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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單身貴族》作者:杜楓【完結+番外】(龍氏系列之六)

(41)

〔你本來就只是心病作怪吧?〕龍偉退後扶起高橋雅臣,看著他汗濕卻更顯清雅的臉,那以前的藤原秀終究還是消失無蹤了,有的只是外表跟一模一樣的高橋雅臣。

〔在昏迷時總會想到當初櫻花下那幕,我不論逃到多遠,你仍舊冷靜的跟我提出分手,就因為有高橋家這個存在,你放棄了我,所以我潛意識中是痛恨這個名字的,只有忘卻了這個名字,你才會回到我身邊,我一直這樣想著……〕高橋雅臣輕吁一口氣,把身體靠後與龍偉拉開距離。

〔可是我也無法忘高橋雅臣所付出的種種辛勞,這個名字讓我改頭換面重新開始,這是為了與你重新開始而展開的人生,我不想放棄……〕

〔所以你常常兩種心態交換,忘卻中間我跟你分手那段,你只是把自己心裡願意留著的情境加以拼湊,在這段時間塑造了一個不真實的人生……而我因此出現了,你更是確信自己這樣做沒錯吧?〕龍偉這時已抹去臉上的所有表情,余下的只是理性的分析,他的學業拿優可不是做假的。

〔還是那麼聰明深懂人心的偉啊……〕高橋雅臣笑著,眼睛卻毫無表情,兩人冷冷對視了一會,最終龍偉挫敗。

〔我不會離開,至少在你的病完全康復前,我不會走﹗〕龍偉低頭許下承諾,眼角看著完全放鬆的高橋雅臣,這個人真的已經變了,變得攻於心計,善於揣測別人心境,特別是他,對於這個變化,他要歡然接受還是再次逃避呢?

〔我們重新認識吧﹗初次見面,我是高橋雅臣……〕

伸出的手白晰有力,穩穩的停在半空,一點驚惶也沒有。

龍偉看著這只手好久,總覺得握了自己也會做出改變,抬頭看著堅定的等著他交握的高橋雅臣,兩人僵持了一會,最終兩只手緊緊握住了,兩只同樣有力的手……

〔初次見面,我是龍偉……你的心理醫生﹗〕

沒錯,高橋雅臣之於他只是病患,他的小弟弟藤原秀早就消失於自己拋棄他的那刻,再也找不回來了。

當然明白龍偉話間的意思,可惜現下在他面前的是高橋雅臣,他有自信也有把握在這個重新開始的契機上,他會讓龍偉不再把他當弟弟,他要做的是偉的情人﹗

〔天寒地凍,偉你還是跟我同睡一床吧,放心,我不會偷襲你的﹗〕

剛開口想跟高橋雅臣分睡的龍偉被這一句話堵住,狠狠的瞪了那個笑得悠然自得的人一眼,好樣的,一成了高橋雅臣就搶攻,看來自己得小心提防了。

〔沒關係,反正你這裡也挺暖,而且我相信自己還有那麼些能耐,想把我按倒可不容易﹗〕龍偉輕拋一個媚眼,一躍跳開床邊,〔我去洗澡,你可別偷看﹗〕

無奈的輕笑,然後變成快樂的大笑,龍偉剛剛那個表情可從沒有在藤原秀面前出現過,是否這是代表他們已經平等的跡象呢?

高橋雅臣抽出面紙慢慢擦干自己臉上的汗,拿起一直空置的電話,熟練的撥了號碼,只一下,電話就立刻響起對面急切歡喜的叫聲︰(雅臣,你肯跟我們聯絡了嗎?你想起我們了嗎?)

〔和臣,幫我辦一場盛大的晚會,告訴媒體我清醒了﹗〕高橋雅臣冷靜的下達著命令,現下的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龍偉完全認清高橋雅臣是什麼人的契機﹗

(你什麼都記起來了?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嬸嬸他們……)電話另一頭的高橋和臣幾乎要歡呼了,一連串撞倒東西的聲響傳進高橋雅臣耳裡,只能苦笑,此情是還不了啊﹗

〔是的,你就去籌辦晚會吧,只是我身體不怎么好,還是不能上班﹗〕

(沒問題,好好去休息,只要你人好就行了,工作上的事我全包,雅臣,我明天過來探你可好?)小心翼翼的問法讓高橋雅臣一時沈默了。

〔我想再靜幾天,我這裡有醫生照看著,不必擔心﹗〕公式化的口吻似乎相當打擊高橋和臣的熱情,好一會電話才重新傳來答話。

(我知道了,我等你出現﹗)

蓋上電話,高橋雅臣看著某一點上很久,直到龍偉突然彈上床才回過神來。

〔偉,你的頭髮沒有干﹗〕

〔你就只看到這個啊﹗沒關係,一會就會干了﹗〕率性的搖著頭,水滴隨著他的動作四濺,讓高橋雅臣也沾上不少水份。

〔亂來﹗頭髮有這種干法的嗎?〕高橋雅臣下床拿出大毛巾包住龍偉的頭就猛擦,好一會打開毛巾時看到漲紅了臉一頭亂發沖天的龍偉正鼓著腮對著他。

那神情實在太可愛了﹗高橋雅臣再也忍不住,扶住龍偉的肩就笑個痛快,那表情好像鼓氣的青蛙啊﹗

〔我發現你現下真會自悅自樂,可是別把我當玩具﹗〕龍偉當然明白他笑什麼,對著一旁衣櫃的大鏡子,自己的窘樣早就全看到了,可是這樣也不錯,新式髮型,挺配他的。

〔對不起……真的﹗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你的模樣……〕高橋雅臣手指慢慢幫龍偉梳順亂七八糟的頭髮,低低的笑聲在龍偉頭上徘徊,氣得龍偉一陣跳腳。

好樣的﹗現下變成高橋雅臣居然不怕他生氣了﹗



############################



〔睡著了嗎?〕輾轉反側仍是無法入眠的高橋雅臣轉過身看著與他‘楚河漢界’的龍偉,那響亮的打呼聲跟天真的睡相在在顯示他正黨沈入夢鄉睡得正甜。

探身過去凝視著八年不見的臉孔,手指頭沿著輪廓細細畫著,感覺指尖傳來的細微接觸,心中一陣甜蜜。

會想起一切事情就是因為他回想起了龍偉把他推開的情境,夢中無數次的失落涌上心頭衝破一心打造的夢幻世界,他不能再承受一次這剖心之痛,唯一能防止這件事再次上演的就只有牢牢的把龍偉緊緊的拴在身邊,藤原秀沒有這個力量,可是高橋雅臣有,他要再次成為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高橋雅臣﹗

〔你是我的了……再次來到我身邊的你永遠也逃不開了……你愛飛我讓你飛,可是你會發現以後不管你去到那裡也會有一個人陪著,我也打造出我的翅膀了……喜歡嗎?〕

淺淺的印上一吻,指尖已由臉滑向脖再滑到線條優美的鎖骨前,慢慢的磨蹭著,那痒痒的感覺讓龍偉不耐煩的轉身意圖避開這擾人的動作。

會睡得如此熟,是因為你信任我的關係嗎?偉啊﹗你的心永遠也為我敞開著,你可有發現這個事實﹗

高橋雅臣得意的笑了,以前因著自卑從沒有發現的事實,現下一一被他看破,偉想要自己堅強,自己會變堅強,堅強到可以由他來保護龍偉,不讓他受到半點痛苦……這樣的改變能否就是偉最終想要的結果呢?

伸手抱緊背對他的龍偉,暖暖的身體接觸帶起點點酥麻的電擊,高橋雅臣舒服的笑著,嗅著龍偉那淡淡的發香,夢裡的黑暗似乎再也無法讓他感覺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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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醒來,高橋雅臣,這是什麼姿勢?〕

一大早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八爪魚死巴在身上的奇怪姿勢,龍偉連翻身都不能,用手肘狠狠的撞醒由身後緊抱他不放的高橋雅臣,龍偉只覺全身都快僵化了。

〔睡得好舒服啊﹗偉你的體溫永遠都這么高﹗暖暖的,讓人好喜歡﹗〕高橋雅臣用鼻尖磨蹭著龍偉的脖子,眷戀著不肯起來。

〔你這個混蛋,怎么現下變得如此賴皮,我都沒你那麼濃臉皮﹗〕龍偉手腳步並用好不容易才把巴在他身上的高橋雅臣甩開,氣沖沖的站了起來,一陣冷空氣襲進,他又連忙鑽進暖暖的被窩。

〔我全身都僵得發疼,全托你所賜﹗不是說好你睡那邊,我睡這邊嗎?你什麼時候睡相如此難看,滾到這邊來了﹗〕

以前的秀他說什麼就做什麼,從不敢有半點違背的,現下這個高橋雅臣真是不乖,一點都不聽話﹗

〔你暖啊﹗我冷當然會向暖的地方靠,這是心裡作用,偉不應該很清楚嗎?〕高橋雅臣懶懶的笑著,身子又再次縮到龍偉懷中,因著他身上的暖意,龍偉只好勉為其難的抱住這個超大暖爐了。

〔睡不著嗎?精神不能入睡?〕龍偉也不是呆子,一個剛從夢境回來現實的人有可能這么快就恢復過來嗎?

〔你叫我怎么舍得放手,偉啊﹗你真是讓人迷戀……〕高橋雅臣緊緊抱住那發出關心聲音的軀體,最懂他的偉啊﹗

〔我從來都是萬人迷,當然會讓人迷戀﹗〕自豪的說著,龍偉略略掙開高橋雅臣的懷抱,〔再睡一覺吧,我也正好補眠﹗〕

高橋雅臣輕笑著,舒展開身體︰〔這次讓你抱著我睡好了,一人一次,公平﹗〕

瞪了這個自信十足的男人一眼,龍偉也不囉嗦,是因為他始終是自己喜歡的藤原秀嗎?身體沒有半點抵觸的溶進這相依相偎的暖意中,還是再好好補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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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看著一身畢挺西裝,冷冷的崩緊臉容站在台上的高橋雅臣,龍偉一邊輕啖杯中的美酒,一邊看戲似的掀起笑容。

這小子,現下真是太厲害了﹗剛剛在車上還跟他有說有笑,一下了車對上出來迎接他的屬下,臉就立刻變了型,只余冷冷的溫度飄散風中,冷得身旁的他差點凍傷﹗

〔偉,你先在一旁歇著,我晚點再找你﹗〕低低在他耳旁吩咐一句,高橋雅臣就邁開大步走進為他而鋪的紅毯上,讓龍偉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背影無法出聲,怎麼他現下給人的感覺倒像他是大哥而他是不聽話的小弟弟?

暗暗握了拳頭一下,龍偉對領著他進入大堂的侍應再次展開禮貌式的笑容,絕不能輕易被高橋雅臣迷惑,既然他現下如此強勢,那自己根本不用再為他分半點心﹗還是找找有沒有美女可以他發掘一下吧。

左右張望著,刻意不去看那台上嚴肅的人影,龍偉剛轉過頭就被快步走到眼前的美女所嚇住。

〔嗨,偉……好久不見,想我嗎?〕

〔愛葛莎?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還有你……〕指著愛葛莎身後笑得得意的女孩,龍偉有點傻眼︰〔茱麗你怎麼也在這裡?〕

〔偉哥哥,我就說我們一定會見面的,這是我的小阿姨啊﹗我是郭錚凱叔叔的姪女,你真猜不到我們的關係嗎?〕

茱麗熱情的抱住龍偉在他臉上印一個響亮的親吻,羨煞身旁所有男士,可龍偉只覺頭腦一片混亂。

〔你、你今年有二十二了吧,怎麼怎麼跟愛葛莎……〕

〔我姐大我十五歲,我姐夫比我大十二歲,他們結婚的早,會生下茱麗一點也不稀奇啊﹗〕愛葛莎走過來挽住龍偉的手臂,〔今晚做我的男伴吧,剛好我過來洽談生意,沒有帶伴出來﹗〕

掃了掃一臉大方的愛葛莎,龍偉終於綻開一個真正的笑容︰〔你的親親達令呢?怎麼不帶他出來見人?〕

〔還敢說,我當年通知你來參加婚禮,你說你到底死去哪了,只寄了個爛石頭給我當賀禮,人根本就是蒸發不見,如果不是你某天突現冒出來給我們一個surprise,我根本不知道你埋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裡了。〕

〔嘿嘿……〕龍偉傻笑著不敢應聲,怎麼好說她結婚時自己因為迷上一個漂亮的地方,呆在那三天三夜等日出,回到山下才發現早過了她的結婚日,只好急急把自己看中的一塊奇石送給她當賀禮,夠物重情義重了吧﹗

〔偉哥哥,你只顧著跟姨聊,都不理我﹗〕美得惹火的茱麗在一旁撒著嬌,麻酥了身旁一群在偷聽的男人,真是尤物啊﹗

〔小孩子插什麼嘴?來,告訴我,你有沒有去煩郭錚凱他們?他們好不好玩啊?〕龍偉一臉壞心,不知怎麼的,雷剛就是跟茱麗對不上盤,碰在一起就會火星撞地球,好玩的很,誰叫這小妮子有戀叔情癖﹗

〔好玩啊﹗你教我的招數氣得雷叔叔要命,不過小叔會教訓我,他現下偏心,都不寵我了,只顧著他的情人﹗〕

茱麗嘟嘴的俏模樣惹來愛葛莎跟龍偉的一陣輕笑,還是小女孩啊﹗盡會爭寵……

〔……各位來賓,今天是高橋集團總長高橋雅臣先生的康復晚宴,大家不必拘束,盡情歡興吧﹗現下我們請高橋雅臣先生開舞……〕

不知何時高橋雅臣那短短的發言已經結束,樂隊演奏著優雅的旋律,身旁的男男女女都在等著高橋雅臣的開舞,這是高橋雅臣首次參加這種純粹的晚宴,大家都在期盼著他的風姿能盡情展現出來。

高橋雅臣冷冷的看著被兩位美女圍住的龍偉,眼睛點點寒光,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可龍偉知道,他在生氣,生氣自己跟兩位美女糾纏嗎?

那真是太好玩﹗

龍偉向著茱麗一掬︰〔美麗的淑女,小的有幸與公主共舞一曲嗎?〕

茱麗行了一個正規的禮︰〔當然可以﹗〕

伸出手讓龍偉輕握,兩人剛要走向舞池,一個人影卻早已在前方擋住他們的去路。

龍偉看著與他齊高的高橋雅臣,兩人對持著,互不相讓,一時間全場靜了下來,連樂隊也停止了奏樂,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高橋雅臣會擋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是想與這個陽生男子爭那個美麗的女人嗎?

〔親愛的偉,我有幸與你共舞一曲嗎?〕高橋雅臣稍退半步,有禮的向龍偉伸手邀舞,那冷冷的清晰的話音傳到在場的每一個賓客耳中,全部人都倒抽一口氣,連龍偉也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這個高橋雅臣在想什麼?

〔小姐,你的舞伴是我的,請你另找別的紳士吧﹗〕一手搶過龍偉與茱麗交握的手,高橋雅臣緊緊的牽著龍偉直向舞池,全然不理龍偉拼命的掙扎。

〔高橋雅臣﹗你想干什麼?〕來到舞池中央,龍偉不自在的受著各方視線,看著因妒忌而失去理性的高橋雅臣,心裡只覺一陣寒。

〔跳舞﹗〕手指一揮示意音樂繼續,高橋雅臣挾著龍偉的腰就要開始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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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跳舞﹗〕手指一揮示意音樂繼續,高橋雅臣挾著龍偉的腰就要開始舞步。

〔跳舞?〕龍偉看著一臉認真的高橋雅臣,眼睛轉了兩圈︰〔好啊﹗挺好玩的嘛﹗〕

用力的掙開高橋雅臣的手臂,龍偉退後一步清了清嗓言︰〔諸位,高橋雅臣先生邀我共舞的意思是想讓大家過一個難忘的舞會,忘記種種的拘束無憂無慮的渡過今宵,紳士不一定非要跟女士共舞,淑女也可以與美女齊歡啊﹗怎樣,來一個特別的晚宴如何?〕

一臉開朗的笑容加上清澈的嗓言一下子龍偉就成了眾人的焦點,在這個拘束的上流社會宴會中,大家都有些躍躍欲試,偏又不敢邁出第一步﹗

〔真好啊﹗好特別的宴會啊﹗來,茱麗,我們也下場去玩玩吧﹗〕愛葛莎與龍偉眼神一碰,笑得她眼都快彎了,這龍偉虧他想得出來這招,三兩下就讓他跟高橋雅臣兩男子的共舞尷尬化於無形,還把整場人拖下水。

〔真好玩﹗小姨,來,我請你跳支舞吧……〕茱麗開心的向愛葛莎做了個邀舞手勢,兩人隨即滑入舞池隨著音樂起舞,看到有人領頭了,一些比較年輕的才俊也躍躍欲試,找著自己相熟的朋友,互相嘻笑著,滑稽的踩著怪怪的舞步,開始了一場別具生面的宴會。

看著老一輩的企業家搖頭坐在一旁看戲,年青一輩的精英互相嘻鬧,似乎這刻真的變成了一個熱鬧無比的PATTY,而不是一個嚴肅的迎接晚會,高橋雅臣輕輕掀起嘴角,這晚恐怕會成為一個傳奇之夜吧……

〔怎樣?高橋雅臣先生,請容許我向你邀一支舞吧﹗〕龍偉誇張的掬躬伸手,臉上的得意笑容似乎在向高橋雅臣挑釁,如何?想抓住我,還早得很﹗

〔好啊﹗〕高橋雅臣也不客氣,無視周遭的眼光,伸手到了龍偉手中,兩人便隨著音樂起舞了,龍偉一邊引導著高橋雅臣的舞步,一邊輕笑︰〔其實這個晚會真的很好玩,你看大家跳得多開心,完全沒有那種嚴肅得讓人吃不下飯的氣氛﹗〕

〔你一向擅長搞活氣氛不是嗎?〕

一個輕轉回身,高橋雅臣奪回主控權,由他來引導龍偉繼續舞動,兩人的默契讓本來想看熱鬧的人都一片輕噓,原本想看他們出糗啊﹗結果這兩人跳得優雅之極,還有說有笑﹗

笑?站在舞池邊緊緊盯著高橋雅臣一舉一動的高橋和臣疑惑地看著表弟臉上那輕鬆的表情微揚的嘴角,那的確是一個笑容,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一個給予對面男子的寵溺笑容……

這個男人會是誰?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絕不是普通醫生那麼簡單﹗

招來下屬吩咐他去查龍偉的底細,高橋和臣在轉曲時走上前︰〔表弟,讓我也跟你跳一曲吧﹗〕

正停下腳步準備下一舞曲的龍偉跟高橋雅臣同時望向高橋和臣,龍偉咧開嘴大笑︰〔應該的,兩位是高橋集團的核心人物,是應該共舞一曲表示團結﹗來,接手吧……〕

龍偉把握著的手交在高橋和臣手中,人立刻滑了開來,轉到茱麗跟愛葛莎面前︰〔小茱麗,讓我跟你美麗的小姨共舞一曲,新婚之夜的新娘伴舞我還沒有討回來……〕

一臉憂怨的表情逗得茱麗哈哈大笑,她退開一旁讓龍偉與小姨起舞,身旁立刻就有男士向她邀約了。

〔不是說要搞一個特別的晚會嗎?怎么又跟女士跳舞了?〕愛葛莎優雅的隨著龍偉飛舞,口卻不饒人的直逼道。

〔這些精英只是一時貪玩嚐嚐鮮,怎可能一直都只跟朋友跳舞呢?你看四周不開始陸續的恢復原來的配對,我這是做個好榜樣讓他們跟隨,這些人總要有人領頭他們才肯跟著,不過這樣也好,媒體不會把這件事登出去,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玩玩就行,不會讓這個奇怪的宴會上報的﹗〕

〔一切都算計好了?真是心理學的奇才……可惜你少算了一個會變化的人,高橋雅臣、藤原秀,你說我該怎么稱呼他好呢?〕愛葛莎笑著,龍偉也笑著,可是那假假的笑容倒像是互相較勁,露出的全是狡黠。

〔呵呵,真不愧是跟我同學分畢業的女才子,商界的女強人,我就是想跟你聊這件事?不過怎么你變成了商界強人,你老公呢?〕

龍偉輕易的轉移話題,這裡人多,不易多說,還是舞到角落邊上再慢慢商議些事。

〔他啊?說我是心理學的才子,去談判一定不錯,不會吃虧,所以就把我推到這個吃人不吐骨的商場來了,不過看他如此辛苦,我也就自願上陣了﹗〕

〔知道你疼老公,不過你老公可知道高橋雅臣跟藤原秀的事?〕

來到隱蔽角落,龍偉開始問話,他不想再讓藤原秀這個名字翻出人前,高橋雅臣就是高橋雅臣。

〔沒,除了我跟姐夫還記得他外,沒有什麼人知道了﹗只不過他的樣貌變得不大,如果見過他的人還是能認得出來﹗〕愛葛莎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龍偉到了一趟日本後就沒有藤原秀這個人跟回來,可是該說什麼該問什麼她從不會越界的。

〔認識你真好﹗能娶到你的老公實在是太福祉了,能讓我補回新婚那吻嗎?我可是原本的伴郎,有親吻新娘的權利﹗〕

龍偉嘟著嘴就要吻上愛葛莎,愛葛莎笑著,那笑容實在有點讓人寒心。突然她用力抱緊龍偉的頭狠親一口,留下紅紅的唇印。

〔我決定放過你這個伴郎臨時失蹤之罪,好好享受接下來的節目吧﹗〕

那戲謅的意味實在太濃,龍偉還不及擦拭嘴上的口紅,人已經被一手拖住,死鉗著他的腰把他抱出門外了。

龍偉只來得及看到愛葛莎那無辜的眼神跟形態完美的唇輕啟著︰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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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一陣昏頭轉向後,龍偉才發現自己被硬塞進車了,錯愕地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高橋雅臣,十分不明白怎么這人一臉氣憤,眼睛轉了好久,好半天他才打破沈默發話︰〔這個,晚會還沒有結束,你這做主人的未免太馬虎了吧﹗〕

此語換來一個瞪眼,高橋雅臣發現龍偉現下的裝傻技巧是越來越強了,盡會轉移話題,他就不信龍偉真不明白自己為何發怒,可一看到他滿臉無辜掛著虛偽的嘻笑時,人又無力起來﹗自己不是一早就知道龍偉的逃避嗎?他沒有心,他的心埋在了很深的地方等著自己慢慢去挖,自己怎么能在這些小事上失了分寸,把他逼得更遠﹗想氣他然後讓他放手,沒門﹗

搖搖頭盡力按下自己憤慨的心情,高橋雅臣知道現下只要一步走錯了,龍偉就有理由要求自己放開他﹗現下是兩個人最關鍵的時期,他不能走錯一步﹗

看著原本一臉青綠眼看就要發火最後卻又冷靜下來的高橋雅臣,龍偉暗自捶心,真是太失敗了﹗原本是想氣急他為自己的逃避鋪路的,怎么這么快就歇火了?現下的高橋雅臣真不好對付啊﹗該怎樣才能讓他對自己死心呢?

一路無言,兩人都在心裡猜度著,直到龍偉被人按坐在公寓的床上,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高橋雅臣正伸手過來準備幫他脫衣服,而那閃爍著異樣神采的眼眸怎么看都有點跟往日不同,是燈光不同呢還是自己刺激到他了?龍偉暗笑一下,身子突然一縮,躲過高橋雅臣伸來的手,尖聲叫了起來。

〔你想怎樣?你可不要亂來﹗〕

兩句話讓高橋雅臣停住想摸龍偉的手,一臉青紫,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你那是什麼口氣?像要被我強奸似的﹗你又不是女人?〕

〔嘿嘿,我早就想試試這個口吻了,剛好有機會,不氣不氣﹗〕看到高橋雅臣一臉難看,龍偉立刻陪笑,對方好歹是病患,他不能刺激過頭了,不然準會被人劈。不過現下多好,氣氛多麼融洽,全然沒有方才的緊崩,又恢復到原本的平和,自己絕對是個製造氣氛的高手﹗

沈醉在自誇中,龍偉淺淺露出微笑,看得高橋雅臣搖頭︰〔你啊﹗有時候真像長不大的小孩﹗我是幫你脫下領夾,你一向不喜歡這東西﹗〕

高橋雅臣沒好氣的幫龍偉脫下外套,看得龍偉一陣疑惑︰〔這個……好像我才是哥哥吧,怎麼你現下的態度反倒像我是弟弟了?〕

〔有你這樣的哥哥嗎?整天要人記掛著,一點都不知道穩重﹗〕

這句話好熟悉啊﹗在那裡聽過呢?龍偉苦思著,任由高橋雅臣把他推向浴室,直到暖水由頭淋下他才想到﹗

〔對了,這句話暉跟我說過……你在干嘛?〕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跟高橋雅臣共處一個浴室裡,自己不是有貞操危險了?

看龍偉一臉驚慌,想也知道那是裝的,這人就這麼愛玩嗎?

高橋雅臣發現自己現下真的氣度很大,龍偉的態度居然只是讓他興起小小的火焰,真的只是小小的……

該死﹗

緊緊抱住一臉傻樣的龍偉,高橋雅臣控制不住內心的激蕩,這人生來就是折磨他的,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有多愛他,他就只愛玩,愛玩﹗

強硬的吻向龍偉剛張開的嘴,深深的索求著,懷裡的充實,手臂的力度,就算是無力的掙扎也能讓他欲哭,這是真實的,全是真實的﹗他現下捉住了這個愛逃的男人,他就在自己懷中……

龍偉很努力的尋求著呼吸之道,那過猛的狂焰讓他快要窒息了,可是緊抱他的那個人是如此的需索著自己,那顫抖的身是那樣的懼怕著,以至自己只掙扎兩下就完全放棄,選擇投降讓他吻個夠,反正也不會少些什麼,只是……

兩人好不容易才在缺氧的情況下分開,龍偉扶著牆壁大口的呼吸著,要命﹗真不該心軟的﹗下次再這樣自己豈不是會被人吃掉?

〔偉你先洗澡,我出去一下﹗〕響亮的關門聲讓龍偉驚醒,他扶著頭,明白高橋雅臣只差一步就會越過界線,不禁也暗暗僥倖現下的他自製力變高強了﹗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滿布的吻痕,心裡一陣暗訝,這人的吻技何時進步如此,吻得自己忘乎所以,差點就被人吃光抹盡﹗他對自己實在是個過於危險的存在﹗

把熾熱的身依向冰冷的牆,讓翻騰的情潮慢慢平息下來,龍偉苦笑了一下,看著浴室的鏡子,發現裡面竟有個帶著迷茫眼色的男子﹗

這真是自己嗎?自己的心何時動搖了,不是說要獨身到老嗎?真是虛偽的誓愿,自己根本不願一個人孤單……

一陣水聲響起,泛著濃濃的煙霧,迷茫的男子由鏡中慢慢隱退,重現的又是那個帶著戲謔神色玩世不恭的龍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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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我以為你昨晚會有一個難忘的夜晚……看來似乎我太低估了你的聰明跟高橋雅臣的忍耐力了﹗〕愛葛莎看著對面一臉悠閒喝著咖啡的人,心裡為愛上這個人的高橋雅臣拱一把同情的熱淚,她實在是太佩服那個百折不撓的人了﹗

〔我以為你已經很了解我了,我是那種輕易讓人得手的類型嗎?況且高橋雅臣也不是藤原秀,這你應該也感覺得到﹗他變了很多,多得讓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龍偉暗嘆一聲,那人變得強勢又善忍,自己居然也有奈何不了他的錯覺。

〔我以為你很在乎他的,他離開後你不是頹廢過一陣子嗎?整個人失去了應有的機敏,整整一個學期才恢復過來,我相信他在你心中與眾不同﹗〕

愛葛莎撫了撫指上的鑽戒,就是因為明白自己永遠也掙不過龍偉心中的那道影子她才選擇了鑽戒的另一半主人,而她的選擇也沒有錯,在情路上,她比龍偉來得聰明﹗

〔藤原秀是與眾不同,可高橋雅臣並不是藤原秀,他並不需要我的翼庇,他也不需要我的愛護,一個好好的小弟弟就這樣沒了,有點心疼﹗〕苦皺著眉,龍偉捧著心,相當痛苦。

〔好了,不用在我面前裝了,你這樣子誰看到也明白你是在做戲,他怎么會不是藤原秀呢?人總是要長大的,龍偉你已經落後高橋雅臣太多了……〕

俯身親吻龍偉一下,愛葛莎拿起帳單離開,還龍偉一個清靜,她不需要再與龍偉爭論,反正只要翹腳看好戲就行,到底誰更技高一籌呢?

這真是一場不可錯過的好戲﹗

〔我沒長大?長大好嗎?真是的﹗〕龍偉喝口冷掉的咖啡,那澀澀的苦味讓自己吐了吐舌,正要再叫一杯咖啡時,眼神一凜,什麼時候他身後跟著兩個人了?掃了掃門口,看到愛葛莎離開後,龍偉才松下一口氣,看來這些人是針對自己而來的,該怎么招呼他們好呢?

站起來,龍偉慢慢的踱向門邊,就在兩個跟蹤的人發現不對勁想跟上來時撒腿就跑,好久沒有玩過捉迷藏,現下能再找到人陪著不錯﹗

笑著在街道上穿行,龍偉憑著記憶轉眼就把人引到“神風”日本總部的附近,對著隱蔽的攝影機揮揮手再指指後頭,龍偉便大笑直奔向旁邊的醫院,不知道濼梵歡不歡迎自己呢?



########################



〔看來你玩得很開心,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高橋雅臣居然會放你一個人出來?〕濼梵笑著與龍偉拍了拍手,隨便拐他一拐子,這人雖沒個正經,可醫院他向來是沒要緊事絕不會進的,這次跑來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沒,被兩只瘋狗追著,所以跑來醫院打預防針,我這個人一向怕死﹗〕龍偉一說,濼梵臉色全變,拿起電話叫手下派人去檢視一下,轉臉正視龍偉,再也沒有平常半分的冷諷﹗

〔你得罪了什麼人?〕

〔沒有,我向來可愛,誰會氣我﹗〕龍偉隨口一句,讓濼梵笑了起來,可那笑聲讓龍偉感覺雞皮疙瘩都開始慢慢升起。

〔怎么我記憶中的龍偉弟弟是人人喊打,隨手都帶出一串麻煩讓人收拾爛攤子的﹗〕

〔這個,我怎么覺得倒像在說你啊?〕龍偉回應,跟著濼梵走進辦公室裡,一眼就看到有關高橋雅臣的病情報告了。

〔他來過?〕

〔我原本以為你會陪他一起來的,想不到你們兩個倒真有默契,一前一後,一個剛走一個就到﹗〕濼梵拿起病歷拍著龍偉的頭,〔看吧,他的病開始有好轉,你放心了吧,又逃過一劫﹗〕

〔我哪有這個心思?逃過一劫,這次難啊﹗〕龍偉雙手托腮,一想到那攻擊性強得要命的高橋雅臣就心煩。

〔呵,大小孩也有煩惱的一天,我要向暉報告才行﹗〕濼梵拿起電話剛播了個號,龍偉就一手按住了。

〔說﹗你們是不是把我賣給高橋雅臣了?〕

〔我哪敢,況且賣你也不值錢﹗〕濼梵眼光閃爍了一下,最終又波瀾不興,一臉認真的回應著龍偉。

〔哼,還是暉疼我,我去向他告狀去,你想把我賣了賺錢﹗〕龍偉可懂什麼叫做先下手為強,如果現下不拉同情票,難保他家兄弟不會將他打包送給高橋雅臣,原因是總算有人能讓他心煩﹗

濼梵猛點頭,一臉誠懇︰〔放心﹗我頂多只會收媒人錢,你的賣身錢我不敢拿……好了,把門外的家伙解決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算了吧,我應該沒有什麼仇家才對,那幾個人可能是高橋家派來監視我的,你打發掉他們就行了,我這就回去,我偷溜出來的,被雅臣撞見就不好﹗〕

一個翻身跳到門口,龍偉搖搖手︰〔記住,不準把我賤賣,我很值錢的……〕

濼梵翻翻白眼,也就只有這個家伙才會這么說自己︰〔行了,真不用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走了,晚點過來救我,否則我這個可愛的弟弟就會被人吞下肚去了﹗〕

龍偉走出門去,一點也沒有看到濼梵卸下奸笑後的表情,那種擔心卻無法言明的矛盾神情﹗



#######################



龍偉覺得今年自己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先是被人拐到日本差點被“賣”了,然後又嘗試了一回被綁的滋味,現下雙眼被黑布綁緊,手也被麻繩緊緊捆住的他就像待宰的羔羊,只能靜待重見光明的一天,他真的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失去了預知的能力呢?不然他不會拒絕濼梵的真心保護﹗

身子隨著車的不斷拋浮而左右搖晃著,龍偉努力咽下不舒服的感覺,拼命的回想,剛一出醫院半公里的地方就被人由身後擊昏抬進車內,就不知道過往人群有人看到沒有,濼梵有沒有派人跟蹤自己,高橋雅臣有沒有在家裡擔心自己的失蹤,輕嘆一聲,自己的良好記錄就要被破壞了,他明明是個乖小孩,答應過高橋雅臣不離開的﹗

〔龍偉,幾年不見,你仍舊是這幅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啊﹗〕

感慨又帶點恨意的語氣讓龍偉一驚,不知何時車子已經停了下來,自己被人一手拉起,拖進了一個感覺似乎很大的房間,看來自己真的被人綁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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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呵呵,在日本會知道我的人不多,你應該是老朋友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站在我面前的是西垣家的大少爺,現下的黑道大龍頭西垣憐?〕

話雖然是疑問口氣,可嘴邊的得意笑容已經表明他知道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

〔我以為你會認不出來呢,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記憶挺深﹗〕回應的居然是輕笑聲,龍偉錯愕的微抬著頭,模糊的辨識聲源,這男人轉性子了?

〔你有事求我?〕不然沒可能這么和善,害自己還以為他打算把自己脫清光,也來一次裸奔﹗

〔沒有﹗現下的你已經失去了本來的價值……〕

〔那你干嘛還綁架我?想勒索錢嗎?九龍堂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你真的沒什麼作為啊﹗〕故作遺憾的嘆聲,龍偉還是繼續發揮氣死人不償命的特性,幸好他蒙著眼睛,看不到西垣憐臉上那黑如墨斗的臉色,否則他一定不會說出像這樣的話來。

〔哼,龍偉你的品性還是一點也沒變﹗現下你在我手裡還敢如此囂張,真是要不得的個性﹗不如就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做謙虛謹慎吧……〕

騰空的皮鞭聲讓龍偉暗暗叫苦,慘了,以為這人長進了一點,結果還是那個變態狂,真不應該逞口舌之快,現下只能期盼自己還沒有被打成肉漿前,會天降神兵把自己救世主出去了。

〔你一定以為我用皮鞭抽你吧,看你的肌肉崩得多緊﹗可是我偏不,這已經是落伍的玩意,我新到手一樣東西,聽說很不錯,要不要試試看?〕邪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讓龍偉猛地縮起身子,這人真是個大變態,不知道他想出什麼花招來了……

口裡突然被塞進某樣東西,濃濃的藥味讓龍偉拼命的想吐出來,可是下巴立刻被捏住,喉嚨被迫張開吞下藥丸,隨即一直被蒙住的雙眼又恢復光明了。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該死,我吐、吐、吐……〕拼命作嘔吐狀,可藥丸已經到肚子裡,根本吐不出來,龍偉死死瞪著笑得一臉得意的西垣憐,這個該死的混蛋,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聽說你家龍潛會製造很多可愛的玩意,這只是出自他手中的一種,我倒想看看天才的製藥師是否真的如傳聞般厲害呢?〕

西垣憐大笑起來,這實在是太好玩了,用龍家人製造出來的東西對付龍家的人,這豈不是一個笑話嗎?那成就感比虐人還要高﹗

〔潛製的東西?這回要死了,怎么會這樣?這到底是什麼藥?你這混蛋,懂不懂藥不能亂吃的道理﹗〕

〔不懂﹗我聽不懂漢文﹗你就乖乖的呆在這裡等變化吧﹗聽說,這是一顆可以將人變成美女的藥﹗我倒想看看這藥的功效是否真有如此神奇?道上把龍潛說得太神化了﹗〕西垣憐邪氣的臉上居然露出一些小孩子耍賴的表情來,龍偉瞪圓了眼,這人、這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七年不見,性情大變?

剛想掙扎追上去,可是被捆住的手腳好不方便,只一動龍偉就摔倒在地上,感覺自己胸前開始有東西鼓漲起來,他真是欲哭無淚,慘﹗這不會是跟焱服的是同一樣藥丸吧……



###########################



〔偉失蹤了﹗〕沖到濼梵面前把資料摔在桌上,高橋雅臣冷冷的看著一臉鎮定的他,誓要得到龍偉的下落,人是從他這裡不見的,找他要人最是適合﹗

〔雖然他是由我這裡失蹤,可是那車子行動太快,我還沒來得及救他,他就被抓走了﹗〕濼梵回答得一臉正經,可是高橋雅臣就是察覺到不對勁。

〔你一定知道他是被誰抓走的?說﹗我不相信你會沒有行動,你跟龍家的人感情如此深濃,不會看著不動的﹗〕

高橋雅臣一身霸氣,看得濼梵眼也不眨,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情感如此外露的高橋雅臣,龍偉之於他,真有如此重要嗎?難怪他報告給暉聽後,暉決定把龍偉送到日本來。

〔我的確知道﹗不過,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嗎?想不起,說給你聽也沒用﹗〕

〔你是說……〕高橋雅臣一頓聲,心裡立刻過濾出人選了,敢在他跟濼梵眼皮底下動手的沒多少人有這個能耐,而他跟龍偉過去曾經得罪過的也就那兩個人。

可惡﹗可恨﹗他絕不會饒過九龍堂的﹗

〔真是聰明﹗看來你的記憶全恢復了,我也是接到報告才知道我曾經跟他們玩過這一段,他們找不到我,自然就去找龍偉,而你跟龍偉共舞的那段,雖然沒有在媒體上播放,可有管道的人有點心機的人都知道龍偉之於你是一個弱點,九龍堂會得到龍偉的消息,這一點也不稀奇,你們太大意了﹗〕

濼梵拋出手裡的報告,再把抽屜裡藏著的一份報告拿出︰〔這是你車禍時的資料,可是藤原優還是沒有抓到,他突然平空消失了,不知道藏在那裡﹗不過我想,到九龍堂裡一定會有斬獲﹗〕

〔那就是說……〕高橋雅臣由資料中抬首,突然明白這是一個陷井,對九龍堂布下的陷井,由龍偉做餌的陷井,這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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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放心,以偉的運氣,他這次會有一個驚無險的途程,這不是很好嗎?他喜歡刺激啊﹗〕濼梵不甚在意,反正龍偉一向強運,這次應該也不會出什麼錯,可道上的西垣憐也是強運者,兩個人撞在一起,到底會鹿死誰手呢?

〔放心?我要親自上九龍堂要人﹗〕高橋雅臣不再理會眼底藏著玩意的濼梵,知道誰是主謀就行了,憑他現下高橋家主帥的地位,沒有人會隨便得罪自己,九龍堂雖然厲害,可是高橋家他們總要給幾分面子。

〔何必呢?其實我們與他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會抓龍偉,擺明了就是要抓你嘛﹗除非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龍偉把我的記憶封了,我一點也記不得﹗〕濼梵很感興趣的看著瞬間僵硬的高橋雅臣,當年的資料幾乎全毀,雖然他憑著蛛絲馬跡找回了龍偉,可是當中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卻是無人可問。

〔沒什麼……我跟黑道沒什麼關係﹗龍偉我會自己去救,不勞動你﹗〕冷冷的掃了濼梵一眼,重又帶上冰冷面具的他是高高在上的高橋雅臣,昔日的藤原秀早就湮滅在記憶的潮水當中,不會再出現了。

〔……〕濼梵一聳肩,反正不能由這個契機入手,他還是要派人潛進九龍堂的,誰叫龍潛的藥方在那裡,雖然只是殘缺不全的藥方,但如果傳了出去被人利用,這絕對是一個大麻煩﹗



############################



〔組長,高橋家的主帥親自來這裡要人,正在外面等著組長呢﹗〕
圍在一起商討事情的各分部組長同時抬頭,看了看正中央的西垣憐,又看了看通報的人,有些不明了這是怎麼回事?

〔是嗎?他來了?真是有膽量﹗看來龍偉對他挺重要的嘛﹗〕西垣憐不慌不急的倒了一杯清酒慢慢喝著,〔告訴他,這裡沒有他要的人﹗〕

〔是嗎?可我的證人是親眼看到你們家手下把偉抓走的﹗〕依在趟門前冷冷說著,修長的身子如豹般敏捷,轉眼已經走到了西垣憐面前坐了下來。

〔厲害的身手﹗居然可以突破我們的防衛,直接來到我面前﹗〕根本不在意高橋雅臣怎樣進來的西垣憐搖了搖手中的酒,〔要來一杯嗎?〕

〔你想要什麼高橋家都給得起﹗把龍偉放了,他不是你該碰的對象﹗〕高橋雅臣理也不理他的邀請,如水的雙目早已結冰,氣勢遠遠壓倒身旁的所有人,可是西垣憐卻一點也不受影響仍是含著笑。

〔我這裡沒有龍偉這個男人,這個我可以用九龍堂的名節作誓,其實當年的事,除了我們幾人,根本沒有人知道,你不必在意我會為了那些芝麻小事向他報復,不值得﹗〕

西垣憐一拍指,全部人都規矩退下,他斜躺著,欣賞眼前這個清俊卻又冰冷的人,非常的美,每次看到高橋雅臣他總有想狠狠撕碎的感覺﹗不管是在螢幕上還是在現實中……

〔……〕高橋雅臣無言,現下的他早不是當年天真的他,那些見過西垣憐跟西垣健裸奔的干部恐怕早就不知埋在哪個地裡了吧,沒有人能看到黑道少主的丑相仍能活命的﹗

〔“折翼的鳥才能在籠裡好好呆著”,高橋桑如果想好好握住龍偉,我可以幫你哦﹗〕

靠近身邊的酒味濃郁得嗆人,高橋雅臣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西垣憐比以前更恐怖了,那是來自精神上的壓力,非關他的權勢﹗

〔不需要你的幫忙﹗你只要把龍偉交出來就好了﹗別忘了,九龍堂雖大,可是高橋家還是有能力讓它不好過的﹗〕

高橋雅臣語帶威脅,做高橋家主帥的最大好處是黑道白道都要賞個面子,即使是九龍堂也不能不給他面子﹗

〔這個我當然知道,高橋家的主帥無人敢輕視,不過我也說真的,龍偉這個男人的確不在我們家裡,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西垣憐笑得越發開心,這的確是一個高妙的遊戲,讓他全身都高唱著愉悅,他這個無聊的人生總算找到好玩的玩具了。

龍偉﹗高橋雅臣﹗相當進階的玩具啊﹗

〔……〕高橋雅臣評估著西垣憐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會如此大膽說讓自己找,相信龍偉一定不會在這個宅子裡,可如果這是空誠計,只是嚇唬自己呢?他不能輕易放過每一個機會﹗

〔好﹗我要去找﹗〕

優雅的站起來正要離開,手就被西垣憐拉住用力一扯,高橋雅臣急忙一手撐地半跪在榻榻木上維持平衡才沒有躍在西垣憐身上。

〔如果我把龍偉找出來,你要如何謝我?〕西垣憐靠近就想吻高橋雅臣,高橋雅臣利眼一閃,手起掌落,狠狠的拍掌聲讓在外面等候的人全都打了個寒顫,腦裡全是回憶著西垣憐那殘酷得令人發指的行為,心裡不由擔心起那個清俊水靈的男人來,雖然他就像冰塊一樣冷﹗

〔很不錯的回應﹗你知道嗎?這七年來再也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好懷念這個滋味……〕伸出舌舔干嘴邊的血,西垣憐放開高橋雅臣。

〔放心﹗我只愛女人,也只想跟女人上床,你?我還沒有興趣……〕

〔那你剛才想做什麼?〕高橋雅臣知道西垣憐這句話是說真的,可是他的眼太過邪,讓他全身都豎起防備。

〔只是想嚐嚐冰的味道罷了,或許我也可以去嚐嚐陽光的味道﹗〕

〔告訴你,你敢動龍偉一要毫毛,我要你們整個九龍堂陪葬﹗〕一手揪起西垣憐的和服衣領,高橋雅臣狠狠的放話。

〔我說了,我只碰女人,呵呵,健啊,帶高橋桑到處走走,所有門都可以讓他進出﹗〕西垣憐拍了拍手掌,由門外走進的人讓整個房間都降到了冰點,高橋雅臣望著這個十年前的夢魘,只覺身體裡最黑暗的部分蠢蠢欲動,即是怕又是恨更是怒,西垣健﹗他不該再在自己面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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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逛過一間間和室,高橋雅臣努力讓自己忽視跟前帶路的人,可是每一看到他的側面,自己總是無法按捺要流泄出來的憤怒,斂了斂思想,把注意力重新聚中在廂房內,雖然知道這可能是徒勞無功,可是任何情況他都要把握,趁現下記清九龍堂的方向佈置也不錯﹗

西垣健沈默地帶著高橋雅臣四周逛了一圈,最後停下了一間房子前︰〔其實你不該出現﹗西垣憐的目標本來就是你們兩個……〕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偉在那裡?〕高橋雅臣搶前一步,正視西垣健,這才發現西垣健完全沒有以前的輕佻狂妄,現下的他竟是愁眉苦臉,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憐已經不是你們以前所見的模樣﹗你們不該出現下宴會上,當初他能叫人在你們車上裝炸彈,現下不知道還有什麼手段使出來……他知道你痊愈後就一直很興奮,興奮能跟一個天運者交手﹗〕

〔你也變了,以前的橫行霸道模樣怎麼會沒了?〕高橋雅臣冷冷一笑,七年,能改變的東西真多。

〔我還能橫行霸道嗎?算了,跟你說也沒用,這裡已經是憐的妻子所住的地方,你還要看嗎?〕

〔當然﹗這裡每一寸地方我都不會放過的﹗〕高橋雅臣直起腰,伸手就要拉開紙門。

〔是誰在外面啊?〕

嬌嬌的聲音止住了高橋雅臣的手,紙門在他面前徐徐拉開,走出一個很漂亮的女子,一身合適的明黃和服,長及腰際的閃亮黑發,正宗的大和美女模樣,高橋雅臣挑眉,他還以為西垣憐會娶一個潑辣的女人呢,這女子一點也不像黑幫老大的妻子。

〔健,這位是客人嗎?怎麼帶他到這裡來了……〕

〔沒,明子,憐叫我帶這位高橋先生來看看堂裡的樣子,你可以讓他參觀一下嗎?〕

〔參觀我這裡?〕

西垣明子失笑,大方的拉開門讓兩人把裡面的情況看個清楚,只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正在猛吃東西,見他們拉開門探頭進來,手一頓似乎受到驚嚇,罔顧手裡仍握著食物,人立刻沖到西垣明子面前抱緊她。

〔乖,不怕﹗〕西垣明子看著兩個高碩男人,仍是不慌不忙︰〔看清楚了嗎?我可以繼續讓小唯吃東西了嗎?〕

〔明子,這個是……〕

〔我家親戚的小孩,這幾天過來寄住的﹗〕西垣明子抱起小唯,〔來,向兩位叔叔打聲招呼……〕

〔叔叔們好……〕小唯笑容燦爛的向著西垣健跟高橋雅臣打招呼,可愛白嫩的臉天真的讓人想捏一把。

〔好了,高橋雅臣,你看到了吧,我們要走了,這裡不能久留﹗〕西垣健向西垣明子點點頭,就要領著高橋雅臣出去了。

〔不要,叔叔我好喜歡你哦,你陪我玩好不好?〕小唯猛地掙出明子的懷裡,撲到高橋雅臣身上死死掛著。

〔小唯……〕明子似乎也想不到小唯會這麼做,不由驚叫一聲。

〔……〕看著懷裡的女孩,見她不斷眨著眼睛,雙手拼命攀著自己的頸,高橋雅臣終於伸手出來抱住她,可是從沒有跟小孩相處過的他真不知道現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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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明子﹗〕西垣健也想不到會有這個狀況發生,低叫了一聲,想叫明子拉開小唯,卻聽見高橋雅臣開了聲。

〔反正沒事,我就陪這個小女孩玩玩吧,我想……九龍堂應該不會為難才是﹗〕

西垣健抬頭一看,見高橋雅臣冷冷的眼光便知道他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自己探一下九龍堂,他好人已經做過了,高橋雅臣不懂不提防他也沒辦法。

〔好吧,我去告訴憐一聲﹗〕西垣健一想到一會要看到瘋狂的西垣憐就忍不住一陣寒心。

〔放心吧,我一會就送高橋公子出去,健,辛苦你了﹗〕明子若有所指的向西垣健掬躬,換得西垣健一聲苦笑。

〔你自己也要小心……〕

看著眼前兩人暗涌的情潮,高橋雅臣心中明了地暗叫一聲︰原來西垣健喜歡上這個明子了,難怪他現下的模樣如此失意﹗

〔在看什麼?還是先幫我搞定這個身體狀況好不好?〕耳邊傳來細細的抱怨聲,讓高橋雅臣不由露出笑臉。

〔知道了,偉……〕托托懷裡輕盈的小孩軀體,高橋雅臣知道只要有龍偉在,他什麼時候都不會沈悶的﹗

坐在和室裡,高橋雅臣懷裡抱著小女孩模樣的龍偉,硬是不聲不響,只是靜待對面的西垣明子開聲。

〔他是你的親人?〕西垣明子看了看對面那兩個親密非常的一大一小人影,雖然看來現下是那位男子緊抱著小女孩,可是小女孩也乖乖的沒有反抗。

〔嗯﹗〕龍偉立刻點頭。

〔情人﹗〕高橋雅臣立刻更正。

龍偉瞪了立刻反駁的高橋雅臣一眼,這人在胡說什麼?人家是美女,禁不住嚇的。

〔情人?可是……〕明子想到她初見小唯時的模樣,不由驚叫一聲。

〔明子,他腦子發燒了,別管﹗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你要我幫你就是為了西垣健?你喜歡他?〕

〔你看出來了?〕抹了抹手裡的茶杯,西垣明子低下頭想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這裡說話不方便,我把要說的事全寫在紙上,你們回去後再細看,然後想法子幫我可好?我已經受不了這種生活了﹗〕

〔也好,這裡怎麼看都不安全﹗不過我希望你幫我做的事你可別忘了哦﹗〕龍偉爬上桌,伸出小手與西垣明子抱了抱,〔不要想太多,我一定會幫你到底的﹗〕

〔謝謝﹗〕西垣明子快速寫好信遞給一臉不知所以然卻沒有任何意見的高橋雅臣︰〔請高橋先生好好照顧小唯,我所求之事她也一清二楚﹗〕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冷冷應聲,高橋雅臣站起來一把抱起龍偉,罔顧他的掙扎,大步就向屋外走去,憑著絕佳的記憶力,跟先前與西垣健四處巡游時西垣憐所給予的特權,他不費任何力氣就來到大門,迅速離開西垣大宅了。

〔你還真厲害,居然不會迷路﹗〕龍偉爬在後座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只是你不把車開快一點,我想他們要追出來了﹗〕

高橋雅臣立刻看向倒後鏡,果然西垣大宅裡沖出幾輛車子似乎要追趕他的跑車,來勢兇猛啊﹗

〔有好提議嗎?〕提升了檔速,高橋雅臣仍是不慌不亂,用著平常極少出現的急速在路上跑著,一邊向龍偉詢問有比逃更好的方法嗎?

〔你太笨了,來救我怎麼可以單槍匹馬,要學濼梵,知不知道什麼叫人多勢眾﹗〕龍偉‘嘻嘻’一笑,指指窗外,〔我就知道他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的﹗〕

看著由兩邊突然沖出的車子迎上後頭追趕他的人員,高橋雅臣挑眉︰〔他一向如此嗎?只讓別人去打頭陣,而自己就撿便宜?〕

〔錯錯錯,什麼叫做知人善任呢?濼梵知道自己出頭,效果一定不及你來找我的好,因為濼梵是我們手上的皇牌啊,不能順便拋出來的﹗〕龍偉爬到前座穩穩坐著,看了看自己手短腳短的身材,不由一嘆。

〔只是我們誰也沒有料到他居然會這麼對付我﹗濼梵不笑死才怪﹗好郁悶,跟你一起總有笑料給濼梵看﹗〕

〔那是你自己笨,別賴在我身上﹗〕知道自己與龍偉安全無憂,高橋雅臣放緩了速度,車子一轉,很快就開回自己公寓裡了,他決定好好審審偉,他是不是背著自己答應了一些極度危險的事情……


###########################


‘我是龍偉啦,笨蛋﹗’

想到初聽此話時的驚愕呆傻,高橋雅臣搖頭笑笑,坐在沙發上靜待變成小孩的龍偉由浴室出來,他對身上的化妝似乎非常不滿,一進門就跑去洗澡了,只是現下家裡什麼孩童的衣服也沒有,他要打電話去定購才行﹗

〔呼,還是我這個樣子好,我要立刻打電話給潛,不然我什麼時候才能繼續英明神武的過日子呢?〕

看著一個小孩子一邊擦頭一邊抱怨,口裡全是成熟自大的語氣,高橋雅臣真忍不住大笑起來,真是好不搭調的人啊﹗

〔笑什麼?本少爺還是可愛的很,不是嗎?〕跳上高橋雅臣膝蓋,龍偉小手握拳賞了高橋雅臣一個不輕不重的拳頭,可是這只會讓高橋雅臣笑得越加厲害,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聲。

〔你這是什麼樣子?穿著一件大襯衫就當全套衣服啊?還有你不是變成小女孩了嗎?怎麼現下又是小男孩的樣子?〕

〔笨蛋﹗你現下又沒有小孩衣服,我當然要學學性感女郎只穿上衣的樣子,至於性別嘛,可能是他的藥不完全吧,原本是要變女生的,可是變到最後就是一個七歲左右的小男孩,而且變身的過程全被西垣明子看見了,差點沒被她當怪物扁死﹗〕

〔真是可憐啊﹗不過扮女孩是你的提議吧?我可愛的小唯……〕伸手就想抱起龍偉,實在他現下這個縮小版也是可愛的令人愛不釋手,而且他現下缺乏行動能力,正好可以讓自己隨時抱住他不被他推開。

‘啪’一聲揮開那雙手,龍偉斜瞪著他︰〔你干嘛?想點我便宜?有戀童癖不成?〕

龍偉討厭別人常把他抱來抱去,這會讓他失去行動的自由跟心裡有枷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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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你現下有便宜可讓我占嗎?可愛的偉﹗〕高橋雅臣放鬆了表情,換上了戲謔,現下的龍偉似乎失去了那道無形的冷漠,讓暗設的防線全露了出來。

〔我知道我可愛,可是先說明,不許隨便抱我,也不許突然抱起我﹗〕龍偉很鄭重其事地說著,直到高橋雅臣認真的點頭後才爬上床,〔我累死了,一會濼梵一定會沖過來,你叫他等我睡醒了再談﹗〕

〔好,先睡吧,你的身體變化如此大,一定很累了。〕體貼地讓出大床,讓那小小身影埋在床褥裡,高橋雅臣憐惜的一遍遍輕撫龍偉的柔發,陪他入夢。

輕輕的敲門聲傳來,打斷了這刻靜靜而又溫馨地氣氛,高橋雅臣不情願地站起來,他知道一定是濼梵來了。

〔他呢?還好吧﹗〕站在門外面無表情的男人正是濼梵,高橋雅臣側身讓路,對於偉以外的人,他向來懶得用感情﹗

〔不會吧?〕低低地暗叫了一聲,濼梵看著那床褥中間的小小身影,不由一拍額頭,〔搞什麼?偉這家夥怎麼縮水了﹗〕

〔就算他再怎樣縮,都還是龍偉﹗〕不悅地瞪了濼梵一眼,卻見濼梵根本沒有理會他,掏退場門袋裡的電話,濼梵快速連按幾鍵,一等電話通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急說起來。

〔潛﹗出事了,偉變成了七八歲的小孩子,一定是因為你那些流傳在外的不完整藥方,你立刻趕來日本,偉在我這裡﹗他需要你的幫忙……〕

看到濼梵與電話裡的人點頭交談,很快就結束了通話,高橋雅臣靜心等待著,等待濼梵的解釋。

〔龍潛,藥物研究專家,偉的好兄弟﹗〕

〔他能救偉嗎?〕聽著簡明扼要地介紹,高橋雅臣只在乎龍偉能否痊愈。

〔如果他也救不了,那偉就再找不到別人來救了﹗該死,他怎麼會變成小孩子呢?〕

端詳著一身焦慮的濼梵,高橋雅臣敏感地發現其中別有含義,按平日這兩個人的互動,偉變成了小孩子,濼梵只會取笑他,可是現下他的緊張慌亂是怎麼回事?

〔聽著,一會偉會發惡夢會呻吟,你一定要製住他不要讓他睜眼,記住,千萬不能讓他睜眼,我現下立刻通知浩暉,這件事不能瞞著龍家的人﹗〕濼梵急得團團轉,現下只希望他所知道的事不會發生,不然他準被龍浩暉他們宰了。

〔我要知道為什麼?〕冷冷的語氣,一句話就足以讓人冷冰三尺,可是心急的濼梵根本不理會他的怒氣,現下他有太多事要處理,誰管這個人生什麼氣﹗

〔我說﹗偉為什麼會發惡夢,為什麼不能睜眼﹗濼梵,我要答案﹗〕略提升了聲量,但讓小心注意不讓自己吵著龍偉,現下的高橋雅臣是高橋家統帥,商場上的冷獅,他不允許自己對龍偉的痛苦半點也不知情﹗

〔你真想知道?〕終於被高橋雅臣的氣勢拉回了注意力,濼梵審視了高橋雅臣好一會才點點頭︰〔坐下吧,我想說給你聽,讓你好好照顧偉,應該也不錯﹗〕


#########################


〔偉小時候有預見的能力,他總能在夢中看到很多事情,可是帶大他的暉曾經告訴我,在育幼院,偉從無法好好入睡,直到他出現把偉納入自己的保護之下,偉才首次有了安眠﹗〕

〔那又如何?偉現下已經沒有這種能力了吧,七年前他就應該沒有這種能力了﹗〕高橋雅臣坐在床邊,不斷地替睡著的龍偉擦汗,看著龍偉不斷翻來覆去的小小身子,那股深深的憐惜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聽我說,下面才是重點﹗]瞪了高橋雅臣一眼,濼梵繼續回憶著︰[這個能力讓他在十歲的時候被黑社會看中,就在某天夜裡,他突然被人抓起帶到了黑幫的總部,天天都被困在黑暗的房裡,黑幫為了讓他多睡一些多夢一些常常使用各種手段逼他入睡﹗所以他對黑暗總是很排斥,對於拘束他的東西也很厭惡﹗直到十六歲被我們救出來,他才開始慢慢接受光亮明白世界上還有很多美麗的顏色,我想,這就是他熱中於旅遊的原因﹗不過他很排斥別人把他抱起,而且也很不喜歡小孩﹗因為小孩代表著無能為力﹗〕

只要想到那時他幫龍家的兄弟們救出龍偉時所看到的牢房,濼梵總會涌起一種難以喻明的感覺,呆在那種沒有光線,只有無數通風口的黑暗房間整整五年,這要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讓一個小孩子沒有瘋狂﹗龍偉在那五年裡,到底夢見了什麼?看到寫滿了龍家所有人的名字的那扇牆,就算是再冷的龍風也為此流出了難得的淚水,那歪曲的字代表了龍偉多大的希望多深的期盼﹗

沒有作聲,高橋雅臣低垂著頭,看向床裡睡得正熟的小龍偉,他沒有去想像那情境,他只知道原來在偉的心裡也有過像自己一樣的感覺,那種無助那種陷於黑暗的絕望,難怪偉會疼惜藤原秀,那是因為在藤原秀身上他找到了以前的自己嗎?

〔你的唇在流血﹗〕濼梵遞上手帕,人也坐在床上的另一邊︰〔他的過去我知道的不多,誰也沒有問過那五年他的感覺,可是我們都知道,偉的心裡有一處早就已經被黑暗湮沒,那深深的黑洞根本沒有人能去填滿,所以大家選擇了放縱,選擇了做風箏的線,讓他雖然自由的飛卻總是有一處可以回的地方﹗〕

〔是嗎?難怪他愛笑……〕高橋雅臣並沒有接過手帕,他眼睜睜看著那滴鮮紅的血由嘴邊滴落到黑色的被單中,然後沈沒,然後消失,直至無形,黑暗﹗果然是會吞沒東西的﹗

〔……〕突然傳來的悶哼聲讓高橋雅臣跟濼梵都清醒過來,濼梵眼睛閃過一串流光,人已經退出床邊,這不是他能進入的狀態,龍偉一恢復了小孩狀態,他身上的靈氣就會干擾到自己的心自己的思想,所以現下的龍偉他根本碰不得,幸好還有一個愛龍偉入骨的男人在,可是他能抵抗得了龍偉那沈積已久的黑暗情緒嗎?不要連他瘋掉了……

〔偉……〕無懼著心突然被強力壓擠的痛楚,高橋雅臣伸出手輕輕搖著龍偉。

〔不要弄醒他,他睜眼的時候就是靈力最強的時候,他會攻擊人的﹗這是由以前監視他的錄像裡看到的畫面﹗〕

濼梵再退後一步,深深佩服起高橋雅臣的毅力,他現下仍是堅持握著龍偉的手,明明臉上已經痛得蒼白了,額上也已經開始冒汗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放開龍偉的手﹗

〔我在這裡,偉,在那遍黑暗裡你不是唯一的人,有我陪在你身邊,你不會覺得冷,你並不是孤單的,所以安心的睡吧﹗我會好好的陪在你身邊……〕

一遍遍地重複著話語,高橋雅臣固執地認為龍偉一定能聽進他的話,那持續低吟的聲音動聽而又溫暖,慢慢地……由床中央開始向四周蔓延的高氣壓漸漸平靜了下來,龐大的房間就只聽見細細的呼吸聲﹗

濼梵詫異的瞪大了眼,看著立刻倒下一動不動的高橋雅臣,思索了一下,他把已經昏迷的高橋雅臣抱上床放在龍偉身邊,讓兩只分不開的手緊緊交握著。

〔偉﹗祝你好夢吧,我可是放了一個暖爐在你身邊啊……〕

隨著燈光的熄滅,外面的月光柔柔地照在兩人身上,濼梵除下自己的面具,這一次似乎又多了一個可以看他真面目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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