸手在白梅眼前晃晃，白梅才猛地回神，用更驚訝的眼神看向肖山，“他怎麼回來了？”
“什麼回來了？”肖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看向那群已經近在眼前的人，正好就與其中一人對上了視線，那人雖然面無表情，可那看著肖山的眼神卻與陌生人截然不同。瞬間，肖山感到一股詭異的電流彌漫全身，讓他不能動彈，或許這就是心電感應，就算換了靈魂，這個身體也記得那個人。根本不用白梅任何提醒，肖山就明白了這人是誰。
好在那人只是這麼淡淡瞥了一眼他倆，就轉頭繼續跟前面的引路人調笑起來，越走越遠不再回頭，直到他們進入體育館再也看不見，肖山才從那壓抑的氣氛裏得到了解放。還好還好，肖山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樣子那人已經不打算再找林墨麻煩了，自己擔心個屁啊。
第二十七章
“為什麼曹瑜會在這？”白梅的聲音有些顫抖，卻是對著空氣，沒指望得到誰回答，肖山於是趕緊記下那個人的名字，免得以後出問題露餡。
“我們走吧……”肖山也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了，他比任何人都更想遠離這裏。
一路無話，白梅看上去心情極差，整個人都沒精打采，像是丟了魂，肖山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那人會讓白梅變成這樣，卻也不敢隨便開口，畢竟他對那個男的除了樣貌和名字一無所知。
也沒有心情再去吃晚飯了，白梅直接開車把肖山往林墨那裏送，肖山發覺方向不對，還以為白梅是心不在焉走錯了方向，白梅聽到肖山的疑惑後卻依舊故我，而且臉上越來越陰沉，像是完全變了個人。雖然明白她這樣是因為那個曹瑜，可肖山卻想不通那個人究竟有什麼能耐可以讓白梅動搖得這麼厲害，她不是不在乎林墨找男人嗎？
沒法開口提問，肖山只有說點別的：“我不能一直在那裏，家裏又要誤會……”到時候被踢出門了就大事不妙！
“沒事，他們都以為你我正打得火熱。”聽口氣白梅像是生氣了，“這幾天你放心去照顧那個人好了，不來公司都沒關係。”
這算什麼事啊，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要安排他的生活！就算白梅這樣幫他作了掩飾，肖山也高興不起來，她的態度太奇怪了，像是非要把他推給誰才好一樣。
“曹瑜……”肖山本來還想說自己不會跟那個傢伙有交集，可白梅驟然變得凶巴巴的樣子把肖山給噎住了，“離那個混蛋遠點！”說完白梅狠狠地拍了一下喇叭，淑女風範蕩然無存。
“當然當然……”
“別敷衍我，你根本就……哎！”白梅不再開口，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看來那人跟林墨的關係還不簡單啊，肖山琢磨著要不要知會林墨一聲，嗯，應該瞭解的情況還是瞭解一下吧，看林墨那樣子似乎對那個曹瑜也不算喜歡。回想起之前見到的男子那正直英武樣，跟白梅提起來後咬牙切齒地狀況一對比，肖山更是對曹瑜唾棄起來，又是一個人模狗樣的傢伙！回去一定得問問林墨，瞭解清楚情況才能找到合適的話讓白梅安心，好歹人家也幫了這麼多忙，不能讓她就為了這麼個註定沒戲的傢伙白白頭疼。
本想邀請白梅上去坐坐，不過看她情緒低落興致缺缺地樣子，肖山終究覺得不太合適，於是囑咐了白梅小心後獨自上樓了。哎，怎麼這些事就不能消停消停，真是煩死人了，真想早點說出真相一了百了！
知道林墨腿不方便，肖山拿出備用鑰匙自己開門進去了，結果他又一次犯了錯誤，剛打開門就跟正站在客廳中央的陳燁看了個對眼。陳燁先是一臉驚訝，然後很快又轉為了然最後又變成了不爽，僵硬地沖他笑了笑，轉身去叫林墨。
被曾經的摯友如此對待，心情不複雜都不行，肖山本來也想不通陳燁為何會對自己這樣，不過看到自己手裏的鑰匙，他就徹底明白了，一般朋友哪會有別人家裏的鑰匙，這不證明自己跟屋主關係特殊嘛！完蛋完蛋，本來陳燁就懷疑了，自己還一再地做出怪事，真是糟糕透頂！
“本來打算煮點面，既然你來了，我還是去買菜吧。”陳燁從臥室出來，也不看肖山一眼，直接跟他擦肩而過走了出去，肖山愣了愣神才感覺到那話裏隱約有些別的意思，不過他也懶得去想，身正不怕影子斜，真金不怕火煉，誤會最終也只是誤會嘛！
臥室裏的林墨正全神貫注敲自己筆記本，看上去腿傷對他根本沒什麼影響。肖山走過去林墨也沒看他，繼續盯著那全是表格曲線的畫面。這傢伙總是這麼奇怪，他到底辭職後在幹什麼？肖山疑惑歸疑惑，卻也不打算過問，只要他能養活自己就好，反正林墨也沒過問他肖山在幹什麼。
“今天我見到……呃，說來也巧，才說了就遇到了，就是你那……”肖山還想說情人，後來覺得不對，前男友？算了，說名字吧，“就是那個曹瑜……”
本就輕微的鍵盤敲擊聲立時停止，林墨眼睛雖還看著螢幕，可肖山感覺得到他耳朵豎起來了，於是只得繼續說：“他只是路過，是白梅說的，那人是你前……男友。”真彆扭啊，怎麼感覺這麼奇怪，不就是陳述事實嗎，他顧忌什麼？
“你跟白梅一起看見的？”林墨低聲問了一句，垂頭繼續打字。
“對啊，他跟一群人從我們身邊走過。”肖山回憶了一下，曹瑜除了跟自己對視了一眼外就什麼也沒有了，沒啥可說的。
“既然他沒來騷擾你，那你別理他就是，告訴我幹什麼。”冷冰冰的聲音，肖山總覺得林墨沒表現得這麼無所謂，不過既然當事人都不在乎，他也沒必要替人擔心。
“我又不知道你對他是怎麼想的，萬一你還喜歡他……”我可不像你那麼任性，亂找理由搪塞身邊人。後半句肖山憋在心裏沒來得及說，已被林墨打斷了。
林墨總算轉過身來，冷漠地開口問：“那又如何？是你代替我去跟他上床還是我用你的身體跟他上床？”
“你怎麼就知道上床！我跟你說正經的，如果你喜歡他……”林墨這發言雖然勁爆，卻直指問題核心，對呀，只要兩人沒換回來，一切都不可能正常，這一點肖山也明白，可他依舊受不了林墨這種說法，憋屈得滿臉通紅，“那些事肯定不可能，但至少我不會真的揍他幾拳吧！”
“我說的就是正經，不上床幹什麼，玩純愛遊戲啊，你以為我是誰？”也不知道林墨是故意的還是真不明白肖山的意思，非要往另一方面理解，“所以不用顧忌那些，見到他儘管揍，我不會心疼的。”林墨哼哼兩聲，又說道：“你想得太多，我跟他早玩完了，就算見到也不會比陌生人好到哪里去。”
“呃，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白梅緊張死了，還警告我離他遠點，反正態度挺奇怪的。”松了口氣，肖山乾脆坐到床沿邊看向電腦螢幕，林墨到底是在做什麼呢，有點好奇。
看到肖山過來林墨立刻合上了筆記本，有些嘲諷地笑著說：“她不是不在乎嗎，怎麼唯獨曹瑜不行？看來她沒我想的那麼超脫……你跟她好像關係不錯？”
“她是個好姑娘。”林墨這是說什麼話啊，怎麼沒心沒肺的，聽起來心裏不大舒服，不過肖山也很奇怪白梅的態度，只是在肖山心裏白梅是好人，於是就更覺得不招白梅喜歡的曹瑜不是個好人。
林墨嗤笑：“那就娶了她唄，不是挺好的嗎？你喜歡她她喜歡你，皆大歡喜。”
“她喜歡的是你吧，你這是說什麼話？”肖山有點惱火，他為白梅不值，林墨這傢伙哪里好了，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喜歡我？她發現我倆對換沒？她現在認定的還不是你，什麼喜歡，我有哪里好了，不是長得不錯家裏又有錢的話，誰會喜歡上我這種人？”
“話不能這麼說，我就覺得……”林墨這番話讓肖山一股氣憋在心裏發洩不出來，他知道林墨說得不對，可是他卻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就在談話進入僵持階段的時候，陳燁提著菜回來了，聽見關門聲肖山立刻跑去打下手，倒不是他多麼熱愛家務，肖山只是想避開此刻的林墨罷了。
三人在詭異的氣氛下吃完了飯，陳燁收拾收拾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囑咐林墨一聲小心，卻沒跟肖山打招呼，這讓肖山很受傷，陳燁不是這種人啊，以前自己介紹朋友給他，他都很快跟對方打成一片，怎麼這次對自己態度就如此冷淡？難道他真覺得自己跟林墨有問題了？
陳燁的離開一點沒有緩解屋內的尷尬，肖山直愣愣地看著同樣兩眼發直的林墨，不知道接下來幹什麼才好。林墨也感覺到不對勁，有些生氣地撐著桌子站起來，過了一天這腿已經可以觸地了，雖然使不上多少力氣，但總勝過單腿跳。看著林墨扶著桌子椅子艱難地移動，肖山也沒心思發愣了，連忙上前扶住，林墨掃了他一眼，不但沒推拒，還把全身的重量直接轉移了過來，壓得肖山呲牙咧嘴，有苦說不出。
“我說，你今天怎麼又來了？家裏不管你？”林墨果然還是忍不住問了。
“還不是多虧了白梅……哎，你別亂晃，站不穩了都！為什麼我要怕你家裏人管，我是照顧病人，又不是在跟男人亂搞……”
“果然還是自己身體重要對吧，一不小心就可能落下一輩子的毛病。”
“你今天怎麼就這麼陰陽怪氣的呢，我哪里管那些了，我這是擔心你！”
林墨愣了，看著肖山的眼裏說不出裝著什麼情緒，最後他只是扯了扯嘴角，等肖山把他扶進屋。好容易走到床邊，累得氣喘吁吁的肖山剛打算彎腰放下林墨，一直裝死的林墨就突然來勁了，拽住肖山一拖，就把他拽得倒在了床上，然後順勢翻過身，把肖山壓在了下麵。肖山被這變化搞得莫名其妙，還以為是自己腳下滑了，直到他抬頭看見上方奸笑著的自己的臉，才恍然大悟。
“現在你算是在跟男人亂搞了吧？”林墨眯起眼，心情大好。
第二十八章
要說此刻林墨是憑藉肖山本來身體的重量或者力氣讓肖山無法反抗，那就顯然不對了，甚至恰好相反，肖山無法反抗林墨正是因為他能輕易制服林墨，原因無他，那關節的傷處只怕隨意拉扯一下都會讓身體主人痛得眼發黑，真不知道林墨是不知道厲害還是明知故犯。肖山作為過來人，對那種疼痛深有體會，於是更加不敢動彈，他不想讓林墨再遭一次那種罪，更不敢冒險弄殘自己的身體，只能惡狠狠瞪著林墨警告：“你想變殘廢嗎？下去，別亂來！”
“只要這邊小腿不用力，不會痛的。”林墨說著乾脆地屈膝爬上床，趴跪在肖山身上，兩手撐在他頭側，看著驚慌的肖山戲謔地笑，“千萬別推我，現在這個姿勢挺辛苦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加重傷勢。”
膽戰心驚地看著這人做出危險動作，肖山全身都僵住了，幾次試圖抬手都沒敢真正行動起來，最後還是選擇說服教育：“扭到了有多痛你我都明白，何苦拿來威脅我呢，痛的也不是我殘的也不是我，快點躺下休息別玩了，有什麼意見就直接跟我說，我不喜歡跟人開這種玩笑。”
說話期間，林墨撐在肖山頭兩邊的手掌已經轉換為手肘，降低高度後林墨整個人都貼在了肖山身上，肖山已經快認不出這個近得過分的臉屬於誰了。“不是玩笑，不是威脅，我這是在跟你亂搞……”饒是林墨聲音輕得只剩氣聲，肖山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臉上再也繃不住，剛想破口大駡，嘴就被堵住了，被曾經的自己的嘴唇。不同於上一次的玩笑，這個吻充滿的情 欲和攻擊性，是林墨的靈魂在挑逗肖山的靈魂，是肖山的身體在挑逗林墨的身體。林墨緊閉著眼睛，他沒有看自己的臉，專心進行著這個意味莫名的吻，可肖山卻不願意閉上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自己的臉，自己的嘴唇，自己的舌頭……眼前這人分明是自己，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些地方的觸覺，可是為什麼此刻全都變得如此陌生？為什麼自己的身體能夠讓他這麼熱？這絕不是吻鏡子那麼簡單，這個“自己”在挑起他的欲 望。被這樣對待很難說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一種離奇的錯位感包圍的肖山，他始終覺得自己現在在做一場春夢，夢境裏一個自己正在拼命拖著另一個自己墮落沉淪。
漫長的一吻結束，肖山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他拼命喘息著，調整著自己狂亂的呼吸，而林墨卻已經開始轉移陣地。舌尖輕輕滑過唇角，舔過頸側，停留在耳垂。先是含住，再是啃咬，玩夠了就順著下巴脖子鎖骨一路向下。一系列的動作仿佛帶著電流，讓肖山渾身發軟，理智也漸漸被欲 望擠壓到看不見。感覺很怪,不是不喜歡，而是不能喜歡！肖山深吸一口氣，猛晃腦袋保持清醒，不知道是因為林墨的身體能夠接受男人的愛撫，還是因為施加這些的是自己的身體所以不排斥，總之，他得知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這樣下去他倆的關係真的會徹底改變！林墨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做出這種事！
“林墨！林墨你他媽的給我醒醒，這種時候了發哪門子瘋！”肖山不敢推林墨，只有死死抓住自己衣領阻止林墨繼續，可林墨根本不理他，解不開衣服就隔著布料揉捏玩弄，倒是比脫了更加色 情，強烈的刺激讓肖山腦子一陣陣發蒙，眼看就要徹底發狂。這混賬，還真仗著自己是傷患不得了了！肖山又看了看林墨那跪著的膝蓋，暗罵他卑鄙，這個姿勢太容易受傷了，而且一旦自己推了林墨，扭到傷處那就不是三五天的問題了。這真是一個難以取捨的局面，究竟是傷自己的身體好，還是傷林墨的身體好？
猶豫不絕只會讓事態變得更糟更加無法取捨，所以肖山這次沒有猶豫太久，他乾脆地決定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反抗，自己的身體受傷算不得什麼，兩人關係變質了才是最大的危險！當機立斷，肖山右手圈住林墨，左手撐在身下，雙腿用力一蹬，緊貼著的兩人就立時倒了個個，變成肖山壓住林墨。激烈的動作毫不意外地扯到了傷處，林墨疼得發出一聲低吟，狀態的變化讓他無法繼續，只得睜開眼不爽地看著肖山，看來帶傷上陣果然無法成功，畢竟自己威脅敵人用的籌碼分量不足。既然知道成功無望，林墨也就乖乖仰躺著不動了，嘴上卻依舊不肯吃虧，笑嘻嘻地問道：“怎麼，你喜歡在上面？”
本以為會遭到激烈反抗，卻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制服林墨了，肖山一時回不過神，還牢牢趴在林墨身上，林墨的話一出口，肖山也猛地發覺自己這樣不好，立刻就要起來，哪知道林墨卻糾纏不休，伸手牢牢環住肖山脖子，拖著他不讓起來。要讓趴著的人無法起身那就太容易了，林墨力氣又不會比肖山差，於是兩人繼續糾纏不清，身體的摩擦比之前更加激烈令人遐想。
“瘋了嗎你！對著自己身體發什麼情!”肖山掙了半天還是像個大王八一樣趴在林墨身上，身體被林墨挑逗得已經起了明顯的反應，想要逃離這個窘境，卻始終不得其法，於是只有氣急敗壞地大罵。
“你又不是沒對自己發過，憑什麼你可以我就不可以。”語言攻擊遭到完全反彈，肖山敗退。
“我那時候是……自己也不能控制，這不一樣！”
“我現在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沒什麼不一樣。”
“哎，我說……唔……草！別亂摸，跟你說話呢，我是好心來照顧你的，逼跑我有好處嗎？”
“照顧個屁，晚上老往我懷裏鑽是什麼意思？以為你頂著我的身體就絕對安全了？你還真拿我不當外人啊！你以為我會怎麼想？少說那些理由了，我才不管，要來睡覺就陪我上床，休想蓋著棉被純聊天！”林墨費了半天力氣也難以得逞，終於發火了。
無言以對，肖山真不知道自己這舉動會讓林墨有別的想法。要是換個情形，肖山或許會嘲笑林墨，可是現在不行，因為他也因自己身體而產生了情 欲。真的在很多時候，物件根本不重要，要是他這麼說林墨，那他肖山也是禽獸。
“抱歉，我沒想到會這樣，真的，確實是我太自私了，為了自己舒服，卻給你造成這麼大麻煩……”有些愧疚，肖山說著，心裏開始盤算以後要是不能找林墨了該怎麼辦。日日失眠會死人的啊，可是日日春夢也同樣厲害，或許自己該去讓林老爹再敲一記以求得解脫？
“哈哈哈，你這個蠢材！”身下的林墨卻突然鬆開了力道，收回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蜷縮成一團，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會有你這麼白癡的傢伙，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我整你呢你還跟我道歉，沒見過你這樣的！……沒興致了，你快走吧，笑死我了……哈哈哈！”
肖山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很認真，林墨幹嘛要笑，很可笑嗎？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當務之急是自己（林墨？）這個兄弟很痛苦，還是先去麻煩五姑娘吧。通紅著臉頰沖進廁所，花費了不少時間才解決了問題。回來時林墨已經把自己裹在被子裏，也不知道睡沒睡，本想把他拖出來洗漱，不過此時肖山實在不願意再跟林墨做任何身體接觸，只有扯扯被角，“喂，別睡啊。”
被子團裏探出一隻手，迅速拽住那被角將之拖進被窩深處，動作之迅速令肖山咂舌，“喂，你多大了，別裝死啊。”
“你怎麼還不走，還真打算留下來跟我亂搞？”被窩裏傳出悶悶的聲音，聽不太清楚。
“我倒是想走啊，我走了你就這樣縮一晚上？不熱敷你明天起得來嗎？你這是打算整我還是整你自己啊，這時候賭什麼氣。”這林墨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為了趕走自己連這些事都做得出來不說，對他好他還不高興。懶得理那彆扭傢伙，肖山搖搖晃晃燒水去了，今晚林墨這一折騰拉傷要是惡化變異……哎哎，我可憐的身體啊！肖山連連歎氣。
燒好水再次回到臥房，林墨已經起來坐著了，低垂著頭，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肖山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開始重複昨天做的事。林墨出乎意料地配合，再也沒了奇怪的舉動。完事就乖乖睡覺，不看肖山一眼，也不再跟他說一句話。
這個奇怪的晚上就這麼奇怪地過去了，似乎發生了一堆事，又似乎什麼也沒發生，甚至在早上肖山醒來的時候，他還以為這都是自己的夢境。林墨的態度也讓肖山迷惑，因為到了早上他就徹底恢復成以前那德行，理直氣壯得肖山都要以為他什麼也沒對自己做了。算了算了，都是男人，一時失控，不需要在意，肖山如此安慰自己，換好衣服，他琢磨著今天還是該回林家去，一方面自己好久沒回去了，一方面是面對林墨他多少有些尷尬……況且昨晚的胡鬧根本沒有傷到林墨，他今天早上都能站立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再來幫忙。哎，看來以後沒什麼機會回來了，看著自家親切的大門，肖山搖頭歎氣轉身走人。
那時肖山當然不知道，感慨萬千地離去沒過幾個小時，他又會連滾帶爬地回到這裏。
第二十九章
公司裏一切如常，肖山也不想再去做嚇唬小職員之類的無聊事，縮進辦公室繼續補習知識。白梅也一直沒說話，在一邊忙個不停。沒看一會，肖山又有疑問了，可是他不敢去請教白梅，只能做個記號直接跳過，心裏盤算著找個時候再去找那個殷書翔問問。
室內的寂靜很快被一個電話打破。白梅接起來一聽，臉色就不大好看，匆匆交代幾句就掛掉電話出去了，肖山連問問什麼事的機會都沒得到。既然她沒主動告訴我，那肯定不關我的事，肖山琢磨著再在這看這些也沒用，不如乘機休息休息。打開電腦還是習慣性地去看看自己的郵箱，離了公司果然沒人再找他了，除了朱南的兩三封先關心身體再關心經濟最後要債的信件，再無其他。肖山有點窩火，林墨居然害自己背上欠錢不還的惡名，哎，還是自己趕快去還了吧。又開了自己那許久沒登陸過的網銀，打算把錢劃過去，哪知道這辦公室破電腦始終進不去交易頁面，網盾又不讓裝，肖山琢磨著又修改了一下設置，不行，再關閉了防火牆，還是不行，反反復複鼓搗一通最後電腦乾脆罷工不幹了。
這什麼破玩意！肖山氣得夠嗆，打開門對著離門最近的女子招招手，那人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跑來，笑眯眯地問老闆怎麼了。被美女這樣對待再多火氣也不見了，肖山也傻笑著回應，一來二去兩人還聊上了天，哎，怎麼以前從來沒覺得跟美女搭話這麼容易呢？好在肖山還是沒有忘掉自己的本意，客套完了還是要她幫忙去叫網路維護的人來。那女子雖然有點失望，卻還是樂呵呵回到座位上打了電話。見沒問題了，肖山也就窩回去等人來修，一邊等一邊還盤算著說辭，盤算了半天又突然醒悟到自己是老闆，沒人敢過問，這下才真正放下心等待。
很快修電腦的人就來了，聽到敲門聲肖山還有那麼點激動，結果進來一看，居然又是那個殷書翔，肖山這就奇怪了，林墨這公司還真不缺多功能複合型人才啊，這人到底是在這裏幹啥的。
殷書翔也只是垂頭跟他打了個招呼，就直奔電腦而去，肖山也不想跟他多說廢話，隨便他怎麼搞。殷書翔鼓搗了一陣還是先憋不住問了：“這電腦，哪里有問題了？”
“打不開網銀。”肖山一看到殷書翔開始操作，話匣子就開了，說起自己怎麼操作這電腦又怎麼不聽指揮，自己怎麼怎麼弄了統統都沒用。看樣子殷書翔也明白了，肖山乾脆隨便他整，自己溜達去廁所了。
別看林墨這公司人不多地不大，這裝修還弄得真不錯，比自己以前幹的地方好到哪里去了，特別是這廁所，對比起來可以稱作豪華！以前那廁所簡直是一靠近就有生命危險，哪像現在這個鼓搗得跟星級酒店似地。心情愉快地解決完問題，肖山正哼著歌洗手，不經意抬頭對著鏡子看，就見有人進來了。
公司廁所大家用，本來沒什麼奇怪的，可是這人不同。對著鏡子裏那人的眼睛，肖山先是懷疑了自己的記憶，然後又懷疑了自己的眼睛，最後才鼓起勇氣轉過身,面對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傢伙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雖然只見過他一次，不過曹瑜那樣子肖山可記得很清楚，絕對不會出錯。這傢伙是怎麼進到這裏來的？又怎麼會跑到廁所裏來？看他樣子不像是專程來借廁所的啊。這大樓的保全工作做得真差，肖山暗罵，怎麼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能混進來！不過此刻抱怨無用，曹瑜既然不是在辦公室找他，那肯定就不是公事，居然專程追到廁所來，這傢伙神經沒問題吧？還是他有什麼企圖？肖山不禁握緊拳頭，林墨說了給他兩拳，看來自己還真有可能照做，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得過他，這曹瑜可比林墨高大，力氣不會小。
曹瑜沒有說話，雕像一樣站在那裏，兩眼直愣愣地看向肖山，裏面那些快要湧出來的情緒弄得肖山全身直起雞皮疙瘩。這是個什麼調調？完全是大灰狼看老母雞啊！
“喂，要上廁所就快上，看什麼看。”寒氣一直順著脊樑往上竄，心臟咚咚咚狂拉警報，肖山趕緊找點話來說。
“第一句話就說這個，是還在氣我嗎？”聽到肖山開口，曹瑜突然笑了，顯然這傢伙很不適合露出笑容，看起來陰測測的怪滲人，不過這傢伙聲音倒是挺好聽。
他猜的是對還是錯？林墨到底還喜歡這人嗎？肖山心裏沒底，不過既然林墨說了不要理他，那就乾脆無視他。畢竟這人跟林墨的關係不同，敷衍周旋肯定行不通。“我們不是完了嗎？沒什麼好說的，讓開，堵在廁所門口像什麼話。”
“完了？誰說的。”曹瑜的臉色瞬間轉為陰沉，幾步走上前來。不得不說曹瑜這人壓迫感很強，肖山看著他那樣子就不大敢動彈，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王八之氣，又或許這是林墨身體的問題。“你跟白梅搞在一起了？你行嗎？看不出她還挺厲害，居然願意守活寡……”
“草！你說什麼呢？”本來就對這人印象不太好，這下更是厭惡。白梅在肖山心裏無疑是無限接近于完美的，雖然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但他也不允許曹瑜這樣侮辱白梅。曹瑜一個大男人竟然這樣刻薄一個姑娘家，實在是讓人鄙視之極。
一見肖山發火，曹瑜的臉色就更陰沉了，直接貼上來把肖山逼得靠到了洗臉台邊，“你真的喜歡她？”距離實在太近，肖山也意識到情況不妙，還想往旁邊挪，可惜曹瑜幹這事的經驗豐富，一看他想跑立刻就壓上來，雙手按在洗臉台邊，把肖山圈在了裏面。這狗血言情劇的模式讓肖山腦子差點當機，我的媽喲，這傢伙不會還要玩強吻吧，臺灣偶像劇看多了！
這邊還在吐槽呢那邊曹瑜已經開幹，肖山因為走神沒能避過，就這麼被吻住了，一連兩天被男人吻這個重大打擊讓肖山的神經徹底短路了，也不知道是林墨這身體太招男人呢還是他肖山人品出了問題。腦袋短路了自然也就忘了反抗，曹瑜倒不跟他客氣，吻得是酣暢淋漓，讓肖山差點斷氣。幹！就算這身體不歸我，也不能讓你這麼隨便亂來！肖山總算回過神來，偏偏頭還想避開，結果曹瑜再一次識破他的企圖，兩手一捧牢牢固定住肖山的頭，腿也及時卡在了肖山兩腿之間，讓他沒法逃。
媽的，這傢伙欠揍，看來林墨真沒說錯，應該一開始就給他一拳然後立刻跑路！肖山那個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不過反正這傢伙都欠揍，早揍晚揍都一樣！當機立斷，肖山側身握拳就是一揮，正中此刻毫無防備的曹瑜，打得他一個踉蹌。肖山自個也覺得用力過猛時機欠佳，不光手指疼得厲害，嘴角竟然還被那傢伙牙齒磕破了！
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會遭到如此激烈反抗的曹瑜也愣了，這一拳肖山可一點力道都沒留，多虧出拳姿勢不太好，才只打得他有點蒙，好半天才開始覺得疼。
“媽的！”肖山得了自由，擦擦嘴角轉身就走，剛到廁所門口就跟殷書翔撞個正著。也不知道那傢伙在這裏呆了多久了，看到了多少。怎麼這些人走路一點聲音都沒，對了，哪個缺德的在這段路鋪了地毯！想到可能被這人看到了全過程肖山就發毛，這還了得，以後自己見到他都沒法理直氣壯了。
“我好像不該這時候來。”走廊裏光線暗淡，肖山也看不清殷書翔是什麼表情，不過既然這傢伙這麼說，必然是看到關鍵部分了。
肖山有點窘，回答還是不回答？就這麼跑路好像顯得自己太心虛，可是要回答也不知道怎麼說呀。支吾半天肖山頓悟，我怕個屁，不就是打跑一個色狼麼，至於在另一個色狼面前心虛？於是乎沒了心理障礙肖山也理直氣壯起來，“關你什麼事，電腦修好了？少說話多做事你懂不懂，真不知道你這麼不識趣的傢伙怎麼還沒被炒魷魚！”一通吼完肖山氣也順了，不再理若有所思的殷書翔，徑直從他身旁走過。還沒走出去兩步，又被人給拖住了，肖山以為是曹瑜糾纏不清，還想順勢再來上一拳，結果一看拉住他的是殷書翔，那拳頭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膽子不小嘛你，皮癢了不是？”肖山捏捏關節，林墨這指頭實在捏不響，一點威懾力都沒。
“這裏，有血。”殷書翔指了指肖山嘴角，怕他沒明白，又在自己嘴角比了比。肖山發覺自己冤枉他了，臉有點發燙，忙用力蹭了蹭嘴角，又問：“還有？”畢竟上個廁所回去就見紅也太詭異了，還好有人提醒，不然別人不知道怎麼議論自己。
“這裏。”說著殷書翔就直接伸手去擦，手指拂過肖山臉頰，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停留在了傷處。“你是GAY？”突然，他有些肯定的疑問聲在肖山耳邊響起。
第三十章
誰給了這傢伙這麼大膽子？肖山被殷書翔的話嚇了一大跳，否認？林墨確實是GAY，看他也不像是打算隱瞞的樣子。承認？為什麼要承認，他肖山自己又不是，雖然最近已經有點不對勁了，但那都是暫時的錯誤……為什麼要回答這個變態？肖山終於找到關鍵問題所在，才意識到自己的思考多麼愚蠢。抬手乾脆地揮開殷書翔的手，肖山咬牙，該死的林墨，害他最近招惹這麼多變態，以前那二十幾年加起來還沒這兩天多！果然還是以前的自己好，安全，根本不用為這些屁事煩心。有些憤怒地看向沒有表情的殷書翔，肖山對自己說：你應該開除掉這個變態，嗯，立刻回去開掉他！
“換口味了？”廁所裏的曹瑜再次登場，殷書翔跟肖山之前的曖昧動作他全看在眼裏，這會見他倆沒話說了，忍不住來插嘴。
怎麼忘了裏面還有一個，自己在這裏發哪門子傻，快走才是！肖山頭皮一麻，轉過身就要溜，又聽見後面的曹瑜說道：“現在怎麼喜歡這一型啊，我覺得不太適合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能滿足你嗎？”
“我看挺適合你，你們兩個變態男自個攪去吧！”才邁出一步肖山又不怕死地轉回來反駁，居然以為自己跟這個色狼有一腿？他有那麼沒品犯賤嗎？想想都嫌惡心，他怎麼能容忍這樣的誤會發生。
被吼了的曹瑜反而笑起來，“不是那就最好，你還是喜歡我吧，我們最適合。”
“喜歡你妹，變態！”肖山唾棄，完了又後悔自己跟這個傢伙說了多餘的話，趕緊跑路。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覺白梅已經回來了，肖山只得強作鎮定跟她打招呼，白梅仔細打量了肖山一會，突然沉著臉問：“你是不是見到曹瑜了？”
“對啊，原來你知道啊。”這時候才想起白梅當時接了個電話，或許那時候她就知道了卻沒有說吧。
“我就說他怎麼一直不出現……可惡，就知道他根本不是要跟我們談生意，他就是找個理由接近你！”
“你生什麼氣啊，又不是你的錯。”看到白梅這麼在意，肖山覺得自己需要堅定立場來讓她安心，“我揍了他一拳，叫他滾，他肯定死心了。”
白梅用懷疑地眼神看向肖山，然後又搖了搖頭，“別安慰我了，你怎麼可能這樣對他？他現在也混出頭了，家裏管不著，你爹也拿他沒辦法，你們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肖山也隱約明白了點白梅的意思，卻又不敢確定，“你是說……我家裏不反對了？就算跟男人在一起也不會被趕出門？”
白梅疑惑地盯著肖山，像是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問話一樣，不過最後她還是沒有提出疑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傢伙難道還很牛逼？有多牛逼？林墨他爹都不敢招惹他嗎？要是真的那就牛逼過頭了點，麻煩！肖山也知道自己問錯話了，訕訕閉嘴。跟曹瑜在一起？當然不可能，這問題自己老早就跟林墨討論過了，林墨早就不是林墨了，自己怎麼可能搭理他，又怎麼允許林墨用自己的身體搭理他！“就算那樣也不行，我不樂意看見他，家裏反不反對又有什麼區別。”
“你變了……”白梅愣愣地看著肖山，好像看見了什麼奇怪生物，“我真不敢相信你會是林墨，這兩年你變了好多，跟我記憶裏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糟糕了！自己肯定說錯話了，肖山恨不得給自己兩拳，我說什麼廢話，肯定又出毛病了！林墨那傢伙應該怎麼說怎麼做？肖山心跳如擂鼓，不如現在說出實情？是個機會！清清嗓子，肖山正色開口，還沒說出一個字，又被白梅打斷了。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今天就……”白梅轉過頭不再看肖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提了包打開門走出去。
解釋的話沒說出口，好像還惹到白梅了。肖山實在是想不通，怎麼林墨周圍每個人都這麼奇奇怪怪的，連白梅也越來越古怪難以捉摸！自己到底哪里說錯話了？難道真正的林墨會為此狂喜亂舞不成？不像，林墨絕對不會高興才是，可自己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回林家去？根本不認識路啊，還不知道問誰去，林墨那傢伙根本不記得自己在哪里工作。算了，還是去找林墨商量商量，畢竟事態有變。
哎哎，還是以前生活好，吃得飽睡得早沒煩惱，哪像現在，整天被騷擾！肖山哼唧著下了樓，琢磨著該去打的還是坐公交，才走到大門口，就看見曹瑜那傢伙翹個二郎腿在跟保安大哥，一邊嗑牙眼睛還不斷在電梯口遊蕩，意圖明顯得肖山不防備都不行，他也奇怪啊，這傢伙嘴角這麼大一塊烏青，就不嫌丟人？還大搖大擺守在門口給人參觀,這些有錢人就是蛋疼!
肖山出電梯的時候就已經被曹瑜看見了，可是他也沒動，依舊一臉淡定地繼續話題，肖山也吃不准這人意圖，本想走後門或者去停車場避開，可是他對這裏結構不熟，萬一在裏面迷路了豈不是更丟人。反正光天化日不怕他非禮，走自己的路去吧。裝作沒看見曹瑜，肖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剛出門，肖山就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這傢伙難道追上來了？頭也不敢回加快腳步前進，後面那聲音也變得急切了，果然是在追自己！肖山也吃不准這曹瑜到底打算幹啥，萬一被追上了上演當街求愛不成反目殺人之類的戲劇怎麼辦？不行不行快跑快跑，於是肖山更是加快腳步。正好這時候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等客，肖山乾脆沖了上去拉開門，報了自家地址，媽的，還是回去讓林墨自個解決吧！
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弄得這麼狼狽！肖山一路跑上樓，擦擦額頭的汗，咚咚咚敲門。等了半天總算聽見林墨拖著腳來開門的聲音，肖山這時候才想起自己有鑰匙，真是一著急就蠢得什麼都忘了！掏出鑰匙打開門正好撞見林墨站在門口，肖山忙抓著林墨吼：“大事不妙啊，你那前男友居然跑來找我了，還……”還啥？說出來挺丟人的，肖山猶豫，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還怎麼你了？”林墨斜眼一臉蔑視地打量肖山，“就為這事氣喘吁吁跑回來找我訴苦啊？我前男友可不止他一個，要是來一個就這樣，以後可有得你受！”
啥？還有很多？以前咋沒聽過，林墨怕是在胡扯吧，肖山不太相信，他覺得林墨做不出那種事，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自信哪里來的，“你別嚇我啊，這才一個我就招架不住了。”
“你一個大男人還害怕被他強了不成，叫他滾得遠遠的！”林墨一揚下巴，惡狠狠地瞪著肖山，“你要是敢讓他碰你一下，我饒不了你！”
肖山被林墨這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縮縮脖子，還好自己什麼多餘的也沒說，“可是看他樣子，好像還很喜歡你啊……白梅還說他混出頭了，你家裏人也沒辦法什麼的……”
“那又怎麼樣？”林墨乾脆地打斷肖山的話，“我不是說過嗎，他找你，你就替我揍他，往死裏打，別覺得對不住，就算我倆沒發生這事，我也是要揍他的。”
已經揍了，但是光靠暴力肯定解決不了問題啊，你倆的問題還是最好不要讓我這個外人摻和吧……這幾句話在肖山肚子裏盤旋半天，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林墨這會像是要吃人，根本就不像是能聽進去話。“你還是先進去坐吧，腿……”肖山看他站著挺累，說完還打算扶林墨，林墨冷哼一聲甩開了肖山的手，拖著腿走到桌邊坐下。肖山被林墨這麼一甩也有點火，我不欠你什麼吧，什麼態度啊，給好不識好，真是欠調教！顧忌個屁，說清楚算了。
“我今天已經打了他了，但他還是追著不放，我覺得你應該跟他說清楚，我根本不會應付那種人……而且你這樣不是在逃避嗎？”
“打了？”林墨聽到這話又狐狸一樣眯起眼睛，“你也會隨便打人？不可能就這麼平白無故吧，說說他幹了什麼？”
“我……”肖山卡住了，這怎麼出口啊！林墨見他神色不對，臉色也變了，瞪著肖山追問：“那個混賬幹了什麼？說！”
“這裏……”指指嘴角的傷口，肖山有些無奈地回答，“被他牙齒磕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