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ponponin
東方已經破曉。天大亮以後馬車才停了下來。
娜達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埃爾西回答說我想他們要換馬匹。快假裝睡著了不然的話他們要給你灌麻醉藥。
雖然心裏噗噗亂跳娜達還是強迫自己閉住雙眼。
她靠在椅背上頭垂在胸前就仿佛她真的睡著了。
她覺察到有一個男子走來察看其餘的乘客。
她知道像埃爾西所說的一樣馬車裏還有八個別的女人。 光線穿過馬車兩側射進來她早就看見了她們。
一塊粗帆布把馬車蓋得嚴嚴實實。
乘客們坐在十分舒適的椅子裏。每一排都有四把椅子。
姑娘們倒在椅子裏一聲不響。娜達覺得這真是奇跡。
這時有一個男人把馬車—側的帆布拉開。
她很想看看他弄清他是什麼樣一種人。
但是她很聰明知道她逃跑的唯一希望就在於一切都按照埃爾西的吩咐行事。
那人在帆布拉開的地方站了一段時間接著又來了一個人。
新來者用法語厲聲問道:她們都好嗎?
頭一個男人回答說:好像是這樣。
最後那個姑娘怎麼佯?你給她灌了麻醉藥嗎?
頭一個男人回答說:不需要。我們把她和別人放在一起以後我一直沒有聽見她有什麼動靜。
娜達倒吸了一口氣。
她知道那兩個男人都在看著她。
她好不容易才強迫她的兩隻手顯得很鬆弛。
第二個男子喊道:她把鉗口罩取掉了!
如果她醒過來給她一些飲料喝。我們不希望到達非斯的時候出什麼岔子。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前排坐位上有一個姑娘動了一下醒過來了。
她乞求地說:我在什麼地方?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去?
第二個男人厲聲說:快去照料她?
第一個男人馬上爬上馬車。
他用相當不錯的英語安慰說:你說得對。你很快就到非斯了。劇院的人在等著你呢。
那姑娘哭泣著說:我我害怕我想回家!
那人說:那太傻了。你會獲得很大成功。人人都要為你鼓掌。你需要的是飲料。這很好喝!喝吧你會覺得好一些的。
雖然娜達沒有看但是她知道那人給那個姑娘倒了一杯飲料。
他鼓勵說:把它喝光。 過一會兒天氣會很熱你會感到口渴的。
那位姑娘顯然聽了他的話。
接著那人又說:現在睡吧別的什麼都不要想隻想著你跳舞的時候會多麼成功。
那位姑娘咕咕噥噥說了幾句話又倒在椅子上。
那人等了幾分鍾看看她是否還會說話。接著他就從馬車上跳下來把大車側邊的活動拆板固定起來。
馬車又被嚴嚴實實地蓋住了。等新換的馬匹走動起來的時候埃爾西才說:他處理得很老練。你現在明白了吧?不管我們吃什麼喝什麼我們都會喪失理智。
娜達說:我很渴。不過你當然是對的。
埃爾西說:自從我們離開英國以來我幾乎什麼也不敢吃。我一明白他們在幹什麼勾當我就想起我父親談到過販賣白人婦女為奴的貿易。我知道那是多麼可怕!
在她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不停地顫動。
娜達把她的手拉過來緊緊握祝
我相信我的哥哥一定會設法把我們救出去。
埃爾西回答說:但願如此。不過他怎麼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呢?
娜達沒有回答。
她覺得他認識一些了解非斯城秘密的人。他可以向他們求助。
她隻希望她想得不錯。
他們走了一大段路以後她才向埃爾西提出她考慮得最多的那個問題。
如果沒有人救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呢?
埃爾西停了一會兒才回答說:我打算自殺。我不知道怎麼自殺但是我總能找到辦法。
娜達咕噥著說:我也得自殺。
就在她這樣說的時候她也知道她不想死。
她希望重新見到侯爵同他談話尤其是同他在一起。
她禱告道:噢上帝呀幫助我吧。我想要活下去如果我死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在哪裏我遇到什麼變故!
她們到達非斯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夜幕已經降臨。
雖然她們被蓋在帆布下麵什麼也看不見娜達還是覺察到她們已經到達那座城市。
她可以聽見街道上的嘈雜聲還有馬蹄踏在石子路上的嗒嗒聲。
娜達知道埃爾西很緊張。她想這也許就是她們有可能逃走的時刻。
馬匹停了下來。
有一個男人爬到車上說:姑娘們醒一醒!我們到了有人在等著見你們!
麻醉藥的藥效一定逐漸消退了。
然而還有幾位姑娘被麻醉了很長時間好像根本不想說話。
她們向周圍看了一下彷佛感到迷惑不解她們的瞳孔都放大了。
在這以前很難清晰地看清她們是什麼樣子。
現在娜達看出正像她本人和埃爾西一樣她們個個都有一頭漂亮的金發。
她知道由於阿拉伯人自己皮膚淺黑他們喜歡白膚金發的女人。
一想到這一點她就渾身發抖。
這時那個發號施令的男人強迫前排的兩位姑娘站起來。
另外一個男人就把帶有尖頂風帽的黃色長鬥篷遞過去。非斯的大多數人都穿著這種帶有尖頂風帽的長鬥篷。
他們還戴上尖頂風帽把他們的頭部和大部分麵部都遮蓋起來。
根本分不清他們是男人還是女人。
姑娘們好像都很虛弱自己什麼也幹不了。那個男人給每位姑娘穿上鬥篷以後就把她們推到馬車的出口處。
接著娜達被攙扶到地上。
在外麵大門口附近有一盞照明燈。在燈光下可以看清周圍的情況。
娜達看見一個男人拉著頭一位姑娘走了又有一個男人伸出手來攙扶下一位姑娘。
由於她坐在車上最後一排在她和埃爾西離開以後後麵就隻有一位姑娘了。
她沒行裝得像其他姑娘那樣虛弱無力、昏昏沉沉。男人把一件尖頂風帽蓋在她的頭上。娜達確信他就是那個向前排姑娘說話、又讓她喝了麻醉劑的男人。
他從前麵替她把鬥篷上的鈕扣從上到下逐——扣好。
接著他就把她推到出口處外麵有個男人把她攙扶下來。
他拉著她的手臂向前走去。
她看出他們走在一條狹窄的街道上。街道上還有幾家商店和攤位仍在營業。
夜空中似乎充滿了鐵器工人的有節奏的敲打聲。她知道工匠們正在打製鐵壺。
他們一定還從一家銅器店門口經過因為她可以聽見敲打精致銅盤邊沿的聲音。
她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見過這種場麵。她看出他們在幹什麼。這時她愈往前走離馬車就愈遠路上的人似乎也愈多。
還有街頭小販刺耳的叫賣聲。
男人們趕著毛驢吆喝著:瓦拉克瓦拉克(意思是借光、借光請讓路)
娜達到過君士坦丁堡街頭和開羅街頭。
因此她能辨別出各種香料新近砍伐的雪鬆材和絲絲作響的熱油鍋的氣味。
他們繼續往前走她很討厭她的赤腳所踩著的那些光溜溜的石子。
最後和她並排走的那個人突然停下來了。
她發現自己被推到一扇門。他們進門以後門就馬上被人關上了。
光線很暗那人在前麵拖著她走。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們走進——座院落。院落中間有一座噴泉但這時並沒有噴水。
還有鮮花的香味。
借著幾盞燈籠的燈光娜達可以看出這座庭院十分豪華地麵用賽克和大理石石板鋪成。
它顯然是富貴人家的院落。
護送她的那個男人並沒有說話。
他們穿過這個庭院又穿過另一道門接著就上了樓梯。
他把一道門簾拉開。
這時他們到了—個人房裏。富麗堂皇的地毯上擺著一些長沙發和枕尖似的靠墊。
別的姑娘早已經到了。她們都坐那裏看樣子虛弱得站不起來。
她們中間的大多數人都茫茫然地望著前方。
娜達也學著她們那個樣子。她覺得這樣做才是明智的。
她聽任護送她的男人給她脫下帶有尖頂風帽的鬥篷。
接著他就把她推到一張長沙發上。
她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就彷佛她虛弱得動不了似的。
使她感到寬慰的是她看見埃爾西被帶進房間。
由於這張長沙發上沒有別的人埃爾西就在娜達身邊坐了下來。
幾分鍾以後最後一位姑娘被攙扶著進了房間。她的情況比其他姑娘還要糟。
她被放到一個角落背後放了幾個靠墊來支撐她。
她服的麻醉藥太多了連動也動不了。
把她攙進來的那個男人對隨後走進來的男人說:這一批就這些。
那個後進來的男人向各處看了看。
接著他用法語說:給她們一些食品和飲料。我會向主人報告:她們都到了。
他離間的時候仆人們端著食品盤子也進來了。
有烤得爛爛的雞還有一大堆熱氣騰騰的蒸粗麥粉食品。
有大塊羊拌黃豆還有一盤通心粉。在許多小盤子裏有每餐都少不了的橄欖、堅果、酸酪、甜麵包和摩洛哥麵包。
娜達又渴又餓。她覺得她的嘴在流口水。
埃爾西低聲說道:要小心!
娜達問道:你什麼也不吃?她說話的時候不是看著埃爾西而是看著站在室內的那個男人。
那人似乎在看著仆人們。
仆人們正在把食物擺列地毯中央一條長長的矮桌上。埃爾西說:水果隻吃水果。
有—會人娜達覺得什麼水果也沒有後來使她感覺慰的是一個仆人提來了一個大籃子。
大籃裏裝滿無花果、石榴還有許多別的水果。
在仆人們把水果擺好以後負責看管她們的那個男人就喊道:來吧姑娘們都餓了。你們吃完後還可以享用薄茶。
娜達猜出他們所以要把薄荷茶放在最後是因為薄荷茶裏摻的麻醉藥最多。
她真想嚐嚐其中的一些食品。
她本來會把雞和羊拿來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但是她知道埃爾西說的對。
如果她們有逃跑機會的話那就是在看管的人以為她們全都被麻醉藥麻倒的時候。
姑娘們都向餐桌走去走得慢慢騰騰因為她們都覺得走路很困難。
娜達和埃爾西也慢騰騰地向餐桌走去。
假如她們學阿拉伯人的話她們會把腿坐下來不過目前她們事實上都是蹲著的。
姑娘們都俯身圍著餐桌因此埃爾西很容易就從籃子裏取出兩枚無花果和兩枚石榴。
她把這些水果放在娜達和自己麵前。
娜達吃了這些水果確實覺得解渴。
她高興地發現還有幾隻小香蕉。
她相信香蕉裏是無法摻麻醉藥的。
負責看管她們的那個男人顯然感到無聊他已經打了好幾次嗬欠了。
等姑娘們吃了不少東西以後他才說:現在我叫人給你們送上薄荷茶。喝了茶以後你們就可以好好地睡到明天。
娜達從他說話的口氣中覺察到明天是重要的日子。
就在這個時候可以聽見外麵有人說話。
室內的那個男人穿過門簾走出去了就彷佛有人來拜訪他似的。
娜達問道:怎麼回事?
埃爾西回答說:買主明天來除非今天夜裏有人來。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看管她們的那個男人又急急忙忙地回到室內後麵跟著好些仆人。
根據他的指示仆人們把剩下的飯菜都收拾起來。
有幾位姑娘還想抗議因為她們還沒吃飽就被撤走了。
原來放食品的桌上這時又鋪上一塊繡花桌布。
仆人們走了以後那個男人嚴厲地說:現在梳理一下打扮得整潔一點。有人來了。
他講的是英語但又有濃重的地方腔。
姑娘們吃了飯有了精神都瞪著他。
接著有一位姑娘說:我疲倦了。我要去睡覺。
那人嚴厲地說:你可以過一會兒再睡嘛。把你的頭發梳整齊一點總得能見人嘛。
她似乎並不明白。
她又回到她吃飯以前坐的地方。
埃爾西拉著娜達朝那張長沙發走去。
那張長沙發在房間的那頭。
因此在她們和入口之間還有好幾位姑娘。
外麵人聲愈來愈近了。
接著那位講法語的男人走進室內。
跟在他後麵的是一位十分魁梧的阿拉伯人。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長袍。長袍像鬥篷—樣罩住他的身子。
他的腰部掛著一把裝在金鞘裏麵的曲柄長劍。劍仙上還飾有寶石。
他戴著頭巾滿臉都是雀斑和絡腮胡子腳上穿著一雙尖尖的黃色平跟軟拖鞋。
埃爾西的血液都凝固了。因為她知道他到這裏來想幹什麼。
娜達嚇得閉上眼睛。
接著她聽見那個講法語的男人用柏柏語說:阿卜杜拉·哈桑閣下蒞臨我們深感榮幸!
她聽不懂他所講的那種語言。
但是從他說的話的內容和語調中她感覺到那個阿拉伯人是一位有地位的人物。
那個阿拉伯人說:我的主人對你們的貨物很感興趣。
他說的柏柏話好像比別人說的要柔和一些。在他說話的時候娜達覺得她一定在做夢。
她以前聽過這種聲音。
她熟悉這種聲音她本能地對這種聲音有所反應。
她心裏想:我一定是瘋了。再不然就是無花果裏摻了麻醉藥!
當那位被人稱做阿卜杜拉·哈桑的男人又說起話來的時候她知道她並沒有弄錯。
她既然能看出他的思想她怎麼能弄錯呢?她知道這就是侯爵現在即令她還不能說那種語言她也可以理解他所說的話了。
他現在說據他了解這些姑娘是剛剛從英國帶來的。他要問這些姑娘是不是在路上是不是有人碰過或染指過。
帶她們來的那個男人向他保證她們都絲毫不差是。
自從這些姑娘交給他照管以來沒有人碰過她們的一根汗毛。
阿卜杜·拉·哈桑說:我的主人是很挑剔的!如果你們欺騙了他他就永遠不會再照顧你們啦!
那個阿拉伯人說:尊貴的先生我向您保證這都是真話!伊德裏斯是不是這樣呢?
他把身子轉向負責馬車的另外一個男人。
是的是的優素福是這樣的。
優素福開始指出姑娘們的優點。
他抓住離他最近的一位姑娘叫她立在桌子上。
按照娜達的理解他是說:如果阿卜杜拉·哈桑希望的話他可以把她身上的衣服脫光。
阿卜杜拉·哈桑對他說沒有這種必要。接著又叫另一位姑娘站在桌子上。
滿臉絡腮胡子的阿卜杜拉·哈桑對姑娘們仔細地逐一加以檢查。
他看看她們的手、她們的臉優素福則指出誰的牙齒好誰的小又呈曲線形。
姑娘們一個一個從她們坐的地方被帶去站在桌子上然後又由另外一個姑娘取代。
娜達覺得自己在發抖。
下一個就輪到她了。
她是深更半夜從帳篷甲被綁架出來的因此她身上隻有一件睡衣。
白天在馬車裏空氣悶熱她並不覺得冷。
在這個房間脫了鬥篷她也不覺得冷因為房間裏似乎沒有通風設備。
優素福伸出手來要把她拉到桌子邊。
站在旁邊的阿卜杜拉·哈桑抬起手來加以製止。
他說我可以看出她很年輕很漂亮。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光和娜達的眼光相遇。她知道她沒有弄錯。
這是侯爵。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控製自己總算沒有投到他的懷抱請求他把她救出去。
相反地她合住手掌把指甲深深掐到皮膚裏去。
她強迫自己把身子轉過去就彷佛她害羞似的。
接著她感覺到侯爵的手觸到她的臉頰。
他用柏柏語說:皮膚又白、又嫩。
在他摸她的麵頰的時候她覺得有一陣電流穿過她的兩個。
她覺得心醉神迷。這時她才明白她愛著他。
他繼續向前走動。
娜達知道她必須把埃爾西救出來所以她就伸出手來挽住埃爾西的手臂。
這是姑娘們常有的姿態但是她希望侯爵能明白埃爾西與眾不同。如果可能的話必須把她也買下來。
姑娘們都檢查完了。這時侯爵問道:就這麼一些嗎?
優素福回答說:尊貴的先生目前就這麼一些。不過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有一批貨。
侯爵用手作了一個不耐煩的手勢。
我會向主人報告。不過目前我們隻關心這些。我們可以在什麼地方坐下來?
優素福領著他走到房間那頭。那裏有兩個大靠墊。還有一張小桌子。
娜達又在那張長沙發上坐下來看著他們開始討價還價。
她知道隻有侯爵才能幹得這麼高明。
他對每個姑娘都要討價還價寸步不讓顯得十分自然。
他抱怨說優素福對某一位姑娘要價太高因為她的脖子太粗對另一位姑娘也要價太高因為她的手很粗糙等等。
娜達覺得她能理解他說的每一句話。
與此向時她覺察到他並沒有故意把她挑出來以免引起懷疑。
他們談判的時間似乎令人難以相信的長。最後侯爵從身上掏出一個大錢袋。
她可以看出錢袋裏裝著很多金幣。
他把一大堆金幣放在桌上擺在優素福麵前。
她相信優素福的眼睛裏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她看見他的手像魔爪一樣伸出去抓住那一堆金幣。
侯爵站起來的時候他的錢袋裏差不多已經空空如也。
他從房間那頭朝娜達這邊望了一下說了幾句話。
這幾句的意思她暫時還不明白。
在優素福討價還價的時候伊德裏斯一直在傾聽。現在。他又朝娜達走來。
到這時她才恍然大悟。
他用英語說:你們倆跟這位大人物走。要安分一些要聽他的話。不然他會懲罰你們的。
他說話時樣子很凶但是娜達心裏樂滋滋的。
接著侯爵就在前麵先走了好像對她們絲毫不感興趣似的伊德裏斯則推著她們跟在後麵。
他們走下台階來到一樓。
在優素福的陪同下侯爵並不是按照姑娘們原先穿過庭院走來的路線離開而是順著好幾條彎彎曲曲的狹窄走廊走去。
他們走過另一個庭院。庭院裏掛滿衣服。
大理石石板鋪成的地麵露出了裂縫有的地方還殘缺不全。
住在對麵房子裏的人顯然都很窮苦而且地位低下。
他們仍在向前走兩個姑娘跟在後麵。
接著一扇門開了娜達覺得夜風迎麵而來。
外麵好像是一條街街上幾乎沒有行人。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裏。
馬車很豪華套著兩匹馬。
侯爵走進馬車。在他登上馬車的時候優素福鞠躬致意感謝他的慷慨光顧。
他們把兩個姑娘也推上馬車並且吩咐她們坐在背對著馬匹的那個狹小的坐位上。
車門關上了。
馬車動身了。在馬車走開的時候那兩位阿拉伯人行額手禮致敬。
夜色朦朧什麼也難以看清楚。
在他們行駛的路上隻有在經過一座關了門的店鋪門口的時候才偶而有一些光線。
侯爵沒有說話因此娜達也默不作聲。
在他們行駛了好幾分鍾以後埃爾西才心驚膽顫地低聲說:不知道他要帶我到哪去?
侯爵用英語說:一切都好。不要害怕。不過我們還沒有走出樹林。最好盡量少說話。
埃爾西壓低嗓子叫起來。
你是英國人呀!
侯爵回答說:我是英國人。我把你們兩個人都救出來了。你叫什麼名字?
埃爾西·沃森。
他說:現在聽著埃爾西。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會有人帶你到英國領事館去。到了那裏你就安全了。他們會把你送回英國。你必須明白在你離開這個國家以前你的、娜達的和我的生命都處在危險之中。
娜達問道:你還會把別的姑娘救出來嗎?
侯爵回答說:明天就去接他們。在這以後就要天下大亂。我們得離開非斯走得遠遠的。
在他以很低的聲音說話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有人把車門打開侯爵走了出去。
娜達看見外麵有兩匹馬還有兩個牽馬的人。
但是侯爵卻抓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到一座小木屋附近。
在星光和月光下她可以看出他們現在置身於非斯城牆外麵坎坷不平的地麵上。
在侯爵和娜達走進小木屋的時候那輛馬車就走掉了。在娜達看來馬車好像又順著原路回去了。
埃爾西跟在他們後麵。小木屋裏麵是—間燈光明亮的小房間。
窗戶都上了百葉窗。
侯爵說:有吃的東西你可以吃一點。還有一些很濃的咖啡。我一直在祈禱希望你不致服了麻醉藥。
娜達喊道:我沒有服用麻醉藥全虧了埃爾西。
侯爵凝視著埃爾西。
他說:我十分感謝你。我向你保證你會受到很好的照顧但是我要你馬上離開。在其餘的姑娘被救出來以前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到哪裏去了或者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非常重要。你明白嗎?
埃爾西表示同意說:是的當然啦。謝謝您謝謝您0
她哭起來了。這是娜達和她相識以來埃爾西第一次哭泣。
眼淚沿著她的麵頰流下來。
娜達知道這是欣慰的眼淚、幸福的眼淚因為她得救了現在她不必自殺了。
侯爵說:我和娜達一到英國就會和你聯係。但是隻要我們停留在這裏我們時時刻刻都有危險。因此我要你走。
娜達伸出雙臂摟著埃爾西親吻了她。
埃爾西又哭著說:謝謝您謝謝您。
她流著眼淚說不出話來。
一個男人走進小屋。
他臂上挽著一件暗黑色的帶有包頭巾的外套。這是每一個穆斯林婦女都穿的衣服。
侯爵接過外套把外套披在埃爾西身上。
他說:靠著他拖著腳走就好像你是一個摩爾婦女一樣。在你們進了領事館以前—句話也不要說。
埃爾西點了點頭因為她—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匆匆忙忙地披上這件外套走出門去。侯爵把門關上。
他對娜達說:現在快一點。你可以一麵吃東西一麵穿衣服。
娜達說:我已經和您在一起了叫我幹什麼都行!
她走到桌旁把一些吃的東西塞到嘴裏。
這時她看見桌子旁邊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有幾件衣服。
她把睡衣脫下來。
在她脫睡衣的時候她知道侯爵走到房間另一個角落背對著她。
她匆匆忙忙穿上衣服。
他給她準備的有有套騎馬時穿的裙褲和一件上衣有一件可以套在裏麵的白色襯衫。
還有一雙短統馬靴同她離開遊艇時穿的那雙一模一樣。
這雙馬靴並不是她原來穿的其他衣服也都不是她原來穿的。
但是這些衣物都十分合身隻是馬靴略微大了一點。接著她又轉過身去拿了一點東西吃。這時她看見侯爵已去掉了絡腮胡子和其它化裝道具。
他穿著他離開遊艇時所穿的那套騎裝。
他說:喝點咖啡吧。
娜達回答說:我倒想喝一點解渴的飲料。我渴得要死但是埃爾西警告我什麼都不能吃、什麼都不能喝以免把麻醉藥吃進肚裏。
侯爵說:這一切我都料到了。可是我沒有料到你十分走運竟然遇見像埃爾西這樣聰明的人來指點你怎麼做。
娜達說:她確實非常、非常好。我還擔心您不願意把她和我一起救出來呢。
侯爵保證說:她們明天都會得救除非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不過喂我們得快一點。
娜達明白除了咖啡沒有別的可喝而咖啡像侯爵所說又很濃。因此娜達就把咖啡一下灌進肚子。
接著她跟著他走到門口。
有兩匹馬就在門外。
她很欣慰地看到侯爵給她準備了一副女鞍還有一匹新的小馬。
小馬歡騰地跳躍著顯然很高興能有機會把四條腿伸展伸展。
侯爵稍停留了一會兒把大把錢幣放在牽馬人手中。
牽馬人行額手禮致敬。他們騎上馬就出發了。
侯爵顯然認得路知道該怎麼走。
起初他們在許多小屋之間行進。那些小屋和他們剛才換衣服和吃東西時所呆過的小屋屬於同一類型。
接著非斯的城牆就被拋在後麵速度之快彷佛有神靈相助。這時他們在一片開闊的原野上飛馳。
侯爵的馬跑得飛快。兩匹馬兒彷佛不需要鞭策就自動奮蹄飛奔。
在他們向前飛馳的時候娜達幾乎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一個人有這樣高明的手段似於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她們本來麵臨著個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地獄但是他卻把她們救了出來。
在她飛馳的時候娜達並不真的擔心行人往後麵追趕她們或者阻止他們登上遊艇。
她知道她的祈禱應驗了。
上帝派了侯爵來救她正像她祈禱的那樣。
他們不停地向前奔馳。
就在東方破曉和第一線曙光出現在天空的時候他們走到孤零零的一處綠洲。
這塊綠洲和他們頭一個夜晚紮營的那塊綠洲十分相像。在侯爵騎馬衝進樹林中的時候娜達看到有兩匹精力充沛的馬在等著他們還有兩個男人等著伺候他們。
地上也擺著食品和飲料。
她很高興地跳下馬。
她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每餐必備的薄荷茶。
在她吃飯的時候侯爵說話了。這是他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說話。
我們還需要走很長一段路程。我希望你吃一點這種植物。它是我從中國帶回來的。一千年以來每逢長途艱苦跋涉的時候中國人都要吃這種東西。吃了這種東西他們就有了力量可以經得起旅途的勞頓而不感到疲倦。
他一邊說一邊遞給娜達—樣東西這東西看起來好像是兩根曬幹了的紅蘿卜連在一起。
她問道:這是什麼?
侯爵回答說它叫人參。雖然很不好吃你還是嚼一些。它對你確實會有好處。
她回答說:您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侯爵突然說:我們得上路了。
他一邊說一邊放下手中的綠薄荷茶。
在娜達走到他身邊時他幫助她上了馬。
他吩咐那兩個男人去找點水飲飲他們剛才騎的馬。
他還告訴他們要讓那兩匹馬盡量多休息一段時間。
那兩個男人都保證照辦。
於是他們又出發了。
娜達覺得人參似乎確有功效。
太陽在天空中老高老高了他們才又第二次停了下來。又有兩匹精力充沛的馬匹在等待他們。這一次她想再說不疲倦就很難了。
在他們重新出發的時候侯爵說:我們還需要再走好幾哩路程不過我不需要再告訴你我覺得你表現出的勇氣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娜達說:您這樣誇獎我我真不敢垮下來!因此請把您的人參再給我一些。
在他們重新上路的時候他又給了她一塊人參她咀嚼了起來。
他們向前奔馳了又奔馳。
最後娜達覺得她彷佛要從馬上掉下來了。她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侯爵沒有等她說出自己的感覺。就覺察到了。
他伸出手來抓住她的韁繩。把她的拉到他的馬旁邊。
這就是說娜達可以抓住鞍的前部使自己不致掉到地上去。
她對自己說:現在我決不能叫他失望。
他們奔馳了又奔馳。
最後她覺得她必須懇求他停下來哪怕是停幾分鍾也好。就在這時侯爵說話了:大海就在前麵海豚號在等待著我們!
時間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候了。那裏長著稀稀疏疏的幾棵樹樹木投下了很長的影子。
娜達知道他們又來到了他們當初離開蓋尼特時所看到的那一片不平的荒原了。
她向前望去想尋找那個港口但卻沒有港口的影子。
就在前麵她可以看見大海呈現一片藍色地麵向下傾斜下去。她後來才明白在那下麵就是一個布滿沙灘的海灣。他們走得離大海更近了。這時有兩個男人出現了。
侯爵策馬朝他們馳去。娜達明白了:他們已經完成了全部旅程!這似乎令人難以置信。
他們已經逃出了非斯現在她可以看見就在遠處海上海豚號停泊在那裏。
侯爵勒住馬停了下來。
這時就在他看出她快要從馬上掉下來的時候他一個箭步跑上去把她接在懷裏。
她嘴裏還在小聲嘟囔著頭垂在肩膀上確確實實睡著了。
他麵帶溫柔的笑容低頭看著她。
那兩個男人把馬接過去。他向他們道謝以後就走向下麵的海灣。
海豚號派來的小船等在那裏小船裏有兩個水手。
侯爵登上小船抱著娜達坐在船尾。
在他們向遊艇劃去的時候她仍在熟睡。在她的蒼白的兩頰的襯托下她的睫毛顯得暗黑。他覺得再沒有任何女人能像她這樣勇敢了。
再沒有任何女人能像她這樣騎馬跑了這麼遠的路程又毫無怨言和異議。
騎馬跑這麼遠的路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也是夠艱難的。
不過侯爵心裏想她終於平安無事了而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們到了海豚號旁邊。
他抱著仍在熟睡的她走下升降口的梯子走到她的房艙。
在他這樣做的時候他心裏在想他既然已經把她救了出來就永遠不會再失去她了。
娜達動了一動翻了一個身。
在她翻身的時候她覺察到在她的床位下麵引擎在轉動而且有人開了她的房艙。
她聽見耶茨在問:小姐您醒了?
她睜開了眼睛。
她嘟囔著說:我在這兒!我平安無事啦!
耶茨跨進室內說:小姐一點也不錯。剛才我還以為您真是一位瑞普·凡·溫克爾夫人還要再睡一百年哪!
娜達笑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
耶茨告訴她:您睡了一夜還有一整天。如果您餓了爵爺希望您和他一起吃飯。
這話聽起來是那麼熟悉娜達大笑起來。
她說:請代我謝謝爵爺告訴他我很高興接受他的邀請!
耶茨用很講究實際的口吻說:我想您願意先洗一個澡吧。您帶回來的塵土足夠裝兩籃子!
他一邊說一邊到房艙的一個角落去取娜達的毛巾。
他說:我給您準備洗澡水。您希望水熱一點還是溫一點?
娜達說:都行。我想我真是髒到你說的那種程度!
耶茨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她就躺在浴池裏麵了。她心裏想重新回到海豚號卜真是叫人興奮。
但是這話並不是那麼準確。
她真正希望的是見到侯爵並且告訴他他把她救了出來真是太好了。
她心裏想:我愛他。雖然他永遠不會愛我但是我會把我們共同經曆的奇遇畢生記在心中如果我有子女的話我也會告沂他們。
她回到自己的房艙時發現耶茨已經給她送來一瓶香檳酒。
他說:爵爺說這瓶酒可以幫助您開胃口。大師傅做的菜足夠市長開一次宴會。
娜達說:我希望不要這樣。因為如果我吃的不多他會失望的。
耶茨說:您看起來有點憔悴。如果您吃不多誰也不會感到意外!
她也的確有點憔悴。
與此同時娜達知道她希望在侯爵眼中顯得很漂亮。因此她穿上她隨身攜帶的最漂亮的衣裳。
她還在發式上下了很大功夫。
在她準備好了的時候還不是吃飯時間。
不過耶茨卻跑來告訴她候爵在書房裏。
海豚號正在光滑平靜的海麵行駛。娜達不費力氣就順著通道走到侯爵的書房。
她打開了門。
在她開門的時候她看見侯爵站在書架前麵正在把一本書放回到書架最下麵的一層擱板上去。
他轉身過來看見她就站在房艙裏麵。
一時之間他們隻能互相望著。
接著侯爵什麼也沒有說就伸出了雙臂。
娜達低聲喊了一下也不知是她向前走動還是他向前走動她就到了他的懷抱裏。
他把她緊緊地摟住他的嘴唇找到了她的嘴唇。
他親吻起她來。
當初他用手摸她的麵頰時她感受到的那種電流又穿過她的全身。
她一生從來沒有這樣地心醉神迷這樣地幸福愉快。
他親吻著她她覺得他把她抱到了天上星辰中間。
他們不再留在地上而是高高地來到天空中。
月亮用銀色的光線把他們籠罩起來。這銀色的光線也是來自他們身體內部。
隻是當侯爵抬起頭來的時候娜達才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愛您我愛您您怎麼那麼好在我覺得我非死不可的時候把我救了出來?
侯爵問道:你覺得我能失去你嗎?
接著他又吻起她來。
在他吻她的時候她覺得沒有人能這樣幸福這樣心醉神迷而又仍然活著。
好像過了很長時間娜達才發現她坐在沙發上侯爵的手臂抱住她她的頭倒在他的肩膀上。
她問道:您怎麼那麼快就知道我出了事?
她現在已經平安無事地和他在一起了。除此以外過去發生過什麼事似乎並不重要。
但是她知道她得把這個不尋常的故事中缺少的環節補上。
她咕噥著說:我原以為您要等到早上才會知道我不在帳篷裏。
侯爵表示同意說:要不是多虧了一位牧羊人我本來要到早上才會知道。幸虧他在現場看到了事情經過。他想得到一筆錢就跑來告訴我說你被綁架了。
娜達問道:您知道那是人販子幹的嗎?
侯爵回答說:我從他講的話中猜到了。據我所知他們從英國、從歐洲其他國家把可憐的婦女帶到非斯去走的就是這條路線。
您能夠製止他們這樣幹嗎?
我已經向當局提供了情報我相信您的朋友埃爾西也會向當局提供情報。這個黑幫定會在監獄裏度過他們的餘生的大部分時間。
娜達承認道:我當時非常非常害怕。
侯爵的手臂抱緊了她。
他說:你得把你當時的感覺忘掉你址永遠不可能再有那種遭遇了。
我不住想起我當時想身一個人上非斯那是多麼愚蠢!
正因為如此我才把你接到海豚號上。
她抬起頭來望著他。
她問過:您當時那麼做現在後悔嗎?
他回答說:我怎麼來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呢?我隻能告訴你我愛你是命運安排你向我求助的;是命運叫我來懲罰那個偷了你的項鏈的小偷的。
娜達驚奇地小聲叫了起來。
你是說教長呀?
侯爵解釋說:我到了非斯的時候感到絕望之極因為我失去了你。但是我發現販賣白人婦女為奴的貿易引起人們很大憂慮背後的主謀人就是拉希德·施裏夫教長。
娜達問道:會逮捕他嗎?
侯爵說:當然會。我已經給英國領事館留下一個條子對你丟失的項鏈的特征作了說明。他們會盡最大努力把項鏈給你找回來的。
娜達把她的麵頰緊緊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低聲說道:現在伊恩不會再對我發脾氣了。
侯爵說:誰也不能再對你發脾氣了。如果他們這樣做作為你的丈夫我會找他們算帳的!
娜達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低頭望著她嘴唇上帶著一絲笑意。
你既然對我說你愛我你就不能再說你不願意嫁給我了吧!我已經決定我們在直布羅陀結婚。
娜達問道:在直布羅陀?
他說:我不敢再讓你走出我的視線以外以防萬—你再遇到什麼不測。我心裏想我們既然到了這兒你也許願意在月期間乘船在地中海裏轉一圈或許還願意到希臘和你在書中看到的其他—些地方看一看吧。
娜達低聲說:在我的心目中跟您結婚就是我最稱心如意的事情我想象不出還有什麼更稱心的事情。
侯爵保證說:我要努力使我們的婚後生活十分美滿!接著他又親吻起她來。
晚飯以後雖然她一再表示異議他還是馬上送她回房就寢。他說他希望她在他們結婚的日子裏顯得美麗動人。在他陪她回房的途中她問道:我們真的要在明天結婚還是我在做夢?
侯爵說:等我把結婚戒指戴在你的手指上的時候你就不會再懷疑了。誰也不能再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
她從他說話的神情中知道在他發現有人把她從帳篷中綁架走了的時候他是多麼震驚。
他跟她多多少少談起過他到達非斯以後所遇到的各種困難。她知道他所以獲得成功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找什麼人聯係。
他的成功主要應歸功於他自己的決心和高明的手段。
他不但把她救了出來而且把人販子從英國帶走的其他可憐的姑娘都救出來了。
侯爵說: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親愛的我向你保證我要盡最大力量幫助有關人士粉碎這種殘忍惡毒的勾當。
娜達說:等埃爾西回到英國的時候我們得向她表示謝意。當時我渴得要死不管給我什麼飲料我都會喝下去。正是多虧了埃爾西我才沒有被麻醉倒。
侯爵保證說:我要按照她的意願給她找一份適當的工作。或許我還可以任命她的父親擔任我的莊園上一個教區的牧師。那裏的牧師我相信都有很豐厚的薪金。
娜達說:您做的任何事情都非常好。我簡真不敢相信我真的要做您的妻子了!
侯爵親了親她就走出房艙把門關上。
在走回自己的房艙的時候他心裏想他已經找到了他在內心裏始終在尋找的女人。
在今後一生中隻要和娜達在一起他的生活會充滿愉快、樂趣和愛情。
在他的時候他對自己說:她真是找遍天下也難以找到的女人。
第二天午飯後他們在直布羅陀一座小小的聖公會教堂舉行了結婚儀式。
在他們驅車去那裏的時候侯爵給娜達買了一枚結婚戒指。
在婚禮上的美妙誓詞把他倆一生一世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她聽到了安琪兒在歌唱。
她覺得她的父母就在她身邊。
她問自己:我當時深信我的禱告會應驗。我怎麼能有絲毫懷疑呢?
在他們返回海豚號的時候水於們吹長口哨歡迎他們上船。
船長向他們獻上賀詞水手們向他們歡呼。
大師傅還匆匆忙忙製做了一個結婚蛋糕。
在她進入主房艙的時候房內布滿了鮮花。鮮花是耶茨在他們去教堂的時候從市中心買回來的。侯爵對娜達說現在這個主房艙也是她的了。
在他們啟程向海上行駛的時候侯爵把娜達帶到他的書房。
他說:現在我們終於不必擔驚害怕了。隻要照管好我們自己就行了。現在我可以開始告訴你親愛的我是多麼深深地愛戀著你。這恐怕說多長時間也說不完完!
娜達回答說:我也同樣愛著您!當時我竟然那麼愚蠢去參加舞會。伊恩一旦知道了這件事是會大吃一驚的。當時我真沒有想到由於教長在那兒會發生這一切不尋常的事情!
侯爵說:現在你又叫我想起。我在策馬進入非斯的時候是多麼害怕!當時我就知道把你賣給那些非常喜歡金發女人的阿拉伯人隻是個時間問題。
他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下去:幸虧我有好的眼線。我想除了你誰也沒有識破我的偽裝。
娜達說:您知道我可以看出您的思想。當您走進那個房間我又聽到您說話的時候我就知道您在想著我。
當時我是在想著你而且我比我一生什麼時候都害怕隻怕我不能把你救出來。
娜達咕咕噥噥說:不過您的確把我救出來了。
侯爵說:因此現在你是我的了!我想親愛的由於你經曆過這麼多變故我們現在應該休息了不是在這裏休息而是在耶茨為我們布置的房艙裏休息。
娜達的臉一時之間變得緋紅。
她說:我我願意這樣。不過假如您感到失望的話那怎麼辦呢?畢竟您以前不想叫我到海豚號上來而且阿什利少校還非常嚴厲地告訴我我不能騷擾您。
侯爵說:當時你一直不讓我看見你可是我一直在想念你。我發現從我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你。正因為如此親愛的我才願意告訴你我們在—切方麵都非常親近。
他對她微笑了一下接著說:我們所以在一切方麵都非常親近並不僅僅是因為我們已經結了婚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們的思路一樣感受一樣需要——樣——我需要你。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拉著她站起來。他們一起從書房走到主房艙。
主房艙布置得很漂亮。娜達覺得它不像一個臥室更像一個閨房。
在侯爵抱住她的時候她說:我害怕我會像以前那樣做錯什麼事。您會生我的氣。侯爵溫柔地大笑起來。
在他和女人打交道的長期經曆中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位年輕而又天真無邪的姑娘。
他要教給她愛使她懂得愛的欣喜和美妙他還在她的身體內部喚起那種火一般的。
接著就在陽光穿過舷窗傾灑進來的時候就在海豚號緩緩駛過地中海藍色海麵的時候他把娜達變成他的人兒了。
他們在愛海中飛向天空他們找到了天堂——那就是上帝給予人類的完美的愛。
它是一切人所追求的東西但是要想得到它就必須堅持不懈努力奮鬥而且要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