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任宇風靠坐在辦公桌沿上,望向帷幕外湛藍的天空和悠遊的白雲,心情彷彿也跟著放鬆平靜許多。
從卡琳那離開至今已過了一個多星期,早在更先前他就明白自己的心情,明白齊亞季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可是直到那天他才真正確定,對於齊亞季的情感,不只是短暫的迷戀,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打從心底的喜歡、愛憐。
回國到現下,他花了不少時間來面對自己的心,即使他不排斥同性戀,但對像突然由女人轉變為男人,要他不感到震撼是不可能的,內心也經過一番掙扎,可是每當他煩亂不已時,只要想起那段甜蜜歡樂時光,總能令他莫名地冷靜下來,格外想念那個人。
現下,既然他已經確定自己的情感歸屬,他就不會再逃避了。
移回視線,深情凝望桌面銀灰色素雅的相框,裡頭是他們在機場吻別的那張照片。
「亞季,再給我幾天時間,等我把身邊事情解決就會去找你,希望你還記得我。」
神色極為溫柔的接著說︰「沒關係,即使你忘了我或不想見我,我也不會放棄,我會重新追求你,直到你點頭願意留在我身邊。」
叩叩!
任宇風側過頭,見唐曄進門。
「你找我?」
「嗯,先坐吧。」起身前再看了眼相片後,朝往沙發走去。
任宇風晶亮黑眸定定看著前方的人,唇角微微勾起,「你早就看出到我對亞季的情感了嗎?」
「嗯。」唐曄交疊起長腿換個舒服的姿勢,一副準備就緒的模樣。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找我談,看來比我預估的還早了許多。」
「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其實我已經暗示過你很多次了,只是不知是你真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再說,直接告訴你可能只會帶來反效果,這種事情還是只能靠你自己慢慢發覺、想通、直到接受。」
定定瞧了眼前好友良久,任宇風才悠悠開口,「小曄,我是嗎?為什麼我會到現下才發覺自己愛的是男人?」
「你還好了,有不少人到了三、四十歲才發覺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卻愛錯人那怎麼說?」
換口氣,「剛認識你時我覺得你不是,不過相處一段時間後我卻發現,你似乎只是還沒發覺出自己的性向。認識這麼多年,我看得出來你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喜歡女人。從大學起就換了多少女人你也清楚,我知道你不是花心,只是沒遇上能夠讓你安定下來的人,最後雖然和麗雯交往了二年,但對她是用著什麼情感交往相信你自己明白。」
唐曄真的很瞭解他啊。任宇風帶笑的唇角更加上揚。
他剛開始確實是喜歡過她,不過依然和以往的戀情相同,過沒多久那股熱潮就消退了,最後只剩下習慣,而他也因為累了只想有個人在身旁,所以始終沒談及分手,只是沒想到因為這樣就讓不少人以為他好事近了,就連雙方父母都不停暗示他們是否該結婚了。
現下真的必須解決這件事才行,他要給齊亞季一個完整的愛,不能再讓任何事情傷害到他。
「麗雯的事我會處理。你還有見過亞季嗎?」
唐曄大大鬆口氣。
「你終於主動問起亞季,看來你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對他是認真的了。上星期才和阿文見過他。」
「他還好嗎?」任宇風著急的問。
「嗯……裝得很好。」
他又縮回殼裡了嗎?心疼的神情全溢於言表。
亞季,再給我二天時間,我馬上就去找你。
「歡迎光臨,新年快樂。」抬起頭來,齊亞季發現是杜曉冬。
「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找你。」他前幾天就被家人叫回家去,但又放心不下齊亞季所以留到今天除夕夜,非回去不可了。
齊亞季跟另一位店員交待後,跟杜曉冬來到店外。
「怎麼了?你不是要回家了嗎?」
「真的不跟我回去嗎?爸媽也叫我要帶你回家吃飯。」
神色瞬間一暗,「不要了,替我跟伯父伯母說聲謝謝。」
他們家裡離現下住的地方並不遠,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可以到達,齊家和杜家原本是舊識,就住在隔壁,後來卻因為那件事而令齊父怪罪於杜家,直說齊亞季就是被杜曉冬帶壞的,至此雙方不相往來,陷入僵局中。
齊父是大學教授,齊母是高中老師,書香世家的他們家風極為嚴格,為人師表的父母對他的行為更是極不諒解,不能理解為什麼那麼多的女人不愛偏偏要愛上男人,根本無法接受齊亞季的性向。
那次的也事讓他們難堪萬分,無法面對親朋好友,更不明白家裡另外二個孩子都好好的,就這個最小、最疼的變成這樣?還說只要他一天不恢復正常,就一天不准進入家門。
去年齊亞季過年回家時就被趕了出來,杜伯父伯母馬上邀齊亞季到家裡去圍爐,他們對他依舊如常的疼惜,還時常會帶許多東西過來家裡給他們二人吃用。
可是今年齊亞季不想再過去了,左鄰右舍看到也會傳進家人耳中,知道自己有回去過只會讓他們更加丟臉,過年歡樂期間,他不想再讓家人因自己而生氣。
「亞季,不要這樣子,過年就是要大家聚在一起圍爐,你不要自己關在家裡。」
「我沒有關在家裡,我晚上還要上班。」
「亞季!」杜曉冬為他的固執生氣。
「對不起,我真的不回去,而且晚上的打工也不能臨時請假,今天會很忙。我沒事的。」揚起個不用擔心的笑容。
「你不要特地趕回來陪我,不然我真的會生氣。明天不是還要跟安文出去玩嗎,你們玩得開心點。我該進去了,你也快點回去,再不走就要塞車了。」
知道杜曉冬是關心自己,也很生氣,齊亞季還是轉身進入店裡,他也該準備下班盤點了。
傍晚時,兄姐也打電話給他,要他回家吃團圓飯,齊亞季一聽高興的急問︰「是爸媽說的嗎?」
大哥支吾許久才說︰「……不是。小季,回來吧,哪有過年不一起吃飯的道理,爸說什麼不要理他就好了。」
大姐也搶過電話,「是啊,小季,你就回來吧,我和大哥去接你好不好?爸爸再多說什麼的話姐姐給你靠,都這麼久了他還要氣到什麼時候。」
他們還是不原諒自己嗎?
齊亞季不自覺紅了眼眶,「還是不要好了,我回去只會破壞氣氛,大姐,我沒事的不要擔心,你不要再為了我的事和爸爸吵架了,也替我跟大哥說謝謝。」
掛上電話後,齊亞季執起話機上的小掛飾,緊緊握在手心中,想藉由它給自己力量和勇氣,忍下幾欲奪眶的眼淚,往打工的西餐廳方向走去。
晚上時間,任家也正和樂的吃著團圓飯。在整個大家族裡的彼此關係雖然不是太好,但任家裡每個人感情卻非常親密融洽。
此刻幾個大男人正小酌暢談中。
「宇風啊,來,陪爸爸喝個幾杯,自從退休後都沒有應酬了,你媽媽也不再讓我喝酒,今天陪我喝個痛快,晚上你就住在家裡別回去了。」
「媽也是關心你。」
任宇風替他倒酒,接著轉向另一邊詢問,「大哥能喝嗎?」
「當然可以。」和任宇風有幾分神似的男人遞過自己酒懷,然後問向身邊的人。
「老婆,如果喝醉了就在家住一晚?」
「嗯,過年就是要盡興嘛。」
任家倆老看眼前對老公小鳥依人,懂事又討喜的長媳是喜歡的不得了,不禁都希望任宇風也能快點安定下來。
「大嫂,聽說你懷第二胎了?」
「三個月了,希望是個小公主,一男一女剛剛好。」
「我不要,我喜歡弟弟,弟弟才可以跟我玩。」可愛的小男孩,童言童語成了大家的開心果。
任媽媽藉機轉入話題,「宇風啊,你什麼時候才要結婚?我跟爸爸都還等著抱你的孫子呢。」
任宇風已有準備,知道話題遲早會轉到自己身上。不急不徐地說︰「我跟麗雯已經結束,昨天我們談過後很理性的分手了。」
昨天差點沒被她的淚水淹沒,都過幾個小時還是哭個沒停,雖然也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沒有令他心疼憐惜的感覺,對她有的只是抱歉。想起齊亞季的容顏,只要一滴淚水,就足以讓他揪心不已。
聞言,霎時間,全家人驚訝地停下手邊動作,一致望向任宇風。
「怎麼可能!你們交往的那麼穩定,怎麼會說分就分?」
「媽。」任宇風無奈的歎口氣,「我和麗雯本來就不可能,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不會跟她有結果的。」
「是有點讓人訝異的消息,不過終身大事不能勉強,合適最重要,像我跟你大嫂多福祉。」
「大哥,謝謝。」
「爸爸啊,你也說他個幾句啊?快到手的媳婦兒飛了你都不吭聲?」
「有什麼關係,宇風從以前就最不讓人擔心的,他會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都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不是啊宇風?」朝他晃晃酒杯,意思幫了你這回,今晚再陪我多喝點吧。
「嗯。」舉杯飲盡,他確實是已經有了打算。
「你們這對父子實在是。」她也不是非得任宇風娶裴麗雯,只是兒子大了總想見著他結婚生子,尤其小兒子已經無望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二兒子身上。
「女朋友條件一個比一個好你竟然都還不要,真不知你都在想什麼,要不是你交過女朋友,我還真會懷疑你跟你弟弟一個樣,只愛男人。」
咳咳咳!任宇風隨即被還沒嚥下的酒給嗆到,趕緊拍著胸口。
「幹麻扯到我頭上來,我已經很乖的靜靜吃飯,一句話都沒說了耶。」
就知道今天會被念到,嘖!可是,話說回來,二哥看來還真的怪怪的……
「二哥,你怎麼這麼激動?難不成真被老媽說中了?」
任宇風認真地點點頭。
「嗯,你們恐怕抱不到我的孫子了,我現下確實有深愛的男人。」
他原本是打算飯後再向家人表明,不過既然提到了就說開來吧,他說過不會再逃避,就也會讓齊亞季得到家人的認同,給他最完整的愛。
轟轟!
今晚任宇風投下的第二顆炸彈,威力比前一顆還強大。
「哦天啊,你們二兄弟是怎麼了,不會吧,誰來告訴我是開玩笑的?」
任媽媽撫著頭,還沒消化這突來的出櫃宣言。
「二哥!你太強了!我當年出櫃也沒你這麼直接,我敬你。」
任宇陽也拍了拍任宇風的肩,朝他敬酒。
相較下任爸爸冷靜許多,或許是先前小兒子的事已經讓他更能接受了,倒也沒有反對。
「來來,宇風,告訴爸,是不是小曄啊?你們認識也那麼久了,小曄又那麼漂亮,如果是他的話,爸爸替你們作主,看什麼時候要結婚。」
「爸!不公平,我跟小藍都交往快三年,你怎麼都沒說過要替我們證婚?」
「當年你才二十出頭,我們是怕你只是一時衝動跟流行才學什麼出櫃的,你二哥都這麼大了絕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過,你們交往也有這麼久啦?都快三年了……那就一起吧,看你二哥什麼時候要辦,你們日子、地點選好同時辦吧。」
「爸,不是小曄,不過真的很漂亮。」
「真的?看什麼時候可要帶回來給爸瞧瞧。」
「你這老不休的,聽到美人就成這副德性,到時候別把媳婦兒給嚇跑了。這個可是宇風自己選的,你敢嚇到人家就給我試試看。」任媽媽儼然忘了她剛剛才大受打擊,馬上倒向未過門的『媳婦兒』。
看著大家的回應和他所預料的不同,雖然家人開明,但以為多少還是會有些反對聲浪,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子。任宇風好笑的輕搖頭。
亞季,你現下也一定跟家人正和樂的用餐吧。
明天,明天打電話給你,希望你會願意接我的電話。
「好累。」
齊亞季下班回到家洗完澡後,來到客廳,馬上仰躺在沙發上。
看著還差十多分鐘就過午夜十二點,陣陣苦澀湧上喉頭,「除夕夜就快過了。」
拉開剛剛下班買回來的啤酒,咕嚕咕嚕地一口氣灌完整瓶。
「明天二邊打工都休假,今晚就喝個夠好了,把不開心全部都忘光光、忘光光……」
仰頭又連續喝了幾瓶,將空瓶子丟回桌面去,搖搖晃晃後倒下,滾落地上,發出滾動的金屬聲響,在寂靜的家裡愈顯得刺耳。
「臭客人!欺負我,竟然說我是女人,看我用盤子丟死你!」
「死盤子,連你都欺負我。破了就破了,非得劃我一刀你才甘願嗎?雖然是我弄破的你也不用這樣啊。」
「爛牛排!最最最討厭你了!好好的瓷盤不躺,挑什麼鐵板,燙了我的手都是疤痕你知不知道,痛死我了,最討厭你了,討厭、討厭!」
每罵完一個,齊亞季就灌完一瓶酒,像是發洩般大口大口喝盡、丟掉。
瞄了眼牆壁時鐘,向後一躺,倒在沙發上。
「十二點多了,新的一年又到了,該許願了。」
闔起眼,雙手合掌。
「希望爸爸媽媽大哥大姐身體健康,快樂平安。」
「希望宇風幸福快樂,早日找到能攜手共度一生的對象。」
「最後,希望,明年的過年……可以回家。」
滾燙的熱淚忍不住滑出眼角。
拿過手機貼在心口上,眼淚一串串如斷線的珍珠般,止不住的往下滴落,痛苦低喃。
「宇風、宇風、宇風--」
齊亞季終於喊出他的名字,也只有這此刻喝醉時,不停呼喚著他,直到哭到睡著。
第二天,刺眼的陽光灑照在沙發上,讓齊亞季皺著眉頭不願醒過來,疼痛的頭宛如有千萬隻針在扎般。
「很不舒服嗎?」
是誰在誰話?溫柔的嗓言和那個人好像。
齊亞季慢慢撐開沉重的眼皮,瞇了瞇眼,正上面那張朝思暮想的剛毅臉龐讓他頃刻間全清醒了過來。
「赫!宇風?」
「嗯,是我。」
柔情似水的眼眸直盯著他,撫上他的臉頰、額際。
「還疼嗎?」
「好疼,幫我揉揉。」貼進溫熱的掌心蹭著,像隻乖巧的貓兒。
「你怎麼來的?」
彷彿他問了個好笑的問題,任宇風笑出聲,「走進來的。」
鼓起雙頰睨他一眼,「我不是問這個,算了。」接著又撒嬌地偎進他,「宇風,我好想你。」
「我也是。」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每天都想。」
「亞季,我也是。」
看著那雙溫柔的黑眸漸漸在面前放大,接著薄唇覆上自己,親吻。
「閉上眼,季。」
「嗯……嗯……宇風……」
緊緊攀附住精壯結實的身軀,沉淪於激情的熱吻之中,連什麼時候衣服被脫掉了都渾然不知道。
「宇風……啊嗯……那裡……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嗎?」加重撫握力道。
「啊嗯……風……嗯……」
「快……再快……風…我…我……快不行了……」
任宇風按住頂端他不讓他發洩出來,「不行,現下還不可以。」
「放手……我想要……快給我……風……」
「馬上就給你。」
吻了紅唇一下,「你上來,坐在我身上,翻過身來,乖。」
任宇風摟著他正要翻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時── 碰!
「哎唷,痛死了,我的屁屁。」
齊亞季從沙發摔到地板上,揉著直接著地的臀部。
緩緩睜開雙眼,腦中傳來陣陣暈眩感,看著熟悉的客廳就像是在搖晃般,而任宇風早已不見身影,懷中緊擁的只是一隻手機。
天真的亮了,他的頭也是真的很痛,其它的,全都是夢境。
「見然是在做夢啊,全都是假的。」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一直被壓抑在心底,欺騙自己不想再見他一面,全因為這個夢而打碎了,被關住的心已經奔竄而出,抓不回來了。
「真是的,怎麼會做那種夢。」
抬起手臂覆蓋在雙眼上,唇角微微帶笑,像是在回味夢中的情景。
突然,齊亞季夾緊雙腿,立即睜開眼羞紅臉頰。
「不能再想了,怎麼可以夢到他和自己那樣……還因而這樣……」
不停的深呼吸想平息慾望,「不可以,不可以,如果他知道自己做這種夢一定會覺得很恶心。」
「趕快下去……快點,快點……」齊亞季失措的低喊,好像這樣就有用了。
他從以前就很淡然沒什麼慾望,在那時差點被那三個人得逞後更是對這種事只有害怕,雖然男生自己來是正常的,他就是不敢,總覺得很不好意思,除了和任宇風那次,他對他只有信任和放心,之後也是在他的帶領下才碰了他的。
「怎麼還不下去……對了,可以洗澡,對。」
扶著桌子起身後,甩甩犯疼的頭,扶著牆壁進入浴室沖澡,也洗去一身酒味。
「這次喝醉沒有人會替自己整理和按摩了。」
想起那次 醉的情景,自己還藉酒抱著他睡整晚,不禁低笑出聲。
過了會,齊亞季已梳洗完畢,回到客廳,精神已恢復許多,只是頭仍有些不舒服。
看著雜亂的客廳,滿屋子酒氣,皺起漂亮的臉蛋,彎下腰開始撿著散落滿地的空酒瓶。
第一次獨自喝悶酒,看來昨晚心情真的是糟透了,竟下知不覺也喝下那麼多瓶難喝、又苦又澀的啤酒,就像他的心情一樣。
「大過年的,不可以哀聲歎氣。」拍拍自己的臉頰,打起精神。
來到窗邊打開窗方,呼吸新鮮空氣,曬曬太陽好心情。
齊亞季轉轉僵硬的脖子,這時候忽然,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定住在窗邊無法動彈,雙眼睜大直直盯著下方。
這……
怎麼會!
八
他、他、他怎麼會出現在樓下!
齊亞季看著任宇風視線緊盯住自己不離,一時驚慌地趕忙離開窗戶,窩進沙發裡曲膝環抱住自己下知如何是好。
他怎麼會來這?是巧合還是來找自己?找自己又要做什麼?
「亞季開門。」
任宇風確定他在家後立即上樓敲門。
早上打電話給齊亞季卻關機,他馬上撥給杜曉冬問他人會在哪,得知他自己在家後隨即飛奔過來找人,一大早就到了樓下,門鈴按了半天也沒人開,還以為他出去了就在外面等候,沒想到竟會見到他站在窗邊伸懶腰的可愛模樣。
「開門好嗎亞季?我想見你。」
「亞季?」
他真的是來找自己,他要做什麼?不是時間結束後就不該再見面了嗎?不是他說要自己忘了他的嗎?
「亞季,我想見你,只要一面就好讓我知道你沒事,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會立刻離開。」
齊亞季竟然在躲自己,這樣的回應讓任宇風心口悶疼。
齊亞季已起身來到門邊,額抵在冰涼的門板上,聽著外面聲聲清晰的呼喚,自己究竟該不該開門?
「亞季,開門好嗎?我有話想對你說,亞季?」
這時,外頭傳來陣陣咳嗽聲和打噴嚏聲,他想也沒想的立即開門,擔憂地抓住人直問︰「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有沒有去看醫生?」
任宇風將他抱個滿懷,激動的低喊。
「亞季!」
終於見到他了,朝思暮想的人兒,讓自己變的都不像自己的罪魁禍首,現下就在懷中,好不真實,卻又好溫暖。
「亞季,真的是你。」
再次見到他時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摟抱住他時從血液裡竄上心頭的那股悸動,真的只有他才能擁有這魔力如此影響自己。
「宇風,你是下是生病了?」
憂心仲仲的齊亞季根本無暇注意他的舉動,探出手撫上他的額頭,溫度正常。
抓下他的手緊握住。
「我沒生病,剛剛咳的人不是我,是從樓上下來的鄰居。」深情的眼眸凝望著他。
「亞季,你這麼擔心我嗎?我好高興。」
關上門,擁走著到客廳坐下,齊亞季像是還沒回過神般,任由他擺佈。
「讓我好好看看你。」
捧住他的臉蛋仔細的瞧,從機場分手到現下已經隔好段時間了。
瓜子瞼削尖了些,雙眼下也多了淡淡的黑影。
「亞季……」
在電話中已經聽杜曉冬提及他不會照顧自己,任宇風心疼地以拇指輕撫眼睛下方,以後就讓自己來照顧他。
「……是你嗎,宇風?」
齊亞季像是陷入夢境,不確定地,帶著晶亮卻又有些疑惑的目光瞧著他。
「是我。」
齊亞季緩緩伸出手,怕他會消失了,想碰又不敢碰,最後還是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俊顏。
一下、二下、三下。
「好像是真的,溫溫的。」
「當然是真的,我就在你面前。」
「可是剛剛……」
又低下頭沉思自喃。
「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任宇風含笑地看著他臉上變化下斷的迷人表情。
「不是做夢,我是真的。」
「可是我剛剛也以為是真的,結果是在做夢,你現下又出現……難道我又睡著了嗎?」
「你剛剛夢到我?」
「思,早上的時候,頭好痛,我還掉到地上,到現下屁股還好痛。」頓時清醒過來。
「赫!我幹麻跟你說這些!」
「來不及了,我聽到了,亞季。」
伸手撫著這頭懷念的秀髮,嘴角揚起寵溺的笑容,再一次將他納進懷中,緊緊圈住不放。
真的是他。讓自己掙扎了那麼久,煩亂的心在見到他的那刻全被撫平下來。
真的愛上了他。早在那三天三夜形影不離的相處之下,不是一時迷惑,是真的愛上了他,渾身充滿迷人魅力的他,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就是他,也只能是他,齊亞季。
「亞季,不要離開我好嗎?」
任宇風的話將他的思緒從夢境中拉回,驚愣地直盯住眼前的人。
「你說什麼?」
「留在我身邊,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由悅耳低沈嗓言說出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地傳進齊亞季耳中,震得他只能瞪大眼,在溫暖的胸膛裡讓他無法思考。
怎麼會這樣?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什麼大年初一醒過來就全都亂了?
「你不是說要我忘了你?」
「對不起,當時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不希望你一直記著那幾天而過得不快樂。」想起他那時候受傷的表情,懊悔自己為什麼不解釋清楚。
「亞季……」
「放開我。」
齊亞季掙開他的懷抱,坐到離任宇風遠遠的地方,聲音微顫。
「讓我自己冷靜一下,你不要過來。」
任宇風這些突來的話語到底有什麼意思?他真得知道剛剛都說了什麼嗎?那些話對自己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他能明白嗎?
好不容易壓制住的心,卻輕易地只因為一個不真實的夢境而瓦解,而現下,他本人真的就近在眼前,已關不住的心又將該如何?自己還能安然抽身,不再次受到傷害嗎?
過了好段時間齊亞季波濤洶湧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
不否認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面,可是這樣都還沒做好準備突然出現自己面前,齊亞季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他。
他還沒有調適好自己,他還沒有辦法用以像對待朋友的心情來看待任宇風。
壓下心中千頭萬緒,齊亞季抬起頭,平穩而緩慢地問道︰「你怎麼會來?」
「原本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卻關機,問了曉冬才知道你自己在家。」
攏起秀眉低喃︰「臭曉冬,出賣我。」
「曉冬不是有意的,是我一再地問他他才鬆口告訴我,對不起,是我不該過問太多。」
任宇風來到他身邊,無限憐惜地擁住。
「亞季,對下起,如果我知道的話昨晚一定馬上來找你,接你回家。」
昨晚他一定很傷心,浮腫的雙眼,肯定哭了整夜。
「你……你在說什麼……」
聲音顫抖,想推開身前的人卻被更加緊摟,雙臂在自己背後圈住。
「亞季,我知道這很突然,可是我不想再逃避,下想再錯過了。
從我們分開後我想了很久,直到前陣子才終於釐清自己對你的情感,也花了點時間接受自己的轉變。」
停頓一會後接著說︰「我不能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尤其是我帶給你的,你明白嗎?我是真的準備好了才來見你。」
「剛剛在樓下時,我也很緊張,腦中一直在想見到你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沒想到後來你就出現下窗口,看著你對太陽微笑,就在那瞬間,我感覺到你的笑容深深勾攝住我的心,也移不開視線,那種直達心底的震撼與感動,實在太強烈了。」
執起小手平貼在自己胸口。
「它不斷告訴我,這個位置,非你莫屬。」
輕淡、溫柔地在齊亞季唇上印個吻。
「亞季,相信我,我愛你。」
砰砰──砰砰──
齊亞季的心臟狂跳個不停,迷亂地抬頭,不置信地望進深情似水的黑眸裡。
「你道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全聽不懂?」
溫柔一笑,要自己別大急。壓下他的頭靠在自己身前。
「沒關係,慢慢的就會懂了,我會讓你明白的。」
他對自己應該也是還有情的,否則剛才不會那麼擔心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且藉由杜曉冬的口中得知,雖然齊亞季始終沒說,但他肯定還念著自己,照片中那離情依依的神情絕對假下了。
知道齊亞季是在保護自己,會有這樣的抗拒是正常的,給他些時間,讓他相信他是真心的。
視線落在桌面上的手機,送他的那個掛飾正牢牢地垂吊在上頭。任宇風帶笑的唇角愈加揚起。
「你放開我,放開我。」
推不開他,齊亞季只好開始捶打他。
任宇風臉上滿是寵溺神情,將他的怒氣當做是害羞,由著他發洩。
「你不要只是笑,到底什麼意思,你明明就不是,為什麼還要跟我說這些!」
他沒有念在過去的情份上,下手並不輕啊。任宇風抓住他,在泛紅的手上溫柔親吻。
「都紅了,不痛嗎?」
「當然會痛!」而且睡沙發睡得全身都在痛。
「不氣了,下次再讓你打,嗯?」握住皓腕又吻了一下,寬大的睡衣袖口隨之滑下,露出白嫩的手臂。
倏地,任宇風臉上的笑意全消,抓地他的起,沉聲問道︰「這怎麼回事?」
「痛啊,你快放手啦。」
「說,傷怎麼來的?為什麼雙手都有?」小心翼翼掀起另隻手臂的衣袖。
在不容妥協的眼神下,只好聲如蚊蚋般地低語︰「割傷和燙傷的。」
「怎麼會傷成這樣?」
「我在西餐廳打工不小心傷到的。」
條條的劃傷和疤痕令他的心又是陣陣擰痛。
「不要再去做了。」
「為什麼?那是我的工作!」
齊亞季像是隻生氣的貓兒,才收起的爪子又露了出來。
「沒有為什麼,我說不准再去就是不准。」原本白晰無瑕的雙臂搞得滿是傷痕,說什麼他也絕不讓他再去那裡打工!
「憑什麼你說不准就不准?你又不是我的誰!」
「男朋友還不能管你嗎?你非要我把你綁在身邊才行?不要再去了,傷成這樣我很心疼你知道嗎?」
「我要去!我的錢都還沒領到,下可以不去。」
「錢我會補給你,你別再去了。」
「不要,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那一份,那才是我自己努力賺來的錢。」
「我說不要再去了!」
發覺懷中人兒顫了一下,隨即軟化語氣。
「薪資我會幫你領回來,你就聽我這次好嗎?亞季。」
「不要就是不要!凶什麼凶,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不講理,大過年自己跑我來家還莫名其妙說那些話,現下竟然還罵我?」
晶亮的眸於裡頓時盈滿委屈的淚水。
「那麼久都不聞不問,現下卻又突然冒出來管我的工作?還自己說是我男朋友,我又沒有答應你,哪有人這樣子?自己說愛我,說不會傷害我,現下凶我的人也是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怎麼這樣……」
齊亞季將這些日子裡心裡所有的委屈與酸澀、矛盾與掙扎,在此刻全傾洩而出,抓住任宇風的衣襟痛哭個夠。
「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任宇風擁緊他柔聲安哄,雖然捨不得他的淚水,卻也欣喜終於不再把所有傷心事全埋在心底,讓他將所有的情緒全都發洩出來。
齊亞季滿臉淚痕未乾的靠在任宇風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抽抽噎噎地雙肩微顫。
「好點了嗎?」
溫柔地拍撫著他。
搖搖頭,吸著鼻子。
任宇風拿過面紙替他擦淨小臉,原本就浮腫的雙眼現下變得像核桃般。
「有沒有那裡下舒服?」 」
進屋時沒漏看垃圾桶裡的空酒瓶和客廳裡未散的酒氣,加上剛剛又哭了那麼久,怕是又開始頭疼,否則不會像現下般靜靜靠在自己身上。
點點頭,比著額頭。
氣還有全身酸痛。」
「抱你回房躺著好不好?」
「思。」
閉上眼,指了房間的方向後,勾住他讓他抱起自己。
淺色系的房間擺設的很舒服整潔,床邊放了幾本書,果然還有一顆大抱枕。任宇風微微一笑,讓齊亞季趴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身旁開始替他按摩身體。
「以後我不在不能喝酒,喝醉了沒人能照顧你,知道嗎?」
「哦。」
任宇風的雙手從僵硬的頸項、肩頭開始輕捏,慢慢往下到背脊間上下來回揉按。
都不知道他會按摩,齊亞季綻開笑容,舒服地就要睡著了。
「嗯……再下面一點……」
「這裡?」滑到他後腰上。
「再下面一點……右邊一點……就是那裡,幫我揉揉,早上摔得好疼,洗澡的時候一看都烏 青了。」
手掌在右臀上輕揉。「怎麼會摔到地上?」
扁起嘴,用著自己都沒發覺像是在撒嬌的聲音咕噥。
「還不都是你害的……再輕一點點……嗯……」
「我害的?」撫揉著俏臀,雙手開始不安份起來,只隔件睡褲傳來清晰的觸感,底下似乎沒有其它任何布料?
「就是你,誰叫你要翻身……啊,不能說。」驚覺自己說太多趕忙搗住嘴,臉頰透紅不再開口。
猜測著他夢中的內容,邊加以確認的移動手掌,忽然任宇風英眉上挑,勾起唇角,他竟然真的沒有穿內褲!
替他按摩真是磨人的苦差事,真是丁點危險理念都沒有啊。
「亞季,」俯下體低喃。
「睡著了嗎?」手已來到大腿上輕揉。
「快了。你怎麼按到那裡去了?腿不會痛,再上來一點。」
滑過敏感的大腿內側再回到俏臀上。
有意無意的撫摸引起齊亞季一陣顫慄,轉過頭瞪他。
「你故意的。」
完了,身體開始熱起來,就像早上時那樣。
「是。」任宇風也不否認,唇瓣拂在他耳上開口。
「你是在勾引我嗎?竟然沒穿內褲,要我怎麼忍的住?」
「嗯……」
閃過耳邊的挑逗,推開他的手拉過被子將自己包緊。
「才不是,我……我是洗澡時忘了拿進浴室所以才沒穿的,才不是勾引你。」
見齊亞季雙頰不自然漲紅,弓起身緊緊包在被子裡的模樣,這……任宇風揚起成熟邪魅的笑容。
「亞季,你……」
「我沒事,你不要過來。」
齊亞季轉身背對他,夾緊雙腿,邊往床沿移動。早上沖澡才壓下的慾望又被他給燃起,氣死人了。
任宇風拉開棉被一角躺進去,靠在他身後把人帶進懷中,低啞著聲︰「你不想要嗎,亞季?」唇貼在他頸項上來回親吻。
「……你別碰我。」雙手壓在腿間,不想讓他發現。
看著眼前面帶羞澀的人兒,不由得心中激盪。將他扳過身來面對面,輕輕覆身壓上。
「季,不要怕我,嗯?」
「我說過我不會怕你,可是你不要這樣……我……我真的不要。」
雙手已經被拉開制在頭頂,任宇風正緊密壓在自己身上。
「季,睜開眼看著我。」用富有魅惑力的嗓言說著。
「別怕,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吮住他滑動的喉結。
「這裡……」
接著手掌溜進平坦的胸膛撫摸,停在敏感點上輕揉。
「還有這裡……季,我知道你是男的,和我一樣,這麼明顯我還會感覺不出來嗎?別擔心好嗎?相信我。」
「宇風……」
齊亞季迷濛地望進他眼底,只見到他認真又清澈的黑眸中映著自己,還閃爍著濃濃慾火,再也沒有其它,更沒有迷惑,可是仍不安的問︰「我是男的……」
「我知道,我就是愛你,愛上身為男人的你,相信我,我是認真的。」
低頭吻住微啟的小嘴,褪下他的睡褲,溫柔地包覆上他的昂揚輕柔盈握。
「啊嗯……宇風……不要……」
「不要怕,乖。」
不停親吻他,吻去他的不安與緊張,褪盡彼此的衣服,覆在他身上,將自己的和他的貼靠住擺動身體磨擦。
「季,你好美,連那裡都好漂亮。」
「不要說了……啊嗯……」主動吻上他,不讓他再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了。
房間裡只剩下喘息聲和低吟聲。
齊亞季面向牆壁側躺著,捲起被子把光溜溜的身子全包住,只露出一顆頭和長髮。
剛替他把身體擦淨,把毛巾拿回浴室放的任宇風,再進到房裡就見到這畫面,寵溺地笑著回到床上,連人帶被地將他抱進懷裡。
「季,要不要睡一會?」知道他在鬧彆扭也沒多說什麼。
用說得還不能讓齊亞季完全相信,剛才任宇風就用最貼近彼此的模式來卸下 他的心防。赤裸裸、毫無阻隔地面對彼此,讓他用眼睛,用心來感覺、審視自己 對他的情感。他的心思很敏感細膩,相信他能明白的。
「你再睡一下,晚點我再帶你回家,我家人都想見你。」
聞言立即驚訝地旋過身。
「你說什麼?」
「我想帶你回家見我家人,願意嗎?」
見他眼睛愈睜愈大,接著說︰「我昨天就跟家裡的人提起你,也跟他們說我愛上了一個男人。可以嗎?」
一方面今天家裡頭也全家都在,還多了小弟的另一半,想讓他感受那歡樂的熱鬧氣氛。
「你跟你家人說你……你愛上了一個男人?」小嘴微張,驚呼出聲。
「嗯,我說過我是做好準備才來見你的,我真的是認真的。」
真誠的神情讓齊亞季為之一動,他竟然要將自己介紹給他家人?他是真的愛上同為男性的自己嗎?
「你家人不會反對嗎?他們不是還要你結婚?」
「他們只是希望我能快點安定下來,倒沒有一定要我跟女人結婚。」
想起昨晚父親說的話,輕笑道︰「如果你願意我跟結婚,我倒很樂意。」
「你在亂說什麼。」臉上漾起紅暈,低垂頭。
這一切都好突然、好驚訝。齊亞季一直以來很希望能遇上個真心疼愛自己的人,可以給他力量,給他勇氣,相對方共同面對未來,甚至還能告訴他父母,愛上男人真的沒有錯,他們也可以和其它人一樣得到真愛,幸福生活。
這個人真的會是任宇風嗎?
仍然是很愛很愛他,對他的情感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轉淡,反而比之前更愛他。如果是他,自己絕對會很幸福,他總是那麼的溫柔體貼。可是,真的可以是他嗎?
其實,齊亞季已經開始動搖,一顆心也早已飛向任宇風身上了。果然是愛慘了他,就算前方是個無底坑洞,只要任宇風站在那,他還是會跳進去陪他的吧。
「宇風,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真心真意。」
「……那……」含羞帶怯地注視任宇風一眼,又忙將透紅的臉埋進被中。
「那……你剛剛怎麼不抱我?」
任宇風見狀輕托起他下巴,低頭輕啄他的粉唇一口,真是好可愛啊,要他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季,我不是不想抱你,只是……」擁過他,下巴抵在他發上。
「我們都那麼久沒見面,若第一次見面就把你啃乾抹淨,怕你又要胡思亂想了,是不是?你這麼誘人可口,我怎麼可能不想吃了你?剛剛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下來,真的好想一口一口把你吞進腹中藏起來,不讓其它人看到你的美。」舔吻著線條優美的頸項。
「奸癢,不要這樣嘛。」
縮進被子裡閃躲誘惑的攻勢。
任宇風也鑽進被子裡抓回他,讓他無處可逃。
「你不要……」
貼著自己的熾熱身軀讓他又羞紅臉。
「你怎麼沒穿上衣服啦……剛剛還這樣就在家裡走來走去的……」
「有什麼關係,只有你看到而已。」
「我才沒有看到。」
「是嗎,那現下讓你看個夠好了,思?」
「我不要看……啊!你怎麼又這樣……不要……啊嗯……」
沒多久,二人又交疊在一塊了。
今天先這樣就好,光是靠近他,互相撫慰,就已經帶給自己最大的滿足感,以往還不曾有過這樣的激昂快戚,只有懷中這迷人的人兒能如此影響自己。
任宇風臉上露出甜蜜的笑意,幸福的感覺盈滿了彼此心頭。
九
「請喝茶。」
「謝謝。」
齊亞季接過紅茶,朝她禮貌一笑。面前這溫柔的人有點像他大姐,讓他有種親切感,減少了心中莫名的緊張。
從二十分鐘前進門到現下,任宇風全家人仍帶著驚艷的目光緊盯著齊亞季瞧,他父母更是用著看媳婦兒的眼神,還邊看邊露出滿意的慈祥笑容點著頭,瞧得齊亞季渾身不自在地低垂頭端坐在客廳,奸不容易在任宇風制止的眼神下他們才稍微收斂點。
任宇風坐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手臂搭著他緊繃的肩。
「亞季,放輕鬆點,我家人都很好。」
「我知道,只是……還是有點怪怪的。」
齊亞季小聲低喃。在他家人眼中完全不見反對和對自己的鄙夷視線,令他懸著的一顆心稍微放下來,只是對照下,心中不免出現另個聲音,如果自己的家人也能接受自己就好了……
「媽咪媽咪──」
軟軟的童音,一個五歲不到的可愛小男孩從房間裡跑出來。
「睡飽啦?」她溫柔的摸著小男孩的頭。
「思,抱。」
朝他媽媽伸直短短的小手臂。
「他是小奇,鬼靈精一個。」任宇風附在齊亞季耳邊說。
好可愛的男孩。齊亞季臉上終於綻開笑容。
「媽咪現下肚子裡有小Daby不可以抱你,給爹地抱好不好?」
「不要。」
嘟起嘴搖著頭,忽然看到坐在旁邊的人,開心的笑了,跑到齊亞季面前伸出手。
「姐姐抱抱。」
呃……姐姐?
齊亞季愣住看著小男孩沒動,直到小男孩沒耐心了,乾脆自己爬上他的大腿跨坐。
「小鬼,下來。」任宇風輕輕敲他腦袋瓜一記。
「不要。」朝他扮鬼臉,接著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齊亞季。
「嗚…叔叔壞壞,姐姐,叔叔打小奇。嗚…嗚……」抓住他的衣服,靠在他胸前,一手還玩著他的頭髮。
「這麼小就這麼色,快下來,否則我打你屁股。」該死的小鬼,竟然對他的亞季撒嬌賴在他懷中,手還放在他胸口,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他才能碰的地方!
任宇陽抱歉地看向齊亞季。
「亞季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扳起臉對自己兒子。
「小奇快下來,不可以沒有禮貌。」
「沒關係,小奇很乖的。」齊亞季拍撫小男孩的背,剛剛他好像真的被他爸爸嚇到了。
「沒事哦,不怕不怕,你爸爸跟你開玩笑的。」
抬起微紅的雙眼。
「還是姐姐好,跟媽媽一樣溫柔,爸爸跟叔叔好壞。」
齊亞季拂去小臉上眼角的淚珠。
「小奇,我不是姐姐,是哥哥。」
「騙人,姐姐漂亮,頭髮長長。」揉著雙眼,靠在他身上似乎又要睡著了。
「亞季,對不起,小孩子童言童語。」
「沒關係。」
齊亞季對二夫妻微笑地說,接著溫柔地抱著小男孩,低頭看他天真的睡容,不自覺淡淡地露出個美麗的笑容,小時候自己也常會這樣跟家人撒嬌。見狀心知他怕是想起孩提時的事情,任宇風伸手疼借地撫著齊亞季的頭髮, 溫和的眼神閃爍著堅定的決心。
無論如何,他絕對要讓齊亞季的家人重新接受他,也認同他們二人。
步出便利商店,齊亞季雙手插在外套口袋往家裡走,才走沒幾步,就看到台眩目的跑車停在轉角,任宇風挺拔的身影倚在車子旁,微揚唇角,渾身散發著屬於男人的成熟魅力。
對哦,明天休假,上次說好今天要去他家的。齊亞季這才想起,否則他應該是會在家裡樓下等自己下班。
「累不累?」
任宇風在他頰上一吻,然後替他把紮起的頭髮放下來,喜歡看他的秀髮披垂下的模樣,最俊再替他打開車門。
齊亞季不自在的垂下頭,趕忙坐進車裡,對著身旁也剛上車的人說︰「你不要再這樣子了啦。」
「你是說接你下班,還是親你?」故意問道,就是喜歡看他因自己而臉紅的美麗誤樣。
轉過頭瞪他一眼,沒想到唇卻被吻個正著。
「你……」
「跟我迷人的情人做些親暱的事也不行嗎?」任宇風一臉怨懟看著他。
「誰是你的情人了。」
齊亞季咕噥低語。前幾天自己跑來家裡說是人家的男朋友,也沒有問好不好,結果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好好,我是你的情人這樣可不可以?」
「還不是都一樣。」心頭甜甜的。他們這樣就已經是情人了嗎?
雖然沒有被追求的過程,不過從那日見面開始,也見了他的家人,直至現下,任宇風對自己的寵愛與日俱增。以前就被他的溫柔所征服,現下怎麼可能還拒絕得了他,只是要自己敞心接受二人的關係已經轉變,仍要些時間。
見他高高揚起的唇角,任宇風也不點破。拿過剛才來接他時特地繞去買的甜點盒遞給他。
「哇!是我喜歡的慕斯,謝謝。」轉頭對他甜甜一笑。
將車開上路,「要去走走嗎?還是想回家了?」
「回家。」嘴裡含著蛋糕,口齒不清回答。
齊亞季一顆心全被眼前的甜點所佔據,完全冷落身旁開車的人,直到吃完,擦擦帶笑的唇角,滿足的靠在椅背上。
見他這模樣,連不愛吃甜食的任宇風都不得不認為,或許下次可以嘗嘗吧,從他的口中品嚐。
「對了,西餐廳的薪資我替你拿了。」取過一個信封給他。
知道他因工作而受傷,說什麼也不再讓他去那裡上班,連去辦離職也是自己代理,齊亞季氣得說他是過度緊張,總之任宇風就是不讓他靠近半步,見那雙手上還留有些疤痕就覺得心疼。
「謝謝。」
打開一看,驚訝裡面的薪水比自己預估的還多,再對照明細單,竟然都沒有扣錢。
「為什麼這麼多錢?頭家不是說沒事先提出辭呈要扣錢?還有些其它的?」
「頭家說沒關係,學生打工本來就沒多少錢,再扣掉就差不多等於做白工 了。」任宇風說出在路上想好的說詞,見齊亞季似乎也不疑有他才鬆口氣。 事實上對方是真的打算扣壓工資,還有齊亞季打破的無數碗盤酒杯等的費用,只不過任宇風逕自補足那些金額給頭家,讓他能原原本本拿到薪水,否則現下拿到的薪資只剩原先的三分之一不到。
「沒想到頭家人這麼好,你有沒有幫我謝謝他?」齊亞季開心的把錢好好收進背包裡。
「……嗯。」
謝個頭,工讀生打工該有的福利都沒有就算了,竟然還要扣壓工資,沒告他已經很客氣了。任宇風哀怨地注視他,真正好的人在這裡。
「季,你學費存夠了嗎?」先前要他一併辭掉工作,卻直說要自己賺學費,難道他還養不起他嗎?
「下學期學費是夠了,可是還有以後的……」
任宇風打斷他後面要說的話。
「既然這樣,你明天就把便利商店的工作也辭了吧!我說過我會照顧你,學生就要好好唸書,該放假就要放假,何況你不是還要準備考研究所,下學期還想用課餘時間打工你要怎麼看書?」
「我很久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又談到這件事……齊亞季歎了一口氣。
「那就專心準備不要出去工作了。」
頓了會。
「搬來和我一起生活吧,年假後曉冬好像會和安文同住。」
齊亞季驚訝地提升音量。
「曉冬要搬去和安文住?我怎麼都沒聽他說?」
「是安文告訴我的,他說曉冬也還沒給他答覆。」
見他微蹙秀眉,任宇風接著說︰「季,你應該知道曉冬為什麼不答應,你就搬來和我一起住,讓我照顧你好嗎?」
「……我真的就這麼讓人不放心嗎?我自己一個人難道就會活不下去嗎?」
真的是以前被保護的太好了吧,可是自己又不是溫室裡的小花。
趕忙將車停在路旁,傾身抱住他。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不想再和你分開,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宇風,我沒事啦,你不要這麼緊張的。我只是有感而發,沒想到大家都這麼擔心我,曉冬還把我放在自己的幸福之前。」
身前的人竟如此緊張自己,剛剛無心的話好像嚇到他了。
有這麼好的朋友和關心自己的……思……任宇風所說的情人,自己真的好幸 福。
抬起頭,微笑著說︰「宇風,我們回去吧。」
這天,二人起了大早出門。
車子正前往不遠外的近郊住宅區,路上彼此都沒說話,齊亞季只是望向窗外想起早上任宇風問他的事。
「季,你想家嗎?」
齊亞季愣住,定定地看著他,良久後才緩緩點頭。
「要不要同家看看?」
「……還是不要了,我……過陣子再……自己回去。」
「你如果不想我陪你回去,我就在街口等你。再試試好嗎?不要怕。」
他真的很想回家,也真的很怕再次看到家人眼中的鄙棄。從小到大家人沒生過他的氣,這次卻已過這麼久都還不原諒他,他們會不會真的不認他了?
行車速率慢慢減緩,最後停在一棟二層樓白色房屋附近。
「宇風,下次再回去,今天先讓我在這裡看就好,好不好?」齊亞季不安的抓住他的手,從他身旁的車窗望向街道對面。
「嗯。」
任宇風緊緊握住此刻顯得更加薄單、無依的人兒,將自己的溫度傳進他心中,給予他最大的安慰。
靜靜的看了許久,屋內像是沒有人般毫無動靜,齊亞季也一語不發的盯望著那個緊閉的大門。
好一會後,終於見到他們。
五十多歲的男人牽著一名年近五十歲仍風韻猶存的女人,剛散步回來。
「宇風,那是我爸媽。」齊亞季移到任宇風身後讓他擋住自己。
「你跟你母親很像。」
「我跟大姐比較像媽媽,大哥比較像爸爸,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都好凶。」臉上露出淡柔的笑意︰心情極為平靜。
沒有聽見任宇風的回應,倒是握著自己的手掌因而握的更緊,齊亞季不禁莞然,他真的很擔心自己呢。
忽然,就在家裡大門外齊父停下腳步立在原地,齊亞季以為他會轉過頭來,趕緊將臉埋在寬濃的背上不敢動。
接著齊母不知道問了他什麼,齊父僅是搖搖頭,二人再次舉步,進入屋內。
「他們進去了嗎?」
「進去了。」
齊亞季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再深深望向屋子一眼後,在他頰邊主動親吻。
「宇風,讓你擔心了,我們回家吧。」
看著他的燦爛笑靨,任宇風這才知道自己比他還緊張。
「回家吧!」
「曉冬……你已經……整理好啦?」
齊亞季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直喘氣。
今天是他們搬家的日子,一下班他就馬上用跑的回家,想幫忙整理打掃。
「就跟你說我們會整理,你慢慢來就好了,真是的。」
杜曉冬倒了杯水給他。
咕嚕咕嚕喝完後,齊亞季才稍微順口氣,環視家裡,發覺整理好的紙箱全不見,家裡只剩下房東的大型傢俱。
「搬家公司的人已經來過了?」
「上午就來了。」
他們二人的東西別分送到任宇風和向安文家中。
杜曉冬放下抹布,拉著身旁的人到客廳坐。「安文,休息一下吧,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對不起,今天另一個店員剛好也有事情,且比我還早就請好假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稍微打掃一下而已。對了,你便利商店做到什麼時候?」
「後天最後一天。」
「辭職也好,你還要考試是該專心看書。L
「怎麼連你也站在宇風那邊。」齊亞季皺起眉頭。
「宇風是關心你,他怕你太累了。」
「我知道。」
杜曉冬揉揉他的頭。
「亞季,謝謝你,能和喜歡的人住在一起你也要快樂點,不要這種表情,被宇風知道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才不會呢。」
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暈。會搬去跟任宇風住最主要是因為想讓他能放心地和向安文在一起,雖然自己心裡也是有些期待啦,真的只有一點點哦。
見他這模樣杜曉冬不禁也欣慰地誠心為他祝福,原本是不贊成他們倆,不過任宇風的勇氣、轉變和付出讓他放心了,亞季和他在一起才會真正快樂、幸福。
「從我們認識至今,奸像還沒分開這麼遠過,以前家門打開都沒幾步就到了。亞季,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又不想讓宇風知道的要告訴我哦。」
「我會的,你也是。」
向安文在旁邊聽的忍不住輕笑道︰「你們二個真是的,我和宇風家相距又下遠,開車不用二十分鐘就會到了,你們以後還是能常常見面。」
這時任宇風現身在沒關的大門外。
「抱歉,我來晚了。」不在意旁邊還有人,在齊亞季頰邊印上一吻。
向安文揚起眉詢問他「怎麼樣了?見到人沒?」
只見任宇風輕輕搖頭。
齊亞季納悶的將這一切全看在眼裡,不知道這幾天任宇風都在忙什麼,怕他會覺得自己管大多所以也就沒多過問。
究竟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嗎?
晚上用完餐回到家,齊亞季正在房裡將一個個瓦楞箱裡的東西整理歸位。
任宇風椅在門邊看著忙碌的身影走來走去,又不讓人忙幫,真是的。
「休息一下吧,明天再整理。」
「再一下,我快好了。」頭也沒抬地回話。
房間裡的桌椅櫃子任宇風全替他添購新的,寬敞的空間比他原先的還大上許多,不過這間房裡沒有床,因為有人說,要有自己的空間當然可以,可是晚上一定要同床睡。
「呼,終於好了。」
將最後一個空瓦楞箱拆開攤平後,齊亞季站起身環視,對自己的佈置滿意的露出笑容點點頭。
「終於可以理我了吧?」
任宇風來到他身後圈擁住,語氣中頗有棄夫的意味。
「不要抱我啦,我還沒有洗澡,身上都是汗。」
「沒關係,我也還沒洗。」
「不是有沒有關係的問題……唔……」
任宇風把齊亞季壓在牆上,低頭密密實實覆上小嘴,一次又一次的親吻,發出濡濕的聲音,直到不知過了多久才不捨的退開彼此,單手摟著纖腰扶住他站不穩的身子,薄唇貼在他耳邊。
「季,今後我們就要在一起生活了。」
「嗯。」似乎也感受到他的喜悅,不禁跟著綻開笑容。
「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也是我們的家,不要感到拘束,我希望你在這能過得很快樂。」
我們的家嗎……齊亞季細細咀嚼這幾個字真,心中泛起一絲絲甜意。
「季。」
「嗯?」
「既然我們的關係都已經這樣了,今晚可不可以?」吮上白嫩的耳垂。
被他的動作撩逗得輕顫了下。
「……等等,我們什麼關係?」
「情人、愛侶、還是你比較喜歡夫妻關係?」
赫!一聽倏地漲紅雙頰。
「誰跟你是夫妻,我才不是你老婆。」
薄唇下移,舔上誘人的頸項,「那我當老婆你要不要娶我?」
「你在亂說什麼啦。」這次由臉頰紅到了耳朵。「你……不正經。」
「你就是有辦法讓我為你瘋狂。」摟著他的手滑進衣服內,貼在後腰上壓向自己。
「季,行不行?今天晚上,我想進去,你迷人的身體裡。」每說一句就挑逗似地輕吮,在白晰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紅印。
齊亞季倒吸一口氣,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光是這樣明示暗示的挑逗,就讓他虛軟無力的癱在任宇風身前,已經語意不清了。
「你……你你……不要……要問這這種問題……」
滿意地托起他下巴,低頭貼在他柔軟又甜蜜的嫩唇輕啄。
「沒拒絕就當你答應了,我們先去洗澡,上次你醉了沒能好好欣賞你的美,這次我要好好看看你,吻遍你全身上下每寸肌膚,給你一個難忘的,初夜。」
「啊,停啦,你下要再說啦,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不正經……」
「對不起,你害羞的樣子實在太誘人了,忍不住讓人想欺負。」
沒發現什麼時候來到煙霧繚繞的浴室,而且任宇風已經替自己脫掉一件件衣服,剩下最後一件小褲褲,正被他拉下──
「別……不要看……啊嗯……」
包覆住微揚的慾望,緩緩上下盈握。
「抱緊我。」
「啊嗯……」
齊亞季雙臂環上他頸後,全身癱軟在任豐風的愛撫下,忍不住逸出的呻吟喘息沒停止過。
終於,渾身泛起一陣悟顫,解放在溫暖的手掌中。
「你的聲音實在好撩人,光聽就已經讓我快要受不了了。」
脫下自己的衣服後讓齊亞季靠在身前平撫微喘的氣息,溫熱的水從蓮蓬頭灑落二人身上。
任宇風忍下昂揚難耐的慾望,替彼此洗得乾乾淨淨後,等不及拭乾身上的水珠就抱起他回到大床上,肢體交纏。
「怕嗎?」望進他情慾瀰漫的眼中,氣息下穩的啞聲低問。
搖搖頭,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讓他羞怯的不知該看那裡。
吻住嫣紅的小嘴,從床頭櫃抽屜拿出潤滑劑,擠出一些在手指上,曲起他雪白的長腿,輕揉地緩緩探進緊窒溫道裡。
「宇風……啊……」不舒服的感覺讓齊亞季皺起小臉,抓緊結實的手臂,留下一圈圈淡紅指印。
「對不起,很難過嗎?」任宇風停下手指的動作,安撫地不停親吻他。
「要下要我先出來?」
其實他也很緊張,為了今晚還特地做了許多功課,深怕弄疼了纖細的愛人。
「沒關係,你……繼續。」對他柔柔一笑,知道任宇風也在緊忍,他額邊都浮出青筋了。
小心翼翼地再次深探入潤滑,邊撫揉他身上的敏感帶減少不適感,直到差不多後慢慢撤出手指,以自己的硬挺代替手指,抵在他緊窒的甬穴人口。
「可以嗎?」覆在暈紅沸騰的肌膚上,吻住半啟的軟唇低喃。
「嗯。」羞答答的點點頭,攀附上他寬濃的背。
「季,我愛你。」
「我也愛你。」
「啊……啊思……」
十
自前幾天陪他回家後,雖然齊亞季什麼都沒說,但從他的眼神中任宇風知道他更為想家了。
每次只要看見街上有全家人和樂歡笑的畫面時,他都會不自覺面露酸澀笑容緊盯著對方。不忍再見他如此折磨自己,任宇風決定獨自去見他父母,即使明知他們絕對不會願意見到自己,他都要把齊亞季的心情傳達給他們,也讓他們知道他現下的近況。
果不其然,已經接連好幾天都被以各種理由擋在門外,但任宇風仍不放棄,每天一早先進公司交辦事項就到齊家外站崗,只為見上齊父一面說幾句話,卻始終進不了齊家門更別說和齊父說話。而任宇風也緊守在大門外,直到齊亞季快下班前才離開去接他。
他也知道自己怪異的行方已經讓齊亞季起疑,只是還沒有個好消息前不打算讓他知道,只是更令他傷心罷了。
「你又來了,還真準時。」
齊亞季的姐姐站在前院裡,這幾天跟任宇風聊了很多,她一直很支持他們,覺得寶貝弟弟很勇敢堅強,也很心疼他。
任宇風淡淡一笑。
「媽媽要我跟你說今天不要等了,看這天色待會就會下大雨,家裡那老頑固是不會見你的。」
「沒關係,只要伯父出門我總有機會見到他。」
「學校都還沒開學,知道你在外面他是死也不會出門的。」
這麼說雖然很傷人,卻是事實。原本他們每天固定時間都還會去散步,這幾天是連門也不出了。
「嗯!」
「爸知道小季又交男朋友非常生氣,所以他應該是不會見你的,不過媽媽看你這幾天都來守在外面已經開始心軟了。其實她當時氣過就冷靜多了,畢竟是懷胎十個月的寶貝孩子,她也跟爸爸說過很多,可是老頑固就是老頑固,聽不進去啊。」仰起頭看向陰暗的天空,雨滴已經開始落下。
「下雨了,我不陪你淋了,知道叫你回去也下會走,至少別太逞強,病倒了心疼的人可是小季。」
任宇風看向逐漸變大的雨勢,一時半刻恐怕不會停了,無所謂,他的決心和堅定不會因為一場大雨而低頭。
「浙瀝浙瀝,嘩啦嘩啦,雨下來了。有個男人,繼續站在,大雨下。浙瀝浙瀝,嘩啦嘩啦,啦啦啦啦──」
四個多小時過去了,持續的大雨依舊沒停歇過,齊亞季的姐姐站在窗口不停唱著改編的兒歌,邊看到坐立不安的父母,愈唱愈大聲。
天下父母心,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是會不忍心吧,或許雨來的正是時候。
「不要再唱了。」齊父嚴厲的眼神瞪向她。
「不好聽啊?還是聽煩了?那我再換一首啊!」她當做沒看到射向自己的警告,繼續高歌。
「大雨大雨一直下,有個男人還在那,雨滴好大,嘩啦嘩啦,讓人見了,真不忍。」
「閉嘴!叫你不要唱了!」
「不唱就不唱,我真的懶得管你們了。真搞不懂,不過就是男人相愛而已有什好反對的?他愛小季,能給小季幸福才比較重要不是?換成別人看誰給你去站在那裡只為了跟個老頑固說上幾句話?」
「好了好了,少說二句別再惹你爸生氣。」
齊母略皺眉頭,不忍心地說︰「你去要他進來吧,再淋下去可真會生病的。」
她撐起著傘來到任宇風面前,欣慰地對他一笑。
「進來吧!」
見他睜大雙眼,接著說︰「別高興的太早,是媽說的,不過爸也沒反對就是。」
「這樣就夠了,謝謝。」
任宇風跟在她身後進屋,全身濕碌碌的讓他停在玄關處。
齊母拿條乾淨的大毛巾給他。
「沒關係,進來吧!」
「謝謝。」禮貌地接過後僅是擦乾瞼上的水珠,接著坐在齊父齊母正對面,雖然滿身野狼狽樣,卻掩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剛毅、堅定氣勢。
「我這次來不是要得到你們認可,只是想告訴你們,亞季很想家,他很想你們。」
觀察著二人的神色繼續說︰「亞季這一年多來其實過得很辛苦也很掙扎。那件事帶給他非常大的陰影,到現下他還是很怕陌生人靠近他,再加上你們對他的不諒解,雖然亞季什麼都沒說獨自承受下來,但他心裡真的很痛苦。
亞季不知道我來見你們,我也不奢求光憑幾句話你們就能諒解他,但至少請你們給他個機會,聽聽他的想法、他的決定和選擇。」
聽到這齊母已經紅了眼,他們只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責備他的性向,卻忘了受到最大傷害的他,在最無助的同時也承受著二邊包夾的心理煎熬。
而齊父原先緊凜的眉頭已稍微鬆開,沉聲確定地平述道︰「上次是你帶他回來的吧!」
「是。」
「上次?小季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幾天我們散步回來時。」
「哪一天?」齊母忽然激動起來。
「是不是那天在家門外的時候?為什麼我問你怎麼了卻不說?你明知道小季回來了怎麼還不讓他進來?」
「我……他也沒打算進來。」齊父啞口無言。
「小季是不敢進來,他如果沒那個打算就不會回來了!」
見他們已經動遙,任宇風趕緊接著說︰「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亞季。」
「天啊!」
站在便利商店外附近,齊母看著裡面那個身影忍下住驚呼。
他比一年多前清瘦了許多,臉上也不若以往總是帶著純真的甜甜笑容,現下眉宇之間夾雜憂愁,生疏的客套笑容讓她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了。
以前那個任性、愛撒嬌又喜歡黏人的小兒子不見了,他們疼愛的小季已經變了。
親眼見到的衝擊讓倆老久久說不出話來,睜大眼,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店內,抱著一大箱沉重的東西在架上補貨。
「啊!」見箱子差點掉下砸到腳,齊父和齊母同時叫了一聲,齊母更是差點要衝進店裡,還是齊亞季姐姐及時拉住她阻止。
「媽,你現下進去只是讓小季更尷尬。」
「可是小季他……以前在家裡都沒吃過苦,現下卻出來工作,之前還到什麼西餐廳打工,他最愛乾淨,討厭那些油膩的東西,竟然會去那裡打工……宇風還說小季受傷了,你弟弟他從小就最怕痛的。」
終於忍不住流下心疼的淚水,即使先前還有些不諒解,在此刻也全清散了。
轉向身旁的人,「都是你,不好好跟他說就把人趕出去,不然小季也不會不拿我的錢,他也不用受苦了,更不會有家都不敢回,你把以前的小季還給我!」
「你說小季沒拿你的錢?你怎麼不告訴我?」齊父為這消息驚呼道。以為他不知道她偷偷匯錢給齊亞季嗎,他只是都不說而已。
「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就會去接他回來嗎?都要六十歲的人了還顧什麼死面子,兒子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見倆老似乎受到不少打擊正吵個沒完,她拍了拍任宇風的肩。
「我先帶爸媽回去了,不然他們再這麼吵下去小季要沒聽到也難。謝謝你,小季交給你我很放心,相信爸媽也會這麼覺得,再給他們些時間,他們總會想通的。」
「嗯。」
「小季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我會的。」
目送他們上車後,任宇風也回到自己車上,臉上這才露出憐惜的笑容,疲憊地靠躺在椅背上望進玻璃窗內。
其它人或許看不出來,但看著齊亞季走路時那些微的不自然,只有任宇風知道怎麼回事。
「都休息二天了還沒好,看來下次還要再更溫柔點才行。」
用著愛憐的目光追隨他的身影,不知不覺中闔上眼睡著了,直到齊亞季下班後進到車內叫醒他。
「宇風,醒醒,你是怎麼回事?怎麼全身濕成這樣?」
甩甩沉重的腦袋,撐開眼皮,對他溫柔微笑。
「下班了?累不累?對不起,今天沒幫你買蛋糕。」
「不要管蛋糕了,我在問你是怎麼回事?」
緊皺眉頭,調高暖氣,替他脫下濕透的西裝外套,用面紙不停吸拭他的濕髮。
「沒什麼,忘記帶傘出門,別擔心。今天是你最後一天上班吧?店長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
「那就好。」坐起身,在他頰邊輕啄。
「季,讓你開車好嗎?我頭暈恐怕沒辦法開車。」
二人下車互換座位後,齊亞季伸手探上他的額頭,雖然沒有發燒仍令他擔心不已。
「我先帶你去醫院再回家。」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不用了,只要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我說去醫院就去醫院!你,現下給我乖乖躺好休息。」瞪他一眼把人按回椅背上。
任宇風笑看著他鼓起來的臉頰,真想像平常那樣戳揉一下,可惜自己頭沉重得已經沒力氣亂動。
難得生次病似乎也不錯,見到愛人為自己擔心著急的模樣,就感覺到心頭泛起陣陣暖意。
翌日。
大清早齊亞季就醒過來,第一件事立即伸手覆上身旁人的額頭探溫。
「還好沒再發燒了。」
其實他整夜擔心地都沒什麼闔眼。
昨天傍晚回到家後任宇風吃完藥就開始睡覺,幾個小時過去仍沒有不舒服的樣子,緊守在身旁的齊亞季這才放下心,覺得可能沒關係了,卻沒想到半夜裡竟然開始發燒,慌得他馬上扶起昏睡的人餵他吃下退燒藥,不停用毛巾覆在額上退溫,整夜反覆著,終於在天快亮時才退燒。
齊亞季擔憂地看向床上熟睡中的人,一直以來照顧著自己,感覺像大樹般強壯挺拔的男子竟然病倒了,不曾見過的虛弱模樣令他心疼下已。
「宇風,這次換我來照顧你。」在他耳邊柔聲低語。
輕輕拉開環住自己的手臂下床梳洗,打算待會替他準備餐點,讓他醒來後就有熱騰騰的早餐可以吃,然後吃藥。
幾分鐘後齊亞季從浴室出來,離開前不放心地又回到床邊探溫。
沒有再回升的溫度讓他露出笑容,低頭在緊抿的唇上輕啄。
「早安,親愛的。」任宇風突然張開眼,笑得如沐春風。
「赫!什……什麼親愛的,你醒了也不出聲。」面色微紅地結巴說道。
任宇風伸出手摟過他,倒在自己身上。
「怎麼不再多睡會?昨晚辛苦你了。」雖然昏昏沉沉的,但迷濛之中仍感覺得到他整夜都在身旁照顧自己。
「我沒關係,晚點可以再睡。你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嗯,有我親愛的亞季貼身照顧,一早還被吻醒,怎麼能不好?」
「既然這樣,那我再吻你一下,你要快點好起來。」
齊亞季低下頭啾啾地輕啄,接著替他拉蓋好棉被。
「你再多休息會。」
「陪我。」笑望著他掀開被子一角。
「可是我要……好吧,再陪你睡一會。」
鑽進被窩裡,讓任宇風摟進溫暖懷中,沒多久身旁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很少見他睡這麼久、這麼沉的。
「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我去替你請假,乖乖哦。」小小聲低喃,輕手輕腳溜下床。
先打電話給唐嘩要他幫忙請假告知後,來到廚房,彎腰在冰箱內找食材,準備為他煮點清淡的雞蓉粥。
先把洗好的米放進平底鍋,加了一半的水,打了顆蛋攪散倒進去。
「應該是這樣吧?上次曉冬是怎麼煮的?為什麼米好像有點不一樣?」不確定的揪起瓜子臉。
「啊,對了,還沒有加雞絲。」
再次打開冰箱,東翻西找終於看到他要的東西了,可是……
「這麼大塊怎麼切?思……油膩膩的。」
放到水籠頭下衝上好幾分鐘後,皺緊眉頭,用二隻手指抓起放到沾板上,雞絲被切成一塊塊的[雞塊]。
「啊……痛痛痛……」趕忙把不小心又切到的手指用水沖淨。
「臭雞,看我等一下怎麼把你給煮了。」
「對了,剛剛冰箱好像有看到小白魚,應該可以加進去吧?」
「這個要不要洗?」拿出那包[小白魚]後看了好久,還是決定沖個水。 打開袋子,放在水龍頭下直接沖洗。
「哇哇,不要跑啊。」趕忙關上水,這才挽救回全數被衝進水管的惡運,不過整包吻仔魚也被沖得只剩一半不到。
「應該全丟進去就好了吧?對了,還要加鹽。」
攪拌攪拌著,整鍋不像樣的東西讓齊亞季不禁挑起秀眉。
「怎麼看起來很難吃的樣子?」
「應該是這樣沒錯吧?算了,先盛起來再說。」
正在房裡熟睡的人忽然被一陣陣金屬撞擊聲擾醒。
緩緩睜開眼,愈聽愈不對勁,聽這聲音……奸像是廚房傳來的……
「不會吧!」
任宇風頓時清醒過來,想也沒多想馬上衝到廚房去,正巧看到一個瓷碗從齊亞季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
「季,小心!」
「你沒穿鞋子下要動!」
見他跨出腳任宇風急喊出聲,可是還是來晚了一步,呼叫聲伴隨著緊張的擔憂聲同時傳出。
「啊?」
「該死的!」
馬上抱起他來到客廳,拿出櫃子裡的醫藥箱。
舉起他的腳放在自己腿上,一片碎片刺進腳底。
「忍一忍,我要把碎片拔出來。」
「好……唔……」咬緊下唇,忍住痛悶哼。
「好了好了,再忍忍,我擦個藥包紮起來就不痛了。」
包紮好後任宇風抬起頭看向他,原本蹙起的劍眉更加高攏。輕拉過他包覆著濃濃一圈衛生紙的手指,外頭還透著淡淡的紅。
「這怎麼回事?」
「剛剛……那個……不小心的。」
消毒後擦上藥水,貼上0K繃。
勾起他的下巴,認真嚴肅地說道︰「季,行行好,拜託你不要再靠近廚房半步了,上次不是才跟你說過怎麼又忘了?」
「可是我……我只是想做早餐給你吃而已……」
「你有這份心我就很感動了,真的。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好嗎?我會心疼。」
「可是……」
齊亞季失落地低垂下頭,只是想為他做點事,沒想會搞成這樣還讓他擔心自己,收拾殘局。
這時,從廚房飄來一陣燒焦味道。
「我的粥!」都忘了還沒關火。
齊亞季隨即要站起身,卻被壓回沙發上。
「坐好別動,我去關。」
看著鍋裡糊成一團的東西,還散發出濃濃焦味,任宇風不禁面露幸福笑容搖著頭。
「真是辛苦他了,這是他第一次下廚吧,為了我。」
從對齊亞季表白心意後到現下,雖然知道他也愛著自己,不過仍未完全坦然地接受二人關係的轉變,但從他的舉動中不難發現,其實他已經慢慢在改變、接受了,相信再過不久,他們就能像在馬來西亞那三天中,不用在意任何事情,眼中只有彼此的那種親暱又甜蜜的關係。
「宇風,怎麼樣了?」探頭往廚房看。
「早餐焦了。」
「怎麼這樣,我都切到手了還煮壞掉。」扁起嘴看著手指頭。
任宇風回到他身旁抱抱他,「對不起,讓你受傷了。別傷心,第一次能煮這樣已經很好了。季,謝謝你,我真的很高興。」
揮去不快重新開懷笑著。「真的嗎?算了,反正我不會煮飯我自己也知道。對了,趕快回床上躺好,你還不可以起來。」
「我已經沒事,睡一覺醒來好多了。你坐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先去梳洗一下待會回來整理廚房,你坐好不准下來。」
「其實我……」
在任宇風不容拒絕的關愛眼神下立即改口。
「我知道了。」
只是刺傷腳而已又下是骨折不能走路,真是愛擔心。
齊亞季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看著那挺拔的身影失消於房間內。
太好了,昨天虛弱的任宇風已經恢復許多。
午飯過後,
難得的悠閒時光,任宇風摟著齊亞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頻道一台轉過一台找不到喜歡的節目,最後停在探索頻道。
「宇風你看,小老虎好可愛。」
淡淡瞄一眼,視線再度回到懷中人身上,撫著他的頭髮。
「你比較可愛。」雖然以動人來形容他更為貼切,不過他的某些性格特質確實真的是可愛的不得了。
「我又不是動物。」關掉電視轉過身對上他。
「當然,你是我最愛的人。」覆上軟唇親吻。
「終於有空理我了。季,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悠閒無拘的靠在一起了。」
「以後有的是時間了。」
「是啊,你終於辭掉工作。」
齊亞季突然感性地抱住他,臉頰貼在結實胸前,聽著平穩心跳聲。
「宇風,這陣子我想了很多,你對我真的很好,我也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心話,否則你不會如此待我。就連昨天都生病了腦中記著的還是沒替我買蛋糕的事,我真的很感動。」
「可是,我還是會伯,怕我們的事情如果曝光了到時候你該怎麼辦?你的事業會不會受到影響?親朋好友會怎麼看你和你家人?原本你還會和一般人一樣結婚生子,有個美滿的家庭,可是卻因為我讓你也變得跟我一樣……」
「季……」
「聽說我完。這條路很辛苦,而你卻很勇敢的做了選擇,所以我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宇風,我今後會更加勇敢,有你陪著我就不會再感害怕,讓我們共同努力吧。」
「季!」任宇風收緊雙臂用力圈住他。
「能聽到你這麼說我真的很感動也很替你開心。我一直在等你敞開心,接受我、接受我們,還有接受所有的事情,無論好或壞。」
「家裡的人很支持我們,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有能力就不會有問題,其它的苦與甜,我和你二個人,我們一起承受,往後的人生,攜手共度。」
「嗯,攜手共度。」重重的點頭。
齊亞季想起當時二人相遇還曾安慰過任宇風的話,臉上盈滿笑意。
「你終於找到了那個人呢。」
「我找到他很久了,只是對方遲遲不肯點頭。」
「這麼說是那個人不好羅?」
「是該打屁股,誰要他讓我心急那麼久,不過只要他小小補償我就原諒他。」
「哦?怎麼補償?」
「我想想……嗯……」思索了一會,隨後揚起極具魅惑力的笑容,深深凝望進懷中人兒。
「不知道他的身體好點沒?」手掌跟著探進衣服裡。
「據我所知好像還沒好。」明顯暗示地撫摸讓他害羞地扭身閃躲。
「這麼嚴重還沒好嗎?那我可要好好檢查檢查,如果傷勢加重就不好了。」挑逗的手掌已經下滑進到褲子裡。
「沒關係…不用了…那個人說發燒生病未痊癒的人就該好好休息,不可以做劇烈運動。」
「只是小病而已,且運動流汗才會好的更快,是不是?」握住熾熱、未完全甦醒的慾望輕輕滑動。
「啊嗯……不可以……太勉強……」
「睡上整晚體力正好得很,一點都不會勉強。」加快手上的盈握,親吻著他敏感的耳垂。
「要不要試試看就知道了?」
「天……哈嗯……還沒黑……」
「閉起眼就天黑了。」
「嗯…啊嗯……」齊亞季終於忍不住地弓起身,攀抱住他,「宇風…去……房間……」
「遵命,親愛的。」
在粉唇上吮吻一記後立即抱起他離開客廳。
臥室內頓時春意綿綿,二人熾熱地緊密交纏住,陷入激情的漩渦之中。
沒人留心到客廳傳來電話鈴聲,孤單地響著無人回應,直至自動轉到答錄機。
嗶──
話筒傳來低沈的男人聲音。
「宇風你們不在嗎?這樣也好。我也快六十歲了,再過不久後也就要退休養老,你們那些事我也不想再過問,別人要怎麼說我也都聽不到了。雖然還是不能理解你們的情感,罷了罷了,你們如果幸福就好。」
傳來長長的歎息聲,聲音似乎蒼老許多。
「我老了,你們年輕人要做什麼就由著你們吧。看得出來你很疼小季,不過還是要好好對待他,他還小,有時候還是很孩子氣,你就多讓讓他別跟他計較……找一天你帶小季回來吃飯吧,他媽媽很想他。」
那頭插進來齊母帶著笑意的對話聲。
「你自己也很想小兒子怎麼只說我?」接過電話。
「宇風啊,他那個人就是嘴硬不肯承認,事實上他從昨天回到家後就一直待在小季的房裡,手中還捧著小季的相本看整晚都捨不得離手。」
說著說著,語中帶著哽咽音。
「小季,對不起,爸爸跟媽媽也不是真的狠心不要你,我們都怕你會再次被騙被傷害所以才會說出那些話來。我們知道宇風對你是真心的,如果是他,爸爸跟我還有哥哥姐姐都很放心。找天和宇風一起回家吃飯吧,正式介紹給我們認識。還有,爸爸老面子掛不住,他要我替他跟你說對不起。小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空常回家裡看看,就先這樣了,我們在家裡等你回來。」
房間裡依舊熱情無比,不停逸出陣陣令人臉紅心跳、血脈賁張的吟喘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