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愛宋念亞嗎?當然,他始終存在於他的心;那艾提爾呢?也愛呀,他無法不在乎他的存在,他的一舉一動,笑容或眼淚全都牽繫的他的心情啊!江子威的思緒不斷忖度著,試著找出彼此都能滿意的答案。
同屋子的兩個男人,一個人等著,一個人想著,屋內開始一陣靜默......
"子威,我們出去走走嘛。"
像是對上一個話題沒了興趣般,在江子威傷腦筋之際艾提爾又拋出一個問題。來不及從思緒裡跳脫,江子威愣了一下,卻為艾提爾無常的問題偷偷地鬆了口氣。
"今天不是出去兩次了?"
"那不算,那只是去買吃的。"
"是嗎?"江子威不信任的眼神飄向艾提爾。"我看你倒是買得挺愉快的嘛!和附近的小姐們有說有笑的。"就憑你那幾句破中文?他是承認艾提爾長得不錯,可是每次一出門,-堆女人就立刻圍上來,死命的發嗲不說,艾提爾竟然還高興的滿臉春風,看得他一把無名火直燒,恨不得立刻把艾提爾拖回家。
"又不是我去找她們的。"艾提爾委屈說道,但下一秒又逕自下了結論。
"難道,你在吃醋?"
"怎麼可能,別亂猜。"江子威臉一陣青一陣白地辯解道。他才沒有吃醋,就只是看不慣他的輕佻。
"你忘了,我愛的是你呀!"被誤會了。他的心情又難過起來。"是她們來找我的,又不是我花心,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愛呢?"
越說越難過,艾提爾把臉埋進江子威的衣服裡,肩膀微微顫動著。
"你......"錯愕地看著身邊哭泣的男人,江子威深深地歎口氣。"要裝到什麼時候,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在偷笑。"在艾提爾頭上打了一記,江子威罵道。
還裝什麼?他早就看透了他的伎倆,還裝。
哎呀!本想裝可憐博取同情的,沒想到一下子就被看穿了;難得剛才吃醋的表情可愛得不得了,可惜現在卻又生氣了,艾提爾悻悻然地坐直了身子。
"子威......"安份不到五分鐘,又露出本性了,艾提爾湊到江子威的面前,萬分邪氣地撒嬌道:"好無聊,不如我們來做愛吧!"
"做,做什麼愛,你怎麼動不動就發情。"江子威面紅耳赤地叫嚷道。
"也只有你能讓我如此呀!好啦!"艾提爾好整以暇道。
"不要。"
"又不是沒做過,不用害羞了啦。"無視江子威的叫嚷,艾提爾直接把他壓倒在沙發上,雙手抵在他的臉旁居高臨下的笑著。
"開什麼玩笑,你這個不知節制的傢伙。"
"我哪有不知節制?我們已經兩個禮拜沒做了耶!"艾提爾反駁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江子威酡紅著臉吼道。
每次一做就是一整晚,誰受得了?使盡力氣,手腳並用的把艾提爾從身上踢開,江子威馬上往門口逃去。
"也不想想,是誰害我工作全部延後的。"江子威回頭斥喝道。上次整整躺了一天才下得了床,還必需找借口請假。
"我也有在反省啊!"跌坐在地上的艾提爾像洩了氣的皮球,說話的聲音來越小。
那天他是衝動了點。"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嘛!你的聲音、味道、你的唇,如果可以,我分分秒秒都想將你壓在床上。"
"好了,不要再說了。"江子威忍不住大聲制止。聽的人都不好意思了,他怎麼可以毫不在意的說出這些話。
"我不能讓你放心依靠嗎?子威,我愛你。"笑容忽滅。"你愛我嗎?"
背對著艾提爾,江子威抿嘴不語,適才的氣焰全沒了,他聽得出那話裡的憂愁,心虛得不敢回頭;是自己要艾提爾等的,卻又不給他答案,到底是自己的自私態度傷了他。"要趕快抓住愛情才行"不知為何,腦中突然響起這句話,不由得讓他感到心慌。
"你要不要喝咖啡,我去泡。"丟下這句話,江子威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到腳步聲遠了,艾提爾才撿起掉在地上的書,重重的坐回沙發上,看見桌上的兩杯咖啡,艾提爾無奈的笑了。難道真的不行嗎?非那個人不可?每次一談到這個話題,江子威不是不答就是借口逃開。他想如往常一樣一笑置之,但這次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愛江子威,但愛的越深越是讓他捉摸不定他的心。有時,江子威像是在誘惑他卻又一把將他推開,有時無助要人安慰有時又突然變得冷淡。
想要他的心情沒有因時間而淡去,反而更強烈,但是將他奪走的信心卻正在消失。
艾提爾苦惱地想著。
那照片中的江子威笑得開心,笑得燦爛,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什麼時候他才會為自己也發出同樣的笑呢?艾提爾失神地想著各種問題,半攏的眉心,讓俊逸的五官多了一絲成熟的味道。
"準備一下,帶你去一個地方。"再次出現的江子威,已換了一套衣服佇立在門邊,對艾提爾交待道。
二個小時後,江子威開著租來的車,行駛在彎延的海岸線,突然方向盤一轉從風景秀麗的濱海公路,駛進一旁平行的岔路;車裡一路播放著電台音樂,兩人的對話不多,艾提爾看江子威一臉不容打擾的樣子,也只得安靜地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風景。
不經人工修飾的路面,滿是沙土及野草,經過之處塵土飛揚,小路的盡頭意外的寬廣,是個大約可以停三輛車的空地。
"到了。"江子威心想。四年沒來,能找得到還真是幸運。
艾提爾也下了車,迎面掃來的海風,冰冷凜冽,打在臉上陣陣麻刺。藍色的天空、藍色的海水、白色的雲、白色的浪潮,幾乎一模一樣的景色僅在遠方的一條黑線作為分界,景致寬闊的讓人打從心底的舒暢,但身邊的江子威卻在車旁一股快哭了的樣子,讓艾提爾也沒心情欣賞。
"子威?"
看江子威不發一語的走著,甚至跨過低矮的石頭,狀似要往海裡跳的樣子,跟在身後的艾提爾不安的抓住江子威的手。
"沒事的,我是想帶你去那邊。"指著前方不遠的大塊岩石,江子威回頭給了艾提爾一個安心的微笑。
順著方向看去,確實有一個較大的天然平台,但再看到腳下海水卻又洶湧得嚇人時仍不免猶豫,然江子威似乎執意要去,艾提爾也只有硬著頭皮跟上,幸運的是這塊大頭石比周圍的都來得高,偶爾的幾次大浪才會有水花濺上來。
肩並肩地坐在岩石上,艾提爾偷偷地瞄了江子威一眼,橙紅的夕暉,映在江子威的臉上襯得他格外動人,讓艾提爾看傻了眼。又想起他剛才的微笑,雖然溫柔,但眉宇間卻透著憂傷,艾提爾完全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情。
"開始了。"
被江子威這麼一提醒,艾提爾也注意到那顆火球般的太陽,正以不慢的速度往海平面沉落,落在海與天的交界處,像是被吸入似的,三分鐘不到便完全沒入海中,跟著微紅的夕暉也慢慢的消失了。
合夜如同魔爪般立刻延伸開來,等艾提爾注意到時就連身邊的江子威也成了模糊的身影,唯一的光線沒了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叫人打從心裡感到不安。
"子威?"艾提爾摸索著他的手不安地喚道。
"我在這。"
"好暗,都看不見了。"
"我知道。"口氣裡超乎想像的平靜。
"現在,怎麼辦。"艾提爾小心的探問。
"等月光出來。"江子威一副淡然的語氣,聽不出期待美景應有的興奮。
"子威。"黑暗中,艾提爾仍執意地想問他最在意的事。"你愛我嗎?"
等了半晌,江子威仍未回話,月亮又還未升上來,艾提爾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除了剛才那道荏弱的微笑外,大多的時間都是沉著一張臉,如果硬要說的話,應該是充滿心事的憂思。
耳朵裡除了一波波的浪潮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等待的時間,一秒就如同一世紀般難熬。
其名地,突來的一雙手,揪住他的衣襟用力的往下拉,在艾提爾還來不及反應時,一雙溫熱柔軟的觸感覆上他的唇,是吻。這吻輕得像羽毛,短暫得像不曾發生,卻燙得灼人。
艾提爾怔在了,他不敢相信才剛發生過的事。
江子威吻了他,主動的吻了他!
"這裡是我和他偶然發現的,是只屬於我們的秘密風景,從不曾帶別人來過。"聲音停了一下後,才又繼續說道:"他死後,我就不曾再來了,但現在,我希望你也能看看這樣的美景。"
聽不見海潮聲了,耳朵裡滿是江子威刻意壓抑過的平穩美聲。
他剛剛說了什麼?艾提爾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聽覺。雖然江子威沒有正面回復他的問題,但,他剛才的吻和他話裡的含意,就足以代表他的回答了。
皎潔圓月從太陽落下的地方升起,銀白的月光從新明亮了視線,海面上波光粼粼,可是眼前的美景卻吸引不了艾提爾的視線。
藉著月光,艾提爾終於看見江子威的表情,和他想的一樣,江子威低垂的臉已變得酡紅;心裡一陣悸動,想立刻將他揉住懷中好好的吻上一回,可惜礙於地勢危險艾提爾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別咬了。"伸手撫了下被江子威咬得充血的唇,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此刻正因興奮而全身發顫。"我會永遠愛你,珍惜你的。"
"白癡!我說過我不是女人,別拿哄女人那一套來哄我,沒用的。"江子威口裡罵道,但笑意卻在臉上漾開來。
艾提爾還是忍不住覆上江子威的唇,熱情如火的甜蜜在他的口中迅速蔓延,溫柔且深情的細細纏繞,完全煙滅了江子威想拒絕的念頭,沉醉其中。
冬陽,從穿過窗戶映在江子威的臉上,明亮和煦的日光,讓他不得不醒來,揉了揉微澀的雙眼,發現艾提爾已不在身邊,照床單上冰冷的溫度看來他起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才一翻身,股間傳來的酸麻提醒了他前一晚是如何的激情,清秀的臉立刻染上一抹嫣紅。勉強撐起身子讓自己半躺著,江子威心裡盤算著這身的酸痛何時才會退去時,門開了,艾提爾正端著早餐進來。
"你醒了?"閃著滿足的光芒,艾提爾一臉笑意問道。"還好吧?"
"你說呢?"折騰了一整晚會好到哪裡去?江子威白了他一眼。
"沒辦法,你太棒了嘛。"閉上眼,艾提爾又陶醉了一次。"做起來好舒服。"
"好了好了,拜託你閉嘴。"江子威連忙制止。他不想再聽到更露骨的話了。看著艾提爾遞過的早餐,江子威怔了怔。
"你......"他疑問道。"......是不是只會煮稀飯?"
被發現了!艾提爾難得臉紅,不好意思地傻笑。
少了平時的老成和自大,剎時,江子威突然覺得他靦腆得好可愛,忍不住淺笑。
"雖然只是稀飯,但你煮得好吃極了,我很喜歡。"
"真的嗎?"被他這麼一捧,他馬上又樂得合不攏嘴。
滿屋子的和諧氣氛如冬陽般明亮和煦又不炙入,各自享受愛與被愛的旖旎心情。
"對了。"飯後,正在收食具的艾提爾突然想到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和『伊格納'的那件企劃已經解決了,而且,合作契約也簽訂了。"
"真的?"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要不是剛才那口飯已經嚥下,他一定會噎到。
當初聯絡了那麼久都沒消息,艾提爾卻在短時間內聯絡上而且還簽約了。
艾提爾得意的笑了笑,一臉賊樣地說。"子威,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什麼事?"江子威不解地問。
不重不輕地在江子威的唇上吻了一下,大掌順勢游進他寬鬆的睡衣裡。
"就是這個。"他眼中透著邪氣,意圖在明顯不過了。
"我哪有答應你這種事。"拍掉艾提爾的不規矩的手,他糾正道。"我說的是你如果辦成了,我就隨你處置......啊!"糟了!話才說完,江子威就發現當初為挑釁而說的話,其中所包含的權力有多大。
"哈!就是這句話。"艾提爾像是找到正確答案般興奮不已。他迅速地把他的睡衣推高,露出小巧可愛的紅點,白皙的皮膚上還留有昨夜的吻痕。"隨我處置的話......我要這個。"
看了艾提爾一眼,江子威再一次拍掉他的手罵道。
"做什麼,你想讓我在床上躺到何時?"
"你想反悔?"
江子威瞪視著眼前故意挑釁的人,抿嘴不語。雖然艾提爾的技術很好,自己也有享受到,但昨晚又是玩到快天亮才罷手,精神疲累不說身上酸痛就夠他難受的了,現在艾提爾又想借口約定的事再玩上幾回,這簡直是要他累死不成?可是這樣的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再囉嗦,以後都別想碰我。"
看江子威一臉沒得商量的樣子,一陣躊躇之後艾提爾決定還是先退讓的好,要不,江子威真的會說到做到的。
"好吧!就先讓你欠著。"他笑著在他的臉上輕吻道。"有機會,我一定會要回來的。"
紐約。
晚上十一點,紐約的時代廣場如往年的今天一樣,傍晚不到,人潮就開始往這聚集;數以萬計節慶用的燈泡把這裡照得恍如白晝。
"哇!好多人哦。"擠身於廣場中的江子威驚歎道。
"等一下人會更多。"護在江子威身後,艾提爾笑道。
"今天又是什麼節慶?"上次還有一顆美麗的聖誕樹,這次卻有一個刺眼的大鐘,從中午開始艾提爾就嚷著晚上的慶典要早點出門,這個月幾乎每天都有慶祝活動,熱鬧得像台灣的過年。
"新年倒數啊!大家一起迎接新年。"艾提爾興奮的說。"剩最後一分鐘時會開始進入倒數讀秒,很好玩的。"
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江子威也頗為期待,但人越來越多,他的周圍比剛才更加擁擠,好幾次都險些被推倒。
"跟我來。"緊抓著江子威的手艾提爾穿過人群,他找了一個平台,讓兩人一起站上去。"這裡比較不擠,但視線比較不好,看不太清楚。"
"沒關係,一樣可以感受到熱鬧的氣氛,謝謝你。"江子威笑道。
雖然沒下雪,但到底仍是低溫的夜晚,見江子威打了哆嗦。艾提爾二話不說直接將他攬進大衣裡,溫暖的包裹著他。
活動主持人,透過麥克風大喊著倒數開始,廣場上的群眾情緒更加高昂,分分跟著一起倒數,數字越接近零,聲音就越來越大氣氛越熱烈,10秒......
閉上眼,江子威首次柔順地撲在艾提爾的懷裡,江子威發覺自己不知何時,開始迷戀起這樣的溫度;一個人的生活雖然寧靜有序,但卻無人可分享心情。
5秒......在艾提爾的懷裡,溫熱得連心都暖了呀!3秒......能遇到他真好,念亞......1秒,現場歡聲如雷進入活動的最高潮,跨越新年的剎那廣場上的人們紛紛擁吻身邊的人,給予祝福。"新年快樂,子威。"他在江子威的耳邊低語道。
"新年快樂。"不意江子威也回了個吻給他,艾提爾驚喜的說不出話來。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江子威的溫柔只給他的情人啊!雖然江子威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但在那種淡然的深層裡,卻藏著無限的溫柔。好幾次他會泡好咖啡然後悄悄地放到他面前,會在以為他睡著後悄悄地輕吻他的唇,這個彆扭又可愛的情人。
"我愛你,子威。'艾提爾回吻美麗的櫻唇。
突然後頭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原來是狄斯和路卡。
"你們也來了。"艾提爾打了招呼,炫耀似的把懷中人圈得更緊。
"當然要來,有這樣的好事怎麼可以錯過呢?"路卡俏皮的一語雙關,躲在狄斯身邊笑得樂不可支。
慢了半拍才意會的江子威,心下一窘,急著想從懷中掙開,無奈艾提爾反將健臂收得更緊。
"路卡,再欺負我的子威,我可要生氣了哦。"聽起來像是警告的話,但說話的人卻笑得比誰都開心。艾提爾的好心情,在話裡表露無遺。
"為什麼離廣場那麼遠,這樣什麼都看不到?"狄斯問。
"剛才地面太擁擠了,子威會不舒服。"
"呵!原來他這麼溫柔啊?"狄斯揶揄似的對著路卡問道。
"喂!"艾提爾微微不滿,"新的一年就來找我吵架?"
"誰理你,我們還要去玩呢。"摟著路卡的細腰狄斯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那就快滾吧你。"艾提爾叫嚷著。兩人一來一往互不相讓,卻一點火藥味也沒有,江子威聽莫名其妙;看著才剛離去的狄斯和路卡那種旁若無人的親暱,他心裡就覺得不可思議,要是自己的話絕對不可能那樣做的,路卡看起來簡直是粘在狄斯身上的。
"現在廣場上人比較少了,要不要到前面去看看?"
江子威同意了艾提爾的提議,但他卻遲遲不放手。"你是不是應該先放手?"
"這樣不能走嗎?"
"當然不行。"江子威低吼道。天啊!他腦袋裡在想什麼?離開艾提爾溫暖的懷裡,驟降的溫度讓江子威的頭微微發疼。
"艾提爾......艾提爾......"一靠近人群,耳邊就一直聽到這帶著興奮的叫喚聲,江子威好奇的轉頭探看,就看見艾提爾興奮地喊著,"爹地。"
是艾提爾的父親?江子威警覺的在兩人之間拉出距離。眼前高度和自己相當的男人,頭髮灰白,五官分明立體,雖然歲月在他臉上留下刻痕,但可以想像年輕時的俊逸模樣。
"真稀奇,你居然會來參加活動?"艾提爾笑問著。
"你的朋友嗎?"注意江子威後男人問道。
"唔,算是吧。"本想說情人的,但被江子威偷偷警告著,艾提爾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二個人來?"他反問道。
"你大媽來紐約玩,我帶她來這裡看看。"
聽到這裡,江子威才發現男人的背後其實還站著一位婦人。等男人將婦人拉到面前來時,江子威和艾提爾同時發出驚呼。
"啊!"驚呼的理由不同,但不好的預感同時在兩人的心中萌生。
"大媽。"艾提爾禮貌的打了招乎,但在江子威喊了一聲"伯母"後,艾提爾的心更是涼了半截,他忘了這兩個人是認識的,他偷偷瞄了一眼江子威看似無波的臉心忖著等會兒要如何解釋。
"真巧啊!"婦人笑說著。江子威也同樣笑著,但心卻在發冷。
怎麼回事?他們剛剛在說什麼?江子威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平常一樣,但血液像是在血管中凝住似的,讓他全身發冷甚至感到暈眩。
這男人是艾提爾的父親,她是宋念亞的母親,而艾提爾稱呼她為大媽?這麼說來,艾提爾和念亞是......兄弟。
江子威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艾提爾,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卻看進一雙目光閃爍的眼眸,一切真如他所想的,笑容忽滅,他瞬間刷白了臉。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江子威匆匆找了個離開的理由。
凜冽寒風吹得他頭痛加劇,慘白的臉龐也被凍得刺痛無比,但這些都比不上他像是被撕絞的心痛;原以為失去宋念亞的經驗已讓他鍛煉出一顆堅強心,再多的痛也能如水淡然,沒想到他只是學會隱藏情緒罷了。
走在街上,他才想到自己其實對艾提爾一無所知,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天真才會相信他一見鍾情的說法,自以為是的迷失在他的溫柔之中。
對了,信!他和念亞通過信,所以他才會知道我的習慣,才會知道我在台灣的住址,才會知道......,悲傷、怒潮、苦澀的心情紛亂的直教他無所適從。
不會的,不會有事的。失去宋念亞的痛苦都熬過來了,這算得了什麼。
可是,心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