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班級或多或少，總有一、兩個，沒有人在乎、甚至被人說是自閉兒的同學。
他們獨來獨往，成績平平，身邊沒有朋友，經常被嫌日子無聊的同學欺負，連老師都對其默不關心，就是沒有來學校也都要等到快放學才有人注意到。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只道他們陰沈、無趣，從沒想過，他們又瞭解過他們了嗎？
沒有，從來沒有，而自閉兒依舊是每天自己一個人。
羅森宥就是這麽一個人，他自閉、沈默、無趣，國中時期是他最痛苦的一段回憶，被關廁所、被抓去跑腿、被迫當其他人的出氣包，其他的還像是椅子腳被鋸壞、桌子失蹤、鞋子被搶走、垃圾桶中被撕爛的課本……
出了事就被嫁禍，而他一如往常惜字如金，老師雖然不相信犯人是他，
但在一而再再而三訊問卻沒有半點回應的情況下，也只能無奈的將他記了一次又一次的過，最終慘遭退學。
羅森宥單親，被母親接回家的那天，他還被同學們嘲笑，一塊又一塊擦布往他身上扔去，母親看見了，默默無聲，個性和兒子似乎一個模子印出，
只有羅森宥知道，母親的心在淌血，也就是那一次，唯一的一次，羅森宥還手了，將那些個經常笑話他的男生打到齒裂骨斷。
結果，最後的最後，哭的人卻是那幾個囂張的同學，叫什麽名字？老實說，羅森宥沒一個記得。
就好像他們也記不住他的名字一樣，奴才、笨蛋、垃圾、喂、白癡，這些都不是他的名，不過算了，
無所謂。
一年後，他複了學，重返學校第一天，他便被輔導室召去，從此下課就只能往那裏走，
美其名是輔導，希望他能早早樂觀開朗起來去交朋友，可他知道老師們不過是怕他又惹了什麽麻煩，
而又天知道從來只坐在自己位子上發呆的人能找什麽麻煩？
成績從沒好過，國三的第一次基測也是考得亂七八糟，連一百分都沒有。羅森宥從不明白老師說的東西、黑板上的字圖對他來說比火星文還難理解，可不知是不是老天爺總算是注意到他了，第二次考試，明明還是有看沒有懂，卻讓他一路猜猜到了私立第一高中，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他自己，
母親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哭得就是羅森宥都知道，那叫喜極而泣。
因此，對未來的新學校，羅森宥彷佛看到了一絲曙光，頭一次對上學有了一點點的期待。
然而，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不僅是因為別人的幼稚、膚淺，羅森宥本身就是有問題，他的自閉和陰沈，到了高中還是沒讓他交到半個朋友，好一點的只是學校紀律好，沒人欺負他。
失望，可是只有一點點，羅森宥本來也就沒期待他能成為什麽學校巨星，
只要沒人打擾他的生活就好了，所以，羅森宥的高中生活還是老樣子，一個星期說的話用雙手都數的完，
直到某個巨星映入了他的眼……
*
高一下的開學他和平常一樣姍姍來遲，總在遲到前的最後一分鐘抵達教室。
今天是開學典禮，大家都去禮堂集合了，教室是一片黑暗，
不知怎麽著，羅森宥將書包放下，竟對這片黑著迷起來，他看了眼外頭的陽光燦爛，竟捨不得再離開，想了一想，拉上窗簾，便坐了下來，不去禮堂了，他想反正現在去了，還是算遲到。
羅森宥喜歡這種黑黑的，看不見的感覺，就好像什麽都沒有一樣，只剩他自己一個，而他可以發呆、可以睡覺，沒人會管他或朝他指指點點。
漆黑中，羅森宥萬年不笑的臉皮終於牽動了。
「嘻……」
突然，一聲帶著戲謔的笑聲在教室前面很突兀地響起了，羅森宥驚於有人跟他一樣遲到而抬起頭來，
也在那一刻，教室重新大展光線，習慣黑暗的眼睛被迫不舒服地閉起來，羅森宥抿住了唇，很遺憾自己不能再享受黑暗了。
「喂，你叫什麽名字？」
名字？羅森宥再度驚於此人的靠近，而且是非常的靠近！就在自己桌子前面！
椅子拉開聲，然後是一個人坐下發出的衣服磨擦聲，羅森宥忍不住往後坐了點，張開了眼睛。
陌生人。
「……」
羅森宥本就寡言，看是不認識的人怕都來不及了，怎麽還可能回答他的話，連主動問他是誰都沒想過。
在記憶中，明明是不認識的人，卻好像每個都跟他很熟似的對他勾肩搭背，說著他不知道的事情，然後就要他「借」錢給他們或把他強帶到廁所……
陌生人身上穿的也是學校的制服，要不是木訥的羅森宥沒有想太多，不然，羅森宥應該要為這人出色的臉蛋第三度驚歎的，那真是一張媲美巨星的俊帥臉孔，眼睛大而有神，渾身散發著在羅森宥身上一輩子都不可能出現的自信和光芒。
而這個人的個性也和本人身上高貴可親的氣質一樣，帶著笑，對於眼前人的沈默很有耐心地等著。
「媽的！你回不回答我？」
呃……似乎有點錯誤，更正，這人的個性和氣質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可偏偏羅森宥懼怕的就是這種充滿強迫和高壓的言詞，他嚇得整個人跳起來，過去的陰影襲上胸口，
令他頭也不回的要跑出教室。
可惜陌生人的運動神經好得嚇死了，明明是反身跨坐在椅子上的，卻能在發現他逃跑的順間跨過椅背，即時沖過去拉住他。
「喂！你幹麻跑？」陌生人一臉看到怪人的表情。
天知道羅森宥魂都要飛了，就在剛才陌生人抓住他手臂的刹那。
而他，也真的說昏就昏。
「……喂！有沒有搞錯啊！？給我起來啊！你還沒告訴我註冊組在哪里……喂！」
*
「我叫蘇品哲，以後請大家多多指較。」
原來，這個陌生人是轉學生，五班的。
蘇品哲、蘇品哲、蘇品哲……
還心有餘悸的羅森宥從保健室回來經過，剛好就聽到這段自我介紹。
他看著臺上那笑容可掬的臉，很是疑惑，為什麽五班的他要跟十三班的他說話？
不太明白，但也沒去想什麽，抬起步伐便要離去。
偏那人餘光看到了他，那個轉學第一天就被自己嚇暈去了的同學。
他朝羅森宥咧嘴一笑，酷酷地揮了揮手，「嗨。」
全班因此齊轉頭，這才發現那個自閉兒。
而可憐的羅森宥因為自己成為別班注目的焦點而僵住了，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咬著牙跑掉。
「他……有習慣性『落跑症』嗎？」蘇品哲指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走廊，十分不解。
「你不用理他，他自閉。」有人這麽回答他。
蘇品哲看過去，兩人眼神交流一番，接著滿意地微笑了，蘇品哲因此交到這個學校的第一個朋友。
蔡德登。
*
外型出色、個性又活潑好動的蘇品晢很快就成了校園風雲人物。
很多人喜歡他，他也一向來者不拒，以致於新學期不到二個月便女朋友眾多，奇的是他沒被貫上任何惡名，大概大家也都清楚彼此只是玩玩的，所以無人認真看待蘇品哲今天跟A女友去賓館、明天卻帶B女友回家是件很要不得的事。
羅森宥不知哪著了魔，竟也忘不掉那天的事情。
也許是覺得自己竟是第一個和巨星接觸的事實影響了自己，也許是因為蘇品哲是學校第一個主動跟他說話卻不是為了公事的關係觸動了哪條心弦，總之羅森宥的眼睛和大部份的人一樣，從此離不開蘇品哲。
消極的羅森宥一直都不知原來自己是激進派的。
「喜、喜歡！跟我交、交、交往……」
自閉的羅森宥不說便罷，一開口說話便語出驚人，嚇呆了蘇品哲身邊的麻吉、四散在班上各處的同學和走廊上的路人。
蘇品哲眨了眨眼，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大家都在等他的回應，竟覺得好玩，便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好啊。」
刹那間，所有人石化，幾個偷偷愛慕蘇品哲不敢告白的女生的心更是碎了、裂了，然後碎灰被詭異的風吹走。
「蘇品哲你確定！？」
「他、他、他他是……」
「男生！蘇品哲我們怎麽都不知道你『尬意』男的！？」
話都說不清楚了，每個人都比當事人還緊張，倒是羅森宥頂著一個老舊大眼鏡，在得到對方的同意後，竟什麽也沒表示地走回自己位子坐了下來。
一時間大家還以為他們是在做夢勒！
「喂……」蔡德登一手搭上蘇品哲的肩，語氣凝重，「老兄，麻煩你告訴我你是開玩笑的。」
蘇品哲笑意不減，拉開蔡德登的手說：「別碰我，親愛的，現在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人家會吃醋哦！」
耍花癡的結果是被滿手雞皮疙瘩的蔡德登狠狠敲了頭爆栗。
*
「我真沒想到你花心到連小菊花都采！而且還是一朵又陰沈又平凡的自閉菊花！」
上課鐘響，蔡德登和蘇品哲正在回自己班的路上。
「呵呵，有什麽關係？好玩啊！」蘇品哲還是保持那個微笑，似乎很開心。
「惡！看你笑成這樣，該不會真是喜歡那個自閉？」
「沒啊，我第一次跟他說話，怎麽可能就喜歡他？」原來蘇品哲早就忘記開學的事了。
「那你還答應他！」蔡德登有時真得很不能瞭解這新麻吉的心理。
「他跟我告白啊！」蘇品哲倒不覺得有哪里奇怪。
「告白就答應？！你真的好爛情啊！」
蘇品哲不以為然地踢了他一下，「哪有，都是玩玩啊。」
「你就確定那個自閉是跟你在玩遊戲？」蔡德登想起那個陰沈到極點的人，不禁感到噁心地搖了搖頭。
「哎呀，無所謂啦！反正到時膩了就分手啊，還不簡單！」
「是啊！是啊！反正你是大情聖，說什麽是什麽。」
話題到此結束，兩人進了教室，可是全班都剛得到消息，每個都興奮不已，可憐的老師只好被迫讓出這節寶貴的課給大家，讓他們去追問蘇品哲和蔡德登詳細情形了。
*
放學時間，傳說中當著大家的面告白的那個自閉兒，出現在蘇品哲的班級「門口」。
是的，門口，羅森宥就站在門的正中央，害得後門沒人走，因為所有人都不想接觸那個灰暗可怕的自閉兒。
「哈哈，你的麻煩來了，加油吧！小男友等你好久了哦！」蔡德登提起蘇品哲的書包塞給他，丟下這麽一句看好戲的話後便推著人家到後門。
「呃……嗨！」沒想到對方會來找自己一起回家的蘇品哲一下子也只能尷尬的打招呼。
「……」
「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對方不回應，蔡德登又在後面催他，他也只好再硬著頭皮找話題。
「你竟然連人家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蔡德登低聲驚呼，這下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被自閉喜歡上的好友比較不幸，還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答應與自己交往的羅森宥比較可憐。
「……羅、森……宥……」
好吧，如果本人沒意見就算了。
然後是一陣沈默。
蘇品哲急急地轉頭，「怎麽辦？我還要說什麽？」
「開玩笑，我怎麽知道？」
「回、回家……」
兩人一齊張大眼看過去。
「呃，好、好，回家。」蘇品哲扯著笑容，突然有些後悔答應交往了。
尤其是當那個沒義氣的蔡德登嫌太無聊而半路「落跑」，只剩他自己一個人面對的時候。
「你要去哪里嗎？」實在受不了安靜，蘇品哲嘗試找話題。
哪有人一路上只看地上不說話的？
羅森宥聞言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回家。」
「呃……好吧，你要回家。」想了想又道：「去誰家？」
「……」羅森宥倒沒想過這點，他突然停了下來，眼睛還是一直看著自己的鞋子。
跟著停下的蘇品哲見狀，卻因此放自然了許多，他笑著問：「那不然來我家？」
他還沒有勇氣去「第一個男朋友」的家。
羅森宥沒說好不好，只是微乎極微地點了點頭。
*
燈打了開來，羅森宥一下子便看清了情人的家，是間小套房。
他緊張的抓緊了書包帶。
「我自己住，有點亂你別介意哦！」俐落地脫掉鞋進了家門，他看羅森宥沒有任何動作好心地說：「進來啊，地上的拖鞋都可以穿。」
羅森宥這才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但也就僅止於進來而已，蘇品哲已經進了房間扔了書包和襪子，換上便服出來了，羅森宥卻還是站在大門處。
「書包不放下嗎？沙發可以坐啊！桌上的汽水自己倒哦。」這些竟都要人家說才做，蘇品哲因此覺得十分新鮮。
「……」而羅森宥這不愧是自閉兒，一句話一個動作，只是倒了汽水卻又不喝。
「呵呵，這是我的杯子哦，你不想跟我間接接吻嗎？」從廚房拿了幾包餅乾出來的蘇品哲來到羅森寄身邊坐下，看羅森宥盯著杯子發呆忍不住調笑說。
很不可思議的，蘇品哲竟看到那個人臉紅了。
超好玩！
「呐……」一向縱容自己胡搞瞎搞的蘇品哲很快就往彎處想去，他靠近羅森宥，伸手將杯子拿過來，遞到羅森宥嘴邊，刻意啞著聲音道：「不喝一口嗎？」
「……」
羅森宥僵了僵身子，想要接過汽水，可蘇品哲卻拿高了杯子，「我喂，你別拿。」
「……」如此近距離，蘇品哲都可以感覺到羅森宥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原來自閉兒也會激動。
羅森宥被喂了幾口，然後就閉緊嘴巴不再接受了。
「不想喝了嗎？那我們來吃餅乾？」蘇品哲也不強迫，將剩下的全喝光了。
「我、我、們是不是坐太近了？」羅森宥很是困難地問，他根本就是被抱在他懷裏了。
羅森宥很高興，可是卻很不習慣。
「會嗎？」
「……」
「熱嗎？」
「……」
「害羞？」
「……」
「哦喔！害羞啊！呵呵，你真可愛。」
羅森宥很納悶，明明他都沒回應不是？
也許是鬧夠了，蘇品哲依言坐開了一點。
然後便是開餅乾、看電視，兩人再無對話，偶爾，蘇品哲的手機會響起，並講了幾十分鐘。
很快就晚上了。
「呐，你什麽時候要回家？」接完了不知第幾通電話，蘇品哲上了廁所出來，不經意地瞥見時鐘才發現外頭天都暗了。
「……」
沒說話，蘇品哲就當他隨便，他進去搭了件外套到門口穿鞋，「那你看什麽時候要走，我有事出去，
記得走的時候幫我關電視。」
蘇品哲出去了，始終，羅森宥說的話只有那句我們是不是坐太近了？
少了主人的客廳突然變得很無趣，電視再也引不起羅森宥的興趣，原來，羅森宥覺得跟蘇品哲在一起做什麽都是有趣。
可是他好像覺得很無聊。
「……」羅森宥瞅著大門，覺得心口有點悶，他不太懂自己此刻該做什麽，到底告白後情人間要做什麽事情呢？
怎麽樣蘇品哲才不會無聊？
羅森宥懵了。
*
蘇品哲出門時是七點，十二點再度回家時他帶了一個女大學生，套房裏已無其他人。
「你出去前在吃餅乾？桌上好髒啊。」女大學生甜甜地笑著，主動當起臨時的傭人替蘇品哲收起東西來。
蘇品哲左顧右盼著，似在找人，女大學生心中了然，呵呵問道：「本來有人在家呀？」
「嗯，我新交的情人。」從廚房出來再到房間，蘇品哲確定人已經走了。
「哦哦，你交情人的品味也真是越來越差了，桌子髒成這樣也不清就走了。」將吃剩的餅乾拿到冰箱冰起來，女大學生不著痕跡地打擊著蘇品哲的其他情人。
「哎呀，沒什麽關係啦，我這不就帶了你回來幫我嗎？」
「你這傢伙好欠打，要我幫你收拾情敵製造的垃圾？」女大學生佯裝惱怒的扔下抹布，杏眼瞪著蘇品哲嘟起鮮嫩欲滴的紅唇，看起來好不可愛迷人。
蘇品哲立刻上前擁住女大學生的柳腰，一手勾起人家的下巴，親了下去，「別生氣，我喜歡的不是那種邋遢的人，你為我整理家裏，不就更能證明我對你的愛多過於別人嗎？」
「歪理……」
說是這麽說，女大學生卻任由蘇品哲將她抱進了臥室。
*
接著第二天、第三天，羅森宥都會出現在蘇品哲的班上等他放學，有時也會有其他女生出現，目的和他一樣，這時候放學的路上蘇品哲身邊的位子就絕對不會有他，他只能跟在後面。
這天，女生們圍著蘇品哲去買CD，羅森宥也跟著進去，從不聽音樂的他被眼前一排排的CD海弄得頭昏腦脹。
「喂，哲，那個人老是跟著我們吔，你真得在跟他交往嗎？」女友一號是第一個受不了後面一直跟了個跟屁蟲，而且還是個陰沈跟屁蟲的人。
「是在交往呀，怎麽了？」
有了第一個，自然有第二個、第三個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們知道嗎？我一直覺得那個人好噁心哦！平常都不說話，而且老是用奇怪視線看著大家，很變態吔！」
「是嗎、是嗎，我都不知道吔。」蘇品哲在羅森宥跟他告白前當真沒注意過人家。
「對呀，如果他是自己一個人噁心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拉哲下水！真得超不知廉恥的！」
「拉我下水？還好啊，我覺得很好玩。」
「喂，我們把他甩掉好不好？」
「甩掉？不太好啦，都是我老婆啊！」
此時誰理他？蘇品哲不太堅定的反對聲音，在一個鼻孔出氣的幾個女生們的可怕壓迫下，自動消音。
就這樣，羅森宥迷路在CD店裏，差點走不出去，而他跟著的人，自然也跟丟了。
星期六、星期天，羅森宥本想去蘇品哲家，但到了門口卻又回頭走了，因為他聽到裏面傳出很熱鬧的笑聲。
羅森宥除了學校必須要去外，任何人多的地方都不喜歡去。
羅森宥下課不會去找蘇品哲，蘇品哲也不會主動找他，有時蘇品哲會出現在羅森宥的班上，但和以前一樣只是為了和十三班的朋友們哈拉而已，這時，他像是根本沒有想起這個班還有一個情人的樣子，半個招呼都沒跟人家打，而羅森宥也從來只是默默地坐在自己位子看著他。
或許說羅森宥是自閉兒真的一點都不過份，明明心裏頭就是想過去的，腳卻怎麽都踏不出那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