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妻之永世糾纏【二十五】
所謂的藥房,在尚未瞧見時他不以為意,但就在親眼見到後,反讓他有著不少驚訝與不敢置信。
一靠近此處,便有濃烈的刺鼻藥味隨之侵襲而來,撇開這難聞的味道不說,這藥房已不似他所認識的半大不小草藥屋,豪華壯觀的屋子,幾乎能比擬皇帝所住的地方。
放眼望去,藥房周圍有花圃圍著,屋子左後方還有一塊看似農田的地,上頭種植著不少東西,但他沒能靠進,遂無法看出是否種植著草藥。
皇甫寒直覺摀住口鼻,忍住喉口湧起的噁心感,緩慢走近。
「這兒就是藥房了?」俊眸微瞇,從敞開的大門直視屋裡,瞧著一名疑似身著道袍衣的男子。
「是的,大人,要奴才幫您去通報嗎?」隨空氣飄散而來的難聞藥味,也讓小路子忍不住難受地捂起口鼻來。
「不了,我先在這看看。」頭未轉地答道,雙眼直盯著在屋裡打轉的人看。
這味道,像是熬煮後所產生的,他很好奇裡頭那男人的身份,若只是個一般的藥師,怎會身著道袍?且還是件藍色道袍,與他所想的黃色大不相同。
男子頭戴冠帽,身著藍色極地長袍,胸前白色內衫襯底,不仔細來看,倒還看不出這人穿著的是道袍。
聽司空靖說,皇上請人煉藥一事是最近才傳出來的,可事實上,早在半年前皇上就已在籌備這件事,若非有人接二連三因試藥而死,只怕這件事還會再瞞上一陣子。
只是有件事他不太懂,非見不得人的事,為何要刻意隱瞞?難道皇上開始在意旁人對他的目光?不願意讓人認定他是個昏君,只懂得想到自己?
這念頭才從腦中閃過,就讓他給迅速推翻。
不,他的確是個自私的君王,就算偶有不願留下壞名的想法,也不代表他懂得愛民。說到底,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皇帝,不得已選了他,則是另一個自私的人選不懂得聽臣子諫言,而他多少會聽。
凝望屋裡的人許久,目光淡然地掃視下周圍,他突然再道:「這兒只有那藥師一人?」
「還有些幫忙的小太監。除了種草藥與拿藥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那些太監都在裡頭的煉藥房工作。」捏著鼻子,小路子抬頭看向他。「大人,您想進去和藥師說話嗎?」
皇甫寒偏頭想了下,正想張口時,一名神色驚慌的小太監從屋裡狂奔而出,且放聲嚷嚷請求饒命,沒一會兒,後面也跟著跑出不少太監,且直追著逃跑的人。
那驚慌失措的小太監一跑出門,就見到皇甫寒站在門外不遠處,再瞧見他一襲紅色官袍,連忙連滾帶跑地撲倒在他跟前。「大人!大人饒命啊!」
一旁的小路子見狀,連忙想上前拉開那太監,皇甫寒隨即出手阻止,
「怎麼了?」他彎著腰,將不停朝他顆頭的人給扶起。
「我不想試藥,大人救救我!」
「別跑!」後頭的人緊追不放,小太監連忙躲到皇甫寒身後。
一見身著官服的皇甫寒,急忙停下腳步。
「大……大人……」
在宮中是由官服來區分官員職位,追出門的小太監在看了皇甫寒的官服後,全卻步與結巴起來。
「有何事?」他負手站著,目光犀利地直是這群人。
那群太監想抓他身後的人,可在他嚴肅的注目下,沒人敢說出口。
沒人願意開口,他倒也不藉意替他們說出。「你們想抓他回去試藥?」
頓時間,所有的人全低下頭不敢看他。
「你們在讓人試藥之前,都不先確認那人是否願意?」
「那是皇上所需要的東西,沒人敢不從。」佇立在他身旁的小路子突地開口,同他一般怒瞪著眼前這群抓人的太監,也比他還顯得憤恨不已。「如果有人說出不願意,他們便會拿皇上來壓!」
「這聽來很不道德。」淡淡地掃視眼前低垂著頭的人,抬眸在看向屋裡的人,這時,意外發現屋裡的人也正看著自己。
他站在原處不動聲色,那人則緩慢走出藥房靠近他。
「太尉大人是吧?」一走近,語帶輕佻地大膽掃識他俊俏的臉蛋。
皇甫寒輕笑一聲,拱手道:「你就是在一夕間成名的藥師吧?現在不只皇上期待,就連百官們也在好奇你是否能做出長生不老藥。」
「製藥總得花上些時間。」對他的嘲諷,藥師倒也不以為意,平凡的臉上勾起淡笑,道:「就算做出了藥,也得先讓人來試試,免得屆時傷了皇上的身體。」
「該說是間接害死皇上吧?聽聞你的藥接二連三讓人死了,若不試,只怕你早背上弒帝的罪名。」
聞言,藥師面露不悅地瞪視他。「這可是長生不老藥,與一般的藥大不相同,想煉製成功多少會犧牲一些人。」
「就算如此,也得找自願的人,而不是強迫。」
「你懂什麼?」藥師冷哼聲,怒斥道:「找他們試藥算是抬舉他們了,要想這藥哪天若成功,試藥者一樣能長生不老。」
皇甫寒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不是每人都願意活這麼久,還是那句話,找人試藥,得問過人家是否願意。」
「你願意嗎?」藥師突然逼近他,怒目直瞪著他,重覆問:「若讓你來試藥,你願意嗎?想必你也不願意吧?這可是攸關皇上壽命,以及皇朝的延續,若每回都得先問過人,只怕這長生不老藥永遠也做不好!」
皇甫寒瞇眼瞪他。這是在逼他接受這件事就對了?皇上等著延壽的藥,若他說出不願意,不就代表只能找最低下的太監來試?
若宮裡所有的太監都因試藥而死,不知皇上是否會放棄這念頭?可若要拿這麼多人的性命來讓皇帝放棄,又似乎不值得。
眼一瞇,他冷聲回道:「若我願意試上一次,你能否保證以後找任何人都得經過他們同意?」
聞言,不只小路子與身後的那名太監倒抽一口氣,就連站在前方的數名太監也面露驚愕地看著他。
藥師驀地一怔,而後抿嘴不語,怒目中隱約帶著些許驚愕。連他這煉藥者都無法確認這個藥有無問題,沒想到在死了幾個人後,他竟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小路子慌忙地拉住他衣袖,不停搖頭。「大人!萬萬不可啊!這可是會死的!」
「會不會死……得看藥師的功力了,是吧?」皇甫寒抹笑看著藥師,笑意未達眼底。
差一點,小路子就想脫口說出他不過是個江湖術士,哪能有什麼功力,可一一方面又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只好硬生生吞下已到嘴邊的話。
兩人對望許久,藥師突然揚起一抹邪氣的笑。「既然太尉大人敢這麼說,那下官也願意接受大人的意見,只要敢試這一次的藥,日後再找人,我定先問過他們的意願,絕不相逼。」
「這可是你說的。」他乾脆地朝那群太監深過手。「藥拿來吧。」
「大人!」躲在身後的小太監突然衝至身旁,且拉住他。「大人!不行啊!奴才雖不願意,但怎麼也不該由大人來替奴才試啊!」
「怎不行?」看著已放入手中的藥瓶,若有所思道:「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也是命,不能因你們身為太監就有所差別。」
目光一轉,皇甫寒再看向藥師。「我若吃了這藥,你也得記住你所說的話。」
「沒問題。」他笑看著皇甫寒,爽快答允,用著看好戲的心態來看他服下那藥丸。
小路子本想再拉住他,不料他用力揮去小路子阻擋的手,打開藥瓶,毫不猶豫地倒出其中一顆藥吞下。
「大人!」
逗妻之永世糾纏【二十六】
驚呼聲起,除了藥師之外,其餘人則紛紛出聲喊著大人,眼前那群太監全繃緊神經,仔細盯著他神情與容顏,努力將他與之前試藥而死的人來做比對,小路子與躲在後方的小太監則緊張地攙扶著他,腦中更開始想著該不該立即去請太醫,就怕他會在瞬間突然倒地不起。
吞下藥丸後,皇甫寒靜下心感受身體所產生的變化,除了感覺到藥有點難吃,和胃部傳來的些許不適感,倒也沒太多怪異的感覺產生。直覺地,他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死,反而開始擔心那唯一的兄長在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麼的念他。
說來也怪,平日樂迎夏像個悶葫蘆般不愛吭聲說話,都是他話最多,彷彿一刻不說話便會要了他的命一般,可真正在惹得樂迎夏不悅時,情況卻會反而變得相反,那一念起來還真的是……幾條命都不夠受。
現在,他反而開始希望吞下的藥產生作用,死也罷,痛苦、難受一場也罷,就是別完整無缺地回去受罵。
俊眸眨了眨,皇甫寒愣愣看著緊瞅著他不放的小路子。
「大人……您還好嗎?」小路子揪心地緊張問道,視線不停在他臉上與撫在肚上的手來回看著。
再看了看他,一時間,倒也說不出哪好,哪不好,唯一知道的,是腹部開始有疼痛的感覺。
皇甫寒忍住體內所產生的怪異感覺,目光緩緩落在藥師身上,低聲道:「好像沒什麼不適的地方,那些服藥後的人,有說出哪不對勁,或是哪不舒服嗎?」
「有!有!」站立在前方的其中一名太監張口道:「他們在死去前直喊著肚子疼。」
肚子疼?他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嗯……果然有些許疼痛的感覺,但還不至於痛得大喊大叫,就不知接下來是不是等著死去了。
他再看向藥師。「疼……目前好像沒……吃下長生藥後又會有什麼感覺?」
剎那間,所有人皆噤口不語,太監們更紛紛轉頭看著藥師,等待他回答。
藥師先是錯愕他的提問,抿嘴沉默半晌,才諾諾道:「這……應該會感覺到通體舒暢才對,但也有可能什麼感覺都沒,總之沒任何症狀發生,就代表是好的開始。大人你……真確定沒事?」
皇甫寒若有所思地回視他,道:「確定真沒事後,才會將藥拿給皇上服用?」
藥師頓時一怔,直覺道:「當然,確認過藥無誤後,才會獻給皇上。」
「那這個藥你大可放心,我一點事也沒,肯定不會發生和前幾次同樣的事。」他很期待皇上在吃下藥後,感覺到些許的不適時,是否會派人直接抓走藥師?
聞言,藥師先是露出狐疑的目光,而後靠近他執起他手腕把脈。
這一招完全出乎皇甫寒預料,本以為他是個半調子大夫兼術士,卻怎麼也沒想到他還懂得把脈,這一測,很有可能測出他身體的不適。
伸出手靜靜等待著,半晌,藥師面無表情收回手,嚴肅看著他。
「大人體內有股真氣活躍流竄著,這藥……總算成功了,晚點我就送上給皇帝,而允諾大人的話,也將會做到。」語畢,拂袖轉身走回藥房,那群太監見狀,也尾隨藥師跟著進入。
人一哄而散,獨留下皇甫寒與小路子,和那逃跑的小太監。
望著藥師離去的背影,他幾乎有點不敢相信。雖說他不想被知道肚疼的事,但這人卻不只查不出什麼,還反說藥有效,果然是……標準的江湖術士啊……
咬牙再忍了忍肚子的疼痛,他推開兩人攙扶的手,負手往宮門外的方向走。
他的腹疼絕不能讓這兩人知道,否則皇上怪罪下來,他們將難逃責罰。
望著前方的路,他頭也不回道:「小路子,麻煩幫我傳個話。」
「是!大人請說!」
「去找宰相大人,說我有事得先出宮,若大人問起是何事,就一五一十告訴他。」
「有事?」小路子一怔。「大人要去哪?」
皇甫寒斜眼睨向他。這人……好奇心倒還不少。
「……去找大夫啊。」他嘴角微揚笑道:「那藥師的診斷我不怎麼信,還是到外頭找個真正的大夫看看。」
「大人……」另一名跟著走的小太監,低著頭怯怯問:「大人……那奴才……」
「你跟著小路子一起去吧,請宰相另外幫你找地方安插,若他不肯,就說我說的,他一定肯。」
「……是。」
兩人一前一後往宰相朝房走去,皇甫寒也加快腳步往樂迎夏等著他的地方走。
肚子裡所產生的怪義感覺,已不是疼痛二字能形容,除了疼痛外,還有股燥熱感不停竄出,就這股燥熱讓他難受不已。
來到樂迎夏面前,他臉色也變得慘白不已,見到那憂心的面孔,他終於放鬆身子不再忍,兩手攀上他雙肩,低聲道:「快帶我回家。」話一頓,想了下再道:「順便請大夫來……可以的話……再順便請個和尚或道士,以防我撐不住,突然離開。」
聞言,樂迎夏不悅地怒瞪他,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想擺出無辜的神情,可因身子越來越痛苦難受,遂只能勉強擠出一點點笑顏。「我吃了那藥師煉製的長生不老藥。前幾個人都因試藥而死,我可能也難逃一死……」
「你……!」眼一瞇,怒吼道:「混蛋!你吃那藥做什麼?沒事找事做嗎?」憤怒罵著同時,連忙將皇甫寒打橫抱起,施展輕功直奔家中。途中,他不停罵著,一刻也沒停過。
皇甫寒閉上雙眼忍著挨罵,想要他停止卻不敢多說什麼。
這就是他最怕的時候了……老天……他是個病人,饒了他吧……
逗妻之永世糾纏【二十七】
今日,司空靖比平日要早離宮,已把太尉府當自己家的他,幾乎習慣樂迎夏的每日驅趕,無論臉色擺得多難看,亦或是話說得多難聽,他仍能故作無事地厚著臉皮繼續窩在這,繼續當著他的面纏住皇甫寒不放。
一回府,面臨到的是同樣的驅離,可剎那間,他明顯感覺到不同於以往的憤恨與殺氣。
平日他雖不愛自己留在這,但由於皇甫寒的接受,他的罵退也變得只是稍稍做著表面,僅表達對自己的不悅已不喜愛,可這次……是真的要趕自己走。
「滾!」怒吼一聲,樂迎夏在瞬間抽出長劍,迅速抵在他肩上。「離開這,永遠別再來找他!」
穆真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想出手救人,卻又因司空靖的阻止而動不了手,只能揪著心乾著急。
司空靖靜靜凝視他,淡聲道:「你是在怪我讓他碰上這種事?」
「你的出現對他來說就是個錯!沒你的緊逼不放,他不會遇上這一連串的麻煩事!也會過得更好!」
「他擅自服藥的事我也很意外,若能事先知情,我早想法子避免這事情發生。」
「事已發生,現在多說也都無益,我就是要你離開,永遠不再纏住他!」張口再怒斥道,並將劍更往他頸項靠近。
驚見長劍就要在司空靖頸項上劃上一刀,穆真急忙怒道:「樂迎夏!你敢真動手,就別怪我大鬧太尉府!」
樂迎夏目不轉睛繼續瞪著司空靖,也等他主動離開。
偌大的大廳上頓時陷入一片沉靜,突然響起的沉重緩慢腳步聲,讓三人倏地轉頭看去。
「迎夏……不甘他的事……是我自己……」皇甫寒蒼白著臉,手依舊撫著肚子一步步往三人方向走。
他的出現,讓不願收起武器的樂迎夏瞬間收起長劍,快步地連忙來到他身旁,攙扶住他。「不是讓你在房裡好好的休息?」
「我想問問和尚來了沒?」話一頓,瞥見他微變的神色,擠笑道:「開玩笑的。我在房裡都聽到你怒罵的聲音了,試藥一事與司空靖無關,是我自願拿這和藥師作交換。」
「你還敢說!早要你在外頭少惹事生非,現在可好,我該如何向義父交代?」一臉憂心的神情,卻無法忍耐焦急的心而出言怒斥。
皇甫寒緩慢走到一旁的桌椅旁坐下,仰頭望著他,笑道:「咱們早是一家人了,有你在爹身旁,我也能放心。」
「別亂說,你不會有事的。」不知何時,司空靖也來到他身旁,拉起他一隻手緊握住。「小路子說你吃完藥後沒任何不適,可我聽了卻無法放心,便找御醫出宮來替你把脈。」
御醫?
順著司空靖的目光,皇甫寒瞧見一名身著官衣的男子,正不急不徐地步入大廳。
「他還說你試藥是為了救人,可救人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允諾試藥的條件。」
以為他要和樂迎夏一般開始碎念,連忙蹙眉無辜瞅著他。「他問我敢不敢親自試藥,我總不好說出不敢……」
「所以你才笨得答應他?」樂迎夏再次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這麼做很可送死?」
「我知道……迎夏,你別念了,再念……就真的要找和尚了……」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司空靖聞言一怔。「和尚?找和尚做什麼?」
皇甫寒搖頭不語回應,樂迎夏則死命瞪著他,但也如他願地不再開口。
御醫來至皇甫寒面前,司空靖與樂迎夏主動退到一旁,靜待結果。
對於御醫的出現,皇甫寒倒不帶任何期望,早在回府前,樂迎夏就已先抱著他去找大夫,可怪異的是他身體疼痛不已,大夫卻什麼也查不出來,直說他身體好的很,沒生什麼病才對,甚至,還不止一次說出是他心裡作怪,老想著自己有病才會感覺到疼。
他心思正常的很,怎可能老想著自己哪疼哪不舒服?就算在吞下藥的同時,有稍稍想了下可能立即倒地死亡,但也不算想著自己有病吧?
他想……心裡作怪的可能是那大夫。
默默想著,也不期望御醫能查出什麼,可不同於他的心思,樂迎夏反抱著一絲希望,就想這御醫能治好他的病。
許久,御醫放開他的手,淡淡道:「大人無犯病的徵兆,五臟六腑無一絲損傷,氣血順暢,該無病才是。」
「無病?那他怎會肚子疼?」樂迎夏不願相信地怒問。
「可能是我心裡作怪……」皇甫寒突然道,臉上除了疼痛的神情外,毫無失望、落寞的情緒。
同樣的結果,能有什麼好意外的?只要別再說他心裡有病就好。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緩慢從椅子上站起身。「我還是乖乖回去躺著,說不定躺久了,就不會疼了……」他很想說躺著等老天帶走他,可如父的義兄就在這,他可不敢真說出口。
勉強擠笑地再看了看司空靖與樂迎夏,而後低垂下頭,用著極慢的速度一步步走回房。
凝望他虛弱無助的身子,司空靖一反冷靜性子,用力握住御醫手腕,將擔憂情緒全顯現在臉上,「查不出原因,那有法子治他的腹痛嗎?」
御醫驀地一怔,垂眸看了眼緊扣住自己的手,才抬起看他。「查不出病徵,很難對症下藥。不過……若大人擔心太尉大人的身子,下官可先開個治腹疼的藥,試試有無緩解的效果。」
「好。」他鬆開手,語氣緩和道:「讓穆真隨你去拿藥吧。」
「是。」兩個聲音不約而同響起,藥師尾隨著穆真離去,司空靖看了眼兩人離去的背影,轉身就朝皇甫寒的臥房走去。
這一次,樂迎夏沒再攔住他,反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背影,直至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