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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繡球招君》作者:不詳【完結】

看著他認真思索的表情,杜靜宗笑得別有意圖。

“我累了!如果沒事的話容我先告退。”發覺他那詭橘的笑容後,江豫皓明白了杜靜宗的想法,他果真是來找麻煩的。

他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回答任何問題,任何有關杜靜宇或是自己的問題。

杜靜宗了然於心的聳聳肩,“你想上床去睡嗎?我記得你好像很多天都是趴在桌上睡的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習慣啊?”

上床睡嗎?不!他做不到。那是因為……總之,自杜靜宇離開的那一夜,房裡的木桌就成了他睡覺的地方。

“什麼時候開始異於往常的勤於練武啦?你沒發覺到你的劍法進步了許多嗎?”

自杜靜宇離開的隔天,他就不斷的勤練著學過的劍法……

“靜宇什麼時候告訴你,你是他的所有物?”

什麼時候?就是他跟自己最後一次見面的那一晚啊!

不對!這可惡的老頭竟然一直拐他!

“杜靜宗,你不要以為你在這府裡的身分、地位怳j,我就不敢動你!”

終於發現自己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江豫皓突地起身,放在石桌上的銀劍也已被他拿起,直抵在杜靜宗的鼻頭前,怒瞪著仍舊沒反應的他。

什麼大風大浪他杜靜宗沒遇過,吃定了他只是裝腔作勢後,杜靜宗笑得更是倡狂。“你想跟我比劍嗎?我可是先警告你,靜宇跟我比過了無數場,可勝利卻一直都是我這個當老爹的喔!”

“你……”本來的確是有和他比劍的打算,然而聽到他這番話,這個念頭就消失了,他連杜靜宇都贏不了更逞論要勝過杜靜宗!

杜靜宗啜了口茶。“摸摸靜宇戴在你耳上的珠子,茫茫人海中只你能擁有,你認為這會是什麼意思?我相信我的兒子,你呢?不妨再問你自己一次,你相信靜宇嗎?”收起笑容,杜靜宗一臉正經的說著。

“相信!”沒有猶豫,江豫皓脫口而出。

“知道嗎?靜字就是靠著這兩個字的力量,才會放心地前往京城。”

“為什麼?”

他搖搖頭,“你仍然沒發現嗎?還是你不願意去正視自己心底的想法?”

“我心底沒有什麼想法需要我去瞭解!”他知道自己是在說謊。

“我該為我那寶貝兒子叫屈嗎?他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連定情物都給你了!”

“不要再說了!我真的累了!”掉過頭去,想忽略杜靜宗的話。不去探究他和杜靜字之間的關系是他一開始就決定好的,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

“靜宇啊!爹想幫你也幫不成?

“對不起,我先告辭了!”江豫皓沒有心情跟他說話,微微欠身,便拿著劍步出涼亭。

“豫皓啊!如果你愛上了靜宇,那麼就坦然承認吧!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江豫皓踏出涼亭前,杜靜宗說出這樣一句話,讓他的腳步頓了下。

他愛杜靜宇嗎?那樣的感覺叫作愛嗎?

他不知道,因為他沒有經驗。

躲吧!他惶恐得只想躲。

“我大哥和你一樣,他也是不願去正視自己真正的心意,當我告訴他那叫作愛時,他又嚇得將自己封閉起來不願承認,然而這卻苦了自己和愛他的人,折騰了好久,他那死腦筋才得以解開,坦然面對一切。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發生在靜宇身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江豫皓低垂著眼簾。

“給自己多一點時間吧!想通了就去面對,不去面對,你永遠都不會快樂!你多久沒笑了?”拋出一個問題後,不等江豫皓回答,杜靜宗又繼續說著,“我知道剛剛我問你的問題你都在心裡回答了,然而你的答案是什麼呢?我想應該都是一樣的吧!你知道小時後我帶靜宇去算命,算命的和我說了什麼嗎?”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算命的結果是“掃把星”!

“算命的告訴我靜宇將來會有一個很特殊的娘子,還告訴我要順其自然。”是啊!順其自然,他可不想當年大哥和他的愛人,被強烈反對的爹給逼得差點兒走上絕路的事再次發生,所以再怎麼無奈,他還是決定順應天意。

“那又怎樣?”
“從你這幾天的反常舉動看來,我終於發現了我未來的兒媳婦了!”杜靜宗微笑著。

“是啊!我想明心公主就快來向你喊聲爹了!”夠特殊了吧!一個公主媳婦耶!

“哎喲!吃醋啦?”

杜靜宗戲濾的語氣讓江豫皓很想一拳揍上他的臉。

“你閉嘴!”刻壓低的聲音顯示了他的不快。

“也罷,你們之間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只能以過來人的立場告訴你一些事情,順其自然吧!豫皓。”

杜靜宗站起身來走近江豫皓,手搭在他的肩上,不過馬上就被他揮開了。

不發一語,江豫皓邁開腳步,繼續向前走去。

“對了!如果你再這樣折磨自己的話,我擔保靜宇回來一定會好好的懲罰你,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在江豫皓離自己已有離後,杜靜宗大聲的喊著。

當然,江豫皓有沒有聽進心裡靜寂的夜晚,沁著些許寒意。“我愛他?”疑惑。就要取決於他自己


“老爺,少爺寫信回來了”一名身穿深藍色布衣的家丁,在門外接過這封信後就快速的奔向大廳,也顧不得會不會打擾到裡面的人。

抵著太陽穴審視著桌上那本令他有些頭疼的帳冊,在聽到家丁的嚷嚷後,杜靜宗緩緩擡起頭來直視著那名家丁。

糟了!家丁心頭一驚,因為過於興奮,以至於忘了老爺最討厭別人在他傷腦筋的時候打擾他,看老爺方才將手抵在太陽穴上輕撫著,那表示著他正在傷腦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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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他的飯碗不保了!

“什麼事這樣著急?”異於反常沒有動怒的他,此時還操著輕柔的口氣問道。

“呃……”這下子可讓他更加害怕了,他倒寧可老爺罵他也不要老爺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他可擔當不起啊!

杜靜宗微笑著,明白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放心,我不會責怪你的。有什麼事嗎?”

老爺不會責怪他?

會是他聽錯了嗎?“真的?”

杜靜宗帶著笑輕點頭,“真的!”

“哦!”短短的應了一聲。老爺今天怪怪的!這是他現下唯一的想法。

“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杜靜宗合上帳冊,將放在一旁的茶端到自己面前,用蓋輕輕的劃過杯緣,優雅的低啜著。

“哦,是少爺寫信回來了。”

那名家丁走上前幾步,將自己捏得發皺的信遞給杜靜宗。

放下茶杯,杜靜宗接過那封信後迅速的抽出信紙閱讀。

信的內容不長,大概只有短短的五六旬,但杜靜宗讀完後便笑開了嘴,看來應該是好事一樁。

“老爺,是少爺要回來了嗎?”看到杜靜宗的笑容後那名家丁才敢發問。

將信紙放回信封裡,杜靜宗對著那名家丁點點頭。“嗯!快的話過兩三天他就回來了。”

“真的啊”那名家丁也很開心的笑著。

這時,有道人影自大廳前晃過,眼尖的杜靜宗叫住了他。

“善兒,過來一下!”

端著托盤才要走向廚房,卻被老爺叫住,善兒停下移動中的腳步,一臉狐疑的轉進大廳。

“靜字要回來了!”杜靜宗對著善兒說。

原本愁眉苦臉的善兒在聽了這個消息後,臉上的表情馬上有了極大的轉變。“真的嗎?”

“嗯!靜字信裡寫的。”

“那就好了,謝天謝地”善兒高興得連眼淚都差點兒流下來了。有救了!

“豫皓還是沒有吃東西嗎?”杜靜宗看了一眼放在托盤上沒被動過的早膳問道。

說到這兒,善兒的臉色沈了下來。“原本還會吃個兩三口,現在卻連看也不看了,江少爺的身體癒來癒虛弱,走路都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善兒低聲說著。
“這一陣子為了江少爺,害得他沒一天好心情,他真的好高興聽到少爺要回來的消息,等會兒他一定要跟江少爺說,然後江少爺也會很高興,就不會再虐待自己了!想到這兒,善兒的一滴淚不小心滴進了白粥裡,他趕緊拭去。

“這孩子真是的,怎麼講不聽呢!”杜靜宗輕蹙著眉頭,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只好等靜宇回來再說了!

“老爺,少爺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他現在應該是在路上,所以大概再過兩三天吧!”

“那麼容我先告退,我要去告訴江少爺這個好消息!”其實善兒很想直接跑走,可是這樣子非常的不禮貌,所以只好忍著。

聽到這話兒,杜靜宗連忙出聲阻止:“等等!先不要告訴豫皓,等靜宇回來再告訴他也不遲。”

“哦……好吧。”善幾點點頭,他真的很想跟江少爺分享這樣的好消息呢!可惜老爺最大,他區區一個下人沒有資格反駁。不過,也許老爺是有其他的打算吧!

“嗯,那你可以下去了。對了!你盡量勸豫皓吃點西吧。”

話才說完,杜靜宗就接到善兒拋過來的無奈苦笑。

他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啊!可是那個脾氣比牛還要倔的江少爺就是不聽勸,地真的無可奈何,他又不是專門養牛的!

杜靜宗瞭解善兒的為難,畢竟要他每天對牛彈彈琴,真的很辛苦。

“好吧!你就盡量啦!”杜靜宗偏著頭有些勉強的笑了笑。他心裡怎麼突然浮起一種推卸責任的罪惡感呢?

“好,那我先下去了!”幽幽的輕吐了口氣,善兒緩緩步出大廳。

好啦!靜字就要回來了,所有的事情也該有個解決啦!杜靜宗開心的想著。

人秋了,照理來說陽光應該是溫暖、和煦的,風應該是涼爽、舒適的;叫今天的天氣真的很怪,像夏天一樣,太陽異常的熾熱、風異樣的和暖。

頂著一顆大太陽,江豫皓失神的走在路上,什麼也不顧、什麼也不理,只知道移動著腳步,挺著虛弱的身子不斷的往前走,沒有目的地的往前走。

現在的他只想著一件事--杜靜宇今天要回來了!

多麼令人高興的一件事啊!然而他卻無法高興起來,杜家的熱鬧氣氛他一點也感染不到。

善兒和他說的那一瞬間,腦海中忽然大大的閃過明心公主四個字,然後一陣強得讓他招架不住的苦澀感突地湧上心頭。

只要一想到杜靜宇會帶著明心公主一起回來,他就難過得想哭,他一點也不想見杜靜宇,更不想見到站在杜靜宇身旁笑得一臉幸福的明心公主!

所以他跑出來了,聽說他今天會回來,腦中卻只有逃這個想法,他要逃得遠遠的,不要看到他,不要見到她。

如果說這樣酸酸苦苦的感覺就是愛,那麼他也認了!

是的,他愛杜靜宇!
只是現在承認了又有什麼用?他要用什麼立場和明心公主搶奪杜靜字呢?

性別、身分還是家世?呵!自己處於完全的劣勢。有勝算嗎?不!他不敢奢望。

而矛盾的是,他至今還願意去相信杜靜宇的話。

你是我的所有物。

這句話像烙印般的深深刻在他的心頭,還淌著血哪!

也曾想過杜靜宗對自己說的話,茫茫人海中,確實只有他戴著和杜靜宇一模一樣的耳環,這不就代表著他對他而言是很特別的嗎?

可是,這樣可笑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他寧可相信杜靜寧是為了補償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才會將那只耳環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腳步沒有停止的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恍恍惚惚、飄飄渺渺,此時的江豫皓就像一朵風中的棉絮,不知何去何從。

“喂!小子!撞到了人都不用道歉的嗎?”男人拉回撞到自己卻仍一逞向前走去的男子,一雙眼睛隨即被那張雖然蒼白仍舊迷人的臉蛋給迷住了。

被拉住的江豫皓沒有多大的反應,略微凹陷的美目毫無意識的源了膘拉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然後快速的抽回衣袖,繼續踏著他失神的腳步。

“可惡的小子,別以為你長得美就可以用那種不屑的目光瞧本大爺!”

“老大,怎麼了?”

忽然從男子身旁竄出兩個標準小人面貌的人,一個手裡拿著一枝冰糖葫蘆,另一個手裡握著一個醃芭樂,像個五歲孩童般掛著幸福的笑容。

只不過他們的“沈魚落雁”之姿,配上這樣的表情,真的是一一
好恐怖啊!

沒錯,這三個傢夥就是當地的“痞子三人組”,只是他們實在是不怎麼有名罷了!

“好久沒嘗嘗美人兒的味道了,你們想嗎?”被喚作老大的男子輕聲說著,眼睛色迷迷的直盯著江豫皓的背影。

“真的有美人兒啊!當然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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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的口水差點就滴到地面上,還好及時吸了回來。天知道他們有多久沒見過美人兒了!怎麼知道上天就是對他們特別不公平,每個姑娘在看到自己時不是被嚇得花容失色,就是非常不給面子的直接暈倒,害他們只能幹瞪眼卻什麼也不能做。

所以他們有需求時,還是得到青樓去叫那種雖然便宜卻長得活像牛頭馬面的女子來解決;不只傷身,更是傷神啊!

記得他們三人曾一起蹲在湖畔透過水面的倒影仔細的端詳過自己的臉,結果,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都在那天染上風寒!

平常沒有特別去注意也就無所謂了,當特別去注意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們竟會被自己的倒影給嚇得跌進水裡,嘴裡還直呼見鬼了!
然而,就算他們長得再怎麼不像人,還是會喜歡美的東西啊!

三人互看了一眼,露出一貫的邪笑容,然後那個被稱為老大的男人仗著自己魁梧的身材,率先上前再一次拉住江豫皓。

無緣無故的又被人拉住,煩得很的江豫皓升起一絲怒意,蹙眉回頭。

他還沒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就有道龐大的黑影突然擋在他的眼前,隨即便感覺到自己已被騰空抱起。

不是杜靜宇!直覺地閃過這樣的想法,然後心又抽痛了一下。

被人抱著走了一段也不算長的路,終於感覺到自己丟了下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江豫皓緩緩的站起身,此刻他終於看清了前頭那三個……鬼?小,應該是人才對!

“美人兒,就讓我們三兄弟為你解悶吧!”

淫盪的笑意浮上了那三張原本就長得嚇人的臉。

倚著身後的牆,江豫皓毫不客氣地說:“那你們三個就去死好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竟少了平時的魄力,聽起來輕輕軟軟的,像在撒嬌一樣。

“老大,這美人兒會害羞呢!”

“呵!這樣不是更顯得可愛嗎?”

老大搓著手掌和另外兩個人一步一步的逼近眼前這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美食當前,他們不吃才是白癡呢!這必定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禮物吧!

江豫皓臉上沒有懼怕的神色,只是很不耐煩的揚起那道精致的柳眉。“你們再靠近,我可是會讓你們難看的!”柔柔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欲迎還拒。

“沒關系,我們三兄弟任你玩,兩個、三個都沒問題!”

當他是在挑逗他們,三人的手已快碰到江豫皓的肩頭。

“哼!”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多這種人啊?真是麻煩!

想也不想的就抓住最接近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然後狠狠地一轉,那只手突地發出咯嚓一聲,清脆響亮。

“哇!斷掉了!”那人大聲的哀號,馬上退到一旁緊抓著自己的手大哭。

“你!”另外兩人則膛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比自己還要瘦得多的江豫皓,完全不敢相信他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仍舊是倚著牆壁,軟軟的聲音從他的唇瓣中逸出:“我警告過你們了。”還好,當初杜靜宇硬要教自己武功,這下可真是派上用場了!

“既然你要玩狠的,咱們一定奉陪!”他就不信這個瘦弱的美人兒能夠打得贏自己,光從身材來看勝負就已經很明顯了。

深吸了口氣,江豫皓趁著他們不注意時抽出自己腰上的銀劍,抵在那個老大的脖子上。

‘走還是不走?”眼神雖然銳利,但江豫皓的聲音還是缺乏該的力道。

嚇得差一點兒就屁滾尿流的三人,原本的色欲、貪念也全部消失殆盡了,三人陪笑示好:“公子饒命,小的方才有眼不視泰山,還請公子高擡貴手放過咱們三兄弟,此恩來日必會相報!”

“免了!總之你們不要在我面前出現!”頭倚著牆,目光突然些渙散。

“那是當然廣

聽到江豫皓願意放他們一馬,三人哪裡不高興的道理。那個老大左手抓著站在他身旁被嚇得有些果掉的手下,右手提著坐在一邊垂淚的傢夥,一手一個、一步一拐地走出巷口,好不窩囊。

手用力的垂了下來,劍也直直的掉在地上。

“媽的!”左手貼上額頭,江豫皓對自己疼得受不了的腦袋厭惡到極點。

先是炙熱的陽光讓他很不舒服,半路又殺出三個不長眼的傢夥,害得他又消耗了許多的體力;此時他的腦袋裡像塞滿了蜜蜂似的嗡嗡作響。

好不容易撐起比方才還要虛弱的身子,他緩步離開了巷子,消失在人海中.

“李嬤嬤,這個人要怎麼辦啊?”一名艷麗的女子指著那個剛剛被她拉進來而現在卻伏在桌子上的男子。

也不知道是她倒媚還是怎樣,她剛剛就像往常一樣送客人出門,無意間瞥見這位長相非凡的男子,憑她多年看人的經驗,她知道這男子一定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便施展出她誘惑人的絕招走向他,然而那名男子才看了她一眼就倒在她的肩膀上,害她還高興的以為今晚可以從這位客人身上撈到一大筆銀子,怎麼知道將那人帶進來後,才發現他不是被自己的美色迷倒,而是真的昏死過去了。

好好的一個艷陽天,竟會讓她遇到這樣倒媚的事,“唉!”

“你自己帶回來的就自行處理”李嬤嬤揮動著手裡的扇子毫不猶豫的回答。“真是的,怎麼這樣熱啊!”

“這可不成,董員外今兒個已先指名要我陪了!”女子邊說邊看著在桌上的男子。真的好美啊!要不是看他的穿著和身材知道他是一名男子,說不定她會想拿一把刀子往那張比她還要迷人的臉蛋劃上一刀。

“我說過了,自己負責!不要什麼事都來找我。”李嬤嬤冷冷的回了一句。

“別這麼不講情分,好歹我也替你掙了不少錢!"雖然比紅牌蓮姬少了一點。

“沒有我李嬤嬤的指導,你怎會今日的風光!"

“杭州四大名姬”,這可不是每個青樓女子都可以攀得上的。

“恰香閣”,杭州數一數二的勾欄院,一群年輕貌美的女子在李嬤嬤的領軍下,將杭州男子迷得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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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姬是治香閣裡的紅牌,蓮姬之下就是所謂的杭州四大名姬,分別為王姬、桃姬、寒姬和星姬,她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賣藝不賣身的五人皆有張今人垂涎的花容月貌,傳聞當今聖上微服出巡時還親自來此拜訪過。

“好好好,玉姬在這裡向您說聲謝謝,您的恩情如山高、似海深!此恩來日定相報!”王姬拱手作揖道。

“免了!”

李嬤面無表情的扇著風,一雙眼睛也直盯著看,有哪位姑娘沒有盡心盡力的服待客人,客人就等於她們的一切啊!

真是冷血!玉姬心想,看來她著實是替自己惹了個大麻煩。端起放在桌上已有一會兒時間的茶輕啜著,然後微微的蹙起眉頭,茶冷了。

“不過這名男子長得真好看,和蓮姬比起來,蓮姬應該要被端到牆角去,只可惜他是男兒身。”王姬放下茶杯說著。她只要一想到蓮姬會被人 到牆角,心裡就不由得開心起來,反正,她就是看蓮姬不順眼,非常的不順眼。

難得聽到玉姬對他人這樣讚美,李嬤嬤也好奇著到底是什麼樣的美貌竟能得到王姬的稱讚,目光終於停在那名昏睡中的男子臉上。

咦!這臉蛋、這氣質和這種感覺,她不陌生啊!

察覺到李嬤嬤的異樣,王姬笑了笑,‘’很美吧?連咱們的李嬤嬤都被迷到羅!”

“他是很美沒錯,可我總覺得這張臉很熟悉"目光還是離不開男子絕美的臉龐,不只是因為著迷麗捨不得離開,更是因為這張臉她肯定見過,李嬤嬤努力的想把記憶翻出來。

“李嬤嬤,這不是江家的小少爺嗎?”將一杯重新倒上的熱茶放在桌上,一旁的女僕突然說道。這張美得令人不敢相信的臉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當初李嬤嬤帶著她一同到江家去時,她在無意間看到正好經過庭院的江家小少爺,當時那種心悸的感覺,至今她仍忘不了。

李嬤嬤瞬間靈光一閃,“對啊!就是江家的小少爺!”

‘江家小少爺?是不是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美男啊?’如果是真的,那麼她可終於見著他了,她之前還覺得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美到被冠上這種封號,這下子她可是完全的認同了。

“嗯,就是他!”李嬤嬤點點頭仍不忘揮動著手上那把快斷了的扇子。

“可是我聽說杜公子長得比江少爺還要來得……”書讀得不多的女僕想不出該用什麼詞兒來形容,只好偏著頭傻笑著。李嬤嬤和玉姬姊姊應該聽得懂她想表達的意思才對。

“對啊!前些日子有許多人在大街上看到江少爺跟某位長得比他還要俊美的男子走在一起,一問之下,那人竟然說他就是絕世醜男杜靜宇,聽到的人九成九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還呆在當場好一段時間呢!”李嬤嬤將不久前才聽來的小道消息說了出來。

眼前這個江少爺的長相就已經夠驚為天人了,在聽了李嬤嬤的描述後、王姬很難相信還有人會長得比江少爺更……

呵呵!這下子連讀過幾年書的她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詞兒了,總之她相信大家應該都瞭解她的意思才對。

而且那個人還自稱是那個醜到沒人要必須拋繡球來招親,卻也沒半個女人接到的絕世醜男杜靜宇?”那人真的是杜靜宇嗎?”玉姬質疑的開口,畢竟她還是懂得三人成虎的道理。

“好像是真的,因為上回張老爺來時,曾跟我提過他有帶他家的女兒上向杜家說親,然而他和他女兒見著杜公子時的反應就跟街上那些人差不多!前去杜家說親的人多得很,不過聽說杜公子一開始還會出來和他們見面,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全由他爹來處理了。還有,聽說杜公子已被皇上召進宮了!”說完這一串話,李嬤嬤口渴的喝了一口茶。

“進宮?”真的有名到京城去啦!

“嗯!好像是要叫杜公子迎娶明心公主。”這是最新的消息、她李嬤嬤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是嗎?我看皇上是想和杜家結成親家,好借此控制南方吧!”這傳聞早已滿天飛了。

“也許吧!詳細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李嬤嬤聳聳肩後又啜了一口茶、朝廷的事她可沒興趣。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還真想瞧瞧杜靜宇究竟長得怎樣!”無論她如何的在腦海中拼拼湊湊,就是無法想像比眼前這男子還要好看的人到底長得如何。

“那你也得先看看杜公子對尋花問柳這檔子事有沒有興趣,我記得杜老爺在三十幾年前曾經來過一次,不過他娶了卓詩銀後就再也沒來過了。”她記得可清楚了咧,因為當時的她也是杜老爺眾多愛慕者中的一個。

“這樣啊!那我想機會應該是很渺茫了。”不過,還是有那麼一點期待呢!

“對了!我差點忘了,那江少爺怎麼辦?”王姬指著江豫皓道。知道了他的身分,所以不能直接將他丟回街上,而且也怠慢不得,但她今晚還有很多事要忙呢!忙著招呼那些色迷迷的客人就夠她頭痛了,她可沒辦法騰出多餘的時間來照顧身分特殊的江少爺啊!難不成要她學孫悟空用一根毛變出另一個自己?她要是做得到,今兒個就不用待在這兒糟蹋自己了!

李嬤嬤眉心微蹙,“我先派人去江家告知,而他就先….,,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先被一道好聽的聲音打斷。

“李嬤嬤,江公子就讓我來照顧吧。”說話的女子是個花容月貌的美人兒。

“哎喲!咱們的蓮姬姊姊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心了啊?”她不用看也知道這裝作樣的聲音是出自誰的口中,王姬嘲諷道。

“王姬妹妹,你怎麼這樣說呢?我可不像你不懂得好好服待客人呢!”蓮姬反唇相稽,一雙美眼直勾勾地瞧著在桌上的江豫皓。

“哼!總比你好上一百倍!”這個蓮姬真是矯揉作造到了極點,她真的不懂為什麼這樣的人也可以當上紅牌,就因為她誘惑人的小伎倆還有那張不難看的臉蛋?那些男人真是瞎了眼!怡香閣裡的任何一個姑娘,都比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來得好。

“你們兩個,想把客人都趕跑啊?”李嬤嬤連忙出聲制止,這兩個人一碰頭就吵,而且總是吵得沒完沒了,真怕哪天恰香閣的屋頂會被她們倆吵翻!

兩人難得有默契的一同出聲。

蓮姬撇過頭去不想理會她的死對頭玉姬,一轉眼她又端起一臉嬌笑看著李嬤嬤。“就先將江少爺送到我房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話甫落,蓮姬就叫了兩個強壯的男僕,示意他們將昏睡中的江豫擡到樓上去。

“那你今晚怎麼辦?王大爺指名要你陪喔!”李嬤嬤說。

“沒關系,我會處理的。”

語畢,蓮姬就在那兩名男僕的後頭,逐步走上樓去。

“李嬤嬤,蓮姬一定有陰謀,不然她死都不會這樣好心的。”雖然沒有証據,但王姬能清楚的感受到蓮姬的不懷好意,尤其是看到她在關起房門前竟然露出一抹詭笑,她更能肯定蓮姬一定有陰謀。

“你有時間在這裡說話為什麼沒時間陪陪你的董員外?人家董員外站在那兒等你有一會兒了呢?"李嬤嬤膘了一眼玉姬身後的人。

“啥?”

王姬吃驚的轉過頭,果真看到董員外坐在那兒對著自己微笑,心底不由得浮起一絲罪惡感。

“那、那就這樣了!”

玉姬跟李嬤嬤禮貌的點點頭後隨即起身走向董員外,她美麗的臉上露出十分溫柔可人的微笑。


“一段日子不見,我的兒子又變得更加迷人啦!”杜靜宗調侃的笑著。

只見坐在一旁的杜靜宇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爹,別說了,天知道你生給我的這張臉反而替我招來一大堆的麻煩!”唉!想到就氣!

“怎麼?嫌你爹了啊!爹和娘的精華可都傳到你身上了!”杜靜宗淺笑,他當然知道有一張俊美的臉蛋會替兒子招來什麼樣的麻煩,當初他也曾經經歷過啊!不過……應該是沒有自己的兒子來得嚴重才是!

“我倒希望你把我的臉生得普通點廣

唉呀!真是個不知福的傢夥,別人想要他那張臉蛋都還沒有咧!

“好啦!習慣就好了。”杜靜宗不以為然的揮揮袖子,靜宇總有一天會習慣的。“對了,明心公主的事處理得如何?爹很期待她能做我的好媳婦呢!”

“很抱歉,讓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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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啊!你信裡寫說你推掉了皇上的賜婚,不過你怎麼有這樣的膽量啊?他可是皇帝耶!你的頭沒被砍了還真是稀奇啊廣稀奇、稀奇!

“爹!”杜靜宇無奈的看著笑瞇瞇的杜靜宗,總覺得他是故意挖苦自己的。

“怎麼,明心公主長得不合你意嗎?”

“不會,她長得很好看。”這是實話,他不否認自己喜歡她,但她卻無法令他感到悸動,那種想讓對方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悸動。

“郎才女貌很登對啊!那你為什麼要拒婚?”杜靜宗賊賊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怎麼這一趟回來,老爹好像變得比先前還要更…… 隨便?亂來?搞怪?

到底該用哪個詞兒才適合啊?

哎呀!總之,他覺得他的老爹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男性的直覺是這麼告訴他的。

“我真的不能娶她!”杜靜宇堅決的搖搖頭,他的心早已託付給那個人了。

那個不懂他心意的大笨蛋!

“莫非你另有意中人?是誰?不妨說來讓爹聽聽。”他笑得甚是奸詐。

“我是有意中人了,不過爹……”不知道爹是否會成全他們,畢竟他再怎麼不在乎,但旁人還是會很難接受的,最重要的是他很在意他爹的想法。

“說出來啊!讓爹替你作主。”杜靜宗雖然知道杜靜宇的想法,不過他還是想鬧鬧他,鬧鬧這個終於戀愛了的小夥子。
“不說這個了!豫皓呢?怎麼沒有看到他?”杜靜宇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以後再和爹坦白吧,總會有辦法令他接受的,不是嗎?

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總有一天會直,那麼現在就先別費心了!

竟敢轉話題!“他啊!在房間吧。”

“你有沒有好好的看著他啊?”杜靜宇緊張的問。噴噴,一提到江豫皓,他對自己的態度就有了很大的轉變,真是不應該啊!

“有,我有好好的照顧他,善兒也很努力,只是他領不領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杜靜宇為他爹這一段話的涵義輕蹙眉頭。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對豫皓有點過分嗎?”杜靜宗指的是他當初的不告而別,雖然知道靜宇是不得已的,豫皓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在他的預料之內,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問,這樣做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杜靜宇還是很懊惱,怎麼可以在對他做了那種事後又不給人家一個交代,只是霸道的要他信他。

豫皓不會再相信自己了吧!想到這兒,杜靜字便會感到一陣室門。在京城裡的那段日子,他沒有一天不想他,沒有一天放得下他,沒有一天不說愛他……總之,他整個心都是他,都是一些陌生的感覺,從來沒有過多的難受感覺。

“你在逃避?”杜靜宗了然的笑了笑。他也逃避過啊!不過,這是最笨的選擇,雖然這是個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對方的方法,但平靜一段時間後接踵而來的,便是自己怎樣也料想不到的滔天巨浪。

“去看看他吧!如果你再晚一點回來的話,事情可能就很嚴重了。”他再晚一天回來,江豫皓可能就會倒下去了。

不解的看著杜靜宗,杜靜宇思索著這話兒是什麼意思。

“不要想了,快點去!”杜靜宗輕推了一下杜靜宇的額頭,催促著他。

“哦!”說的也是,他現在最在意的人就是江豫皓,真想快點奔到他的身邊。

此時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老爺,老爺!”善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杜靜宇走向他,杜靜宗也一臉疑惑的瞧著他。

“善兒,什麼事這麼急?”杜靜字問。

“少爺!”看到杜靜宇,善兒差點兒就吼了出來,是欣喜也是擔憂。

“怎麼了?”杜靜宗也起身走向善兒。

“江少爺他、他……”善幾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說出來後會發生什麼事,畢竟這件事說起來,他也有錯。

“豫皓怎麼了?”杜靜宇緊張的問,這絕對不是報喜時該有的表情。

“我下午去看江少爺時他就已經不在房裡了,問了問門房,他們說江少爺出去了,我便急著跑出去找他,找了好久,終於看到江少爺他、他在……”又講不下去了,善兒的頭垂得比方才更低,他失職了,他沒有好好的看好江少爺。

“他在哪裡?”杜靜宗問。跑出去了?這還得了!他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呀!

“在……”善兒還是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說啊?”
杜靜宇終於捺不住性子的大吼,嚇得善兒不停的顫抖,他從來就沒有看過這樣的少爺,那個滿臉笑容的少爺到哪裡去了呢?

“我看到江少爺倒在一個女人的肩膀上,然後就跟著那個女人進了……”停頓了一下,他才接著說:“怡香閣。”

“怡香閣?”對尚未完全瞭解杭州的杜靜宇來說,他不是很清楚這個怡香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不過光聽這個名字他大概可以推測得到,只是不願去相信罷了。

“怡香閣!”杜靜宗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

豫皓怎會踏進那種地方?

“那是什麼地方?”不是很確定,所以杜靜宇一定要搞清楚。

“是……”善幾支支吾吾的不敢說。

“妓院”不等善兒答話,杜靜宗便冷冷的說出來。

“妓院!”幾乎不敢相信,杜靜宇大吼著:“他去那種地方幹什麼?”不知道怡香閣是什麼的他方,可不代表他不懂妓院是啥玩意兒!

“我不知道!我、我只有看到這樣,就跑回來跟你們說了。”

“帶路!”

杜靜宇一把拉住善兒瘦弱的手臂,急著要把江豫皓給揪回來。

“靜宇!”杜靜宗急忙叫住他。“生氣只會誤事,冷靜一點好嗎?”

“我沒有生氣!”這真是一個很爛的謊言。
“你不在的這一段日子,豫皓從來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餐、睡過一覺,他很虛弱啊!”杜靜宗像是在暗示什麼一般的說著。

震驚、心疼、不舍、難過,一大堆的感覺登時湧上心頭,杜靜宇氣惱的低吟一聲:“可惡!”可他還是拉著善兒奔出門了。

杜靜宗看著那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幽幽的嘆道:“事情好像不如我預料的一般。”

或許,這是上天給他們的測試吧。

這是一間寬敞的房間,擺設極為雅致,房間的中央,放了一張圓形的檀香木桌,木桌上擺了幾根蠟燭,讓這裡看起來不至於太暗,往一旁看去,衣服淩亂的散落在地,讓人不禁想往床上一探,不難發現有兩個人正睡在那兒蓋著厚厚的羽被,難想像羽被下的兩人究做了什麼事。

床上的男子,臉色蒼白,嘴唇全然失去了血色,要不是胸膛還在微微的起伏,真的會讓人誤認成是一具少了生命的美麗軀殼。

而躺在他身旁的女子,卻是古眼微瞇,嘴角還有著一抹詭邪的笑容。

“江豫皓是吧!上天果然待我蓮姬不薄啊!”蓮姬側過身子,纖纖玉指輕輕的劃過身邊那人比她還要雪白有彈性的皮膚,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江豫,江家小少爺,天下第一美男子!今天真是幸運,讓她逮到了這個難得的機會,可以攀上江家少奶奶的地位。

她在聽到玉姬和李嬤嬤的對話時,就開始算計了!既然江豫皓不省人事,那麼她就可以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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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帶進自個兒房裡是第一步,褪下他的衣服是第二步,最後一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當然就是也將自己的衣服脫光躺在他的身邊,然而關鍵時刻就是等待著身旁的男人醒來!

只要江豫皓一醒,她就可以假裝大哭大鬧,說是江豫皓玷污了她,想她蓮姬也是個賣藝不賣身的一代名妓,量江家也不敢不負責任,那麼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嫁進江家,雖然江家沒有杜家那樣富有,但也夠她吃穿一輩子了。

她不貪心,只要這樣就好了!

為了怕演得不夠逼真,她還在江豫皓肩上留下兩三個朱紅色的唇,並且忍痛將自己的胸口捏到有些瘀青,最後還在床單上沾了幾滴紅色的染料,好証明江豫皓是真的奪走了自己的清白。

多麼周全的計劃啊!蓮姬幾乎敢拍胸脯保証此計絕對能成功。

而現在,她能做的就是靜待時機了!

想到離江家少奶奶的地位不遠,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奸笑。

“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杜靜宇那雙勾魂懾魄的魅眸染上了狂肆的怒氣,讓人不敢逼視,仿佛只要被他看上一眼,身體就會被他的目光燒穿一個洞似的。

媽的!現在是怎樣?他滿心著急地來到恰香閣,怎知才一推開門,便看見這一幕他最不願見到的情景,氣急敗壞的將江豫皓從床上拉起,羽下的他竟是不著寸縷,更刺眼的是他肩上那三個朱紅色的唇印,害他失去理智的狠狠賞了地身旁的女人一記巴掌。

豫皓是他的,她憑什麼碰他?憑什麼在他的身子上留下這種汙穢的印記!

眼尖的杜靜字當然也發現了這女人身上的瘀痕和床單上的鮮紅,才想一掌打在江豫皓的臉上,在不到一寸之處停了下來,天知道,他根本打不下手啊!

因為在他打下手前,映人眼簾的蒼白就已揪痛了他的心。

他怎麼能在這時候心軟?他背叛了他,不是嗎?

恨自己的無能,凝聚氣力,單手一捶,將一根床柱打了一個大洞,鮮血也隨著他垂下的手滴落在地。

“告訴我!”忍住所有的怒氣,手上的青筋也緩緩跳動著。

“我不知道。”不要問他,他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唯一有感覺的是疼痛、是無力、是暈眩,他好難受,好像快要死掉的樣子。

站在眼前的人,真的是杜靜宇嗎?那麼明心公主呢?而他,誰來告訴他,這是什麼地方?

“你做了什麼事你會不知道?”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被打了一巴掌的蓮姬還是淚眼迷蒙的大吼著,一點小事,絕不足以影響她的計劃。

“你給我閉嘴”杜靜宇拿起一旁的花瓶,不懂什麼是憐香惜玉的朝著蓮姬砸去,就差那麼一點,他就將蓮姬討飯吃的臉蛋給毀了。

拜託!她還要活咧!蓮姬這下才識時務的閉上嘴巴。

“是嗎?”江豫皓再笨也知道蓮姬指的是什麼事,只是,他真的做了嗎?

也許吧!因為他完全沒有印象。但事後的一切都証明瞭他曾碰過她,即使他不想信,也得相信。

“你沒有任何解釋嗎、’杜靜宇傷心的問,怎麼去了一趟京城整件事情就全走樣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還是說打從一開始,就已出了問題……

“沒有。”江豫皓垂下眼簾看著地板,而那觸目驚心的鮮血依舊不斷的自杜靜宇手中滴下,他的心好痛,可是卻不想讓他知道。

杜靜宇已經有了明心公主,自己對他已不重要了,如今他又糟蹋了一個女子的清白,他好煩,沒辦法形容的心煩。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這麼說,他是默認了?

“你要這樣想,我無所謂。’”杜靜寧既然不屬於自己,那麼就放開他吧!

好冷的一句話,像冰一樣刺著杜靜宇的心,他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得到這樣的結果!

“你不相信我了嗎?你忘了你的諾言了嗎?”忘了你說你會相信我,相信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相信你是我的所有物,相信我對你的愛!

“我沒忘!”他從來就沒忘,就是這樣他才會如此的氣惱自己,為什麼他要去相信那些只會傷害他的話?為什麼他就是忘不掉?

“那你現在還相信我嗎?”杜靜宇平靜的問了這樣一句話,有點累了。

“我就是太相信你,今天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才會讓自己整天想著他、折磨著自己。

“你怪我?”他心裡泛起陣陣酸楚。

“我只怪我自己。”怪自己竟然愛上了他。

“現在呢?”到這裡為止了嗎?不,不要!他不怪他,他絕對不怪他做了這種事,因為他還是很愛他,永永遠遠的愛他。

“沒什麼好說了!”夠了!至少杜靜宇給了他另一種生活,讓他多學了一種經驗,他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向杜靜宇要求什麼。

“豫皓……”這是他的決定嗎?是他聽錯了吧。

江豫皓深吸了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即使會違背自己真正的心意,他也不願破壞他的幸福。

愛一個人,是希望他能幸福,無論他在不在自己的身邊,無論他愛不愛自己不是嗎?

他好高興,他終於明白這個道理了!

只要杜靜宇幸福,那麼讓他江豫皓受傷也沒關系,因為他是心甘情願的。

“我很感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已經夠多了,我很滿足,也明白不該再賴著你,尤其是我現在又做出這種下流的事,更是沒有臉再留在杜家了。”

豫皓說他感激自己?他真的沒有聽錯嗎?他對他的全心付出換來的竟是他的感激?他不要他的感激啊!收回去,通通收回去!

“你當初給我爹娘的八千萬兩,我會想辦法還你,如果真的不行,那麼我只能生生世世做牛做馬來報答你了。”

不要你還,我不要你還錢啊!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的心,你為什麼不懂?為什麼這樣倔強?我寧願你對我死纏爛打啊!我甘願,你知道我甘願嗎?

“杜靜宇,我真的很謝謝你。”

淚水不爭氣的從江豫皓的眼角滑落,他對著社靜宇笑著,笑得甚是美麗、甚是動人、甚是淒楚、甚是絕望.

“豫皓,我不要你的感謝。”

“我會發自內心的祝福你!”拭去淚珠,可是另一滴又緊接滑落臉頰。

也罷,就任由它落下吧!反正他總是在杜靜宇的面前哭泣。

“我不要……”好心疼他的淚,好想將他擁在懷裡,就像以前那樣。

轉過身子,對著坐在床上的女人,江豫皓做了他從來不曾做過的事,他朝著蓮姬深深的鞠了個躬,“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你可以去江家索取賠償,他們雖然不要我了,但至少不會不要他們的名聲。”雖然他們連親生兒子都可以不要了,但是對他們而言名聲、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什麼?’蓮姬被他的話給嚇呆了,江家不要他這個小少爺?換句話說,她的計劃全泡湯了?

不--我要當少奶奶!蓮姬覺得自己快暈倒了。

“杜靜宇,我……”愛你……想說的話卻因一個突然過腦海的想法,而硬嚥地人喉中。

本想在最後一次見面對他表達心意,不過又怕徒增他的麻煩,所以他還是放棄了!愛過就是永恆,讓他獨自將這份情感放在心裡,好好回味吧!

“你要走了?”看著他比目前還要纖細的身影逐步走向門邊,杜靜宇不安的間,因為這次,豫皓是真的要走了。

“是啊,不然我還能去哪裡?”回答著這個讓他覺得有些可笑的問題,江豫皓含淚打開房門,放任自己貪婪的目光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地落在杜靜宇身上,讓他將他好好記住後,才輕輕的關上門扉。

“你可以回來我的身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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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口了,可,人也走了。

一隻昂貴的花瓶被他用力地砸向牆壁,懊悔、憤怒、悲傷、痛心……

“啊!下雨啦!”走出怡香閣,發現豆大的雨水打在自個兒臉上,江豫皓攤開手掌,看向天空,露出了笑容。

天,也為他哭泣了……

算了,就這樣子吧!他累了……


這、這是哪裡?他不會又來到第二個怡香閣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麼他寧可選擇不睜開眼睛,他已累到無力去招架任何事情了!

“快起來把這碗藥喝了!”

那人開口說話,仿佛知道江豫皓已醒來。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起來吧!一

江豫皓再次睜開雙眼,側過頭看向坐在桌邊的男子。

男子也回看著他,露出一抹和藹的微笑。“起來了!”

那人的話仿佛具有魔力一般,江豫只能乖乖聽話的撐起身子,更令他驚訝的是除了有些虛弱無力之外,先前的不適現在都消失了。

“把這碗藥喝下去。’腎子端起桌上的碗,坐到床邊。

這下江豫皓才看清了那名男子的長相,又是一個俊逸非凡的美男子。

“你……”江豫皓愣愣的看著他,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先喝藥!”雖是笑著的,但那名男子的態度非常堅決。

既然如此,江豫皓也只好喝下了。
擦擦嘴,此時的江豫皓也清醒了不少,他開始問出一連串的疑惑。

“這裡是哪裡?"

“祇靈廟。”

咦?他怎麼連聽都沒聽過?

“你是誰?”

“我啊!祇靈廟裡的人。”

“我昏睡多久了?”

“兩天。”

那麼,外面的雨也連下兩天了嗎?

“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我帶你回來的。”

“為什麼?”

“因為你倒在路邊。”

“幹嘛救我?”讓他就這樣永遠倒地不起,不是很好嗎?

“路過。”

“就這樣?”

“因為你擋住我的路。”

“不要理我就好了啊?”

“不理不行。”

“為什麼?”

“不知道。”

“那我可以走了嗎?”睡了一覺,身體感覺好多了,而他也要繼續他沒有目的地的旅途。

“不成。”

“我不能一直在這兒打憂你啊!”

“你沒地方去,不是嗎?”那名男子一語道破江豫皓的處境。

“你怎麼會知道?”江豫皺起柳眉。

那名男子但笑不語。

“總之,我還是要走。”倔脾氣又再次出現。

“不要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男子輕聲說道。

“是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吧!”惡人先告狀,過分!

“你就乖乖地待在這邊,不準亂跑!”

“你憑什麼?”沒有一個人能管得了他江豫皓,就算是這個救了他的人也一樣。

“不憑什麼。”男子站起身坐回椅子上。

“那就別管我!”

“不成!"

“你到底想怎樣?”江豫發怒了!

“我要你留下來!”

“給我一個理由。”

“如果我說沒有理由呢?”

“那我還是要走。”

“很抱歉,沒有理由。”

“對不起,我要走了。”拉開身上的棉被,穿上鞋子,江豫皓不想再看見這個怪怪的男人。

那個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揚起一抹迷人、和藹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緩緩離開房間。

“媽的!”江豫皓大罵,他竟會被一個陌生人給威脅了,他嘴角那抹笑,擺明瞭就是在威脅他嘛!

為什麼他會這樣倒楣?他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呆坐在床上,在自己失去意識前所發生的事,毫無預警的在他腦海中慢慢浮現。

回憶,果然比事情發生時還要來得痛楚,他記得他當時並沒有這麼難受,那些事怎麼會在事後回憶時如此令他痛徹心扉?

晶瑩的淚珠滴落在他淡青色的衣袖上,滲了進去。

他不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了。

所以,那耳環,可以取下了吧!

隨著一道閃電和巨雷,那顆綠色的珠子離開了江豫皓的耳垂。

他的淚水,一滴一滴落下。

窗外的雨,也是一滴一滴的落著。

杜靜宇站在雨中,目光朝著碧綠的湖水探去。

站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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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這場雨下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那麼,這場雨又下了多久了呢?

想些什麼?他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他一向是瞭解自己的啊!如今,這項他引以為做的能力到哪兒去了?

是在想他嗎?隨著江豫皓關上門的那一刻起,他就遺失了好多東西。

是自己親手逼走了他,要是那天他冷靜一點,就不會犯下這種錯誤。

爹都已經告訴自己豫皓的身子狀況了,虛弱的豫皓怎麼還有可能會做那種事,是他誤會他了!然而那天在看到他身上的唇後,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理智。

如果他能夠冷靜下來,那麼預皓現在一定還待在他的身邊吧!

他的冷靜,也消失了啊!

算一算,他幾乎帶走了自己的全部……那麼為何豫皓不連他也一起帶走呢?

留他在這兒,當個失了心魂的杜靜宇嗎?

原來生不如死就是這種感覺啊!

雨水打在臉上,濕濕的感覺,讓他一度以為是自己流淚了。

好笑!

他杜靜寧是從不流淚的!

就連江豫皓也無法讓他流淚。

所以,那是雨水,不是淚水。

那是有點熱熱、痛痛的雨水……

大邊閃過一片亮光,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隨後而來的是一聲巨響。
仁立在湖邊的杜靜宇身子突然一陣抖動,只見他左手貼上耳垂,身子一彎、便從口中噴出鮮紅的血。

身子往後一傾,沒有人接住他,杜靜字就這樣重重的倒了下去。

怪了!怎麼會變色呢?

江豫皓坐在小庭園的石子上,皺起眉頭看著手上的珠子,那是杜靜寧送給他的耳環。

不過,原本暗綠色的珠子竟然變成了深紅色,這讓他感到有些心驚,杜靜宇的也會這樣嗎?

那種如血一般的深紅色令他非常不安,全身都不對勁了,而且他發現,那珠子從深紅色慢慢轉為紫色。

算了!用不著為這種怪異到極點的事情傷腦筋,他沒心情。

沁人肌膚的寒風帶著幾片枯葉掠過他的身邊,有的還拂過他美麗卻蒼白的臉頰。

還記得剛來到祇靈廟時才剛人秋,沒想到一轉眼便已是冬天了。

被那個固執的人強留了下來,還被要求幫打掃這間根本沒有香客會來的爛只靈廟,廟雖不大,但光是這個庭園裡的落葉就夠他忙了。

不過也好,多做一些事,讓自己忙一點,才能讓他不去想起過往。

然而事實上,根本就沒有用,把自己搞得癒忙他的心就癒空,這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作法,但江豫皓仍然執迷不悟。

原以為傷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失,而他卻發現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是誰說傷痛會隨時間流逝而敉平?此刻的江豫皓只想痛扁那人一頓。

明知道是個錯誤,他還是縱容自己愛下去,自己大概是沒救了吧!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幾片欲隨風吹去的落葉。

晤……又想睡覺了……

來到祇靈廟之後,他發覺自己變得好喜歡睡覺,什麼都不管的就這樣睡死,去夢裡和杜靜宇相會。

不管身處在寒風刺骨的庭院裡,江豫皓就這樣合上眼睛,趴倒在一旁。

然而他並不覺得冷,因為對於常人該有的感覺,他已經逐漸的遲鈍了。

早在杜靜宇離開京城時,他就迷上睡覺了。

睡著了的他,握著耳環的那只手掌,不自覺的輕輕收緊。

“嗯,你們兩個也真奇怪!”

一名身穿暗綠色衣裳的男子踱步至江豫皓身邊,低頭看著他沈睡的臉龐,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他雖然很努力的想將江豫皓的身子調理好,可這傢夥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所以再好的藥材和醫術對他而言都是無用的、難怪這傢夥的臉色一直都是如此蒼白,看來弱不禁風。

可是,另一個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啊!看來,是比這傢夥還要嚴重吧。

雖然早知道這兩人是分不開的一對,但他們的感情路還真是崎嶇啊!

“可以算是孽緣嗎?”從他二十三年前看到杜靜宗懷裡的那個小娃兒後,一切就已經開始了。

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張小紙箋,塞到江豫皓的指縫中。

欲知耳環之事,醒後至堂裡。

君之性命,操之於你。

“你睡夠啦?”男子放下正在閱讀的書本,微笑的看著越過門檻進來的人。

江豫皓什麼也沒說,自顧自的就坐在那男子的身旁。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誰也沒打算要先開口,直到脾氣較不好的江豫皓受不了時,他才忍不住地開口說話。

“你不說嗎?”他不是說要告訴自己有關耳環的事,怎麼他來了這男人卻只字不提。

“你不問嗎?”看來他是等著江豫皓先發問。

唔……算了!

江豫皓澆熄了心中的小火苗,懶得跟他爭辯。

“為什麼我的耳環會由綠色變成紅色又慢慢轉為淡紫色?”江豫皓攤開手掌給那男子看,但卻不由得嚇了一跳,“為、為什麼變成這麼深的紫色了?而且……”逐漸變異中。

“快要來不及了。”男子的聲音異常沈重。

“什麼來不及了?”說清楚啊!現在可不是打啞謎的好時機!

“我在二十三年前將這對耳環的其中一個送給了杜靜宇,另外一個則要他好好保存,等到他遇見未來的另一半時可替他帶上廣

“你、你是說這耳環……”不會吧!

男子對他點點頭。“沒錯,你就是杜靜宇認定的另一半,也是天注定的,如果你不是杜靜宇命中的另一半那麼這個耳環便無法穿過你的耳朵!”

“可是明心公主她……”明心公主已是杜靜宇的妻子了啊!

男子笑笑,“這我就不說了,日後自會有人告訴你。現在重點不在這兒,這對耳環很奇妙,當兩個相愛的人帶上時就會呈現綠色,如果有一人拋棄了對方而拿下耳環,那麼另外一個人就會……”

“就會怎樣?”江豫皓緊張的問。

“受到傷害,嚴重的傷害!”

“傷害?”真的嗎?那麼他拿下了耳環,杜靜宇不就!

“綠色代表平安,紅色代表受傷,紫色代表傷重,黑色則代表……”

男子說到這兒,又停了下來,好似在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因為江豫皓手掌中的那個耳環,已有一大半呈現黑色了。

“快告訴我!”江豫皓激動的握緊拳頭他當然也發現了男子沈重的口氣和那耳環的變化。

一陣雷聲驟然響起,看來等會兒又不免下一場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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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男子冷冷地說出答案。

“死亡?”

“當珠子全都轉為黑色時,也就代表著一方的死去。”

“靜宇,張開嘴,這樣爹才能將藥喂人你嘴裡。”

杜靜宗坐在床沿,捧著一碗剛熬好的濃稠藥汁,舀起一匙吹冷就要送人杜靜宇的口中。

杜靜宇已病倒好一陣子,杜靜宗原以為讓飽受打擊的兒子安靜的沈思是最好的療傷方式,所以他那天也沒刻意阻止社靜寧站在雨中,誰知道杜靜寧一站就站了兩天,當他決計要和兒子好好的談談時,才走到庭院就見到杜靜宇倒在地上,身旁還有一大攤已被雨水沖淡的血跡。

從那時候開始,杜靜宇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他花了很多錢,買了許多珍貴的藥材,也請來不少名醫,甚至連皇上都派了禦醫前來診治,然而結果卻總是讓他一再的心碎。

查不出任何病因,只知道他的病並沒有隨著時間而好轉,反而癒變癒糟。

直到昨天,禦醫竟然對他說,他兒子撐不了多久了,杜靜宗當場跌坐在地,淚水再一次的湧了出來。

他怎麼會不知道,習武之人多少也懂點醫術,握著靜宇纖弱的手腕,他也逐漸的感受到脈搏的微弱,只是他依舊抱持著希望,就是那麼一絲絲的希望才讓他不放棄的撐到現在啊!

走了一個銀兒,難道現在他要失去靜宇了嗎?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也不想獨活!

“爹,靜字沒事。”

微弱的聲音自杜靜宇毫無血色的唇瓣逸出,拉回了失神中的杜靜宗。

杜靜宗將藥汁喂人杜靜宇微張的口中,藏起傷痛的心、露出一抹愛憐的笑,輕輕的摸著杜靜宇的額頭。“傻孩子,爹當然知道你沒事。”

杜靜宇看到了,敏感的他發現了杜靜宗的眼角掛著一滴淚。

“來,再喝一口。”

又送了一匙藥到杜靜宇口中,發現社靜字雖然微皺眉頭,還是了嚥下去,看得他好不難過。

這些日子以來,靜宇不知喝了多少這種黏稠苦澀的藥汁,光是看就夠人反胃了,更何況是對於親自喝的人,心疼,卻也無奈。

“爹,靜宇可以自己來,您先去休息。”天天陪在自己身邊幾乎寸步不離的爹,想必身子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爹不累,你把這碗藥喝完,爹才去休息!”像安撫小孩一般,杜靜宗輕聲的哄著。

“‘我可以自己來。”

說完,像是要証明似的,杜靜宇擡起手接過杜靜宗手中的碗。

不一會兒,便傳來瓷碗落地的聲音,藥汁也灑在地上。

“有沒有受傷?”

杜靜宗緊張地檢查杜靜宇的手有沒有受傷。

“沒事!”杜靜宇揚起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

誰知道他的心裡有多麼的苦澀,一碗藥能有多重?現在的他竟無力捧起,那他又怎會有多餘的力量捉住居於他的幸福呢!

“一時失手沒關系,下次小心一點就好了。”

為了不讓杜靜字多想,杜靜宗將之解釋為意外,但事實為何,兩人都心知肚明。

“靜宇,你乖乖的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

“爹我……”

話尚未說完,杜靜宇突然壓著胸口,手捂住嘴,就見一口血又這樣嘔了出來,沾紅了他的手、他的衣,杜靜宗的手、杜靜宗的衣,令兩人感到無比的絕望。

“靜宇!”

杜靜宗撕了一塊自己的衣擺,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漬,並喚人取來一盆水,替杜靜宇洗淨雙手。
一滴淚就這樣不小心的落進水盆中,激起了小小的波紋,杜靜宗趕緊拭去他的第二滴淚,生怕會被杜靜宇察覺。

“孩兒不孝,請爹原諒。”
“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靜宇怎麼會不孝呢?別想這麼多了,爹替你換過衣裳後你就該好好睡了。”杜靜宗佯裝沒事的笑著。

“不了,爹,孩兒好累,想先睡了。”

“那,靜字就先睡吧!等你醒來爹再替你換衣裳。”

好怕他會這樣一睡不醒,杜靜宗的一顆心劇烈的顫動著。

“嗯!”

杜靜宇緩緩點頭,然後輕輕的閉起眼睛。

也不知道是夢,抑或是什麼,他仿佛看到了他--

江豫皓。

啊!

外頭飄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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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喂!床舖得好好的你不去睡,坐在這裡幹什麼?曬月光浴啊?”江豫皓跨過門檻,手中拿著一個托盤走進房內。

不用想社靜宇也知道托盤上那碗東西是什麼,哼!還不就是那難喝得要命的藥,他不知道被灌了多少碗了,恐怕是別人一輩子的份也說不定。

“喝完這碗藥就上床去睡,亂走、亂動的,你到底懂不懂如何照顧自己啊?”江豫皓像個老媽子似的叨念著,也不想想也是挺不會照顧自己的。

“我如果告訴你我已經復元了你會怎樣?”杜靜寧笑著問。

“鬼才信你!”

哪門子的怪事?當初他奔來社家時杜靜宇已病得像個快要死了的人,照顧他時他還會三不五時的吐一灘血嚇他,害得他也三不五時的落淚,罪惡感極重,差兒就尋死去了,不過也不知怎麼回事,杜靜宇的病在自己的照料下慢慢痊癒,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多月,他竟說他完全康復了!

信他就有鬼!

“好啦!快點把藥喝了。”

江豫皓將碗遞給杜靜宇,既然有力氣走到這兒,那麼也不用他再喂地!省得又害自己臉紅得要命,他才不想自討苦吃呢!

“這藥真的很難喝耶!”杜靜宇皺眉。

“管你難喝還是好喝,給我喝就是了!”江豫皓瞪著他。

“你自己喝嘛!你的身體不是也不太好嗎?”當初豫皓也是不斷的折磨自己耶!他可別忘了這點才好。

“我頂多是餓了幾天而已。”然而現在他天天都在吃補品,還不都是杜靜宇逼的,自己的身子都顧不好了還管到他身上來。

“你沒喝過這種藥吧?”

“鬼才要喝!”江豫皓一口回絕,他也被灌怕了,只要想到在祇靈廟被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古怪男人灌了一大堆調理身體的藥,他就會泛起難皮疙瘩。

“不!你也應該體驗一下我的痛苦才對。”

語畢,杜靜宇喝了一口藥,然後一個使勁將站在一旁的江豫皓給拉進懷裡,壓著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幹什﹒﹒”

江豫皓尚未說完的話隱沒在杜靜宇的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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