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émoire　Chapitre 13　


+留學篇　　四年後的重逢+




跟哥有四年沒聯絡了﹐這四年間﹐在加拿大過得十分平淡﹐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
唯一變化的是…我兩側頭髮的長度吧。
雖然四年間既沒見面也沒聯絡﹐哥在我生命裡如同消失了一樣﹔但我對他的思念卻如同兩側的頭髮一樣﹐日益增長。

不知哥這四年來過得如何﹖
我只從老頭那裡得知…他高中只唸到<b>*YEAR 12</b>就去了法國唸藝術專校。
能達成自己的願望﹐應該很滿足吧﹖
過得如此如意的哥…偶然也會…想念我嗎﹖
不過﹐搞不好他早已沒把我放在心裡﹐甚至把我給忘了吧。
那時候的不辭而別﹐肯定會對我懷恨在心。
這四年來肯定跟女友過得相當風流快活吧﹖在自由奔放無駒無束的環境下…
搞不好連孩子都有了。

不過﹐這樣的結局不是我想要的嗎﹖
跟哥分開﹐各行己路﹐沒有交雜﹐沒有負累。

　



在這所頂尖的一流大學裡﹐過著相當平凡的生活﹐參加不少活動﹐空閒時還當助教﹐在家就當個無良駭客竊取重要機密賺取一點外快﹔每天行程排得密密麻麻的﹐好讓自己想起哥的時間會比較少。
可是…每當一有時間安靜下來時﹐腦袋便不自由主地去想他﹔
每當回想以前生活的點點滴滴時﹐嘴角便不自由主地會心微笑﹔
每當夜靜更深時﹐身體便不自由主地渴求他的擁抱…

我是…病了嗎﹖
修讀醫科而且只用了四年時間便能碩士畢業的我﹐居然查不出什麼病來﹗
都幾歲了﹐居然還會渴求被自己哥哥擁著入睡﹗要是被同學知道﹐肯定會被笑死﹕

18歲的天才學生雷熙嵐﹐居然像個小鬼一樣要哥哥抱著睡。

混帳﹗搞不好還會被誤會我有戀兄情結﹗﹗
好噁心﹗雞皮疙瘩一地。

四年了…怎麼我…一點也沒變﹖
所有回憶就像昨天發生般如此地清晰﹐而所需的感覺…居然會跟四年前一樣﹗
簡直是無稽之談﹗

撇開這些不談﹐其實如果以一般兄弟的角度來想的話…要是想念對方﹐只要一封信﹐一個電話就好了﹔要是想見面﹐只要一趟飛機就行了。
那…為什麼我們之間會如此的糟糕﹖
是因為我放他鴿子選擇來加拿大嗎﹖
哥…還在氣我這個嗎﹖
哈﹐要是換作是我的話﹐想必我到現在還會很生氣吧﹖
搞不好乾脆把他忘了﹐告訴自己沒有這個哥哥。

哥…他也會這樣想嗎﹖

可是﹐要是他真的這樣想的話﹐我還是…。

<b>好想見他。</b>

儘管他可能懷恨在心﹐可能已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可能已與女友同居每天過著幸福甜蜜的日子…
這樣的他﹐我還是很想見。

唉…要問老頭拿他電話嗎﹖
縱然會有被掛線的可能性…我得鼓起勇氣打給他才行。
哼﹗怕什麼﹖IQ 190的我﹐會被什麼事難倒嗎﹗﹖
不過﹐還是先想個藉口好了﹐免得突然打電話會顯得很奇怪。

嗯…就說我這兩側到腰下的長髮經常打結﹐後面的碎髮經常翹起﹐害我很難打理吧。
不對﹐這樣好愚蠢啊…況且也與他無關…
不﹗是他強迫我留長的﹐他就要負責到底﹗﹗





打了一趟去美國﹐是老頭的秘書接電話。
沒差﹐反正已拿到了我想要的了。

那…就現在打給他吧。
不知道他那邊幾點了﹖好像快我這邊6-7個小時吧﹖
現在我這邊下午6點…嘖﹐試試看吧。


嘟嘟——
嘟嘟——
嘟嘟——



………
果然﹐沒人接嗎﹖
還是改天再打吧。





結果幾天後我分別打了兩通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奇怪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過了幾天﹐我下午又打了通電話給他﹐打了一遍沒人接﹐再打一遍經過快一分鐘的長響後﹐終於…

「Bonjour. 」 是一名男子的聲音﹐爽朗中帶點磁性。

「請問你是…雷熙翔嗎﹖」 有點不穩的聲線﹐我已盡力刻制自己的顛抖﹐不希望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緊張。

其實有想過萬一不是的話就會很尷尬﹐但總覺得應該是他本人接電話﹐況且我打的是手機。所以乾脆一開始便用中文開門見山問﹐免得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法語跟對方磨蹭﹐到最後還是發現對方就是本人﹐卻浪費了不少不必要的時間和電話費。

「啊﹐我是。」 對方馬上用流利的中文回應﹐語氣帶點迷惑。「請問你是…﹖」

「哼﹗總算捨得接電話了﹗很好﹐至少讓我知道原來你還沒死。」說罷便很理所當然地把電話掛掉。

呼…呼…
緊張死了。
害我差點丟臉。

只要知道他還活著就夠了。
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就夠了。
我…已死而無憾。






後來又過了幾天﹐在我正在實驗室裡指導學生如何解剖人體時﹐手機卻突然不適時地震動起來。
等我有空出去實驗室時﹐卻發現上面並沒有任何來電顯示。
我不以為意﹐如果是有心人的話﹐必定會再打來的。

之後﹐在我上課的時候﹐手機突然不適時響起﹐又收到個沒來電顯示的未接電話。
在我回到家正在泊車的時候﹐手機突然不適時響起﹐又收到個沒來電顯示的未接電話。
在我正在入侵某私人企業的資料庫正在竊取一些重要機密的關鍵時候﹐手機突然不適時響起﹐又收到個沒來電顯示的未接電話。
在我正在洗手間刷牙時﹐手機突然不適時的響起﹐又收到個沒來電顯示的未接電話。

天殺的混帳﹗到底是誰﹗﹖
居然都在本大爺沒空的時候好打不打偏在這種不適當的時候打來﹗﹗

後來﹐在我忘記關掉手機的一個半夜﹐這個沒來電顯示的電話又在響起。
這隻狗娘養的混蛋﹗居敢打擾本大爺的清夢﹐好大的膽子﹗
好﹐我現在就來接電話﹐把我這幾天的悶氣一次過的爆發﹐非要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才行﹗

「Hello﹗﹖ 」

「Hi~~請問是雷熙嵐嗎﹖」 對方無視我的憤怒﹐用輕鬆爽朗的語調問道。

「本大爺就是﹗﹗你誰啊﹖知道現在幾點嗎﹗﹖這種時間還好意思擾人清夢﹐是存心想被本大爺罵嗎﹗﹖」

「我是你哥。抱歉我並不知道現在你那邊幾點﹐打擾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那我還是下次再打好了…」

﹗
是哥﹖
我在作夢嗎﹖

「等等﹗」 就算是夢境也好。

「嗯﹖」

「你是…雷熙翔嗎﹖」 突然覺得自己好遜﹐怎麼會問個那麼愚蠢的問題啊﹖

「當然啦﹗我剛不是說我是你哥嗎﹖」 對方好像有點沒好氣地說。

『我是你哥』﹖
就是…他到現在﹐還認為他是我哥嗎﹖
他還認為我們之間還有「兄弟」 的羈絆所在嗎﹖

突然如夢初醒﹐切切實實地感受到真實感。

「咦﹖怎麼不說話了﹖喂﹖喂﹖」

「好吵啊。」 連讓我空出一點時間思考的機會也不給﹗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知道是我就掛線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說。」

「…你怎麼會有我電話﹖」 沉默了一會﹐我只好隨便先找個話題。

「那你怎麼會有我電話﹖」 可惡﹐居然反問我起來了﹗

「你說呢﹖」 沒好氣地回他﹐明明就是我先開口問的。

「我是問爸的秘書拿的﹐我想你也是吧﹖」

「啊。」

「哈哈﹐原來真的是你﹗之前一直有人在不適當的時候打來﹐還要故意隱藏來電顯示﹐我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呢﹗當我正在思考自己得罪了誰覺得很困擾的時候﹐終於接到了這個惡作劇電話。結果沒想到一接﹐卻被人問候自己是否死了﹐實在是氣死我了﹗

一直在想到底有誰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就算是我以前的同學﹐也多半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而且也不會只說了這句後便速速掛線。這麼無情冷淡的人﹐我想來想去﹐在腦海裡只浮起你。所以我姑且一試﹐沒想到從剛才的對話中那麼快就知道答案了。太好了原來真的是你﹗」

什麼﹗﹖
原來他…會有這種想法…我一點也不知道。
而且﹐他剛剛居然故意反問我為的是試探我是否打過給他﹐實在是太陰險了﹗
可惡﹐沒想到那麼多年了﹐他還是沒變﹐心機一樣的重﹗
差點忘了跟他說話要小心緊慎﹐免得自己又會不小心被他套出話來。
真的是好陰險的人﹐居敢愚弄IQ 190的我﹐太可惡了﹗﹗
我開始後悔自己打過給他。

「沒想到熙嵐會打給我﹐我好高興喔。」混蛋﹗別裝得那麼天真無邪﹐剛剛明明就那麼陰險﹐少噁心了。

「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還活著而已。」

「是這樣的嗎﹖哈哈﹐我還以為你一早把我這個哥哥忘了﹐之前一直想打給你﹐可是又沒勇氣﹔想寫信給你﹐但…」電話的另一邊突然停頓下來﹐空氣開始迅速凝固。

「哼﹐我也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然後跟女朋友風流快活地過日子。」 笨蛋﹗事到如今﹐還提這個干嘛啊﹖

「哈哈哈…別說得我那麼無情﹐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那麼地重色忘親嗎﹖對了﹐你…還過得不錯吧﹖聽說你現在正在唸博士學位﹐連報紙也有在登耶﹐真的好厲害喔﹗」

「別提那種無聊的事了。」原來報紙連他那邊也有登嗎﹖好糗啊。

「我跟爸的秘書常常提起你的事﹐我只能透過她來打聽你的近況而已﹐雖然知道的並不多﹐但對我來講已經夠了…起碼…我知道你一直都過得好好的。」

哥他…原來…一直都…
鼻子…突然酸得很難過…
心…突然抽痛得很難過…

「哥…聽說你很努力呢﹐唸到YEAR 12老師就把你推薦你到巴黎唸設計﹐一去到就直接唸大學課程﹐很不賴啊。」 嘗試平復自己的心情﹐裝作若無其事地告訴他自己知道的事情。

「熙嵐…你剛剛叫我什麼﹖」

「﹖…就哥啊﹐有什麼不滿嗎﹗﹖」 雖然現在要我再說一遍會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但不知怎的剛剛就是很自然地就這樣說出來了。

「沒有﹗再叫一遍﹗﹗」地球另一端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干嘛啊﹖」

「沒有啦﹐只是很久沒被這樣叫過了。」還傳出一陣像笨蛋般的乾笑聲﹐完全能想像到他現在的蠢相。

「嘖﹗神經病﹗」

「再叫一遍啦﹗」

「我要掛了。」 嘖﹐懶得理他﹐別浪費電話費好嗎﹖雖然不是我付。

「別掛﹗我還沒說完。」

「嘖﹗那就快說。別浪費電話費﹗」

「又不是你付。」 可惡﹗居敢吐本大爺槽﹗

「你有錢就拿著電話不掛吧。我要睡了。」你可是把我從睡夢中吵醒的啊﹗

「你現在那邊幾點了﹖」

看看床頭的鬧鐘﹐「快四點了。」 咬牙切齒地強調。

「真的很抱歉﹐我這裡是早上快十點﹐原來比我們慢六個小時啊。因為我之前分別在不同的時間打過給你﹐可是都沒人接。」

「因為你打來都不是時候。」沒好氣地表明我無奈的心情。

「原來是這樣啊﹐那告訴我你通常會幾點有空好嗎﹖」

「我都很忙。」說的是事實﹐但…這樣不太好吧﹖哥好像有想遷就時間再打來的意思。

「是嗎﹖總會有空閒的時候吧﹖十分鐘也沒有﹖」另一端的語氣好像有失望的味道。

「呼…晚上九點吧﹖」 嘆了一口氣﹐還是勉強把時間空出來吧。

「這…」怎麼了﹖不行嗎﹖那就算了。「早一點可以嗎﹖」

「下午六點﹖」 差不多是我剛剛回家﹐但還沒煮飯的時候。

「我…盡量…」什麼嘛﹖那麼勉強就別打了﹗

「算了。遷就不到時間就別打了。」 嘴巴雖是這樣說﹐但…。

電話那端忽然沉默了起來。

「呼…你有空就打來吧﹐可是我有沒有空去接就是另一回事。如果我沒接的話﹐你就再給我一個miss call﹐我就知道是你了。等我有空再回你吧。」

「嗯﹗一言為定。對了﹐你有即時通嗎﹖」 語氣又明朗起來。嘿﹐看來我的建議還不賴嘛。

「沒有。」 才沒有那種無聊東西。

「不會吧﹖怎麼不申請一個呢﹖」 干嘛那麼驚訝啊﹗﹖沒有就沒有啊﹗

「我不需要。」

「從這刻起你就需要了﹗我們可以用那個來聯絡啊。」 自以為自己想到個好點子﹐自作聰明地游說我﹐死白痴﹗你知道有時差這種東西嗎﹗﹖

「我們上線的時間也不會一樣﹗」 嘗試強迫自己冷靜﹐不然我恨不得馬上把手從電話伸到他那邊把他捏死。

「哈哈﹐說得也是。那不然我們交換email好了。」

「我把我的給你吧。」

「嗯﹗」

接著我便把電郵告訴他。

「我會傳給你的﹐你別不回我啊﹗」 半開玩笑式的語氣﹐其實他是在擔心被我無視吧﹖

「那就要看你的內容是什麼了。」 別打些無聊的東西給我﹐我可沒這種空閒跟你哈啦。

「真是囂張啊~~~」 故意拉長語調﹐用裝可愛的方式來掩飾不滿。

「沒其他事的話我先掛了。」

「嗯﹐再聯絡。…拜拜。」沒聽錯的話﹐好像從語調當中能聽出一絲的…不捨﹖希望我是錯意了。





掛上電話﹐空氣瞬間變得寧靜得可怕。
心也不禁感到空虛起來。
拿著手機﹐上面還有殘留的餘溫﹐把它放到胸口上﹐感受到一陣的溫暖傳遞到心中﹐填補了一切的空虛。

哥…

剛剛迷人的嗓音﹐還在耳邊迴蕩著。
所有的點點滴滴﹐像拼圖般湧現出來﹐填滿了整個腦海。
擠得太滿﹐感到缺氧﹐心臟乍然變得極度難過﹐只好透過眼眶把苦痛傾淌出來。

哥…如果你現在就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結果過了兩天後﹐我收到了哥的電郵﹐再次證實了自己當晚不是在作夢。


『熙嵐﹕

上次能跟你講電話﹐真的好高興喔。自從你去了加拿大後﹐我從來都沒想過還能有這樣的一天。
好不容易能再聯絡﹐好想放假時去找你﹐可以嗎﹖熙嵐什麼時候放假呢﹖不過我恐怕這個寒假不行﹐因為我想看一個我仰慕的設計師的時裝走秀。對不起。
在大學裡過得開心嗎﹖好想聽聽你的生活。我可是很高興呢﹐同學都很好﹐沒想到我居然能去巴黎唸書﹐真的跟作夢一樣。我的法文也進步不少喔。嘻。
那…就這樣吧。等你的回覆。
對了﹗你現在的髮型怎麼樣﹖肯定早就沒有保持那個髮型吧﹖反正也不用怕被我剃光頭﹐哈哈。

熙翔』


………
哥要來找我嗎﹖
呼…那看我復活假是什麼時候吧。



『哥﹕

復活節假是3月底﹐只放兩個禮拜。暑假是六月底。
應該跟你那邊差不多吧。
至於學校方面﹐頭腦上的醫學知識和理論我都知道很多﹐但嫌實習經驗太少了。我希望能盡快博士畢業﹐回去實習﹐生活太無趣了。
髮型﹐我到現在為止還沒作過任何改變﹐你應該高興吧﹖旁邊的頭髮好長好長﹐非常不方便﹗不過罪魁禍首就是你吧﹗是你幫我設計這種麻煩髮型的﹗可是我暫時想不到其他適合自己的髮型﹐所以還是勉強繼續接受吧。哼﹐能得到本大爺的賞識﹐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這封email過後﹐哥就沒再回我了。
也沒打給我。
可惡﹗怕我無視他失去聯絡﹐自己還不是一樣無視我﹗
混蛋﹗﹗
該不會是因為害怕被我無視﹐所以故意等我先回覆然後再先下手為強﹐好讓自己不會難過吧。
好賊的傢伙啊﹗而且無聊透頂﹗
浪費了大家不少的時間﹐你有空不代表我也有空啊﹗
混蛋﹗﹗





過了三個禮拜﹐聖誕假已經開始了。
不過我21號要去學校租用的劇院演奏小提琴﹐同學們費盡唇舌求我幫忙﹐希望能拉奏一些能營造聖誕氣氛的聖詩﹐讓他們的節目更加添一份色彩。
既然大家那麼有誠意地請求我﹐拒絕的話好像有點不近人情吧﹖

那晚我就挑了幾首聖詩在台上獨奏﹐相信所有人一定都陶醉在我的小提琴旋律當中吧。在我演奏完的時候﹐大家都熱烈鼓掌叫囂﹐眼角瞄到有不少人還站起來…哼﹐真是誇張的反應。

在所有節目結束後﹐我收拾好東西從後台出來﹐走到大廳時卻突然被叫住﹐而且還是喊我中文名字。

轉首一看﹐發現一名打扮新潮的金髮男孩正在向我揮手﹐笑容燦爛奪目。
這個人﹐我不認識﹐打算無視繼續離開﹐腳步卻不聽使喚地停留下來。

「Hi~~~熙嵐﹗好久不見了。」 男孩清爽明亮的獨特嗓音﹐不知好像從哪裡聽過似的。

「對不起﹐我認識你嗎﹖」 漠然地丟下這句話﹐上下打量他。

雖穿著剪裁優雅的黑色長身外套﹐卻掩飾不了主人的時髦氣質﹔中長的碎剪金髮﹐當中還挑染了鮮艷的赤色﹐髮腳輕爽外翹﹐唇上還戴了個黑紅色的唇環﹐整個人散發著獨特的品味﹐燦然一新的氣息﹐活像雜誌上的模特兒﹐讓人眼前一亮﹐目不轉睛。

「嘿﹗」 俊美的臉龐上突然浮現了一抹痞子式的笑容﹐卻是如此的合襯﹐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邪魅。
「看來你還是一樣冷冰冰的嘛﹐還是這張撲克臉。」

﹗﹗

我馬上反感地把下巴上那隻無禮的手甩開﹐凌厲地狠狠瞪著他。
「放肆﹗﹗」

「呵呵呵。」 這人居然絲毫沒有任何畏怯的情緒﹐還瞇起雙眼若有所思地緊緊盯視我﹐奇怪的目光及視線令我感到渾身不自然﹐我不禁蹙上眉頭﹐準備破口大罵。

「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我可是專程繞了半個地球來看你的呢。」

﹗﹖
咦…等等。
難道這個人是…

「你是…我哥﹖」 我刻意壓制著微顛的聲線﹐內心的鼓動恐怕一觸碰便會即將爆發。

「哼嗯~~你說呢﹖」 挑起單眉﹐語氣充滿了調侃的意識﹐十分討厭。

我攢著眉頭﹐不發一語。
原先我是該為這次的重逢而感到高興﹐但我卻被他那種輕佻的態度害得無法高興起來。

「哦﹖生氣了呢。」 他微微把視線移下﹐注視我那比他略差一小截的臉。「嘿﹐熙嵐還是一樣的愛生氣。」

「混蛋﹗你該檢討一下你的態…」

﹗﹗

「你怎麼這樣啊﹐哥可是很想你呢。」

身體突然被重重地撲過來﹐緊緊地摟抱著。
這感覺…溫暖又熟悉…
一陣暖流從對方的體溫湧流過來﹐直達我的心頭﹐填補了這段日子來的所有空虛感。

鼻子好酸…
我用盡所有力氣強迫自己的眼淚不要掉落下來。

哥的心跳聲…透過多層的衣服傳達過來…
是如此的急速﹐如此的激動。
從他的頸項間還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我突然感到耳目昏眩﹐無法呼吸…
心跳﹐好像靜止了。

﹗﹗
冰冷的臉頰上﹐忽然被溫暖的柔軟啄了一下﹐整個人馬上驚醒。

「很紅呢…臉。連耳朵也是。」 輕撫我臉上的滾燙﹐還擅自把我一邊的頭髮翹在耳後露出耳朵﹔聲線刻意放輕﹐幾乎用氣音輕輕吐出﹐口腔中的熱氣傳遞到臉頰上﹐加上眼神的熾熱﹐我想我整個人快要被融化了。

「難道加拿大也是跟英國一樣﹐不習慣被人親嗎﹖」

﹖﹗

「怎麼眼睛睜那麼大﹖抱歉我好像把你嚇到了。哈哈﹐因為在法國這種事很平常。」

原來…是這樣的嗎﹖
呼…只是個打招呼的方式而已﹐我干嘛那麼緊張啊﹗﹖
好遜啊。

結果﹐我發現哥居然是提著行李箱來學校找我﹐得知我在劇院表演所以才來到這裡﹐還在觀眾席看了我的表演﹐讓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哥去了櫃台﹐把寄放的行李領取後便跟著我去停車場﹐把行李放在車尾箱裡。

「好厲害呢﹐原來熙嵐懂得開車。」 充滿希冀雙眼發亮地凝視我﹐讓我不得不煩躁起來。

「難道你不懂嗎﹗﹖」 沒好氣地損他﹐在外國沒有人不懂得怎麼開車吧﹖

「多少懂一點吧﹐我是在英國學的﹐不過因為要去法國﹐所以沒有買車。而且英國是開右邊的﹐在法國開我會不習慣啦﹐哈哈。不過熙嵐你﹐不是才滿18沒多久嗎﹖怎麼那麼快就考到駕照了啦﹖」

「邏唆﹗開車這種事難不到我﹗」 厭煩地白了他一眼。
哼﹗嫉妒我那麼快就考到嗎﹖

「哈哈~~也對。那我可是非常榮幸﹐能第一個坐你開的車呢。希望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語氣壞意識到極點﹐完全聽不出他口中所說的榮幸感在哪裡﹗﹗
真是讓人火冒三丈﹗﹗

「上車﹗﹗我要你對本大爺的技術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滿腔怒氣地打開助手席的門把他踹上車﹐狠狠地把門拍上。

雷熙翔你這個混蛋別給我太過份了﹗﹗竟敢狗眼看人低﹗
我要你睜大雙眼看清事實﹐看你以後還有沒有藉口隨便取笑我﹗﹗










+四年後的重逢(完)+

没啦,不会吧,根本没谈恋爱啊

完了嗎??
where is 恋爱??
繼續努力吧!!

為什麼還不更新呢?

好好看啊~我快哭了

感觉就是没有完,很不爽哦,而且好像太长了,

+留學篇　 視線 Vol.1+
　
　
　
回家的途中﹐可能是時差的關係吧﹐哥在我旁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哥﹐到了喔。」把車停好後﹐輕輕地把他拍醒。
　
沒有反應。
　
該不會已經睡死了吧﹖
糟糕﹗差點忘了﹐哥是無法用常人的方法叫醒的﹗﹗
　
「混蛋﹗再不起來我就把你困在車裡面﹐聽到了嗎﹗﹖」我開始無情地用力推他數下﹐再不起來的話就把他捏死算了。
　
「嗯…到了嗎﹖」那傢伙從矇矓中努力睜開眼睛。哼﹐不用我費時便懂得那麼快醒來﹐有進步喔。
　
白了他一眼後便開門下車。哥跟著下車﹐一直跟在我後面。
　




我住的是公寓﹐在3樓﹐幸好有電梯﹐不然哥就要提著行李箱爬樓梯了。
　
回到家﹐開燈後﹐哥馬上脫鞋﹐到處觀看驚嘆。
　
「這裡環境不錯耶﹗乾淨整齊。你都有在打掃嗎﹖」 眼眸與笑容璀燦耀目得害我不敢再正視他。
　
「我有請鐘點﹐沒時間打掃。」 而且我也不懂。
　
「真是囂張啊~~~這位大學生。」混蛋﹗竟敢嘲諷本大爺﹗﹗
　
「你從一見面就開始吐我槽吐到現在算什麼意思﹗﹖本大爺現在讓你很不滿嗎﹗﹖」 我不禁叉起腰大聲呼喝﹐閉起雙眸別過臉﹐不想再對著那副嘴臉。
　
「啊…不﹐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有誰敢吐熙嵐陛下的槽呢﹖」 哥急忙搖動雙手頻頻陪笑。
　
哼﹗叫我陛下﹐算你識相﹗
　
「這間房子是本大爺的﹐你這個暫住的統統都要聽主人的命令﹐不准再囉唆﹐不然就趕你出去﹗﹗」
　
「好﹐好﹐知道了啦。」
　
　
　
我用鼻音冷哼了一聲後便轉身離開客廳﹐在準備把手上的東西放到飯廳時﹐卻被哥喊住了。
　
「熙嵐﹐我想幫你…染髮﹐可以嗎﹖」 嘴角不知何時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知是否我的錯覺﹐好像還感到一絲邪佞。
　
「現在﹖」 無視那抹可疑的笑容﹐我回首﹐揚起單眉問道。
　
我走到飯廳﹐把東西放下﹐哥跟在我後面﹐自顧自地說﹕
　
「嗯。你頭髮多久沒染啦﹖後面沒有問題﹐但前面那兩掇的下面還是淡栗色﹐該不會是從那次以後就沒染過啦﹖」總是覺得我好像哪裡得罪他了﹐好像從頭到腳都看我不順眼似的﹐現在還上下打量我﹐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要你管﹗本大爺就是喜歡髮尾漸變淺色﹐給我閉嘴﹗﹗」我抬高下巴理所當然地雙手翹在胸前﹐想挑釁的話本大爺願意奉陪到底﹗﹗
　
「是﹐是。不過啊﹐我覺得這個顏色會更適合你喔﹗」 說罷便從行李箱找出幾盒染髮劑﹐得意地在我面前展示。「這是我看到email﹐說你還在保持這個髮型後突然想到的﹐如果熙嵐染這種顏色的話一定會很漂亮﹐所以便馬上出去買回來了。你知道當我看到你說﹐你還沒改變髮型時﹐我有多高興嗎﹖」
　
「原來你…看完email後就打算來找我啊﹖那你之後都沒跟我聯絡﹐是故意的嗎﹖﹗」 當知道這事實後﹐實在是無法克制自己不生氣的衝動。剛開始還以為﹐他是因為行程臨時有變動﹐可以空出時間來找我﹐看來我太天真了。
　
「啊…哈哈哈﹐算是吧。」看到他帶點尷尬地乾笑後﹐我的怒火更是燃燒得旺盛。
　
「混蛋﹗﹗居敢耍我﹗﹗」 我用力拍桌﹐哥吃了一驚﹐馬上轉移視線﹐看著餐桌上正在搖動的染髮劑。
　
　
「別動不動就生氣嘛﹐大醫生~~你是不是鈣質攝取不足啊﹖」 與剛才的反應相逆﹐露出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輕佻模樣。眼神閃鑠著挑釁的銳光﹐嘴角勾起個充滿調侃意識的弧度。
　

老實地說﹐雖然不得不承認他這副賤相是如此地迷死人不償命﹐害我不禁愣了一下﹐但卻馬上被他那張狗嘴吐出的話刺醒﹐怒火的溫度隨即迅速急升。

我走到他面前﹐一拳打過去﹐他馬上用手臂檔住﹔我只好攻他肚子﹐伸起膝蓋頂上去﹐他單起眼痛吟了一聲﹐整個人衝過來把我壓在桌子上﹐我欲推開﹐他卻緊抓我的雙手﹐跟我比力氣。我只好伸腳把他踹開﹐卻被他預料到﹐馬上怡然地躲開﹐表情不痛不癢﹐嘴角更是勾起個得意得欠揍的笑容。
　


「熙嵐﹐退步了呢~~這幾年你是怎麼了﹖都沒在練嗎﹖」 畜生﹗我恨不得現在把他碎屍萬段﹗﹗
　
「閉嘴﹗只是看在你的份上﹐沒把實力拿出來而已﹗﹗」
　
「哦﹖是嗎﹖剛剛你還一副恨不得把我殺死的樣子呢。原來因為我的緣故會讓陛下您手下留情啊﹖真是光榮呢。」
　
「你…﹗﹗這畜生…」我氣得全身發抖﹐頓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好啦好啦﹐乖乖地坐下來吧。我要幫你染髮了。」 我的怒火仿彿永遠也點不燃他似的﹐他語氣平靜安穩得猶如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還拉開椅子﹐把我推到上面坐下。
　
「你沒資格…」
　

﹗﹗
　
身後突然被緊摟著﹐手臂圍繞著我的頸項﹐溫暖的氣息從後頸蔓延﹐直達全身。
我不禁微顫了一下﹐實在是不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
雖然﹐我並不討厭。
　
　
「熙嵐…」低沉沙啞的聲線微弱地在耳邊迴響﹐溫柔得使我再顫了一下﹐骨頭都酥麻了。

我只好合上雙目﹐享受這份柔情的溫暖。
這種感覺﹐曾幾何時我是何等地渴望﹐卻只能出現在夢境當中﹐無法實現。
　
儘管是作夢也好﹐這種感覺…我現在得好好抓住才行。
　
「四年了…我們就這樣四年沒見了…」身後的擁抱忽然變緊。
　
「啊。」 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力度不禁地也跟著變緊。
　
「頭髮…就這樣長長了呢。」 溫柔地順著我的長髮滑落下去﹐停留在髮尾﹐手指無意識地玩弄著。
　
「嗯。」 雖然都是廢話﹐但我還是不厭其煩地聆聽﹐甚至還…可以說是相當享受。
　
「好漂亮。」
　
「哈﹖」
　
「頭髮﹐好漂亮…還有﹐你也是。」
　
﹖﹗
我微側起頭﹐眼角看到的卻是認真柔情的臉龐。
看來…不像是在嘲弄我嘛。
　
　
「漂什麼亮﹐又不是女生。」 馬上把發燙的臉轉回﹐避視他那雙專心欣賞自己的眼眸。
　
被這種灼熱的視線盯著﹐實在是渾身不自然。
　
「可是我想不到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啊﹐況且你比女生還要漂亮。嘿﹐熙嵐已經從可愛變得又帥氣又美型了呢。」
　
被他這樣稱讚﹐我不好意思得只能低下頭﹐相信我的臉已變得很紅吧﹖看來又要被他取笑了。

雖然我的外表常常被人稱讚﹐但如此地不好意思還是頭一次。
　
「對不起﹐其實我故意不回你卻突然出現﹐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嗎…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很意外。
看來﹐他成功了。
　
「還以為你故意無視我。」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你﹐才不會像你那樣沒良心呢。」
　
「什麼﹗﹖」
　
「哈﹐沒什麼。熙嵐﹐告訴我﹐為什麼那時候不跟我去英國﹖不是約好了嗎﹖難道女朋友的事﹐真的讓你那麼在意嗎﹖」
　
　
被問中核心問題﹐我乍然說不出任何話來。

+留學篇　 視線 Vol.2+




「…我不喜歡當電燈泡。」 我只好硬著頭皮掰出個理由來。但這也是事實。
　
「哦~~」 總覺得他回應得很輕佻﹐希望我是錯意了。
　
「哥﹐你現在…還跟她在一起嗎﹖」 我嘗試冷靜﹐鼓起勇氣開口探問。
　
「啊哈哈哈哈~~~這是幾百年前的事啊﹖早就分了。」
　
﹗
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動﹐使我嚇了一驚。
哥到底在想什麼啊﹖
越來越搞不懂他了…還有﹐好端端地在唇上穿個唇環又是怎麼一回事﹖
總覺得哥…變得很難捉摸。
完全無法測想他在想什麼。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藝術家脾氣嗎﹖
　
　
「那現在…有談戀愛嗎﹖」 只好裝作若無其事﹐換個方式問。
　
「嘿﹐你就那麼在意嗎﹖」 忽然輕佻地托起我的下巴﹐強迫我側起頭﹐與他對視。「戀愛的話﹐應該沒有吧﹖可是女朋友的話﹐就有兩個。功課忙都忙死了﹐沒什麼時間理她們﹐通常我們一見面就直接上床﹐省了不少時間。」
　
「你好差勁﹗」 沒想到哥居會會那麼差勁﹐我好驚訝﹐也好失望。
　
「嗯﹖」 他漫不經心慵懶地應了一聲。這種態度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我憤怒地把下巴的手甩開﹐並且把他推開。
　
「沒想到你會這樣玩弄別人﹐我對你太失望了﹗﹗」 就是以這種輕佻的態度去對待你那兩個女朋友嗎﹖實在是太差勁了﹗﹗
　
「那麼激動干嘛啊﹖這是雙方你情我願的啊﹗難道熙嵐你都很認真嗎﹖」
　
「我沒有女朋友﹗」 別過臉﹐翹起雙手﹐晦氣地回答他。
　
「咦﹖從來都沒有嗎﹖」 突然逼近。眼角還瞄到一副狂妄邪佞的嘴臉﹐讓我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怒火又再次冒起。
　
「那又怎麼樣﹗﹖我不需要﹗」 我的態度相當惡劣。不過﹐沒動手已算不錯了﹐不想再消耗無謂的體力。看來我該把房間裡收藏的軍槍拿出來﹐恐嚇他一下也好。
　
「哦﹖我好驚訝呢。以你的外表﹐女孩子應該多得排隊排到亞洲去吧﹖看來都被你拒絕了吧﹖」
　
我沒作聲﹐只是想起這幾年來﹐那些女生的可怕之處。
從遠處一看到我便尖叫﹐沒事喜歡裝熟﹐有的甚至還擅自翹著我的手﹐或是跟我在身體上有接觸﹐實在是厚臉皮到無法忍受﹗

記得有次經過學校飯堂﹐不慎聽見了一個對我不錯的女生跟她的死黨趾高氣揚地說出一些讓我不寒而慄的話﹐原來女人…都是群可怕的生物。
跟那瘋女人一樣﹗
　
「哼﹗她們來接近我只是為了要我的種而已﹗」
　
「﹖」 哥馬上瞪大了眼﹐表情相當驚訝。
　
我的答案﹐真的那麼讓他意外嗎﹖
　
「哼﹐怎麼了啊﹖這副表情。」 我抬高下巴露出一抹篾笑。囂張狂妄的哥﹐難得還有這種表情。
　
　
　


當我還以為他會說什麼跟我辯時﹐沒想到他又繼續彎下腰伸手從後面摟著我。反正很久沒讓他抱過了﹐就准許他繼續吧。
　
「那就別理她們吧。哥是絕對不會為了那種目的來接近你的。」
　
動作聲線溫柔得使我的整顆心都在不斷攪動﹐我發現自己無論生理上抑或是心理上﹐都無法抵抗這種看似微弱卻是力大無窮的魔力。
　
「你為了那種目的來接近我干嘛﹖你又不會懷孕。」 雖然了解他的真正意思﹐但我還是要損他一下。我…實在是不習慣這種感覺。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不是嗎﹖」 完全沒有被我的情緒動搖﹐語氣還溢滿了濃濃的寵溺。如果說只是單單同情我﹐那我所感受到其他成份的參雜﹐難道是錯誤的嗎﹖
　
「哥﹐放開我。」 突然覺得全身發熱﹐只好把身後人稍微推開﹐卻被摟得更緊了。
　
「不放。而且…我以後也不會再放手了。」
　
﹗﹖
　
後面的那句﹐幾乎是用氣音在我耳邊低聲耳語。刻意壓沉的嗓音﹐充滿了勾魂的磁性。

我的耳邊頓時變得一片寂靜﹐視線模糊﹐仿彿被一個玻璃罩罩住似的﹐與現實完全隔絕。
　

『我以後也不會再放手了』是什麼意思﹖
我無法思考﹐腦中一片混亂。
我只知道﹐自己的眼淚在我懂得反應前﹐已不爭氣地滴下來了。
　


「怎麼哭了呢﹖真是的。」哥輕輕地拭去我的眼淚﹐動作溫柔得像是對待一塊脆弱的玻璃。
　
他把我的臉轉向他﹐熾熱的眼神透過我的雙瞳貫穿了我的心臟。心臟迅速地被點燃﹐火焰迅速蔓延到全身﹐躲也躲不及。
　
我欲逃開這股難耐的熾熱﹐卻逃不著﹐只能與他對視。冷冽的視線早已被融解﹐灼熱的空氣把心中的冰山全然融開﹐因情緒波動而產生了微微的漣漪。

我們就這樣一直對視。冬天的冷空氣中﹐洋溢了不尋常的情熱﹐整個飯廳變得如溫室般悶熱。
　
持續地對視。我依然無法思考﹐只能繼續。
他的眼神讓我無法離開﹐把我鎖得緊緊的﹐緊得無法透氣。
　
哥漸漸逼近﹐熱氣緊貼我的臉頰﹔他再逼近﹐我只能呆呆地盯著他不動﹐他卻忽然碰上我的唇﹐與我的唇瓣疊合﹐輕柔地吸住﹐然後翕動。

我一時間不懂得反應﹐只能任由他擺布﹐甚至還暗暗地享受那微妙的觸感起來﹐柔軟得不想鬆開。
　
哥開始漸漸用力地吸啜我的唇瓣﹐仿彿上面有香甜的果汁似的﹐還在上面輕咬﹔然後微啟雙唇﹐把舌頭探了進來﹐觸碰到我的後便纏上﹐煽情地把它吸過去。
　
這…好奇怪的感覺。
咦…等等﹗這不就是所謂的…法式接吻嗎﹖
怎麼會套用到我的身上來﹖
等等﹗這個整個就不對勁…
　
　


我只好反感地把他整個人推開﹐手背擦拭唇上的溼漉﹐眼神銳利地瞪著他。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我無法適應﹐更無法理解。
一切都不合邏輯﹐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我只能說﹐哥他瘋了﹗
　
「哥﹐你瘋了嗎﹗﹖失戀失到瘋喇﹖﹗我可是你弟耶﹗﹗別告訴我法國人沒事都會對家人這樣﹐開什麼玩笑﹗﹗」
　
「好甜。從沒吻過那麼甜的。」 哥完全無視我的話﹐並用手指觸摸了自己的唇一下﹐然後……居然還伸出舌頭來舔﹗﹗我被他的舉動嚇傻了。
　
哥是…瘋了嗎﹖
這個從小就出人拔萃的哥…居然瘋了…我無法相信﹐更不想相信﹗﹗
　
「熙嵐﹐你怎麼這種臉看著我﹖嘿﹐只是看在你從沒接過吻的份上﹐讓你稍微體驗一下是什麼感覺而已。怎麼樣﹖很不賴吧﹖我可是對接吻很有自信喔。」
　
悠哉怡然地微笑﹐態度輕佻﹐簡直是惡意識到極點。

原來剛剛…是在惡作劇嗎﹖
好大的膽子﹗﹗居敢玩弄我﹗而且還奪去了我的初…
混蛋﹗﹗

雖然我並不在乎這種事情﹐可是我可不想第一次是給自己的親生哥哥﹗﹗
雖然…我並不討厭﹐但…
我們可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啊﹐這種事…
　
「怎麼還是這種表情﹖你不喜歡嗎﹖我還想說如果想練習的話﹐哥可是你最佳的練習對象呢﹗」
　
「怎麼可能會喜歡啊﹗﹗而且我干嘛要找你練習啊﹖﹗簡直是荒唐﹗﹗」
　
「哦﹖是嗎﹖看你剛剛…嘿﹗其實還蠻享受的嘛。」
　
「神經病啊你﹗﹗不准再亂放話﹗﹗沒想到我哥會那麼變態﹐居然會對自己的弟弟出手﹗」

刻意強調我們的關係﹐我真的不希望哥失戀失到頭殼壞掉。
雖然他剛剛說他們已經分手時好像一臉輕鬆的樣子﹐其實我覺得是在掩飾心底的痛楚。
我是知道的﹐哥有多愛那個女孩…我是能感受到的。
　
「誰叫你長成這種臉啊﹖真是歹勢﹐我可是絕對的視覺主義至上者。像你這種臉﹐完全乎合我的美學標準呢﹐簡直是完美。」
　
哥又輕佻地抬起我的下巴﹐這次的動作卻是粗暴無禮﹐把我的下顎弄得很痛。
我攢起眉﹐反感地甩開他的無禮。
　
「鬼扯﹗我可不是你的人偶﹗﹗」
　
「可是你卻比人偶還要漂亮呢﹐這該怎麼辦﹖你說呢﹖聰明的你﹐請給我一個答案吧。」


　
　
………
　
哥繼續從後環抱我﹐還把下巴放在我的肩上﹐輕輕磨蹭著。
　
而我不想再跟他辯什麼﹐跟他繼續辯下去會變得毫無意義。
　
「哥﹐不是要染髮嗎﹖」 只好岔開話題。
　
「啊﹐對啊。我要先把你現在的顏色洗掉﹐可能會有點久喔。」 他又伸手把我前端的長髮握到後面﹐指尖翹在上面打轉玩弄。愛不釋手的樣子。
　
　
我把前面的染髮劑拿過來看﹐三盒漂髮劑﹐一盒染髮劑。
不會吧﹖染髮劑上面的顏色…居然是…
　
「你要幫我染灰色﹖」 難以置信自己會有一頭灰髮﹐我可不想老幾十年。
　
「不。是銀•灰•色喔﹗」 提高聲線刻意強調。
　
「你要我染這種顏色干嘛﹗﹖」 汗死。
　
「會很好看喔﹐熙嵐。像你這種冰山美人﹐最適合有一頭冷色系的長髮了。銀灰色就是演繹冷冰冰的好例子﹐而且不失華麗感。」
　
　
哥這老奸﹐怎麼那麼懂得說話啊﹖
唉﹐算了﹐反正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灰色就灰色吧﹗
　
「算了﹗隨你便﹗別給我染壞了﹐不然我就趁著你睡覺時把你剃光頭﹗」
　
換來的是一陣難以收拾的狂笑聲。
　
「笑什麼啊﹗﹖給我專心點﹗﹗」
　
「啊哈哈哈…沒有﹐好辛苦啊…哈哈…熙嵐好好玩喔﹐居然會學我當年的那招。」
　
「混蛋﹗我才不會學你呢﹗我只是以牙還牙﹐你染壞我頭髮我就向你的頭髮下手﹗﹗」
　
「那你大可以隨便幫我亂染啊。」
　
「因為剃光頭比較狠。還是你希望我幫你隨便亂染﹖我都沒差。」
　
「打賭嗎﹖嘿﹐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混蛋﹗本大爺那麼認真﹐你居然給我悠悠哉哉﹗﹗」
　
「好﹐我接受挑戰。不過我還是要說﹐陛下請您安心吧﹐微臣一定會幫你染得漂漂亮亮的。」
　
還微臣咧﹗﹗
省點吧。
不過哥也蠻像的﹐奸臣…
專門陷害國王的那種。
得小心才行。
　
　
「哼﹐那本王先去換衣服﹐你就先準備漂劑吧。」
　
「遵命﹗」
　
　
速速離開了飯廳﹐逃離了那傢伙﹐到臥房去更換浴袍﹐總算可以稍微獨自冷靜一下了。
　
呼…總覺得﹐我們好像瘋子啊。
而且…再這樣相處下去的話…事情會很不妙。
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在哪裡。

唇上﹐隱隱約約還殘留著剛剛的餘溫…
心中的警報器突然響起…
我知道自己的狀況實在是很不妙﹐使我不得不擔心起來。
　
　
　
　
　
　
+視線(完)+

+留學篇　兩個人的夜晚 Vol.1 +



換好浴袍﹐走出房間﹐去到廚房打開暖氣總掣﹐再走到飯廳…這過程當中﹐一直感受到某人的灼熱視線﹔每走一步路﹐都會不禁感到一陣寒慄感﹐使已經寒冷的室溫更是雪上加霜。

我終於忍不住了﹐於是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餐桌一下﹕「哥﹗你盯夠了沒﹗﹖漂劑弄好了嗎﹗﹖」

「嗯~~早就弄好啦。在等您啊﹐陛下。」 悠哉的聲調﹐30度的嘴角﹐吊兒郎噹地﹐上下搖動手上已調好搖勻的漂劑兩下。

瞪了他一眼﹐拉開椅子一屁股用力坐下﹔哥則絲毫沒有被我的情緒影響﹐拿起一掇頭髮把漂劑擠在上面﹐用掃子擦勻﹐跟專業的一樣。


多久沒像這樣讓哥來幫我染髮了﹖
冰冷的漂劑蓋上頭髮﹐卻被哥溫柔的觸碰漸漸變得溫暖起來﹐使我不禁沉溺在這微妙當中﹐精神完全處於恍惚狀態。


「好了喔。等20分鐘吧。」哥把我的頭髮全部往上夾﹐把手套脫下﹐還調了手機的鬧鐘。「好累啊﹐我先小睡一下﹐等沖完水後幫你吹乾頭髮﹐還要再漂兩次﹐先忍耐一下吧。」

什麼﹗﹖
在我忍耐的時候居然給我悠哉地攤在椅子上睡覺﹗﹖

唉…算了﹐法國現在已經是半夜4點了吧﹖
那怎麼還要勉強幫我染髮呢﹖
留到明天染不行嗎﹖
難道現在的髮色真的讓他那麼不順眼嗎﹖

算了﹐看著哥的睡龐﹐心不知怎的也跟著平靜下來。
四周…突然也跟著安靜起來。
真是難以置信﹐我萬萬沒想到﹐哥現在會跟我在同一個空間﹐跟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四年了…哥真的變得很多呢。
變得…更帥了。
而且更耀目了﹐害我現在才敢好好觀察他。
白皙的皮膚﹐輪廓分明的五官﹐加上晶瑩剔透的兩瓣﹐使他多添了一份秀氣。

哥…真的很美。
比女孩子還要美。
宛如一顆鑽石般燦爛奪目﹐永遠是眾人的焦點。
一身帶著獨特品味的帥氣裝扮使他不失男性的原有魅力﹔這一切的優勢﹐簡直是所有男生所嚮往的。
包括我在內。
那種灑脫的帥氣是我到如今也無法追上的。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看得出神﹐直到手機的鬧鐘響起﹐才把我從恍惚中喚醒。

「嗯﹖時間到了嗎﹖好快。」 哥勉強地睜開雙眸﹐聲音充滿了無意識的慵懶感。

「我先去沖水﹐你去我房間拿吹風機。」

「嗯~~」懶洋洋萬分不願意地站起身﹐能看見他現在連睜開眼睛這種簡單動作﹐也變得相當勉強。

「累了就去睡吧﹐頭髮可以明天再染。」 沒好氣地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我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何他非要現在幫我染才行。

「可是你現在的髮色很難看耶﹐你可以忍受頂著這樣的頭睡一晚我可忍受不了啊。畢竟還要睡你旁邊﹐我可不想明天一大早起來就看到個髮色像小雞一樣的黃毛小子。」
沒有了剛才的倦意﹐精神一下子就恢復了﹐而且表情還相當囂張可厭。

「大言不慚﹗﹗本大爺有說過准許你睡我旁邊嗎﹖﹗你現在要搞清楚狀況﹐本大爺是在同情你明明那麼累了還在勉強自己﹐才打算忍受頂著這樣的頭睡一晚﹗不知感恩的傢伙﹐還敢頂嘴﹐膽子不小嘛﹗既然是這樣﹐你今晚就整晚不准睡﹐直到髮色讓我滿意為止﹗﹗」



衝進浴室用力甩上門﹐不想再看到那可恨的嘴臉一眼﹗

走到鏡子前﹐看見鏡中的人…髮色相當地可笑。
哼﹐雷熙翔﹐是你幫我漂成這樣的﹐既然你這混蛋不知感恩的話﹐接下來我可要你負責到底﹗﹗


不過待會…真的要一起睡嗎﹖像以前那樣。
不﹗我們再也不是小鬼了﹐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實在是有夠噁心的﹗

可是家裡只有一張床﹐哥特意來看我﹐要他睡在客廳沙發的話也未免太無情了吧﹖
這…該怎麼辦…難道要我睡客廳嗎﹖
這怎麼行﹗﹖本大爺在自己家裡居然要睡客廳﹖簡直是無稽之談﹗

嘖﹗真是麻煩﹗雷熙翔都是你的突如其來才會讓我那麼煩惱的。
可惡﹗﹗
一想到待會要跟哥一起睡就…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可能這幾年來我都習慣一個人睡吧。

心…突然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跟哥一起睡…
跟哥在同一張床上睡覺…

糟糕﹗
赫然全身發熱﹐怎麼搞的啊﹗﹖
不過真的無法不擔心﹐剛剛已發生了一些非比尋常的事了…
儘管他是在戲謔我﹐但我們的確是接吻了。
而且…我居然還暗暗享受﹐並且還被他發現﹐真是糗到想找個洞躲起來算了。

如果萬一﹐萬一待會發生了夢境裡的事情…

白痴﹗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我們是兄弟啊﹐哥的趣味再惡﹐也不會沒有界限不懂分寸吧﹖
況且我是男的﹐哥就算要抱也會找個女的來抱吧﹖


混蛋﹗我又在想什麼啊﹗﹖
總之﹐那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的…﹗
洗頭﹗洗頭﹗
什麼也別想了。




沖完頭出來﹐看到哥又睡著了﹐這次是趴在飯桌上。
看來他真的到極限了吧﹖
不﹗不能同情他。

我無情地伸出一腳﹐把他踹醒。

「起來﹗」

「嗯~~~」那傢伙睡眼惺忪地抬起首來﹐無精打采地緩緩站了起來。

「給我打起精神來﹗呆呆鈍鈍的﹗如果有什麼差錯的話我就要把你的頭髮剃光﹗聽到了嗎﹗﹖」

「啊﹐聽到了啦。」 完全是在敷衍我﹗﹗




接著他便把頭髮吹乾﹐再把漂劑在上面擦勻﹐趁著空檔時間再小睡﹐時間到了我再去把漂劑沖掉。
就這樣不斷反覆﹐直到他把染髮劑塗上﹐時間到了我便乾脆去洗個澡﹐把染劑全部洗掉。長達兩個多小時的染髮﹐終於大功告成。


看著鏡中的自己…頭髮雖溼漉漉的﹐看不清顏色﹐但還能清澈看見帶點灰色調的冷色﹐感覺好像還不錯。

擦乾濕髮﹐打開浴室門﹐竟然看見哥在臥房裡。他看到我出來後﹐便馬上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
「熙嵐﹐怎麼樣﹖還可以…吧…﹖」

只見他說到一半突然語塞﹐滿臉通紅﹐視線從我的臉上下移﹐停留在某個位置上﹐盯了一眼﹐馬上靦腆地別過臉﹐一手掩著鼻子﹐慌張地勉強吐出幾個字﹕「抱…抱歉…我…擅自進來…我…」
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還是先出去等你吧。」

說畢便速速衝出去了。



呼…誰要你擅自進來我房間啊﹖只是染個髮而已﹐心急成這樣。
哥的表情相當可笑﹐只是裸著身體而已﹐又不是裸女﹐慌張個什麼勁﹖

而且﹐該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我吧﹖全身都被他看光了﹐還要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
他剛剛的視線﹐應該是盯著我的「那裡」 吧。

混蛋﹗有什麼好看的啊﹖我有的東西他又不是沒有。
不過…從沒被他看過的地方沒想到就這樣被他看到了。
好尷尬啊…

+留學篇　兩個人的夜晚 Vol.2 +



我披好了浴袍﹐再用毛巾擦乾頭髮。打開門出去﹐看到哥攤坐在客廳沙發上﹐手指上還夾了一根煙。

「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我走到他旁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煙盒﹐上面寫著「YSL」 。

「高二開始。」 咦…那不是我去了加拿大之後嗎﹖

我取出了一根煙﹐拿出裡面的火機﹐點燃﹐深深抽了一口後緩緩吐出。
很重的薄荷味。

「你呢﹖看到客廳裡有煙灰缸後才知道你抽煙。」

「…高一開始。」 遲疑了一會後﹐還是決定老實地告訴他。

「哈﹗﹖高一﹗﹖」反應誇張得整個人彈起。「開玩笑你高一才13歲耶﹗﹗」

「啊。」 嘖﹐驚訝個什麼勁啊。

「那麼小就學會抽煙﹐還要瞞著我。」他微抿起嘴﹐好像有點不爽的樣子。

我眼球滾到他的方向﹐瞥了他一眼﹐繼續再抽一口煙。實在是懶得回他。

「你平常都在抽哪個牌子啊﹖」他看到我沒反應﹐便繼續找話題維持對話。

「Capri。」

「也是薄荷煙呢。等我有空也買包來試試看吧。」

「試來干嘛﹖」

「嘿﹐想試試自己弟弟抽的煙是什麼味道啊。」他轉過臉一直盯視我﹐我只好視若無睹﹐繼續抽我的煙。真的好討厭他動不動就這樣凝視我﹐令我做什麼也無法自在起來﹗


我只好速速把煙抽完﹐走到飯廳拿吹風機過來遞給他﹐示意他替我把頭髮吹乾。

背對著他﹐氣氛稍微能自然一點﹐他細心地用手指幫我弄鬆頭髮﹐打開吹風機開始幫我吹乾。

為什麼常常盯著我﹖
這是我想問的問題。
可是…卻問不出口。

那種視線﹐真的會灼熱得能把我整個人焚燒起來﹐完全透不過氣。
可是…他的眼神...
不就是一直以來我所渴求的嗎﹖定睛在我身上﹐只能看著我一人。
『好好地看著我』﹐這不正是我想從他身上得到的嗎﹖
那為什麼…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卻無法像想像中那麼高興﹖


「熙嵐﹐乾了喔。真的好漂亮呢﹗﹗去照鏡子看看。」
不用去照鏡子﹐光是聽到背後喜悅的聲音就知道了。

「我累了﹐想先去睡覺。哥你要去洗澡的話請便。」
不停地漂染真的讓我好累﹐不過相信哥會比我更累吧。

不等他的反應﹐便離開了客廳﹐進去臥房馬上攤到床上﹐蓋上被子。看來我真的需要個人空間好好冷靜一下。


聽到哥從行李裡取出東西的聲音後﹐便聽到腳步聲漸漸逼近﹐讓我不其然地又緊張了起來——洗完澡後﹐哥就要上床跟我一起睡了﹐怎麼辦…我真的好緊張。

房門被打開﹐哥走了進來﹐腳步再逼近﹐空氣中還能嗅到哥越來越強烈的氣息。

「熙嵐﹐那個…我可以睡在這裡嗎﹖對不起如果介意的話﹐我去客廳睡算了。我真是白痴﹐應該買個睡袋過來嘛。」

「你愛睡哪裡隨你。」 用棉被把臉蓋住﹐不能讓他看到我臉紅耳赤的樣子。

「咦﹐真的嗎﹖那我就不客氣囉。待會就睡你旁邊﹐你有多一個枕頭嗎﹖」

「下面的那個給你。」 我平常都墊兩個枕頭睡﹐因為這張本來就是雙人床。

雙人床…嗎…
混蛋﹗又在胡想什麼啊﹖

「抱歉了﹐還有…謝謝。」

語罷﹐便進去浴室把門關上了。




呼…
終於可以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了﹗

我把下面的枕頭移開﹐空出一個位後便放在旁邊…

哥…待會就要睡在這裡了…
其實心裡又緊張又期待…
好久沒跟他一起睡了﹐不知他還會否像以前那樣摟著我睡呢﹖
不過…我們已經成年了啊﹐雖然是兄弟﹐但還摟著睡覺﹐怎麼看也會感到不尋常吧﹖

唉﹗還是什麼都別理﹐在他出來前先睡著好了。

……
………
…………

該死的﹗居然睡不著﹗﹗

怎麼辦﹐哥快出來了…



﹗﹗
說時遲那時快﹐門已經被打開了。

「咦﹖熙嵐還沒睡嗎﹖」

「啊。」我隨便回應了一聲。臉雖轉到一邊﹐但眼眸還是情不自禁地移向他。

「怎麼了﹐剛剛不是累了嗎﹖」 哥坐了上來﹐浴袍包裹著的是因浴室的熱溫而變得粉紅的肌膚。十分漂亮誘人。

他一手托起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熾熱的雙瞳對視﹐我無法呼吸﹐整個人連同靈魂都被他的雙眸吸去。

在回過神的同時﹐我已把哥的手甩去了。

「怎麼了﹖不喜歡這樣嗎﹖」他勾起個迷人的奸詐弧度。

我仿彿能感受到一股電流迅速流過﹐同時感受到一陣熾熱及一陣冷顫。總覺得自己今晚整晚都好奇怪﹐思緒更是亂得連整理的時間也沒有﹗

「嘿﹐來個晚安之吻吧。」沒想到﹐哥又再次托起我的下巴﹐在我懂得反應前﹐雙唇已經與我的合上了。

我反感地推開他﹐他卻乾脆把我整個人擁住﹐我只好狠狠地伸高膝蓋把他狠狠踢開﹔他沒有預料到﹐所以毫無防禦﹐全然中招﹐弓起身按著腹部痛苦呻吟。

「死變態﹗發情的話去找女人﹗﹗」

「混蛋﹐你怎麼那麼狠啊﹐痛死了。」他單起一隻眼邊忍痛邊瞪著我。

「哼﹐活該。」 只是給你一點教訓﹐連同剛剛你取笑我武術退步的份﹗

「好痛啊…不過啊…」臉上﹐卻忽然呈現出狡猾的弧度。

「熙嵐你…不但臉長得好看﹐連腿都長得那麼好看呢。」 竟然還伸手在我腿上上下磨蹭﹐簡直是放肆﹗﹗

我憤怒地用腿甩開他那隻放肆的手﹐再準備伸腿把他踢下床時﹐卻被他適時抓住了。

「而且還那麼光滑﹐居然一根毛也沒有。」

手色情地順著腿的線條漸漸滑落的同時﹐嘴角再度掀起一抹邪佞討厭的笑容﹐簡直就是面目可憎得讓我想殺了他﹗

我火冒三丈地坐起身﹐用力把他推倒﹐抓緊他的雙手壓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睨視他。

我粗暴地翻開他身下的浴袍﹐兩條白皙光滑的腿隨即呈現在眼前。

「哼﹗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光管腿﹗」

與我的想像相反﹐沒想到哥只是乾笑了兩聲﹐完全沒有在意我的嘲諷﹐使我心情糟到快要爆炸。

他雙手用力﹐掙脫了我抓緊他的手﹐向我曖昧地一笑﹐在我還不明所以時﹐趁機把手伸進我的浴袍裡﹐撫摸我的胸膛。

「熙嵐這裡也好漂亮呢。」

在我準備爆發時﹐胸膛上某個部位卻突然被輕輕觸碰﹐一陣奇怪的感覺隨即湧上﹐使我不禁起了個冷顫。

「這裡也是…還要是粉紅色的﹐真是少見呢。」

說罷手指還刻意在上面停留﹐色情地徘徊。

「給我放手﹗﹗」 我粗聲大吼﹐用力把他甩開。他不痛不癢地躺在那裡任我擺布﹐面目可憎到極點。

我站起身一腳踩在他身上﹐在他胸口間用腳跟使勁地打轉﹐他痛苦得不停咳嗽﹐表情隨著我的力度越來越難過。不過﹐他越難過﹐我就越好過。

居高臨下地蔑視眼下痛苦掙扎的生物﹐嘴角不禁牽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很痛苦吧﹖哼﹐這就是你放肆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