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樽裡的咖啡》作者：不詳【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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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紫嵐 您是第3505個瀏覽者
「小遨！！很久不見！！嘩哈哈∼長大了很多呢∼」身材矮小的年輕女生為她的大日子掛上堂皇的晚禮服，黑色連身裙子，裙擺大大的拖在地上。上面綉了金線珠片，在昏暗的燈光下仍然閃耀奪目。
「恭喜啊！」新娘依然一如小時候般大情大性的，一把他擁入懷裡。阿遨只好也輕輕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腰間，傻笑著輕抱一個。「鈴表姐，你今晚很美啊！」
「不是只有今晚吧∼一直都那麼美啦！哈哈哈！」
聞不到鈴子身上有任何的酒氣，但她卻總是這樣酒不醉人人自醉。無奈的笑著和應這個傻大姐，在熱鬧的宴廳某處卻有股使人不舒服的感覺向阿遨剌過來。阿遨因此都順感覺之源轉頭看過去。
掃視著人海裡的一張桌前，一個很年輕的男人拿著玲瓏的玻璃杯舔著紅酒。他掛著銀色的方眼鏡，穿著整齊的淺紅襯衣。遠看眼睛的水晶藍明亮已經很吸引阿遨，阿遨直直的凝視他，而這個男人還是漫不經心的喝著酒和他對視。
「你認得他嗎？」鈴子同樣看向那個男人，一面低聲的問阿遨，一面笑臉盈盈的向男人輕輕揮手。「我想你一定忘了他啦∼畢竟已是十多年前的鄰居嘍！」
「十多年前的鄰居？」他現在都不過是十八歲，回算一下十多年前的阿遨都只得幾歲，記不起這個人都不出奇啊！阿遨微微低頭搔搔後腦，不好意思的尋著那個男人的根底。「他是誰啊鈴表姐？」
「他叫做輯山總司，是十…十五年前和你玩得很開的男生啊！現在已經是個心理醫生了！」鈴子一手托著右手手肘，手掌托著臉龐在自我陶醉。「今晚穿得挺帥嘛！能嫁給這個又帥氣又富貴的醫生，那個女人一定會得到幸福的呢！」
說起男人，鈴子就會忘形的了！由其是帥哥，還好這刻新郎不在身邊。能嫁給他的女人…會得到幸福嗎？真的嗎？
雖然沒錯總司給人感覺很輕柔，不過阿遨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啊！他…和阿遨自小已經認識啊……那就是青梅竹馬啦！多麼美好的一個稱號∼
「我…真的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啊……」當時只有三歲已經和他玩得那麼開，那麼現在十八歲又會不會有甚麼不同？大家都懂事了！會不會比以前的忌違多百倍？「鈴表姐，他比我年長多小啊？」
「唔…應該是五年吧！二十三歲嘍∼花樣的年齡啊∼年輕真好∼」鈴子是不會介意和比自己年紀輕的男人交往的，所以才會和一個只有二十一歲的人結婚啊！這樣就叫阿遨覺得不可思議，到底新郎…是不是有戀母情結的？？
然而……總司整個晚上都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阿遨。
「唔…」皺著眉睜開虛弱的眼簾，為寒意襲到赤露的肩膀打顫。他瑟縮回去滿帶體溫的被窩，浴室的門前就喊了一聲低音。全個房子裡就只有那人背後的地方亮了燈，淡黃燈光從裡面展開過來。
「喂！起床啊！！」男人關了燈，冷冷的呼叫起來。然後用搭在脖子後的毛巾擦乾頭髮，跨兩步去開了客廳的燈。然而亦繼續呼著同一句話，同一個名字。「小遨，快起來吧！！要回去了！！」
為甚麼……阿遨知道這句話的背後應該是有著很深遠的意思的。至少不止是叫他這一刻離開，可能更是永遠都不要再見。
「……」手背搓著左眼，阿遨懶懶的賴在床裡。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令總司讓他留過一夜。不過這樣的想法都很言而無信，因為他和總司承諾過，他們之間只有這一夜，不會再多的了。「嗯…」
不心甘情願的拉開被子坐起來，雖然把所有的動作都拖慢，但全身還是覺得剌痛。他就坐著，看著總司在不遠的書桌前點起煙。就在快將分別的時候，他的骨感，他的手臂，赤裸著半身的總司影在眼底下，叫阿遨特別覺得不捨。
「你要洗臉或是洗澡就快點啦！雅美來到前你就得走的了！」總司連看都沒有看過來一眼，淡淡的說這些冷漠的話。昨晚他都不像這樣寡情的人，難道是阿遨看錯聽錯？總司一定是在趕他走，誰管他會不會歇斯底理。
阿遨靜靜的脫離那張曾經溫馨過的睡床，彎著疼痛無比的腰邁步收拾地上一件二件的衣衫。走進浴室裡還在幽幽的看向那邊的身影，他以為總司會回頭，可是卻理所當然地沒有成真。背靠在門後，想到以後…不花一秒已經不敢再想了！
寂聽浴室窗外沙沙吵耳的雨聲，阿遨會問：為甚麼冬天還要下雨？為甚麼那麼冷的天氣就是不能夠放晴，不能讓他感覺溫暖？為甚麼要在他還未長大夠就再遇這個人？
本來打算洗個熱水澡才離去，最後他還是只伸手穿回他前一晚為飲宴悉心準備的衣服，再沒有了喜慶的感覺。剩下冰冷肆意的侵入皮肉，凍痛心臟。不如…明天就忘記總司這個人吧？
很久之前，雖然他們曾經是好鄰居，常常都在一起。但自阿遨四歲搬家那天他們就沒有再見，直至昨晚。反正這些年來沒有這個人，他都一樣能好好的過。更何況事實上他對總司這個大哥哥是沒有任何的記憶的。
他想他可以的，就當做從來都沒有重遇過這個人吧！只是一個晚上而已，嗯！阿遨穿好他的衣，大大呼吸一口氣，轉身開門。總司已經站在床邊換好了襯衣，不是為了送阿遨的離去，他只是想把女友心中對他的好印象維持下去？
站在大門前，隔著門檻，總司並沒有說明會不會再見，沒有提起「保重」或是「路上小心」，或許…藏有傷口的人其實不是阿遨，因為他沉重的又問了。「你真的完全記不起以前的事嗎？」
「以前…？」俯首低望自己的一身飲宴衣服，現在都失去感覺。即使再問多少次，答案還是一樣，阿遨又不能逞强說自己記得。總司為甚麼要那麼執著？只要過了這一晚，他們之間就會結束啊！「記不起了！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怎可能會記得？」
「……」總司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要說甚麼好。他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可悲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慌惶失措。他不是有名於不喜歡懷愐過去的嗎？這個模樣有夠丟臉了！「那……就這樣啦！掰！」
剎那間想到浴室裡聽過的雨聲，阿遨喘氣般緊張的開口。「對了！我可不可以…」都等不到他的話說完，總司已經狠狠的關上門。他牢低著頭，話也喃喃的繼續說下去。「借你一把傘…」
碰撞的一聲迴響在寬長的走廊上，餘下的這人自認白痴，傻傻的苦笑走開。真的…太笨了！想到不能再悲哀的時候，淚…竟然泉湧，偷偷下落。
他們是在一次飲宴上認識的，與其說是「認識」，倒不如說是「重逢」。兩人坐在同一桌前，不一會總司隔著數個人喊他做「小遨」，問阿遨記不記得他。他又說他曾抱著阿遨拍照。他又說…很多很多很久以前的事情。
阿遨怎麼可能會記得呢？他就連總司的名字都是在那晚才聽到知道。當時他們的年紀都還很少，阿遨都不過只有三歲…這一次正正就是彷如新認識總司的重逢。
阿遨前思後想，他想如果可以，那年的記憶，請回來吧！儘管只是一場夢…但他真的很希望知道自己是不是曾經放棄過甚麼？他…是不是曾經放棄過輯山總司這個青梅竹馬的大哥？
「阿遨，一起吃午飯好嗎？」阿悟的溫和無人可妣美，然而他又喜歡黏著阿遨，說自己喜歡阿遨的非常可愛。不竟他們都認識了十多年了，能成為好友都是很正常的事吧？
「嗯！」輕輕點頭，阿遨把書本塞進了書桌的櫃裡就帶著錢包和阿悟並肩的走向學校擠擁的飯堂，亦慣於邊走邊對好朋友發牢騷，但今天身體很不妥。「哈…哈…哈…哈啾！！」
昨晚零晨，阿遨連傘都沒有一把就冒雨回家。今天當然就穿的比平時多吧！幸好小小的傷風讓大家都以為阿遨走路很不自在，是因為頭昏腦脹而恍恍惚惚。
「你還好嗎？昨晚下很大雨啊！你沒有帶傘嗎？」腳步緩緩帶到飯堂購買午膳的人龍後，他早就知道阿遨的行縱，亦猜的到阿遨很晚才回家。
「嗯…沒有呢…忘記了…」他不想多作解釋，一說起下雨就會記起和總司的事！他根本不想提起，而且阿悟都不知道總司這個人的存在，就算講起，都只會為阿悟這個愛擔心的朋友添煩惱。
阿遨沒想過要怪責總司是個薄倖的人，而且從一開始，聽總司說雅美這個女生，阿遨就知道他在和那女生交往。大家都沒有騙過對方甚麼，偏偏…偏偏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鍾情的阿遨，就這樣，那麼簡單地就對這個大哥開始念念不忘。
不經已排到人龍頭，點過想吃的午飯。阿遨一打開錢包就對著內裡的照片看傻了眼。這照片怎麼會在他的錢包裡出現的？
他在狹小的皮套間掐出那張黃黃舊舊的照片，近近的凝視著小男孩，懷裡抱著比他年紀更小的孩子，表情都因為他的複雜心情變得很怪呢！
阿遨記得總司有對他提過一張他抱著自己拍的照片的事…但為甚麼？太不合時了！阿遨明明就是想忘掉他的！！他把照片翻轉，那邊竟也附了一張總司的名片。害阿遨失措得快窒息了！總司真懂得耍人，由其是耍阿遨！！
阿悟瞧瞧阿遨手上的照片覺得好奇，看見他的神色不對勁，阿悟便回頭過問。「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事！我先去打一通電話啊！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吃吧！」看一眼名片上的電話號碼，阿遨拋低說話就向學校的公用電話奔過去。
曾經聽過鈴子說總司已經成為了醫生，阿遨沒再多問，但沒想到他竟然會有自己的一間醫務所。在名片上寫著自己的名字，是個自顧醫生。很棒呢！白痴！在羡慕甚麼？！應該生氣才對啊！！他明顯是有心要做這樣的惡作劇的！！
按了名片上的號碼，阿遨安靜的等待甚麼人來接聽。一聲又一聲的在響，他的手指在桌面紊亂輕敲，他打好了不會是總司接聽電話的心理準備，卻又心急得猶如火焚。
正好他心裡由衷地想快聽到總司的聲音那時，電話的另一邊接通，卻只有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你好，輯山醫務所。」
「麻煩你！輯山醫生在嗎？」
「對不起啊！醫生今天出去了！要不你留下口訊吧！他一回來我就會轉告醫生的了！」接線護士小姐毫不猶豫的回答，這些一天總會說上十次的話，她是很熟練地說得順暢有禮的。
搞甚麼！！！枉他一鼓作氣的撥電話給他！！氣死人！！那個人的心裡究竟在想甚麼的？既然那麼不滿意自己忘記他的話，為甚麼還要把名片和那張陳年舊照偷偷塞進別人的錢包裡？！「唔……不用了………謝謝！再…」
「且慢且慢！！醫生剛好回來了！請你等等！」護士小姐趕緊留住阿遨，聲音開始遠離電話筒對著另一個人說話。「輯山醫生，你回來的正好，有電話找你啊！在二線的。」
阿遨隱約聽到總司的低沉聲音回答，電話裡就換成了輕快的鋼琴音樂。卻聽到阿遨心浮氣躁，難熬的足足等了總司十七分鐘！！終於音樂停了，那邊的人才懶洋洋的打個呵欠才說話。「哈嗯∼我是輯山∼」
「混蛋總司！！！」阿遨勢不饒人的對著聽筒大喊，整個迴廊上的人都眾焦到這個神經病的身上。他還是自顧自的咒罵不絕。「你幹麼把那張陳年照片偷偷塞進我的錢包呀？！！」
「呃…」還好總司是用主機，沒有拿起聽筒。儘管他認得阿遨的聲音，總司仍然莫名其妙的在想他生氣個甚麼勁兒。「怎麼了？我只不過是想送那張照片給您。」
阿遨氣於他不給一個自己拒絕收下「見面禮」的機會，再者不再多猜，總司一定有甚麼不懷好意的動機才會這樣做的。阿遨會覺得總司是明知道自己實在無法忘掉他，他就在自己發現這個事實之前踹多一腿。
總司卻發現阿遨的聲音很奇怪，好像鼻子拼住呼吸說話一樣。也許是身為醫生的問候，也許是身為青梅竹馬的問候。就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是哪一樣…「怎麼了？你生病了啦？」
「我沒有！別多管閒事了！」阿遨勉强的大聲喧洩，他佩服總司的若無其事！明明…明明就是他昨晚狠狠的關門，連雨傘都沒有借給他的！！那麼絕情的人說甚麼慰問？！
「……若果你真是那麼討厭看見那張照片，你大可以把它燒掉。連同我的名片一同燒掉喔！但我的名片和照片還在你手，你有沒有想過這証明了甚麼？」總司很冷靜的一字一句說個明白，沒錯！因為他天生就是個很出色的心理專家。
「你沒有丟掉那東西，原因應該只有兩個吧！一就是你撒謊，你其實還記得我的。不然就是你看見了照片記起了一點點以前的事！你說呢？」
阿遨打從心底無奈起來，無奈是他以為總司說的兩者都不對。他以前堅決否認世上有憧憬般的一見鐘情，可是這次……他開不了口，他不敢承認自己會一夜之間喜歡上這個男人喜歡到令他覺得很可怕。
「都不是……不是……不是……」告訴他那張照片是假的，偏偏他真的依稀記起拍照的那一幕！「不要再說那種噁心的事了！」
「來吧！總司、小遨∼你們來拍一張合照吧！」
在舊式的影樓裡，到處都掛了以往來光臨過的人所拍的照片。淡橙黃的感覺，舊舊的過去。照片見證了許多人的存在，甚至印證了一件件的事實，但都已成過去，長為歷史。
據和藹耐心的母親指意，矮小的男孩牽著年僅四歲的小遨，走到雕刻仔細的木馬旁。總司暫且放開小遨的小手把木馬推到一旁，讓鏡頭裡只有黑白地磚、白牆、小遨和自己。
「不要木馬嗎？不如讓小遨坐上木馬吧∼」小遨的媽媽站在舊式的照相機旁溫柔的提意，從眼神裡微笑出來。她都不打算勉强小孩子，因為她知道總司從來都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
「不要了！亞姨∼這樣就好了！」童稚的聲音回答，總司向小遨展開雙臂，將他一把抱起。放輕聲線在小遨耳邊說話，搔癢他的耳骨，笑都顯得很幸福。「小遨，和總司哥哥拍照嘍∼」
攝影師老伯把相機的黑布披上頭上，左手高舉手指和聲音同時打數。「好了！準備了！一…二…三…」
總司穩穩的抱他入懷，緩緩慢慢，平平靜靜的在他的嘴邊溫柔的親了一下，就像十五年後重遇那個晚上的事一樣，美麗的錯誤發生。他永遠都忘不了，永遠。
基於老伯就毫不躊躇的按下快門，然後拍下的那張照片終究成為了阿遨腦海沉睡的記憶的鑰匙。
母親們都沒有給總司嚇呆，總司自小遨一出生以來就在一起。那麼要好，那麼可愛的小孩子，誰都會想去親吻一下！也因此便一直都沒有人發現這個吻的意義，深比一個大哥哥對竹馬青梅的小孩子的疼愛，莫說是年小無知的小遨。
「小遨？小遨！！你還在嗎？？」記憶交替，換來的是總司廿十三歲低沉而穩重的嗓音，一道懂得催眠的動聽聲線憂慮的呼喚著阿遨的名字。
「為甚麼……為甚麼……」阿遨喃喃的苦問，說出口的只有「為甚麼」，但事實上他想問的又何止有「為甚麼」？
他曾經被當成變態，因為他告訴了同學們自己鄰家的哥哥很喜歡他，也很喜歡親他。然後即使只出於童真，小孩們說「噁心死了！」、「變態」都折磨了阿遨好幾年。
直至升了國中之後，不知不覺的不想再提起總司這個人，後知後覺在今天重新想起總司這個人。阿遨才知道自己曾經多麼耗盡心力要忘記一個人，潛藏在心底的一段往事，冰封到十五年後的今天，舊照片翻開了昔日的烙印。
終於會是如何？不清楚…又有誰會清楚？總司顫著手掌提起聽筒，軟弱無力得要伏在辦公桌上吐出鬱結。「我…喜歡你…還是很喜歡你……」
「你喜歡…你喜歡個屁！！你都已經有女朋友了！！為甚麼還要對我說出這種話？！」用力的將話喊出來，他不留情的掉下聽筒背著電話一走了之，他第一次違背自己的心意不了了之。
他究竟還能怎樣？？果然…很可怕…原來一開始他就已經和現在一樣，喜歡這個人喜歡到不敢跟別人講。更不敢和總司說，他不想再被當成不正常了！為甚麼？為甚麼他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同一個人？為甚麼他是個男生？
喉嚨很乾涸，聲音很吵啞。今天真是倒霉日，早知道這樣鈴子飲宴上那天裝做甚麼都不知道的話可能會比現在更好過…或者這樣才叫做愛情？甜酸之間徘徊，痛苦得很吸引。
「咦？」驚覺一個眼熟的男生走過面前，一頭束起了還能及腰的長髮搖曳在學校飯堂裡。「前面那位學長，請等等啊！」
她大聲到叫幾乎全飯堂的人都看向她，但男生還是毫無知覺的向前走，走到手腕被抓住，他才冷冷的回頭。精神不振不單是因為睡眠不足，還有是十多年前悲哀的事重新的追擊他。
「學長，你是神田遨，神田學長嗎？」白晳的臉上掛起紅唇白齒，心裡想著「眼睛似極了！眼睛似極了！」的雀躍起來。「你是我舅父的朋友啊∼∼哈哈∼他常常提起你的！！又自言自語似的對我說你小時候很可愛呢∼∼」
無視女生的嘮嘮叨叨，滔滔不絕，阿遨神情一點呆滯泯嘴打斷她的歌柄。無關係！阿遨早已習慣應付那些瘋瘋癲癲的女人啦！「妳誰呀？」
「呃∼哈哈哈∼不好意思啊∼我竟然給舅父感染了∼我是原 雅美，我的舅父叫作輯山總司！」
又是總司？！！為甚麼一個陌生女人都會對他提起總司？？慢著…她剛剛說…總司是她的…舅父？！！怎麼可能？？我從來都不知道總司有姐姐啊？那我豈不是誤會了他？？
如夢初醒的雙手抓著腦袋，他想起剛剛掛線前的那句話就覺得自己糗到不行了！！「你…你真的總司的姪女？！你真的叫雅美？！」
雅美順暢的在口袋裡掏出學生證搋到阿遨的目前，原 雅美，初中部三年級生…她把阿遨拉近，靠在耳邊叮呤，還暗裡洩笑。「我知道昨晚打擾了，舅父很擔心啊∼∼快去找他吧！」
「找他？找他又能怎樣？」阿遨蹙蹙眉末，仍然維持著這個距離，等待雅美的啟示。不然告訴他昨晚還發生了甚麼事，他都很樂意聽聽，然後想想對策。
「隨緣吧隨緣吧∼∼哈哈∼∼」雅美笑得更放肆，不了解她是怎麼看他們，不過都直覺雅美是在幫著他們，順道好心的把總司的囉囉唆唆都一語道破。「他總不會輕易放棄一個讚了十五年可愛的人嘛∼放心去吧∼∼」
「唔？呃∼阿遨∼∼午膳時間都快完了，你要去哪呀？喂！！」不遠的座位上，阿悟追逐阿遨的背影，叫著喚不返的好朋友，看著阿遨窮盡氣力跑出去，沒他好氣。「唉∼又來了！亂來的傢伙！！外面還在下雨啊∼」
清爽的夏季感覺風鈴掛在玻璃門角上，門被推，風鈴徐徐呤呤啷啷的響起。這裡和普通的診所沒兩樣，但除了護士就空無一人，大概是不會有那麼多人需要看心理醫生吧！
阿遨全身濕瀌瀌的站在門前的地毯上，小心翼翼的走到櫃枱前，聲音跟著身體冷的打顫。「請問輯山醫生在嗎？」
「你是要看症的嗎？請先登記吧！」護士小姐輕聲的配合診所裡的安靜氣氛，恭敬的把表格和筆都遞上。
「不…我是…」阿遨連吸氣都忘記了，眼前一片扭曲就暈倒，昏昏沉沉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全身發痛得更嚴重，徹底的動彈不得，只得聲聲嗚咽呻吟。
過了多久呢？阿遨漸漸回復意識一下坐起來，額前的毛巾熱呼呼的掉到腿上。然而更看到跑來的時候被雨水沾個濕透的衣服都給換掉了，在暖氣之下，被窩暖上加暖。
環視著這個房間，所有的事物都好像幻覺一樣浮游不定。使人有想吐的暈眩感覺，唯有一把聲音傳入耳蝸最清楚不過，安靜心窩，那個是輯山醫生，正撫上他的額頭。「醒了啦？沒大礙吧？」
總司是明知道阿遨發熱都不肯送他去醫院的，心想橫豎都不太嚴重。他寧願…留著他在這裡…
「嗯…只是頭有點暈……」阿遨瞇矇了眼睛，坐著的感覺很像在水裡飄浮，很不安定。害他想到有話要講，都說到不清不楚。「對不起…其實…那個昨晚……剛才……」
「你好好躺著，下午沒有病人預約來看症，你就放心在這兒休息一下吧！」扶著阿遨的肩膀讓他躺下來，周到的為他蓋被子。
看著阿遨正正躺在自己的身邊，總司感覺自己好像小時候，每天下午都會哄小遨睡覺一樣。可能就是習慣於壓低聲線哄小遨入睡，如今他就變成了一個心理醫生，不過阿遨卻是他唯一一個不聽話的病人，一直都不願閉上眼。
「總司……」
「嗯？」輕輕的掃撥阿遨的頭髮，他仍然感覺自己是阿遨心中當年那個大哥哥，青梅竹馬的。以後…都會是嗎？？
「總司…我喜歡了你…是不是因為我心理有問題？」阿遨柔柔的問道，問一下自己專屬的心理醫生，一個令他困惑了很久、介懷了很久的問題。
「照著自己的意思去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都算有心理問題嗎？……」總司繼續把玩他的頭髮，另一手勾去銀框眼鏡。
像以前一樣抱起鄰家的小孩子，在燙熱的唇邊親吻，緊視著對方的目光。再深入想想阿遨這個疑問，總司反而輕輕的笑了。「那乾脆當是前世的緣吧！總之，不要再壓制自己了！這樣……太辛苦了！」
【完】
[ 本帖最後由 封域 於 2016-6-19 23:49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