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3-014章
十三
含情跪伏在冰冷的石地上細細地呻吟,他已經記不得這是‘日日合歡’第幾次發作了。多日來的殘酷淩虐,和少得盡供維持生命的食物,幾乎耗光了他的性命。現在即使藥力刺激,後庭痛癢難忍,含情也再沒力氣移動身體討好花似錦。
但是花似錦仍然不肯放過含情。他用木棍和繩索將含情固定成一種雙腿敞開前胸著地臀部高高抬起的屈辱姿勢,這樣他可以隨時輕松地將自己的分身插入含情身後的**。不過更多時間花似錦會用一根粗糙的木棒插進含情的下體,高興了就攥住木棒攪動幾下,感受含情因為痛苦而顫抖抽搐的身體,欣賞含情虛弱且夾雜著淫靡呻吟的哀求。
花似錦算算日期,過了今天就整整一個月了,他心中開始無端的煩躁起來。原先與那個蒙面人約定好的,過了今晚花似錦就必須帶著銀子走人,把含情獨自留在這裏。可是花似錦有些捨不得,不是同情可憐含情,而是捨不得把這樣一個尤物丟棄。雖然那人給的銀子足夠為盈袖閣裏任何一個小倌贖身。花似錦想等那人來,再好好談談。
子時將至,一條瘦長的身影靠近洞口,悄無聲息。那人看見花似錦站在洞口像是等候的樣子,略微有些不滿,冷冷道:“你還不快走?嫌錢少不成?”
花似錦陪著笑臉道:“這倒不是。花某只想問問,您要含情做什麼?會否留他性命?”
“這件事與你無關,人我已經買斷。”
“話雖如此,但花某與含情並非全無關聯。事實上含情是我義父喜歡的人,他害死我義父,我雖恨極他總須知他下落,是生是死將來也好告慰義父的亡靈。”
“你倒是孝順……哈哈哈……”那人笑著笑著,聲音忽然從沙啞變得圓潤,“真不愧為父多年的教誨。”
花似錦先是覺得那人的聲音很熟悉,再看那人已經解下蒙面的黑巾,竟然,竟然是他的義父花逢時。花似錦驚道:“義父,您還活著?”
“沒錯。三年前我是詐死。”
“那……這……”花似錦下意識地想用身體擋住花逢時望向洞中的視線,他不敢讓花逢時看見含情現在的樣子。想當初花逢時將含情捧在掌心中寵著,雖然誰都看得出花逢時對含情的愛和欲望,但花似錦清楚花逢時一直沒有真正碰過含情的身子。花似錦額上冒著冷汗,他不知道義父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如果義父真的喜歡含情,為何要詐死,為何眼睜睜看含情受折磨而不制止,甚至之前還打傷含情推波助瀾?
“錦兒,你不用害怕。你是不是恨極含情?恨我當初那四年把他寵上了天?”花逢時的嘴角彎成一個弧度,俊美的容顏配上這樣的笑意卻顯出一絲殘酷,“想知道原因嗎,你把含情弄醒,帶到我面前,我讓你們一起聽。”
“可是……他……”花似錦有些為難。
“揪住頭發拖過來就是了。”花逢時不耐煩道,“你對含情做過什麼為父都一清二楚,你的花樣真是很多,心也夠狠,把那小賤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每次還都能把他救活。為父看得很開心,很解氣。將來一定會好好獎勵你。”
花逢時這種說話的語氣,對含情是愛是恨顯而易見。花似錦定了定心,不再猶豫,轉身進了山洞將含情拖了出來。
含情正是藥力發作中,後庭插入的那根木棒根本無法緩解身體內被刺激得發了瘋的欲望。他虛弱地呻吟著,哀求著花似錦:“……請您來操我吧,請快一點……”
花似錦揪住含情的頭發,將含情的上身提起,命令道:“睜開眼!”,他要讓含情看清楚眼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花逢時。
赤身裸體,傷痕累累,正努力地想借助地面使身體與後庭插入的木棒摩擦的含情,迫不得以睜開眼睛,模糊卻熟悉的面孔,含情漸漸調整焦距,難以置信地驚叫:“花叔叔?”忽然含情又意識到現在自己淫蕩下賤的樣子,心中痛楚羞恥,淚水奪眶而出,“花叔叔,難道我也死了嗎?”
花逢時笑了,得意而惡毒的笑著:“含情,你還活著,我也活著。”同時用眼神示意花似錦鬆手。
花似錦將含情狠狠摔在地上,用皮靴碾踏含情的臀部,使那根木棒插入得更深。
含情痛苦地掙紮,牽動身上其他傷口,綻出鮮血,慘不忍睹。他模模糊糊的發出呻吟:“……花叔叔……救我……”
“救你?哈哈哈哈……”花逢時再也忍不住了,含情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還盼著“花叔叔”來救他?真是天真的可以!花逢時覺得是時候該說出真相了,這也算是施捨給含情的一點憐憫吧,於是他言道:“含情,你仔細聽清楚了。我一直都是騙你的。你的母親是被我毒死的,把你接到水雲間假裝對你好,是為了讓別人嫉妒你恨你,你父親也不是韓淮譽,殺師盜寶是我編的,根本沒有什麼武功祕籍。我假裝為了救你中毒詐死,叮囑你一定活下去幫我完成心願,其實我知道我‘死’了,再沒人護著你,錦兒一定會恨你,會千方百計折磨你。你答應幫我完成心願當然就不能死,再痛苦也苟且偷生。享受完那四年雲端的幸福日子再跌進地獄,對比很強烈吧?是不是覺得根本無法忍受的痛苦又不得不忍受?對了,你想不想知道誰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吧,就是那個鬼面修羅,他還有一個名字,叫紀燦陽。關於忘憂草的事情,我沒有騙你,紀燦陽沒有了忘憂草,會想起他慘痛的過去,不死也會瘋掉……哈哈哈哈……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含情一時之間震驚得根本無法理解花逢時說的話,更別說能夠接受面對。他閉上眼睛,喃喃道:“這一定是噩夢,花叔叔已經死了,我也快死了,我死了就可以再見到花叔叔了,花叔叔會疼我的,會保護我的……”
花似錦也是過了很長時間,才完全反應過來,不禁深感恐懼,他從沒想到義父的心思竟是如此深沈,為了復仇殘忍如斯。他問道:“義父,您怎知我恨含情呢?”
“我把你養大,你心裏想什麼,我怎會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早已超越父子之情,甚至違背倫常,你曾經不止一次地引誘我,如果那時我想要你的身子,你會心甘情願地奉上,對不對?但我對你故意冷淡疏遠,反而更加寵愛含情,你表面上不敢干涉,心中自然嫉妒,隱忍了四年,又因為我詐死終於將那份嫉妒變成了恨。愛而不得所生出的恨是最深的,足以摧毀一切。”
花似錦低頭,幽幽道:“義父,您既然知道我對您的感情,那您是否也喜歡我呢?”
花逢時愣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道:“你就當我是為了復仇,才冷落你吧。”
“這麼說,您從來不愛我?”
“我的愛早已種在另一個人身上,我的心裏容不下別人。”
花似錦心中隱痛,聲音有些哽咽:“您為什麼不能也像騙含情那樣,騙騙我,裝成愛我的樣子?”
“這全都怪那個姓紀的!”花逢時惡毒地盯著地上痛苦呻吟的含情,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好像那個人就在面前,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紀燦陽,我說過的,你負我癡情,你一定會後悔的!”
然後花逢時把含情拽到身前,猛地拔出含情下體裏那根木棒,連帶出一大片血肉,他也不理會,一挺身將自己的欲望刺入,瘋狂地律動。
“燦陽,你永遠都是我的,是我的!”
十四
“……花叔叔……”含情無意識地斷斷續續地呼喚著,又像是傾注了全部心力地祈禱,雖然虛弱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但花逢時偏偏聽得清楚,聲聲入耳,刺激著他的神經。
“不許叫了,姓紀的!”花逢時怒喝,握住含情細瘦的腰身,進入得更深,仿佛要把他完全佔有貫穿撕裂。
花似錦扭過頭,連他也不忍見這種瘋狂**的場面。他一直崇敬仰慕深愛著的義父和他從來鄙視輕賤的含情,身體緊緊契合在一起。義父的眼神是毫無掩飾的癡迷,那是他從未見過的表情,欲望與痛苦的糾纏。不能讓別人奪走他的義父,花似錦在心中吶喊:義父,不要,他不是紀燦陽!您快停下來!
“花似錦你出來!”是柳迷亭的聲音,從洞外傳來,鎮定而沈穩。
花似錦一驚,柳迷亭怎麼會找到這裏?這個山洞相當隱祕,在一處深谷之中,四面是聳立的絕壁,只能憑借絕佳的輕功沿著崖壁鑿出的幾處腳窩上下,除此以外進出深谷再無它法。當初若非花逢時帶著他和含情從懸崖上跳下,花似錦是想不到下麵會有這樣的絕境妙地。
然而第一個掠進洞中的不是柳迷亭。那人的面孔扭曲而猙獰,一頭白發四散飄飛,他沖入洞中的身法輕靈,卻猛得一頓,顯然是被所見情景震驚。隨後跟進來的才是柳迷亭,柳迷亭的肩上扛著一口黑漆木棺。
“義父!義父!”花似錦連叫數聲,花逢時才抬頭,從含情身上抽離,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含情隨意丟棄在地上。花逢時的心思早已轉移,因為他看見了那個人。白衣如雪,原本世間無雙的俊美容顏卻被他親手毀得面目全非的紀燦陽。花逢時的嘴角微微抽動,像是自語又像是對別人說:“你的美麗如果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忽然他又冷笑:“燦陽,你的頭發怎麼白了,一個月前還是黑的啊?對了,你一個月沒吃忘憂草了,是不是什麼都想起來了?”
紀燦陽靜靜地站在花逢時十步以外,眼神中卻流露出一抹哀傷:“沒錯,我想起來了。花逢時是你的化名,你原來是叫華暖陽的。”
“你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還是方摯那個混蛋告訴你的?他是騙你的。你要是真的全都想起來了,怎麼還能如此冷靜泰然?你怎麼還不去死?”花逢時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他是不是說他是你的同門師兄?他是不是告訴你我是你的仇家,殺你全家毀你容貌?他是騙你的,這全都是謊言!”
紀燦陽身子微微顫抖,雙拳緊握指甲深深掐進肉中,像是在極力克制某種痛苦:“你不用說了。我想起來的那天一夜白頭,痛不欲生,幸好有方摯一直守在我身邊,勸解照顧,我才挺了過來。方摯的確騙過我,他是誰,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我,他真心對我好。”
“我也愛你啊?難道真的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你才肯信?”
“愛是不能勉強的,你愛我,我知道,但是我無法愛你!”
“燦陽!我才是你的師兄!”花逢時歇斯底里地喊叫,“方摯只是個叛徒!”
“我記得。”紀燦陽嘆了一口氣,“可是你知不知道,當初你爹都對我做過什麼?他早已垂涎我的容貌,我不肯屈從,他就威逼利誘,迫我成為他的禁臠,日夜**折磨。那時你總被他故意支去很遠的地方出任務,偶爾回來他還騙你說我在閉關修煉一門艱險的武功,阻止你我見面,怕我抖出他的醜事。你雖關心我卻從未察覺到你爹的險惡用心,一年裏最多回來兩三次。我根本無法指望你能救我脫離苦海,我若想活下去只有靠自己。我忍著辛酸苦處,慢慢學會用身體討好你爹,直到他漸漸麻痺,直到他以為我已經屈服於他的淫威對他死心塌地。”
“我爹他……怎麼會?”花逢時瞪大眼睛,往事一幕幕在腦中重現,曾經的疑點慢慢被放大,他卻強迫自己不去相信,“你騙人!我爹最寵你,說你是習武的好材料,單獨傳你高深的武功,我想學他都不肯教。他已經去世了,你詆毀他也死無對証。”
紀燦陽並不理會花逢時的反駁,繼續講道:“……方摯原是你爹的屬下,同情我的處境,偷偷照顧我,還計劃幫我逃走。可惜被你爹察覺,你爹怒不可遏,卻沒有立刻殺了我和方摯,他想慢慢折磨我們,欣賞我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恐懼。那年我才十八歲,冰天雪地裏,被人剝光衣服,下身插進一根木棒像狗一樣四肢著地從山腳爬到斷情峰頂,爬了兩天一夜,你爹和幾個手下揮舞著皮鞭在我身後跟著,我傷痛交加暈過去的時候,就被毒打或者冷水弄醒。我忍著屈辱堅持著沒有尋死,只因你爹說方摯就在峰頂,我爬到了他就會饒過方摯性命。我真的爬到了,奄奄一息,方摯果然在峰頂,被鐵鏈綁在一棵大樹上。你爹卻叫他那群手下當著方摯的面輪番強暴我,我為人的自尊被徹底粉碎,精神恍惚瀕臨崩潰。方摯不忍見我受辱,拼盡全力掙脫鎖鏈,他自知不是你爹的對手,抱著我跳下懸崖。蒼天有眼,我們墜入深谷時被樹枝攔阻僥幸不死,方摯受傷相對比較輕,我卻身心俱損,外傷養好,心傷仍不見起色,瘋瘋癲癲尋死覓活。方摯帶我隱姓埋名尋訪名醫,機緣巧合找到忘憂草,一試之下果然有效,我忘記痛苦過往重新做人。誰知你還是找到了我,殘忍報復,毀我容貌,勾起我的記憶。你的容貌極像你爹,我看見你就模模糊糊想起往事,那是無法接受的非人遭遇,比毀容還令我痛不欲生。既然你說你愛我,為何要這樣做?”
“原來你那時已經吃了忘憂草,所以不記得我了?”花峰時的語調怪異,似是才明瞭什麼,“我那年回來,爹說你與方摯叛逃,在追捕過程中走投無路你們雙雙跳崖。聽聞你的死訊,我只覺天旋地轉,我才真正意識到,我是多麼愛你,沒有你的日子,教我怎麼活?我萬念俱灰瞞著爹悄悄上到斷情峰,一狠心跳下山崖想隨了你去,卻只摔斷了腿沒死成,反而在養傷時發現有人在穀底這個山洞中生活過的痕跡,還有崖壁上開鑿的腳窩。我猜你可能還活著,那時我日思夜盼的就是傷好後去找你。當我真的出了山谷,千方百計找到你時,你卻仿佛從來不認識我一樣。你與方摯親如兄弟,你還與一個舞娘過往甚密論及婚嫁,你說我怎能不嫉妒?怎能不心傷?爹在我跳崖後就氣急攻心而死,爹經營的組織群龍無首就散了,我一無所有,原指望找到你,與你相依為命。你忘了過去,我可以告訴你;你記不得那段情,我們可以從新開始。我小心翼翼躲開方摯的眼線,盡力討好你,而你對我疏遠冷淡如避蛇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就算從前你不知我對你的愛,也不用裝成完全陌生甚至厭惡恐懼的樣子吧?現在我明白了,都是忘憂草作怪。其實,你對我還是有情的,是不是?”
紀燦陽一時無言以對,若沒有曾經那段難以磨滅的陰影,他或許也會喜歡師兄吧?至少忘記後還能接受重新開始。可惜,那恐怖的經歷太深了,滲到骨子裏,融進血肉,什麼藥也除不去。
“我可以原諒你,我可以不恨你,但是我今生不可能接受你的。”紀燦陽一字一頓地說出絕情的話。
“哈哈哈哈……”花逢時狂性大發,“好,你有骨氣!方摯的屍體帶來了沒有?你兒子的性命還攥在我手裏。”
“花逢時,你不要得意。”柳迷亭的聲音仍然冷靜沈穩。只是此時他懷抱含情,他早趁紀燦陽和花峰時說話的功夫,制住花似錦,救下含情。
花似錦的武功本不及柳迷亭,又心神全放在義父身上,被柳迷亭突襲重傷倒地,順了半天氣才開口道:“那小賤人中了我的‘日日合歡’,沒有解藥,斷無活路。你們最好乖乖聽我義父的話,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紀燦陽咬牙道:“方摯的屍體在這裏。”說完一揮手帶出一股內勁,將柳迷亭扛來的那具棺木卷到花逢時面前。
花逢時迫不及待地打開棺蓋,其內躺著的正是方摯,面色僵黃,一身壽衣,披金銜玉,似是早已斷氣。
突然,方摯從棺材中挺起。花逢時一驚,立刻反應過來,一抖手撒出一片粉末。方摯一面屏氣避開粉末,再一掌擊出,正打在花逢時胸口。花逢時被打得倒飛出去,狠狠撞上洞內石壁,一口鮮血噴出,顯然受傷不輕。
方摯正打算欺身近前擒住花逢時,忽覺眼前一黑,身形晃了兩晃竟栽倒在地上。
紀燦陽趕緊過去扶起方摯,怒視花逢時,質問道:“你剛才撒了毒粉?快交出解藥!”
花逢時癱軟在地上森森冷笑:“我早料到方摯會詐死偷襲我,剛才灑的是劇毒藥粉‘深深’,若沾到肌膚一個時辰內畢死無疑。‘深深’的解藥當然是有的了,不過只有兩顆,我事先吃了一顆,現在只剩一顆。”
紀燦陽搶上一步,來到花逢時身旁,欲搜出解藥。
“搜身是沒用的,我現在雖無還手之力,但我身上藥丸多得很,毒藥解藥都有,我不說出來哪顆是,一個時辰之內你們是絕對找不到。而且別忘了你剛剛碰過方摯的身體,事實上你們兩人都中了毒。解藥只有一顆,你們怎麼分?”花逢時一邊咳著血,一邊得意地笑著,“不如你們兩人中先有一個自行了斷,我就把解藥給剩下那個人。”
紀燦陽回頭看方摯還沒有醒過來,忽然笑了,眼神中心慰與哀傷糾纏。他言道:“柳公子,請你幫我照顧方摯和含情。”語氣絕決,不容商量。他抽出隨身匕首本想立刻刺入心窩,卻還是猶豫了一下,依依不捨地回到方摯身旁,輕輕吻上方摯的唇。一觸即分,他不想驚醒他,他只求死前能多看他一眼就已心滿意足。然後紀燦陽抬起手臂,將匕首對准自己的心尖,許下臨終誓言:“我和方摯今生不能相守,但願來世有緣再聚,白頭偕老!”
卻聽“當啷”一聲響,匕首被打落在地上。柳迷亭看得真切,竟是花逢時將匕首彈開。
“碧水無情因風皺面,青山不老為雪白頭。”花逢時癡癡地念出這句話,長長嘆息,“罷了!罷了!紀燦陽,我恨你毀你折磨你的親人,可我到頭來還是捨不得你死。我終於明白我恨你越深,愛就越深,深到不能自拔。這或許是我前世欠你的情債孽緣吧!你為了救方摯竟然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其實你不知道,你死了,留他一人獨活,他是絕對不會快樂的。”
紀燦陽遲疑道:“你講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肯給我們解藥?就算你肯,也只有一顆解藥啊?”
“你先答應我,放花似錦一條生路,他對含情的冷酷殘忍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願用我的性命抵償。”花逢時閉上眼睛,神情肅穆誠懇,不似玩笑。
“好,我答應你。”
“這樣我再無牽掛了。”花逢時好像突然輕松下來,從肉體到心靈,也許他真的徹悟了,想開了,他幽幽道,“‘深深’不是毒藥,只是一種暫時使人昏迷的藥粉而已。大量觸及皮膚就昏迷得久些,少量沾染對你這樣內功深厚的人來說不起作用。最後,我要告訴你──
深深,是你眼中流轉的哀傷。
深深,是我心底埋藏的癡想。
深深,是你我糾纏今生卻註定無緣的絕望。
愛得深,所以恨得更深。
恨得深,才發現愛更深。
深深……”花逢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因傷勢嚴重,心力衰竭而亡。
“義父!”花似錦顧不得自己的傷,拼盡全力撲過來,抱住花逢時那具已失去知覺的身體,哭喊道,“義父,您不能丟下我!不能!”直到感覺懷中的人兒漸漸冰冷,花似錦心中的生念也慢慢淡了,斷了。
他癡癡地對著花逢時笑著:“義父,他們都不愛你,我愛。他們都要你死,我也不獨活。您在黃泉路上等著我,我這就去追您,咱們生生死死在一起!”說完,花似錦竟然自絕心脈,再不留戀凡塵。
正文 尾聲
尾聲
五年以後,神祕消失的水雲間早已被江湖淡忘。不論花逢時還是花似錦,過了季自然無人追捧。
而北天盟已漸成北方第一大幫派,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尤其剛剛上任的新盟主紀含情推行仁治,劫富濟貧,替天行道,懲惡揚善,使北天盟在白道的聲譽迅速彪升,真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傳說這位紀含情紀盟主武功並不高,身旁卻有一位忠心的護衛形影不離。那護衛叫柳迷亭,五年前江湖上響當當的獨行鏢。保護紀盟主是他接下的最後一個任務,他會一直做到死。人們問他得了多少好處,是金山還是銀山,他只是神祕地笑著回答:“比金山銀山要寶貴許多,而且只屬於我一個人。”
在柳迷亭眼中比金山銀山還要寶貴的到底是什麼呢?
其實這是一個天大的祕密,現在恐怕只有四個人知道。
夜深人靜的時候,紀盟主的臥房裏並不安寧。
剛剛恩愛雲雨過後的一對璧人相擁而臥。
纖瘦嫵媚的人兒發著牢騷:“柳大哥,你說我爹爹和方伯伯他們也太不負責任了,居然把北天盟丟給我,一起隱居逍遙快活去了。”
柳迷亭溫柔地笑著道:“我的乖乖紀大盟主,這事我怎攔得住?我只是你爹請來的護衛而已。”
紀含情一揚秀眉,努嘴道:“護衛?怎麼都護到床上來了?”
“你爹讓我從身體到心靈都要把你照顧好啊。再說是你先勾引我的,你的魅力誰能抗拒?”
“五年前我大病初愈,什麼都不記得了,睜開眼看到第一個人就是你。我覺得你好熟悉,咱們之前一定認識的。還有,其實,我是……”紀含情把頭埋進柳迷亭的臂彎中,越說聲音越小,“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會勾引你的。”
柳迷亭笑得燦爛:“那當然,六年前我們就認識了,我現在才明白,我那時就已被你迷倒,直到後來再見才發覺一輩子都難以割捨。或許這就是修來的緣分,就是愛吧?”
“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你今天一定要講給我聽。”紀含情在柳迷亭的懷中撒嬌。
柳迷亭眉頭微蹙,心想又要講故事了。忘憂草雖然可以讓人忘掉過去,卻止不住人的好奇心啊。但他早已精心編造好一套刻骨纏綿的愛情故事,因為他五年前就已決定,今生今世都要守護在他的“財寶”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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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MONMON找bl的地方全部如此;未來短時間可能沒有新帖可發;MONMON會努力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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