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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逗妻之永世糾纏》作者:勺晰(湘已)(生子 虐受)[完結]

逗妻之永世糾纏【二十五】

所謂的藥房,在尚未瞧見時他不以為意,但就在親眼見到後,反讓他有著不少驚訝與不敢置信。

一靠近此處,便有濃烈的刺鼻藥味隨之侵襲而來,撇開這難聞的味道不說,這藥房已不似他所認識的半大不小草藥屋,豪華壯觀的屋子,幾乎能比擬皇帝所住的地方。

放眼望去,藥房周圍有花圃圍著,屋子左後方還有一塊看似農田的地,上頭種植著不少東西,但他沒能靠進,遂無法看出是否種植著草藥。

皇甫寒直覺摀住口鼻,忍住喉口湧起的噁心感,緩慢走近。

「這兒就是藥房了?」俊眸微瞇,從敞開的大門直視屋裡,瞧著一名疑似身著道袍衣的男子。

「是的,大人,要奴才幫您去通報嗎?」隨空氣飄散而來的難聞藥味,也讓小路子忍不住難受地捂起口鼻來。

「不了,我先在這看看。」頭未轉地答道,雙眼直盯著在屋裡打轉的人看。

這味道,像是熬煮後所產生的,他很好奇裡頭那男人的身份,若只是個一般的藥師,怎會身著道袍?且還是件藍色道袍,與他所想的黃色大不相同。

男子頭戴冠帽,身著藍色極地長袍,胸前白色內衫襯底,不仔細來看,倒還看不出這人穿著的是道袍。

聽司空靖說,皇上請人煉藥一事是最近才傳出來的,可事實上,早在半年前皇上就已在籌備這件事,若非有人接二連三因試藥而死,只怕這件事還會再瞞上一陣子。

只是有件事他不太懂,非見不得人的事,為何要刻意隱瞞?難道皇上開始在意旁人對他的目光?不願意讓人認定他是個昏君,只懂得想到自己?

這念頭才從腦中閃過,就讓他給迅速推翻。

不,他的確是個自私的君王,就算偶有不願留下壞名的想法,也不代表他懂得愛民。說到底,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皇帝,不得已選了他,則是另一個自私的人選不懂得聽臣子諫言,而他多少會聽。

凝望屋裡的人許久,目光淡然地掃視下周圍,他突然再道:「這兒只有那藥師一人?」

「還有些幫忙的小太監。除了種草藥與拿藥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那些太監都在裡頭的煉藥房工作。」捏著鼻子,小路子抬頭看向他。「大人,您想進去和藥師說話嗎?」

皇甫寒偏頭想了下,正想張口時,一名神色驚慌的小太監從屋裡狂奔而出,且放聲嚷嚷請求饒命,沒一會兒,後面也跟著跑出不少太監,且直追著逃跑的人。

那驚慌失措的小太監一跑出門,就見到皇甫寒站在門外不遠處,再瞧見他一襲紅色官袍,連忙連滾帶跑地撲倒在他跟前。「大人!大人饒命啊!」

一旁的小路子見狀,連忙想上前拉開那太監,皇甫寒隨即出手阻止,

「怎麼了?」他彎著腰,將不停朝他顆頭的人給扶起。

「我不想試藥,大人救救我!」

「別跑!」後頭的人緊追不放,小太監連忙躲到皇甫寒身後。

一見身著官服的皇甫寒,急忙停下腳步。

「大……大人……」

在宮中是由官服來區分官員職位,追出門的小太監在看了皇甫寒的官服後,全卻步與結巴起來。

「有何事?」他負手站著,目光犀利地直是這群人。

那群太監想抓他身後的人,可在他嚴肅的注目下,沒人敢說出口。

沒人願意開口,他倒也不藉意替他們說出。「你們想抓他回去試藥?」

頓時間,所有的人全低下頭不敢看他。

「你們在讓人試藥之前,都不先確認那人是否願意?」

「那是皇上所需要的東西,沒人敢不從。」佇立在他身旁的小路子突地開口,同他一般怒瞪著眼前這群抓人的太監,也比他還顯得憤恨不已。「如果有人說出不願意,他們便會拿皇上來壓!」

「這聽來很不道德。」淡淡地掃視眼前低垂著頭的人,抬眸在看向屋裡的人,這時,意外發現屋裡的人也正看著自己。

他站在原處不動聲色,那人則緩慢走出藥房靠近他。

「太尉大人是吧?」一走近,語帶輕佻地大膽掃識他俊俏的臉蛋。

皇甫寒輕笑一聲,拱手道:「你就是在一夕間成名的藥師吧?現在不只皇上期待,就連百官們也在好奇你是否能做出長生不老藥。」

「製藥總得花上些時間。」對他的嘲諷,藥師倒也不以為意,平凡的臉上勾起淡笑,道:「就算做出了藥,也得先讓人來試試,免得屆時傷了皇上的身體。」

「該說是間接害死皇上吧?聽聞你的藥接二連三讓人死了,若不試,只怕你早背上弒帝的罪名。」

聞言,藥師面露不悅地瞪視他。「這可是長生不老藥,與一般的藥大不相同,想煉製成功多少會犧牲一些人。」

「就算如此,也得找自願的人,而不是強迫。」

「你懂什麼?」藥師冷哼聲,怒斥道:「找他們試藥算是抬舉他們了,要想這藥哪天若成功,試藥者一樣能長生不老。」

皇甫寒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不是每人都願意活這麼久,還是那句話,找人試藥,得問過人家是否願意。」

「你願意嗎?」藥師突然逼近他,怒目直瞪著他,重覆問:「若讓你來試藥,你願意嗎?想必你也不願意吧?這可是攸關皇上壽命,以及皇朝的延續,若每回都得先問過人,只怕這長生不老藥永遠也做不好!」

皇甫寒瞇眼瞪他。這是在逼他接受這件事就對了?皇上等著延壽的藥,若他說出不願意,不就代表只能找最低下的太監來試?

若宮裡所有的太監都因試藥而死,不知皇上是否會放棄這念頭?可若要拿這麼多人的性命來讓皇帝放棄,又似乎不值得。

眼一瞇,他冷聲回道:「若我願意試上一次,你能否保證以後找任何人都得經過他們同意?」

聞言,不只小路子與身後的那名太監倒抽一口氣,就連站在前方的數名太監也面露驚愕地看著他。

藥師驀地一怔,而後抿嘴不語,怒目中隱約帶著些許驚愕。連他這煉藥者都無法確認這個藥有無問題,沒想到在死了幾個人後,他竟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小路子慌忙地拉住他衣袖,不停搖頭。「大人!萬萬不可啊!這可是會死的!」

「會不會死……得看藥師的功力了,是吧?」皇甫寒抹笑看著藥師,笑意未達眼底。

差一點,小路子就想脫口說出他不過是個江湖術士,哪能有什麼功力,可一一方面又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只好硬生生吞下已到嘴邊的話。

兩人對望許久,藥師突然揚起一抹邪氣的笑。「既然太尉大人敢這麼說,那下官也願意接受大人的意見,只要敢試這一次的藥,日後再找人,我定先問過他們的意願,絕不相逼。」

「這可是你說的。」他乾脆地朝那群太監深過手。「藥拿來吧。」

「大人!」躲在身後的小太監突然衝至身旁,且拉住他。「大人!不行啊!奴才雖不願意,但怎麼也不該由大人來替奴才試啊!」

「怎不行?」看著已放入手中的藥瓶,若有所思道:「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也是命,不能因你們身為太監就有所差別。」

目光一轉,皇甫寒再看向藥師。「我若吃了這藥,你也得記住你所說的話。」

「沒問題。」他笑看著皇甫寒,爽快答允,用著看好戲的心態來看他服下那藥丸。

小路子本想再拉住他,不料他用力揮去小路子阻擋的手,打開藥瓶,毫不猶豫地倒出其中一顆藥吞下。

「大人!」




逗妻之永世糾纏【二十六】

驚呼聲起,除了藥師之外,其餘人則紛紛出聲喊著大人,眼前那群太監全繃緊神經,仔細盯著他神情與容顏,努力將他與之前試藥而死的人來做比對,小路子與躲在後方的小太監則緊張地攙扶著他,腦中更開始想著該不該立即去請太醫,就怕他會在瞬間突然倒地不起。

吞下藥丸後,皇甫寒靜下心感受身體所產生的變化,除了感覺到藥有點難吃,和胃部傳來的些許不適感,倒也沒太多怪異的感覺產生。直覺地,他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死,反而開始擔心那唯一的兄長在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麼的念他。

說來也怪,平日樂迎夏像個悶葫蘆般不愛吭聲說話,都是他話最多,彷彿一刻不說話便會要了他的命一般,可真正在惹得樂迎夏不悅時,情況卻會反而變得相反,那一念起來還真的是……幾條命都不夠受。

現在,他反而開始希望吞下的藥產生作用,死也罷,痛苦、難受一場也罷,就是別完整無缺地回去受罵。

俊眸眨了眨,皇甫寒愣愣看著緊瞅著他不放的小路子。

「大人……您還好嗎?」小路子揪心地緊張問道,視線不停在他臉上與撫在肚上的手來回看著。

再看了看他,一時間,倒也說不出哪好,哪不好,唯一知道的,是腹部開始有疼痛的感覺。

皇甫寒忍住體內所產生的怪異感覺,目光緩緩落在藥師身上,低聲道:「好像沒什麼不適的地方,那些服藥後的人,有說出哪不對勁,或是哪不舒服嗎?」

「有!有!」站立在前方的其中一名太監張口道:「他們在死去前直喊著肚子疼。」

肚子疼?他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嗯……果然有些許疼痛的感覺,但還不至於痛得大喊大叫,就不知接下來是不是等著死去了。

他再看向藥師。「疼……目前好像沒……吃下長生藥後又會有什麼感覺?」

剎那間,所有人皆噤口不語,太監們更紛紛轉頭看著藥師,等待他回答。

藥師先是錯愕他的提問,抿嘴沉默半晌,才諾諾道:「這……應該會感覺到通體舒暢才對,但也有可能什麼感覺都沒,總之沒任何症狀發生,就代表是好的開始。大人你……真確定沒事?」

皇甫寒若有所思地回視他,道:「確定真沒事後,才會將藥拿給皇上服用?」

藥師頓時一怔,直覺道:「當然,確認過藥無誤後,才會獻給皇上。」

「那這個藥你大可放心,我一點事也沒,肯定不會發生和前幾次同樣的事。」他很期待皇上在吃下藥後,感覺到些許的不適時,是否會派人直接抓走藥師?

聞言,藥師先是露出狐疑的目光,而後靠近他執起他手腕把脈。

這一招完全出乎皇甫寒預料,本以為他是個半調子大夫兼術士,卻怎麼也沒想到他還懂得把脈,這一測,很有可能測出他身體的不適。

伸出手靜靜等待著,半晌,藥師面無表情收回手,嚴肅看著他。

「大人體內有股真氣活躍流竄著,這藥……總算成功了,晚點我就送上給皇帝,而允諾大人的話,也將會做到。」語畢,拂袖轉身走回藥房,那群太監見狀,也尾隨藥師跟著進入。

人一哄而散,獨留下皇甫寒與小路子,和那逃跑的小太監。

望著藥師離去的背影,他幾乎有點不敢相信。雖說他不想被知道肚疼的事,但這人卻不只查不出什麼,還反說藥有效,果然是……標準的江湖術士啊……

咬牙再忍了忍肚子的疼痛,他推開兩人攙扶的手,負手往宮門外的方向走。

他的腹疼絕不能讓這兩人知道,否則皇上怪罪下來,他們將難逃責罰。

望著前方的路,他頭也不回道:「小路子,麻煩幫我傳個話。」

「是!大人請說!」

「去找宰相大人,說我有事得先出宮,若大人問起是何事,就一五一十告訴他。」

「有事?」小路子一怔。「大人要去哪?」

皇甫寒斜眼睨向他。這人……好奇心倒還不少。

「……去找大夫啊。」他嘴角微揚笑道:「那藥師的診斷我不怎麼信,還是到外頭找個真正的大夫看看。」

「大人……」另一名跟著走的小太監,低著頭怯怯問:「大人……那奴才……」

「你跟著小路子一起去吧,請宰相另外幫你找地方安插,若他不肯,就說我說的,他一定肯。」

「……是。」

兩人一前一後往宰相朝房走去,皇甫寒也加快腳步往樂迎夏等著他的地方走。

肚子裡所產生的怪義感覺,已不是疼痛二字能形容,除了疼痛外,還有股燥熱感不停竄出,就這股燥熱讓他難受不已。

來到樂迎夏面前,他臉色也變得慘白不已,見到那憂心的面孔,他終於放鬆身子不再忍,兩手攀上他雙肩,低聲道:「快帶我回家。」話一頓,想了下再道:「順便請大夫來……可以的話……再順便請個和尚或道士,以防我撐不住,突然離開。」

聞言,樂迎夏不悅地怒瞪他,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想擺出無辜的神情,可因身子越來越痛苦難受,遂只能勉強擠出一點點笑顏。「我吃了那藥師煉製的長生不老藥。前幾個人都因試藥而死,我可能也難逃一死……」

「你……!」眼一瞇,怒吼道:「混蛋!你吃那藥做什麼?沒事找事做嗎?」憤怒罵著同時,連忙將皇甫寒打橫抱起,施展輕功直奔家中。途中,他不停罵著,一刻也沒停過。

皇甫寒閉上雙眼忍著挨罵,想要他停止卻不敢多說什麼。

這就是他最怕的時候了……老天……他是個病人,饒了他吧……




逗妻之永世糾纏【二十七】

今日,司空靖比平日要早離宮,已把太尉府當自己家的他,幾乎習慣樂迎夏的每日驅趕,無論臉色擺得多難看,亦或是話說得多難聽,他仍能故作無事地厚著臉皮繼續窩在這,繼續當著他的面纏住皇甫寒不放。

一回府,面臨到的是同樣的驅離,可剎那間,他明顯感覺到不同於以往的憤恨與殺氣。

平日他雖不愛自己留在這,但由於皇甫寒的接受,他的罵退也變得只是稍稍做著表面,僅表達對自己的不悅已不喜愛,可這次……是真的要趕自己走。

「滾!」怒吼一聲,樂迎夏在瞬間抽出長劍,迅速抵在他肩上。「離開這,永遠別再來找他!」

穆真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想出手救人,卻又因司空靖的阻止而動不了手,只能揪著心乾著急。

司空靖靜靜凝視他,淡聲道:「你是在怪我讓他碰上這種事?」

「你的出現對他來說就是個錯!沒你的緊逼不放,他不會遇上這一連串的麻煩事!也會過得更好!」

「他擅自服藥的事我也很意外,若能事先知情,我早想法子避免這事情發生。」

「事已發生,現在多說也都無益,我就是要你離開,永遠不再纏住他!」張口再怒斥道,並將劍更往他頸項靠近。

驚見長劍就要在司空靖頸項上劃上一刀,穆真急忙怒道:「樂迎夏!你敢真動手,就別怪我大鬧太尉府!」

樂迎夏目不轉睛繼續瞪著司空靖,也等他主動離開。

偌大的大廳上頓時陷入一片沉靜,突然響起的沉重緩慢腳步聲,讓三人倏地轉頭看去。

「迎夏……不甘他的事……是我自己……」皇甫寒蒼白著臉,手依舊撫著肚子一步步往三人方向走。

他的出現,讓不願收起武器的樂迎夏瞬間收起長劍,快步地連忙來到他身旁,攙扶住他。「不是讓你在房裡好好的休息?」

「我想問問和尚來了沒?」話一頓,瞥見他微變的神色,擠笑道:「開玩笑的。我在房裡都聽到你怒罵的聲音了,試藥一事與司空靖無關,是我自願拿這和藥師作交換。」

「你還敢說!早要你在外頭少惹事生非,現在可好,我該如何向義父交代?」一臉憂心的神情,卻無法忍耐焦急的心而出言怒斥。

皇甫寒緩慢走到一旁的桌椅旁坐下,仰頭望著他,笑道:「咱們早是一家人了,有你在爹身旁,我也能放心。」

「別亂說,你不會有事的。」不知何時,司空靖也來到他身旁,拉起他一隻手緊握住。「小路子說你吃完藥後沒任何不適,可我聽了卻無法放心,便找御醫出宮來替你把脈。」

御醫?

順著司空靖的目光,皇甫寒瞧見一名身著官衣的男子,正不急不徐地步入大廳。

「他還說你試藥是為了救人,可救人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允諾試藥的條件。」

以為他要和樂迎夏一般開始碎念,連忙蹙眉無辜瞅著他。「他問我敢不敢親自試藥,我總不好說出不敢……」

「所以你才笨得答應他?」樂迎夏再次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這麼做很可送死?」
「我知道……迎夏,你別念了,再念……就真的要找和尚了……」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司空靖聞言一怔。「和尚?找和尚做什麼?」

皇甫寒搖頭不語回應,樂迎夏則死命瞪著他,但也如他願地不再開口。

御醫來至皇甫寒面前,司空靖與樂迎夏主動退到一旁,靜待結果。

對於御醫的出現,皇甫寒倒不帶任何期望,早在回府前,樂迎夏就已先抱著他去找大夫,可怪異的是他身體疼痛不已,大夫卻什麼也查不出來,直說他身體好的很,沒生什麼病才對,甚至,還不止一次說出是他心裡作怪,老想著自己有病才會感覺到疼。

他心思正常的很,怎可能老想著自己哪疼哪不舒服?就算在吞下藥的同時,有稍稍想了下可能立即倒地死亡,但也不算想著自己有病吧?

他想……心裡作怪的可能是那大夫。

默默想著,也不期望御醫能查出什麼,可不同於他的心思,樂迎夏反抱著一絲希望,就想這御醫能治好他的病。

許久,御醫放開他的手,淡淡道:「大人無犯病的徵兆,五臟六腑無一絲損傷,氣血順暢,該無病才是。」

「無病?那他怎會肚子疼?」樂迎夏不願相信地怒問。

「可能是我心裡作怪……」皇甫寒突然道,臉上除了疼痛的神情外,毫無失望、落寞的情緒。

同樣的結果,能有什麼好意外的?只要別再說他心裡有病就好。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緩慢從椅子上站起身。「我還是乖乖回去躺著,說不定躺久了,就不會疼了……」他很想說躺著等老天帶走他,可如父的義兄就在這,他可不敢真說出口。

勉強擠笑地再看了看司空靖與樂迎夏,而後低垂下頭,用著極慢的速度一步步走回房。

凝望他虛弱無助的身子,司空靖一反冷靜性子,用力握住御醫手腕,將擔憂情緒全顯現在臉上,「查不出原因,那有法子治他的腹痛嗎?」

御醫驀地一怔,垂眸看了眼緊扣住自己的手,才抬起看他。「查不出病徵,很難對症下藥。不過……若大人擔心太尉大人的身子,下官可先開個治腹疼的藥,試試有無緩解的效果。」

「好。」他鬆開手,語氣緩和道:「讓穆真隨你去拿藥吧。」

「是。」兩個聲音不約而同響起,藥師尾隨著穆真離去,司空靖看了眼兩人離去的背影,轉身就朝皇甫寒的臥房走去。

這一次,樂迎夏沒再攔住他,反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背影,直至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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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妻之永世糾纏【二十八】

踏入臥房,皇甫寒正脫去鞋襪,卸下外衫地爬上床。這是他的小習慣,睡前定脫去繁重的外衣,僅剩下單薄的內衫才上床,與自己的習慣大不相同。不過,這小習慣他喜愛的不得了,穿得極少的他,總能吸引、誘惑著自己,尤其是在熟睡時,小露胸膛的模樣,常讓他看得目不轉睛。

追尋了幾年,總算追到他喜愛的人,他絕對不許有人輕易奪走他愛人的性命,誰敢,他定找誰拚命。

司空靖見他準備蓋被入睡,柔聲地輕喚他。「寒兒。」

皇甫寒轉頭看他,嘴邊頓時漾起一抹苦笑。「這件事,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他總是這樣,生氣起來總是什麼也顧不了,老煩得身旁的人替他善後。

「怎會麻煩。」他走近床邊,彎身坐在床沿旁,輕吻了下他額面。「御醫是我的人,你試藥一事也尚未在宮中傳出,暫不會產生什麼風波。」話頓了頓,視線落在他直喊疼的腹部上。「你還好嗎?」

「不好。」輕歎口氣,皇甫寒平躺在床上。「如果還得繼續這麼難受下去,那倒不如讓我直接倒地不起會好一點,既乾脆也來得痛快些。」

「別亂說。」司空靖皺眉不悅地反駁道,替他拉妥身上的被子。「你會沒事的。」

聞言,他撇撇嘴,低聲咕噥:「我也希望沒事。只是……江湖術士的東西真不能信,這次若能順利熬過,也算命大了。」

頓時,司空靖的眉頭再緊皺了些。「你怎老想著死?」

「不想很難啊。」他答得順口,本還想繼續說下去,可見到他不悅的神情,遂吐舌扮了個鬼臉,擠笑道:「是,我會沒事的,說不得明天醒來後,就什麼感覺也沒……我是說,肚子不會再疼。」

見他還能說笑,司空靖多少放心了些,至少能排除他可能真死去的結果。

天知道在聽見他以身試藥時,他的心有多震驚,多害怕,幾乎在同時間開始責怪起自己對他的挽留,若早早讓他走,這些事也都不會發生。

雖說不願他說些不吉利的話,但倒也不否認他所說的事實,能活下,真的是命大。

「你不該這麼衝動。」輕柔撫碰著他蒼白的嫩頰,司空靖既不捨,也埋怨他的莽撞。這次是替人試藥,下次呢?換成替人砍頭?

宮中的生態就是如此,最低等的奴才永遠不會有人看中,性命要比螻蟻還不如。無論上面的官下了何種命令,永遠也沒說不的機會,幸運一點的,才能遇見像他這麼傻的官替自己著想、深淵。

「衝動嗎……」皇甫寒蹙起雙眉,一臉無辜地回視他。「的確是衝動了點……現在想想,仍然不懂當時怎會一口允諾藥師的條件。」可能是他禁不起激吧,一句不敢吃的話,就讓他什麼都答應了,也敢把所有的東西給全吞下去。

看來……在宮裡,這是他的弱點。

拉下不停撫弄自己頰面的手,他無奈道:「下一次你要發現有人在逼我,可得記得及時出面幫我緩挾,免得我又做出不該做的事。」

「你怕人逼?」他眸中驀地一閃。「我的幾次逼迫,也沒見你順著我。」

他皺皺鼻子,反駁道:「那可不同。」他不順從,是因為牢記著組訓,可最重要的,是想在這段關係上討點優勢。

他已經被迫和他在一起了,至少得在某些事情上討點好處,才算公平。

猜出他的心思,司空靖抹笑道:「的確不同,你可是我的親親娘子,外人怎能相比。」

皇甫寒聞言瞪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人地就要翻身。

司空靖見狀,突然出手阻止,且出乎他預料地和衣躺下,拉過他的被子與他同蓋一被,手輕輕覆在他不適的腹部上,柔聲道:「你現在還很疼嗎?」

感受身子傳來的異樣感覺,半晌,他抿了抿嘴,低聲咕噥:「還能忍受……」眼一轉,俊眸不滿地睨向他。「是我疼又不是你疼,你躺下做什麼?」

「陪我的娘子睡覺啊。」眉一挑,嘴邊漾起邪魅的笑,道:「咱們這幾天都睡在一起,能做的幾乎都做過,沒什麼好害羞。」

「誰害羞了!」蒼白的臉微微泛起一些紅暈,差點就要因他的厚臉皮,而狠狠推他下床。「大白天窩在房,不怕有人說你荒廢國事?」

「若有人敢,我很樂意他們當面對我說。」抹笑地答道,語氣中滿是自負。

他在朝中可是人人倚靠的對象,百官們爭相巴結都來不及了,怎敢出面說他的不是?就連與他對立的國丈,也不敢當著他的面與他對抗。

收起玩笑的面孔,司空靖緩和神色,淡笑道:「你現在只需把身體顧好,其餘的暫時別操心。」

皇甫寒聞言一怔,隨即明白他說的是徵兵納將之事,連忙道:「這真的很棘手……」瞥見他張嘴想說些什麼,再道:「我現在這樣子想操心也很難,多想只會惹得迎夏更不悅。」

「你是真的惹惱了他,頭一次讓他這麼堅持趕我走。」

「我無心的……他趕你,我也很意外……我還以為他只生我的氣,沒想到連你都牽累下去。」

「我心甘情願。」司空靖抹笑答道:「要趕我走可沒這麼容易,就算那把劍已在我的脖子上劃下一刀,我也不在意。」

皇甫寒不滿地再瞪他。「他沒這麼殘暴,他只是關心我,想阻止我再繼續魯莽像去。」話一頓,神色嚴肅道:「幾天下來,不過才來了一百多個人,現在該怎麼辦?皇上那肯放人了嗎?若再繼續││」

司空靖突地摀住他的嘴,柔聲道:「不是要你別操心?現在人數雖不足,但在最後一刻來臨前,我能有十足的把握找足人。」

他的保證,多少讓他有安心的感覺。凝望著他半刻,皇甫寒將頭輕靠在他肩上。「那就麻煩你了,等身子一好,我也會立刻回宮幫忙。」有自己的從旁協助,他也才能專心對付國丈這大麻煩。

「好。」他笑,雙手緊緊環抱住他,道:「回宮前,能不能先幫忙說服你那義兄?好讓他別再想著趕我走。」

說到那敬愛的義兄,皇甫寒瞬間成了個縮頭烏龜,拉起被子蓋住頭,悶聲道:「這……這我可能幫不了什麼忙……我最怕他念我了,幫你說話,會讓他念我一輩子……」所以他寧願躲在一旁繼續悶不吭聲,站在中立的位置不靠向誰。

反正這屬於家務事,無需被迫地選邊站,在加上他臉皮夠厚,不需自己幫忙就能承受迎夏的一再驅趕。

聞言,鳳眼頓時瞇起,直瞪著已躲在被子的人兒。

這算是順著他義兄就對了?

無所謂,反正被趕一次,當晚他也別想睡!




逗妻之永世糾纏【二十九】

翌日清晨,這一切真如他所說,睡過一覺後就不再有疼痛的感覺,這讓樂迎夏感到驚詫,也讓司空靖因而微微愣住。昨日拿回的藥沒喝下半帖就自然好,不知該說是那吞下的藥有問題,還是真屬他命大。

不過兩人的驚訝倒也沒維持多久,管他吃了什麼東西,只要人平安無事就好。

「老天嫌你的囉嗦,所以還不想收你走。」在早膳時,樂迎夏突然冷冷說出這句話,話中雖聽不出慶幸與喜悅,可從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就能得知他現在的心情。

心知自己的魯莽真惹怒了他,所以他聰明的不多說什麼,心甘情願地任由她怎麼說自己。

雖如此,可他多少隱忍不住愛說話的性子,撇嘴後低聲咕噥:「咱們兄弟倆的談天怎能算囉嗦……」無辜的眼偷偷睨向他,驚見到他正瞪著自己,連忙閉嘴不敢再吭聲。

四人共坐在大桌旁,桌上擺著不少豐盛的早膳,有魚肉,但也有清粥和一些開胃的清淡小菜。食物屬性相差極大,一看就明白完全不同於兩人所準備。

自樂迎夏表明吃食得靠自己時,穆真便特地找來一名大廚,專門負責司空靖的伙食。

第一天見到時,樂迎夏不悅地直喊礙眼,還要他們滾到一旁去吃,第二天在見到時,雖不悅,但也有些不以為意,再多過幾天,便開始不在意他們這種過度豐盛的用膳。

捧著清粥,皇甫寒低頭默默吃著,突然,一隻雞被人給推到他面前。「大人,昨日您因病沒能好好的吃上一頓飯,穆真特讓大廚多做一隻雞,好讓您用來補身。」

他聞言一怔,微愕地看著那一整只烤雞。

補身用?那也太大只了吧?當他的胃大到能吞下整隻雞嗎?

再看了看那油膩膩的烤雞半晌,皇甫寒擠笑地將雞給推回。「不了……我才剛恢復正常,還是吃些清淡的會比較好……」他若真吃了,只怕迎夏的臉又會難看好些時間。再者,逃亡過日慣了,就算有能力也不願過度奢侈,這就是他們因時勢而養成的性子。

穆真見司空靖沒說任何話,遂也不勉強地默默將雞給移回原來的地方。

烤雞的問題事小,吃不吃都無所謂,但打從昨晚開始,司空靖就一直在思考著一件事,若他吃下藥後會有腹痛的情形產生,那也代表皇上吃下後,定也會有同樣的情形發生,再經過詢問,肯定查出試藥者是誰。

依皇上的性子,他猜測即使吃藥後感到腹痛,也不會因此而昭告所有的文武百官,他愛面子的很,寧願病死在宮中,也不願為了個不知是否會有的延壽藥而丟了命。會悶不吭聲,但不代表他不會事後追究,待熬過腹痛後,定會抓藥師來好好詢問一番,再繼續追問下去,肯定也會查出試藥者是誰。

皇上一向防心極重,就怕他會懷疑試藥的人忍痛陷害他,這麼一來事情也將變得複雜難解決。

思忖著,他突地抓住皇甫寒手臂,嚴肅道:「你身體不適的事,千萬別跟任何人說,明白嗎?」

突然的舉動令皇甫寒驀地一怔,回神後,抹笑道:「我忍痛就是為了陷害藥師,又怎會主動來說出。」

「你想害他沒這麼容易,皇上只會在指責過後追問試藥者,不會將弒帝的罪名套在他身上。」

聞言,他心神驀地一震。

意思是,皇上可能會將罪賴在自己身上?想著,他連忙搖搖頭,心急道:「沒道理,說到底我算是好心替皇上試藥,怎能說我想謀害皇上?」

見他焦急起來,司空靖安撫地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別緊張,我所說的只是可能,不代表真會發生,畢竟皇上的防心重,得往多處去想。」

「我也不是緊張……」收回手,他不滿地忿恨道:「他若真這麼做,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他這昏君,說好聽點,那些吃藥後死去的人是在替他擋命,若沒他們這麼做,在九下黃泉的人會是他!」

「這我明白,但在國丈未除前,除了你,我顧不了別人。」司空靖語重心長地歎息道。

他做事的手段雖殘忍,但不代表他會傷及無辜,他對付的,一直是自私自利的人,並非是那些努力做事的無辜官員或奴才。

「那封推薦的奏摺啊!」想起被他藏起的奏摺,皇甫寒連忙道:「那奏摺該能除去國丈才對。」

若沒記錯,他是說過那能將國丈連根拔起,只是不懂的,是他為何遲遲不動手。

「是能除去,但我在等一個機會。」

「等什麼?」他一臉不解。

鳳眸緩緩抬起,若有所思地眺向遠方。「等皇上立小皇子為太子。」話頓了頓,收回目光再看向他。「現在除去國丈只能穩定朝中的局勢,對日後並無什麼幫助,且立大皇子為太子絕非國丈一人就能做得事,得在皇上周圍布下不少人事,還得有不少朝官的薦舉。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拉抬小皇子的聲勢,讓百官願意信任他,之後的事才好辦。」等到那時,除去國丈才有意義,才算真正把惡根給拔除。

皇甫寒抿嘴靜默聆聽著,他雖想早早將惡官給除去,但也明白他所說的不無道理。

嚴格說來,國丈就像個宦官,在朝中這種人絕對不只一個,除去了,也可能再有第二個國丈產生。要真正杜絕這種事,最重要的便是要先換下最上頭的昏君。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目光略為激動看向他「你……」俊眸微瞇,幾乎已完全猜出他打算做的事。

「怎麼?」司空靖柔笑看他,那訝然的神情他也瞭然於心。

瞇眼再看了看他。他有打算,他一樣也有!

半晌,手一伸,突地用力握著他手腕,拉著他直往屋外走。「咱們現在就進宮。」




逗妻之永世糾纏【三十】

早朝上,司空靖不停瞪視著眼前直說話的人,努力壓抑著衝上前的舉動,咬緊牙忿恨地希望皇上能一口回絕這請求。

早知道,就不要答應他不回嘴的請求。

被突然的拉出門,走沒多久的路,他就對自己丟出了這麼一段話。

「等會在早朝上,無論我說了什麼你都不許插嘴。」

那時他不解此話的用意是為何,還一度認定他想做傻事,怎麼也不肯答應,直到他說了是為徵兵的事來諫言,才勉強答應。

可現在,他後悔了,非常的後悔。

拱著手,皇甫寒低頭恭敬地再道:「有下官的親自勘查,相信定能減少皇上的疑慮。」

皇上沒答話,一人之下的宰相沒吭半點聲,站在他後方的國丈就已先插嘴。「這種事怎能你說了算?」

「怎不能?」放下手,他抹笑轉過身。「國丈的反對,想必是擔心本官與叛亂者站同一方吧?本官只能說,國丈您的擔憂是多餘了。昨日試藥一事已傳開,既然本官敢以身替皇上試藥,便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本官對皇上的忠誠。」

話一出,頓時讓國丈啞口無言,只能說,昨日的事和皇上會有的反應全出乎眾人的預料。

同樣的藥丸,在不同人的身體裡竟會產生不同反應,他吃了是腹痛不已,皇上卻什麼事也沒,且在一上朝,便笑容滿面地大力誇獎他的忠心。

別說百官們意外了,就連他也驚詫不已。這事照說不該讓皇上知道才是,藥師他沒這個膽,即使官員願意親自試藥,他也不該答應。

他揣測,該是皇上在服藥時多問了試藥的情形,藥師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全盤說出,可又擔心皇上會怪罪下來,遂在這事實上加油添醋了一點,也才讓他成為個忠心不二的大忠臣。

可惜藥師不上朝,否則他真想問問昨日他到底說了什麼。同時,也很好奇他在得知皇上這麼稱讚自己時,會是何等模樣?

沒想多久,皇上立即允諾他的請求。

「那就勞煩愛卿到邊疆去查探,若情況屬實,再立即快馬回京報訊,朕再讓兵部尚書派援軍至那。」

「是!」

司空靖忍怒地握緊雙拳,想說些什麼,全讓他以眼神示意不許插嘴。

該死!

忍著氣到下朝,離開朝堂大殿,便扣住他手腕怒道:「你這什麼意思?」

皇甫寒忍笑無辜看著他。「哪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早點解決邊疆的事……你知道的……現在的情況很危急,容不得再拖下去。」

「那也犯不著親自跑去!」司空靖一反他平日的溫和性情怒斥道。

天知道那裡有多亂,跑去那也近乎等於去送死!

知道他真動氣,皇甫寒笑著反握住他的手,安撫道:「至少這招很有效啊。不過,還是得謝了藥師的多嘴,沒他的忠心說詞,說不得皇上還不會答應。」他知道這決定的危險,但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以前他信人,大部份是靠感覺與短暫的相處,可入宮當官後,他學習到非親眼所見之事,絕不輕易相信他人之言。

在民間,認定司空靖是好是壞的人四處皆有,大部分認定壞的人,全當他是個本性邪惡,行事殘忍的官,且不懂得善盡其職,來替百姓謀福。可事實上,他所走的每一步,所下的每個決定,都在替皇朝底下的人民著想,在他看來,朝廷裡若沒了司空靖,現在的情況只怕已是無法想像的地步。

他想,他的短暫離開該能讓他放手去做更多的事吧?畢竟宮裡有太多的人要對付,少了自己,他的顧忌該能少去很多。

「我在外頭的這段時間裡,你能好好對付國丈,也能專心想法子讓皇上早點立小皇子為太子,待時勢平和了點,我也能早早辭官,去當個安逸的平民百姓。」淘氣地朝他眨眨眼,輕笑道。

辭官一事他從沒停止想過,會繼續的留下,除了不想辜負救了自己的曹聖文,也想盡一臂之力地幫忙做點什麼事。而幫忙解決邊疆戰役,這算是夠偉大的事了吧?也算是幫司空靖一點忙,讓他無需在憂煩國事的同時,再分心操煩戰亂之事。

見他仍一臉的不悅,皇撫寒抹笑在道:「我不過是去看看邊疆戰役有無捷報所說的這般危急,不是去打仗,無需擔心我會發生什麼意外。」

「那兒有多亂你知道嗎?就算不是去打仗,但也難保苦難的人民不會朝你這一品大官動手!」

「我懂武,你忘了嗎?」輕笑聲後,牽著他往宰相的朝房走。「我爹就是擔心我遭人搶,才讓我上山拜師學武,再加上有迎夏的形影不離,旁人要想動我沒這麼容易。」

司空靖依舊不悅地瞪著他,完全不因他的話而消氣,甚至無法接受他事先沒與自己商量便做出這決定,最後,才氣自己怎會答應不阻擋他。

兩人途中有好些時間不說任何話,在來到朝房門外,皇甫寒才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聲道:「之前都依了你的話而做,這次,就讓我順著自己的意願來行事,好嗎?」

司空靖瞪視著他,一抹複雜的思緒從眼中閃過,許久,才緩緩道:「你要我怎能放心?」

「能的,我保證不會有危險。」縱使他很想說皇上已頒下了命令,就算他不願意也不得不執行,可不會這麼笨真說出,免得再惹得他更加惱火。

兩人就這麼凝望許久,在見到他微軟的神情後,皇甫寒才大大鬆了口氣。

「相信我,我會平安無事的回來。」話頓了頓,抹笑輕拍他的肩。「我打算今晚動身離京,宮裡的事再麻煩你了。」語畢,在他發威說不之前,迅速轉身奔跑而去。

本已消了些氣的司空靖再次怒氣高漲,怒瞪著他背影的同時,一步步尾隨他的方向離開宮城,待回到太尉府時,某人已在房裡收拾打包。

動作還真快吶!

美麗的鳳眸微瞇,憤力推開臥房的門,再重重關上。「你能再繼續說些惹惱我的話,我很想知道盛怒下的我會做出何種事。」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皇甫寒驀地嚇了一跳,倏地轉身,再因他的出現而驚駭住。

「你……你不是該在宮中?」

司空靖揚起一抹邪笑,緩慢走近他。「你能提早離開,我就不行?」

「可我是……」他直覺往後退了些,一股涼意更從背脊竄起,直達他頭頂。「你……」下意識嚥了下口水,完全猜不出此刻的他究竟是氣還不氣。

都說了這麼多了,要再生氣,他也沒辦法……

來到他面前,司空靖伸手輕抬起他下顎。「我的娘子急著今晚離開我,我當然得趁著這一點時間好好的溫存一下。」

溫存!?他是想……

思緒尚未反應過來,眨眼的瞬間,唇就已被緊緊封住,下一刻,更狠狠地被拖上床。

簾帳放下的同時,低吟聲也緩緩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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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妻之永世糾纏【三十一】

四個月後

在這不長不短的四個月裡,能什麼事都不做,也能在一日間做上很多的事。

從送皇甫寒出城的那天起,他便開始暗中策劃不少事,有斬除不屬於自己的勢力,更刻意放話國丈早帶有二心之事。

經過一番激烈的明爭暗鬥下,朝中二分派的勢力開始有了改變,偏屬國丈那方者已寥寥無幾,皇上對國丈的信任,也不復以往那般,甚至還多了不少防心。想當然耳,除了身邊所留下的一個心腹之外,宰相已成了皇上唯一能仰賴的大臣。

除了完全相信他所說的任何話,更聽從他的建議立了小皇子為太子,這重大的決定,算是徹底瓦解國仗近幾年的苦心。

會在這麼快的時間內解決這一切,全仰賴國丈在四個月前所出的餿主意,才讓他在氣憤之下決定不再手下留情。

司空靖在經過層層的調查後,才發現原來皇上的不出兵,是聽了國丈的建議,而其理由是,駐守在邊疆的將士本就不少,領頭的將軍卻還來訊要求支援,動機相當令人可疑。

就因為這建議,才讓皇甫寒不得不下個親自勘查的主意,進而導致兩人的再次分離。

天知道為了把他綁在自己身邊,他是下了多少苦心,就因如此,他就該好好的教訓那從中搗亂者。

雖說這是最主要的剷除動力,但他也承認皇甫寒的出現的確讓他沒了太多的鬥爭意念,開始只顧著他,也擔憂任何決定會間接影響到他,不得不說,他的短暫離開,的確給了他毫無顧忌的心,能放手去做所有的事。

而會選擇繼續留下由國丈所薦舉的心腹,主要是為了在他離開後,那心腹能暫時接替自己的位置。

離開……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早辭官,全是在和皇甫寒真正在一起後,才漸漸萌生這念頭。

離開宮城,和他一同無憂地過生活,這讓他好生期待。

算算日子,他也該要回來了才是,不知他在得知宮裡的大整頓後,會是何種神情?又會多驚訝,多意外?

想著,嘴角不自覺緩緩揚起,心不在焉地看著兵部尚書的辭信。這信,他打算等某人回來後在上呈給皇上,同時順應尚書的要求,力薦那極有淺力的刑部侍郎南宮尋當刑部尚書。

會允了這請求,主要是因他在南宮尋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只要給予重責大任,相信不假時日,他定能在宮裡獨霸一方,只是屆時,與他爭鬥的又是誰?

收起信,因期待而開始坐立不安的他,決定早早離宮回府休息,分開的這四個月,他仍繼續住在太尉府裡,除了想讓某人一回來就見到自己外,更想待在還留有他氣息的屋子,那會讓他在相思日中過得好一點,也不容易因分離而煩悶。

穿過蜿蜒的長廊,再經過早朝的大殿堂,就要往宮門外的方向走去時,本該默默跟上自己的穆真突然朝自己大喊。

「主子!」

異常的反應令他頓時一怔,蹙眉看向他。「怎?」

「太尉大人送信來給您,還請馬伕傳達他暫時不回來的話!」

不回來?!

司空靖臉色倏地一變,一把搶過他遞上的信,迅速拆閱速讀。

『司空兄,多謝您說服皇上多指派的軍隊,從十萬改成三十萬,的確讓邊疆的戰役有了大大的改變。雖說小弟的目的已達成,戰事也不再艱辛,但為了能繼續提振軍心,請容小弟繼續留在這一段時間,待完全勝利後,再回京與您團聚。弟•寒兒筆。』

閱讀完,司空靖憤怒地揉掉手中得信,惱火地不停想著他那再繼續留下的話。

不是保證過援軍一到,他就立刻回京覆命?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是想藉機永遠不回來?

惱怒地想著不回來的所有理由,想起他很有可能逃跑的性子,立即在憤怒中下了個重大的決定。

「傳我的命令,在我出京的這段時間,由兵部尚書暫代我的職位。」

「是!」

    ※           ※           ※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尊夫人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啦。」

濟世堂內,大夫一臉喜悅地不停朝樂迎夏抱拳道喜,完全沒查覺此刻的他臉色已在瞬間刷白,更沒注意到被他說出懷孕的人身子明顯抖了下,斗篷下的臉色同樣慘白。

沒回大夫任何話,給了一錠銀兩,樂迎夏拉起椅子上的人迅速走出濟事堂。

「怎麼會……」依舊沒拿下頭上的斗篷帽,皇甫寒一臉不敢置信地低聲咕噥著。

這陣子,他發覺自己的肚子異常開始變大,起初他不以為意,還當自己最近吃多發福,直到身子感覺有點不舒服,還不停的想吐,才請略懂脈象的迎夏替自己把脈,想不到,這一把,竟把出了個孩子!

老天!怎麼會這樣……!

他終於明白樂迎夏為何會不發一語地拉著自己來找大夫,還要他穿起斗篷把自己的全身給罩住,現在……真的全都明白了……

皇甫寒偷偷從帽中睨了眼樂迎夏,瞥見他仍一臉的震驚,似乎還無法從那句有身孕的話中回神。

「迎夏……」

輕喊一聲,正想問他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時,他突地脫口道:「離開京師的那一天,那傢伙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那傢伙……司空靖嗎?他能做什麼?

他聽得一臉疑惑,但也迅速陷入沉思回想著。

離開前,他被拖上床做了那件事,之後就什麼也沒了啊。

突然,他聯想起那事正和孩子有關,倏地停下腳步,拉下頭上的斗篷帽,驚聲道:「但我是男的啊!就算……就算真做了那件事,也絕不可能……」不可能有孩子啊!

樂迎夏瞥見路人狐疑的目光,連忙再替他蓋上斗篷帽,拉著他加快速度離開。

許久,樂迎夏再道:「是那藥做的怪。」

他聞言再怔了怔。

藥?是說藥師煉製出來的藥?害他腹疼一整晚的藥?

「可那藥……皇上好像也吃了……」他非常肯定這件事,但就不知皇上是不是也同他相同有了孩子。

樂迎夏忍不住瞇眼瞪他。「你認為有人敢碰皇上?」

「……」意思是,司空靖碰了他,所以他才懷了孩子?

真……真的好令人難相信啊……

這事實令兩人再度陷入沉默,再走了好一會兒的路,皇甫寒耐不住性子地低聲咕噥:「迎夏,你有現成的爹能當了……」

這次,換他被拉著停下腳步,才詫異地抬起頭,就對上樂迎夏的惱怒的雙眼。

「休想我養那傢伙的孩子!」

聞言,皇甫寒委屈地皺起眉。「這也是我的孩子……」

怒眼再瞪了瞪他,良久,握住他手腕往另一個方向走。

「從現在開始,每日三餐你都得給我喝那該死的安胎藥!」

拿藥後,他們決定生下孩子前,絕不回京。




逗妻之永世糾纏【三十二】

擔心異於常人的身子會招來異樣的目光,他們決定生下孩子後在回京覆命,至於多出的孩子,他不擔心旁人的猜想,只苦惱不知該如何跟爹娘說,和對那命定的另一半來做交代。

「如果說孩子是撿到的,不知他們是否會相信?」拉著寬鬆的長衫,他努力遮著肚子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

一如那一貫潑冷水的性子,在旁的樂迎夏面無表情地冷聲道:「你當孩子不會像父母嗎?說不得孩子長大後面貌就像你,雙眼就像那傢伙,旁人只需消一眼,就能輕易認出孩子是你們倆的種。」

「……」這是在諷刺,他還聽得出來。

無辜的眼瞅著他半晌,皇甫寒一步步來到他面前,委屈道:「發生了這件事……我很無奈……」不只無奈,更感覺到滿腹的委屈,只因挺著大肚子的是他,而不是司空靖。

見他不語不答,他再道:「你認為……他會相信我說的話嗎?」戰事早已平定,但他刻意隱瞞這事實,繼續的留在這。

信中所寫雖有一半是假話,但他所說的安定民心卻不假,他的存在,確實讓百姓放心不少,讓他們相信朝廷並沒遺忘住在邊疆的他們。

樂迎夏再靜靜凝視他,半晌,淡聲道:「那傢伙並不笨,說不得此刻他早猜出你的欺騙,趕著寫信要你立即反京覆命。」

「現在這情形,就算他親自跑來也不能回。」輕碰了下肚子,他歎息道。

怎麼也無法想像自己挺著個大肚子上早朝,別說那些對他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就連他自己,都看不順眼這突起的肚子。

對於他的無奈,樂迎夏一點同情也沒,反冷冷道:「你自找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吃東西。」

聞言,他垮下臉,神情更顯委屈。「我那是為了救人……不得以的……」雖如此,但一次的經驗就夠了,下一次他真的不敢了……

站了許久,挺著個肚子讓他有些不適感,才轉身坐下,一名固守在外的小兵突然跑進。

「大人、大人!宰相大人來了!」

皇甫寒倏地從椅子上彈起,一臉驚愕。「他……他來了!?」

「正是,傳令兵就在門外,大人一來,將軍便將將您所住的地方告訴他。」

告訴他!?

他臉皮頓時再抽了抽。這將軍會不會太多嘴了?該不會也把戰役平定的事一併告訴他?

下意識地,他轉身就想找個地方躲,樂迎夏第一時間發現他的舉動,連忙抓住他。

「去哪?」

「躲啊!」他驚慌道:「人都來了,我不躲怎行!」雖說肚裡的孩子那傢伙也有份,但他現在還不想說,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他。

轉身想再跑,但也再一次的被拉住。「人都來了,你躲有什麼用?」

「只要別讓他看到我就好!」皇甫寒想再次推開他的手,卻突然發現她緊抓著自己不放。

看著他,樂迎夏眼底閃過一抹堅決。「你若不想讓他知道,那我會出面幫忙,但絕不許你跑去躲,免得出意外。」

皇甫寒臉色再變,神情也更顯僵硬。

不會是擔心他閃躲的時候撞到肚子吧?不然還能有什麼意外?

愕然地繼續看著他,直到有人走進屋,才回神。

「你的解釋最好能說服我。」一踏入,微怒的聲音冷冷說出,含怒的眼直瞪向那欺騙了他的人。

不等他靠近,樂迎夏主動上前擋住他。

「來這做什麼?」

視線被從中打斷,司空靖不悅地瞪視他。「你什麼意思?」

樂迎夏面無表情地回視他,道:「我的態度再明顯不過,至使至終,我從沒贊同你們在一起。」

「你並非是皇甫家的人,我們的事,用不著你同意。」眼一轉,想閃身繞過,樂迎夏再次攔阻。

「想靠近他,就得先經過我這關。」不苟言笑的表情中,已隱約散發出一絲殺氣。

司空靖聞言一怔,隨即收起怒顏,深深凝視他。

不對勁!他說不出哪怪,但就是不對勁!

半晌,俊美的容顏揚起一抹邪笑。「若不是早清楚明白你們的關係,我會當你是在和我搶人。」話一頓,加深邪魅的笑,意有所指道:「我想你該知道,我們的關係早不單純……」語畢,往後退了兩步,與他極有默契的穆真在瞬間閃身來到他面前。

他出手,再由穆真出面擋,無法分神的他,自然不能再阻攔自己的接近。

大步一跨,繞過樂迎夏就往後方走去,有穆真的協助,他總算來到某人身旁。

眨眼間的變化,讓皇甫寒一時無法思考,當發現想閃避的人正朝自己走近,想躲也已來不及。

「我要個解釋。為何不明說早平定戰亂,且還繼續留在這?」

他一開口,就令皇甫寒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過度慌張之下,更猛拉著寬鬆的衣服,微禿的肚子也在同時被清楚看見。

司空靖見狀驀地一愣,垂下漂亮的丹鳳眼,直盯著他肚子看。「你……」不過短短幾個月不見],他……他怎麼發福了?

「我……」皇甫寒緊張地搔搔頭,轉身就想逃跑。「我有事忙……先離開了!」

跑了兩步,不等司空靖出手拉人,樂迎夏已重重的推開不斷攔阻他的穆真,上前扣住他手腕。「你搞什麼?忘了自己的狀況嗎?」

「我……」抿緊雙唇,緊皺眉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孩子他也有份,你遲早都得告訴他。」他認真道。寧願早早說出,也不願他在閃躲的過程中,傷到肚裡的孩子。

司空靖深深讓這話給震住,疑惑的目光不停游移在兩人臉上。

「什麼孩子?」

「他有了你的孩子。」頓了下,擔心他聽不懂自己的話,連忙補充:「是他吃下的藥作怪,讓他懷了你的孩子。」

「迎夏!」皇甫寒沒料到他會一股腦全說出,想阻止也已來不及。

「怎麼?我可沒說錯!」視線一轉,瞪向司空靖。「早讓他知道也好,他若不願負責,那咱們還能早早離開。」

「我可沒說過不願負責的話!」司空靖開口駁斥,再一次走向皇甫寒,輕觸他隆起的肚子。「你……我是知道你吃了那個藥,但你怎能確定自己有了孩子?」男人懷孕,這讓他很難相信。

皇甫寒垂眸看著他的手,低聲道:「大夫說的……我本以為自己吃多了發福,誰知道……沒吃肚子也變大……迎夏擔心我犯病,才帶我去找大夫……」可這一去,就冒出個孩子來……

在碰了碰他的肚子,司空靖稍稍從震驚中回神。「我不得不承認……這的確讓我震驚、意外……」

「我也很意外……」誰會料得到竟有這種事發生?說出去都不見得有人會信。

「這就是你躲在這的原因?」突然,他輕笑出聲,張手環抱住他,道:「果真是命啊!我早認定此生無兒無孫,想不到……你卻懷了我的孩子。」還能說什麼呢?兩家的姻緣,只怕生生世世都難斷了。

聞言,皇甫寒不悅地皺起雙眉,推開他。「這沒什麼好開心的,孩子生下前,我根本沒法回去見人。」

「那就在這等到孩子生下吧。」他笑,再次摟住他。「雖說朝廷已沒什麼好操心,但你的情形也不適合在外到處跑,與其回去受人注目,倒不如在這安心待著,等孩子出生後再回去。」他神色自若地說道,腦中也開始盤算另一個辦法。

這一次,是真的非讓他離開不可了……




逗妻之永世糾纏【三十三】完

半年後

異族侵略的平定,與各處徹底的換血後,皇朝總算進入安定不再有戰亂的時期,百姓們也開始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

替某人達成和平盛世心願的司空靖,卻許久未再展現笑容,冷漠的臉龐,更不難看出其陰鬱的情緒。對此,宮內傳來不少猜測的聲音,有同情,有惋惜。

「大人,新任太尉將在後天入宮,屆時需要下官引領他來見您嗎?」擔任這次入京招考的禮部尚書,手中拿著高中秀才的應試試卷,恭敬放在司空靖專用的書桌上。

佇立在書櫃前方,司空靖低頭翻閱著手中的書本,頭也不回地冷淡道:「用不著,只需告誡他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明白,下官告退。」交妥東西,禮部尚書不再多言地默默轉身離開,尾隨在後的禮部侍郎也在行禮作揖後,連忙跟著尚書離開朝房。

走沒一會兒的路,禮部侍郎耐不住心裡的感慨,輕聲低語道:「心心掛念的舊人已不在,也難怪宰相大人對這新人一點想見的念頭也沒。」

「這也沒辦法……」想著,禮部尚書無奈地歎了口氣。「邊疆戰役的情況誰也料想不到,又怎會知道太尉大人為了打贏這場戰,親自率兵出征。」雖說大官的加持的確提升不少士氣,但也讓太尉大人死於這場戰役中,算是用命換來勝利。

「嗯……比較讓人意外的,是宰相對太尉用情極深,想當初兩人的關係在宮中傳開時,不少人認定這斷袖之情只是宰相大人一時興起的念頭,很快就結束,沒想到……是真的被太尉大人給吸引。」侍郎話停頓了下,想起皇甫寒那俊俏的面容,再道:「不過現在想想倒也不奇怪,太尉大人貌像生得極好,長得又俊俏,見著人更毫不做作地綻放真心的笑顏,也難怪能吸引宰相大人。」別說是宰相了,不少人都因他率真的性子愛和他相處,也因他的死而感到惋惜與不捨。

「或許真如你所說,因太過在意和過度的痛苦難受,大人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迎娶了一名妻子,藉此撫慰內心的傷痛。」

「是啊、是啊!這事也傳遍了整座公城。」思及此,禮部侍郎突然興奮起來。「聽說宰相大人的妻子外貌與太尉大人極像,也才讓宰相大人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決定迎娶她。」

「宰相大人最愛的還是太尉大人!」就在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中,一名年紀較輕的小太監突然衝至他們面前冒出這句話。

這名衝動的小太監,正是皇甫寒從藥房那救出的那一名,在經過的路上,聽見兩人提及自己的救命恩人,遂奈不住性子地跟在後頭偷聽著。

對突然冒出的他,兩人皆顯得有些錯愕,一時間沉陷在他所說的話中,片刻無法回神。

「宰相大人最愛的還是太尉大人!」小太監重覆再道,且一臉的憤恨不平。「都怪老天這麼快帶走太尉大人,為了掉念他,宰相大人才不願意大肆張揚自己娶妻的事!」語畢,更帶著一臉怒意迅速轉身跑走,隱約中,禮部侍郎還發現他留下一滴淚。

這小太監……不會也喜歡上太尉大人吧?

兩人愕然地對看了眼,回神默默朝禮部走去,途中不再有任何對話。

對這一切全然不知的司空靖,旋身來到書桌旁,垂首看了眼桌上的試卷,丟下手中的書,大步走出朝房,直朝宮外而去。

    ※           ※           ※

出了宮城,司空靖領著穆真走回自己的府邸,入了門,回到臥房,才展露外人已鮮少看見的笑容。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已偷偷將懷有七八個月身孕的皇甫寒接回京師,離開前,更布下掩人耳目的計畫,讓京師的人認定他這遠去邊疆勘查的太尉已死在戰役中。

這是他想了許久,才想到的辦法,不想讓人揣測他突然辭官的理由,更不想讓人對他的離開留下太多的閒話,遂想了個壯烈的方式,讓他即使在離開後,還能留下好的名聲。

雖說無法再朝宮共事讓他有小小的遺憾,但已有辭官念頭的他,倒很樂意在離開京師前把人給藏在家中,享受金屋藏嬌的感覺。

輕手輕腳地來到床邊,瞧了眼昏睡中的人兒,他迅速脫去鞋躺上床,緊抱住不知他提早回來的人。

床邊的震動讓熟睡中的皇甫寒驀地驚醒,轉頭一看是他,才安了心神。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他咕噥道:「怎麼這麼早?」

「放不下心。」隔著衣服,司空靖撫上他不算小的肚子,一臉滿足。

當初就是無法放心他在這麼遠的地方生孩子,才一改初衷地將他給帶回,再者,若非自己想了個還算不差的辦法,只怕他還真堅決到孩子出生才肯答應回來這。

最近變得嗜睡的他,含糊地硬了聲,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就想再繼續睡。

「你不想問皇上對你的事有何感想嗎?」興致已起的司空靖,開始吵著他不讓他再睡。

閉著眼,皇甫寒想也不想地答道:「不想。」昏君的想法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何況之前還聽他說,沒了操煩事的皇上正在專心研究長生不老藥,現在他只在等,等著皇上何時被自己毒死。

不意外他的回答,司空靖將手探入他衣物中,大膽地撫碰他的身體和肚子。「宮裡的事你一點也不想知道?」

這一碰,果然讓皇甫寒從昏睡中拉回一點意識,張眼不悅地瞪視他。「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任何事!」現在他只想睡覺,可以的話最好滾邊去別吵他!

凝視那張微惱的俊顏,他忍俊不住輕笑出聲,低頭再輕啄了下他的唇。「不想知道宮裡的事,那咱們就來說說我們的事。」

皇甫寒不耐地撇撇嘴。「有什麼好說的?」

「可多了,能說說離開後咱們能去哪,還有……該怎麼告訴兒子咱們兩家永不斷的誓言。」

這話讓皇甫寒瞬間清醒,睜大迷濛的雙眼,倏地爬坐起身。

「你又知道是兒子了?」就算是,也絕不能把這蠢誓言給說出!

司空靖用力拉下他,讓他再躺回自己的懷裡,手也再一次撫上他突起的肚子,笑道:「你忘了嗎?司空家一向一脈單傳,所以我能篤定你懷的是兒子。」

「……」還真篤定啊……

「不過……你真不想說的話,我能依你。」

他微怔,懷疑地看著他。有這麼簡單?

司空靖輕吻他細緻的五官,臉上更帶著濃烈的慾望。「只要你有辦法堵住我的嘴,我就答應不告訴兒子這件事,如何?」

堵?怎麼堵?直接拿東西塞住嗎?

在吻上他的唇時,司空靖也開始解開他衣衫上的扣子,這才讓他明白他所說的堵是什麼意思了。

「你……」拉下解開最後一顆鈕扣的手,皇甫寒瞇眼瞪視他。

「我聰明的娘子,既然猜出我的想法……現在就等著你主動了。」一頓,手再碰上他光溜的肚子,柔聲道:「我不動,但你也得小心,可別撞傷自己了。」

「……」再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抓住他頸項,重重吻上他。

這一切……都怪那一廂情願的誓言所害……

看來他得想法子改改皇甫家的祖訓,想個永遠能躲避司空家的辦法……嗯……真的得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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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的二人, 真想知道小孩出生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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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看!
喜歡小攻和小受的個性
希望可以看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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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蜜好好看阿!

所以......虐在哪?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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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小孩…
不知有沒有小孩的故事…

命運的司空家and皇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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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文~~
希望有小孩子的番外∼
~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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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點也不虐啊!
雖然有點搞不清楚,不過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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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虐阿
是個小甜文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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