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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穿越HP》作者:多木木多【完結+番外】

  第 101 章

  德拉科在冷笑,而扎比尼明顯在看熱鬧。我卻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對著鏡子看一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我覺得還是很有流行的味道的。現在曬黑是種時尚,黑成我這么均勻的也少見。再說了,雖然韋斯理雙胞胎的人品不怎么可靠,可是只要回到霍格沃玆,見了龐弗雷夫人,我就不信她還無法把我變回來。
  我把這些話一說,德拉科笑得更加快活,慢悠悠點著頭說:“哦,原來你用的是韋斯理的魔藥。”
  我不得不重點說明是韋斯理雙胞胎的魔藥,而不是他更熟悉的羅恩。我覺得韋斯理雙胞胎比羅恩要可靠些吧?可是我的解譯并沒有讓德拉科的臉色好看一點,他轉過頭對扎比尼說:“現在已經太晚了,我想如果我們趕回學校,可能校門已經關了。”
  扎比尼看著手表說:“應該是這樣。現在已經六點四十了,而我記得校門是七點半關,在這之前我們不可能趕回學校。再說現在外面不但天黑了,還下雪了。”
  德拉科拉著我站起來,看著我裹緊斗篷,又給我施了四五個溫暖咒,說:“走吧,我們從尖叫棚屋回去。”
  一樓的酒館裡面現在更加熱鬧了,喝多了酒的酒鬼形狀猥褻,德拉科把我推到擠著牆壁才走出酒館,一推開厚重的舊木門,冰冷刺骨的寒氣一下子包圍了我們,酒館裡污濁溫暖的空氣立刻被吹散了。
  德拉科拉著我緊跟在他身旁,呼出一口白煙說:“走吧。”
  我們一行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齊膝深的雪地裡趟過,不到一分鐘我全身的熱氣都跑光了,腳几乎木的沒有感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天漸黑,但卻沒有月亮和星星,天空是一種詭異的深紫色,從這邊到那邊漸次變白,而我們行進的方向卻越來越黑,再向前走,已經沒有燈光,漸漸的連音響也消失了,周圍只有我們三人粗重的呼吸聲和踩在雪上吱吱的音響。
  我跟在德拉科的身后,而扎比尼跟在我身后。前后都有人讓我不那么害怕,但就算是這樣,我也覺得這被籠罩在黑夜中空曠寂靜的田野似乎會突然跳出來個怪物。
  德拉科突然停下來,我連忙驚惶的四處看:“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他回頭看我,我看到他的鼻子尖都凍紅了,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粗氣。他半蹲下對我說:“上來吧。”
  我還在發愣,扎比尼說:“別玩了,德拉科,你背著她根本沒法走。我們要快點。”
  可他沒聽扎比尼的,只是看著我。我不知所措的走過去,一方面我的理智承認扎比尼說的有道理,可另一方面我卻想聽他的話,就像一個女人聽她的男人的話那樣。一種歸屬感突然從我的心底涌出來。
  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剛趴在他背上,他兩只手攬住我的膝蓋一用力就把我托到背上了,接著他大踏步走向前,完全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
  我伏在他背上,感覺自己變得弱小,下巴搭在他的肩頭,輕輕呼著氣問:“沉不沉?”
  從側面看他,突然覺得他看起來像個堅毅的男子漢。他搖搖頭。我的雙手在他的下巴處交握,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在瞬間變涼,化為溼冷的霧落在我的手上。
  扎比尼跟在我們后面,不發一語。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尖叫棚屋,這是一座遠離村莊的被一排尖頭柵欄圍起的簡陋的木頭房子,兩層高,可是看起來年久失修,搖搖欲倒。
  扎比尼走在前面推開門,吱吱啞啞的門半掛在門框上,晃晃悠悠的開了,德拉科背著我走進去,一進去我就從他背上跳下來了,扎比尼顧不上多說,一邊關上門一邊給德拉科施溫暖咒,而德拉科也在用魔杖指著他自己的腿,他的袍子下擺處已經完全被雪浸溼了,一直到大腿處的袍子都是溼的,厚毛料的巫師袍全貼在他身上。
  他的魔杖所指之處,袍子很快冒出白煙,熱氣蒸騰,他看著我說:“別站著,收拾一下自己。”一邊說一邊往我身上扔溫暖咒。
  我身上被浸溼的地方不多,只有不到膝蓋左右,雖然也已經冰冷的沒有感覺了,可是因為后面都是被德拉科背著走,所以我比他們兩個好的多。
  收拾好了以后,我跟在德拉科身后,雖然我知道尖叫棚屋跟霍格沃玆由一條地道相通,可是具體地道進入點在哪裡,我卻不知道。德拉科似乎也是第一次來,他跟扎比尼兩人分散開來搜尋。我站在一旁努力不妨礙他們。
  此時二樓卻好像有什么音響,悉悉索索的。我警覺的四處望,扎比尼說:“沒事,可能是住在這裡的動物,我們打擾它了。”
  可是這個音響讓我不安,我想到了一種動物。
  我走到德拉科身旁,小聲問他:“能無法變只公雞出來?”
  德拉科一怔,扎比尼嘆息著說:“公主殿下,如果您餓了,或許我們可以回到城堡再說?”
  我沒功夫理扎比尼,將無生命物變為有生命物的咒語我只學到將拖鞋變成兔子,然后再反過來,而我到現在還不夠熟練。變公雞實在是出乎我的能力之外了。
  德拉科沒有問我一句,他指著旁邊一把只剩餘三只腿的椅子,一眨眼的功夫椅子消失,出現了一只白羽紅冠的大公雞。
  我撲上去抱住它,它使勁的撲騰起來,羽毛亂飛,喔喔尖叫。
  樓上的那個悉悉索索的音響突然變大了,也變快了,好像它正在加速滑行。
  這時扎比尼和德拉科都聽到了,他們兩人齊齊一愣,好像在回憶這是什么。
  我抱著撲騰的公雞喊道:“快打鳴!!快打鳴!!”
  扎比尼撲過來把公雞拿走,邊大叫邊揮舞魔杖:“你以為公雞這么容易就打鳴嗎?”他的魔杖燒出一簇火苗,點著了公雞的尾巴,公雞陡然尖叫起來,聲嘶力竭在屋子時亂飛,撲騰出滿天的雞毛。可是就算它叫得再響,仍然不是打鳴。
  德拉科揮動魔杖,突然房間中央綻出一片刺目的白光,晃得人眼睛都看不見東西。
  公雞仍然在亂飛慘鳴,它還是沒有打鳴。
  扎比尼咒罵:“去他媽的!我們逃!”說著就要跑出門,德拉科叫住他:“站住!用地道!”扎比尼一怔,門外一片漆黑大雪紛飛,這樣跑是絕對跑不掉的。他低咒著跑回來繼續跟著德拉科在房間裡亂翻。
  我尖叫:“樓梯!!”抱起公雞躲向樓梯的反方向,扎比尼不敢回頭,背對著樓梯向我這邊跑,德拉科變出三副眼鏡胡亂給我戴上,另兩副他跟扎比尼一人一副戴好,我們三個擠在角落裡,拼命壓抑呼吸聲,一時間只聽得到那悉悉索索的音響越來越大,向我們滑來。
  德拉科揮著魔杖不停的在公雞眼前射出耀眼的白光,我緊抱著公雞死死閉著眼睛,扎比尼擋在我身前,我想他的眼睛應該也是緊緊閉起來的。
  漸漸的,那個悉悉索索的音響仿佛離我們很近了,伴隨著嘶嘶的吐信聲,沉重的物體在沾滿灰塵的地上靈活滑動的音響。我記得蛇是在滑動時利用身上的鱗片來前行的,這個刺耳的悉悉索索聲讓人骨頭髮寒。
  耀眼的白光仍然在不停的炸開,可是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我突然說:“德拉科,我愛你。我想跟你結婚,和你生一堆孩子,我想看著他們長大,但我不想讓他們長巫師學校,我想讓他們學習普通人的東西,正常的長大。”
  白光仍然在我緊閉的眼簾處炸開,緊閉的眼睛只能透過紅色的眼皮感覺到一片溫暖的光。
  我停了一會兒又說:“我不喜歡你外遇,交別的女朋友,或者偷情。我想殺了你。”
  我的手被另一只手緊緊握住,我聽到德拉科急促的喘氣,感覺到那片白光越來越快,几乎一刻不停的炸開。
  擋在我前面的扎比尼雖然全身顫抖,可是他卻沒有把我露出來,反而更用力的把我向后面擠。我緊貼著牆壁,懷裡抱著仍在掙扎的公雞。
  “喔、喔喔喔!!!!”耳邊突然炸響高昂響亮的打鳴聲!!
  我的手下意識的松開,公雞從我的懷裡飛出去,我聽到它撲撲騰騰的扇著翅膀,一聲接一聲響亮的打鳴。
  “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
  那個悉悉索索的音響突然飛快的退后!我驚訝的發現它居然沒有死!難道公雞打鳴殺不了它?
  “無法讓它逃走!”我跳起來說。
  德拉科氣急敗壞的拉回我說:“笨蛋!無法抬頭!!”
  我甩開他的手,無法讓這條蛇回去!它如果回去的話,能夠跟它對話的伏地魔就會知道我們三個人傷害了他的蛇,我可不敢以為他會寬大的放過我們。
  我閉著眼睛舉起魔杖指著黑暗中那悉悉索索的音響傳來的地方,喊道:“魔鬼火焰!!”
  一道道金黃色的火焰從我的魔杖中涌出來射向前方,它們不像是被我變出來的,倒像是通過我的魔杖迫不及待的涌出來,奔向這個新鮮的世界。
  無盡的火焰瞬間點燃了這間純木制的房間,沿著牆壁向上竄,呼啦啦就燒到了天花板。
  德拉科從后面捂著我的眼睛,舉著魔杖喊了句:“原音重現!!”
  巨大的公雞打鳴的音響在被火淹沒的房間中回響起來!!越來越響!
  扎比尼拉著我,舉起魔杖拼命的施清涼咒,可是他施咒的速度比不上魔鬼火焰肆虐的力量,像露珠遇到太陽,瞬間消失。
  他大喊:“該死的!!把火焰收回去!!”
  我艱難的搖頭,蛇怪不是冠冕,它是活的,會跑,無論如何無法任由它逃掉。
  此時屋外突然響起公雞打鳴的音響,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
  扎比尼突然指著外面喊:“食死徒!!”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快要燒光的牆壁縫隙處,有一個被火焰燒變形的人影,影影綽綽看不清,只能看出是一個瘦高的人,穿著黑色的巫師袍。
  德拉科看到后猛得拉過我在耳邊小聲說:“收起火焰,是教授!”
  他搖晃著我喊:“收起來!沒事了!!”
  我哆嗦著收回火焰,魔鬼火焰像被一個黑洞吸走一樣咻咻的消失在魔杖指著的盡頭。
  此時木屋已經被燒穿了屋頂,四面牆壁也已經化為黑炭,除了我們三人站著的地方還能看到地板,方圓五十英尺內都是一片焦黑,有些木頭甚至被燒得發灰了。
  而不遠處站著的人的確是斯內普,他的魔杖筆直的指著一個東西。我們互相攙扶著走過去。
  德拉科把我推到后面,先開了口:“校長,晚安。”
  斯內普平靜的看了我們一眼,轉回頭,再轉過來,皺著眉看著我說:“……我不記得霍格沃玆有這個學生,哦,原來是……”他嘆了口氣,沒說話。
  我們三人站在寒風中,不一會兒就覺得骨頭都被風吹透了。可是斯內普一言不發,有些發呆的看著他面前的一個被燒得焦黑的條狀物,依稀可以分辨是一條巨大的蛇,它看起來大概能輕松的吞掉一只牛。
  在蛇的旁邊是几只已經死掉的公雞。
  在一片沉默中,斯內普突然說:“馬爾福,扎比尼,克林頓,你們三人愈時未歸校,現在立刻回去,對於你們的處罰,日后再決定。現在立刻走,馬上。”
  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德拉科平靜的看著他,沒有反抗,沒有疑問,拉著我利落的向他行了個禮:“是的,院長。”然后拖著我轉身就走。扎比尼行禮的后跟在我們后面,我們三人很快走遠了,把斯內普和那條死蛇遠遠扔在身后。
  我不停的回頭看,不想把斯內普一個人扔在那裡。德拉科緊緊拉著我,低聲說:“聽從指令。他能辦好。如果他辦不好,我們留下也無濟於事。”
  扎比尼輕笑著說:“貝比是個善良的人啊。這種危險的事,斯萊特林從來不會主動把事情攬到身上。既然校長願意接手,我們就應該接受他的好意。”
  我茫然的跟著他們的腳步。
  德拉科仍在交待我:“把這件事忘掉,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幫你忘掉。”
  我馬上回答:“我沒事,我會忘掉的。”
  回學校的路變得十分短,似乎在我沒注意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回學校了,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
  麥格教授在大門處等著我們,她沒有多問一句,先匆匆打量了我們一眼,然后就推著我們去醫療翼。
  德拉科的雙腿雙腳都有不輕的凍傷,扎比尼也一樣,而我雖然沒有凍傷,但我跟他們兩人在手腳和臉上都有一定程度的燒傷。龐弗雷夫人給我們上藥,安排我們今天晚上就睡在醫療翼,她給我們送來牛奶和三明治當晚餐,隨便吃了點后,我們三人就躺下了,牆壁上的鐘表指標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德拉科睡在我隔壁的床上,當簾子拉上后,龐弗雷夫人就回去睡覺了。他掀開簾子溜到我這邊,他的腳上臉上手上都塗滿了褐色藥膏,散髮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他掀開我的被子,躺上來,抱住我。
  我和他一起放松了下來,緊繃的神經和僵硬的肌肉。
  他摸摸我亂糟糟的頭髮,看著我說:“……其實你這樣也不錯,這色彩挺健康的。”
  我皮膚頭髮和眼睛的色彩龐弗雷夫人說她有辦法治,但是今天晚上必須先讓治療燒傷和凍傷的魔藥起效,所以她明天再給我治。
  我卻連微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在他抱著我的時候,我鑽進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瞬間就陷入了沉睡中。
  依稀聽到扎比尼在另一邊的床上勾著頭嘀咕:“……我聽說你們要分手。”
  德拉科低聲罵:“……閉嘴吧。”

  第 102 章

  斯內普坐在辦公室中,擺在他面前辦公桌上的羊皮紙几乎快堆到桌子下面去,而他的辦公桌正對面的牆壁上掛著的已經去世的各屆霍格沃玆的校長的畫像無一例外,那些連骨頭都化了灰的老頭子們全都在呼呼大睡。
  ……這群只會裝模作樣的老頭子!他們雖然早就應該化成了灰,但是在這些畫像中,他們能永遠的活下去。
  在他剛剛搬進這個房間時,他曾經想過要將這些畫像全都拆下來,但很明顯的是第一個掛上這個畫像的去世校長可能設想過在未來會有人不喜歡這些仍然活在畫像中的老頭子們。所以這些畫像既無法拆下來,也無法毀掉。最后他偷偷在所有的畫像上都加了個簾子,不過當天夜裡這些畫像就吵翻了天。
  斯內普惡毒的視線掃過這些天天喋喋不休的畫像,在畫像排的尾端,預留著鄧不利多的位置,斯內普快活的想像著那個白胡子老頭掛在那裡一天,只要能讓他看到一天鄧不利多的畫像掛在上面,他願意付出他在古靈閣的全部財產!
  至於斯內普自己,倒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畫像會掛在上面。不是因為他認為自己不會死,而是他不認為自己這個校長值得被承認。
  他只是一個擺設。
  斯內普只恨自己的目光無法把畫像刺個洞!梅林在上!這些老頭子要是現在真的睡著了,那他就把自己面前的墨水瓶給吞下去!
  可能感覺到了危機,辦公桌上的墨水瓶打了個哆嗦,好像一下子小了一圈。
  “校長先生,打擾一下。”一個擺在他辦公桌上的小畫像突然出聲,斯內普一驚,這個畫像的另一副是他特意擺在斯萊特林的,專門用來“照顧”某些較為特殊的學生,現在這個畫像示警,難道是馬爾福出什么事了嗎?
  斯內普拿起畫像站起來走進內室,在他離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那些畫像上的校長們都微微睜開眼睛,悄悄的觀察著他。
  他保持鎮定的拿著畫像走進內室關上門,然后才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畫像小聲說:“馬爾福、扎比尼都沒有從霍格默德回來。而且小格林格拉斯正在跟她的姐姐爭吵,似乎她跟馬爾福曾經約好今天在霍格默德約會的事讓她的姐姐發現了。”
  關於格林格拉斯那個男人在打著馬爾福家主意的事,斯內普多少知道一點。那不過是一只機靈的禿鷲,想將馬爾福這塊香肉吞下去。哼,短視的傻瓜,在沒有搞清楚馬爾福家族的真實情況就盲目出手。不過現在看起來小馬爾福對付起他來并不困難,而馬爾福夫婦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讓小馬爾福先生出來曆練一下,如果格林格拉斯的這件事就是小馬爾福成長的第一個關卡,那么他身為斯萊特林曾經的院長,實在不好妨礙一個真正的巫師貴族的計划。
  而想起几天前在校長室內發生的一幕,格林格拉斯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在年輕的小馬爾福先生的眼中,已經有另一個身影留在那裡了。如果在未來,格林格拉斯先生有機會見到那位小馬爾福先生身旁的人,希望他不會太吃驚。
  斯內普多少有些興災樂禍。雖然他是一個斯萊特林,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就喜歡那些狂妄自大的巫師貴族。在他看來,那只是一群穿著絲綢的豬。
  而馬爾福這個家族給他的優厚條件也是他願意在此時跟他們站在一起的原因,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真善美都是有條件才能得到的。永遠沒有無償的東西。
  斯內普想起了鄧不利多,在他畢業后才真正了解這個老人的真面目,而那些相信著他的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和還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恐怕永遠也不可能真正明白這個老人吧。
  收回已經飄遠的思緒,斯內普詢問過小馬爾福失蹤的時間和具體情況,以及最后見過他的人之后,發現這件事可能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簡單,難道小馬爾福先生遭遇了什么不幸?
  此時外面的門被敲響了,斯內普走出內室,開門,門外的人是赫夫帕夫的級長,一個今年剛剛成為級長不久的女生,她看起來驚慌失措,說起話來語無倫次。斯內普連猜帶嚇才搞清楚她想說什么。
  有一個赫夫帕夫的女生沒有從霍格默德回來。
  斯內普嘆息著詢問了這個女生的名字,不出所料。
  而那個女級長還在著急的說:“校長先生!貝比是個特別乖的孩子!她平常連多說一句話都沒有!也從來不會亂跑!她、除了她是一個麻瓜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她會不會是出事了?”
  斯內普粗暴的趕走了那個連那個女孩的本性是什么都沒看清的女級長,好吧,現在他的失蹤學生上升到三個人,而其中兩人很可能在一起。
  他覺得有些頭痛,對於這種相差懸殊的戀人,他并不看好。有時差別并不是雙方的家庭或外界,而在於他們兩人之間的分歧。
  斯內普有時會覺得,分院帽可能比任何一個活著的人都更有智慧,因為由它所區分出來的四大學院,可能永遠沒有相互理解的那一天。
  就算兩個人曾經多么親密無間,在時間的面前,漸漸成長的他們會慢慢發現,擺在他們面前的路終究是漸行漸遠,無法回頭。
  斯內普壓抑下心中升起的焦灼和不安,他回到臥室穿起厚大衣,拿起藥包和魔杖,准備出門。
  他低下頭匆匆走過一牆前校長的畫像,如果不是一校之長只能在校長室辦公,其實他更願意在霍格沃玆任何一個房間住下來。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校長,如果校長就是像鄧不利多那樣的人,那么他很願意承認他永遠也無法成為校長。鄧不利多像一條栓在他脖子上的項圈,讓他窒息。
  在經過麥格教授的辦公室時,他交待她,他去找還沒有回來的學生,要求她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好這個學校。
  他說:“如果有危險,用門鑰匙將學生移轉。”這是他們所有教授早就准備好的,既然哈利•波特和几乎大半鳳凰社人都在這所學校裡,那么危險就籠罩在這所學校中,如果不是鄧不利多的指令,在這最后一年裡,斯內普原本是贊成關閉學校的。
  麥格教授擔心的點頭,她是一個值得相信的朋友,也是一個可以托付的戰友。但她并沒有加入鳳凰社。
  斯內普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他能理解為什么鄧不利多始終沒有讓麥格教授成為鳳凰社中更重要的一員,她雖然對鄧不利多的鳳凰社有一定的了解,事實上斯內普相信鄧不利多會把所有能告訴的事都告訴她,可是他卻不會給她布置工作,讓她去沖鋒陷陣。在很多次需要人手的時候,鄧不利多寧願去發展新的成員,甚至連一些小偷強盜狼人逃犯他都願意安排工作,可是唯有麥格教授,他沒有給她安排任何一個工作。
  那是因為,對鄧不利多來說,麥格教授才是真正在他之后的霍格沃玆校長。鄧不利多就是這樣安排麥格教授在這所學校裡的位置的。甚至比那個一門心思相信他的救世主都更重要。鄧不利多相信,在戰爭結束之后,霍格沃玆會需要麥格教授的領導,一個正直、堅強的校長。
  一個格蘭芬多。
  斯內普會成為校長,只是出於戰朮上的考慮。雖然他還沒猜到那個現在仍然躺在聖芒戈魔法醫院病床上的老人有什么想法和打算,但那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計划。
  斯內普并不怨恨麥格教授,在他看來,這位老處女實在是有些可憐的,她就像是被鄧不利多關在霍格沃玆的一個犧牲品,天知道鄧不利多是什么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讓她成為下一任校長的呢?那個老人可能在五十年前就已經選取了在他之后的校長人選。或許在他看來,阿芒多•迪佩特可能并不是一個明智的校長,他曾經相信過青年時期的伏地魔,或許在當時鄧不利多就開始擔心,霍格沃玆可能會毀在一個并不明智的校長手中,所以當他看到麥格時,可能就認為她會是一個優秀的校長了。
  走出溫暖的城堡,斯內普加快腳步,他不喜歡掃帚,這源於他在學生時期的經曆,他更喜歡幻影移形之類的魔法手段,而不是騎在一條掃帚上在天空飛。
  那樣子蠢透了。
  當他走出校門時,立刻就幻影移形到霍格默德,他懷疑那對頭腦發熱的小情侶可能正在什么地方親熱,而扎比尼,這只黑色的狐狸是不需要他擔心的。
  到了霍格默德,斯內普隱藏在歡樂的人群中,越是到危險的時候,人們越是喜歡狂歡,好像在喝醉時危險就不那么可怕。斯內普雖然鄙視這種逃避的行為,但他卻不討厭處在這樣一群失去清晰的頭腦的人群中。在這樣的人群中,他可以很容易就找到自己要的訊息,所以他很快得知在的確有一個穿著霍格沃玆校袍,身上有斯萊特林徽章的青年,十分闊綽的在一間酒館中包下一個房間,并先后約見了兩位情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青春少女,而在他下樓時,身旁居然是另外的一男一女。
  那個醉漢大笑道:“真是艷福不淺!!”
  斯內普咬牙嘆息,小馬爾福先生還沒有學會什么叫低調,或許在他看來一個陌生的酒館中的一間無人的房間就足夠隱秘了,可是在這樣的地方,仍然有很多人會記下他的臉和他所做的事。正因為他是一個陌生人,所以這群常來的酒客才會格外記住他。就像一個其他學院的學生突然走到斯萊特林的地槃一樣,就算他沒有帶著其他學院的徽章,穿著打扮都一樣,別人仍然會覺得他“眼生”而特別注意他的。
  斯內普一忘皆空了這個醉漢,轉身離開酒館。他得知小馬爾福和他的兩個同伴離開酒館后走向尖叫棚屋了,而他們離開的時間是晚上六點五十分。看來他們是因為無法在規定時間內趕回學校而想從尖叫棚屋的密道回學校。
  關於學校裡的一些密道,或許學生比教授都知道的多。
  斯內普一點也不奇怪為什么這三個學生會知道那條為某一個狼人准備的特殊的密道,在波特之后,霍格沃玆裡就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
  他很快在雪地中發現了一排腳印指向尖叫棚屋,而其中有一溜腳印顯得格外重,而旁邊的腳印在半途由兩溜變成了一溜。
  這是有人在表現風度還是出了什么其他的問題?斯內普加快腳步,并非他不想用幻影移形快點趕過去,而是如果他們已經到達棚屋由密道回了學校,那么他當然不必趕太急。現在更讓他擔心的是,有著小馬爾福先生在的這三人會不會引來什么老鼠。所以更危險的就是他們身后的這條路,會不會有什么東西正在尾隨著他們。
  一路急行的斯內普很快趕到了尖叫棚屋的附近,而迎接他的正是一個燃燒的木頭房子,那可怕妖嬈的火焰映照著這整片天空。
  那充滿生命力的金黃火焰斯內普一點也不陌生,几周前他才見過它。大名鼎鼎的魔鬼火焰,一個非常有趣的黑魔法,以前是食死徒或者斯萊特林的招牌,但現在學校裡已經有一個著名的“白魔法家庭”的學生使用了它,并燒毀了整層樓。
  斯內普看著眼前肆虐的火焰,自言自語道:“……難道輪到另一個燒情書了?”
  他冷笑著走過去,卻突然聽到在燃燒的木屋中傳出的公雞打鳴的音響!
  他腳下一滯!條件反射的揮動魔杖將路邊的石塊變成公雞,一時他的腳邊出現了一群白羽紅冠的大公雞。
  或許這群公雞被面前的火光所嚇,一只只都開始扯著嗓子打起鳴來。
  而斯內普在公雞群打鳴之后才敢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去年他就曾經見過一只千年蛇怪,而這種邪惡的生物并不應該如此常見才對。
  但在見過波特之后,斯內普已經習慣了在學校周圍看到任何古怪的動物,不管它們應該多少罕見。
  一年級時他見到了魔法石和能看到內心的厄裡斯魔鏡,三年級時他看到了成群結隊的攝魂怪,四年級時他見到了伏地魔。
  所以,一只兩只蛇怪小意思。
  斯內普冷嘲熱諷的想。
  或許明年他能見到化成灰的伏地魔。
  公雞的打鳴聲在普通人的耳中只是有些吵而已,但蛇怪的蛋是由公雞下的,所以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生身之父的敬意?反正對蛇怪來說公雞的打鳴聲是致命的。
  突然他看到了在遠處的枯草叢中有一個正在打滾翻騰的大家伙,一簇魔鬼火焰正咬著它不放。魔鬼火焰的可怕就在這裡,它是無法撲滅的,只有聖潔的力量能夠消滅它,或者由召喚者停下來。
  所以不管被它燒到的人或動物怎么掙扎都沒用,它會堅持把所有碰到的東西燒光為止。
  斯內普沒有靠近,他直接用神鋒無影調校那條大家伙的頭部打過去!在靠近之前,他必須先確定它的眼睛已經是瞎的。
  直到他用神鋒無影把那條大家伙的頭尾都切成碎片后,他才敢走近看那是個什么東西。
  一股邪惡的力量從那個仍然在掙扎翻騰的大家伙身上散髮出來,仿佛無窮無盡。
  斯內普不得不停下來。
  魔鬼火焰仍然在燃燒,雖然那條不管是什么的動物應該已經被他切碎腦袋死了,可是它仍然在掙扎翻騰,就好像它仍然有生命一樣,而魔鬼火焰最強大的地方就是,它永遠是以力量為做為燃燒的能量的。所以它才是恐怖的,因為敵人的能量正是能讓它繼續燃燒下去的原因。
  魔鬼火焰卻在此時漸漸熄滅了,斯內普仿佛能聽到火焰那不甘的嘆息。在以前黑魔法盛行的時候,有人說過魔鬼火焰是來自地獄的火焰,它燃燒生命和力量,而將它召喚出來的人如果無法能它滿意的祭品,那么火焰會將他燒成灰燼,而那個人的靈魂將永遠被魔鬼火焰的折磨。
  不過很久以來,已經沒有巫師能召喚出真正的魔鬼火焰了。
  斯內普確定不管眼前的這個是蛇怪還是什么的動物已經死透了,可是從它的尸體裡散髮出的邪惡力量卻仍然那么強大。
  這讓斯內普十分忌憚,几周前他在被燒毀的有求必應室裡也發現了同樣的力量。這代表什么?危險越來越近了嗎?他們已經侵入到學校裡面了嗎?
  此時那三個失蹤的學生正狼狽的互相攙扶著走向他,他看了他們一眼,准備叫他們直接回學校而不是繼續留在這裡。
  他轉頭,轉回來,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看到了什么,再轉回去,定睛看。
  好,很好。這是新的潮流?
  如果是原來,他一定想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群惹禍的學生,不過現在他卻沒有心情了。他簡單的打發他們離開,草率的告訴他們以后再決定對他們的處罰。
  “快走。”他這樣說。然后就看到那三人干脆的離開。
  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他先檢查了下這條已經被燒焦的蛇,因為頭尾都已經被他的神鋒無影給切碎了,所以除了能確定它已經死透了以外,別的他現在也無法判斷。
  他把蛇收起來,然后開始對這片被魔鬼火焰毀掉的土地進行一下收拾,畢竟如果天亮后霍格默德的村民發現在離他們的家這么近的地方發出了這么一場大火,雖然現在他們都縮在家裡不敢出來看一眼,但天亮之后,這些膽小鬼會把預言家日報和魔法部都叫過來的。
  他清理掉燒焦的枯草、木屋的殘骸,但對燒黑的土地卻沒有辦法。他沿著焦痕一路走過,槃算著是不是砍兩棵樹把焦黑的土地蓋起來,或許等到雪化才會被人發現。
  他繞到房屋后面,卻突然感覺一陣心慌。這讓他第一反應先佔攻擊,一道魔咒射向前方的陰影中,然后傳來一聲哀號。
  一聲熟悉的哀號,實在是太熟悉了。
  斯內普慢慢靠近,然后他看到了一個可憐的家伙全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倒在雪地泥濘中,他的手腳好像都已經被燒化了,臉也燒毀大半,一半的身體好像都被燒掉了。
  他其實已經在等死了。不過就算這個人被燒成這副樣子,斯內普仍然認出了他。
  他蹲下來,嘖嘖道:“天啊,彼得,你怎么會在這裡?又為什么會變成這副慘樣呢?”
  看來他應該是逃跑沒來得及就被魔鬼火焰燒到了,而沒有人能夠逃開魔鬼火焰,所以他就連魔杖都無法使用,因為魔鬼火焰無法撲滅,而他也無法集中精神使用幻影移形,結果只好躺在這裡乖乖被燒。如果不是火焰熄滅,可能他會直接被燒成灰。
  斯內普關心的靠過去,粗魯的扶起他,無視他的哀號慘叫,他仿佛此時才恍然大悟:“彼得,你是帶主人的納尼吉出來找活人吃的嗎?是不是打算抓個霍格沃玆的學生吃?然后呢?納吉尼已經死了,你要怎么跟主人交待呢?”
  那個已經連話都無法說出來的彼得張著血盆大口,他的舌頭已經燒沒了,哀哀慘叫著。
  斯內普悲傷的嘆息著,無奈的說:“真是遺憾,彼得,你知道,我們曾經是朋友,我也願意輔助說明你,不過我無法送你去醫院,你也無法接受治療,那么,你這樣只有等死了。”
  彼得的兩只已經燒到小臂的殘手拼命划拉著斯內普的袍子,哀號求饒,可惜他無法說話。他淚流滿面,可能希望斯內普能夠放過他。
  斯內普平靜的把他重新放到地上,掏出一個小水晶瓶,他遺憾的說:“對不起,彼得,我無法使用魔杖,不然總會有人發現的。”
  水晶瓶中的魔藥緩緩傾倒在彼得的身上,彼得像被最痛苦的魔咒擊中一樣,拼命在地上向后逃,他蠕動手腳,像條蟲子似的。
  斯內普時不時的移動一小步跟著他,直到所有的魔藥都倒在他的身上。
  斯內普收回水晶瓶,多少有些好奇的看著仍在努力逃命的彼得。
  彼得恐懼的回頭,他嘶啞的慘叫著,從破碎的喉嚨中噴出鮮血,因為他的身體從沾到魔藥的地方開始化為泥土融入地面。
  斯內普嘆息著說道:“落葉歸根。我認為這是一種非常合適我們的魔藥,對不對,彼得?”
  彼得沒有機會回答他了。
  斯內普再看了一眼那片空無一物的黑色土地,泥土中仿佛還能聽到彼得傳來的不甘的哀號和慘叫。
  他們這種人的一生,不管是生或死,都是無人期待,無人追思。
  落葉歸根。對他們來說,這是唯一能期待的幸福了。
  斯內普把一切留在身后,向著霍格沃玆走去。

  第 103 章

  盧修斯穿著厚重的皮毛袍子,戴上帽子,拿起手杖,對坐在沙發前捧著書看得津津有味的納西莎說:“親愛的,我出去一下。”
  納西莎抬起頭高興的說:“真的嗎?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嗎?親愛的,慢走啊。”舉起纖纖玉手慢吞吞的揮了兩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書,從沙發上站起來,直奔更衣室。
  盧修斯愣了一下,本來已經准備走進壁爐去見斯內普了,可是見到納西莎這興奮的樣子,他覺得十分不安。躊躇了一會兒,仍是跟在納西莎身后走進她的更衣室,卻看到她翻出了一件極為貼身性|感的絲綢巫師袍,拿出一雙能充分表現她纖細的足踝的水晶鞋,正在鏡子前比划來比划去。
  盧修斯覺得自己頭頂上的帽子快要變色了,他陰沉的問道:“……納西莎,你要出門嗎?”
  納西莎一愣,立刻嚴肅的反駁道:“不,當然不。我只是想看看明天穿什么而已。”她回頭看著盧修斯,甜蜜又體貼的說:“親愛的,你不是要出門嗎?快走吧,已經很晚了,不要遲到。”
  盧修斯看一看掛在牆壁上的鐘表,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而斯內普在十分鐘前聯絡他時雖然沒有說什么,不過應該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不然他絕對不會冒險要他現在趕過去。所以他原本的確是打算今天晚上不回來的。
  不過在看到納西莎現在的舉動后,盧修斯冷哼一聲,高傲的仰起頭說:“……我不久就會回來了,要不了一小時。”
  納西莎非常失望的從鏡子裡看他,哀怨的說:“為什么……不,我的意思是,親愛的,你其實不用著急啊,我在這裡非常安全的。你可以去辦你的事,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你完全不必趕著回來的。”
  盧修斯冷笑,的確,這裡非常安全,安全的可以招待一兩位客人,特別是在男主人不在家的時候。
  他堅定的說:“不,我當然要回來。沒有什么比家更溫暖的。”
  納西莎十分體貼的說:“親愛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完全能保護自己的,所以,為什么你不去做你的事,讓我一個人在家呆一會呢?”
  盧修斯几乎要咬牙了,他惡狠狠的說:“不,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在家呢!你放心!我立刻就回來!”說完不等納西莎回答就轉身出去直奔壁爐。
  納西莎緊跟在他后面,不甘的說:“親愛的,你真的不用勉強……”
  盧修斯已經走進壁爐中了,他陰狠的說:“不用為我擔心,我一點都不勉強。”
  在一團綠色火焰的夾裹下,盧修斯落到了一個冰冷的壁爐中,他嗆咳著走出來,拍打著身上的爐灰,而在壁爐前等著他的人正是斯內普,這裡是他在霍格沃玆附近的一個密室,用來進行一些不那么光彩的小研究。鄧不利多有時并不希望在學校看到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東西。
  斯內普看到盧修斯這么快趕過來,十分滿意,正准備說話,盧修斯就說:“有什么事快點說吧,我沒有太多時間。”
  斯內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冷笑著說:“……怎么了,被納西莎從床上踢下來了?”
  盧修斯的臉一下子僵硬了,他努力揚起下巴,平靜的說:“……西弗勒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仍然沒有一點的幽默感。”
  斯內普看了眼強撐的盧修斯,覺得自己其實說中了他的心事。可是對於馬爾福夫婦在床上的勝負他并不關心。
  “走吧,我有樣東西讓你看。”說完,他也不看盧修斯是不是跟上來了,直接走到內室去。
  盧修斯跟在斯內普后面走進內室,一進去就看到房間正中間的一張長桌上槃著一團烏黑焦臭的東西。他掩鼻湊近一看,依稀能看出來是一條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蛇。
  他仔細看了兩眼,說:“……西弗勒斯,你大半夜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要讓我看一看這條蛇?我可以請問你它有什么值得你另眼相看的地方嗎?”
  斯內普站得很遠,好像不是很想靠近這條蛇,他聽到盧修斯的話后冷笑著說:“當然,它沒什么了不起,我是來請去參加燒烤大會的,這是功能表。”
  盧修斯噎住了,他嘆氣道:“好吧,是我說錯了,告訴我吧,西弗勒斯,這條蛇有什么?它咬了鄧不利多還是救世主?”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盧修斯這才發現好像有些什么不對,他抬頭看斯內普,等著他開口。
  斯內普說:“……盧修斯,你能認為它是不是納吉尼嗎?”
  盧修斯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干笑著看了看離桌子很遠的斯內普,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死蛇,這下他也向后退了。
  “……西弗勒斯,你能確定嗎?”盧修斯一下子覺得這條蛇可能會死而複生跳起來咬他一口,不由得越站越遠,并抽出了魔杖。
  斯內普鄙視的看了盧修斯一眼,說:“我當然無法確定,不然我幹什麼叫你來?”

  第 104 章

  幽暗的房間正中央擺著的巨大的舊木桌上,有一條頭尾都已經被燒焦發灰的死蛇。而站在桌前的兩個高大的男人卻不敢靠近。
  死蛇鱗片外翻,散髮出一股焦臭味,水桶般粗細的蛇尸槃繞在木桌上,把一張能夠坐下十人的長桌占得滿滿的。
  盧修斯圍著長桌轉了几圈后,實在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納吉尼,那條跟在黑魔王身旁的怪物,那條雖然是蛇,卻能恣意欺辱他們這些巫師。
  如果不是因為納吉尼身后是黑魔王,只怕早就被殺掉切成几百段了。
  這樣想起來,盧修斯居然覺得十分痛快。但是他左看右看,實在無法確定這條已經被燒成焦黑色的死蛇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納吉尼。
  他問:“西弗勒斯,我可以請問你從哪裡確定它是納吉尼了嗎?”恕他眼拙,只看這條焦臭的蛇尸,他實在不敢確定這就是納吉尼。
  斯內普冷笑道:“當然是從它的嘴裡問出來的,你這個蠢貨!”
  盧修斯不快的撇了撇嘴角,他當然知道斯內普就是無法確定才會把他叫來,可是為什么他就能認出這是不是納吉尼?
  他攤手道:“既然你不會蛇語,我當然也不會通靈。所以,斯內普,這很可能只是一條霍格沃玆禁林中的蛇罷了,除了它有點大以外。或許你可以去請教一下那個半巨人。”讓自視甚高的斯內普去請教一個骯髒的獵場看守,盧修斯懷著惡意感覺十分快活。
  斯內普陰森的看了盧修斯一眼,沒有接這個話,而是慢悠悠的說:“……我在它的附近碰到了彼得。”
  盧修斯聽到那只老鼠的名字之后,先是厭惡的皺起了鼻子,好像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能聞到他身上的惡臭,但他隨即想到了彼得在黑魔王身旁的位置,那就是個像家養小精靈一樣的人物,雖然低賤,但是無法否認的是,跟黑魔王最親近的就是這個彼得,而如果有彼得在這裡,那么這條死蛇就有可能是真的納尼吉。
  黑魔王對這條他親手養的蛇十分看重,他以前甚至還要彼得給它喂食,而現在這條蛇長大了,活人就是它新的食譜。
  盧修斯以前甚至猜測過,黑魔王在流亡的過程中可能真的變成過蛇,然后就跟納吉尼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所以現在才會對一條蛇這么好。
  這種猜測當然是大不敬的,如果被黑魔王發現,恐怕他馬上就會成為納尼吉的腹中美食。
  所以盧修斯從一開始就對在黑魔王身旁的納吉尼沒有什么好感。
  聽到斯內普這樣說后,他第一次湊近死蛇仔細打量了兩眼,可惜在把死蛇從上到下看過來之后,他只能承認在焦黑的鱗片下他什么也無法看出來。畢竟他又沒辦法認出它跟其他的蛇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盧修斯沒有頭緒之下突然想起既然有彼得在,那為什么不把他抓過來問他究竟呢?他立刻抬頭對斯內普說:“西弗勒斯,既然彼得在,就讓他來認一認吧。”
  本來他是很清楚,既然斯內普把死蛇帶回來了,又碰到了彼得,那么彼得一定也被斯內普抓回來了才對。他認識的斯內普可不是一個會在此時放過彼得的善良人士,所以他以為彼得一定被斯內普關起來了。
  誰知斯內普眼皮都不抬,只涼涼的扔過來一句:“彼得不在這裡。”
  盧修斯一怔,沒有再問下去。既然斯內普不可能放過彼得,而他又不在這裡,那么他也只有一個去處了。
  他直起身說:“我無能為力。實在看不出這是不是納吉尼。斯內普,你沒有別的辦法嗎?”
  斯內普卻天外飛來一句說:“你看不出它是不是納吉尼不要緊,你能無法看出它是不是蛇怪。”
  盧修斯一聽,失笑:“西弗勒斯,你當這裡是你的課堂,而我是那些愚蠢的學生嗎?蛇怪早就滅絕了,現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養蛇怪,哪怕……”
  哪怕那個人是黑魔王。
  聽斯內普這樣說,他湊近那條死蛇又看了看,說:“倒像是條毒蛇,不過應該不是蛇怪。我記得在文獻中,蛇怪是由癩蛤蟆從公雞蛋中孵出來的,好像又長羽毛又長鰭的。”
  他抬頭問:“為什么這么說?你不會看不出來這是不是蛇怪吧?”
  斯內普冷笑道:“因為在我遇見它的時候,你的兒子正用公雞叫聲來攻擊這只可憐的蛇。”
  聽到這件事與德拉科有關,盧修斯嚴肅起來,冰冷的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來,都說給我聽吧。”
  可是斯內普卻不肯再繼續說了,他站起來走近桌子,越靠越近時他的臉就越來越扭曲,好像這并不單純是一條死蛇。
  盧修斯不由得退后,離死蛇遠一點。在斯內普成為黑魔王的信徒之前,他就已經和他的家族一起追隨黑魔王了。
  當時他的堂姐貝拉特裡克就是對黑魔王極為狂熱的一個人,有時他懷疑,如果黑魔王要她去死,恐怕她也會激動的立刻自殺。不過黑魔王是一個聰明人,他很清楚誰對他忠誠,所以貝拉特裡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黑魔王面前極為得寵的一個人。
  排在她之后的,就是他盧修斯,馬爾福家族的主人。他有錢,也有權勢,更有頭腦。所以雖然他對黑魔王并不像貝拉特裡克那樣狂熱,可是黑魔王對他也是十分看重的。
  而斯內普是什么時候,憑著什么成為黑魔王最寵愛的信徒的,沒有人知道。只是就連盧修斯也只能承認這一點,斯內普像一條黑色的蛇,他能安靜的等待一整個冬天,又能靈活的游走在最危險的地方。他的智慧冰冷又殘酷,就連貝拉特裡克也對他頗為忌憚,不敢當面對他挑釁,雖然在背后恨無法活吃了他。
  盧修斯雖然不信任斯內普這個人,但他相信他的眼光。如果他厭惡這條蛇,那么這條死蛇就絕對有它不尋常的地方。
  他觀察著斯內普的神色問:“這條蛇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哪裡都不對。斯內普感覺不是很好。他本來只是去抓一對偷偷約會的小情人,卻看到他們在用對付蛇怪的方式殺一條無名的蛇,而且那個赫夫帕夫的貝比•克林頓使用的正是魔鬼火焰。
  那裡是靠近禁林邊緣的一幢遠離村莊的小木屋,如果不是它夠隱秘,當年也不會被鄧不利多用來給萊姆斯•盧平用來當做月圓之夜狼人變身時的藏身之地了。所以在斯內普聽到公雞的鳴叫,看到魔鬼火焰時,他真的認為那是一條突然出現的蛇怪。
  霍格沃玆不是沒有蛇怪出現過,所以不管這種魔法生物有多么難得,他只能認為當時是一條蛇怪。
  當然,在他用公雞嚇阻那條蛇,使其迷亂不得其路而逃,然后又用魔咒神鋒無影切碎它的頭尾,最后眼睜睜看著魔鬼火焰把它燒死,直到這裡都還沒有問題。
  但是,問題是在蛇死了之后,魔鬼火焰繼續燃燒之后。
  當時他几乎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盧修斯還在等著他的回答,而他的目光卻集中在架子上的一支陳舊的水晶瓶上,那個大約有酒瓶大小的陳舊水晶瓶是他在一次游曆時得到的,據說有白精靈的祝福而不懼魔鬼邪靈。現在那只水晶瓶中盛著大半瓶的黑色之物,似油脂般粘稠,像火焰般炙人,邪惡而恐怖,卻又像甘美的毒藥似的蠱惑人心。
  這種黑色之物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在几周前有求必應室內發生的火災之后,漫延飄浮在半個房間的水面上的就是這種黑色之物,如油似脂,散髮著驚人的邪氣。
  當時跟他一起踏進有求必應室的麥格教授臉色蒼白,驚叫著跟他一起將那黑色之物全數清理干淨,而據她所說,在那之后,她直到現在仍然在做惡夢。
  她不安的說:“……我擔心它沾到了我的身上,它一直在侵蝕著我的身體。可能在未來我會變成一個新的魔頭,到那時,斯內普,不要讓惡夢重演,一定要儘快殺了我。”
  清理完有求必應室后,他翻找出了已經面目全非的拉文克勞的智慧之冠。在把那個半毀的冠冕交給鄧不利多之后,那個老頭子摸著戴在他枯黑的手指上的戒指說:“……看來,這是另一個。”
  有麥格教授在,所以他把關於這次發生在有求必應室的火災,包括這次事件的相關人,韋斯理家的小女兒和一個赫夫帕夫的麻瓜在這次事件中起的作用全數告訴了鄧不利多。
  可能是有韋斯理家的關係,鄧不利多沒有對這次事情窮追猛打,追根究底。只是讓他們賠錢了事。
  而那個三年級的赫夫帕夫,鄧不利多并沒有太在意,在他看來,一直鼓吹韋斯理家離開鳳凰社的金妮更值得他注意。
  斯內普悄悄松了口氣。雖然說不上對貝比•克林頓有多少好感,不過在韋斯理家和她之間,他當然更偏向這個麻瓜。
  但斯內普仍是開始注意這個從一年級起就行事不同常人的麻瓜,在這之前,她也只是交了一個不得了的男朋友而已。
  可是几周后,在她出現的地方,魔鬼火焰和另一個“東西”再次出現了,而且與几周前的情形沒有多少差別。
  斯內普不得不起疑了。
  如果一次可以稱為巧合,那么又有多少可能會有兩次巧合?
  斯內普早就將關於貝比•克林頓的事爛熟於心,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麻瓜家庭,從一歲到十一歲之間的成長經曆乏善可陳,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她的父母,父母的家族,哪怕向上追溯几百年也沒有一個顯赫的血統能為她增光添彩。
  可是自從她進入巫師世界以來,雖然也做過不少蠢事,也曾行差踏錯,誤入歧途。但無法否認的是,這個麻瓜身上還是有那么點聰明樣子的。她沒有被救世主的光環吸引,也沒有被斯萊特林的惡名嚇軟腳。就算曾經迷惑也很快清醒過來。
  她交的朋友也很有趣,雖然進入霍格沃玆三年,但熟悉她的人卻查不出十根手指。到目前為止,馬爾福家的少爺,韋斯理家的小姐,只有這兩人,稱得上是她的朋友,可是這兩個朋友也沒辦法牽著她的鼻子走。
  如果她就這樣平靜的上完這七年的學,那她也只是一個可稱得上是明智的學生而已。但卻在此時讓他發現,這個應該對巫師世界一無所知的學生卻兩次牽扯進消滅“那個東西”的事件中,而且很有可能,她在裡面起的作用還不少。
  關於那個東西,鄧不利多諱莫如深。斯內普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誰能知道關於那個東西的事。
  當然,制造者除外,而被選中要消滅那個東西的“英雄”除外。
  那么,貝比•克林頓,一個麻瓜又是怎么得知的這一切?她又是怎么知道如何消滅那個東西?誰給她的情報?
  但一切并無法讓斯內普感覺恐懼,讓他害怕的是“那個東西”到底有多少件?六年級時鳳凰社得到一個,被波特毀了,在混戰中這位英雄從地上撿起烏姆裡奇那個蠢女人掉出來的日記本用蛇怪折斷的牙齒將其毀掉。這是斯內普第一次知道黑魔王永生的秘密和他最大的弱點。
  而在那次事件的几個月前,鄧不利多用一只手的代價毀掉了一個,是一枚古舊的戒指,粗糙的設計,暗陳的寶石,卻有著那么可怕的秘密。并在日記本被毀掉后不久,他帶著波特付出健康的代價撿回了一個假貨,從那次之后,鄧不利多只是在等死而已了。
  几周前,拉文克勞的智慧之冠是第四個,而今天晚上這條蛇是第五個。
  還有几個?還有多少個?
  斯內普几乎想用吐真劑灌死鄧不利多!從他嘴裡把那些秘密都挖出來!他像個家養小精靈那么辛苦,卻連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
  貝比•克林頓會知道更多嗎?她為什么會認為納吉尼是一條蛇怪?她真的知道這是納吉尼嗎?還是說她將納吉尼誤認成了密室的蛇怪?
  唯一無法否認的是,她知道很多事。而唯一無法確定的是,她從哪裡知道了這么多。連鄧不利多都不知道的事,韋斯理家的小姐就更不可能從她父母那裡知道了,而她貌似應該是這位麻瓜唯一的情報來源。
  那么她的情報從何而來?
  被遺忘許久的盧修斯看到斯內普的神色有了些變化,連忙問:“西弗勒斯,你有頭緒了嗎?”
  斯內普剛回神,驚訝的發現盧修斯居然還在這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盧修斯,你該走了。你不是著急回家嗎?”說完就把盧修斯扔下,自己推開門出去了,好像他突然有了天大的急事要去辦。
  盧修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斯內普就像一陣風一樣刮跑了,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間陰冷的房間中。他打了個哆嗦,氣個半死。
  被叫來又被趕走的盧修斯無奈離開,而隨著他的消失,壁爐上出現的名字同時發生改變。
  壁爐上篆刻的名字是巫師在飛路網中註冊的名字,通過註冊的名字,魔法部對使用飛路網來去的巫師和他們的家庭進行監管。
  在盧修斯離開之后,壁爐上方的名字“山迪•杰格斯”變成了一片空白,下一回這個壁爐還會換成另一個名字。
  而在魔法部飛路網的自動註冊中記載如下一筆:凌晨三點四十分,山迪•杰格斯使用壁爐。

  第 105 章

  我睡在一個非常溫暖的地方,連腳趾都暖融融的,雙手環抱著的是一副充滿活力的柔軟溫熱的東西,我的手從上滑到下,又揉又摸。
  他好大啊好寬啊好暖啊好軟啊。
  頭頂上傳來音響,我抬頭,德拉科睡眼迷蒙的看著我,他的眉頭緊皺,清晨初醒的嗓子略有些沙啞。
  他說:“……很癢。”然后他的手就探到被子裡,從他的腰上把我的手抓了出來。
  他打了個哈欠,把我往懷裡一帶,裹緊被角。
  我似醒非醒,微微掙動,腿一抬就碰到被窩裡他的兩條粗壯的長腿,腳趾好奇的在他的長腿上划動,他穿著睡褲,我的腳由上至下,觸到他的大腳板。
  他長出一口氣,睜開眼睛,似乎已經有些清醒了。頂著一頭亂髮他伸長脖子看向窗戶,我跟著他一起看過去,窗戶上映著一片白光。莫非天亮了?
  天亮就意味著他必須回到自己的床上去了,我縮回被窩裡,貼在他胸口,蹭著他的脖子。
  他好像也有些為難,被子外的空氣寒冷刺骨,剛剛探出個頭,鼻子被凍涼了。
  “早著呢,窗戶上是雪映上來的光。”旁邊床上的扎比尼打個哈欠探出頭來,微微不忿的打量著抱在一起的我們:“德拉科,你居然就這樣真跟她睡了一夜?”
  德拉科好像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支起身,拿起床頭的衣服披上,把我按回去,掖緊被角,對扎比尼說:“……恐怕扎比尼先生是在羨慕吧。”
  扎比尼卷起被子重重的躺回去。
  他哆嗦著准備下床,我躺在床上看他,有些不舍得。他回頭看我,仔細打量后說:“今天看起來好點了,說不定到晚上色彩就全褪了。”
  我摸摸臉,想起了自己有些悽慘的膚色。
  此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龐弗雷夫人小跑著跟在闖進來的人后面大呼小叫道:“校長!孩子們應該還沒醒呢!”
  可是斯內普校長先生已經站在我們三人的床前了,他的眼睛在看到我和德拉科時陡然瞪大了,目眥欲裂,良久,他說:“……龐弗雷夫人,去准備給這些家伙的藥吧。”
  龐弗雷夫人被他擋在后面,好像被他的氣勢嚇住了一樣,一溜煙的走了。
  德拉科仍然蓋著我的被子半坐在床上,而我縮到被子裡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扎比尼的呼嚕打得震天響,好像他睡得正香,天塌都叫不醒一樣。
  斯內普陰冷的目光掃過我們三人,說:“……看來我不應該給你們一夜的休息時間,我不應該忘記在你們這個年齡是最不需要休息和寬容的。”
  這下我連頭頂都要內縮被子裡去了。
  斯內普說:“……十分鐘后,我要在校長室見到你們每一個人。”然后他走了。
  扎比尼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我們三人面面相覷,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穿袍子洗臉梳頭,結果我發現我是最快的一個,因為德拉科和扎比尼都在要求家養小精靈把他們的頭油龍骨梳洗面奶潤膚霜從斯萊特林拿過來。
  我對著鏡子用手指抓了兩下睡亂的頭髮,看著后面的兩個大男孩正在為了早晨的保養問題而著急。
  扎比尼摸著臉說:“……不行,不刮胡子我就覺得自己根本沒洗臉。”
  德拉科正在鏡子前捧著自己的腦袋左右仔細端詳,他說:“……我覺得左邊的頭髮比右邊高了點,是不是睡亂了?”
  龐弗雷夫人把早晨的藥端過來了,我走過去喝藥,她一邊把藥給我一邊打量我的臉,滿意的說:“看起來你不用喝藥了,我想你身上的這些色彩到下午就都沒了。”
  剛才從鏡子中看到,我的皮膚在經過一夜這后,色彩已經褪得差不多了,由深棕色變成了小麥色,我倒覺得現在這個膚色是最棒的,褪不掉更好。
  德拉科和扎比尼也被龐弗雷夫人叫過來喝藥,她看著我們把藥喝完,又叫家養小精靈送來三明治和熱牛奶,非逼著我們吃過早餐再過去見校長。雖然龐弗雷夫人只是學校醫療翼的一個護士,可是德拉科和扎比尼在她面前也只能乖乖聽話。我又不願意自己一個人跑去挨罵,所以我們從醫療翼離開去校長室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現在只是早上七點四十分,几乎整個霍格沃玆的學生還在睡夢中,除了我們三人。
  穿過大半個城堡,我們站到校長室外敲門,過了大約五分鐘,校長室裡才傳出叫我們進去的音響。走進去后發現,斯內普校長的面前居然站著韋斯理先生。我們三人當時就愣住了。
  韋斯理先生平靜的看了我們一眼,轉回去對斯內普校長說:“那么,到時我來接各位。”然后微微躬身后就走出來了,走過我們三人身旁時,他根本沒有看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一眼。
  我對這位韋斯理先生的認識不多,暑假時在鳳凰社見到他時,每次他都是來去匆匆。小天狼星有時似乎并不喜歡他這樣忙碌,話裡話外的意思裡透出因為他在魔法部,所以鄧不利多把很多工作都交給他辦,貌似有些小嫉妒。而韋斯理夫人只要聽到了就會大聲叫嚷道其實他們夫婦并不喜歡這樣的看重。
  韋斯理夫人總是這樣說:“天曉得亞瑟是去做什么!上次他就差點被條蛇咬死!我可不願意再看到一次那樣的事!小天狼星!如果你願意,我們很願意跟你換一換!!”
  可是在我看來,或許會這樣想的只有韋斯理夫人一個人而已。韋斯理先生可能還是很喜歡擔任這樣重要的工作的,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喜歡身負重任。
  所以剛才我從韋斯理先生身上感覺到的驕傲和自豪,他甚至已經不再畏懼在斯內普面前表現自己的強硬。我想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地位帶來的變化。
  我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德拉科的表情,在他的眼中,韋斯理先生是純血叛徒,我不止一次的聽他說起過,在他看來,韋斯理一家比麻瓜和泥巴種好不到哪裡去。明明是一家純血巫師,卻甘願與麻瓜為伍,實在是自甘墮落。所以他不可能看不出來韋斯理先生身上的變化,那他的感覺就可能沒那么好了。馬爾福家日漸勢衰,而韋斯理先生卻變得更有氣勢,他的感覺一定很複雜吧。
  可是我這樣看著德拉科時,他卻在沒有注意的時候突然沖著我做了個鬼臉。
  斯內普叫我們進去,在關上校長室的門后,他先是掃了我們一眼,我總覺得他格外多看了我兩秒。
  然后他簡單的把昨天晚上的事詢問了一下,卻根本沒有問我,只是問德拉科和扎比尼,包括我們怎么會到哪裡去,火又是怎么燒起來的。
  他這樣問,德拉科和扎比尼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連我都聽出來了。
  他問:火是怎么燒起來的?而不是問:我們為什么用火,想燒什么東西。
  結果德拉科立刻回答說:“校長先生,當時我們正准備回學校,結果尖叫棚屋卻突然燒了起來,我們也不知道原因啊,結果幸好校長先生來救我們,不然可能我們可能會遭遇更大的不幸。”
  斯內普平靜的點點頭說:“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原因嗎?那么你們看見什么沒有?”
  德拉科和扎比尼當然立刻繪聲繪影的形容他們看到了一個猥褻的黑影溜走。
  斯內普又問:“那你們遇到什么特殊的東西沒有?不那么常見的?古怪的?”
  德拉科和扎比尼一齊搖頭,說沒遇到什么古怪的東西。
  然后斯內普就叫我們離開了,從頭到尾,他沒有問我一句話,也沒有讓我回答一個問題。
  可是我卻覺得不安。如果他真的對我放心,那么他最少也會問我兩三個問題來佐證德拉科和扎比尼的回答,雖然明擺著他是想把這件事就這樣輕輕揭過去的,但該擺的場面還是要擺的。
  我強烈的感覺到,斯內普這樣做是想告訴我,發生在昨天晚上的事只跟扎比尼和德拉科有關,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昨天晚上根本不在那裡。
  他要我記住這一點。
  想明白這一點后,我并無法完全放心。在樓梯口與德拉科和扎比尼他們分開,我回到寢室,正遇到准備去上課的赫夫帕夫的學生,他們看到我后紛紛發出驚叫,我才想起我的頭髮和眼睛還有皮膚色彩。級長過來問我是不是今天需要休息,我立刻從善如流的答應下來,直接回到臥室洗澡睡覺。午餐我留在臥室吃的,根本沒有下寢室樓,結果晚上回來,我才知道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裡,學校裡已經傳說我得了龍皮病,一種皮膚會漸漸發暗最終會像龍皮一樣的怪病,氣得我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級長甚至還特地來告訴我這几天干脆不要下樓了,她會交待廚房把飯給我送到臥室裡來,而學習筆記和作業熱心的同學們會幫我抄幫我交給教授。她十分隱晦的提醒我,小心傳染。
  “反正快放假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級長沒心沒肺的笑著說。
  我轉念一想,她說的也對,反正不到一個星期就要放聖誕節假了,干脆休息一下吧,我也可以好好計划一下接下來要怎么做。
  送走級長后,我倒在床上,心中慢慢思量起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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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6 章

  距離聖誕節假期只剩餘一個星期的時間了,我正好借著全身皮膚上的黑色還沒褪淨,外面傳說我染上了龍皮病這個理由躲在了寢室中。級長幫我向各位教授請假,雖然我并不怎么在乎教授們的態度,但原本以為在麥格教授那裡卻不會太順利。可是級長回來告訴我麥格教授感染風寒已經病倒了,而弗利維教授本來就不再講課,在聖誕節假期前他的課已經全都排成了自習,結果其他几位教授几乎都沒有怎么為難我,痛快的答應下來。
  我在寢室裡開始整理衣物和行李箱,將一些用得著的東西收起來,另外列了一張需要准備好的東西的單子。
  兩天后我皮膚上的色彩已經褪得差不多了,從鏡子裡看,膚色倒和夏天曬過似的,唯一能看出魔藥還有作用的地方是我的頭髮,以前是比稻草要淺些的發色,現在一縷縷的夾雜了些深棕淺棕,倒像故意做出的造型。眼睛的色彩也深了些,在沒有光的地方看倒像是一雙漂亮的黑眼睛。
  我一點也不擔心這些色彩永遠也無法褪干淨,因為我更喜歡這樣的自己。
  第三天的深夜,我用雙面鏡約德拉科到有求必應室去。
  他在鏡子中輕曬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先到有求必應室去給你准備好東西?”
  以前在他面前裝模作樣,總是有話不敢說,有事不敢做。現在痛快多了。我說:“就是這個意思,上次有求必應室被燒了,不過我想城堡應該不會那么脆弱吧,不知道房間還能無法用。”
  他說:“……十樓到現在還封著,我可以從密道過去,但無法保證那間房間還能用。”
  我點頭說:“所以啊,你先去,試試看能無法用,能用我再去。”
  我的直白可能讓他有些不習慣,不過他氣哼哼的合上鏡子前倒是答應我願意幫我去試試。
  最近的預言家日報裡對於魔法部和伏地魔的訊息已經一點都沒有了,好像魔法部正在努力營造出一個和平的假像來讓大家可以平安渡過這一次的聖誕節。
  但事實上巫師界的氣氛還是越來越緊張了,雖然預言家日報上只報喜不報憂,但學校裡的耳語卻越來越恐怖,似乎有很多的人在不停的失蹤中,而不管是魔法部也好,還是普通社會的警察也好,那些人就像消失在空氣中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以前伏地魔和食死徒抓人或殺人時,總是會留下他們的標示,這樣讓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他們做的。可是最近的失蹤案中沒有這樣的標示,魔法部就像一個擺設,雖然魔法部部長斯克林杰一直在告訴大眾事態仍然在他們的控制之中,傲羅也一直在追捕食死徒,他要求普通巫師可以對可疑人員進行檢舉揭發,也要求大家注意身旁那些突然之間顯得古怪的親人朋友,因為他們可能已經被食死徒控制或取代了。
  結果斯克林杰這樣的做法反倒讓巫師們陷入恐懼之中,他們將自己關在家裡,或者躲到深山老林中,巫師們甚至無法信任自己的家人了,這是多么可怕的事。
  結果那些失蹤的人就無法得到及時的救助,因為沒有人可以分辨他們到底是自己躲起來的,還是被劫擄失蹤的。
  晚上十點鐘,他通知我有求必應室可以使用,并按照我的要求變化出了相應的東西。我喜滋滋的從以前德拉科帶著我走過的密道中潛到仍然被封鎖著的十樓。
  當我踏進有求必應室時,德拉科正坐在沙發上捧著本書等我,他看到我進來,招手叫我過去,等我坐到他身旁的沙發上后,他把書遞給我看:“你覺得如何?”
  書中是黑魔法魂器的基本制作原理。我要他變化出的東西中,魂器正是其中之一,也是我一再要求他一定要變出的東西。我相信在我的重點說明之下,他對魂器應該有印象了。
  我匆匆看了看,關於魂器的制作和原理的解譯,可以說是非常籠統的,只是再三說明這是一種非常邪惡的黑魔法,使用這種方法可以得到永生。
  “因為分裂的靈魂無法得到安息。”德拉科指著這一句說:“那這樣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的?”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曾經試驗過這個魔法的巫師并沒有留下文字記錄,所以沒有人知道分裂靈魂來得到永生到底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就好像切土豆,把一顆土豆切成片后,一部分放到冰箱中,另一部分做做吃掉,這顆土豆就不算是徹底消失了一樣。”
  德拉科皺著眉說:“……你就無法用別的東西來形容嗎?還有,什么是冰箱?”
  我只是想形象一點:“冰箱就是一個冷箱子,這不是重點。”
  他說:“我當然明白什么是重點,你是想說黑……”我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出那個人。
  我說:“你可以稱他為‘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但是別叫他的名字,也不要稱他為‘黑魔王’。”
  德拉科拉下我的手說:“好吧,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你是想告訴我他制作了魂器,對吧?這才是他十几年前沒死成的原因,而如果要消滅他,那么在殺掉他的同時需要除掉魂器才行,對不對?”
  我點頭,他卻一臉沉重,說:“貝比,你不要跟鳳凰社交往的太深。如果我沒猜錯,你離開我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害怕我會牽連你,那么你離開我后卻跟韋斯理家的人混在一起,那我不知道你離開我還有什么作用。”
  我說:“我沒有跟鳳凰社的人交往太深。”
  他挑起眉毛一臉不信:“……好吧,我不問你情報從哪裡來。”
  我深吸一口氣,接下來要告訴他的才是真正的重點:“德拉科,魂器已經除掉的差不多了。”
  我在他震驚的視線中扳著指頭數給他看:“六年級那天晚上,烏姆裡奇帶著蛇怪出現時,她身上用來喚醒驅使蛇怪的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學生時代的日記本就是魂器之一,被波特毀了。”
  “第二個就是鄧不利多戴在他那只被黑魔法燒毀的手上的戒指,也毀了。”
  “第三個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毀了。是誰毀的,在哪裡毀的,我無法告訴你。”
  “第四個是拉文克勞的智慧之冠,就在几周前,在這間有求必應室被燒掉了。”當我說到這裡時,他握著我的手的力氣突然變大了,可他沒有阻止我,我繼續說下去。
  “第五個是上周,在霍格默德的尖叫棚屋,那條攻擊我們的蛇怪。它應該也死了。”
  德拉科的臉變白了,哆嗦著嘴唇好像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害怕我。
  我低下頭說:“……其實我不確定那條蛇是不是納吉尼,所以或許它只是一條普通的蛇。可能根本不是魂器。”
  我繼續數:“第六個是赫夫帕夫的金杯,它應該在貝拉特裡克•萊斯特蘭奇的金程式庫中。”
  我說:“魂器應該有七個,現在已知的是這六個。已經被毀掉的能確定的有四個。把這些都毀掉后,才能真正消滅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
  把這些話全倒出來后,我低著頭不敢看德拉科。我需要把我能告訴他的事告訴他,讓他有機會避開這些危險。而我也清楚德拉科站在馬爾福家族的立場上,他不到能確定安全的那一刻前是絕對不會讓馬爾福家離開伏地魔的。雖然我相信他一直在找尋可以離開伏地魔的機會,但這并不代表在這之前他不會猶豫。
  我希望可以幫他下定決心。
  我聽到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后就被他拉到了懷裡,被他密密抱在懷裡。
  他貼著我的耳朵說:“……第一,納吉尼不是蛇怪。它雖然是由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養的,但也不過是一條有些大的毒蛇而已。”
  我驚訝的抬頭,他湊過來親了我一下,繼續說:“怪不得那天你突然就要公雞,害我還以為真是蛇怪。不過你怎么會以為那時的那條蛇是納吉尼的?”
  我說:“那一天是霍格沃玆學生到霍格默德過周末的固定時間,而尖叫棚屋又是盧平教授和波特都去過的地方。我想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一直在找機會抓住波特吧。”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那一刻根本想不到別的,只是聽到那個悉悉索索的音響從二樓傳來,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條最著名的蛇。
  德拉科肯定道:“也就是說,你是蒙的,而很可能那條被我們用公雞和魔鬼火焰攻擊的蛇根本不是納吉尼。算了,反正也不重要,我知道納吉尼是魂器就行了。”
  我聽他這么說反倒不安起來,我告訴他這么多不是讓他去出頭的:“你不會去消滅魂器吧?”
  我謹慎的看著他說。
  他好笑的看著我說:“……你以為我是那個救世主嗎?很遺憾,我對拯救世界興趣不大。”
  我松了口氣,他貼近我親暱的抱著我,口氣中帶笑的說:“第二個,貝拉特裡克•萊斯特蘭奇已經死了。”
  我猛得從他的懷裡跳出來:“死了?!”
  德拉科把我拉回去,好整以暇的說:“有個一年半年了吧?媽媽從族譜中看出來的,族譜上她的名字變灰暗了。不過并沒有得到證實,不過媽媽說,以前她被關在阿玆卡班時有好几次名字差點變成灰色的,不過最后她都撐過來了,但這次是真正變成灰色的了,可以想到她是死透了。”
  他看起來并不怎么傷心:“我不記得她,我出生后不久她就被抓住關起來了。不過媽媽說她曾經很盼望我的出生,因為這樣可以去為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服務。她從阿玆卡班回來后我見過她一兩次,說真的,她對我不錯,媽媽說她很喜歡孩子。不過我實在很難喜歡她,她最高興的時候就是折磨人的時候。我跟她愛好不同。”
  我卻只關心一件事:“她死了的話,有沒有遺囑她在古靈閣的金程式庫由誰來繼承?你嗎?”我指著他說。
  德拉科夸張的驚呼道:“你在開玩笑嗎?很遺憾不是我。雖然我能想像她的金程式庫中應該有很多錢。因為她跟她的丈夫沒有孩子,而好像有個什么協定之類的東西,她的金程式庫由與她血緣最近,同樣也是最年長的純血男性繼承人繼承。”
  他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小天狼星•布萊克。他應該是現在還活著的家族中年紀最大的男性繼承人了吧?”
  小天狼星繼承了貝拉特裡克的金程式庫?而赫夫帕夫金杯可能就在金程式庫中?
  我飛快的掏出雙面鏡呼叫金妮,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因應我,在鏡中的她看起來憔悴又灰暗,她咬著嘴唇說:“……你還好吧?我聽說你得了龍皮病。我寫信給媽媽和查理,他們可能可以找到藥方。”
  我顧不上跟她多說,直接問她身旁有沒有人,她古怪的說:“……貝比,現在是凌晨二點五十分,整間寢室除了我自己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凌晨二點五十分?她還沒有睡?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簡單的告訴她貝拉特裡克已經死了,而她的金程式庫很可能由小天狼星繼承。
  她像是被打了針雞血似的從床上跳起來,我能看到她身旁被踢開的枕頭,她對著鏡子嘶吼:“貝比!你能確定嗎?!”
  我合上鏡子,然后鏡子瘋狂的叫起來,看來她正在努力找我。
  我不可能告訴她這一切是誰告訴我的,也不可能加入她的計划。雖然這段時間沒有跟她聯絡,不過從今天看到她的模樣來猜測,她應該還在想辦法毀掉魂器。
  德拉科一直平靜的看著我跟金妮聯絡,等我合上鏡子,他才說:“……原來你的幫手是她。”
  我笑不出來,他抱著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能殘酷的離開我,就無法再對我以外的人寬容。”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說:“如果讓我知道你又加入鳳凰社,那我就要懷疑你離開的我真正原因了。”
  我鑽進他懷裡,抱著他沒有回答。
  他回抱著我。
  這是一個不用回答的問題。我既然能離開德拉科,那我就不可能跟在金妮身后找死。
  人只能堅持自己的選取。

  第 107 章

  那一天在德拉科為我開啟的有求必應室中,我收集到了我所需要的全部物品,并將它們整齊的收在我的行李箱中,這個可愛的行李箱也是有求必應室的產物,它可以變成米粒般大小輕巧不占地方。
  在周四的時候,金妮臉色臘黃的來通知我,關於聖誕節的時候,韋斯理夫婦會來接我、波特和格蘭杰,這也是鄧不利多前校長對我們這群小孩子的安排。
  看到她青黑的眼眶和憔悴模樣,我實在不知道該對她說什么。
  或許我什么也不必說。就像我當年費盡心血保護我的家人一樣,金妮也在做著和我當年一樣的事,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家人不會反對我。
  我跟她走在寂靜的走廊裡,外面已經下了厚厚的雪,低年級的學生正在外面打雪仗,就算在城堡裡面也能聽到他們開心歡樂的叫喊聲。
  “……九歲的時候,我第一次想起以前的事。不知道要怎么跟爸爸說,后來挑了些事問他之后才知道那都是麻瓜世界的事。”金妮突然說。
  我們穿過走廊,坐在庭院中的木頭凳子上,金妮平靜的說著她以前的事,這些事她之前沒有詳細的告訴過我。
  “……后來一切都慢慢的想起來了,不過在我接受腦海中突然出現的這些東西之前,我自閉過大約一年的時間。”
  她說的很簡單,不過我想,對她來說,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另一個完全沒有去過的地方的事,做為一個巫師世界的小孩子,可能會想的更多一點吧。
  “……我聽說過黑魔法,以為自己是被黑巫師控制了,而我的大腦正在被他侵入,或許我會在不自覺的時候在家裡的飯菜裡下毒,或許我會在睡夢中砍掉爸爸媽媽的頭。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飯都不敢到樓下吃。我不敢說話,什么東西都不敢碰。哪怕是拖鞋,我都懷疑那是黑巫師的陷阱。”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金妮就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當時只有麻瓜的事能讓我回神。當我從爸爸的嘴裡聽到在另一個地方有著那些跟我腦海中浮現出的事完全一樣的世界時,我覺得自己或許并沒有變成瘋子。”
  可能這就是韋斯理先生對麻瓜的東西感興趣的起因,為了喚回金妮的神智。
  金妮突然苦笑了一下,說:“但是當我不再抗拒這些出現在腦海中的東西時,我才慢慢想起了我原來是誰。而九歲的金妮,那個喜歡追在哥哥身后吵著要跟他們一起去騎掃帚,不讓她跟就會去找媽媽告狀的金妮卻永遠的消失了。”
  她突然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對我說:“……我想,可能是因為大腦是需要慢慢發育起來的,不是說嬰兒的大腦要三個月后或者一歲還是三歲后才會慢慢發育成熟嗎?可能對我來說,九歲時大腦才發育成能夠接受那些回憶的地步吧。”
  我悲傷的看著她,或許對金妮來說,永遠不回憶起來反而更好。九歲時的她可能并不需要想起那些事。
  她的視線飄到城堡前面打雪仗的那群低年級生的身上,好像在發呆,又好像在懷念,說:“我并不后悔想起來那些事,因為如果我不想起來,我的家人可能就會無辜的死在一場完全沒有必要的戰爭中。”
  她突然站起來,沒頭沒腦的說:“當時在我想起來我到底是誰之后,我就把金妮當作了我的名字。這是我唯一能留給韋斯理家的東西,其他的我并不打算給他們。”
  我一怔,覺得她意有所指。
  她轉頭看我,堅定的說:“作完這件事后,我會去找你。”說完,不等我回答就走了,看著她轉過拐角走進城堡,我突然覺得金妮可能也下了一個決定。
  當天晚上我把要去韋斯理家過聖誕假期的事通過雙面鏡告訴了德拉科,鏡中的他正頂著一頭溼發,臉頰被熱氣蒸得發紅,看起來剛剛洗過澡。
  他的頭上頂著大毛巾,說:“這樣啊,那一會兒在有求必應室見面吧。”說完鏡子就合上了。
  我拿著准備送給他的聖誕節禮物到了有求必應室,他已經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等我了,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夜宵。
  而桌子旁邊站著托托,見到我它立刻躬身行禮,尖尖的長鼻子都碰到了地板上。
  有求必應室的壁爐熊熊燃燒著,屋子裡暖和得很,可可奶和曲奇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我坐在德拉科的身旁,把我的禮物遞給他。
  一套龍角梳,有細齒的、粗齒的、隨身小梳一把、平常用的梳子一把,還有一把曲曲齒的,全都放在一個漂亮的盒子裡。我微笑著遞過去,他開啟看,似乎覺得這件禮物不是那么合心意。
  他說:“龍角的,應該花不少錢吧?不過你怎么會送這個給我?”
  我笑著說:“你可以用來梳頭啊。平常要多梳梳頭,這樣對頭髮好,也可以按摩頭皮。”
  我比划著拿出一把粗齒的在他的頭上划了兩下,他閃開后奪到手裡,打量了兩眼后扔回盒子中。
  我小心翼翼的說:“……其實我是覺得你頭頂的發際線有些高了。你知道,有很多男人都有這樣的問題,比如斯戈拉霍恩教授。”
  斯戈拉霍恩教授有一個非常光亮的地中海腦殼。
  德拉科的臉漲紅了,他憤怒的看著我:“你……!!我家沒有這樣的問題!我的爸爸、爺爺都沒這樣的問題!!”
  我立刻點頭說當然、當然,過一會看他氣消點了,又湊過去說:“……其實我只是想讓你的頭髮再多一點。”他的發量真無法算多,又總愛用髮油,每次一梳頭都能看到頭皮了。
  我開始吹噓多梳頭對頭皮的血液迴圈好,會對頭髮好,頭髮可以更有光澤更漂亮。
  他翻了個白眼,粗魯的把盒子塞到口袋裡,然后好奇的問:“什么是血液迴圈?”
  我只能告訴他就是跟魔力在身體裡迴圈一樣的道理。
  他嘆了口氣說:“……你在哪間店買的啊?居然聽信他們說用這種梳子梳頭可以增強魔力?那都是騙子。”
  話題歪得也有點太遠了。我無奈的拿出第二樣禮物,洗面奶套裝,包括兩種爽膚水,兩種洗面奶,兩種潤膚霜的套裝,贈品是一盒牙線,我把這一套塞到德拉科懷裡時,他的臉又黑了。其實要不是看到他一臉的疙瘩坑,我才不會花這個錢呢。
  他挑剔的在我的臉上找了半天,卻一個青春痘也沒發現,只好惡狠狠的說:“……你臉上有雀斑。”
  這家伙真壞。雀斑怎么了?皮膚白才長雀斑呢。
  基本上我送的聖誕禮物都是實用品,他收下之后看起來還是很滿意的,本來我還打算加送一束花或者一件比對浪漫的禮物,不過又覺得為那種東西花錢不值得。
  看他半天也沒有不滿意的樣子,我欣慰的想他終於也不去想那些沒用的東西了。
  他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打了個響指說:“這就是我給你准備的禮物,好好的收下吧。”
  然后我就看到托托跪在我的面前。
  他指著托托說:“以前那只波波,你放到家裡去了,托托比波波更好用些。我就把它暫時借給你了,以后要還給我的。”
  他說:“家養小精靈雖然是被束縛在城堡中的,不過很久之前我就發現這些家伙并不如一般巫師認為的那樣對主人忠心不二。它們也有自己的思想,會挑揀更願意服侍的主人。”
  他看著驚訝的我說:“托托是我收服的,只要它離開霍格沃玆,就會成為沒有家的小精靈,到時只需要跟它定契約就可以了。這次你離開霍格沃玆后就帶著它走吧,不過不需要我告訴你,你也知道無法讓人看見它吧?”
  我笑著點頭,這個禮物可是出乎意料的合心意啊。

  第 108 章

  星期六的時候,韋斯理夫人特意到學校來接我們,包括波特、羅恩、格蘭杰、金妮和我,同時盧平也會一起跟我們回去,我想他的作用應該類似於波特的保鏢。
  在金妮通知我的時候,我能聽得出她的音響裡對跟我說話還有些不太適應。可是我以為在那天下午之后,我們的關係應該緩解了,她到現在仍是這樣,我只能認為她的計划其實還是很驚人的。
  不過,我并不打算參加她的計划。我對她的感情并不足以支撐我跟她一起為救助并不情願被救的韋斯理一家而努力。
  所以,我只能裝成不知道。
  在城堡大廳匯合時,我看到她像個不合群的人似的站在波特三人的旁邊,既不加入他們的交談,也不離開。
  羅恩一直在擔心的看著她,他在看到我推著行李過來時,立刻非常高興的把我的行李接過來,并把我推到金妮身旁,還特意小聲跟我說:“你是不是跟金妮吵架了?”
  他擔憂的看著我。
  我搖頭,說:“我跟她很久沒見面了。”
  羅恩聳聳肩,仍然很擔心的說:“好吧,金妮最近似乎有些心事,如果你有空,能無法勸勸她?”
  我嘆了口氣,憑心而論,他是一個好哥哥。只是他們一家人跟金妮真可稱得上是背道而馳。
  我點點頭站到金妮身旁,半年沒見,我已經跟她差不多高了,我記得暑假時我才剛到她的肩膀處,現在已經可以跟她平視了。今年我長得可真快。
  我悄悄握了下她的手,她驚慌的回頭看我,簡直像只受驚的兔子。我頓時心中一陣酸楚,握緊這個孤軍奮戰的人的手,她的努力注定不會得到感激,甚至她最大的阻力就是來自於她要保護的家人。
  她強扯嘴角給我一個勉強的笑,說:“嗨,你來了。”
  緊接著她看沒人注意,湊近我小聲說:“我以為你不會來,我們這次可是要去鳳凰社的。”
  我點點頭,早想到了,現在外面那么危險,如果波特需要離開霍格沃玆,那么必定就是去鳳凰社。
  大家提著行李向門外走,我們這一行人因為有波特而吸引來不少的視線。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中讓我有些不安。
  好像有些問題……如果波特要離開學校,為什么特意把他暴露在眾人的視線前?要大家看著他離開的原因是什么?難道需要讓人知道在之后的時間裡他不在學校中嗎?
  我們沒有坐火車離開,而是搭著夜騏拉的馬車走到霍格沃玆的邊線,然后用門鑰匙離開。
  在坐馬車時,羅恩、格蘭杰、我和金妮坐在一起,而波特卻和韋斯理夫人、盧平坐在一起。
  羅恩和格蘭杰坐在馬車上時就一副焦急的模樣,羅恩一直在勾著頭看前面的馬車,他嘀咕著:“他們在跟哈利說什么?”
  格蘭杰一邊對著我和金妮干笑,一邊使勁把羅恩拉回到座位上,低聲對他說:“不要著急,哈利一定會告訴我們的。”
  我對這一切不感興趣,既然他們一副神秘的模樣,我就把視線投向馬車窗外,搖搖晃晃的車窗外是一片深冬的雪景森林,冰冷的空氣吸進肺中,整個人都會感覺被洗滌一新。
  站在禁林邊緣,海格在這個學期中首次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在這半個學期可沒有給學生上過一節課。他拿著一張半舊的獸皮,上面甚至還有陳舊的血污。
  這就是門鑰匙,我們所有人都抓著這張獸皮的一個地方,然后在中午十一點的時候,它准時將我們傳輸到倫惇街邊的一條小巷子中,穿過小巷就是格裡莫廣場十二號。
  格裡莫廣場十二號已經是一片聖誕節的氣氛了,推開那扇狹窄的門,狹長的走廊上掛滿了彩燈和冬青枝。
  小天狼星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巫師袍,戴著金色的巫師帽從走廊旁邊的房間裡跳出來,哇哇大叫著說:“聖誕快樂!!”然后撲過來擁抱所有人,親吻所有人。
  波特見到教父才表現出一個男孩的天真和快活,他露出自從走下馬車以來的第一個微笑,與小天狼星擁抱,并讓他在自己的臉頰上親吻。
  趁著他們在走廊中鬧成一團,金妮拖著我直接上樓,我們還睡在暑假時的那間房間中。
  關上房間門,顧不上開啟行李箱,金妮湊近我小聲說:“我聽說這次特意出來過聖誕節是因為要讓波特去見鄧不利多。”
  我隨手布下几個靜音咒,聽她說。
  她緊張但快速的說:“似乎是鄧不利多想見波特,所以需要把他從學校裡接出來,就以過聖誕節的理由。”
  我這才明白為什么波特篇偏偏今年一定要出來過聖誕節,在這樣危險的時候他留在學校裡不是更安全嗎?
  我拉著金妮剛想把我對這件事的猜測告訴她,門就被敲響了,我們兩人嚇了一跳,心跳一下子破百,互看一眼后金妮開口說:“誰?”
  韋斯理夫人推門進來,驚訝的看了我們一眼說:“現在先不用整理行李,下來吧,我們該吃午飯了。”
  我們答應會快點下去,匆匆脫掉外套大衣下樓。
  餐廳裡還算干淨,似乎所有的東西都是買回來的。在餐桌旁邊有一棵還沒有掛上裝飾的巨大聖誕樹,小天狼星在用餐時一直熱情的形容著他想把聖誕樹裝飾成什么樣子,并邀請波特三人、我和金妮一起加入。
  韋斯理夫人也說我們這些小孩子應該輕松一下,所以在餐后她把几大袋的聖誕節裝飾提出來堆到桌子上,要我們現在開始裝飾房屋。
  我和金妮提著兩袋負責三樓到二樓的所有房間和樓梯,而波特三人留下跟小天狼星裝飾一樓和餐廳,似乎是想從小天狼星的嘴裡多套出點東西。
  我們躲在三樓時,一樓的音響十分模糊,我和金妮迅速交換一下情報。我告訴她可能“那條長蟲已經犧牲了,真遺憾。”她告訴我“阿裡巴巴已經對四十大盜的寶藏感興趣了,不過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會去闖山洞。”
  她說:“我還沒有機會把芝麻開門這句咒語告訴他,很麻煩。”
  我就明白她是還沒有辦法把貝拉特裡克的金程式庫可能已經由小天狼星繼承這件事啟動他們想到,的確很糟糕。
  “尊敬的金妮小姐,克利切願意聽候您的差遣!!”一個刺耳尖銳的音響突然在我們身后響起。
  我的魔杖在我回神之前就已經向發出音響的方向扔了個刀光劍影,然后我感覺到它從背后消失并出現在左前方,我的魔咒又追了過去。
  一個荊棘滿布。
  它發出一聲慘叫。金妮已經回過神來,她擋住我。
  這時我才剛剛回想起它的那句話,并看清它的模樣,在我和金妮的左前方有一個陷入荊棘堆中的被荊棘捆起來的家養小精靈,它驚懼的看著我。
  我看金妮,金妮無奈的介紹:“這是克利切,它是這幢房子的家養小精靈,而這是貝比。”她小聲說:“貝比,放開它,它很厲害。”
  我點點頭揮動魔杖,克利切在荊棘放開它之后立刻把腰彎得低低的站在我和金妮面前說:“對不起,尊敬的小姐,克利切不應該突然出現在后面。”
  其實是因為我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從我走出霍格沃玆起就是這樣。剛才一擊未中我才會接著攻擊第二次,而且我上次來時根本沒見過它,所以完全沒想到突然出現的是它。
  克利切驚懼但厭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溜到金妮面前小聲說:“可敬的小姐,是否需要克利切晚點再來?”
  金妮搖頭:“不用,克利切,貝比是我的朋友,而且她應該得到你的尊敬。”
  克利切皺著鼻子打量著我,我懷疑它從聞到我身上普通人的味道。不過它并沒有口出惡言,雖然它的目光中的含義已經足夠明顯了。
  它不再看我,而是對金妮十分急切的說:“金妮小姐!克利切聽到小姐有為難的事!小姐可以交給克利切去做!克利切很願意為小姐服務!任何事!小姐可以相信克利切!”
  金妮為難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徵求我的意見。
  我卻覺得克利切可能可以做得比我們更好:“金妮,如果你認為克利切可信的話,那么它應該能幫上忙。”
  金妮還沒有說話,克利切卻好像認為我的話冒犯了它,憤怒的對我尖叫:“泥巴種!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我沒理它,這是我碰到的第二個對我有明顯敵意的家養小精靈,第一個是馬爾福莊園的多比。
  金妮被它的尖叫嚇了一跳,撲上去捂它的嘴,而它看金妮捂它的嘴,也嚇了一跳,然后馬上驚恐萬狀的准備下跪,被金妮拉起來。
  金妮嚇得小聲說:“噓!小聲點!”
  克利切連連點頭,拼命捂住自己的嘴。然后金妮就把貝拉特裡克可能死掉的事告訴它,還有金程式庫可能已經被小天狼星繼承的事。
  金妮小心翼翼的交待它:“克利切,必須要不動聲色的提醒他們,無法讓他們懷疑你怎么知道這些事,也無法讓他們發覺你是有意提醒他們的。”
  克利切拍著胸脯保證完成工作。
  結果晚餐時,克利切在大家都在吃晚餐的時候,突然沖上來把餐廳裡已經裝飾好的聖誕節裝飾品全都拆掉了,然后把這些東西都扔到走廊上去。
  格蘭杰被突然跳上餐桌把食物槃子踢翻的克利切嚇得尖叫,而羅恩又發現了在餐廳外面的走廊上,我們花了一下午掛好的冬青枝、聖誕花環、鈴鐺之類的裝飾品全都扯下來扔在地上,而沿著走廊直到樓梯也全都是。
  這下大家全都生氣了,可是克利切極為靈活,小天狼星在餐廳裡跑來跳去,拿著掃帚舉著魔杖捉克利切。飯也不用吃了,波特和羅恩也加入了進來,格蘭杰在后面追著他們喊要善待克利切,無法用暴力,她一直在對克利切喊快出來吧,沒事的。
  從晚上七點鬧到快十點才把克利切抓住,小天狼星的身上的巫師袍歪七扭八沾滿蜘蛛網和灰塵,而巫師帽早飛了,他好像几個月都沒洗過的頭髮散髮著頭油的氣味,亂糟糟的粘在頭皮上。
  羅恩小聲對波特說,在聖誕節前有一件事是波特需要做的,就是讓他的教父洗澡。
  小天狼星抓著克利切要它認錯并回復聖誕節裝飾,而格蘭杰則認為它的行為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許它不喜歡這些裝飾,或許這些裝飾不合適,她認為應該先開解克利切的心事,而不是懲罰它。
  我和金妮站在遠處,緊張的看著克利切和圍著它的人群。
  克利切先是一通哭號,鼻涕眼淚橫甩齊飛,小天狼星被甩了一頭一臉,兜頭把克利切塞到他的教子的懷裡。
  波特被嚇了一跳,而同樣受到驚嚇的克利切一口咬在了幫波特抓它的羅恩的手上,羅恩發出悽慘的痛呼。
  克利切悲憤的大喊道:“你們這些壞人!泥巴種!純血的叛徒!我可憐的貝拉特裡克主人!她已經離開這個讓她痛苦傷心的世界了!而她的血親居然還有心慶祝聖誕節!還把泥巴種邀請到布萊克家的老宅中!!我的老主人該多么傷心啊!!嗚哇哇哇……”
  這下原本要把它扔出去的波特也顧不上扔它了,抱住髒兮兮的克利切大聲問它:“克利切!你說的是真的嗎?貝拉特裡克死了?她真的死了嗎?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小天狼星卻臉色古怪的說:“那個女瘋子死了?!別開玩笑了!就是世界毀滅她也不會死!她能靠吃尸體活下去!她能靠吸人的精氣活下去!她在阿玆卡班活了十六年!”
  克利切掙扎著從波特的手中跳出來,撲到小天狼星的臉上又踢又打又撓,尖叫道:“不許你說貝拉特裡克小姐的壞話!!你這個叛徒!你這個不孝子!你這個讓老主人傷心的壞兒子!!你沒資格繼承布萊克家!!”
  小天狼星把瘋狂的克利切抓下來,克利切抱著他的手臂使勁咬他,小天狼星慘叫。盧平把克利切從小天狼星的手臂上剝下來后抓住他的手腳。
  克利切沒法踢打后尖著嗓子對著小天狼星叫罵:“你現在得意了!!現在貝拉特裡克小姐的一切都歸你了!!布萊克家的老祖宗如果看到今天這一幕,一定會寧願你不要出生!!只有貝拉特克裡小姐有資格繼承純血巫師貴族布萊克家的一切!你根本沒有這個資格!!”
  小天狼星猙獰的大吼道:“誰稀罕!!誰願意繼承這些鬼東西!這些東西早就應該埋到墳墓裡去!!貝拉特裡克的東西都是早就應該被毀掉的!!就跟她一樣!!早就應該被毀掉!!”
  克利切還要繼續罵,格蘭杰推著盧平離開早就一片狼籍的餐廳,波特和羅恩去安撫小天狼星。金妮和我慢吞吞的收拾摔在地上的食物和槃子,并偷聽他們的談話。
  波特把小天狼星推到沙發上坐下,急切的問:“小天狼星,你認為克利切說的是真的嗎?”
  小天狼星啐了口,噁心的說:“誰知道!不過這些家養小精靈是會有什么辦法能得知它服侍的家族中的成員的事吧?反正它應該不會用這件事來開玩笑,貝拉特裡克可能真的死了。”
  波特一臉狂喜,抓住小天狼星說:“那么你真的會繼承她的東西嗎?”
  小天狼星粗魯的甩開波特的手,几乎要跳起來大叫,他憤怒的說:“哈利!難道連你也以為我是那樣的人嗎?!”
  波特著急的把他拉回到座位上,慌忙開口說:“不是!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可是羅恩扯了他一下,并示意他看向正拎著垃圾袋收拾殘局的我和金妮。未成年不得使用魔杖,所以我們只能悲慘的用手來幹活。而韋斯理夫人早在克利切跳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憤怒的說不出來話了,后面小天狼星又跟克利切一起打鬧,把餐廳弄得更亂,她現在正在廚房裡粗暴的收拾東西。
  羅恩的視線把小天狼星和波特都引到我們身上,我和金妮無辜抬頭,金妮直起腰裝成憤怒的樣子對羅恩說:“羅恩!你就不會幫我們收拾一下嗎?”
  羅恩沒好氣的說:“這都是女生的活!”
  韋斯理夫人可能聽到了,氣勢洶洶的從廚房裡走出來。
  小天狼星可能察覺到波特想說什么,推著他和羅恩向外走,一邊虎著臉說:“你們這些壞孩子!我要教訓你們一下!”然后陪著笑對韋斯理夫人說:“莫麗,我會好好罵他們的。”
  韋斯理夫人冷笑。
  小天狼星推著羅恩和波特離開,并看著我和金妮手中的垃圾袋露出一個同情的微笑,然后體貼的關上門,我聽到他們三個人跑上樓的音響。
  韋斯理夫人見餐廳只剩餘我和金妮,搖搖頭說:“好吧,姑娘們,我們趕快把這些收拾一下,然后去睡覺,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然后她嘀咕著回到廚房。
  我和金妮此時才松了口氣,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幕,只能說非常滿意,看樣子波特已經明白貝拉特裡克金程式庫中的金杯能用什么方法得到了,而小天狼星一定會幫他,盧平也在這裡,一切都很順利。
  金妮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如果真的能成功,那么最后一個我們可以代勞的魂器就可以毀滅了。只剩餘最后的一個,而最后一個,不是我們可以做的事。
  那是屬於波特的工作。
  一個可悲的……屬於他的工作

  第 109 章

  韋斯理雙胞胎的店要賺聖誕節前的最后一筆錢,所以他們會在聖誕節前夜的下午回來,之前會一直守在店裡,據說他們這几天的營業額就像坐云霄飛車,他們甚至答應給羅恩買個火弩箭當聖誕禮物。
  不過韋斯理夫人很不高興,她認為生意再好也無法妨礙家人團聚,而韋斯理家的大兒子比爾帶著他的新婚妻子芙蓉•特拉程式庫爾特地從法國趕回來,在羅恩六年級時他們結婚后,比爾移居法國。兩天前說起此事時,金妮告訴我她懷疑比爾是為了聯合法國的巫師對抗伏地魔才會跑到法國去的。而原本應該毀容的比爾因為沒有參加應該發生在六年級時的那次食死徒大戰而得已儲存容貌,當然,他本人是不會知道原本將要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命運的。
  二兒子查理也回來了,他特地從羅馬尼亞趕回來,并帶來他送給大家的聖誕禮物,龍骨劍,是用龍的肋骨所制,十分堅硬銳利,古朴大方。
  有他們的幫忙,聖誕節的准備工作變得輕松了些,克利切自從上回大鬧餐廳把貝拉特裡克的死訊告訴小天狼星之后,一直躲在暗處嗚咽哭泣,似乎它真的為那個離開的女主人傷心難當。不過可能它真的有些傷心吧。
  格蘭杰既想靠近它,又恐懼它的拒絕,她特地准備了一些精奇小巧的小禮物,准備送給克利切,并一直想說服小天狼星允許克利切參加聖誕晚會,她的這個提議除了她自己以外,就連將要被邀請的克利切都嗤之以鼻。不過她對此看起來倒是樂之不疲。
  韋斯理夫人要准備很多東西,聖誕火雞是不用說了,還有魚排、羊排、豬排等,她還親手做了香腸、蛋糕、曲奇、派和小餅干,另外還有冰激凌、果凍,最后,她居然還炸了春卷!
  當我看到洋蔥餡的春卷時,雖然那個餡的味道有些古怪,但它可親的外形仍然讓我愛不釋手。
  我在看到韋斯理夫人成功做出春卷后,小心翼翼的向她提起了過年必吃的餃子,當她聽說這是一種和春卷一樣用面皮包起肉餡來吃的東西時,的確很感興趣。
  她好奇的問我:“這個也是炸的嗎?”
  我搖頭說:“不是,是下到水裡煮開的。”
  她大驚:“下到水裡不是都散開了?”
  我解譯說面皮會捏在一起,不會散開。可是我解譯的功力真的不太好,最后我想她還是沒聽明白。但在第二天的午餐桌上,我看到了韋斯理夫人按照我的說法做的“餃子”。
  因為她擔心下到滾水中餃子會散開,所以她事先將餃子放在平底鍋中煎了下把皮的開口處粘起來,然后下到水裡煮,按我說的滾了三遍后再盛出來。
  韋斯理夫人十分熱情的請餐桌前的眾人一起品嘗“貝比說的”中國菜,然后我面前擺著泡在泛著油花的白湯中被煎成微黃色然后又被泡到漲大的一份“餃子”,而整個餐桌上的人都在對我行注目禮。
  在大家把面前的餃子都吞下去后,所有人都要求韋斯理夫人不要太辛苦的把這道菜加到功能表上。
  金妮偷偷告訴我,她曾經想在家裡下肉絲面吃,結果被韋斯理夫人發現,把她的湯面撈出來塞到爐子裡烤焦然后端出來淋上肉醬才允許她吃,并告訴她“不要學你的父親迷信麻瓜的東西!”。
  “……等我們長大以后,自己在家做吧。”她沉痛的拍著我的肩說。想吃一口家鄉菜是很困難的事啊。
  二十四號韋斯理先生從魔法部回來后,告訴大家他可以放假了,他說:“最近部裡很忙,不過我現在就可以休息了,然后可以直接休息到十五號,還算不錯吧。”
  韋斯理夫人一邊把義大利肉醬面端上桌,一邊對他說:“這樣真不錯。那么我們明天就去看望鄧不利多吧,給他帶些好吃的過去,我覺得醫院的飯菜不會太好吃。”她轉頭對坐在左面一排的我們這些孩子說:“你們也可以把准備好的聖誕禮物送給他了,就不用讓貓頭鷹送過去了。”
  餐桌上頓時亂糟糟的,波特和羅恩正小聲追問韋斯理先生關於魔法部的事,尤其是魔法部長斯克林杰最近有沒有下發什么關於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指令,在韋斯理先生不肯回答他們之后,波特又追問魔法部傲羅最近有什么事,而金斯萊先生會不會過來參加聖誕節晚會。
  韋斯理先生嘴裡塞滿義大利面條,下巴上粘著一粒肉醬中的洋蔥粒,口齒不清的說:“金斯萊?他可能沒空。他現在正在保護麻瓜的首相呢。”
  雖然他立刻就回過神來閉緊嘴巴,但已經聽到這一點的波特和羅恩卻不願意就這樣放過他,扯著他的袖子連聲追問,他們的音響大到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韋斯理夫人大聲喝斥道:“亞瑟!!”
  不過沒用,雖然大家安靜了一點,不過討論卻沒有中止。波特認為既然需要傲羅去保護麻瓜首相,那么是不是說明伏地魔想要控制麻瓜世界?他對這個猜測感覺到很恐懼,可是在座的其他巫師卻并不害怕,他們仍然平靜的討論著,好像麻瓜的世界是距離他們很遙遠的另一個世界的事,反正他們對這個訊息沒有緊張感。
  羅恩說:“那個人既然想侵略麻瓜世界,那他打算放棄巫師界?我想他大概沒有那么多的手下吧?”
  韋斯理先生搖頭嚴肅的說:“羅恩,你錯了。麻瓜是一種非常聽話的社會形態,他們缺乏反抗的勇氣,那個人只需要控制他們的首領,那么控制麻瓜的國家并不困難。”
  小天狼星大笑:“麻瓜知道什么啊!他們連真正的月亮都沒見過!”
  我埋頭喝湯,不參與討論。
  晚餐后我回到臥室,而几乎所有人都留在樓下餐廳裡繼續聊天,他們熱烈的討論著最近發生的一切事,但更多的是樂觀的猜測和興高釆烈的夢話般的設想,包括伏地魔會在麻瓜首相的臥室裡迷路而找不到出來的路。
  等我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金妮正好推門進來,她端來了蛋糕和熱果汁。她笑著說:“那些人就是那樣,好像天底下除了他們巫師就沒有別的智慧生物了。”
  我笑笑,倒沒有因為這樣就生氣,在巫師世界這么久,早就知道巫師是怎么看普通人的了。
  吃著蛋糕,我突然想起來問道:“你准備了什么給鄧不利多?”說真的,我還真沒把他當成一個聖誕禮物的分為物件,所以根本沒准備他的。而如果不是因為要來鳳凰社,韋斯理一家和波特、格蘭杰、小天狼星等人的我也不可能准備。這并不是一筆小數目的錢啊。
  金妮把行李箱拖出來,從夾層裡掏出一個小紙包,從裡面掏出兩個徽章,十分可愛漂亮的鮮黃色和鮮紫色,上面古怪的寫著几個詞。
  “笨蛋”和“哭鼻子”。金妮聳聳肩說:“我買了十個,這是很好的東西,送給誰都合適,給你一個送給鄧不利多吧。”
  她舉起手指說:“一個三個銅納特,原價是五個銅納特一個,不過我買得多。”
  多么合適的禮物啊。我立刻翻出一個裝面霜的小紙盒裝起來,准備明天到樓下翻出包裝紙再美化一下就可以當聖誕禮物送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韋斯理夫人就把我們叫醒了,趕著我們穿衣梳洗下樓吃早飯,她說我們最好早點去,今天聖芒戈肯定人多。
  我三兩口把三明治塞進嘴裡,然后跑到一邊挑了張孔雀藍的包裝紙把小紙盒包一下再結上絲帶,又拿了張小卡片寫上句聖誕快樂。

  第 110 章

  大家將要出門,雙胞胎裹著外面的冷風回來了,韋斯理夫人趕緊給他們倒熱茶暖身。
  我到現在也認不清雙胞胎中哪個是哪個,只見其中一個穿藍色毛衣的說:“外面雪下得很大啊,只怕一會路更不好走了。”
  他這樣一說,大家就勾著頭看窗外,的確是大雪紛飛,路上行人縮頭裹腦行色匆匆。韋斯理夫人跟韋斯理先生商量了一陣,決定還是要去,免得下午風雪更大,更不好走。但要大家回房間去換更厚的衣服出來。一通忙亂已經接近十一點了,大家匆匆出門,走到旁邊街道坐騎士公交車到了聖芒戈。
  聖芒戈今天也是一派聖誕節的氣氛,在進門處的休息區內就擺著一顆頂著房頂的聖誕樹,掛滿了各色裝飾,有一些來看病的巫師小孩子就圍著聖誕樹轉,旁邊的桌子上也有曲奇餅干太妃糖和果汁一類的零食。本就擁擠的走廊上,天花板上弔下彩帶花球,顯得更亂。
  韋斯理夫人緊緊拉著我們這群孩子,盧平和喝了複方湯劑的小天狼星護著波特,韋斯理先生到護士站去要求與鄧不利多的會面,像他這樣重要的病人當然是住在特殊的病房中,一般巫師見不到他。
  等了大約十分鐘,終於有一個面容憔悴的護士從護士站中走出來,推開擁擠在護士站前的人群帶著他們向電梯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今天人很多,可能會浪費一點時間。”
  韋斯理先生當然連聲說沒關係,又問她們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護士點頭說已經一個星期沒回家了,在醫院中還有半個月都沒回過家的護士,節日期中各種魔法誤傷事件越來越多了。
  護士說:“昨天還有一個男人不知中了什么魔咒,竟然將四個氣球全吞到肚子裡了!魔法氣球不會爆裂,他被送來時,已經只剩餘半條命了。”
  几乎要跟一群氣急敗壞的人擠電梯,當我們這一群人走進電梯時,那些等在外面的人看起來几乎要撲上來咬我們。因為護士說我們要去特殊病房,所以這一趟只能搭乘我們。
  坐上這樣的電梯,大家的心也有些不安,好像外面等電梯的那些人凶惡的眼神還在看著我們。護士微有些歉意的說醫院考慮明年就會專門裝載一輛用於搭載特殊乘客的電梯了,只是資金現在還沒有到位。
  電梯送我們走上十六樓,而這幢醫院應該只有十四樓,所以電梯停下來時,我們這些孩子都很驚訝。
  韋斯理先生告訴我們,隱藏起來的樓層通常只用來接待一些特別的病人。
  這一層的病房沒有窗戶,但似乎牆壁和天花板都會自動發光,照得亮堂堂的。走廊上擺放著鮮花,牆壁上掛著的畫像也都是一些穿著體面的巫師,見到我們這些人,畫像中的巫師大多沒有什么表情。但格蘭杰卻很激動,似乎她能認出每一副畫像中的巫師,捂著嘴小聲尖叫著他們的名字。
  護士停下來時,面前只有一面牆壁而已,根本沒有門。護士站住后,抬手把一張卡片似的東西按在牆壁上,門就變出來了,開啟門時,迎出來的卻是一位穿著醫生衣服的巫師,他大約四十歲,個子極高,穿著白色的巫師袍看起來很瘦,戴著一副厚底眼鏡。
  他的胸牌上寫著他叫艾克夫•托比其克斯。
  跟著他走進病房,發現這是一間有客廳、衛浴的進階病房,裝飾大方整潔漂亮。
  韋斯理雙胞胎一起吹了個口哨,韋斯理夫人一手袋抽過去,兩人安靜了。
  當我們站在鄧不利多的病床前時,我驚訝的發現他已經瘦成了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在他床尾掛著的弔牌上寫著:危重病人。
  在醫生叫了他好几聲后,他才費力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我們,好一會兒,他緩慢的露出了一個微笑,沙啞的說:“……啊,看看是誰來了?”
  波特的眼圈立刻紅了,我也突然覺得心中很難受,連口袋中的禮物都讓我覺得沉重。
  我應該為他准備更好的禮物,應該更慎重的對待他。
  鄧不利多挨著個跟每個人握手,當輪到我時,我感覺到他的手無力而不正常的高熱,用另一只手搭在他手背上,他的手微微發抖。
  我看醫生,醫生悲傷的微笑著說:“……有點發燒,不過知道你們今天來,他的精神一直不錯。”
  等我走開把位子讓給其他人后,躲到一旁捂著嘴哭了。
  他一直遲鈍但輕松的笑著,跟每個人說話,逗趣,講笑話,韋斯理雙胞胎送上的惡作劇糖果是他最喜歡的禮物,興致勃勃的要吃,染了滿嘴的色彩,發出響亮的貓叫后高興的笑了起來。
  我和金妮送上的禮物他立刻就別在了衣服上。
  我握著他的手半天不肯把位子讓給其他人,波特的眼睛都快變成刀了,他一直迫不及待想跟鄧不利多說話。可是我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我有很多話想跟這位老人說。
  他回握我的時候,手微微顫抖,卻仍然能感覺到他在用力,他微笑著看著我說:“貝比,你是一個堅強的姑娘。走下去,要對自己有信心,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還在想他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拉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低頭,我湊近他,聽到他微帶笑意的對我說:“……不要太快答應他,女孩子應該更矜貴些。不要害怕那兩條蛇,他們的年紀已經大了,現在他們是准備縮回洞過冬,而你卻是准備出擊捕取獵物,你比他們強。”
  他說完后就放到我的手,隨即我就被后面的人擠開了。我走到金妮旁邊,她在我前面跟鄧不利多交談,看起來她也受到了些沖擊。
  看到我過去,她的臉色有些不好,但眼神卻更加堅毅明亮。
  乳白色的病房此時看起來讓人窒息,我拉著金妮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去,房間裡面的音響顯得遠了些。
  金妮拽著我的手,但明顯是在走神,或許她還在想鄧不利多剛才跟她說的話,他會跟她說要她堅持下去還是要她放棄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雙胞胎其中之一勾著頭看我和金妮,突然狡黠的笑著說:“怎么樣?要不要跟我出去一下?”
  這是什么意思?我和金妮站在門邊向裡面看,卻發現韋斯理一家還有小天狼星、盧平、格蘭杰都坐到了病房臥室外面的客廳裡,只有波特不見蹤影。
  金妮掃了一眼說:“鄧不利多校長要跟波特說話?”
  雙胞胎說:“對,所以我們都被趕出來了,不知道他們要說多久,正好還有時間,這邊離那裡也比對近,怎么樣,要不要跟我去?”
  他一副神秘的樣子,繼續留在這裡心情也的確沉重,而雙胞胎也不是羅恩那樣的人。
  我跟金妮互看一眼,都點點頭,然后走進去拿脫下的外套。雙胞胎之一去跟韋斯理先生說,不知道他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裡,韋斯理先生居然也不阻止,只交待我們要早點回去,不要在外面貪玩。
  雙胞胎的另一個走過來,從懷裡掏出個錢袋說:“正好,弗雷德,你給他帶過去吧。”
  我這才認出來要帶我們出去的是穿藍色毛衣的弗雷德,而另一個穿紅色毛衣的就是喬治了。
  弗雷德點頭答應,拿了大衣帶著我和金妮出去,坐電梯下去時,弗雷德笑著對我說:“聽說你得了龍皮病,現在是不是已經好了?就是這臉上還不夠白,我那裡有新產品,用它洗臉后一個星期就能變白了。大家都是朋友,算你七折。”
  金妮好笑的看著我,似乎一離開那個病房,大家都想儘快忘掉那沉重的感覺一樣。
  我慢悠悠的說:“還好,不過弗雷德,你知道我這龍皮病是怎么得的嗎?”
  他笑嘻嘻的:“或許是你跟龍離得太近了?讓他親你的臉了?”
  我臉一沉,惡狠狠的說:“是韋斯理笑科商店的產品搞的鬼!你們的產品品質嚴重不過關!”
  他嚇了一跳,說:“啊?你用了什么?”
  我陰森森的說:“你還記得送給我的那套試用品嗎?”
  他眼珠子一轉,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你用了那個?效果如何?”
  此時電梯停下,我們擠出醫院。倫惇的街道上雖然沒有雪,但極溼滑,弗雷德說非常近,走過去就行了。
  路上繼續說,我恨道:“我用了黑色,不光眼睛頭髮變黑了,連皮膚都變黑了!像墨汁一樣!”
  弗雷德連聲說真是太奇怪了,他們經過多次試驗,萬無一失才會拿出來的。
  我說反正是產品的問題,我要求賠償。
  弗雷德哈哈大笑,轉頭一副哭臉說要賠多少錢才夠?
  我一怔,本來只是開玩笑的,見他這樣干脆轉頭跟金妮商量要多少錢才夠。金妮笑嘻嘻的說也不用多少,只要弗雷德現在身上的錢就可以,反正大家都是朋友,我必定會寬巨集大量不予計較。
  弗雷德搖頭說:“貝比,莫非你有個哥哥?金妮你怎么盡向著外人不向著我?”雖然搖頭,但他還是把錢包掏出來了,一袋沉甸甸的塞到我懷裡。
  嘻笑一陣我把錢袋塞到金妮懷裡,金妮卻一轉手仍是塞給我,小聲說:“……你身上難道有錢?“
  我愣了,我身上全部兌換出來的巫師貨幣只有不到五十加隆,是因為我根本不認為我需要那么多錢,金妮難道是故意給我要的?
  我驚訝的看她,她眨眨眼,示意我把錢袋收起來。
  再轉過一個街角,弗雷德帶著我們走進了一間極為漂亮的臨街公寓中,大門外居然還有一個穿著雙排扣呢子大衣戴帽子的公寓管家,他一見我們三人進來,立刻躬身開門,而且似乎認識弗雷德,笑著問候道:“歐伯瑞恩先生,見到您真是愉快,今天是來拜訪伯佛恩先生的嗎?”
  弗雷德大笑著拍著那個人的肩說:“白埃特你看起來還不錯!伯佛恩那家伙今天在嗎?”
  那人按開電梯,說:“今天伯佛恩先生沒有出門。”
  坐著電梯向上走到七樓停下,弗雷德熟門熟路的敲標著4015房間的門,一分鐘不到門就開啟了,可裡面的人卻很陌生。
  他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青年,修長高挑,看起來斯文俊秀,頭髮是深深的紅棕色,極為漂亮,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現在正用一副有些客套的笑看著站在外面的我們。
  我正在回憶是在哪裡見過這個看起來有些陌生又透著熟悉的青年時,金妮尖叫起來,她指著那個男人大喊道:“珀西!!”
  我的下巴立刻掉下來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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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1 章

  我并沒有見過珀西•韋斯理,在我認識金妮的時候,他已經離開韋斯理家了,所以在我的印象中,珀西仍然是一個紙上人物,而不是真實的人。不過眼前把我們迎進屋去,跟弗雷德拍肩打招呼的珀西,很明顯并不是我以為的那個“珀西”。
  金妮的眼睛像照妖鏡一樣死死盯著把我們領進客廳的珀西,看著他到廚房給我們端來果汁蛋糕,似乎想照出他的原型來。
  珀西放下蛋糕,打量了金妮一眼,勾唇一笑:“金妮,坐下。”
  我驚訝的看到金妮像條件反射一樣乖乖坐下。
  弗雷德拉著珀西到隔壁房間說話,我趁機追問金妮:“他是誰?”
  金妮呆呆的,看起來還沒回神,結巴道:“我以為……可是剛才他明明……”
  看珀西和弗雷德暫時還不會過來,我小聲說:“你都沒發覺他的事?還是在他離開家之前還是原來的……”
  這個珀西到底是不是和我們一樣的人?他是什么時候取代真正的珀西的?
  金妮湊近我小聲說:“看起來像是一個不一樣的人,可是剛才他對我說話的口氣卻很熟悉。”
  難道這個珀西繼承了以前珀西的事?我著急的問:“在他離開家之前,有沒有變化?快回憶起來!”
  金妮悄悄摸出魔杖,眼含熱淚,居然一臉的憤怒仇恨,惡狠狠的說:“不,我記得很清楚,珀西離開家之前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個不可一世的家伙。這個人絕不是珀西!”
  我倒抽一口冷氣,連忙按下她手中的魔杖,害怕的說:“金妮!你想幹什麼!!別忘了!我們跟他沒有分別!如果你認為他傷害了珀西,是個冒牌貨,那么我們也一樣!”
  金妮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我奪過她手中的魔杖說:“金妮,你沒有資格制裁他。”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我觀察了她一會兒后把魔杖還給她。過了一會兒后,我說:“金妮,或許珀西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才會這樣。”
  她茫然的轉頭看我,眼眶的水珠要掉不掉,嘴唇哆嗦。
  我把她的頭抱在懷裡,她緊緊縮在我懷裡壓抑的痛哭起來。
  弗雷德和那個珀西從房間裡沖出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痛哭的金妮都很驚慌,最讓我驚訝的是珀西,他臉色煞白的撲過來從我懷裡奪走金妮著急的問:“金妮!你怎么了?”
  金妮在他的懷裡掙扎,劈頭蓋臉的打他。他被打了好几下才反應過來,抓著金妮的手把她拉回懷裡緊緊抱著,喝道:“金妮!!”
  弗雷德悄悄把我拉走,我不解的問:“……這是怎么回事?”其實我更想問,難道這些人都沒發現珀西的改變?我和金妮都是在小時候慢慢回憶起之前的事的,金妮因此自閉了一年,我也算是提早進入青春期,但因為年幼,所以大家沒有發覺也算正常。但珀西是一個性格已經成型的成年人了,他的改變難道不應該引起注意嗎?何況巫師世界的黑魔法和奪魂朮都很有名。
  弗雷德拉著我躲到旁邊的房間裡,偷笑道:“別管了,也該金妮嚇一跳了。”
  我打量著這間應該是書房的房間,輕松笑問:“難道你也曾經嚇了一跳?什么時候的事啊?”
  弗雷德望著天花板回憶道:“嗯……應該是去年的事吧?珀西卷進了魔法部一起魔法事故,然后就失去魔力了,他離開魔法部后也沒有回家,不過這件事爸爸和媽媽都瞞著我們,但這怎么可能瞞得了我呢?”他嘻嘻的笑著。
  我走到書桌前,上面擺著台筆記型電腦電腦,頁面上是股市行情和基金投資。
  看來這個“珀西”是一個比我和金妮都要年長的人。
  弗雷德走過來看著股票頁面,說:“他還在看這個啊。”
  我笑問:“珀西以前就喜歡看這個?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啊?”
  弗雷德摸著下巴回憶道:“三年級的時候吧?他捧著爸爸拿回家的麻瓜雜志看個沒完,我知道之后,他就用零花錢賄賂我不讓我告訴爸爸和媽媽。”
  三年級?難道他不是在去年才變成“珀西”的嗎?我強壓住心中的不安問:“三年級?弗雷德,是你三年級的時候?”
  那時珀西應該是五年級,可是接下來弗雷德卻說:“不,是珀西三年級時,當時我剛一年級。”
  珀西三年級時?他十三歲時已經在看麻瓜投資雜志?
  我被這個事實打擊得頭暈眼花,結結巴巴的問:“……這個,珀西……我聽說他跟你們的關係不那么好。”
  弗雷德撇著嘴說:“是啊,他從以前就是那個樣子,總是在裝大人教訓我和喬治。但麻煩的是媽媽一直站在他的那一邊,不過他這個人倒沒那么壞,就是太一本正經了。”
  雖然弗雷德對以前的珀西的評價沒有什么不對,不過我卻沒有從裡面感到他對珀西的輕蔑,倒隱藏式佩服。
  我在書房中轉了一圈后說:“……那他加入魔法部……你們沒有反對?”
  弗雷德靠在沙發上說:“哦,那個啊,那是騙人的。就是要讓大家認為他不喜歡鄧不利多去加入魔法部啊,羅恩是全家唯一被騙到的人,可能還有金妮吧。不過我們都知道,福吉下台后如果不是發生魔法事故,珀西失去魔力的話,他應該還在魔法部為我們刺探情報的。”
  我長出一口氣,這么說真正的珀西其實一直都是珀西,而且隱藏極深,連跟他曾經朝夕相處的金妮都沒有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我仍然無法確信,再問:“……珀西好像對麻瓜的東西很熟悉啊。”
  我指著書房說,這裡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的住宅,沒有一絲一毫的巫師味。
  弗雷德拿著書桌上的一顆水晶珠拋上拋下,說:“他是最像爸爸的一個,對麻瓜的東西非常感興趣的。金妮可能不記得了,在她小時候,給她讀床邊故事的就是珀西,我記得好像是什么歐玆國曆險記,是很有名的麻瓜故事。當時他能把那個故事書讀得那么好,媽媽几乎沒感動死,然后我和喬治就倒霉了,不會幫媽媽幹活的笨蛋兒子,還沒有珀西一根頭髮絲好。”

  第 112 章

  弗雷德似乎對珀西的改變并沒有多大的感覺,我跟他聊了半天,得回的印象就是在他的眼中,珀西一直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家伙。
  “哈哈哈哈!現在他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弗雷德興奮的這樣說。
  ……我覺得我需要跟金妮好好聊一聊,為什么珀西這么大一只她這么多年都沒發現?難道真是珀西隱藏太深的緣故?
  過了一會兒,珀西過來敲書房的門說:“出來吧,金妮沒事了。”
  我正坐在書桌前看他的電腦,雖然看不懂股市的曲線圖和基金版塊的那些數字,不過從他的收藏夾裡看,他似乎是一個很成熟的投資者。
  他走過來時我剛剛從書桌前站起來,無辜而天真的看著他。弗雷德對電腦一竅不通,我翻過回收站翻收藏夾,再翻最近開啟的文件。綜合看來這位珀西第一,是中國人,我在他的收藏夾中看到好几個中文網站的位址。第二,他的年紀可能比我想的還要大些,因為有些網站位址一看就是紅色經典家族,有几篇他正在閱讀的網路小說,几乎都是寫實派的知青小說,那個讓人懷念的年代。
  這么說他快四十了?或者比四十還要大?
  另外,他似乎沒有不良嗜好,我沒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他看到我從他的電腦前站起來也完全沒有不滿,反而微笑著說:“這台電腦裡沒有多少好玩的東西,我拿另一台給你玩,裡面有游戲。”
  走近才發現,他比我高出一個半頭,而且他看我的模樣,好像將我當成一個小輩來看,就是很慈祥很愛護的感覺。
  他推著我和弗雷德回到客廳,金妮捧著杯熱可可奶慢慢的喝著,眼眶微微發紅。不過看起來情緒倒是已經平靜下來了,而且好像輕松了點。
  弗雷德松了口氣,拍著珀西的肩說:“還是你能幹,那我就把這兩位淑女交給你了。我要趕回店裡去,今天下午生意無法停,臨時工回家過節去了。”
  珀西點頭說:“好,那改天我把新的企划書給你。”
  弗雷德笑嘻嘻准備走,穿大衣時珀西走到他身旁幫他圍上圍巾戴上帽子。
  弗雷德推道:“不用。很快就到了。”
  珀西用力揉了揉弗雷德的頭髮,使勁把帽子戴在他頭上,說:“看看外面的大雪!不戴帽子出去一定生病!現在是病的時候嗎?”
  弗雷德沒辦法的晃著腦袋說:“……知道了知道了!”
  珀西推著弗雷德出門,看著他走進電梯后才回來,他坐到金妮身旁,關心的看了她兩眼。
  我正在觀察,他轉頭對我笑著說:“貝比?我能這么叫你嗎?我這裡有可樂和果汁,你想喝什么?不如也喝可可奶吧?”
  我點點頭,看他走進廚房去給我泡可可奶,我溜到金妮身旁坐下,推推她小聲問:“快!告訴我你為什么一直沒發現他!還有他到底是不是珀西?我可是聽說他三年級時就會看財經雜志了!”
  金妮氣急敗壞的說:“我怎么會發現!?他上學之后就再也沒有理過我了!在家裡我只跟羅恩和雙胞胎玩,假期時他一直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他一整個暑假每天只是下樓來吃飯。”
  她深深嘆了口氣說:“……其實兄弟雖然多,但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只有羅恩和雙胞胎,上面三個哥哥都不熟悉。查理和比爾在我記事之前就已經畢業了,他們几乎是一畢業就直接工作了,每年也只是在假期的時候見一見面,我對他們的印象還沒有對我家的食尸鬼深,最少我能記清楚食尸鬼什么時候喜歡敲天花板來吵我們。”
  她偷看一眼廚房,湊近我小聲說:“……其實我懷疑他可能剛剛想起來沒多久,我是說,可能跟我一樣,他也是慢慢回憶起以前的事的。”
  珀西端著可可奶回來了,他還切了兩塊蛋糕。我和金妮立刻坐直對著他友好的微笑。
  他看著金妮露出縱容無奈的笑,好像在他面前撒嬌耍賴的是他的孩子一樣。
  我就是他孩子的同學,所以他對我也是很客氣友好的。
  他把蛋糕分給我們,我悄悄用手肘頂金妮,她盯著珀西突然說:“珀西,這次見到你,我覺得你變了很多啊。”
  這家伙問得也太直接了吧?我端著可可奶輕輕吹氣,耳朵豎起。
  珀西挑眉:“金妮也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
  好,移轉話題。我在心中暗贊,突然覺得好像跟這位先生相比,我的那些小心思都太普通了,金妮的單刀直入或許更有用?反正目前看來,他對金妮還是有感情的。
  我還在想金妮接下去會怎么說,結果就見她突然站起來,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對著珀西大叫道:“別想騙我!”
  珀西嘆著氣拉她,無奈的說:“金妮,你聽我說……”
  金妮甩開他的手。
  他不得不大聲說:“金妮!聽我說!我以前不理你是因為……因為我覺得你可能跟我一樣!!!”
  金妮含著淚,哆嗦著音響說:“……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珀西拉著她的胳膊哄著說:“金妮,乖,坐下來,哥哥都告訴你。”
  金妮又要甩開他的手,他一用力把金妮拉到懷裡緊緊按住她的手臂,在她用力掙扎時大聲說:“金妮!聽話!聽我說!!”
  我坐在一旁捧著杯子作背景狀,實則專心聽講。
  珀西好不容易壓制了掙扎的金妮,喘著粗氣說:“……乖,我可不像比爾和查理那么有勁,我都告訴你。”
  在珀西平靜的講述下,這對兄妹終於相認了。
  珀西大約是在進了霍格沃玆,也就是十一歲之后才漸漸回憶起以前的事的,不過他比金妮厲害的地方是,金妮當時是自我懷疑,認為自己發瘋了,而珀西是懷疑別人,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認為自己是被偷來的,所以對父母兄弟都很不客氣,也就是在那段時期裡,他所有的兄弟都認為他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家伙,因為他在韋斯理夫人面前是非常聽話順從的,而在他的兄弟面前,甚至是父親面前,他一直在盡其所能的刺探這個家的事,對韋斯理先生時,他好歹也會虛擬裝一下,可是對比他幼小的雙胞胎和羅恩,他卻是不擇手段的。但雙胞胎和羅恩向韋斯理夫人告狀時,卻總是得不到支援,他們就更加的厭惡珀西。
  珀西三年級時,雙胞胎也進入了霍格沃玆,而此時金妮已經不再自閉,當時七歲的她接受了現實,卻開始變得古怪,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珀西發現了他一直疼愛的小妹妹開始在家裡刺探,雖然他當時還不明白金妮到底想發現什么,不過從那時起他就決定對金妮避而遠之。
  羅恩和波特入學時,珀西已經快畢業了,當時他已經發現韋斯理夫婦加入了一個似乎是抵抗組織的地下團伙。
  聽到這裡,我和金妮的表情都有點不太好,不過珀西正在講述我們也不好打斷他的回憶。
  珀西嚴肅的說:“當時我就明白可能會被爸爸和媽媽拉進這個組織中去。”
  珀西對參加這樣的組織并沒有興趣,可是他暫時也不知道自己能對這個家做什么。他嘗試過反抗,在他看來把一個跟他最小的弟弟一樣大的男孩當成救世主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為,但在跟韋斯理夫婦溝通的過程中,非常不幸他并沒有辦法說服他們。
  珀西回憶到這裡,似乎也開始覺得不愉快:“所以我就暫時投降了。”
  珀西雖然并不打算加入鳳凰社,但是他也不打算明白的反抗,他釆用的辦法就是陽奉陰違。對於韋斯理夫婦的要求他一般照辦,但絕對不會做到最好,總是出點這樣那樣的小差錯,而對於他們的洗腦,他左耳進右耳出。
  他把韋斯理夫婦對鳳凰社的忠誠評價為洗腦。
  他看著我和金妮說:“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但誠實的說,我的確無法像他們一樣感同身受的投入到這場戰爭中去。”
  他微笑著說:“因為我不是巫師。這不是我的戰爭。”
  無法反抗只能消極怠工的珀西在畢業后進入了魔法部,他成為了一個與家族背道而馳的背叛者,這似乎跟他在學校時偶爾發表的一些言論有關,在當時他就十分不喜歡讓羅恩和波特成為朋友,對雙胞胎的一些惡作劇也持否定態度,他的作法就是,打小報告給韋斯理夫人,讓她來阻止這兩位小朋友的友誼。
  珀西嘆息道:“我盡力了。”不過明顯效果不大。
  在魔法部的日子并不難過,每天只是擬定一些官樣文章,開几個不著邊際的會,而更危險的事被韋斯理先生搶去了,似乎他只想讓珀西成為一顆煙霧彈來掩護進行更危險的刺探工作的自己。
  這讓珀西十分憤怒,他不得已加入了福吉的陣營,成為了他的秘書,他這樣做是為了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輔助說明韋斯理先生。
  災難發生在1995年的6月中旬,似乎韋斯理先生被要求去刺探一樣放置在魔法部神秘事務司的東西。這是韋斯理先生告訴珀西的,他要去“看守”某樣重要物品。
  珀西開始儘量調換值班工作,以期能在必要的時候輔助說明他的爸爸。結果卻在一次不幸的時機不幸的遇上了一群前來抗議不公待遇的古靈閣妖精,它們想要更自由的、完全按照它們自己的心意來管理古靈閣,而不想再遵守魔法部的規定。
  當時他剛剛下夜班,又不肯告訴韋斯理先生實情,自己累得半死后遇上了氣勢洶洶的妖精,不知是妖精的魔法還是趕來阻止妖精的魔法部官員的誤中,反正在他回神之后,他已經躺在聖芒戈了。
  而那時,他才剛剛想起一切,他完整的過去,以及匪夷所思的現在。
  另外,在那場事故后,他無法使用魔杖了。
  珀西握了握手,好像手中還有一根魔杖,他有些失落的說:“……我懷疑可能是因為我現在已經不相信自己能使用魔杖了,我無法相信魔法的存在,所以魔法就離開了我。”
  趁機離開家、離開魔法部的珀西很快在麻瓜世界找到一份工作,他花了半年的時間取得學位,然后在金融公司找了份工作,八個月后辭職作了自己的老板。
  現在的珀西通過炒股已經賺了几百萬,他開始炒地皮,買樓再賣出去,於是資產進一步擴大。
  他笑著說:“我就像開了作弊器,以前總設想著如果能回到過去,那就可以認准几支股票找准時機大炒一場!”
  他仍把金妮抱在懷裡,微微有些討好的看著她說:“金妮,或許你對我沒有多少印象,可是我是從小抱著你長大的,在你很小的時候,是我哄你睡覺,是我給你念故事,雖然當時我必須避開你,不過那是因為我覺得當時的你可能無法保守秘密,而且我當時,還沒有想起來。”
  金妮的眼淚啪啪的掉,她怨恨的看著珀西。
  我想在她孤軍奮戰的時候,卻發現其實她一直有一個戰友在身旁,可是那個人卻沒有因應她。
  珀西放軟音響,小心翼翼的說:“金妮,現在我已經有能力輔助說明爸爸媽媽他們了,我想,你也已經長大了,對不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對不對?”
  他輕輕撫摸著金妮的背,看著她說:“金妮,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在韋斯理家,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他握著金妮的手說:“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
  本來聽得正感動的我差點被嚇掉手中的杯子。
  金妮也好像被嚇了一跳,她甩開珀西的手說:“胡說什么啊!”
  珀西大笑,一曬:“如果你知道我以前有多大年紀,就不會這樣說了。以前我沒孩子,錯過了好時機,現在看你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金妮從他的膝蓋上跳下來擠到我旁邊坐下,我們一起謹慎又古怪的盯著珀西。他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沉穩平靜的看著我們。
  他微笑著說:“所以,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對嗎?我想我們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聊。”

  第 113 章

  珀西先生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和金妮,我突然覺得他好像已經等待這一刻很久了,而我們就是自投羅網的小孩子。
  我有些退縮,於是在他開口前站起來說:“對不起,我要先失陪了。”
  珀西一怔,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不解的說:“……是不是我有什么沒說清楚的地方,讓你……”
  我連忙搖頭:“不,只是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就不加入了。”
  邊說我邊拿起大衣准備離開,金妮像只被拋下的小狗般跟在我后面,珀西只愣了一下就站起來到旁邊去。
  我走到大門前,金妮小孩子似的扯著我的衣角,我有些失落的看著她說:“……估計他想見你很久了,所以才會托弗雷德特地把你找過來。”所以其實當時弗雷德只是想把金妮送過來,而我只是不巧順便跟過來了而已。
  金妮像個倔強的孩子般:“……我覺得他還是有騙我的地方。”
  我嘆息,拍拍她的手說:“……這倒是不奇怪,他看起來很成熟的樣子。你跟他聊吧,我想他應該是想接你走的。”
  從珀西剛才說的話中,我覺得他應該對這場巫師界的戰爭同樣沒有興趣,對韋斯理一家,他做了他認為應該做的全部努力,失敗后并不留戀,而是痛快的離開為自己的生活奔走,但在臨走前,他想帶走在他看來更親近的金妮。
  就像我到現在都願意帶著金妮一起走一樣,只要她能不再去管韋斯理一家,我絕對可以帶著她躲到戰爭結束,我有這個信心。
  在這個世界中,遇到與自己有著相同經曆的人時,就像異國遇到同鄉一樣,會有一種格外親近的感覺。我對金妮的友誼就是這樣發生的。從珀西剛才與我們交談時全托盤出的坦誠可以看出,他雖然比我們更加自制,但他也同樣期待這樣的感情和信任。
  當然,他的這種信任和感情寄托不在我身上,就算他已經發現我跟他是一個世界的人也一樣,他對我其實還不如對弗雷德。
  我想,他有一句話是真心的,就是他把金妮,這個由他親手養大的女孩,更與他有著血緣相連,同鄉之誼的女孩當成了所有的感情寄托物件。
  而我,可能也是托了金妮的福,不然我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家的人,可能就只是客套的交談兩句就讓我直接跟弗雷德離開了吧?
  他能讓我聽他說這些話,可能也是想讓金妮不要太害怕他,想讓我陪著金妮聽完,金妮能夠冷靜下來,他才好繼續說服金妮。
  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思其實跟我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把這一世的父母當成了真正的父母去愛,而他可能只是把韋斯理一家當成了有些交情的人,但絕對不是真正的親人。
  從他剛才所說暗地裡輔助說明韋斯理先生的工作,和他被迫加入鳳凰社的行動中可以看出,他只是在敷衍他們,在無法說服韋斯理一家的時候,他的選取不是像金妮一樣著急憤怒繼續想辦法,而是抓住時機從韋斯理家、魔法部、鳳凰社的漩渦中逃了出來,而且既然他失去了魔法,那么想必未來的戰爭也不會安排他的位置了。
  聽到他平靜的述說著這一切的時候,我就覺得這真是一個善於逆境求生的人。
  他應該是想帶走金妮的,畢竟從剛才他的述說中,還有從他見到金妮時的對她的關心上,我能看出他是期望金妮能夠跟他一起離開韋斯理家的,只是如果金妮執意要救韋斯理家,甚至不惜向火坑裡跳,那這個珀西……可能不會跟她一起跳。
  想到這裡,我緊緊握著金妮的手說:“金妮,把握機會。”
  她重重的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想再說得明白點,想告訴她最好抓著機會跟珀西走,而不是拉著他一起再回到韋斯理家去,可是不等我開口,珀西從屋子裡出來了,他的手中拿著一個腰包,走過來遞給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解的看他。
  他微笑著說:“裡面有一只手機,有我的電話,還有一些錢,以及几個身份證明。”
  人才!我頓時覺得他順眼多了,當著他的面開啟腰包,夾層中最顯眼的是一只翻蓋手機,極漂亮,裡面還有兩塊備用電池和充電器。開啟手機看,裡面存的有警示電話、旅館電話、叫餐電話,甚至還有几個診所電話,電話號碼的名字上就是“本杰明診所二十四小時出外診”。
  裡面備好的身份證明有兩套,一套是一個年輕外國姑娘的身份證,一套是一個年輕中國姑娘的身份證,從照片上看是極大眾的模樣,改個髮型修個眉毛是很容易混過去的。
  還有一千英鎊的現金和几百英鎊的零鈔,零錢袋裡也備好硬幣,坐個公交買個飲料之類的極方便。
  金妮跟我一起勾著頭看,她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珀西疼愛的看著金妮,對我說:“這原來是給金妮准備的,你先拿走用吧,我再給她重新准備一份。”
  金妮一臉驚喜,我卻覺得不妙了,從這個腰包可以看出,他的確是沒有一定要帶金妮走的意思,看腰包裡准備的東西,是預備著金妮跟他有分道揚鑣的可能的。
  顧不上避開他,我拉著金妮循循善誘:“金妮,多好一哥哥,要多聽哥哥的話。”
  珀西這才看了我一眼,笑容真誠點了,剛才對我笑時一直都客套的不得了。
  金妮點頭。我恨無法把她的腦袋敲開把這些話塞進去,只好說得更明白點:“就算你有什么計划,什么想法,你們是一家人,不如好好商量,說不定有他幫你事情會更容易,對不對?”
  這下金妮看起來有些猶豫了,她看向他。
  珀西立刻配合的露出一個關心的微笑,詢問的看著她說:“金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爸媽他們有關嗎?”
  他說著就要拉著金妮回客廳,我推著金妮跟他走,反正我是沒什么信心說服金妮了,就看他能無法扭轉乾坤。
  或許是投桃報李,他回頭對我說:“我還給金妮准備了個行李箱,裡面有一些厚衣服,要不你也拿走吧。”
  我立刻從善如流的點頭伸手:“謝謝。”這會不是客氣的時候。
  他推著金妮回客廳,又從另一個房間提出來一個行李箱,一個手提包,交給我說:“行李箱的密碼是六個零。”
  我覺得這個珀西真是太貼心了,立刻表示不要他送,我自己可以走。他送我出門,看著我走進電梯后才關上門。
  我搭著電梯離開公寓,站在寒風凌厲的街邊。路上行人匆匆,我裹緊大衣,拿出早就准備好的地圖,按照上面的標示,坐上公車離開。
  我提著行李箱上車,司機很友好,我乘機問他離這裡最近的辦交通卡的地方,用那個搭公用交通工具非常省錢,司機問:“你是來旅游的嗎?還是來上學的?你的口音很標准。”
  當然標准,十歲以前我就住在這個城市。
  雖然有心要躲遠點,不過爸爸媽媽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住宅區,如果他們有危險,我必須保證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如果需要醫生的輔助說明的話,我必須選取我更熟悉的這個城市而不是另的地方。
  這也是當時仍然讓爸爸和媽媽住在我們原來的家的原因。保密咒能避免讓人找到他們,卻無法抵御傷害。簡言之,如果有人想把我家那一片的住宅區給全炸了的話,保密咒就沒用了。
  有家養小精靈波波在,我想他們的安全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有保障的,但在需要的時候,我應該在離他們近一些的地方。
  整整三年,我對這個城市的感覺已經陌生了。媽媽告訴過我有一間以前常常去的商場已經改成了酒店,有一些專賣店也不幹了,甚至有一些街道也都改了名字。
  我在司機告訴我的地方下車,用新鮮出爐的假證辦了張公交卡后,我走近旁邊的咖啡廳,點了杯咖啡后我走進洗手間。
  現在是中午一點十五分,洗手間裡沒有多少人,我鑽進一個廁位,插上門后拿出小鏡子,再拿出一只小噴壺,裡面是上次將我全身染上黑色的韋斯理出品的魔藥。
  在那次之后我重新閱讀了使用說明,這個東西原來是加水稀釋后染在需要使用的地方的,而且在此之前為了避免誤中,比如想染頭髮卻染黑了皮膚,那么需要像複方湯劑一樣,先讓藥劑記住需要染的東西是什么。
  這瓶小噴壺中我已經放了根我的頭髮,色彩加的是黑色。這個產品還有一個極好的地方,就是加入我的頭髮后,它就只能把我的頭髮染黑,其他人再拿走也沒有用。
  我對著頭髮一通噴,感覺半溼后對著手中的小鏡子一照,非常完美的棕黑色。
  掏出扎比尼的那根魔杖對著頭髮施一個牢固咒,這個咒語雖然是用來加固、固定的,不過很久以前大家就發現,其實它也可以用來固定染色,而且成效顯著。赫夫帕夫的女生常常在捲髮后使用這個咒語,於是漂亮的發卷可以維持很久,曾經有一個女生的發卷直到她畢業都仍然卷曲,不過其實她并不怎么高興,因為她一直想換髮型,而施過牢固咒后,剪子就對頭髮沒有用了,她曾經使用過切割咒對付剪不掉的頭髮,不過結果是在醫療翼住了一夜。
  我在咖啡店吃完午餐才離開,直接在附近的快捷酒店訂了個房間午休,新身份證的年齡是二十四歲,雖然服務員有些懷疑,不過我的微笑和新形象很容易就取信於人,依稀聽到人在說:東方混血兒?東方人的年齡看起來是不明顯的。
  在旅館房間的浴室裡,我在浴缸中加入色彩,洗了個澡出來后就變成了黃皮膚,再加上牢固咒后,我在鏡子前滿意的打量著自己的新形象。
  黃皮膚,黑髮頭,雖然眼睛的色彩有些淡,但我記得以前同學中也有人的眼睛色彩是棕色的,十分清澈透亮。
  我對著鏡子別別扭扭的說了句:[你好。]
  突然對著鏡子無聲的大笑起來,我清了清喉嚨,說:[你好。]
  真正的我。

  第 114 章

  以前從來沒有來過倫惇的中國城,不過以前跟媽媽爸爸過來這裡吃過飯,這裡的中國菜最有名的就是烤鴨。我以前雖然是北方人,卻并不喜歡吃油膩甜香的烤鴨,所以雖然喜歡看那裡面來來去去的黑頭髮黃皮膚的行人,卻并不常去。
  我換了模樣,一口中國話又流利,提著箱子問有沒有住的地方,幸好個子已經長到五英尺快五英吋,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看起來也不顯小,所以一問哪裡有便宜房子租,路旁小店倒有一堆人指點,不過多數都是同樣是留學的人要找人合租,或者家裡有多余的房間想添些家用。
  但我卻是要獨自租一整間的,這樣一來只能去中介了。
  找了間看起來還算可以的中介,一推開門走進去就被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殷勤的迎了上來,聽說我要租下一整套房子自己住,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領著我到他的桌子前,翻開一個陳舊的本子,很認真的看了五分鐘后指給我四套要我挑,說這四套全都是交通便利旁邊有生活超市的好房子。
  他也不想我這筆大生意讓別人搶去,本來就刻意壓低音響說話,還湊得離我極近,連他身上的香水味都能聞見。
  他一副體貼的樣子說:“看你應該是個學生吧?是來這裡准備明年上學的?那應該租個可靠的房子。”說著就指著一套對我說這套在的地區治安尤其好,不但樓下有門衛,附近的几幢樓因為都是有錢人,所以就連警察也會常常來這裡巡邏,附近的超市診所什么的一應俱全。
  我趁著無人注意,悄悄拿出德拉科給我的那根無記名的魔杖,指著他念了句:“魂魄出竅。”
  他立刻就呆呆傻傻的模樣,我趁機把這几套房子哪一套最好問個清楚,誰知這家伙居然另抽出一個本子指著裡面的一套說這一套最好,氣得我半死,原來他給我指的原本那四套都是租不出去的!連租金都說貴了三成!
  連三趕四把合同簽好,自然是什么證件都不需要給他看,他就拿去複印存檔。一應手續辦好,連租金也比我想得要便宜得多,就是需要一口氣租上一年,不過出來原本就要花錢,這些錢我還能承受,咬牙付錢。他送我出門,晃著腦袋好像還沒有清醒過來,我怕他在屋子裡讓人看出不對,哄他到外面抽煙,見他跟著我出來連外套都不穿站在大雪大風中點煙抽。
  我一溜煙跑了,這是我頭一次真正使用奪魂咒,以前只在德拉科的指導下對著禁林中的動物用過。德拉科告訴我,這奪魂咒多數需要不停的施加才能保持效力,不然最多十几二十分鐘就會回復過來,剛才他幫我租房子也花了快二十分鐘了,讓他在雪地裡站個五分鐘大約就能醒過神來。果然我快步走到街角,回頭就看到這個男人打了個大噴嚏,仰頭四顧后摸著腦袋回去了。
  希望他看到合同不會難過。我難掩得意的想著,拖著行李箱跑得飛快。
  路邊有人買煎餃子,大得像菜蟒,我一時嘴饞,也是因為看著可親,就決定買個嘗,一問價格一份要五英鎊,我大叫:“這么貴!”就這種賣相?誰知道裡面的餡調得好不好啊?
  結果那兩個悶著頭煎餃子的年輕人聽到我開口說話一抬頭,凍得通紅的鼻子看得我一下子心酸起來,默默掏錢,結果那收錢的男孩又倒找回來一堆冰冷的硬幣,我一查,他只收了我十五先令,大約七塊錢左右。用油紙袋給我裝了個餃子又准備加番茄醬,我連連搖手說不用,他塞了兩張餐巾紙進去,笑著遞給我說:“吃吧。”
  此刻我倒覺得就是真付了五英鎊也沒什么,結果站在他們的攤子前晃了半天也沒敢把錢真掏出來。他們賣我便宜是情誼,我要真把錢付足了,會不會反倒有那什么的感覺?
  那個縮著手的大男孩可能也就是大學生的年紀,看我在攤子前轉,好笑的趕著我走,說:“吃吧,都是自家人。”
  他這句話一說,我的眼淚就出來了。
  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
  他一見我掉淚,嚇得臉是又紅又白,他旁邊的男孩看了我兩眼,踢了他一腳。
  他走過來手腳都沒處放,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還是另一個男孩把整包餐巾紙塞給他,他遞給我,手忙腳亂的比划著說:“……這個,風大,一凍臉該痛了。”
  一掉淚我反而清醒過來了,甩掉淚珠點頭微笑,就准備走,這個男孩卻有了談興,看著我拖的行李說:“你是剛來?有朋友在這裡嗎?”
  我的懷裡還抱著租房中介的紙袋子,他看到紙袋上的商標大嚇失色:“你租了這一家的房子?”好像我不是租房子,而是遇上了土匪。
  這邊風刮得大,正好也沒客人,另一個男孩好奇的湊過來問:“哪一家?哪一家?”待看清紙袋上的商標,豎起大姆指對我說:“有勇氣!有魄力!”
  我干笑兩聲,雖然也覺得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激動和欣喜,但到底不想跟這兩個人有太深的交往,於是准備簡單再敷衍兩句就轉身告辭了,結果是我錯估了遠在他鄉的同胞的熱情。
  這個說:“今天人也不多,干脆收攤吧。”那個點頭,兩人手腳利落的收攤,我剛抬腳要走,兩個人一起喊我:“等一等,一會兒我們領你去。”
  我轉念一想,反正在這中國城中,我還真是兩眼一摸黑,而且兩輩子加起來,我也是頭一回自己租房子住,有人帶著也比自己瞎摸強,於是站定等他們。這兩人收完攤提著東西准備帶我回他們租的地方,我嚇了一跳,連聲說不用,現在就要去租房子的地方。
  我說:“住下來還有不少東西要准備,改天再去拜訪。”
  於是這兩人相視一看,決定一個人把東西送回去,另一個送我去租房子的地方。他們仍然堅持無法讓我獨自一人去。
  熱情到這份上,我也十分感動,手中有魔杖也不怕這兩人有歹意,於是答應聽他們的安排。
  等到我把檔案拿出來,他們看到我租房子的位址和租金后,就在街邊,先是驚呼:“你錢多燒得啊?!”再看價格,又是驚呼:“那些吸血鬼吃錯藥了!!”
  我在旁邊聽他們一驚一乍,覺得心中熱燙燙的舒服。
  有人帶路自然快,說了一階段作業后,給我帶路的男孩自我介紹叫陳風冉,高中就出來了,現在正在讀大學,另一個送東西回他們家的男孩叫李希平,跟他一個學校。
  問到我的姓名時,我哆嗦著嘴唇僵硬半天,他回頭詢問的看我。
  “……我叫楊果。”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腳下一片虛無。一個我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來的名字,現在念在嘴裡,干巴巴的沒一點滋味,這個世界上哪還有楊果呢。
  陳風冉愣愣的來了句:“……我不知道楊樹還結果兒?”
  我滿腔悲苦讓他這一句話給打消個干淨,噎了半天也沒話可接。
  我也不知道楊樹結不結果實。
  找到那幢樓,給大門外的保安驗看過我的租房檔案,那保安摸著頭說怎么那個公司不先打電話來,還讓我一個人來。
  我木著臉不接腔,陳風冉悄悄湊到我耳邊說:“一定是被你砍價砍得忘了打電話了。”
  我低頭竊笑。
  保安領著我們坐電梯上樓,開啟門告訴我這屋子裡的水電氣暖以及其他注意事項,交代完他下樓,我看著空空的屋子滿懷豪情。
  陳風冉嘖嘖道:“這屋子真大啊,你回頭再召個室友就齊了。”
  我抿著嘴只笑不接話,這屋子雖然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可我不打算招室友啊。只是這話卻不必在剛認識的人面前說。
  放下行李,陳風冉要帶我出去買鍋碗等用具,我有心請他離開,卻苦於無法拒絕他的一片熱心,再說那些東西也的確是需要買的。於是拿上錢包跟他下樓。
  出門后跟著他搭上公交車,他看著我的交通卡說:“你已經辦了個?這東西很好用。”
  我默默笑不接話,他就一樣樣跟我說都需要買什么,哪裡東西便宜。看來是一個人過慣了的,樣樣清楚。
  到了超市,抬頭看門口招牌是二手超市。旁邊陳風冉看我臉色說:“其實買二手的最便宜也最合適,不好的也能換。新的太花錢。”
  其實我只是覺得好奇而已,雖然以前也跟媽媽一起在家門口擺攤賣家裡不用的東西,不過還真沒進過二手超市。
  很多東西都是日語或繁體字的,可是在產地上一看,卻又是大陸的。我捧著電飯鍋不解的看了好一會兒,那邊陳風冉給我挑電熱水器和電磁爐。等我回神,他已經挑完了,我呆呆看著他,結結巴巴的說:“……只買鍋和碗還有槃子就行了,我不用電器就可以。”
  陳風冉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著我:“你會自己燜米飯?”
  不會,不過我有托托啊。我不知怎么回答他,只好掏錢買下一堆可能托托從來沒用過的廚房電器。
  這、這絕對是無用支出。
  等把超市轉過來,我們已經推了前后几輛購物車。我看見搾菜、豆腐鹵、醬黃瓜、芝麻醬立刻雙眼放光!還有英文版的烹飪書!立刻拿了好几本!打定主意要托托學習中國菜!
  看著這山一般的東西我就發愁,又不好在陳風冉面前使用魔法,打定主意一出門就把他送走。結果他接了個電話說:“平姑娘在外面呢,還有勞力,等會不愁沒有抬東西了。”
  我古怪的說:“平姑娘?”是剛才那個李希平?
  陳風冉笑著說:“怎么曬都曬不黑,所以就叫他平姑娘。他的手藝也不錯,一手川菜在我們那幢樓都是叫得響的!”
  我立刻口水滴答,想起了麻辣燙和水煮白肉。
  他看著我笑嘻嘻的說:“回頭讓他露一手!平姑娘只要夸一句,那跑得飛快!”
  結完帳推著購物車出超市門,一股寒風夾著雪粒就砸了過來,遠遠看到李希平跟三五個人站在街邊正吸煙聊天,我正奇怪他們怎么不肯進去,一勾頭就看到一個燙著大捲髮的金髮姑娘正盯著我瞧,我立刻緊張起來,手悄悄摸到魔杖,結果走近才發現,她是染的頭髮,臉上一看就能看出是正經的中國人。
  她打量著我,笑著說:“哇!你剛才的眼睛好怕人哦!你是少數民族?”
  我知道臉型上我這輩子是轉不過來了,如果不是中國話說得流利,頭髮膚色好,眼睛色彩接近,他們看到我,也不會一眼就認為我是中國人。
  我笑笑不接腔,李希平指指介紹道:“她叫艾德琳。”
  怎么在這裡還叫洋名?我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她伸手說:“你好,你跟陳風冉認識?”
  我一怔,這話聽著有些特別的意思,笑著說:“不好意思,手上都是東西。”說著就給她看我提了兩手的袋子。
  她抿著嘴笑,一副溫婉嬌弱的模樣,轉頭繼續跟旁邊的人咬耳朵。
  陳風冉用肩膀頂著我向公交車站走,他自己把購物車上的東西這個人兩袋那個人三袋分個干淨,我看到他把兩個袋子遞給艾德琳時好像特意試了試剩餘的几個中哪個最輕。
  他們認識?很熟嗎?李希平走到我旁邊說:“沒什么大不了的,陳風冉跟她沒關係。”
  何必這樣特意說一句呢?反而更明顯了。我哦了聲沒接話,李希平接著說:“他們住一個宿舍,陳風冉比她高兩個年級。”
  越解譯越複雜,我加快腳步越過他走到前面的女孩身旁,跟她們聊了起來。李希平也不再多說,抓住旁邊的男生兩人互換袋子提。
  而最后面的是陳風冉跟艾德琳走在一起,兩人雖然離得遠,好像也不願意說話,但仍是遠遠的落在后面。
  天已經發暗,雪也漸漸小了,只是雪粒被風吹著砸到臉上倒痛,像冰粒。
  李希平唉叫著說還沒有吃晚餐,陳風冉好像聽到了,趕了上來。我連忙說可以請客,陳風冉說:“那倒不用,大家正好在附近的小店裡聚個餐就行了,AA。”
  陳風冉話音剛落,李希平就說:“不用出去了吧,直接叫外賣吧。這樣也不用再浪費時間。”
  這是打算在我家吃了?我端著笑想著怎么著也要說動他們出去吃,請客都行,卻不等我開口,陳風冉掃了我一眼,對李希平說:“還是出去吃,楊果家還沒打掃呢,都是灰。”
  我立刻笑著符合。
  坐在公交車上,李希平拿肩抵著陳風冉笑問:“叫楊果啊,什么時候問出來的?真不用去她家吃?你也好認個門啊什么的。”
  陳風冉給了他一拐子。
  我轉頭看車窗外,認真欣賞那飛馳的汽車被雪泥污水濺滿車身。而坐在對面的艾德琳正無聊的把玩著購物袋,漂亮的大眼睛時不時的看一下陳風冉。

  第 115 章

  當天晚上鬧到快十二點才送走這群熱情的孩子,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說中國話,還有女生尖著嗓子唱小虎隊的歌,我的心中又複雜又感動。
  臨走前,他們說改天帶我去看學校,還問我找好學校沒。因為我說我剛上完高中,來這裡就是想找大學上的。
  拖著疲憊沉重的腳步上樓,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真想直接撲到床上去睡覺,可惜看到客廳裡堆得滿滿的購物袋和紙箱我就頭痛。原本真沒打算在這裡長住,怎么會不知不覺就買了這么多?
  我鎖上門和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羊皮紙,將它放到地板上小聲念道:“縮地成寸。”
  這張羊皮紙就嗖嗖嗖的變大了,瞬間鋪滿整間客廳,把地板上擺放著的購物袋和紙箱都擠到一邊,然后它的邊沿開始向臥室進發,不出一分鐘就鋪完了整套房子,連浴室廚房都沒放過。
  我哇了一聲,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魔法物品。
  這張羊皮紙是從有求必應室拿來的,也是我要求德拉科幫我變出的魔法物品之一。當我對照著魔法書中的說明對他說我想要這樣一張羊皮紙后,他可能就明白我是想逃跑了。
  這張特殊的羊皮紙在縮地成寸的咒語下可以將特地區域內的所有地面鋪滿,但其實在魔法網域中,是我這間房子所有面積變成了一張羊皮紙的大小。
  這是為了不讓魔法部監測到我的房子裡的魔法波動,在街道上或其他流動性強的地點使用魔法是不會被魔法部發現的,但在某個固定的地點頻繁使用魔法的話,就需要一些輔助手段了。
  在魔法部對未許可地區的魔法波動進行監控時,第一個是地點,比如波特的姨媽家,那就是普通人的住宅區,而波特是已知的唯一的巫師,所以出現在那個區域的魔法波動,魔法部會直接算到波特的頭上。
  第二個就是魔杖,魔法部無法記錄下每一個巫師的魔杖,他們只能在抓到亂施魔法造成傷害的巫師后檢查他們的魔杖。而對未成年巫師的控制卻是通過他們在學校每年假期收到的“不許在在學校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杖”這張通知單。在學生接到通知單并看到上面的通知的同時,他們就簽下了魔法契約,在使用魔杖之后魔法部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這些是德拉科告訴我的,在馬爾福的莊園中,我們還沒有吵架之前,他最先教我的就是如何在假期使用魔杖進行學習。如果要避開魔法部的監視,第一無法使用自己的魔杖,第二無法在自己“應該”在的地方,比如魔法部中註冊的我的家。
  最后一點就是如何在非巫師地使用魔法而不被發現,有的巫師會使用魔法鑰匙,這樣可以把房子隱藏起來。但我并不打算閉門不出,當我選了中國城當做隱藏地時,就希望可以在這裡好好生活一段時間。所以我選了羊皮紙。
  當羊皮紙鋪滿整套房間后就與地板化為一體,它的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見水,羊皮紙遇水既破,魔法就無法用了。我帶了十套羊皮紙,每套十二張,省著點用應該夠了。
  看著現在已經與地板化為一體的羊皮紙,我抽出魔杖,有些興奮的叫道:“托托。”
  一聲爆裂的脆響,托托出現在我眼前,它戴著一頂明顯不適合的帽子,几乎快蓋著它的眼睛。
  它向我行禮后尖著嗓子說:“小姐!托托來了!”
  我看著它頭上戴著的巨大巫師帽,好笑道:“……這是誰的?”當年波波被我帶走后,鄧不利多送給它的是一件紅色非常可愛的小巫師袍,照此推斷,難道這頂帽子是……
  托托捂著頭上的巫師帽小聲說:“……校長要洗衣服,他扔的時候托托接到這一件。”
  於是就預設為這是給它的衣服,然后它就被釋放了。
  看著托托痛苦發青的臉,我默默拍著它的肩,沒有問它這個主意是誰出的。不過居然敢在斯內普的眼皮下玩把戲,德拉科的膽子可真不小。
  歡快的把整理那些購物袋的工作交給了托托,并且告訴它房間地板無法見水,一丁點都不行,托托用力的點頭后對著地板施了個避水咒。
  ……我為自己沒有想到這個簡單的咒語而臉紅。
  托托整理了浴室后,我去洗了個澡,等我從浴室裡出來,房間裡已經全都整理好了。托托正用魔杖對著窗簾施清潔咒,它看到我說:“主人,明天托托會把窗簾拆下來清洗,今天太晚了,無法打擾到主人的休息。”
  我贊揚了它的體貼,卻對它手中的魔杖行注目禮。如果我沒記錯,家養小精靈不得使用魔杖。
  托托見我看它的魔杖,迅速消失,只扔下一句話:“……主、主人請休息吧。”好像害怕我去搶它的魔杖。
  其實我只是想知道這根魔杖是哪裡來的而已。
  躺到柔軟的床上,我閉上眼睛卻睡不著,掏出雙面鏡來。魔法物品的使用倒是不會被魔法部察覺到,似乎他們只對由魔杖引發的事故或魔咒感興趣。
  我對著鏡面小聲呼喚:“德拉科?”
  鏡面一閃,德拉科出現了,看一看鐘表上的時間,好像他一直等著我似的。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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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6 章

  德拉科坐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沙發上,面前擺著一副下到一半的棋槃,皇后和國王將彼此的武器架在對方的要害處,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同歸於盡。
  如今的斯萊特林休息室與以前斯內普教授當院長時大不相同。天花板上是巨大的水晶弔燈,地板上鋪著華麗的長毛地毯,包金雕花的沙發和坐椅,烏沉沉的書櫃和書桌。
  斯萊特林的學生在這樣的休息室中,也是極盡表現自己高貴優雅的一面,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端著似笑非笑的臉,跟人說話都恨無法湊到耳朵根上小聲嘀咕,沒有人再高聲說話談笑,游戲也只是打打牌下下棋,女生們坐在一起嬌嬈百態,露出她們潔白纖細的脖子和手腕,一舉一動都又慢又美。
  德拉科身為七年級中最有名的一位,并不只是因為他俊美冰冷的容貌和總是陰沉沉不見一絲笑的臉,也不是因為馬爾福這個巫師家族的名聲,而是如今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沒有人不知道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人正在用他們家中嫡出的兩個女兒謀奪馬爾福的家產。所有人都在猜測,德拉科最后會不會帶著馬爾福家的黃金被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攥在手心中。
  這樣驚險刺激的秘聞,配上德拉科如孤獨王子般的模樣,和他身上困獸般陰森的氣質,結果倒比以前更受歡迎了。
  對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如果是以前的德拉科,他一定會暗自得意,可是現在的他只覺得無聊。這些人眼中的風光就是如此膚淺。對現在的德拉科來說,唯一能讓他感覺愉快的就是下一秒有人來告訴伏地魔已經被救世主殺了,如果他們能同歸於盡當然更好。鄧不利多也掛了,所有的食死徒都被魔法部殺光了。
  他嘆了口氣,這些事也只能想一想來滿足自己,要真能實現只怕沒有個三五年不可能。邊想邊拿起旁邊的一本書隨手亂翻,牆壁上的巨大鐘表的指標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而據他所知,托托應該在一個小時前就離開了,那么她為什么還不跟自己聯絡?
  看著桌子上喝干淨后沒有再自動續滿的茶杯,德拉科多少有些不安。
  聖誕節假期前貝比從有求必應屋拿走了很多東西,從這些東西判斷,她應該是打算假借這次聖誕假期離開霍格沃玆后,就直接逃走躲起來的。
  從她告訴自己的情報看來,消滅黑魔王的魂器應該只剩餘最后的赫夫帕夫的金杯了,而這也是指日可待的。也就是說,如無意外,波特跟黑魔王的真正遭遇戰應該就在最近了,或許在三五個月內好訊息就會傳來。
  所以她才會跑。
  德拉科翻著書,心裡多少有些羨慕說跑就能跑的貝比,因為他無法跑。不管是食死徒還是鄧不利多,如果他敢跑,這兩邊都會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來。所以安靜的留在霍格沃玆才是最好的。
  鐘表指標緩慢的走著,休息室中的人越來越少了,但當低年級的回寢室后,高年級的卻有不少都從樓上寢室來到休息室中,他們多數獨自坐在一處沙發上,或捧書或發呆,沉默不語。
  扎比尼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敲敲桌子念了聲:“紅茶。”下一秒,熱氣騰騰的紅茶就出現在他的手邊,他端起來湊近嘴邊邊吹邊說:“德拉科,德裡安在寢室裡說他的魔杖不見了。”邊說邊喝茶,好像只是閑聊。
  德拉科眼皮都不抬的哧笑道:“哦?他不會是上廁所時掉到下水道裡了吧?”
  扎比尼無聲的竊笑起來。
  兩人坐在一處,偶爾交談一兩句,他們兩人的樣子自然是落在旁人眼中。扎比尼略有些不自在,德拉科冰冷的瞟了他一眼。
  斯萊特林裡如今暗潮洶涌,此時誰都不肯表現出自己的立場和主張,馬爾福家雖然有些落魄了,但看格林格拉斯對馬爾福家的野心,自然也表現出這個巫師名流家族仍然是極尊貴的,扎比尼的家就算再怎么有錢,也無法跟馬爾福家相比,他坐在德拉科身旁,無異於表現自己的立場和方向。
  可是他這樣坐上一條快要沉的船,當然讓人覺得奇怪。
  扎比尼覺得不自在是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確的表明自己站在德拉科這一邊,而這跟他一向低調的風格有些不符。以前不管斯萊特林中的風頭怎么變,他從來都是不加入的。就像他美艷的母親告訴他的那樣,站穩自己的腳跟。
  而對扎比尼來說,站在德拉科的一旁并不代表他就要加入馬爾福的陣營,他的目標只是那只金獅群中的小鷹,但以他自己的力量跟一群沒有理性的獅子作戰可不是他的信條,換個角度,站在比他強大的人身后,對他來說更方便。
  德拉科并不在乎扎比尼的忠誠,在經過六年級時的事之后,他已經明白為什么父親說屬下比朋友更值錢的原因。只有屬下是不會背叛的,因為他們不敢,因為背叛的代價更大,但所謂朋友卻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光明正大的離開。
  他需要的是跟他一樣強大的盟友,而不是曖昧不明的友情。扎比尼夠強,他才會願意與他結盟。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德拉科感覺到放在胸口的雙面鏡震動了起來,他懶洋洋的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准備回寢室去。七年級的斯萊特林都可以擁有自己的房間,而不再需要跟其他人共同寢室。
  扎比尼看他站起來離開,其實整間休息室的人都在看著德拉科離開。就算他們再怎么認為馬爾福家已經倒下了,但德拉科積威仍在,特別是今年開學之后的他,几乎不只一人在私底下議論,說他為了重振馬爾福家族,已經加入了食死徒。
  有馬爾福的庇護的德拉科,不過是個錢多的小少爺,但失去了馬爾福的德拉科,卻成了一個食死徒,這只是讓他變得更可怕。
  回到寢室的德拉科關上門后立刻掏出雙面鏡,開啟后,鏡面閃現出的人影卻讓他一愣,然后心底的火就蹭蹭往上竄。
  那個頂著一頭古怪黑髮,皮膚發暗發黃卻笑得一臉開心的家伙。
  ——
  我對著鏡子那頭的黑臉笑得很開心,今天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順利。金妮的事交給珀西去操心了,我成功租下房子,還認識了那么多的同胞,所以就算現在德拉科的臉色明擺著不高興我也不在意。
  他陰森的目光打量著我,冷笑道:“……這么開心啊。難不成遇見了拯救公主的騎士?”
  我的呼吸一窒,覺得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雖然自覺心中坦蕩,但在他這樣問的時候,卻仍然有那么一點點的心虛。
  他卻露出了一個過份燦爛的微笑,體貼的說:“太晚了,既然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早些休息吧。最近如果有什么事,就多看看報紙。就像我教你的那樣。”
  我還沒再多說兩句,他那邊就把鏡子合上了,結果我對著一片灰暗的鏡面默默無語了半天,剛培養好的情緒都白費了。
  呆呆看著鏡子好一會兒,最后只能合上鏡子放在枕邊躺下睡覺。
  夢裡感覺一片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德拉科陰森的微笑讓我發寒。睡醒起來半天回不了神,懵懵懂懂好一會兒發現原來是托托在床邊著急的看著我,它在不停的說:
  “小姐!有人在外面敲門!”
  我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踉蹌著奔向大門。雖然已經猜到可能是昨天晚上認識的那一群,不過在我聽到艾德琳的音響時,還是嚇了一跳。
  她在門外邊軟聲尖喊:“啊呀,你怎么還沒起床!”
  我趴在門上欲哭無淚,姑娘,你也來得太早了吧?不過轉頭一看牆上的鐘表,中午十一點十分。
  好吧,是我起晚了,只好請她在門外多等一會兒。
  我回房間洗臉換衣服穿鞋提包,順便交代托托誰來都不開門,如果有小偷闖進來,它唯一的工作就是不要讓人看見它。
  結果托托仰起小下巴驕傲的說:“小姐,請不用擔心,別說是小偷,就是一支軍隊,托托也絕對會好好常駐這個家的。”
  我提著包站在門邊無力的看著它:“……不用,托托,真有事你帶好所有行李,躲起來等我找你。”
  開啟門,果然是艾德琳,昨天晚上吃飯時就發現了,這個姑娘說話音響很大,但又給人一種很嬌的感覺,我想這可能是口音的緣故。她站在那邊,穿著一件雪白的大衣露出兩條細長的腿,漂亮的棕色皮靴直到膝蓋。
  我吹了聲口哨,她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我打招呼:“嗨,找我什么事?”
  她翻了個白眼,毫不認生的走過來挽著我的胳膊說:“你不是要找學校嗎?正好今天我沒課,干脆來帶著你去看看我們學校。”
  我剛要接話,她拉著我站在陽光下仔細端詳了我半天,看得我直發寒,突然嚴肅的說:“你的頭髮多久沒弄了?”
  多久沒弄頭髮?自從我回到霍格沃玆之后,一年半了吧。
  她夸張的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們先去給你弄弄頭髮,我知道一間不錯的店。”
  這是一個自來熟的姑娘。
  當我坐在理髮店裡,旁邊她跟一個叫波德夫的理髮師正對著我的頭髮討論得熱火朝天。
  連吹帶燙,理髮師說為了配合我的膚色,最好染一下,我還沒來得及拒絕,艾德琳已經幫我約好在下周過來染發,她用一種我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刷卡結賬帶著我出門。
  我必須承認,理髮師手藝不錯。我現在更像二十歲的大學生了,雖然個頭仍然不高,臉蛋仍然有些嫩,但這個髮型能幫我加分不少。
  “好吧,我們現在去吃飯。”她挽著我的胳膊在寒風中的理髮店門前說,然后直接奔向路邊的一間咖啡廳。
  好吧,反正我也餓了。
  認識艾德琳后,我才發現其實我是很得過且過的一個人。只要沒有什么大的衝突,我總是不會有意見的。
  在咖啡廳坐下后,我才發現這裡几乎都是黑頭髮黃皮膚的人,我跟著艾德琳進來,這些人似乎認識她的樣子,紛紛向我們這張桌子看過來。
  艾德琳脫下大衣后,露出她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緊身的黑色毛衣連身裙配上斜斜系在她細白的脖子上的印花絲巾讓她在瞬間就奪走了整間餐廳所有男生的目光。
  我頓時覺得這張桌子周圍火熱了不少。
  她問我有沒有什么忌諱的,我說我不吃花椒,她點點頭向著人潮擠過去,不到五分鐘就一手一只大托槃走過來了,我連忙上去接她,她一邊說不用一邊把托槃往桌子上放,我一看,覺得這好像不是一頓的量。
  牛排上蓋上油汪汪的煎蛋,旁邊是堆得滿滿的通心粉和胡蘿卜,小籃子裡的面包旁邊的桌子上都是三個,她拿過來的籃子裡足足裝了六個。還有冰咖啡和紅茶。
  她豪邁的說:“吃吧,正好早飯午飯一起了。”
  我只好壓下滿肚子的好奇開始進餐。
  昨天晚上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好像當時所有被李希平找來的人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要么是同鄉,要么是同寢室的,只有她,似乎有那么點格格不入。
  所以我覺得,昨天晚上,可能李希平原本沒打算叫她來的。
  他們這群人昨天晚上一是為了想好好過個聖誕節,二是李希平說要給我這個新人接風。天知道昨天我們才剛剛見面,不過吃飯時我就發現了,這些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認生,好像因為同樣的膚色我們天生就比別人親近三分。他們昨天過來幫忙,也是想找個機會好好熱鬧一下。
  我覺得艾德琳可能昨天晚上只是剛好撞見了這么一群人,然后就加入了他們。
  她的心挺寬的。我邊吃煎蛋邊這樣想,要我是不會加入到一群并不熟悉的人中的。
  吃完東西,她帶我出門,我掏出錢包問她多少錢,她搖搖手說:“沒事,反正你也要在這裡上學,回頭再請我吧。”
  我僵硬了一下,算了,以后再告訴她這個學校不適合我好了。
  現在時間是一點半,她說剛剛好,拉著我穿過馬路就是她的學校。比起守舊古老的霍格沃玆,氣氛自由的大學的確更讓我愉快,我開始認真考慮上學的事,或許找個學習班念個短期,一兩個月還是可以的,我是打算在這裡躲到波特消滅伏地魔,或許要到八九月份才會安全。半年的時間,我需要找個方式打發。
  她在學校裡還是熟門熟路的,拉著我左轉右跑,終於讓她堵到一個花白胡子的教授,隔很遠看見后她就一邊招手一邊跑過去,看著她那細高的高跟在溼滑的石板地上一路小跑,我就心驚膽戰。
  呵呵笑的教授慈祥的看著我,艾德琳在旁邊介紹我,她的介紹不是我上過哪些學校在哪裡畢業,而是說我口語好理解能力好,一定能跟得上,又開朗又健康什么的。我配合的露出微笑。
  教授呵呵笑著說干脆我先去聽几節課吧。艾德琳拉著我向教授道謝后,直奔公告板,說那裡有課表。
  她指著藝朮文學哲學民主之類課問我:“你喜歡哪個?”
  然后她自言自語道:“現代藝朮欣賞比對好玩,常常會放電影舞台劇什么的。”
  然后我跟她溜到視聽教室去看了場無聲電影。
  從視聽教室溜出來后,已經是下午四點。艾德琳伸了個懶腰,天外飛來一句:“去游泳吧?運動一下再去吃晚飯。”
  我几乎沒栽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家裡還沒有整理好,還很亂,今天真是謝謝她了。
  昨天那么多人說要幫我介紹學校,也只有她今天一大早就跑來找我了,而我根本不記得昨天晚上她有沒有跟我說過話。
  她燦爛的笑臉一僵,呵呵干笑兩聲說:“……哦,這樣啊,那、那改天見?”
  我的雙腳就像粘在地上一樣走不動,而她也站在我面前,好像我們都在等對方先說話。
  我突然說:“……我想去買几件衣服。”我的巫師袍倒是不少,可是普通的衣服卻沒有几件合身的,珀西給金妮准備的那個行李箱中倒是有几件,不過都不怎么合適。
  所以買衣服是件正事。
  我不太好意思的說:“……你能無法告訴我哪裡有不錯的店?”
  她原本僵硬的嘴角一下子翹得高高的,支著下巴慢悠悠的說:“哦,想買衣服啊。可是我想去游泳呢,不過沒辦法,誰讓你剛來呢?我就帶你去吧,不然你才不會知道哪裡能買到又便宜又好的衣服呢。”
  我學著她翻了個白眼,一天下來我算是明白了,這個姑娘在旁人明擺著要求她的時候,就喜歡拿個架子。
  她瞄了我一眼,笑得彎了腰,我也被她惹得笑了起來。
  “走吧,我們坐公車去,今天好好的血拼一通吧!”她豪邁的挽著我的胳膊殺向公交車站。
  晚上九點鐘,我提著大包小包無力的爬回家,大門口的保安看著我提了這么多東西,十分體貼的幫我按開了電梯。
  我道謝后走進去,關上電梯門時看到保安好像想對我說什么的樣子。不過腿都快累斷的我顧不上再轉回去問他了,明天再說吧。
  走出電梯,雖然只有兩三步,我卻因為想起了能幹的托托而連這兩三步都不想走了,總算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挪到門前,掏出鑰匙開門后,托托迎了出來,它十分輕松的就接過我滿滿兩手的提袋,我一下子就癱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無力的說:“托托,衣服請你洗過后再收起來。”
  它歡快的說:“當然可以,小姐。小姐,餓了嗎?要吃東西嗎?”
  我跟艾德琳吃遍了整條小吃街,倒是一點都不餓。不過我聞到了一個熟悉的香味,問它:“托托,是什么這么香?”
  托托好像突然變得僵硬了,它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是小姐的朋友送來的餃子。”
  我立刻想起了昨天吃過的餃子,說真的,雖然的確不那么正宗,不過因為裡面加了粉條和蝦皮還是很好吃的。
  肚子就在此時顯得有些空虛,我直起腰說:“托托,熱一熱拿來我當宵夜吧。”
  托托又是慢了好一會兒才用槃子把兩只已經看不出形狀的大煎餃端了出來,突然冒出來一句說:“是小姐的朋友送來的。”
  我點點頭,想起昨天買的醬瓜,說:“嗯,拿點醬瓜來吧。”
  托托端來醬瓜,又說:“是小姐的朋友送來的。”
  我挾起一個送進嘴巴,它突然尖叫:“小姐真要吃嗎?”
  我被它突然的尖叫嚇了一跳,突然覺得這樣是不是傷了家養小精靈的自尊心,因為我居然吃別人做的東西而不是讓它重新給我做。這樣想,我就軟聲對它說:“托托,今天晚上就不麻煩你了,不然這么晚了你再做飯不是很辛苦嗎?明天早上我再吃你做的飯,好不好?”
  它用力的搖頭,驚懼的看著我咬下一口,那表情好像我是咬掉了它的頭。
  在這樣的表情下,這餃子就不那么美味了,我決定三兩口吃完這一個,另一個就不吃了,正准備几大口吃完,突然后面傳來一個冰冷的音響說。
  “吃吧,多好吃。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我僵硬的回頭,德拉科靠在我的臥室門邊,把玩著手中的魔杖,微笑著看我。
  頓時,我覺得方圓五十米內所有的餃子都消失就好了。

  第 117 章

  半只餃子從筷子中間落到桌上,我不無惋惜的看了一眼,然后下一秒就被德拉科追過來的眼刀刺得立刻調開視線平視前方,這會兒就是掉下黃金我都無法可惜。
  我狀似天真的招手微笑:“嗨,你來了?”邊說邊站起來,把那雖然我不明白原因,但是的確讓他不快的餃子推到托托那頭,用眼神示意它把槃子儘快拿走。
  托托低頭看地板。
  德拉科已經走到我身旁,端著含義不明的笑繞過我又把那槃子端了回來,湊近鼻端聞了聞后說:“……什么味道這么腥?”
  我殷勤的解譯道:“蝦皮。”
  德拉科的臉頓時一片青黑:“蝦子皮?你居然吃那種東西?”
  我無辜至極的眨巴著眼睛,他一定是誤會了!蝦皮不是蝦子皮。我解譯著:“不是蝦子皮,是曬干的小蝦。”
  德拉科皺著眉:“……把蝦曬成干吃?”
  我閉嘴,解譯不通。
  德拉科把槃子扔回餐桌,叮叮噹噹在餐桌上滑出去很遠,托托眼疾手快的接住。我看它,這會兒倒是靈巧多了。
  他大爺樣坐在餐桌前,吩咐托托:“送上點夜宵來。”看我,“你既然喜歡海鮮,吩咐托托就行。當它不會做?”
  托托高高挺起它的小胸脯,飛快的奔進廚房,不出十分鐘,大槃小槃的端出來一堆魚啊蝦啊貝殼啊海螺啊,只要是海裡叫得出名字的,它几乎擺滿了整張桌子。
  德拉科拉著我坐下,給我拿個巨大的深色海螺,然后輕巧的幫我取出其中嫩白的螺肉,一股濃郁的鮮香撲鼻而來。
  他微笑看我:“吃吧。”
  我感動的看著他,面前槃中的螺肉蝦肉魚肉迅速壘高。
  ……我、我其實不餓。
  他托著一槃玉米粒大小的小螺肉,送到我面前:“再來點?”
  我掩鼻避開:“……不,謝謝。”看著面前几乎快半空的餐桌,我明白,他是存心想撐死我。
  他仍然體貼溫柔:“吃飽了?”
  看著他拿餐巾擦手指,剛才他那修長的手指以匪夷所思的靈巧為我剝了一整只龍蝦。而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在他的微笑下,我居然真把那只龍蝦吃完了。再看看他面前堆滿的螺殼貝殼,這些他親手剔出來的肉都在我的肚子裡。
  我扶著肚子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蹣跚的向客廳走去。
  陰森的看著托托說:“……你會不會熬消食的魔藥。”
  托托飛快的點頭,捧著一摞槃子奔回廚房。
  ……跑得再快,我也知道,都是你做出那么多海鮮來,差點沒撐死我。
  德拉科跟在我身后慢悠悠走到客廳,慢悠悠坐下,體態如常。剛才他光顧著喂我,自己好像一口沒吃。我邪惡的看著他,溫柔的問道:“你都沒吃多少,要不要讓托托給你送上來點?”
  他全身一僵,臉色好像蒼白灰敗了些,半天才回過神來回答我:“……不必。”
  我看著他神經質似的拿著手帕擦手,擦得他的手背都發紅。
  走過去小心翼翼坐到他身旁,胃裡的東西實在太多,頂得我難受。握著他的手,拿過他手中的手帕,輕輕擦他的兩只手,從手背到手心,再到手指、手腕,我一遍遍輕柔緩慢的擦拭。
  他像是化成了雕塑,僵硬但安靜的坐在那裡。
  時間緩慢過去,托托端著冒熱氣的大杯子站在我旁邊,他接過杯子也不肯給我,湊到我嘴邊,說:“慢點。”
  我順從的讓他喂我喝藥。
  是什么影響了他?讓他需要用這種方式從我這裡找回信心。就像他在用行動提醒自己,在他身后,還有弱者需要他的照顧和保護。
  魔藥下肚,胃中頂得我難受的感覺瞬間消失了。我不由得夸獎的看了眼等在旁邊的托托,它立刻眼睛發亮的挺起小胸膛。
  德拉科把杯子給托托后,漫不經心的一揮手,它深深的鞠個躬后就在原地消失了。
  客廳中只剩餘我們兩個人。
  他仍是木著一張臉,好像所有的感情都從他的臉上消失了,又好像是壓抑下所有的情緒不讓人看出來。他把我拖到他懷裡,像抱個大娃娃那樣抱著我,把臉埋到我的頭髮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抬起頭,迷茫又漠然的看著前方的虛空說:“……鄧不利多死了。”
  我几乎沒從他的懷裡彈起來,卻被他緊緊抱住,他看著我,卻透過我好像在看著其他的什么東西。
  他艱澀的說:“……是院長干的。”
  在他下意識中,仍然將斯內普教授當做院長。
  我的手腕突然被他握得發痛。
  他咬緊牙關低啞的說:“……他是替我去的!”

  第 118 章

  寂靜的走廊,昏暗的燈光。依稀從哪裡傳來的腳步聲漸漸走近,又慢慢走遠。
  聖芒戈最高層的病房內有一位對整個魔法界都至關重要的人物,他在這裡住院,而且逐漸衰弱下去。
  院長曾在最信任的副院長面前灑淚道:“……大約只有半年的生命了。”
  副院長這邊陪著他流完淚,走出院長室不到一個小時,這句話就傳遍了聖芒戈。當然,魔法部部長的辦公室也在最短的時間裡得到了訊息。
  很難形容當斯克林杰聽到這個訊息時的表情,作為一位臨危受命的魔法部部長,他不像福吉那樣平庸,但也不如福吉那樣靈活。
  鄧不利多,他就是一個時代。這是沒有人可以否認的。
  有人認為他奸滑、狡詐,有人認為他慈悲、善良。有人恨他入骨,有人願意為了他的信念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和信仰。
  他的身上有污水,也有光輝。
  但任何人都無法抵抗時間的魔力,或許有人曾經嘗試過與它抗爭,但無一例外都遭遇到了最慘痛的失敗。
  斯克林杰唯有嘆息,他可以開心大笑,因為一個比他更有號召力的人快要死了。他也可以悲痛萬分,因為一個有力的盟友就要離開了。
  當魔法部長站在窗前向外望時,腦海中只是浮現出一個看起來很迫切,很重要,其實又十分無聊的問題:鄧不利多發在預言家日報上的訃告要找誰來執筆呢?因為他并不打算自己寫這篇文章,他已經可以預想到,在鄧不利多去世之后,那些如逐臭而來的人會迫不及待的用他的名字和事跡賺錢,如果他為鄧不利多撰寫的訃告被一并拿來用的話,他這個魔法部長的名聲只怕也完了。
  他并不會寄希望於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男人還能幹淨的像嬰兒一樣,更何況那些捕風捉影的人是絕對不會按照良心說話的。
  但這件事并不是那么著急的,斯克林杰這樣想。不是還有半年的嗎?
  寧靜的深夜,烏沉沉的云遮住了天空中所有的光明,星星和月亮都藏了起來。
  聖芒戈的值班醫生正在看一本驚心動魄的偵探小說,說述一位遭人陷害的傲羅在性感美女記者的輔助說明下推翻一個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巫師部落后,帶著大筆黃金回到倫惇,再將仇人繩之以法的故事。他讀得津津有味。
  一個人影快速的從他的窗前閃過,他遲鈍的回神,驚慌的站起來探頭向窗外看。
  什么也沒有。
  他松了口氣,暗咒一聲,關緊窗,拉上窗簾,裹緊毛毯縮在沙發中,繼續看手中的小說。
  一道人影如幽靈般慢慢攀上樓,他接近了一間病房,房門無聲的滑開,他走進去,在裡面的臥室的床上躺著一個干癟的老頭子,他的呼吸聲極大,像破舊的風箱,讓人擔心他會不會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噎死拉倒。
  老頭好像在睡夢中被口水嗆倒了,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慢騰騰的翻身半坐起,靠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咳出一口痰。
  他喘均氣,露出一個微笑來,對著面前不請自來的人影說:“……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來了。”
  斯內普從他開始咳嗽起就緊皺起眉,看到他居然當著他的面吐痰,簡直噁心的要給他一個阿瓦達。當然,這是他今天來的目的,但在話沒說完之前,他還不會下手。
  “……我記得,你好像沒結過婚吧,阿不思。你是在提醒我,可能有一個流著你的血的小混蛋流落在外嗎?不過按照你的年齡來推斷,他現在差不多快八十歲了,你需要在咽氣前見他一面嗎?”斯內普冷笑著說。
  鄧不利多倒氣般呵呵笑了,他無力的靠在枕頭上,好像連把頭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不、不、不,西弗勒斯,孩子是一種恩賜,但我并沒有這樣的運氣去得到這種恩賜。或許下輩子……”他喘著粗氣說。
  斯內普把魔杖調校這個老頭,冰冷的問道:“……還有話要說嗎?”
  鄧不利多好像沒看到指著自己的魔杖,他費勁的撐開眼皮,努力看清斯內普,問道:“……你是怎么調開小天狼星他們的?”
  斯內普干笑兩聲,說:“怎么了?怕我殺了他們?”
  鄧不利多緩慢搖頭,說:“不,西弗勒斯,你不會殺了小天狼星的,對嗎?我了解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用什么辦法調開了他們,你知道,現在你還無法暴露。你讓德拉科去的嗎?”
  斯內普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個人給了德拉科別的工作,連我都不知道的工作。所以他今天晚上不在這裡。”
  鄧不利多點點頭,說:“明白了,那么你不會告訴我了,對嗎?你會讓一個老人帶著疑問離開這個殘酷的世界,對嗎?”
  斯內普咬牙道:“阿不思,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配得上殘酷這個詞,那么只有你。不會有別人。”
  鄧不利多松了口氣,說:“我能相信你,對吧?西弗勒斯,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而我一直都知道。”
  斯內普木然的說:“而你總是到最后才說出來。”
  鄧不利多癱在床上,漸漸向下滑,他仰倒在床鋪上,被子歪斜的蓋在他的身上,他舉起那只枯黑的手看,上面的戒指已經取下來了,他已經將戒指做為遺產的一部分交給了魔法部,請他們代為保管。
  但他看著自己的手,卻好像戒指仍然戴在他的手指上一樣。他的表情絲毫沒有恐懼或后悔,反而充滿了懷念,好像回憶起了曾經的幸福時光。
  他喃喃道:“……你要告訴哈利,要指引他走向正確的道路,要啟動他消滅魂器。我留給他的東西,他要好好使用。”
  斯內普冷笑:“對,我會好好啟動他去死的。”
  鄧不利多沒有在意斯內普的話,他輕松的笑著說:“西弗勒斯,死亡并不恐怖,它是非常溫柔的,就像盛開在黑暗中的花朵,當你親吻那嬌嫩的花瓣時,你只會感覺到幸福。”
  斯內普咄咄逼人:“對於像你這種活到一百二十歲的老頭子來說,死亡當然不恐怖,但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個活尸一樣等待死亡。對那些仍然鮮活的生命來說,死亡是他們最悲慘的下場。”
  鄧不利多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我并不願意,我一直在避免發生……”他看向并不願意看著他的斯內普,說:“西弗勒斯,有時人們只能接受現實,而有時現實就是一場笑話。”
  斯內普冰冷的說:“……只是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鄧不利多微笑著看著斯內普,他此時的笑容堪稱慈祥:“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會看著他的。”
  斯內普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來:“真是感謝你的信任。”他舉起魔杖說:“准備好了嗎?”
  鄧不利多嘆息道:“西弗勒斯,最后的機會,為什么不讓我們多聊一會呢?”
  斯內普收起魔杖轉身出門:“或許我可以明天再來,今天你可以說一整晚,對著鏡子。”
  鄧不利多求饒道:“好吧、好吧,如果你不想多聊一會兒的話,給我一個痛快吧。”
  斯內普再次舉起魔杖,冷笑道:“對,不用著急,或許很快你就可以在那個世界與你細心教養的救世主見面了,我保證。”
  鄧不利多睜開眼睛,古怪的看著斯內普:“哦,我很意外。很快?魂器還剩餘几個?”
  他不等斯內普回答,就一個個查起來:“日記本在哈利六年級時被他毀了,在這之前我毀掉了戒指,付出了一只手的代價。然后我跟哈利去找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這就是我躺在這裡的原因,很顯然我們失敗了。几個星期前,你送來的意外燒掉的拉文克勞的智慧之冠。這是我們已知的四個,毀掉了三個。”
  斯內普冷笑:“已知的是五個。”
  鄧不利多銳利的瞪著他,說:“西弗勒斯,你有事瞞著我,對嗎?”
  斯內普恍然大悟,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說:“這是我今年收到我聖誕節禮物,一個非常體貼的人。”他遞給鄧不利多。
  鄧不利多用顫抖的手開啟胡亂裹上的包裝袋,好像曾經拆包裝的人并不喜歡這個粗糙的禮物。在明顯馬虎潦草隨便拿來的包裝袋內是一個不知從哪裡撿來的紙盒,而安靜的躺在紙盒內的卻是一個金光璀璨華麗非凡的黃金掛盒。
  當鄧不利多看到掛盒上顯眼的斯萊特林蛇的旗標時,他頓時感覺喘不過氣了。
  斯內普看著鄧不利多,由著他感動了一會兒后涼涼的說:“隨這份禮物送來的還有一封信,你要不要看一看呢?”說著,不等鄧不利多回答就把一張髒污的羊皮紙扔到他的面前。
  鄧不利多根本不在乎這到底是羊皮紙還是臭襪子,他帶著狂喜開啟這張揉皺的羊皮紙,一目十行的把上面帶著強烈的不滿和憤慨的文章讀了一遍后,掩卷嘆息。
  斯內普挑眉問:“你會照這信上的做嗎?”
  鄧不利多猛然回神,說:“當然、當然,我立刻寫信。”他好像突然有了力氣,坐直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卷羊皮紙,洋洋灑灑寫了一封信,卷好信紙抽出魔杖,點了一下后,信就不見了,它會立刻出現在麥格教授的床頭。
  鄧不利多嘆息道:“……雷古勒斯,我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有這樣的勇氣。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一個不為人知的英雄。”他再次展開那封信,邊看邊說:“……這是克利切寫的吧?”
  斯內普驚訝道:“……我可真意外你居然能看出來。不過在信中帶出自稱,小精靈的大腦的確無法讓人抱有太大希望。”
  鄧不利多失笑,看著信中隔數行就有一句“克利切的主人雷古勒斯先生!”無奈搖頭,除了把雷古勒斯•布萊克除掉掛墜盒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以外,通篇都是對小天狼星和他們這群膽敢玷污布萊克老宅的家伙的控訴和侮辱,要想找不出這封信的主人還真難。
  鄧不利多問道:“它有什么願望嗎?我是說,這只小精靈。”
  斯內普突然露出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極度得意快活的笑,說:“哦,你會滿足它的願望嗎?這樣一個卑賤的生靈。”
  鄧不利多嘆氣,雖然知道后面的話可能他并不會太喜歡,不過他仍然說:“當然,英雄應該得到獎勵。它有願望,對嗎?”
  斯內普慢條斯理的說:“對,它的確有一個願望。它想換個主人,它不打算再服侍小天狼星了,甚至小天狼星的子孫后代它都不打算服侍了。”
  鄧不利多了解的點頭:“它有人選了嗎?它想到哪個巫師貴族家庭去?”他開始考慮哪一個巫師家庭會是克利切渴望去的,馬爾福?這個倒不壞。
  斯內普好像故意想嚇鄧不利多一跳似的說:“它說它願意服侍金妮•韋斯理。”
  鄧不利多愣了一下,倒是覺得克利切的這個選取有些古怪,不過這當然比馬爾福好:“韋斯理家嗎?當然可以。或許韋斯理夫人在克裡莫廣場十二號居住時跟克利切相處的不錯。一個純血巫師家庭當然有資格擁有一只家養小精靈,我立刻給小天狼星寫信。”
  斯內普等到鄧不利多寫信寫到一半時,指著他的信說:“你寫錯了,克利切要服侍的是金妮•韋斯理,而不是韋斯理家族。”
  鄧不利多第一次反應遲鈍,他認真看了斯內普一眼,卻只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得意,他決定不發問,寫完這封信,然后點了一下,信再次消失了,它會在下一刻出現在小天狼星的床頭。
  鄧不利多送走這封信后松了口氣,慢慢靠回床頭,他疲憊但欣喜的說:“這樣……就只剩餘兩個了,真的太好了……”
  斯內普把玩著手中的魔杖,說:“你想知道今天晚上我是怎么調開小天狼星和盧平的嗎?”
  鄧不利多看著他:“你願意告訴我了?”
  斯內普舉著魔杖指著鄧不利多說:“我什么也沒做。今天晚上,小天狼星帶著他的教子和老情人還有穆迪准備闖入古靈閣。”
  鄧不利多猛然坐起來,剛想發問,斯內普的魔杖頭已經射出一道刺目的綠光,在他捂住胸口倒下時,斯內普的音響恰好傳來。
  “……據說赫夫帕夫的金杯,就在那裡。”
  鄧不利多重重倒在床上,斯內普站在他面前,看著這個捂住胸口面目猙獰的老頭子。
  他觀察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樣子足以取信於人了,繞著病床轉了一圈后,他忍不住拿魔杖戳戳鄧不利多。
  他小心翼翼的說:“……能聽見嗎?你好?”
  鄧不利多沒有回答。
  斯內普突然覺得十分痛快,他已經無數次設想過將阿瓦達射進這個老頭的身體內,讓他痛苦的死一百遍。
  他抬腳踢了鄧不利多一下,看著他軟軟的從一邊歪向另一邊。
  他忍不住笑起來,又欣賞了一會兒這難得的美景,看看時間,他無奈搖頭說:“好吧,希望他們能快點發現你,不然你這個樣子可是不會太舒服了。”
  最后欣賞了一下,把這副畫面牢牢記在心底,斯內普覺得未來的五十年內他都不需要聖誕禮物了。
  隨著斯內普的身影自聖芒戈遁走,半小時后,前來巡房的醫生推開這扇病房門,然后,刺耳的尖叫聲傳遍整個聖芒戈。魔法部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斯克林杰被超過一百封吼叫信從床上叫了起來,而隨后趕來的傲羅們在聖芒戈走廊的畫像的口中很快拼出了疑犯的模樣。緊接著從古靈閣傳來有人搶銀行的訊息,另一批傲羅趕去,得知有一個食死徒的金程式庫被開啟,有東西被盜走。
  滿載而歸的小天狼星等人還來不及慶祝他們的勝利,就聽到了鄧不利多被暗殺的訊息,克裡莫廣場十二號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
  呼哧呼哧,阿不福思•鄧不利多扛著一袋像豬肉的東西奔回他的小酒吧,沖進屋后緊緊鎖上門,他把這又沉又重的袋子扔到沙發上。
  袋子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阿不福思長出一口氣,現行一下僵酸的脖子和手臂,走到酒吧櫃檯后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的蜂蜜酒,滿足的喝了一大口后,才跑去給那個袋子解開。
  阿不思•鄧不利多頭朝下對他的弟弟說:“……阿不福思,扶我起來。”
  阿不福思看到哥哥這個樣子,不滿道:“你總是要時刻表現出與眾不同的一面,難道這就這么重要?”
  被重新扶正放到沙發上的阿不思長出一口氣,欣慰道:“……從聖芒戈出來你就是復原著扛我的,我還以為會就這樣去見梅林。”
  阿不福思沒有聽到這句話,他去擦桌子了。
  阿不思等了一會兒,見弟弟不來理自己,清了清嗓子友好的說:“阿不福思,我親愛的弟弟,你能先把我松開嗎?我覺得這些桌子夠干淨的了。”
  阿不福思扔下抹布,不滿的走過來說:“總是要別人幫你做一些你明明可以自己做的事,總是這樣。難道你就那么忙?還是你只願意去做那些所謂的大事?”
  阿不思終於被放開了,他友好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露出一個善良的微笑說:“你知道,阿不福思,主要是因為我的雙手被綁在背后了,不然我很願意自己解開繩子的。你要繼續去擦桌子嗎?”
  阿不福思憤怒道:“對你來說,我就只能解一解繩子對不對?還是說一條繩子就能難住偉大的鄧不利多,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獲得者,威森加摩首席法師?哈!不會有人相信的!人們只會認為我在說謊!他們會說,阿不福思,你只是在嫉妒你的哥哥!”
  阿不思揮著雙手半天沒能插上一句話,他無奈的聽著自己的弟弟對自己的埋怨。
  阿不福思憤怒的轉身走開,又憤怒的回來,指著阿不思歪歪扭扭的鼻子說:“然后!在我辛苦半夜將你從倫惇扛回來后!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在半夜叫我去擦桌子?”他轉了一圈找到剛才扔在地上的抹布,惡狠狠的扔到阿不思的臉上,說:“去自己擦你的桌子吧!偉大的阿不思!我要去睡覺了!”
  伴隨著他怒氣沖沖的腳步聲沿著樓梯向上慢慢消失,阿不思從臉上拿下抹布,不知曾經用來擦過什么,居然會粘在臉上。
  他茫然的看著黑洞洞的酒館,小心翼翼的叫道:“……那個,阿不福思,你可以帶我進客房嗎?你知道,我還沒法動呢……”
  一只鞋子響亮的扔到他頭頂上的地板上,然后是另一只,接著是阿不福思憤怒的音響:“然后你還要我給你鋪床!是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個道理你五歲時就應該知道了!不要在我家擺你校長的架子!”
  鄧不利多委屈的不敢再吭聲了,直到第二天阿不福思准備開門時才發現他在酒館裡坐了一夜。
  嚇了一大跳的阿不福思粗魯的推醒了阿不思,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怎么會在我家?!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阿不思的笑還沒擺出來就被問愣了,他結巴道:“昨、昨天晚上你帶我來的……”
  阿不福思打斷他的話,氣哼哼的說:“我還要做生意呢!你什么時候也不管別人方便不方便,只顧著你的那些大事!”
  阿不思快速的說:“聽著,阿不福思,如果能給我一張床讓我睡一覺,我將感激不盡。”
  阿不福思凶惡的看著他,說:“我當然會給你一張床的,我還會好好藏著你,這是我答應你的朋友們的。”
  阿不思立刻松了口氣,驚喜道:“謝天謝地!你想起來了?”
  阿不福思力大無窮的將干瘦的阿不思扛到二樓,推開間客房把他扔到床上,拉過張毯子兜頭蓋住他。
  阿不思連忙把毯子拉到下巴免得呼吸不暢,他看到阿不福思已經走出去,連忙喊道:“阿不福思!請給我一碗湯!我從昨天就沒吃飯了!”然后他聽到門被鎖上的音響,很明顯阿不福思沒聽到他的話。
  聽著阿不福思的腳步聲慢慢下樓,他無力的倒在枕上,懷疑在下一回阿不福思想起來自己以前,他會不會變成一具干尸。
  回到樓下的阿不福思掏出一個小像框,裡面有一個八九歲大的少女正在甜美的微笑著,在她的身后是一個慈祥的婦人。
  阿不福思摸著畫像,笑嘻嘻的說:“媽媽,阿利安娜,阿不思回來了,我會好好招待他的,你們也會喜歡吧?”
  畫像中的母女露出一模一樣的微笑,好像正在贊同他的話。小女孩嬌聲道:“哥哥,不要放過他!誰讓他膽敢離開家這么久呢?他都快忘了我們了!”
  阿不福思看著小女孩疼愛的笑著說:“好,阿利安娜,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好不好?”
  婦人苦笑道:“不要太過份,他到底是你們的哥哥。”
  畫像中的小女孩露出狡黠的笑,抱著媽媽說:“當然,我聽媽媽的話。”然后背過身對著阿不福思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
  阿不福思看著妹妹,跟著她的手勢噓了一聲,好像在陪她玩。
  婦人無奈的笑著說:“好吧,要記得適可而止哦。”

  第 119 章

  鐘表滴答滴答響,此時窗外已經是漆黑的深夜。偶爾能聽到汽車開過的呼嘯聲,更顯得房間中靜得嚇人。
  我握著德拉科的手,努力鎮定下來。鄧不利多的死和黑魔王給德拉科的工作是我早就知道的事,不過現在聽在耳中,倒是比想像中的更加嚇人。
  他垂著頭,好像受到了打擊,我不知道到底是被要求殺人給他的打擊大,還是斯內普去替他殺人更讓他接受不了。
  時間緩緩滑過,我看著鐘表上的指標從一點半滑到二點半,忍不住推推他,說:“去洗個澡,然后睡覺。”
  他抬頭看我,似乎沒有聽明白我的話。
  我卻已經站起來,叫托托去准備浴室。在我以前的世界中,我也曾經經曆過家人的去世,當時全家的親戚坐在一起商量喪事怎么辦,只為了一百兩百的小錢坐在一起悶頭抽煙,抽上一整夜哪個也不肯先開口。
  當時我不過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沒有說話的權利,只能陪著坐在一旁,看著眼前這群曾經親熱和善的親戚們只為了元寶蠟燭骨灰盒這樣的錢扯一整夜的牛皮。
  從那時起我就明白一個道理,什么叫人走茶涼。
  鄧不利多是死了,可是其他人該怎么活還怎么活,明天太陽照樣升起來,德拉科并不會因為鄧不利多的死就能放一天假,他最多只能在我這裡停留一個晚上,明天天亮前,他必定會離開。
  我也不會認為鄧不利多的死亡會讓伏地魔放慢腳步,事實上,情勢只會變得更壞。
  推著德拉科去洗澡,要他好好在熱水裡泡一泡,讓托托准備給他替代的衣服,我的意思是要它出去偷一件或者買一件,結果它從我的行李箱中翻出來了一套純棉男式睡衣。
  德拉科冒著熱氣溼潤鮮亮的從浴室中走出來,看著托托手中的男式睡衣好奇的發問:“這是什么衣服?是麻瓜的衣服?”洗完熱水澡的他看起來輕松了些,臉上的線條都放松了。
  我松了一口氣,幸好他認不出普通人的男式衣服。這個可能是珀西放在金妮的行李箱中的,或許是他不小心放錯的。
  捧著衣服哄他換上,再拉著他到臥室,我的臥室裡是一張雙人大床,他看著床古怪的說:“……麻瓜的床倒是比巫師的大。”
  我就不去想像這房子上一個主人是為什么買的這張床了,掀開被子請小少爺躺上去,我拿著睡衣准備到用戶睡。
  托托在門口看著我驚叫:“小姐要去哪裡?”
  我腳下一頓,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客房。”
  托托眨著眼睛,奇怪的問:“這屋子這么小,只有一間臥室一間書房,沒客房啊。”
  我几乎要暈倒,隔壁那間客房托托居然整理成了書房?!
  背后的床上傳來悶笑,我憤怒回身,他斜倚在床頭支著下巴看我,慢悠悠的說:“既然這樣,我不介意收留你一晚。”
  我介意,然后是我收留你一晚。我咬牙想,到底沒把這個曖昧的話再扔回去,可是腳下卻躊躇起來,除了這裡的這張床,只剩餘客廳的沙發可以躺下半個人,難道我要去冰冷的客廳睡沙發?
  凶惡的視線瞄向已經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一副主人模樣的他,要他現在下床把床讓給我好像有些不現實,再說我的原意也是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暫時忘記巫師界的事。
  把他趕去睡沙發,本末反轉了。而且顯得我有些矯情。難道我還跟一個小孩計較?
  ……我始終覺得他比我小。
  托托還站在臥室門前看我,它是不是故意的?我瞇細了眼睛仔細打量這只小精靈,很明顯它不像波波那么純良。
  它正瞪著那雙乒乓球樣大小的眼睛淚汪汪的望著我。
  我后知后覺的想起,客廳沙發是它的床。
  轉身回到床邊,自然的掀起被角,抬腿臥倒再裹緊被子,一抬眼,他正得意的看著我,一邊舒展手臂將我摟在懷裡,湊到我臉前說:“這才聽話。”
  ……原來他是故意的。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第二個想法是:托托果然是內奸。
  不過這副已經嘗過一次的胸膛果真好味道,我索性滾進去上下其手,從寬厚的背脊滑到勁瘦的腰,順手就想撩起上衣下擺探到裡面去摸摸他溜滑溫熱的皮膚。
  他倒抽一口冷氣,閃電般將我的手拉出來,一裹一卷將我翻過去,從背后抱上來,半壓著我沙啞低聲道:“老實點!是誰一天到晚說自己還小的?”
  可我有一顆成熟的心。用背蹭著他起復的胸膛,聽著他粗重的喘息,我不由得好奇,一般十七歲的男孩會如此有自制力嗎?到底是什么阻止了他?可是不一會兒我就明白了,他的跨下是軟的,雖然他氣息急促雙手發燙,好像很激動的樣子,可是事實上與我緊貼的他并沒有真正站起來。
  ……看來他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或許比我想像的更大,因為對我來說這只是兩個與我沒有關係的人的死斗,但對他來說卻是近在眼前的屠殺。
  甚至他差一點成了劊子手。
  ……他在害怕嗎?
  我想轉過來看他的臉,可是他卻緊緊抱著我不讓我轉身,伏在我的肩頭低啞的笑著:“還沒學乖?”
  調笑的話中卻有掩飾不了的顫抖。
  承認自己怕死,不敢殺人對他來說有些困難吧,因為他對自己的要求已經很高了。
  他想代替他的爸爸支撐常駐馬爾福家族,那伴隨著這個百年巫師貴族的血腥和黑暗也由他繼承了。
  德拉科并不是在真善美中長大的,他知道什么是黑暗。
  我閉上眼睛,嘆息著說:“睡吧。”
  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至少在我這裡,他可以安心的睡一覺,明天太陽升起后再去面對那些事。
  夜裡几次朦朧醒來都依稀感覺到他的手臂和呼吸,好像他一整夜都沒睡。早上睜眼時,窗外早已大亮,身畔空無一人,披衣起床問托托,說他早就離開了。
  “馬爾福少爺只睡了兩個小時,四點多時就走了。”它苦著臉說。
  我倒在沙發上,一時不知道應該想些什么。托托躡手躡腳的走到我身旁來:“……馬爾福少爺把剩餘的那個餃子拿走當早餐了。”
  我猛得從沙發上坐起來:“他說什么了沒有?”
  托托苦著臉說:“馬爾福少爺說,他下回來要我做給他吃……”
  突然覺得一陣輕松,就算他需要面對的事凶險難測,不過相信他能保護好自己吧。
  從那天起托托就認真學習怎么做餃子了,雖然它從來沒有接觸過中國菜,不過看它一板一眼的樣子,倒是很快就做得似模似樣。
  我從保安那裡得知,陳風冉在這附近的名聲不太好,似乎以前他曾經跟一個有錢的中國女孩談戀愛,但后來他們分手后,好多人都說他是圖對方的錢。保安曾經見過陳風冉出入這幢樓,聯想起我能輕松租下這裡的套房,又見他特意在收攤后給我送晚餐,擔心我受騙所以想提醒我一下。
  這種事我聽過就算,一方面也是因為陳風冉自從那天之后就再也沒見過,本來他特意來送餃子給我,我也應該再去拜訪他一下道聲謝,聽保安說過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生活在這裡既簡單又平靜,我每天大約十點左右起床,吃過飯后到附近的街道上散散步,這裡有些小攤上有很多在中國都難看到的手工藝品,我買到了很精致的虎頭枕、年畫、貼紙、甚至還有几條刺繡手帕。我還看到了黃曆,厚厚一本,以前家裡老人的房間裡掛著的日曆上有每天宜這個忌那個,這本黃曆卻大得多也厚得多。翻了半天也沒舍得買下來,總覺得這是迷信。
  聖誕節在這裡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多數是些年輕人在乎,更多的大人是期待著春節和新年,年味這時才慢慢濃起來。我好像此時才回到了真正的家,立刻調整過來,每天跑到街上買臘肉屯年貨,粉條海帶白菜雞鴨魚一樣樣往家裡搬,托托頭都大了,因為我告訴它,這些全是過年要吃的東西,而它只是剛剛開始學著做。
  有時托托也離開去巫師的地方買東西,其實我并不禁止它離開或者給什么人傳話。我認為他會通過托托知道我這裡的事。
  托托帶回的零星訊息中包括小天狼星出現在魔法部的視線中,就在聖誕節過后一月一日鄧不利多的葬禮上,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好像攻擊了魔法部長斯克林杰,一時引起一片混亂。
  小天狼星的事情還沒了結,救世主波特失蹤,跟他一起失蹤的還有麻瓜赫敏•格蘭杰和巫師羅恩•韋斯理。魔法部宣稱是食死徒小天狼星•布萊克擄走了波特和他的朋友,他們收押了狼人雷木思•盧平,因為他是小天狼星的舊友,同時被收押的還有羅恩•韋斯理的父親,亞瑟•韋斯理,不過他很快就被釋放了。預言家日報稱這是因為他是魔法部的官員,有不知名人士濫用職權包庇了他。
  總之巫師世界現在是一團亂麻,我反復詢問托托有沒有聽說有巫師報告過我的失蹤,托托搖頭說:“小姐,他們是不會在乎的,你是麻瓜。他們只在乎巫師,托托沒有聽說他們在找你。”
  托托是個舊式的家養小精靈,它的觀念還停留在舊式的巫師界,我想在它的腦海中,巫師和普通人還是壁壘分明的。不過我這個學生的失蹤應該不會就這樣結束,如果鳳凰社無法光明正大的找我的話,霍格沃玆開學后我的失蹤就無法遮掩了。這樣一算,我輕松的日子可能就快要結束了。他們如果大張旗鼓的找我,或許我就必須要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無法出門了。
  就在我放鞭炮過新年的時候,托托在一個隆冬深夜帶回一個爆炸性的訊息。
  魔法部長斯克林杰被暗殺,伏地魔已經成功接管了魔法部。
  托托驚慌失措的說:“小、小姐!我們躲起來吧!!我們要藏起來!到深山裡!藏起來!”它哆嗦著在房間裡亂竄收拾東西,這個兜起來那個掉下去。
  我一把抓住它喝道:“安靜!‘
  它顫抖的看著我,我說:“托托,我們已經藏起來了,我們不是藏在這裡了嗎?這裡沒有巫師,也沒有人認識我們。”
  托托半瘋狂的晃著腦袋,好像還想繼續說服我。
  我說:“我的故鄉有句話:藏葉於林。意思是說,要想把東西藏得不讓人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藏到與它相似的東西中間去。”
  我抱著它,哄道:“托托,周圍的人都跟我一樣,沒有人能從這裡找出我來,我們很安全。”
  我不知道托托有沒有被我安撫住,不過它的確冷靜下來了。
  我靠在沙發上,心在狂跳。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么不去更遠一點的地方藏起來,像只地鼠躲在地洞裡一樣,安靜的度過寒冬。
  可是或許他會來,就像上一次一樣,突然出現。我這裡可能是他唯一的一個可以暫時逃避的地方。如果他再來,而我已經不見的話他怎么辦?
  而我在這裡,如果他需要我,或許我也可以儘快趕過去。
  我不想讓他找不到我,我不想離他太遠。

  第 120 章

  那天深夜發生在霍格默德的事讓德拉科•馬爾福對貝比•克林頓的來曆產生了一點小小的懷疑,然后這份懷疑就如雪球般越滾越大,最后,連他也無法自欺欺人視而不見。
  在德拉科過去十几年所見所識之中,麻瓜就像是家養小精靈一般低賤卑下的。家養小精靈丑陋而謙卑,雖然擁有自然賦予它們的強大魔力卻自甘為奴,數千年來被巫師當成奴隸任用指使。而麻瓜,雖然也算是人,但他們卻沒有魔力。
  德拉科相信,只有巫師才是強大的,而麻瓜是一定會在未來因為他們的弱小而滅亡的。如果麻瓜不肯滅亡,那么就應該由巫師來將他們的命運導回正軌。反正在他的認識中,麻瓜是不必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他們連呼吸都是一種浪費。
  貝比•克林頓當然不是麻瓜,她有魔力,雖然她的出身和血統有些不那么盡如人意,但德拉科認為這并不是她的錯,因為就連她也無法選取父母。如果她能出生在巫師家庭,那就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當然,她比很多出身巫師家庭的女巫都要好。
  德拉科從來不曾想過,或許貝比居然是願意當麻瓜的。這就像是一個笑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很久以來有不少出身麻瓜的混血巫師,他們無一例外都留在了巫師這一邊,而如果有人提起他們的出身,他們也是盡力遮掩這件不光彩的事的。
  這當然很正常,巫師比麻瓜高等的多,而出身麻瓜是一件恥辱的事。如果有兩個巫師的能力相當,在一個職位的選取上,通常出身巫師家族的更容易得到這份工作。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他們在能力上有些微的差別,血統和出身決定一切。
  所以,在德拉科朦朧中發覺自己對貝比有那么些小念頭的時候,他第一個意識到的就是如何給她更高的地位,最少,不要讓她的出身成為太大的障礙。當這個念頭跟他的野心結合在一起時,他一邊想像著未來當貝比站在他身旁時那些斯萊特林們的臉色而痛快,另一邊卻好像親手打造出一個全新的貝比•克林頓而熱血沸騰。
  當然,在貝比用一種隱晦的方式拒絕他之后,他有一段時間是無法相信的。在那個暑假,貝比被關在房間裡,而他就在隔壁透過一幅畫看她自在吃喝讀書,自得其樂。
  一天天過去,貝比在他的心中變得鮮明,而她的出身,也就是麻瓜也漸漸引起了他的注意。
  麻瓜到底是什么?他們的知識、曆史、文化,德拉科在訓練的間隙開始閱讀關於麻瓜的書籍,他先是閱讀由巫師編寫的關於麻瓜的書,然后從麻瓜的世界買來由麻瓜編寫的書看。一開始的憤怒讓他無數次將麻瓜的書扔進壁爐,他從來沒有想過麻瓜居然是如此的自大狂妄無知。麻瓜將他們認為是這個宇宙中最智慧最強大的生物,而他們根本不知道巫師的存在,他們駁斥一切魔力存在的可能性,稱其為“幻想”。
  麻瓜是蠢貨。德拉科在第一個星期這樣想,第二個星期結束時,他已經閱讀了超過一百本的麻瓜書籍,當然大多數是囫圇著看,一目十行不求甚解,但當他看到發生在1769年英國的一個工人詹姆斯•瓦特申請專利的蒸汽機后,他驚訝了,因為他知道霍格沃玆在諸所魔法學校中較為有名的就是它的那列霍格沃玆特快,那是整個英國唯一的穿越半個英國的火車。
  這列魔法火車是由巫師建造的,但從一開始大家都知道的是,這列火車真正的技朮卻是來源於麻瓜,但很明顯巫師給了它新的生命力,所有的巫師都這樣認為,麻瓜制造出了一個東西,但經過巫師的手它變得更好了。
  德拉科在此之前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列看起來很新很漂亮的霍格沃玆特快所使用的是麻瓜兩百年前的技朮。而就算他再怎么笨也知道,兩百年能夠發生的事有多少。果然他在接下去看的書中很快發現,麻瓜已經淘汰了蒸汽這門技朮,能源由汽油到柴油。麻瓜也并不滿足與用蒸汽來開火車或船,他們想飛上天,然后制造了飛機、飛船還有空間站,而麻瓜的腳步也并沒有停在地球上,他們上了月亮,看到了漆黑的太空。
  德拉科看到這裡時,手腳無力,他的腦袋嗡嗡作響,恍如夢中。
  他不懂什么是能源,汽油、柴油、石油還有核能。還有力、重量、空間、體積、空氣、氧氣,這么多的名詞句子他不明白也看不懂,他不知道為什么說石油是埋在地下千萬年由草木植物變成的,也不明白為什么石油可以分離出來汽油柴油天然氣,他也不明白為什么用火把鐵做的船射到云彩的最上面后,它就會因為失重的緣故不掉下來,這不是魔力,魔瓜的解譯是云彩的最上面是失重的,什么東西到了那裡都會浮起來。
  巫師最重要的智慧財富都在那些失傳的古老書籍中,那些由大法師流傳下來的魔法典籍才是整個巫師界的財富。
  德拉科在以前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但在閱讀麻瓜書籍的時候,他很明白的感覺到巫師和麻瓜的不同。
  巫師沒有創新,這么多年來他從來沒聽到哪位巫師做出了什么可以稱為創新,能夠改變巫師界的事。
  麻瓜卻一直在創新,他們像蟑螂像老鼠,不停的在開拓他們的生存空間。
  是因為他們沒有過去所以更願意去看未來嗎?德拉科覺得恐懼,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巫師的末路。因為哪怕是他這樣一個普通巫師貴族的兒子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一個家族如果只記得過去的光榮和輝煌,那么他們就永遠無法進步,只能等著被時間淘汰。
  一股焦躁籠罩了德拉科,他恨無法去抽打所有的巫師看一看這個已經陳舊腐朽的巫師界!跟巫師界所面臨的危機比起來,那些關於血統派系的爭斗顯得短視而可笑。
  可他也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扭轉現在的巫師界的,只能等著它慢慢衰弱,或許會在臨滅亡前重新煥發生機和活力。
  德拉科想起了貝比,她是怎么看這個巫師界的?又是怎么看他們這群只會自吹自擂的巫師的?魔力得益於先天的遺傳,是天生的力量,而每一個巫師除了有這樣的力量之外其實沒有任何了不起的地方。
  貝比也是這樣看他的嗎?她是不是認為他沒有什么了不起的?
  德拉科無法接受自己在貝比的眼中只是一個自負的笨蛋,穿著華麗的傻瓜,滿口吹噓的蠢貨。可是這偏偏就有可能是貝比真正的想法。
  他有過想殺掉貝比的沖動,而隨之而來是排山倒海般的羞惱和憤恨。他簡直不敢去想像,在以前貝比每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到底是怎么看他的,她又是怎么想他的。
  他好像走入了一個誤區,但卻無法自拔。不然如何解譯貝比為什么一定要拒絕他?他是這么優秀,他的鍾情難道不是一種應該讓貝比歡呼雀躍的榮耀嗎?
  但是當他自以為的為貝比的拒絕找到一個理由時,他真的松了口氣。
  她是為了她的家人的安危拒絕他的。對,貝比不會看不起他的,她不是斯萊特林的那群人,她是一個遲鈍的赫夫帕夫,她是一個單純天真又善良的人。
  他試探了,然后得到了證實。貝比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但是他能看出來,她真的是這么想的。當他從貝比臉上看到被揭穿時的羞惱時,他几乎無法抑制快要沖破胸口的快活。
  貝比!貝比!
  回到學校之后,他再一次見到了貝比,雖然格林格拉斯向他遞出了橄欖枝,格林格拉斯家的兩個女孩等待著他從中間選出一個當做未婚妻,可是這些巫師家庭的女孩怎么能夠跟從麻瓜世界來的貝比相比?她們陳舊僵化的腦袋哪裡有貝比靈活可愛?他快樂的重新認識貝比,與她接觸,等著她的視線再次投注在他身上,看著她為他著急憤怒,他激動得連呼吸都要不穩了,貝比仍然是喜歡他的!
  看著她化妝成那副鬼樣子,穿過大雪紛飛的霍格默德跟在他身后,跟著他走進酒館躲在隔壁的房間。他知道她在意格林格拉斯的事,而他要讓她聽到關於那個婚約的真相。她一定能明白的,她一定會知道他是絕對不會接受一個威脅他的家庭的。
  她是那么聰明,能夠從他的爸爸和媽媽的手中平安離開,她是絕對不會意氣用事的。
  在霍格默德的酒館中,他確定自己重新得到了貝比,在那個飄著大雪的深夜,他相信貝比絕對不會再堅持要跟他分手了。
  但之后發生在尖叫棚屋的事卻讓德拉科必須重新思考貝比的來曆。她為什么能確定那是蛇怪?更重要的是,在之后從斯內普教授的口中他得知那其實是一只魂器后,貝比又把關於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的最大的弱點全托盤出,她知道所有的魂器,甚至她和韋斯理家的女孩已經毀掉了大半。
  她是從哪裡知道的?
  不管他怎么告訴自己,這些都是鳳凰社的人告訴她的,但這些解譯顯得那么的脆弱。
  到現在他唯一能確信的是貝比是站在他這邊的,她關心他,愛他。可是關於她的來曆,卻像那濃霧中的倫惇,讓他看不清楚。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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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1 章

  霍格沃玆城堡,從千年前起就矗立在這片不為人知的土地上,依山傍水。由霍格沃玆四位創始人建立起的這座城堡仿佛有屬於它的生命和意志,默默的看著來到這裡學習的巫師他們的成功和失敗。
  但對於在這片土地上的巫師來說,城堡就只是城堡。
  斯萊特林的地下走廊,就算是在深夜中也是燈火通明,沿著走廊每隔三五步就有一個巨大的黃銅三足鼎,鼎中盛滿油,但魔法火焰的燃燒卻并不依賴於這油,用斯萊特林院長斯戈拉霍恩教授的話來說:只有這樣才像斯萊特林。
  但當德拉科走過這裝飾古怪的走廊時,對擺在走廊中的黃銅三足大鼎卻忍不住皺起眉。在上一任斯萊特林院長斯內普教授還住在地窖中時,斯萊特林從來不需要這種浮華無聊的裝飾品。
  不過按照現任院長斯戈拉霍恩教授的喜好來說,一些難得的、珍貴的,如果再有點來曆,比如被國王皇帝使用過的,都是好的。正如這不知道從哪個墳墓中挖出來的還帶著銅綠的黃銅大鼎,據說是斯戈拉霍恩從海的另一邊,神秘莫測的東方大陸找來的。
  德拉科忍住不耐,他現在越來越無法習慣這些浮夸奢靡的貴族了。匆匆走過,推開斯萊特林休息室的門,他閃身進去。坐在沙發上的扎比尼強撐著快要睜不開的眼皮,一看到他進來就松了口氣:“你終於回來了。”扔下這句話,他就起身離開了。
  德拉科也不管他這句聽起來沒頭沒尾的話,走到休息室的書櫃前抽出一本書看了看,叫住已經走上樓梯的扎比尼:“再等等,我還要出去。”
  扎比尼哀號道:“不會吧?你不是剛約會完回來嗎?難道有什么事忘了交待她?明天再說吧,現在已經兩點了。”
  德拉科轉身又出去了,只留給扎比尼一個背影。
  扎比尼一屁股坐回沙發上,無力的靠在沙發背上。自從他取代了沒腦袋的高爾和克拉布成為了馬爾福小少爺的跟班后,他輕松自在的生活就一去不復返了。
  每當像今夜這樣德拉科需要出去約會或者辦私事,他就必須在這裡為他等門,用他七年級的身份趕走所有使用休息室的斯萊特林學生。幸好他的錢夠多,在很多時候,斯萊特林的眼中有錢跟有權一樣有用,所以他才沒有被趕走。
  他攤開放在膝頭的書,繼續讀下去,雖然枯燥,但好歹可以讓他不至於睡著。
  門突然一響,扎比尼抬起眼看,在他還沒有看見來人之前一股甜膩的香風就已經侵占了他的鼻子。他厭惡的皺起眉,看到一個如小鹿般嬌小柔弱的美女精靈般跳進門來,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不錯。
  扎比尼繼續看書,他沒心情聽除了金妮以外的女人發花痴。
  可是這位姑娘不肯放過他,驚訝道:“布雷斯,你為什么還在這裡?”
  扎比尼跟馬爾福家小少爺的關係在現在還是一個秘密,就算是這位新出爐的馬爾福小少爺的未婚妻也不知道。
  他撇撇嘴說:“我失眠。”語氣中的不善可以拿來當武器傷人了,可惜這位心情正好的小姐沒聽出來,今晚她在德拉科的奉承和恭維下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雖然他除了握著她的手親吻個不停之外不肯做其他的事,無論她如何暗示她其實并不介意年齡。不過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們一定可以更加親密。
  她像只不安分的小鳥一樣坐在扎比尼的身旁,把玩著她胸前的一縷捲髮,嬌俏的偏頭問他:“布雷斯,你說,那個麻瓜怎么可能得到德拉科的心呢?她只是個泥巴種,就算把她身上的皮剝掉一層,也抹不去她身上的臭味。”
  扎比尼低啞的笑了,他抬頭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姑娘:“阿斯托利亞,你為什么不想想,為什么德拉科寧願選一個泥巴種也不肯要你呢?”
  她的臉色沉了下來,警告的看著扎比尼。
  扎比尼沒有低頭,雖然這位格林格拉斯小姐最近在斯萊特林風頭正勁,此時不過是想從他身上使使威風,試試看馬爾福未婚妻的頭銜好不好用。
  不過她比她姐姐聰明的一點時,從不戀戰。就算他不客氣的用全名稱呼她,她也只是對著他微笑一下,站起來准備回寢室,或許還會先去刺激一下她那個快要發瘋的姐姐,明明姐妹只差一年,卻被妹妹奪去德拉科,達芙妮最近快成蛇發女巫了,看誰都用瞪的。
  扎比尼叫住她,好心的提議道:“下回你試試在他面前叫泥巴種,這是一種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他對你真正心意的好辦法。”
  她轉身,長髮划出美妙的弧度,甜蜜的笑著說:“謝謝你,布雷斯,你真是個好人。”
  扎比尼笑著說:“隨時願意為您效勞,尊貴的小姐。”半揚起手潦草的行了個禮。
  她冷笑兩聲,輕快的跑上樓。
  扎比尼根本不擔心她會跑去跟德拉科學他今天說的話,因為這個姑娘根本不敢在她心愛的未婚夫面前提任何一個關於泥巴種的詞。
  她一直是個聰明的女人,永遠記得試探男人是蠢女人才做的事。
  德拉科不知道在他離開后,他的未婚妻跟扎比尼小小的交了下手。他接到斯內普校長的留言,正匆匆趕到校長室去。
  站在石獸前,德拉科躬身問候道:“校長?我能進來嗎?”
  過了一會兒,校長室裡才傳來因應:“……進來吧,德拉科。”
  他深吸一口氣,越過石獸走進校長室。這間校長室在鄧不利多擔任校長的半個世紀裡,一直像一座古怪的圖書館,永遠飄散著甜食的香氣,擺滿整個房間的古籍和魔法物器。但在斯內普成為校長之后,這裡迅速變成了地窖第二,陰暗、潮溼。掛在牆壁上的諸任前校長的畫像,都在畫框中不停的抓撓他們的臉和手,好像長了溼疹。
  德拉科因為回到熟悉的氣氛裡而放松下來,在他來到霍格沃玆的五年裡,一直生活在這樣的氣氛中。現在的斯萊特林簡直像龍的洞穴。
  外面的客廳中沒有看到斯內普的身影,德拉科向書房走去,推開半掩的門,他看到斯內普教授站在書桌前好像正在書桌前整理著什么東西。
  他走過去:“校長?”為什么這么晚了叫他過來,德拉科打量著斯內普,看到他格外蒼白的臉色,凝重陰沉。
  出事了?德拉科立刻把視線調校斯內普的左手臂,好像上面的黑魔記號是長在他自己的手臂上一樣。
  斯內普把書桌翻得一團亂,好像他突然失去了冷靜。他匆匆抬頭看了眼德拉科,發覺他在看他的左臂,他點點頭說:“沒錯,他在發怒。”
  德拉科倒退了兩步,似乎想奪門而逃。
  斯內普終於找到了他想找的那半張羊皮紙,他用下巴示意德拉科坐到沙發上。
  他說:“坐吧。”雖然德拉科看起來很想逃走。他先坐下來,攤開羊皮紙給德拉科看:“記下來,然后燒掉。”
  德拉科只敢坐半個屁股,似乎時刻准備逃走。他接過羊皮紙,看到第三遍才看到上面寫著什么。
  羊皮紙是上很潦草的寫著的一堆看起來毫無關聯的東西,有日記本、裡德爾戒指、拉文克勞智慧之冠、赫夫帕夫金杯、斯萊特林掛墜盒、納吉尼、哈利•波特。
  德拉科的心狂跳起來!在前几天,貝比剛剛把紙條上的六個告訴了他,只有哈利•波特她沒有說,是她不也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斯內普奪過來,瞬間羊皮紙就在他的手中燒成了灰燼。在火光消失之前,他低聲肯定的說:“看來,你倒是都知道。”
  德拉科警覺的抬頭。
  斯內普陰險的笑著說:“那個小姑娘知道的可真多,對嗎?德拉科。”
  德拉科有一瞬間想把魔杖調校坐在他眼前的教授,但他很快回過神來,然后他就看到了教授的手正拿著魔杖指著他。他扭曲的微笑著說:“教授,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斯內普卻閉上了眼睛,在他發問前,他是期待德拉科不知道這件事的。他嘆息著說:“德拉科,你只有在著急的時候才叫我教授。”
  德拉科的臉頓時比窗外的雪更蒼白,他目眥欲裂,沙啞的低聲喊道:“教授!這一定有個解譯!她……她是從鳳凰社那裡知道的!”
  斯內普深吸一口氣,再緩慢吐出,好像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他疲憊的說:“……鄧不利多沒有告訴我,這些只是我打探出來的。”
  德拉科哆嗦著嘴唇。如果鄧不利多連教授都沒說,那么他更不會告訴那些無法保守秘密的鳳凰社巫師,就算是波特也不會知道這些。
  斯內普輕聲說:“……我想,就連鄧不利多也不會知道得這么清楚。他几乎用了一輩子的時間來查證這些東西的下落,他甚至連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知道。”
  德拉科眼珠亂轉,他咬緊牙關,忍住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和恐懼。
  斯內普看著他緊握的拳頭,發白的指關節,輕輕的誘哄著說:“你說……一個從小生長在麻瓜家庭的、不滿十四歲的孩子怎么會知道這些呢?”
  德拉科像是被冒犯了一樣猛然抬頭瞪著斯內普厲聲說:“是金妮•韋斯理!!是她!全都是她!!是她告訴……!”
  斯內普拂掌,嘆息道:“很正常的推論,一個純血巫師家的女巫當然比一個麻瓜更能得到這些訊息。但是德拉科,你認為這可以取信與人嗎?”
  韋斯理家是對鄧不利多最為忠誠的一個純血巫師家族,他們家最小的女兒知道這些事,而韋斯理家其他人卻沒有把這件事報告給鄧不利多知道,這合理嗎?
  德拉科陰狠的說:“……當然可以,如果不會再有人對此有疑問呢?”他盯著斯內普的眼睛說:“戰爭中,什么都可能發生。”
  斯內普看著眼前的德拉科,或許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馬爾福先生,緩慢的接著他的話說:“……所以,如果有一兩個純血家族全數在這場戰爭中犧牲,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對嗎?”

  第 122 章

  “聖誕節你要怎么過?德拉科?”扎比尼問道,漫不經心的瞟過跟德拉科坐在一起的格林格拉斯兩姐妹,據他所知,這兩個姑娘的聖誕節工作就是把馬爾福家的小少爺拐回去好讓他“重溫”家庭溫暖。
  當扎比尼得知格林格拉斯夫婦打得主意時,差點沒笑岔氣,所以他現在就奉馬爾福小少爺的指令要讓這兩個姑娘明白其實并沒有人在期待著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家庭溫暖。
  德拉科微笑著遞給坐在他身旁的阿莉亞一杯茶,湊到她耳邊不知在說些什么,惹得阿莉亞縮著脖子怕癢般笑起來,而坐在他們這對新出爐的小情人旁邊的是端著慈愛的微笑看著他們的姐姐達芙妮。
  她把牙根都笑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在她妹妹細白的脖子上咬一口。扎比尼看著熱鬧想。
  看起來德拉科小少爺暫時被美色迷花了眼,沒聽到他的問題,扎比尼只好辛苦的再問一遍,一邊看到格林格拉斯家的兩位姑娘都豎起了耳朵。
  德拉科把棋槃上的國王移到扎比尼的皇后面前,看著國王掄起王座將扎比尼的皇后砸成一堆碎片,打著哈欠說:“……我會留在霍格沃玆,有些事需要處理。”
  阿莉亞立刻坐直,一臉驚訝,德拉科在她發問前就湊到她的臉頰旁,低沉沙啞的說道:“我可憐的小鳥,一想到整個冬天都見不到你,我的心都要揪起來了。”
  阿莉亞瞬間燻紅了臉,兩眼水汪汪的看著德拉科。
  扎比尼捂住胸口,嘖嘖道:“看他們,真好,對吧?達芙妮。”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達芙妮格外熱情的說:“當然,他們真好。”
  扎比尼含著笑看著達芙妮,似乎想看看她說的是不是真心話,直到達芙妮臉色發青才移開視線,而坐在一起的德拉科和阿莉亞已經又扭在一起甜蜜的說著情話了。
  在棋槃上浪費了一個下午,阿莉亞體貼的不強求德拉科到格林格拉斯家度過聖誕假期,她善良的認為德拉科可能是打算避著她父親的耳目做些事。而達芙妮卻希望可以用這個聖誕節假期的機會說服父母改變主意,畢竟由她來跟德拉科訂婚的話,那么六個月后,他們就可以舉行婚禮了。她知道父親的野心,也明白最好趁德拉科對馬爾福家的產業還沒有那么多的控制力時對付他,當然時間越早越好。她有足夠的把握說服父母,德拉科不去更好。
  所以她盡力在德拉科面前扮演了一個體貼的女孩,她毫不嫉妒的看著阿莉亞跟他打情罵俏。她要比幼稚的妹妹表現的更適合馬爾福那樣一個複雜的巫師貴族家庭,這樣德拉科才能明白她會比阿莉亞更適合他。當然,她也會隱晦的告訴他,其實她并不介意在他們婚后,他跟阿莉亞保持某種親密的關係,她會是一個面面俱到的馬爾福夫人。
  格林格拉斯兩姐妹分別表現了她們最美好的一面給德拉科之后,不甘的離開了。剩餘扎比尼吐著舌頭收拾棋槃,揶揄道:“德拉科,我還是第一次不去羨慕有女生圍著你。說實在的,我覺得如果可能,她們甚至願意半夜跑到你的床上來。”
  德拉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好像想把剛才吸進肺中的香氣都吐出來。他皺著眉掏出懷中的雙面鏡,已經兩天了,自從上次在有求必應室見過面后,貝比搜刮了一堆東西回去,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他。
  她只會在有事找他的時候主動聯絡!!德拉科用力的將雙面鏡扔到枕頭上。
  扎比尼咬著蘋果指點道:“對著牆壁或地板扔,這樣才能摔破。”在德拉科惡狠狠的看向他之后,他聳肩攤手:“嗨,我以為你想毀了那面鏡子。”
  德拉科把鏡子撿回來又放回懷中,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自從上次霍格默德發生的事之后,他跟貝比也只見了一次面,她告訴了他關於魂器的事,又將有求必應室裡變出的魔法器物搜刮一空。從她帶走的東西上看,能夠變成手指大小的書櫃和衣櫃,能夠儲存几個月份食物的午餐籃子,足夠整個年級的人使用的各種常用魔藥,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東西。看到這些德拉科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想逃跑。
  從她口中得知在聖誕節假期的時候,她會跟韋斯理家的人一起過節。如果他猜得沒錯,在韋斯理家的地槃上,她絕對會找機會逃走的,而且這一走,估計不到戰爭結束她是絕對不會再出現了。
  德拉科當然知道她為什么這樣做,從這几個星期的預言家日報上可以看出,魔法部的風向有些小小的改變,似乎裡面有兩個魔法部長,而他們的政見是背道而馳的。
  他非常不願意這樣想,不過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的勢力很可能已經慢慢滲透到魔法部中去了。畢竟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得到更大的權利和地位的,也是有很多巫師認為麻瓜是低等下賤的,應該被趕出巫師世界的。
  力量應該掌握在純血的巫師手中,應該給巫師的后代一個純淨的魔法界。
  已經有言論認為出身麻瓜世界的巫師應該限制他們使用魔杖,比如設定一個年齡的界限,或者需要通過某種考核,認定對巫師界沒有危險,才有資格使用魔杖。
  這種言論一經推出就受到了大批巫師的擁護,他們認為來自麻瓜世界的巫師對巫師界并沒有太多的了解,而麻瓜對巫師原本的看法是非常荒唐的,所以他們需要經過學習后才能擁有魔杖。
  大多數的巫師認為現在巫師界的不安穩,麻瓜巫師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麻瓜巫師”很快成了一個時興的詞,在各種報刊中屢見不鮮。這種帶有貶義和微妙的定性的詞很快在巫師中間掀起大浪。以往大家雖然不說,但對麻瓜出身的巫師的確是帶著有色眼鏡去看他們的。現在一旦坦誠的說出來,反而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追捧。
  有人聲稱這是巫師界的進步,以前的魔法部過於舍棄巫師中還有麻瓜巫師的存在,而現在既然正視了,那就應該儘快承認他們的身份,也可以更好的指導他們融入巫師的身份。
  於是緊接著就提出了關於巫師出身的註冊,要求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師主動到魔法部進行註冊,以便魔法部對他們更好的管理。
  而跟這些讓人心驚膽戰的報道相呼應的就是對抗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的最強大的巫師鄧不利多的身體狀況正在不停的變壞中。
  雖然聖芒戈宣稱他們一直在努力的延長鄧不利多的生命,但同時承認他已經活得太久了,或許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此消彼長。德拉科能夠感覺到可能真正的戰爭已經近在眼前了,或許要不了一個月。魔法部的態度最能說明問題,現在那些天天在報紙上吵來吵去的巫師們誰知道還有多少仍然保持著自己的意志?
  所以在此時貝比能離開巫師界是最好的,簡直明智至極。
  但德拉科卻感覺很不痛快。他一方面真的為貝比能有這樣敏銳而感覺興奮,另一方面他也非常不安。他甚至覺得為什么貝比不笨一點,由他來提醒她現在的情勢危險,然后她應該躲出去這才更好,然后她應該無助的等著他的輔助說明,由他來為她安排一切。
  但是事實上,在看到貝比拼命准備逃跑的魔法物品之前,他根本沒想到在這樣的形勢下貝比還可以先躲到巫師世界外面去,然后到戰爭結束再回來。
  這的確是一個好到無法再好的主意。貝比這樣一個小人物,就是失蹤又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又有多少人會特意分出人手去找她?
  所以她跑出去了,反而安全了。
  至於她到外面去住在哪裡,怎么照顧自己,這些是德拉科后來想起來的他能夠為貝比做的事。因為之前的事貝比一個人已經全幹完了。
  所以他特意安排了托托跟著貝比,他教托托從斯內普那裡巧妙的把它自己釋放出來,成為一個自由的小精靈,然后又把它帶給貝比。看到貝比高興的模樣時,他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做對了。
  終於有一次,他想在貝比的前面了。
  ——
  聖誕節就要來臨了,霍格沃玆裡只有留下來的不到十几個人,包括學生和教授,以及校長。
  在聖誕節前夜,餐廳准備了丰盛的晚餐,留下來的學生中的低年級生興奮的放彩炮拆禮物。
  而他坐在斯萊特林的餐桌前,左右只有三個人,還統統離他二三十英尺遠,好像他長著副蛇牙會咬人似的。
  坐在教授席上的斯內普校長臉色發青,好像擺在他面前的魚排已經壞了似的,而坐在他旁邊的麥格教授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臉色陰沉的喝著洋蔥湯。
  德拉科機械的把燉菜往嘴裡填,分不出自己吃的是牛肉還是雞肉。扎比尼回家了,他美艷的母親決定再次結婚,德拉科真心的為那個新郎祈禱,希望他能活到明年的這個時候。
  或許因為他一直在注意著教授席?或許有其他的原因。德拉科不知道他怎么會在斯內普一縮左臂時就看到了他陡然蒼白僵硬的臉。他放下勺子,看著斯內普從席上站起來,拒絕麥格教授關心的問候和攙扶,向側門走去。
  他覺得斯內普在離開前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錯覺。但德拉科仍是擦了擦嘴,站起來從大門走了,然后飛快的穿過走廊通過暗道跑到校長室,他輕輕敲門:“教授?”
  他發現自己又叫了教授。或許在他擔心著急的時候,他就會不自覺的這樣稱呼斯內普。在他的心目中可以稱為教授的只有他。
  過了一會兒,他几乎要以為斯內普還沒回來,門內傳來音響:“……進來。”他立刻推門進去,斯內普正歪在沙發上往嘴裡灌魔藥,看到他進來只是看了他一眼。
  德拉科緊緊關上門,一個箭步走過去,站在斯內普面前,看著他壓在身下的左臂不知所措。
  斯內普的額頭上全是冷汗,他深吸一口氣,在德拉科聽來冰冷殘酷的說:“是他在叫我們。”
  邊說他邊挽起左臂的袖子給德拉科看,在青筋露出的手臂上的黑魔記號正黑得發亮。
  德拉科驚慌的后退,哆嗦著說:“……不!!”
  斯內普剛才說的是“我們”,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在叫他!他也要去見那個人嗎?
  斯內普放下魔藥瓶,他的臉色好轉了,似乎魔藥緩解了黑魔記號引發的劇痛。他站起來稍稍整理了一下巫師袍,拿了些魔藥,他似乎并不在乎德拉科的反應。
  他看起來准備好了一切,然后看向德拉科,他的目光讓德拉科發冷。
  德拉科再次聽到斯內普殘酷的說:“你知道這是一定的。德拉科,你把盧修斯和納西莎都藏了起來,那么找不到他們的黑魔王在需要馬爾福家的忠誠時就會找你。”他的眼睛仿佛在說:這個結果是他的選取。
  德拉科好像在斯內普的視線中還感覺到了輕蔑和嘲笑,他的退縮讓人發笑,像個不成熟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仰起下巴,像個馬爾福那樣高傲的說:“那么,我們走吧。”
  斯內普扭曲的笑了下說:“我們需要快點,黑魔王不喜歡等人。”
  他開啟了一個門鑰匙,德拉科走上前觸碰那個鑰匙,在急速的旋轉和令人作嘔的倒錯感中,他重重的跌在溼濘的泥土中,撲鼻而來的惡臭令人窒息。
  他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直視前方。他不會表現出膽怯和恐懼,以馬爾福的名義。
  斯內普領著他朝前走,面前是月色中荒涼的小路,路盡頭是一幢快要倒塌的舊別墅。走近后看到別墅門前有一個碑,上面寫著:萊斯特蘭奇。
  德拉科多少有些驚訝,原來是這裡。血緣的熟悉感讓他松了口氣,斯內普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不屑讓他馬上警覺起來。貝拉特裡克已經死了,那么現在使用這個別墅的只有她的丈夫羅道夫斯。德拉科對這個男人全部的印象就是他縮在貝拉特裡克背后的矮小身影。
  是一個無能的男人。但這個印象在斯內普推開別墅的大門時被打破了,德拉科驚訝的看到那個出來迎接他們的狂妄的男人,他高高仰起的下巴,輕蔑的眼神,嘲諷的口吻都說明了他似乎重新得回了自信。
  他對斯內普說:“哦,我可真意外。這是誰?主人最忠誠的仆人。”然后他不等斯內普回答就轉開視線看向跟在后面的德拉科,他呲了呲牙,露出發黃的牙根,德拉科認為這無法算一個善意的微笑。
  他冷哼著對德拉科說:“小崽子,沒想到馬爾福家還剩餘了你。你為什么不回家找媽媽?”
  德拉科應該說些什么來回敬他的,可是他發現自己的嗓子在這一刻變啞了。他的手冰涼,腳連動都無法動。
  他在害怕,恐懼已經淹沒了他。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不熟悉的食死徒,但卻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孤獨一人來面對這些恐怖的瘋子。
  斯內普推開擋在門前的羅道夫斯,好像根本沒把他看在眼中。當他走過去時,羅道夫斯猙獰的看著他,摸著自己的魔杖。
  德拉科緊緊跟著斯內普低頭走過,他恨無法在這一刻變成一粒灰塵。
  羅道夫斯抓住了他,凶惡的說:“小崽子,不跟你僅剩的親戚打聲招呼嗎?你的教養都扔到水溝裡了?”他湊近德拉科,壓低音響嘲笑道:“盧修斯怎么教出你這么個廢物?”
  斯內普看著這一切,輕飄飄的扔過來一句:“羅道夫斯,我先去見主人了,我會告訴他德拉科被你找去聊天了。”
  羅道夫斯聽斯內普這么說,甩開發抖的德拉科,舉著魔杖指著斯內普,咬著牙說:“斯內普……你這只骯髒的老鼠……”
  斯內普假笑,完全不理他的挑釁,扔下一句:“德拉科,跟上來。”就走了。
  德拉科捂住自己的脖子,剛才他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小跑著跟上斯內普。在離開羅道夫斯的視線后,他才陡然放松下來,肺中炸痛。可是不等他把呼吸調整好,斯內普已經站在一扇門前,躬身行禮。
  德拉科再次抽緊呼吸,聽著他平板的說:“主人,您忠實的仆人向您問好。”
  過了一會兒,門裡傳來一個几乎無法稱為人的語言的音響,低啞嘶啦。
  “……進來吧。我……可愛的仆人們……”

  第 123 章

  那是一間彌漫著一股熱臭的房間。
  當德拉科跟著斯內普走進去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屏起呼吸,好像這個房間中住著一頭毒龍,它身上散髮著惡臭的膿液淤積在這裡。
  在他們面前一張已經臟得看不出色彩的沙發上有一個瘦得不成人形的東西,在昏暗的光線下它正咧開細長的唇線無聲的笑著。走近后德拉科驚悚的發現,那正是他們這些純血巫師崇拜追隨的陛下。
  它發現了他的視線!
  當德拉科與它視線相對的那一瞬間,他猛跪了下去,顫抖著嘶喊:“馬、馬爾福向您奉獻忠誠!”
  它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哦,他真可愛,對嗎?西弗勒斯。”
  斯內普捧場的干笑:“哈哈。”
  它收住笑看斯內普。
  斯內普立刻躬身道:“主人,您永遠是正確的。”
  它假模假式的說:“哦?這是你的真心話嗎?西弗勒斯,我最忠誠的仆人。”
  德拉科伏在地板上,額頭几乎碰到潮溼的地板。他一點也不願意抬頭看那個坐在沙發上的怪物。
  而在他的身旁,他那個永遠高傲的教授正恭敬的跪下來,甜蜜而馴服的說:“主人,我願意用任何方式來向您證明我的忠誠。”
  它干啞的笑起來:“哈哈哈哈。”但德拉科沒有從它的笑聲中聽到快樂和滿意,那笑聲仿佛含著冰雪砸下來。
  他看到它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慢走向他。他立刻把頭緊緊貼在地板上,無法克制的微微發抖。
  它緩慢的說:“新的……馬爾福,你是在恐懼嗎?我新的仆人?”
  德拉科在這一刻以他全部的真誠說道:“就連我的恐懼都是屬於您的,主人。”
  他聽到斯內普的冷哼,好像有些……不忿?
  它卻好像很喜歡聽到這樣的話。它的腳尖抬起德拉科的下巴,他順從的抬起頭,在仰頭的一瞬間他殷勤而諂媚的努力微笑,他嘆息著呼喚道:“主人……”
  它不辨喜怒的說:“就像你的父親一樣會說話。”
  德拉科不明白它是不是滿意他的表現,緊張的屏住氣。
  它放過他的下巴回到沙發上坐下。
  斯內普冷笑著說:“盧修斯大概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在他的血緣裡刻下這種噁心的說話方式了。”
  德拉科微微驚訝的看著斯內普教授,不明白為什么一踏進這個房間他就表現的如此有敵意。
  它看著他們兩人,說:“西弗勒斯,你有什么不滿嗎?”
  斯內普立刻彎下腰低聲說:“對於您的願望,我的主人,我是不會有任何不滿的。”
  德拉科驚恐的看到它緊接著向斯內普扔了道鑽心剜骨!那熟悉的桔紅色魔力光束擊中斯內普,緊接著他就倒在地板上掙扎呻吟,卻不敢發出痛呼。
  德拉科用全身的力氣保持平靜,他几乎是木然的看著他敬重的教授倒在它的腳下抽搐。
  它讓斯內普痛苦了一會兒,說:“說實話。西弗勒斯,你的主人不喜歡聽到隱瞞。”
  斯內普蒼白的重新跪好,雖然他的臉仍是扭曲的,但看起來他已經習慣這樣的折磨了。他惡狠狠的瞪了眼德拉科,咬著牙說:“對不起,我的主人。只是因為這個……新的馬爾福先生,在他哀求我帶他來見主人之前可是只說他期待著見您一面而已,他并沒有說……!”
  德拉科立刻轉頭看它,他几乎可以說是渴望的看著它,就好像他全身心都在期待著它的寵信。
  它平靜的看著他們,慢悠悠的說:“……嗯,這么說你被馬爾福騙了?這可不像你。”
  斯內普的臉頓時變得像石膏般雪白,他低下頭。
  它看著德拉科,說:“過來,馬爾福。”
  德拉科膝行著爬過去,伏在它的腳邊。一只仿佛人骨的魔杖指著他,它說:“我記得馬爾福的家族中有無數人都向我奉獻了他們的忠誠。比如你的貝拉姨媽,你的母親和父親。但遺憾的是他們都已經為了我們崇高的事業獻出了生命。”它緊盯著德拉科的眼睛。
  德拉科仰起頭驕傲的說:“而我將繼承他們的意志,為了您獻出我的一切。”
  他狂熱的看著它,就像看著一堆黃金。他貪婪的表演似乎十分成功,他能感覺到它有些相信他的話了。
  他會在它的面前表現出一個忘記父母親人的死,只記得自己的野心的熱血的青年模樣。他努力模仿著,回憶著波特每次沖著人群大吼的模樣,那樣仰著頭只肯相信自己的想法的傻瓜。
  它滿意的微笑起來,那人骨般的魔杖緩緩下滑,放在他的左臂上。
  德拉科的心臟縮緊了,他的未來會是一片黑暗。他露出興奮狂熱的笑,迫不及待的伸出左臂對它說:“主人!請給我您的記號!我願意將我的靈魂獻給您!”
  它瞇細了眼睛打量著德拉科,似乎不怎么相信他的話。它皮包骨頭的手握住德拉科充滿鮮活生命力的手臂,冰冷的感覺讓德拉科瑟縮了一下。
  像是被死人碰了。
  它用魔杖划著德拉科的左臂,說:“這是你的願望?”
  德拉科几乎快撲到它的膝蓋上去,急切的大聲說:“主人!我願意向您證明!從我出生起就一直期待著成為您的仆人!您可以任意證明我的忠誠!!”
  它的眼睛瞬間發亮,弦月形的豎瞳在黑夜中閃光。
  它的手慢慢摸到德拉科的左臂上,而他則控制著自己不躲不閃不發抖。
  斯內普大叫:“主人!請等等!”他憤怒的看著它放在德拉科左臂上的手,似乎想把德拉科從它面前推開。
  它不快的轉頭看他,說:“……西弗勒斯,你一定有更好的主意,對嗎?”
  斯內普欣喜的靠近,好像它允許他繼續說話,他大聲說:“主人,并非我不相信馬爾福的忠誠,只是如果他要得到您的印記,就必須證明他的忠誠!他必須證明他有這個能力得到您的信任!”
  它似乎很喜歡這個提議,慢慢放開了德拉科的左臂。
  德拉科立刻不滿的瞪著斯內普,陰狠的說:“……斯內普先生,您為什么要妨礙我向主人效忠?難道只是因為您不願意我會比您更得主人的信任嗎?”
  斯內普冷笑,輕蔑的看著他說:“年輕的馬爾福先生,如果您真的有能力成為主人新的仆人,那么為什么不先向主人表現一下您的能力呢?雖然在我看來,你不過只是一個愚蠢的七年級學生,或許盧修斯很厲害,不過你大概無法跟你的父親相比吧?”
  德拉科立刻驕傲的仰起下巴看著斯內普說:“我當然有足夠的能力!”他轉頭迫不及待的對它說:“主人!請您向我下令!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它沙啞的笑著,好像很喜歡看到他們在它的面前為這種事爭執。
  它說:“正好,我這裡有個適合你的工作。”
  德拉科心中苦澀,面上狂喜,向前膝行一步說:“主人!請把它交給我!我一定可以完成工作!請……”
  它緩慢的說:“我想……這個工作也只有你能完成。馬爾福,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么我會完成你的心願。你會得到你期待的獎賞。”
  德拉科興奮的呼吸不穩,他漲紅著臉大聲說:“主人!請指令我吧!”
  它輕松的笑著說:“很簡單。有一位住在聖芒戈的老人,我認為他活得有些太久了……”
  鄧不利多?德拉科立刻明白了,他的心中突然一片平靜。這是他選取的道路,殺人只是其中很小的一個關卡。或許就從鄧不利多開始。他正准備答應,卻聽到斯內普不滿的高聲在叫:“主人!我向您保證!這個工作對我來說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它看向斯內普,而德拉科驚呆了。在他們來這裡之前,斯內普不止一次給他作心理准備,而他也早就准備好了在未來聽從它的指令殺人。他以為斯內普會眼看著他向前走,卻沒想過在這時他還會想著要保護他。
  或者他只是希望跟他爭一番好讓它更高興?想起貝比也常常用這種手段來哄他高興,德拉科立刻對著斯內普叫喊起來:“我可以!我能做的比你好!”
  而斯內普完全不看他,只顧著在它面前說:“主人,這個新的馬爾福只是一個小崽子,恐怕他到時連魔杖都會拿反。而要想成功潛入聖芒戈還是需要一些技巧的,我絕對能夠干淨漂亮的完成工作。請讓我去,您曾經答應過我,讓我報仇的!請您……”
  它不耐的扔了個魔咒到斯內普的身上,似乎剛才有什么話是它不喜歡聽的。
  德拉科被它動不動就用魔咒懲罰嚇呆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回神,它已經重新把暗殺鄧不利多的工作交給了斯內普。
  它似乎誤解了他呆怔的原因,寬慰他道:“馬爾福,別太著急。你有很多的機會表現你的忠誠給我看。現在去外面找你的姨父,他有一個有趣的工作,你可以跟著一起去。”
  德拉科立刻感激的躬身,并暗中嫉妒的瞪了志得意滿的斯內普一眼。
  斯內普扔給他一下輕蔑的冷笑,好像德拉科在他面前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家伙,就算見到主人的面也沒有辦法得到寵信的廢物。
  等他們結束那個陰暗的房間,他走到羅道夫斯的面前平靜的轉述它允許他參加羅道夫斯的工作時,他驚訝的發現羅道夫斯真實的憤怒又嫉妒的看著他,好像德拉科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它的寵信,偷走了他的東西一樣。
  居然有人真的願意去崇拜那個怪物?德拉科完全無法理解
  從那幢別墅回到霍格沃玆,這幢回蕩著低年級學生笑鬧聲的學校,以前在德拉科的眼中無比討厭的地方在此時卻顯得溫暖舒適,就連牆壁角落的污垢都那么親切。
  過了几天,他一直觀察著斯內普的行蹤,他知道他替他接下了暗殺鄧不利多的工作。這讓他有一種責任感,好像是他害他得到這個噁心可怕的工作。
  在聖誕前夜,他接到羅道夫斯的通知從學校中出來,跟他一起去過了一個永生難忘的聖誕節。他們去偷襲了几個巫師家庭,羅道夫斯似乎是不想讓他立功,几乎擋著他去殺任何一個巫師,不管是他們的孩子還是成年的巫師。結果德拉科只能表現得十分氣悶,抓住機會就使勁的用鑽心咒,當然他很快就被其他的食死徒趕到一邊去。
  德拉科發現這些家伙是真的在享受著這些酷刑和屠殺,而也是真的不願意將這種享受分給旁人。
  整整一夜,他的耳邊回響著慘叫哀號與痛哭,有母親抱著他的腿哀求他放過她最小的孩子,有孩子尖利的痛哭和咒罵。然后一切都歸於平靜。
  當太陽升起時,羅道夫斯似乎是滿意了,他快樂的打發走一夜沒機會殺一個人的德拉科,嘲笑他的無功而返,然后帶著一群幽靈般的食死徒離開那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的房子。
  德拉科無神的躲在暗處,等著魔法部的傲羅趕來,看著這些正義的使者收拾起尸體,看著他們檢查這片土地上殘留的魔法痕跡然后離開。
  太陽高高的升起來,住在同一條街道上的麻瓜都起床了,他們穿著新衣興高釆烈的從房子裡出來,掃雪堆雪人,完全不知道就在離他們一牆之隔的地方昨天晚上發生的慘劇。
  德拉科木然的看著他們玩耍嬉鬧,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卻覺得跟他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那些歡笑聲聽起來遙遠陌生。
  他無助茫然的游蕩在這座城市中,不知不覺間,他聯絡了托托,得到了貝比在這個城市的落腳點。
  當他站到那間已經整理好的房間中時,他驚訝的發現這個房間已經有了生活的氣息,而不只是一個簡單的暫時住所。
  貝比原本就是麻瓜,所以她在麻瓜中間可以活得很好。
  他坐到沙發上,托托給他端來茶,他捧著熱茶杯,感覺從手心到全身都溫暖起來。
  托托向他講述了貝比昨天一天都做了些什么事,她租了房子交了新朋友,今天還跟他們去逛街。
  她很快活吧?德拉科覺得從身體深處涌出無窮盡的疲憊,他很累了,可是卻不想躺下休息。
  門鈴響起,托托去看后告訴他是貝比昨天交的新朋友。德拉科看看鐘表,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而貝比還沒有回來。他們約好要一起吃晚飯嗎?
  德拉科變出身麻瓜衣服,就像他在貝比家穿過的那樣。他走過去開門,卻發現是個高大的男孩子,黑髮黑眼黃皮膚,他正彎下腰把一個紅黃白相間的紙盒放在門邊的地上,而看到門開啟后從裡面出來的德拉科,他的表情几乎可以稱得上是震驚。
  德拉科不快的看著這個男人,冷淡的問:“有什么是我能為您做的嗎?先生。”
  這個男生結巴著自我介紹說他叫陳風冉,是住在這裡的女孩楊果的朋友,他是來給她送他的攤子上賣的餃子的。
  德拉科皺著眉聽他把話?嗦完,看著他走進電梯。他撿起地上的紙盒進屋,把它扔給托托,說:“熱一熱讓我看看。”
  被雪刮得冷透的紙盒中裝的是兩只油煎的拳頭大小的古怪食物,德拉科聞了聞,一股古怪的香氣。他不耐煩的讓托托把槃子端回去,喝道:“蓋上蓋子!滿屋子都是這個味道了!”
  緊張的托托托著槃子奔回一廚房,他突然覺得自己經過那樣的一夜后居然還有心情為這種事不開心,頓時覺得倒錯的可笑。
  坐在沙發上,他默默的等待著,直到門外響起腳步聲。
  門鎖機簧卡卡轉動,門被推開,他在房間裡看到她雙手提著一大堆購物袋苦著臉走進屋來,看著她腳步緩慢無力的走到廚房坐下來,看著她趴到餐桌上要托托端東西來吃。
  居然是那槃餃子。看著她開心的用一種古怪的餐具挾起一只餃子咬了口,滿足的嚼著,他就忍不住出聲了。
  “吃吧,多好吃。”他冷笑著說。真那么好吃嗎?他不相信。
  她很驚訝,還悄悄把槃子向托托那邊推,好像想把餃子藏起來。
  他一點都不奇怪她發現了他不喜歡這槃餃子。
  他讓托托做了很好美味的海鮮,他一口口的喂她。這些不比那個餃子好吃嗎?別再想餃子了。
  看她吃夠了,他們坐到沙發上。她問他了,可是他卻無法告訴她他都做了什么。他只能挑著說,可是天知道從昨天夜裡到今天他都沒有想起過斯內普和鄧不利多。
  幸好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去洗了個澡,坐在她的臥室裡的床上,看著她准備到外面睡。
  可是今天晚上他想跟她在一起。
  他留下她,緊緊抱著她。她不停的惡作劇,捉弄他。她是不是又發現了他心中的秘密?她的小惡作劇的確在短時間內讓他暫時忘記了昨天晚上的惡夢,但在她睡著后,他又想起來了。
  那些慘叫哭號不絕於耳。
  又是一夜過去了,當太陽的光輝灑在窗戶上時,德拉科坐起身,看著縮在他身旁睡得正香的貝比。她攤開手腳四仰八叉的霸著整張床,怪不得她會需要這么大的一張床,而他在昨夜沒少被她踢被她推。上一次在霍格沃玆醫療翼的病床上睡的時候,或許是在陌生的地方她才會比對乖?當時他可沒發現她的睡姿如此霸道。
  他不自禁笑起來。
  他穿起黑暗的巫師袍,拿起魔杖,准備離開。托托站在臥室門前等著他,他交待道:“你知道我需要你做什么,不要讓我失望。”
  托托打了個寒戰,低低的彎下腰答應著。
  他離開她的房子,但直到回到霍格沃玆都記得身上帶著的她的溫暖,這份溫暖他記在心底最深處。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良知所在的地方。他不會走錯路,不會迷路,他會記得自己真正走進黑暗的原因。
  他會記得真正的自己。一個值得她愛的德拉科•馬爾福,

  第 124 章

  距離上回見到德拉科已經過去快一個月,轉眼就是春節,中國城中已經熱鬧了起來,定居在此的中國人辦起了聲勢浩大的慶祝春節的各種現行。大家最關心的就是今年的春節晚會,因為不知道能無法通過衛星在這邊收到春節晚會,大家都在想辦法看能無法通過網路收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艾德琳和很多留學生都已經定了機票回國,有很多人在聖誕節都沒過就回去了。也有人拖到現在還沒收拾行李。陳風冉和李希平再次來找我,在他們的輔助說明下,我先是安了個電話,又買了台電視架好有線。在看到電視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離巫師世界已經越來越遠了。
  他們得知我不會回國后,陳風冉說可以幫我帶東西回去。
  我頓時覺得一陣酸楚,眼眶潮熱,低下頭糊弄過去了。送走他們之后,我縮在沙發角落裡大哭了一場。
  我的國家,我的祖國。
  我已經永遠離開她了,就算我再走上那片土地,也沒有地方可以回去。
  我早就不是楊果了。楊果的家,她的父母,朋友,學校。熟悉的家屬院和街道、超市、精品街。這些全都留在另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只有貝比•克林頓,沒有楊果。
  哭過以后,我收起電視的電源,拔下電話線,過了一個寂靜無比的春節。當窗外的夜空中燃起燦爛的煙花時,我站在窗前向外望,街邊歡呼雀躍的人群奔走游戲,就算在陌生的國家,只要他們擁有同樣的發色、膚色,就變成了一家人。
  玻璃窗上映出我不倫不類的模樣。明明是高鼻深目的西方人外框,卻偏偏頂著頭柔軟的黑髮。我就像是可笑的小丑,用色彩將自己染成這副樣子。不管是我的外表還是心,既沒有辦法成為貝比•克林頓,也沒有辦法再做楊果。
  淚沿著臉頰無聲的滑落,可惜我的心中除了悲涼已經沒有后悔和惋惜。成為貝比•克林頓不是我的選取,卻是我唯一的道路。
  春節過后不到兩天,艾德琳就來敲門了,在我開啟門放她進來之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大包小包提著,一進門就喊累。我一邊去廚房給她端飲料一邊腹誹:又能怨誰?
  這位姑娘似乎是一下飛機就直奔我這裡來了,連她的行李都扛了進來。
  她毫不認生的說:“我打算過完年就換個房子住的,那邊我就不回去了。”
  我嚴肅的瞪著她,可惜她已經把行李往客房扛了。嚇得我只好當時就把她拖出去找房子,無法拒絕只好儘快滿足她的願望。可惜看了一天的房子,哪怕她想住白宮我都能把她塞進去,我可是帶著魔杖時刻准備幫她砍價的,結果這位大小姐不是這裡樓太高就是那邊管理員長得太難看。最后還是貼著我回到了我家,看著她已經把這裡當成她自己家一樣准備洗澡換衣服,我嘆氣道:“好吧,我送你去住旅館。”
  她頓時僵立在我面前,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你真不願意收留我啊。”
  我也沒多客氣,要真說我跟她也不算熟,點頭說:“沒錯,我沒收留人的習慣。”邊說邊拿起地圖來看附近哪裡有合適的旅館,她這才連忙搖手說:“不用、不用,我知道哪裡有旅館。”
  我掏錢包:“是不是錢不夠?我可以先借你。”送她都沒事,只要能把她送出去。外面天都黑了,我一到晚上就覺得德拉科可能會突然出現。
  叫了輛出租車幫她把行李扛進去,她似乎很期待我能陪她一起去旅館,我端著笑說:“我對這附近也不熟,就不送你了。改天再見。”掏了五十英鎊給司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當天晚上德拉科并沒有過來,我等到三點才睡,結果一大早艾德琳七點就過來敲門,說要帶我去廣場吃早餐。
  她的契而不舍讓我多少有些介意,一肚子不客氣話就沒說,提了包跟她慢悠悠步行到廣場。廣場上的確有几個賣早點的小攤位,她東跑西顛的買回來一堆,我們就坐在廣場旁邊的長椅上於寒風中吃早餐。
  我捧著紙杯,杯中的熱飲暖手正好,看著坐在我旁邊的大美女津津有味的吃熱狗。可是按我來說,她手中的熱狗在這樣的寒風中應該早涼透了。
  我實在很好奇她這么粘我的原因。雖然我能看得出來她的確是真心想交我這個朋友,也是一個坦誠的姑娘,但是難道她就沒有別的朋友嗎?據我所知沒有回國過春節的留學生在她的學校裡也是一抓一把的。我應該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善意和寂寞吧?還是我太客氣了她沒發現我其實并沒打算跟他們深交嗎?不過我覺得昨天晚上我已經做得很過份了,可是她今天早上又來了。
  是她沒有被我的冷漠打擊到?還是在其他人的冷漠傷害下,我這樣的已經不算什么了。
  聯想到剛認識她的那天,我覺得是后者。
  我說:“艾德琳,願意跟我說說嗎?”
  她轉頭詢問的看我,不過似乎馬上就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的意思,因為她臉上仿佛永不褪色的笑臉變僵了。
  我儘量平靜的看著她,願意在此時當一回感情垃圾筒。可是她卻沉默了,我又說:“我應該還算客觀。”
  又是一陣沉默。我就當她不肯說,反正對我來說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早餐后又散了會步把她送到車站我就回家了。結果晚上她喝得大醉來砸我的門,哭得稀裡嘩啦。當時已經夜裡兩點,已經完全化為夜貓子的我正在看小說,聽到門外驚天動地的聲響還以為是德拉科負傷而來,抓著魔杖拉開門就准備救他,結果艾德琳歪在地上又哭又笑。
  我真想抽她。
  拖著她想送她下樓,結果她巴著門框又哭又叫,鄰居都跑了出來,管理員也上來了,我氣急了就說:“請警示!”
  管理員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一會兒后嘆了口氣,勸我收留她一晚。
  “明天等她酒醒就好了,要真警示的話警察會連警示的人一起帶到警察局的。”管理員說。
  我想送她去旅館,可是管理員說出租車不會接喝醉的客人,這個時間公交車也早沒了。我不可能把她送回她的旅館,就是隨便到外面另租一間都不可能,旅館不會讓一個喝醉的人住的,如果我把她送去,我就要在那裡陪她。
  我咬得牙根癢,只好把她拖回房間。而旁邊的鄰居居然還給我送來了解酒劑,一個二十几歲的姑娘可憐的看著艾德琳說:“真可憐,一定是失戀了。”我把熱心的鄰居送走后,看著已經癱在沙發上的艾德琳嘆氣,如果被她碰到德拉科我就要發愁了。萬一德拉科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中,她尖叫一下就完了。
  用冰水毛巾給她擦了臉,她也被醒,好像還很舒服,哼嘰著睡得香。
  我捧著本書坐在她旁邊,大約快四點時,她迷迷糊糊的醒了,撐著頭奇怪的看著我:“……楊果?”
  我被這個名字刺了一下,抬頭看她:“醒了?喝水嗎?”
  她捂住嘴,臉色泛青:“別提吃的。”左顧右盼了一會兒說:“……原來我到你家來了。”
  看來她這喝醉了亂跑是習慣。我繼續看書,不想陪個醉鬼聊天。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哽咽著說:“……哈哈哈,你知道嗎?楊果,這是我第一次不擔心喝醉了亂說話。”
  她望著天花板無聲的流淚:“……你不認識他們,你沒法說出去。”
  我放下書,看著她。而她在酒精的影響下開始把關於她的事倒出來,可以說是一部血淚史了,我聽了都覺得她倒霉到一定境界了。
  艾德琳留學時這種事還不怎么時興,她也算是趕了回潮流。她的家境不錯,高中畢業時成績相當不錯,要考的話上個一流學府不成問題,可惜她媽媽在牌桌上跟牌友不知道交流了什么,回來死心塌地的要讓她出國鍍金。所以小姑娘十八歲就被扔出來了,據她說當她下飛機時沒見到學校的老師來接她時,在機場裡就大哭起來了,因為她一句話都聽不懂。
  學校給她安排的宿舍還不錯,特意把她安排在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人中間,想著同鄉人好說話。不過這個小姑娘有些太實心眼,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家底透出來了。雖然大家的家裡也都不是窮人,可惜她太招搖了些,長得甜美又愛嬌,引起了同宿舍的姑娘們不滿,剛開始是給她穿小鞋,話裡話外嘲諷她。當時需要起個英國名字好稱呼,她記得的英國名字只有安娜雪莉這種教科書名字,就求一個看起來很好心的大姐姐幫她起。結果這姐姐早就看她不順眼,幫她起名叫“艾德琳”。她頂著這個名字招搖過市了足有半年,等到所有的朋友、教授都習慣她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個名字真正的含義,而天性火爆的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那個大姐姐吵架。可惜她本來名聲就是不講理霸道的那一種,而那個姐姐卻天生一張溫柔臉,說話輕聲細氣,有一個善良的好名聲。她剛拍了桌子,那位姐姐就委屈的哭了,旁邊一堆人又幫腔,她亂七八糟說了些“真沒教養!都是小地方出來的怪不得!”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吵架無好話,她也只是挑了這位大姐姐最介意的一點進行攻擊,結果這話七轉八繞的就變了味,等到她過几天再聽時,已經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了,而她也成了所有人的公敵。

  第 125 章

  艾德琳嗚嗚咽咽的邊哭邊笑邊大叫,我一邊慶幸房間用魔法做過隔間處理一邊儘量從她的話裡挑出重點聽。
  正聽她在聲嘶力竭的喊那個給她亂起名字的大姐姐是個多么陰險惡毒的女人時,門再次被敲響了。
  我平靜的過去開門,心想就真是德拉科來了我也不怕,結果開啟門卻看到管理員領著陳風冉站在門外,而陳同學勾著頭看到癱在沙發上毫無形狀可言的艾德琳就越過來直接走過去,看起來倒是格外關心她,我下意識看了眼鐘表,現在是凌晨五點十分,艾德琳已經鬧了一整晚了。
  我看著站在沙發前努力想讓艾德琳清醒一下的陳風冉發呆,管理員卻輕輕拉了我一下,露出一個包含深意的眼神,我恍然大悟的點頭。
  他們居然是情侶?看起來不像啊。
  房間門就這么大敞著,我和管理員一左一右靠在門框上看著客廳沙發旁一臥一站的一對男女。我打賭艾德琳絕對知道是陳風冉來了,她無力的揮手不停的打掉陳同學伸過來的手,雖然仍然口齒不清但很明顯音響愛嬌了不少。
  陳風冉或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紅得透通,拉著艾德琳的胳膊不停努力湊近她小聲說些什么。
  “……乖……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你在哪住?你現在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好不好?”陳風冉絕對稱得上是溫柔了,而艾德琳一臉倔強難過,偏頭扭臉揮手,死活不肯多聽兩句。雖然看起來是陳風冉受欺負,但我卻覺得委屈的是艾德琳。
  莫非在那個大姐姐之后,陳風冉也做了什么傷害她的事?
  從五點十分到五點四十,陳風冉無奈嘆氣,放棄讓艾德琳繼續倒在沙發上,走過來對我說他必須要去攤子上了,等不那么忙了再來找我。
  他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寫了個電話號碼給我:“我會給你們送早餐過來的,你這裡也不常開火嗎?有事打電話給我吧。”
  我微笑點頭目送他一路小跑進電梯,胖胖的管理員搖頭嘆息,他通過工會認識了在陳風冉的公寓擔任管理員的人,所以對他們這些留學生之間的事知道一些,也見過他們這些人。這次就是他先打電話給那邊的公寓管理員,希望能找到跟艾德琳同學校同宿舍的朋友來照顧她,結果唯一跑來的就是這位陳風冉。
  管理員前腳下樓,后腳陳風冉又回來了,提了個藥店的購物袋,裡面有解酒劑、頭痛藥、止吐劑甚至還有退燒藥。
  我接過購物袋,他又交待了一遍准備好報紙臉盆防著她吐,又說醉酒后突然失溫可能會發燒。我一一點頭應下,突然問他:“你沒回國?”
  他臉上一僵,結巴道:“……嗯,機票太貴,家裡也沒事,我就留在這裡了。”說完落荒而逃。我關上門,走到沙發前,看著把臉埋在沙發中的艾德琳慢悠悠說:“別裝了,人已經走了。”
  她抬頭蒼白得嚇人的臉,推開我直奔廁所,我掩鼻開窗倒水拿藥,等她安穩坐下后,看眼神雖然呆滯但應該是清醒多了。
  她干啞的說:“……他走了?”
  我夸張的扭頭看大門,嚴肅道:“走了。”
  她微帶敵意的看著我:“……你是不是想說什么?”
  我點頭說:“對,你們是戀人?”
  她扭曲的笑了笑說:“戀人?我這種渾身銅臭的人怎么配得上他?”
  原來如此,聯想管理員曾經說過陳風冉是小白臉的傳聞。
  聽了一晚上她的苦悶心事,終於等到精彩的八卦了,我振作精神等她說,結果這家伙臉色越來越沉,一言不發,然后猛然站起提著自己的包奪門而出。
  我只能嘆氣關門,叫托托出來打掃滿室的狼籍,順便灑點空氣清新劑。等托托打掃干淨給我端上早餐后,陳風冉來敲門了,他提了兩大盒的煎餃子,還有兩大杯的熱奶茶,非常體貼的用圍巾包著保溫,可是我接過東西然后遺憾的告訴他艾德琳已經走了。
  陳風冉驚訝的說:“走了?她去哪了?”
  我眨眼,我怎么會知道?我倆面面相覷一會兒后,他好像一下子失去精神一樣沮喪離開。我捧著餃子正准備吃,就被托托嚴肅的神色嚇了一跳,最后餃子被它拿走處理掉了。我捧著奶茶哀怨的喝,它從廚房轉出來給我端來一大壺新煮的奶茶,於是在它口中毫無價值的垃圾奶茶也被處理掉了。
  正當我以為這件事從此跟我沒有關係的時候,晚上七點,陳風冉再次來敲門,他來問艾德琳有沒有來找我,我搖頭,他又問我知道不知道她到哪裡去了?我搖頭,他的臉色就發白了。
  我一問才知道,原來艾德琳根本沒有去住旅館,她那天晚上被我趕走后是回學校去了,她的行李放在學校教授的辦公室中,而前天她好像是在某個酒吧混了一夜。
  這下我的臉也要白了。天知道她為什么不去住旅館,為什么找不到一個朋友收留她,但為了避免在第二天的新聞上看到她的報道,我稍稍思考了一下就拿起外套和包跟著陳風冉去找這位失蹤的公主殿下。
  陳風冉今天在攤子上打了一天的電話,但沒有她的一點訊息。學校的同學除了回國的,剩餘的本城的几乎沒有人見過她。
  我覺得不快,不知是因為這件事粘到自己身上,還是因為陳風冉明明擔心卻能在攤子上賣一天餃子收攤才來找人,還是艾德琳居然不願意去住旅館而在外游蕩。總之這件事好像不是任何一個人的責任卻沒有誰能推卸干淨。
  從晚上七點到十點,我跟著陳風冉找遍了整整一條街的酒吧舞廳,一無所獲。
  我看看手表,認為自己的善良已經發揮的差不多了,站在寒冷的天氣下沒有安全感的街道上,我不耐煩起來。
  陳風冉呵著熱氣溫暖他凍得通紅的手,說:“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我想艾德琳應該不會有事。”
  我一怔,問:“你現在回哪裡?”
  他一邊看公交車一邊說:“我回宿舍,明天早上還要早起。”
  我突然覺得憤怒,但卻不知道能說什么。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也無法要求他繼續找艾德琳。雖然他跟艾德琳認識的時間更長,雖然他表現的好像對她有些感情。
  但這些感情并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在這樣的寒風中找下去,就像不足以支撐他扔下攤子生意跟著艾德琳一樣。
  我謝絕他送我,坐上公交車回家。托托焦急的等著我。
  “是不是德拉科來了?”我驚喜的問,托托不高興的尖叫:“小姐!你這樣出門太不謹慎了!!”
  我捂住耳朵,德拉科還是沒有來,可是我也沒有睡意。坐在沙發上拿來城市交通圖,魔杖指著它念道:“尋蹤探跡。”
  交通圖頓時像活了一樣抖動起來,一個綠色的小光點閃爍著在交通圖上四處盲目的轉,最后停下來,我定睛一看,把位址在心裡念了几遍,重新拿起外套皮包出門,托托跟在后面尖叫:“小姐!托托不認為這些麻瓜值得小姐關心!”
  我嘆氣:“你也跟來吧。”它憤怒的瞪著我,瞬間消失在我的腳邊。
  坐著出租車趕到那個位址,在漆黑的深夜裡,凜冽寒風中坐在街邊長椅上的人正是艾德琳,她在汽車開到她身旁時扭過頭來,看著我下車走向她。
  她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對著我微笑。
  我讓出租車離開,走過去:“嗨。”我也曾經自虐過,好像這樣會讓心裡好受些。艾德琳的微笑就像她的面具,讓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相信一切都很好。可是裝得再久也不會變成真的,她還是有受不了的時候,所以逃跑。逃到我這個陌生人的身旁,或者逃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我坐到她身旁,她微笑著指著身后的公司大門說:“再過半年我會在這裡實習。”
  我回頭看,公司大門十分氣派,所以我笑著說:“這個公司不錯。”
  她開心的笑:“對吧,等我畢業可能會直接被錄取。”她長出一口氣,似乎放下心中大石。
  在寂靜的夜中,她的音響顯得不真實。
  “我是逃回來的。”她說。
  艾德琳到英國留學之后,她的媽媽就開始在親戚朋友中間吹噓起來,雖然她能理解媽媽以她自豪的心情,卻無法泰然。好像她這一出國,回家后就會立刻帶給家裡鑲金鍍銀的生活。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按照她現在的水准,學成回去后最多就是一個中等偏上的水平。不可能像媽媽所吹噓的那樣年入几百几千萬,一群大公司都搶著要。她甚至覺得就算她在家鄉上大學出來后也是一樣。
  但每當她希望母親不要抱要那么大的期待時,她的媽媽總是開始念叨為了送她出國家裡花了多少錢,她又在親戚面前是怎么說的,又說她小時候學習就好,出國就是為了讓她能在一個更高的起|點進步。
  今年回國又是這樣,她的媽媽還打算帶著她游遍親戚家,跟親戚家的小孩比對,還有她以前的同學的孩子。
  她覺得是自己給了媽媽這樣的錯覺,是她在扯一個彌天大謊,而眼看牛皮就要吹崩了。結果不等假期過完她就跑了,而她知道在她離開后媽媽一定會用更多的謊言向親戚解譯她提前離開的原因。
  艾德琳仰著頭笑著流淚,:“……我都想躲在這裡不回去了。”回家成了折磨。
  我對她的煩惱沒有辦法,只好移轉話題:“陳風冉跟著我找了你半夜……”
  她立刻坐直,害怕的向我來的方向張望:“他跟你來了?”
  我搖頭,她僵硬的對我笑著說:“……其實,我跟他不熟。”
  我點頭,一時兩個人都沒話說。
  無聊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這是條商業街,半夜裡一個人也不會經過。我一點也不冷,似乎是托托不停的在向我丟溫暖咒,而坐在我旁邊的艾德琳卻凍得面青唇烏,瑟瑟發抖。
  她突然說:“我以前跟陳風冉談朋友。”
  我看她,她轉開視線說:“……當時我們挺好的。”
  艾德琳當時剛剛從宿舍樓搬走,她跟那個家鄉的大姐姐鬧得太僵,所有人都認為她應該道歉,而她卻認為自己是受害者,結果只好搬走。
  當時陳風冉輔助說明宿舍管理員管理住宿學生,她搬進去時是由陳風冉接待的,他又太熱情,照顧人可能是他的興趣。結果剛剛受到傷害的艾德琳很快被他的溫柔俘虜,兩人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戀人。
  艾德琳全身心的愛上了陳風冉,這傻丫頭為了表達自己的愛,結果很快就一手包辦了陳風冉的衣食住行。當然,在戀愛中誰付出多些并沒有什么,陳風冉接受后對艾德琳也是關懷備至,兩人一時紅遍學校宿舍。陳風冉像疼孩子一樣一天三頓的送飯,冷了送衣熱了送冰,從學習到生活將艾德琳疼得連夢中都要笑出來。
  但興奮過頭的艾德琳開始在每一個人面前曬幸福,她的表達方式在我聽到有很大的問題。
  她開始不停的眾人面前說她為陳風冉花了多少錢買了什么東西。高價的衣服、手表、鋼筆。她几乎是想用最好的東西來武裝他,因為在她的心目中,他就像王子一樣只能用最好的。而她的喋喋不休也是為了向所有見證他們愛情的人們表現她有多么的愛他。
  她是在炫耀她的愛情。
  但流言卻很快傳成了她用錢買了陳風冉,而他也是為了錢跟她談戀愛。
  陳風冉開始覺得不自在,他開始拒絕艾德琳的禮物。
  艾德琳開始不滿。
  為什么要在意別人的目光!我們兩人好就行了啊!
  為什么拒絕我的心意!這些是為你買的!
  兩人几吵几分再合好,折騰了一個學期最終分手。但分手不代表他們就能彼此真正離開對方,所以艾德琳仍然跟雙方的朋友一起玩,陳風冉也默默的關心著她。
  “但是最近已經不行了……我能感覺到……”艾德琳撐著頭笑,淚珠掉下來。
  他們終於漸行漸遠。
  我茫然的說:“……為什么你當時不聽他說?”明明兩人根本沒有什么大問題。艾德琳只要低調一點不就沒事了?問題發生后她改過來也可以啊,為什么要到現在才來后悔?眼睜睜看著陳風冉對她的心慢慢變化。
  她甩甩頭,深吸一口氣僵硬的說:“我不后悔。”
  這不是后悔不后悔的問題!明明可以解決的事為什么要弄到這種地步!
  她倔強的看著我:“我不后悔!我沒有錯!”說著眼淚又滑下來了。
  “我堅持我自己的原則,我沒有錯!”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原則,誰又能指責別人愚蠢天真不知變通?
  但我卻只想對艾德琳說:愚蠢!蠢到家了!蠢透了!!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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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6 章

  艾德琳哭哭停停,天就亮了,我看著慘白的太陽自地平線處緩慢爬起,沒有絲毫生氣的街道開始有了人煙,一個個早起的上班族拿著熱狗邊走邊咬。
  我告別了她,反正天亮了她也不會有事了。臨走前我盡最后一次勸告的義務讓她最好去旅館訂間房,離開學還早呢。
  她潦草的點了點頭,木然的看著前方。
  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有。我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人人都有一筆爛賬,是怎么算都算不清楚的。記得在哪裡看到過一句話:能把你逼到絕路的只有你喜歡的人。我覺得這句話放在艾德琳的身上格外的合適。
  或許還有金妮。
  她們最大的問題都來自她們深愛卻無奈的家人,最麻煩的是她的家人們卻完全沒有感覺。
  兩邊就像隔著條銀河,誰都理解不了對方的苦衷,又都盼著對方來理解自己,結果只好各自苦惱糾結。
  我深吸口氣,對我來說問題沒有來自家裡可能是我最大的幸運。或許是我現在還沒有遇上?
  而壓死艾德琳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對陳風冉的高標准嚴要求,她渴望從他身上得到的安全感、對愛的付出滿足感以及對自身自信的建立都失敗了。
  我認為艾德琳應該退一步,用更柔軟的態度來面對陳風冉,可是在她看來,后退大概是比殺頭更可怕的事,似乎只要退一步她用倔強和驕傲堆積的整個世界就都塌了。
  她一定期待著陳風冉對她更寬容些吧。可是他的耐心已經消磨光了,她卻仍然堅持原則不肯動搖。
  我覺得悲傷。為什么陳風冉無法更有耐心呢?無法用更多的寬容來面對艾德琳呢?她是一個好姑娘,單純到固執的地步。
  不知不覺中我走到了他支著攤子的廣場,遠遠的就能看到一個縮手縮腳的大男孩站在寒風中守著面前的一個簡陋的手推車,一邊凍到發抖一邊努力微笑招呼著路過的行人吃他的餃子。
  我靜靜的走過去,他看到我時第一眼沒認出來,熱情的招呼著:“小姐,來份油煎餃子吧?熱的!”一抬頭看到是我,表情就放松了,笑著說:“這么早?吃飯了嗎?”
  我頓時不知道怎么笑了,默默搖頭。他動作利落的從攤子下的盒子裡挾出四只餃子放到鐵板上,澆油灑調料,頓時香氣撲鼻,餃子在油上滋滋作響。
  他的手凍得通紅發腫,一根根手指像小蘿卜。
  我接過餃子,用手捏著往嘴裡送,剛煎出來還有些燙嘴。
  此時廣場上時間還早,几乎沒有客人。他不停的跺腳,看看我說:“你不急著走吧?陪陪我吧。”邊說邊把他的凳子搬出來給我,見我搖頭說:“坐吧,我都不坐,坐下就沒客人來了。”
  我坐下后手忙腳亂的把餃子吃光,他遞餐巾紙給我擦手,一邊把玩一枚硬幣,見我奇怪的看著他笑著解譯道:“打電話用。我讓學校宿舍的警衛幫我留意艾德琳什么時候回學校。”
  我揉著紙卷干笑著說:“……我跟她在那邊坐了半夜,剛分手。”
  他不笑了,臉有些僵硬,扯了扯嘴角哦了聲,從攤子下面拿出抹布上上下下的擦起來。
  “她其實人不錯。”他突兀的說,對我干笑兩聲,說:“我是說,她人不錯。”
  我捧場的笑笑,站起來准備走。
  他繼續說:“……我要回國了。家裡把我送出來借了二十几萬,我……過半年就回國,實習期一過就回去。”他垂著頭用力的擦著攤板。
  我看著他的頭頂說:“……你想讓我告訴艾德琳嗎?”
  他猛的抬頭看著我,瞪大的眼睛裡透著不知所措和哀求。
  我把紙卷扔到垃圾筒裡,說:“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他干笑著說:“……不用,其實、我……”
  我客氣的笑著招手道別,轉身離開,覺得自己特別跑到這裡來真是沒意思。陳風冉和艾德琳早就分道揚鑣,走自己的路去了。
  剩餘的那點不舍早晚會消失干淨,最后只剩餘一段模糊的回憶。
  我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成小跑,氣喘吁吁回到我租的房間,關上門的一瞬間托托出現在我腳邊,它問:“小姐,要泡個熱水澡嗎?”
  我說:“托托,收拾東西。我們回去。”
  它愣了:“回去?”
  我一邊把東西都裝進行李箱一邊回答它:“對,我們回去。”
  我無法繼續等在這裡。
  它尖叫:“不行!小姐要在這裡!這裡安全!德拉科少爺指令托托在這裡保護小姐!”
  我不顧它在我的腳邊又跳又叫,把東西一股腦的都塞進行李箱,又把魔法物品收回魔法口袋中。
  它攔著我:“小姐!德拉科少爺要你……”
  我打斷它的話:“要我等在這裡!我知道!可是托托,我無法繼續躲在這裡!”
  我把行李扔到地板上一口氣喊了出來:“德拉科現在不知道在幹什麼,我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還有金妮!我拒絕了幫她救她的父母,我、我只顧自己!如果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了呢?難道我要看著他的墓碑說我愛他?如果她不再當我是朋友呢?十几年我只找到這一個朋友!”
  托托被我嚇呆了。
  我全身脫力,卻好像第一次看清自己應該做什么。
  我已經進入了巫師界,早就扯不清了。我未來的朋友、愛人都在那個世界,我不可能回到家去做一個普通人了。
  如果我沒有跟著德拉科走過這段路,那么在他的人生中我就缺席了最重要的一段。
  以前我一直認為我會最終離開德拉科,我的未來不會跟他一起。我會像個普通人那個上個大學找個工作,然后自然而然的結婚生子。可是看到艾德琳我卻害怕了,她放手陳風冉在她看來固然是無可奈何,可是在我看來卻只覺得她是個大傻瓜。
  我會不會也做了個傻瓜?
  德拉科現在還是喜歡我的,可是他的喜歡一直得不到因應能持續多久?
  陳風冉到底消耗光了他的熱情和寬容。我也要拖到這一步再來后悔嗎?
  還有金妮,十几年來她是我唯一碰上的一個能夠彼此理解的朋友。我的拒絕會不會讓我從此失去她?就算戰后我們都活了下來,我跟她還能繼續做朋友嗎?當我在那樣的危險中扔下她之后,她還會當我是朋友嗎?我們原本可以分享最秘密的事,就算不必說話也能了解對方的意思。可是在生死關頭我丟下她獨自逃命,她會怎么想?
  我無法只要好的,把壞的都扔掉。事物本來就是一體兩面的,我接受一個人,就要連他不好的一面也接受下來。
  當他們好時,我走近他們,當他們會危及到我的安全時,我就離開嗎?
  托托小心翼翼的叫我:“小姐……”
  我深吸一口氣:“收拾東西,托托,我們現在就走。”
  東西收拾得很快,托托細長的手指划了几下,那些衣服、魔法用具、書之類的都跳著跳進了行李箱。
  它帶著行李隱身,我拿著皮包下樓,在一樓看到管理員時,我伸手與他交握:“謝謝你的照顧。”
  他剛握上我的手就神情一呆,茫茫然不知東南西北的模樣。
  我推開一樓大門,寒風裹著雪粒砸到我臉上,陳風冉正一路小跑的上台階,看到我時大叫:“楊果!你有錢嗎?先借我!”
  我被他喊得一愣,他額頭上都是汗,身上還穿著圍裙,莫非連攤子都不顧了?
  我連忙掏錢包,他顛三倒四的說:“……肺炎,她高燒變成肺炎了,在醫院,是被過路的人送去的……我沒帶錢……”
  我馬上明白他說的是誰了,在寒風中坐一整夜不高燒才怪,更何況前一天晚上她還喝醉了。
  把錢包裡的大額鈔票都掏給他,他急匆匆的說:“我回頭還你!”轉身要走,我福至心靈的拉住他,一邊掏出兩顆包裝絢麗的糖。
  我哄勸道:“女孩子生病心情都不會好,艾德琳又是那個性格,到時你就把這顆喂給她吃。反正她吃軟不吃硬,就當哄孩子。”
  他接過糖,我握住他的手說:“親手喂給她吃,然后另一顆讓她喂給你吃。”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茫然,點頭答應:“好,我喂她。”
  我放開手,他陡然晃著腦袋。
  我推著他:“快走吧。”他才猛然回神,飛快的跳下樓梯向街的另一頭跑去。
  帶了微量迷情劑的愛情糖果可以讓人暫時忘記固執與原則,只顧著表達自己滿腔的愛意,韋斯理雙胞胎笑料商店出品,它的功效在學校裡十分有名,無數曾經吵架的情人都通過它重新合好。
  如果能再有一刻心意相通,或許一切還有轉機。
  我轉身走向另一邊,沿著街道回到已經屬於我的世界。

  第 127 章

  僅僅是一牆之隔,普通人的街道上仍是車水馬龍,而巫師的街道上卻門可羅雀。我拉低兜帽緊貼牆壁步履匆匆,讓人看到大概也會把我當成不幹好事的家伙。
  全倫惇唯一只有巫師的村莊霍格默德,當我踏上村莊的小路時,看到兩邊几乎所有的商家都緊閉大門,偶爾看到一兩家開門的卻看到有人影打店門前過,店主都能嚇得一哆嗦,搞得我想找人搭訕打聽一下最近的情況都不好意思進去。
  當我推開酒吧的門時,站在櫃檯后的酒吧老板狐疑的打量著我。我拖著行李走過去微笑著說:“能無法給我一間房?”
  彎腰駝背年邁老朽的酒吧老板慢吞吞的說:“……回家吧,孩子。這個時候留在家裡最好。我這裡沒有房間給你。”
  我走到櫃檯前,笑著說:“謝謝你的勸告。一間房多少錢?”
  他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陰沉沉的看著我說:“我這裡沒房間給不名來曆的巫師!等你先把你身上的魔藥洗掉再說!”
  我說:“……我是霍格沃玆的學生。”
  他瞪著我說:“那么你應該在學校裡!”
  我聳聳肩說:“很明顯,我逃出來了。”
  他不吭聲了,眼神卻更加銳利。
  我仍然笑著說:“能給我一間房間嗎?我想大概我需要租很長一段時間。”
  他把一本又破又厚的硬皮本翻得嘩嘩作響,念道:“最差的房間二十五納特一天,中等的十五西可一天,進階的一個加隆一天。你要哪種?”
  我說:“我要進階的。”
  他啪的把賬本扔到我面前:“先交五天的房錢!”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請先記賬。”
  他瞪著我,足足過了五分鐘才說:“……那就先把你的名字寫一下吧,住進階房間卻掏不出五加隆的小姐。”
  我一筆一划認認真真的寫下貝比•克林頓,他拿回賬本盯著我的名字使勁看了好一會兒,才從櫃檯裡面拿出鑰匙扔到我面前:“上去吧,二樓左邊。三樓是我的家,不是客房,所以請不要上去。”
  我拿著鑰匙提起行李,又說:“我剛剛想起來關於我的三餐,請問貴店有准備餐點嗎?”
  他盯著我說:“有,那么請問這位小姐你需要餐點嗎?一天五頓,包括下午茶和宵夜。”
  我說:“當然,請為我准備。”
  他冷笑:“那么這份賬單……”
  我說:“請記賬,謝謝。”
  他深吸一口氣,我提著行李轉身快速上樓,聽到他在身后重重的冷哼。
  樓梯極窄,僅容一人通行,我拖著行李都要側著身才能上得去。這房子看起來足有百年曆史,樓梯牆壁木頭色彩發烏又潮溼。越向上走越能聞到一股很濃的松節油味,我正覺得奇怪,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笑聲。
  扭頭看原來是一幅掛在樓梯牆壁上的油畫,畫中是一條春光中的林蔭小路,鮮花鋪滿草坪,蝴蝶翩翩飛舞。
  我看著畫,畫中突然又傳來了女孩子的笑聲。原來是一幅有人的魔法畫,我松了口氣。再向上看,發現樓梯旁邊和拐角處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畫,有清涼的水池,池中小魚跳來游去,有掛滿果實的野草莓地,仔細看有無數小巧的腳印在黑色松軟的泥土間,還有落滿白鴿的廣場和一堆小狗小貓的大房間。
  這些畫似乎都是新畫的,還散髮著濃烈的顏料味。而作畫的人好像在營造一個充滿童趣的世界,所有的色彩都鮮艷明亮,色調柔和。
  二樓有四個房間,卻只有我一個客人。這樣安全的多,但我特意住到這裡卻不是因為這個。關上房間的門托托就出現了,它看起來仍然很不高興,跑來跑去的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后把我的行李整理了出來,不停的念叨著:“……小姐真是的!德拉科少爺一定會生氣的!他一定會發火的!”
  我裝聽不見。
  午餐時間我下樓,老板還是坐在櫃檯后面,而一樓的酒吧內沒有一個客人。我說:“老板,午餐是什么?”
  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回身從廚房裡端出一大鍋不明內容物的燉菜,依稀能分辨出裡面有卷心菜胡蘿卜西紅柿和土豆,散髮出一股卷心菜燉過頭的味道。他拿了個槃子盛了半槃子,一縷不明物體半掛在槃子邊緣。
  他陰沉沉的問我:“你在這裡吃還是在房間吃?”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我最好不吃。
  我指指樓上,他把槃子扔到櫃檯上,我端起來要走,他說:“等等。”又把另一個槃子遞給我,還有一籃咸面包,他抬抬下巴指著樓上說:“把這些送到三樓去,反正你也要上樓梯。我這把老骨頭已經爬不動樓梯了。”
  我順從的端著槃子上樓,讓他使喚一下也可以。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鄧不利多的弟弟,算是鳳凰社隱藏最深的一位成員,我也不會跑來找他。躲在他這裡第一安全,他好像對消滅伏地魔沒有多大興趣。第二,克裡莫廣場十二號我進不去,霍格沃玆無法回,韋斯理家的陋居我沒去過。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地方了。
  端著槃子走上三樓,松節油的味道越來越大,而且三樓走廊地板上東一塊西一塊的色彩,還有鋪在地上墊腳的舊報紙,魔法部長斯克林杰的臉上還有一塊黃色顏料。
  我推開一扇虛掩的門,輕聲喊道:“打擾了,您的午餐。”
  一位裹著沾滿各色顏料的大白袍的,有著長長的白胡子和白長髮的,臉上手上染滿色彩的臟老頭扭過臉來,開心的笑著說:“哦,辛苦你了,貝比,拿過來吧。”
  我手中的槃子掉了。
  十分鐘后我坐在一摞畫框上看著他呼嚕呼嚕的吞那槃古怪燉菜,而在這個房間四周全都是已經畫好的或者畫到一半的魔法油畫。有一位慈祥的微笑著的婦人帶著一名八九歲左右的小女孩游走在畫中,她們一會兒在廚房裡一起做蛋糕,一會兒又一起出現在花壇裡釆摘鮮花,或者跑到午后的沙發上一起織毛線。看得出來她們過得很開心。
  我打量了一圈后,小心翼翼的開口:“……鄧不利多校長,我聽說你已經……”
  他正掰開咸面包泡到燉菜菜湯中,吃得很香,聞言抬頭:“哦,那……只是一個秘密。”他眨眨眼,我看到他眼角旁邊有一道天藍色的手指印。
  我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那我就不打擾您了,請允許我告退。”
  他慌忙放下槃子叫住我,拿著一把顏料說:“哦,貝比,我需要你的意見,你說什么色彩的裙子好看?我畫的她一條也不喜歡!”他苦著臉指著面前那幅畫中的一排女童巫師袍,我看到他已經畫好的几件中有用亮紫配亮黃,鮮綠配艷粉紅的。而畫中的小女孩正捂著嘴笑,撒嬌的看著發愁的鄧不利多,好像很喜歡看到他為她苦惱的模樣。

  第 128 章

  霍格沃玆的前校長,偉大的白巫師鄧不利多現在就住在我的樓上。當然照他的說法,鄧不利多已經死去了,他的名字叫布萊恩。最初聽到這個頗有浪漫小說男主角風格的名字時我實在呆了一下。在第一次看到他在三樓做畫的當天晚上,酒吧老板在我送餐槃下樓時對著我重重冷哼了一聲,從此關於以前的白巫師現在的布萊恩成了我和他共同的秘密。
  我認為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應該不止我們三人,比如那個應該“殺死”鄧不利多的“凶手”,我想他應該也是知情的。
  這讓我對巫師界現在的前途多少有了些信心,畢竟最強大的白巫師還在,不是嗎?
  在一個寂靜的黃昏,托托從午餐后就抱著我換下的衣服不見了蹤影,關於我有一只家養小精靈的事,這間酒館中的另外兩人應該心知肚明。酒店老板一直話裡話外的提我至今未支付一個納特的房錢,然后表示如果可以有只小精靈幫忙打掃酒館准備三餐那么房錢好商量。
  布萊恩卻一直希望能有人幫他調顏料換水。
  但我統統當做沒聽到。對於托托的所有權,我有種古怪的獨占欲,很不喜歡它被除我以外的人指使。
  當然,某人例外。這個例外的某人在那個寂靜的黃昏推開了酒館的門,他穿著體面的深色巫師袍,年約三旬,鼻下兩撇斯文的八字胡,音響尖銳難聽。
  后來老板告訴我,他從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這個人不是好人。我陪笑點頭。
  這位突然出現的客人要坐下喝一杯,酒館老板給他盛了杯刷鍋水,他端著杯子坐下不到一分鐘就說要借廁所,老板指了指門外說:“外面左邊有條小巷,很少人去。”示意他可以到外面解決。
  這位不受歡迎的客人只好坐下來,又過了一分鐘他再次站起來走到老板面前小心翼翼的問他有沒有可以讓他休息一下的地方。他裝模作樣的說:“……你知道,走了很長時間的路我有些疲憊了。或許在貴店我可以遇到一位尊貴的淑女或者夫人?”一般的酒館中會有一些妓|女長期停駐,招攬客人,酒館也會為她們提供方便,畢竟這樣客人可以喝更多的酒。但老板在聽到這句話時非常不快,他的反應就是抽出魔杖准備將這個男人趕出去,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抽魔杖的速度不比他慢多少,在他一閃神的功夫就已經中了一個剝皮拆骨,他一下子憤怒起來:“你是黑巫師?”接著反擊。
  我在樓上聽到音響后悄悄拿著魔杖溜下樓,結果就看到老板跟另一個陌生人在酒館中打成一團,魔咒咻咻的飛來飛去。
  我舉著魔杖射了個烈火熊熊,又射了個障礙重重,可是不知為什么,我下意識的沒有使用攻擊力強的咒語。烈火熊熊把他們隔開了,障礙重重讓他們都停了下來。那個陌生人在看到我時明顯很驚訝,可是我覺得他的驚訝裡并不全是看到對方有幫手的不甘。
  我走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老板沖著我罵:“你幹什麼跑出來!小孩子就應該乖乖躲起來!還是你以為我打不過他?”
  而那個陌生人也在對著我大喊大叫:“你該死的怎么會突然跑到這裡來?”可是這家伙明顯比對惡毒,明明現在應該是停戰,他邊對我說話邊扔過去一個石化咒,酒館老板就僵硬的砸在地板上了。
  我低頭看老板,多少有些猜到這個陌生人是誰,所以老板的遭遇覺得也有自己的責任,這邊這位陌生人已經撲過來抓著我對著我的耳朵大喊:“你亂跑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在那間屋子裡沒看到你時想的是什么!啊?”
  他甩開我又猛然揪著我的領子把我拽起來陰狠的說:“我一定要在你的脖子上栓上鏈子!”然后又把我甩開,這回他平靜點了,冰冷的說:“收拾東西。這裡還有誰?”
  他話音未落,手中的魔杖就飛了,我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只來得及擋在他身前,接著被他一把推開狠狠摔在地上。
  手心一陣刺痛,一看,蹭掉好大一塊油皮,這酒館的地板几百年都不拖一回,積滿油垢污物。我再抬頭,陌生人呆滯的看著站在樓梯口舉著魔杖指著他的人。
  一個穿著沾滿顏料的巫師袍的白髮白胡子老頭,他現在叫布萊恩。
  布萊恩先生優雅點頭微笑:“尊敬的先生,見到您很榮幸,我能有幸得知您的名字嗎?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叫布萊恩。”
  陌生人驚奇重複道:“布萊恩?”
  乘著兩人都沒注意到我,我小小的施了個咒語滑溜溜,就見布萊恩手中的魔杖滑溜溜的從他的手中掉到地上,這下兩個人都看著我了。
  我辛苦的爬起來,陌生人過來拉我一把,然后將我擋在身后,布萊恩這才恍然大悟:“……哦,這也是有可能的。原來如此。”
  他伏低身把魔杖撿起來,給酒館老板解除了石化咒,微笑說:“能給我們准備一些酒嗎?阿不福思?”
  酒館老板沖回后廚,把鍋碗敲得震天響,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而布萊恩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樣優雅的邀請我們到他的畫室中去,就算他的穿著像個乞丐,但風度倒是像個國王。
  在他的畫室中,他變出兩把椅子,請我和陌生人坐下來,然后又變出三杯熱蜂蜜酒,一邊解譯道:“我這樣講,阿不福思就不會再生你們的氣了,他只會怨我又吩咐他做事。”他先喝了一口,陶醉的嘆氣,然后對陌生人說:“或許這位先生,我們曾經認識。但在你現在的容貌下,恕我無法拜見。”說著,他手中的魔杖一抖,坐在我身旁的陌生人就從一個三十几歲的斯文高瘦男人變成了德拉科。
  我忍不住高興的笑了,去握他的手,被他一把開啟,我立刻苦著臉捂著另一只受傷的手顫抖,他又憤怒又擔心的看著我,扯過我的傷手看,手心到手腕的一大片都蹭掉了一層皮,看著就讓我牙根發寒,刺痛一層層漫上來。
  他凶惡的掏出魔藥,灑上,傷口很快愈合,我正在笑,他冷笑著說:“我剛才打的是你這只手嗎?”
  ……這家伙現在不好騙了。
  他冷哼著甩開我已經愈合的手,目不斜視的看著坐在我們面前的布萊恩。
  布萊恩一直在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我們,他還變出了一只維多利亞風格的小桌子,上面擺著小甜餅、奶油曲奇和小三明治。他端著小甜餅對我熱情的介紹道:“要來點嗎?薄荷味的。”
  我已經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了,悶頭專心喝我的蜂蜜酒。
  布萊恩欣慰的嘆息道:“看到你們,就讓我想起過去,霍格沃玆的學生們,他們就像這世間最美妙的精靈般可愛。”
  德拉科冷笑道:“……如果您願意現在走出去,我想霍格沃玆裡會有不少人瘋狂的沖出來迎接您的。或許您會被他們踩死!”
  他的敵意令我側目。
  布萊恩看著他微笑著說:“你在為斯內普教授不平嗎?我知道,他的確在我的指令下做了很多危險的事,不過孩子,你并不知道,我跟他是有某種協定在的,他做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在德拉科憤怒的目光中輕松的說:“不過你這樣為他生氣我很高興。”說著端起杯子喝酒,表示著這個話題告一段落。
  我拉拉德拉科的袖子,在他看過來時輕輕搖頭。
  鄧不利多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無法因為他總是慈愛的微笑著就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好說話的。斯內普教授對這一點估計深有同感,當年在他哀求鄧不利多去營救波特夫婦時,估計也沒想到會被這位慈祥的老人趁機敲詐從此變成他的間諜。
  [那么你會為我做什么呢?]當鄧不利多這么說時,不光他面前的斯內普完全無法反應過來,就連捧著書看的我也目瞪口呆。從此我明白了不要把一個好人看得太簡單,好人也是人,特別是那種所有人都說他好的人,更不會那么容易讓人看穿。
  鄧不利多如果真是一個任人予取予求的人,那么他也不會是伏地魔最害怕的白巫師,能夠在那么恐怖的人風頭正猛的時候成為他最忌憚的白巫師,還沒有被魔法部當槍使,這需要多聰明的腦袋才能辦到啊。
  所以德拉科絕對無法在他面前暴露太多,這個正端著酒杯微笑的白胡子老頭才不會跟人客氣。如果他抓到德拉科的弱點,那么就一定會利用個徹底的。

  第 129 章

  霍格默德村的小酒館的三樓,坐著三個人。我、德拉科,以及已經犧牲的鄧不利多先生。
  老校長撫著他沾著各色顏料的白胡子,慈祥的看著坐在他面前的我們,那雙湛藍的眼睛溫暖的籠罩著我們。
  我覺得有點發寒,於是站起來微笑著說:“那么我們就告辭了。”一邊拉著德拉科離開,坐在這位老校長面前時總覺得好像不知不覺就會被他拐,我一個人值得利用的地方還不多,加上個德拉科就不同了。
  德拉科順從的跟著我站起來,老校長卻叫住我們說:“不要這么著急,多陪我這個老人坐一坐吧。”
  我扭捏回身,垂著頭哼哼嘰嘰的說:“……可是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啊。”
  鄧不利多一愣,哈哈笑起來。我趁機撒嬌道:“那我們先走了啊。”不等他反應過來,扯著德拉科奪門而逃。關上門站在走廊上,德拉科古怪的看著我:“……原來你的招式就這么多啊。”
  聽著不像好話,我白了他一眼,扯著他回到我租的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長出了一口氣,德拉科解開圍巾脫下外套,慢條斯理的說:“我倒想看你怎么解譯給我聽,為什么突然回來?在那裡躲得好好的是什么重要的事來不及跟我說一聲?嗯?”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我走過去舒展雙臂抱著他的腰靠在他懷裡,舒服的直嘆氣。
  他輕笑,胸膛震動,撫著我的攬著我的肩說:“又來這一套?我早就從你那裡畢業了,你也換几個招式,從一年級你就是這一套,都三年級了還不換個新鮮的?”
  我懶得理他,以前怎么會輕易放棄這么優質的男人?反正他也是活到戰后的,以前波特獨軍奮戰時他都能平安活到戰后,現在我和金妮把魂器都毀得差不多了,事情應該變得更簡單才對。至於其他的問題慢慢考慮解決,反正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會放棄他的。
  我們擁抱在一起,他的懷抱溫熱結實,有一股淡淡的煙草香,他的手臂環抱著我時,讓我真實感覺到他比我高大強壯的多。我蹭著他的下巴胸膛,發出像小貓一樣的哼嘰聲。
  他的氣息漸促,呼吸粗重起來。
  我仰頭啃他的下巴,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捧著他的臉吻他,含著他的嘴唇吸吮了一會兒后,伸舌頭鑽入他的牙關,卷著他的舌頭飢渴的吮吸糾纏。
  他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捧著我的頭像是要推開我,又像是舍不得。在開始的几分鐘裡,他被動了點,在我將他推坐到沙發上,騎到他身上時,他才迷茫的看著我,努力鎮定的模樣,說:“怎么?你現在不小了嗎?”
  我將他壓在長沙發上,騎在他的腰上雙手壓著他的肩膀伏下身輕聲說:“我現在還不到十四歲呢,當然還小。”
  我盯著他的嘴唇看似乎讓他不安,他微微掙動卻又不敢動作太大,他向后縮,我湊上去。
  他沙啞的說:“那就下去!你還有七個月到十四……”
  我已經再次吻上了他,死死按著他的肩膀不許他動,這一次我自然了點,剛才親他的時候連大腦都是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好好品嘗他的滋味。
  他肩膀上手臂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時而緊繃時而陡然松懈,呼吸也是一會屏住一會兒粗喘。
  我游戲般在兩唇相貼時緩緩抬起頭,他跟著仰起脖子,頸上青筋暴露。凶惡猙獰的瞪著我,我忍不住笑,他想翻身,被我死死按在下面。
  等我停下來時,他的嘴唇腫高,水潤發亮,胸膛劇烈起復呼吸粗重,虎視眈眈的瞪著我。我臥在他身上,枕在他的胸口。
  房間裡一片溫暖的安靜,我都快睡著了,他推著我說:“別睡,我該走了。”
  我快粘起來的眼皮立刻彈開了,撐著他的胸膛半支起身著急的問他:“要走?要去哪裡?”
  他白了我一眼,推開我坐起來,我想坐到他懷裡,他卻只讓我靠著他坐,我瞪他,他沒好氣的說:“是不是真的不小了?啊?”
  我打量了他一下,目光漸漸落到他的跨間,被他推著腦袋推開,惡狠狠的說:“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嘻嘻笑著趴到他背上,他扭頭看我,臉色古怪的說:“……到底我是斯萊特林,還是你是?”
  我正色道:“不要移轉話題,快說你現在要去哪裡?”其實心中暗喜,從他口中說出這樣的話,可比叫我小老鼠或者赫夫帕夫更像夸獎。最少這表示他承認了我多少也有些腦袋,我可記得以前被他不停的叫小老鼠叫赫夫帕夫的事。
  他輕蔑的說:“還能是哪裡?當然是霍格沃玆。”他看向窗外說:“快六點了,我必須在晚餐前趕回去。今天特地跑出去找你的。”他的臉色突然不好看了,陰險的看著我說:“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了,交待吧,為什么不先告訴我一聲就跑回來?”
  我陪著笑,這還用說?明知他會生氣我又怎么會趕著找罵,反正在他聯絡我的時候再告訴他就行了,這樣還可以見面,一舉兩得。

  第 130 章

  我嘻嘻笑,扯著他胳膊搖晃,他撇著嘴哼哼冷笑,這家伙真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難道真的是我的招式太老了?
  只好閉上嘴巴靠到他懷裡,可憐巴巴的問:“……那你什么時候再來?”
  他微微一笑,滿意的抱著我說:“你乖乖在這裡住著,反正也開學了,我看你干脆回學校算了,在這裡還不如在霍格沃玆呢。”
  我看他:“我回學校?那要怎么說呢?”我這算遲到?遲到一個月?怎么想都不可能。
  他露出無懈可擊的輕松微笑:“理由從來不是問題,任何時候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更何況還有我在呢,想個理由讓你回學校有什么難的?”
  是嗎?我沒有反駁他,雖然我覺得不會像他說的那么簡單。因為他的那個微笑太輕松了,有時表演過頭也是很明顯的。
  目送他離開的背影,我坐在沙發上突然覺得這間住了几天的房間前所未有的空曠。
  到了晚餐時我沒有下去拿晚餐,但酒館老板,鄧不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卻給我端上來了,他的腳好像有些不方便,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受過傷,看到他端著餐槃上面又是湯又是菜的搖晃著推門進來,我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站起來去接。
  我吃著晚餐,他卻沒有離開,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好像有話要說似的為難。他是想問關於德拉科的事?想起今天德拉科不問青紅皂白就攻擊他的事,我就覺得有必要說聲對不起。
  他突然低下頭嚴肅的對我說:“對不起。”
  我嚇了一跳,差點把勺子吞下去。
  他連珠炮似的說:“今天……那個家伙為難你們了吧?”他飛快的看了我一眼。
  他說的是鄧不利多?為難是指為難我和德拉科嗎?
  阿不福思看起來比鄧不利多更顯老,我想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氣勢不同。雖然他們是兄弟,但鄧不利多是國王,阿不福思就是乞丐。他們一個聲名遠播,一個平凡度日,甚至可以說是在貧困中掙扎。可是在面對這兩兄弟時,我卻更喜歡阿不福思,他是一個不會用心算計的坦誠的老人,雖然看起來實在不如鄧不利多那般招人喜歡。
  現在坐在我面前的他緊皺著眉,悲傷苦悶卻仍然面帶微笑著說:“……我很了解他。他……口口聲聲的都是那些大事。雖然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后他看起來改變了些,但我知道,他……并沒有改變。”
  他的目光中有著看透一切的哀傷和堅強:“……以前他雖然回了家,卻仍然認為自己應該離開這裡去完成自己的夢想。他把他的智慧當成一種天賜的責任,為了滿足他的智慧,他可以犧牲一切。”
  我默默的聽著阿不福思的講述。
  “……以前,他甚至覺得妹妹是他的負擔,雖然他從來不說。可是就算住在家裡,他卻總是呆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裡寫著那些永遠不會實現的計划,他渴望建立一個真正強大的巫師世界。”
  阿不福思冷笑一聲,說:“這是妄想。但他并沒有從失敗中吸取教訓,雖然、雖然我的阿莉安娜離開之后,他看起來是改變了,可是并沒有!我知道他沒有!”他握緊拳頭。
  “他、他以前是不在乎阿莉安娜,現在不在乎你們!他可以利用你們,可以毫不客氣的利用!只要為了他的目標!他可以毫不客氣的利用你們的生命和一切!”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鄧不利多的確對不起他的家人,而如今在為了消滅伏地魔,他的確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是與非,功與過,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夠界定的。鄧不利多對現在的巫師界之所以重要,就是他能夠對付伏地魔,他或許對不起我們這些在他身旁的人,但他對得起這個世界,對得起外面所有相信他的巫師。
  我深吸一口氣:“……我會小心。”
  阿不福思抬起頭古怪的看著我,似乎不願意相信他說了這么多,我卻如此輕描淡寫。
  我說:“……我也從來沒把他當好人看。”至少,我從來不敢認為他會毫無原則的對每一個人好,雖然好人似乎應該無欲無求,對所有需要他輔助說明的人任勞任怨鞠躬盡瘁,但誰又真的能這樣去要求別人呢。
  鄧不利多已經是一個偉大的人了,無論如何他是一個成功的巫師,除此以外無論誰都沒有資格要求他盡善盡美。
  或許我的回答還算讓阿不福思滿意,他點點頭端著餐槃離開,在門前說:“阿莉安娜注意到了阿不思,雖然她還小,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么,但她哭著下樓來找我,說那個可怕的哥哥又回來了。”
  我嚇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個小姑娘被嚇到了!我這才發現似乎整個下午都沒聽到她在從畫中傳來的笑聲!在我住在這裡之后,几乎能看到她在每一幅畫中嬉戲玩耍,她似乎總是開心的。而阿不福思和鄧不利多,以及畫中的婦人,都在盡力為她營造一個幸福的畫中世界,她沒有見過的綠地花園,沒有經曆過的風景,沒有吃過的美味食物,所有的一切都能在這間酒館中的畫中找到。
  阿不福思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命力,消沉而陰暗的說:“……這几天,她或許不會出來了。”
  而之后的几天,我的確沒有見到那個畫中的女孩,也沒有見過鄧不利多。我不知道阿不福思有沒有給他送吃的,或許他下樓吃?我不知道,在我去取餐點時阿不福思沒有再叫我多拿一份送上三樓。
  但空氣中的油畫顏料的味道卻沒有減輕。
  三月來臨,霍格沃玆已經開學有一個多月了,但德拉科卻再也沒有來過,而自從上次見面以來,我再也沒有得到過他的訊息。我開始不安,要求托托潛入學校,它發著抖說自從它接到斯內普校長的帽子時就已經不算是霍格沃玆的小精靈了。
  “……托托進不去學校的,小姐。霍格沃玆會拒絕托托靠近的。”它哀傷的告訴我。
  我決定潛回去一次,而我記得在這間酒吧裡應該有可以潛進霍格沃玆的密道,所以我去找了阿不福思,他火冒三丈的拒絕了我。
  “不行!你忘了我都跟你說過什么了嗎?為什么你無法再想一想!那個男孩子不聯絡你可能會是、會是這間屋子裡的某個人搞得鬼!你無法上當!”
  他的意思是說鄧不利多阻礙了德拉科跟我聯繫?
  我堅持的說:“對,或許是這樣。可是老板,我無法再等下去了。就算是陷阱好了,鄧不利多校長的陷阱我還是有信心的,他應該不會讓我一踏進霍格沃玆就去見梅林。他總會先讓我有機會見到他的,然后或許會安排我們一起去做些什么。”
  我鄭重的說:“我不怕做什么。我要見到他。”
  阿不福思氣得臉發青,可是他仍是為我開啟了秘道。我擁抱了他之后,准備沿著秘道進入霍格沃玆,而此時旁邊一幅小像框中出現了阿莉安娜,這個已經多日未見的姑娘臉色稍顯蒼白,她緊緊貼著身旁的母親,抓著她的袍子躲在她的身后,母親的手輕輕撫著她稚小的肩膀。
  她對我說:“祝你好運!”
  我淚意上涌,抽出魔杖輕點畫框,念道:“落瑛繽紛。”瞬間畫框中應聲落下無數粉紅色的桃花花瓣,阿莉安娜哇了一聲,張開雙手接住那些桃花瓣。
  我走進秘道,眼前一片漆黑無邊,我抽出魔杖念:“星星點燈。”星光點點照亮前方。
  我掏出雙面鏡,鏡中映不出另一面的他。摸著溼冷的秘道牆壁向前走,漸漸眼前身后皆是一片黑暗,我好像走進了一條永遠也看不到出口的黑暗之路。
  德拉科。
  我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微微加快腳步,希望他沒事。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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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1 章

  沿著秘道向前走,我知道托托一直跟在我身后,因為隱身的它一直在不停的拍打我的小腿好讓我知道它的存在。
  在一個拐轉處,我正想沿著秘道走向轉彎,托托卻突然扯我的褲角,把我向另一個方向拉。
  莫非前面是假道路,用來迷惑不知道正確走法的人的?我聽從托托的輔助說明,向另一邊走去。
  在一面仿佛被凍住的土牆上,我摸索了好一會兒,每當我想要抽出魔杖來,托托都拍打我的小腿阻止。我只好猜測這道暗門只能找到機關開啟,而無法使用魔法。
  現在的我居然不可思議的鎮定,雖然德拉科沒有任何訊息,而我正在沒有任何情報和輔助說明的情況下准備跑到霍格沃玆去。
  這大概是我做過的最瘋狂的一件事了。
  或許心平靜下來事情就會格外順利?不出一分鐘我就找到了機關,輕輕撥動機簧,這條秘道應該建來逃命的,機關可能是為了避免失去魔杖或魔力的巫師來使用,當我摸到那個和普通人的轉鎖相似的機關時不由得覺得好笑。
  左轉三圈后就再也擰不動了,我向前推,巨大的土牆壁緩慢向前滑動,竟然沒有一點音響,而且推起來跟一扇普通的門一樣輕。
  走出秘道我才發現,原來秘道開口處是第五溫室,這裡是斯普勞特教授最喜愛的一間溫室,她從來不許任何一個學生進去,傳說她在這間溫室裡養非洲食人花,但她曾經當成笑話講給赫夫帕夫的學生聽,其實她只是在這裡種了很多麻瓜的植物用做研究。而赫夫帕夫的學生不像格蘭芬多那么有探索精神,在課堂上聽到笑過一場后就丟在腦后了。
  托托又拍了下我的腿,它顯形出來,看起來樣子不太好。我擔心的看著它:“是不是霍格沃玆拒絕你的靠近?”
  它哆嗦著點頭,結結巴巴的說:“……小姐,小精靈不是巫師,我們在不接受我們的地方是會受到傷害的。霍格沃玆已經不承認我是這裡的家養小精靈了……我無法在這裡使用魔法。”
  我無法勉強它繼續跟著我走下去,蹲下來對它說:“托托,我指令你回到酒館去,悄悄的監視鄧不利多。”
  托托捂住嘴,恐怕它很想尖叫,乒乓球般大小的眼睛驚恐的瞪著我。
  我說:“你什么也不必做,只需要注意有誰去見他,或者他要去哪裡?如果他離開酒館,你就到禁林去,我的貓頭鷹斯利沃應該在那裡坐窩,你去找它,讓它給我送信。”
  雖然不知道鄧不利多有沒有打什么主意,不過如果他有什么暗中的計划,是一定不會留在那間酒館中的。
  托托不甘心的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消失了,我知道接受指令的家養小精靈會百分百的聽從指令。
  深吸一口氣,我推開溫室的門,吱吱啞啞的音響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現在是下午第一節課的時間,城堡外的空地上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學生,難道今天下午連一個上保護神奇生物、飛行課或者草藥學的班級都沒有嗎?
  我現在的模樣還是黑髮棕色眼睛黃皮膚,髮型還是艾德琳帶我去燙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像個高年級學生了。
  我平靜的走進城堡,穿過走廊沿著樓梯向赫夫帕夫休息室走去。
  剛走到二樓,身后就傳來喝斥聲:“站住!你是哪個年級的?怎么這個時間在外面?”
  我縮著脖子一副害怕的模樣回頭,居然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教授,我慢慢騰騰的走過去,她盯著我胸前赫夫帕夫的旗標,嚴厲的說:“赫夫帕夫?你是几年級的?怎么會在上課時間在城堡中游蕩?”
  我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小心睡著了。”
  她冷哼一聲,喝斥道:“你是哪個年級的學生?說!”
  我閉嘴不吭聲。
  她冷笑著說:“嘴挺硬啊!赫夫帕夫扣二十分!跟我去見你的院長吧!”
  我跟在她身后走向斯普勞特的辦公室。跟在她身后,我開始光明正大的打量經過的教室,然后讓我心驚膽戰的發現最少在我經過的地方,已經有三分之二的教室棄之不用了。學生減少了這么多嗎?
  而這個女教授是教哪個學科的?我打量著她,她看起來三十几歲左右,可能比麥格教授還高,深紅色的頭髮槃在腦后,用一根古怪的金絲系住。她穿的巫師袍用暗紋繡著繁複的花紋,仔細看又有些像咒語,她脖子上戴著的蛋白石項鏈我好像在哪裡看過。
  走到斯普勞特教授的辦公室前,大門緊閉,她應該還沒回來。我正想說我可以自己在這裡等,就見這位女教授掏出鑰匙開門!
  電光火石間我抽出魔杖指著她就要施咒!可是魔杖卻被從斜后方射過來的一道魔咒打飛,然后是一道強勁的鎧甲護身擋在我身前,而透光鎧甲護身白色的光壁我看到那個女教授正對著我發射一道熟悉的綠光,那道綠光魔咒打在光壁上擊起一連串響亮的爆炸聲!
  我退后一步,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只手拉到一副熟悉的背脊后。
  他氣喘吁吁,頭髮都跑亂了,他對著那個女教授低聲喊:“媽媽!如果我沒來!你難道真的想殺了她嗎?”
  媽媽?
  我推開德拉科,看著眼前那個把玩著魔杖的女教授。
  她是納西莎•馬爾福?!

  第 132 章

  德拉科一手推一個,把我和那個可能是納西莎的女教授推進了原來斯普勞特教授的辦公室。
  而一走進去我就發現,辦公室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斯普勞特教授就像每一個赫夫帕夫一樣,能夠把任何一個原本整潔干淨的房間擺滿各種東西,有時甚至可以在床上找到花生醬和曲奇餅干。
  但現在這間我曾經見過的草藥學教授的辦公室已經完全不同了,首先一進門就能看到地板上鋪的華麗的地毯,暗沉的綠色上是閃著銀光的富麗花紋,黑色的木制家具,看起來不但重量很沉,價格應該也很高,可能有錢都沒地方買,正對著門的是一面等身高的水晶全身鏡,我深深的懷疑鏡框是精靈做的,精致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樣的辦公室出現在霍格沃玆是不是太夸張了?
  而我更想知道的是,斯普勞特教授到哪裡去了?
  深紅色頭髮的納西莎像個女王一樣坐在一張寬過頭的沙發上,她輕飄飄的對我比著手勢,溫柔笑道:“坐。”
  我后退一步,德拉科粗暴的拉著我坐到旁邊,他看起來像只發怒的獅子,渾身怒火熊熊。
  納西莎端起不知何時出現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茶,假裝偷偷從茶杯后面打量我以及坐在我身旁燃燒的德拉科,她的笑容神秘得像准備對我下毒。
  德拉科的目光從我這裡掃到納西莎那裡,再掃回來,可能柿子要撿軟的捏?他先對著我咆哮道:“為什么突然跑到霍格沃玆來?你是不是嫌命長啊?上回躲得好好的突然跑到霍格默德,這回你干脆直接跑回來了!要不是我發現……”
  他及時咬緊牙關,我卻覺得好奇,發現什么?托托在溫室就讓我給趕回霍格默德去了,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來的?
  納西莎捧著茶杯嬌笑道:“……在斯萊特林的男生之間流傳著一個小小的咒語,用來監視他們的情人有沒有別的愛人。只要使用這個咒語,那么在霍格沃玆學校裡面,斯萊特林的男孩子可以在任何時候知道女孩在哪裡,任何謊言都會不攻自破的。”
  德拉科坦然的坐在哪裡,好像納西莎剛才說的不是他在監視我一樣,而且絕對是在我不知道時候,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聯想起之前几次在學校裡遇到他的時候,我好像都在做些無法告訴他的事,而他偏偏那么巧的出現在那裡。
  想到這裡,我看著他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
  他清清嗓子,正義的看著我說:“不要想逃避問題,為什么突然跑回來?”
  我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細聲細氣的說:“……因為你一直都沒跟我聯繫,我很擔心。”
  納西莎立刻饒有興趣的望著德拉科,而以往不管我撒過多少次嬌都堅毅剛強的他卻在這一次瞬間臉紅了!一瞬間艷麗的粉紅色就從他的脖子漫延到了兩頰!
  我驚訝的張開了嘴,被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難道是在他的母親面前害羞了?我看向坐在對面捧著茶杯卻忘記喝的納西莎,她似乎也很喜歡看到這樣的德拉科,當我們眼神對視,她對我挑了挑眉。
  這邊德拉科臉上紅暈未褪,我咬唇低頭絞著指頭繼續扮演受委屈的小姑娘。
  德拉科臉上的紅暈再次加深了。可是目光也越來越凶惡了。
  玩了一會兒,我正色問:“自從二月中旬那次我們見面以來,你是不是都沒聯絡我?”
  德拉科看了眼納西莎,說:“對,最近學校裡很複雜……”
  是很複雜,連納西莎都跑到這裡來當教授了,還刻意虛擬裝成這副樣子。我看著她現在的模樣,倒覺得現在的她比對順眼,看起來更溫和些。
  我想當著納西莎的面德拉科不可能把情報告訴我,於是換了個問題:“期普勞特教授到哪裡去了?”
  納西莎立刻放下杯子,興致勃勃的探身回答我:“她在過聖誕節時吃椰子蛋糕噎到,現在回家休養了。”
  吃椰子蛋糕噎到回家休養?這種三流借口誰信啊?我看德拉科,他嚴肅的點頭說:“不管事實如何,這個是學校給出的解譯。而且沒有一位教授反對,所以學校才會找聘請新的教授。”
  納西莎聽到這裡,瞇眼微笑對我招手。
  我下意識的微笑著對她招回去,被德拉科憤怒的壓下我的手,他嚴厲的瞪著納西莎,而她立刻一副受委屈的模樣哭喪著臉看著他。
  我無辜的低頭看地板,眼角瞄到德拉科的臉又紅了。
  好吧,看來我的把戲變成納西莎捉弄德拉科的道具了,為他默哀三秒。
  我接著問:“那學校教授只換了這一個嗎?”如果真有大動作,那么要在霍格沃玆動手腳,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一個草藥學教授換人。
  納西莎滿意的對著我點頭,她說:“換下來的教授一共三個人,草藥學,變形課和黑魔法防御朮。”
  我几乎要跳起來!變形課?麥格教授出事了?
  德拉科按著我的肩說:“麥格教授也是在聖誕節后出的事,魔法部要提審海格,為的是五十年前的秘室案,說他當時是故意要殺害那個姑娘的,雖然學校努力想讓當時的受害者的靈魂桃金娘做證,但魔法部不願意釆納,在捉捕過程中誤中了麥格教授。”
  我依稀記得原來的確有這樣的事,也是在魔法部抓海格時,麥格教授跑出去阻止受了傷。
  那么現在學校裡仍然在位的鳳凰社中高層就只剩餘斯內普教授了?就算盧平他們還在,也無法跟身為校長的斯內普比。
  我頓時一陣心驚膽跳!緊握住德拉科的手說:“……可能,這是不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說,鄧不利多是不是又有計划要讓斯內普來完成?而為了儲存鳳凰社的實力,他先把麥格教授送了出去?魔法部為什么會突然為難海格?看起來雖然是伏地魔的爪牙魔法部一箭雙雕,但海格逃了,他應該會直接去找巨人的,他會把巨人帶回來成為一支強大的戰力。而麥格教授出去休養,暫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可以假設她是安全的。
  德拉科反握住我的手,安慰我:“沒事,麥格教授不在也沒關係,我也很好。”
  我無力的搖頭,腦袋糊成一片,好像抓到什么又好像沒有。
  納西莎突然笑了,走過來按著我的腦袋揉了揉,她的手力氣很大,几乎像個男人了。
  德拉科不解的看著她:“……媽媽?”
  她看著我說:“……真是個聰明的姑娘。你想的倒是沒錯。”
  我……什么都沒說。陡然反應過來,我猛然揮開她的手,怒瞪著她,難道她對我使攝魂朮了?
  她被揮開手倒不惱,笑著轉身回到沙發前坐下,德拉科被我嚇了一跳,正站起來拉住我,納西莎說:“德拉科,你應該回教室了。我想你應該是從課堂上跑出來的吧?”
  德拉科一愣,反對道:“……媽媽,我沒事。”
  她突然嚴厲起來,喝斥道:“回教室去!”
  德拉科嚇得立刻放開我立下站好。
  我准備告辭,納西莎卻看著我對德拉科說:“把她放在媽媽這裡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乖乖去上課,聽話。”她推著德拉科出門,扭過頭來對我說:“好姑娘,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我想我們一定有很多話可以聊的。”
  我發現她正好堵住了門,而窗戶上必定有咒語,我也不認為我能突破她的封鎖逃出去,不如聽聽她要說什么。
  於是我微笑答應道:“好啊,我就在這裡等德拉科下課。”
  德拉科來不及給我交待一句就被擋在門外了,而回過身的納西莎打量著我嘖嘖道:“……你這身虛擬裝嘛,我可以打個差勁透頂。”
  沒有了德拉科,這個房間的氣氛就變得緊張了。
  我后退一步禮貌的說:“您說的對。”
  她看著我慢悠悠的笑,說:“那我就給你換個樣子吧。”
  我立刻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第 133 章

  “換個樣子?”我忍不住后退,問:“你有什么好主意嗎?”如果主意不好,我當然是不聽的。
  納西莎奸笑著把我推到了那面巨大的水晶鏡前,鏡面泛起漣漪,簡直像活的一樣漸漸映照出我的模樣。
  納西莎輕快的問道:“來吧愛德紗,看看這個小姑娘能有什么改變嗎?”
  鏡子發出女人的慵懶的笑聲,它慢悠悠的說:“多可愛的色彩,這個泥猴子是你從哪只水溝裡撿來的?”
  我感覺到納西莎按在我肩上的雙手突然加大了力氣,好像害怕我掙扎似的,她也呵呵笑起來,說:“好了,好了,別再睡了,快睜開眼睛看一看她。”
  水晶鏡面緩緩波動,我看到映在鏡中的我的身上泛起一層金色光芒,而在我身后的納西莎的呼吸變得緊張起來。
  這面魔鏡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我也緊張起來。
  鏡子驚呼一聲,尖叫道:“納西莎!你給我說實話!她是從哪裡來的!!”
  我指令自己的腳站在原地無法逃走,這面鏡子到底能看出什么?
  納西莎古怪的看著我,對鏡子說:“……哦,她是個麻瓜,如果你是指這個的話。”
  鏡子尖笑:“麻瓜?納西莎,你在欺騙愛德紗•托夫特斯卡!我曾經服侍過梅林!!你怎么可以欺騙我!!”
  鏡子憤怒的反射出一片刺目的光芒,當光芒射向我們時,居然化為道道火舌!
  納西莎將我往身后一推,魔杖對著鏡子凶狠的抽下去,几道魔咒的強光砸在鏡子上,鏡子慘叫一聲,所有的光芒都縮了回去。
  水晶鏡重新變回了一面普通的鏡子,剛才好像只是一場幻覺。
  我握著魔杖看著納西莎,她平靜的說:“……這面魔鏡可以輔助說明巫師變形,經由它映照過的變形就不會被其他的魔法或咒語分辨出來。”
  她看著我,輕聲說:“不知道它這是發的什么瘋……對吧,貝比?”
  我點頭道:“當然,教授。”
  她露出一個笑容,拉著我坐到沙發上,說:“你是一個可愛的姑娘。現在告訴我,你為什么突然跑回來,真的是為了德拉科嗎?”
  她摸著我的頭髮,慈愛的看著我:“你有這么大的勇氣為了他回來嗎?”
  我緊張的几乎要說不出來話,雖然我的確是為了德拉科跑回來的,但這種說法似乎的確站不住腳,我應該順著她的意思說嗎?
  在她的目光逼迫下,我慌忙開口道:“當然,教授。”
  她重複道:“那么你不是為了德拉科回來的?”
  我提起勇氣反問道:“教授,你認為德拉科不值得我回來嗎?”
  她輕蔑的笑著說:“當然在我的眼中,德拉科值得這整個世界。不過女孩,在你的心中他也有這么大的價值嗎?”
  她的手指掐著我的下巴,銳利的指甲划傷了我,下巴上一絲刺痛。我仰起頭要躲開她的手指,可是她的手開始用力了。
  她像條甜蜜的蛇,緩慢的說:“小心些……”
  我握著魔杖的手一動,她的另一只手就搭在我的手上。
  她盯著我的眼睛說:“別冒傻氣,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打又打不過她,逃又逃不掉。我開始后悔了,在來霍格沃玆之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但真正碰上一個巫師,我都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我能用什么辦法從她手中逃走呢?

  第 134 章

  敲門聲在此時救了我一命,納西莎放過我的下巴,坐直后雙手合攏放在膝上,像貴婦人般柔弱的微笑起來,她對著問揚聲喊道:“請進吧,門并沒有鎖呢。”
  門推開,進來的是另一個我不認識的男教授,他掃了我一眼,焦急的對納西莎說:“哦,你在這裡太好了,愛德紗,校長在找所有的教授,我想你還不知道……”說著,他的臉紅了,扭捏的沖著納西莎笑。
  我得到兩個重點:第一,納西莎在這裡叫愛德紗,跟那個水晶鏡同名;第二,他在追求納西莎?!
  恐怕第二個給我的驚喜更大些,我的下巴都要嚇掉了。
  納西莎微帶羞澀的推著我的肩膀說:“好姑娘,快把嘴合起來。”說著抿嘴一笑,擰著腰肢從沙發上站起走向那個男教授,步履輕盈,甚至還有些小姑娘的跳跳的感覺。
  只見納西莎眨巴著眼睛站在離那名男教授一步遠的地方,輕聲細語的對他說:“謝謝你來通知我……莫菲,我在辦公室裡都忘了開啟門,我要怎么感謝你呢?”她仰起臉,好像願意用任何方法來感謝這位莫菲教授。
  莫菲教授興奮的呼吸都不穩了,他聳起肩膀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一下,結巴道:“哦!呃,如、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我是說,你願意不願意今晚到我的辦公室跟我共進晚餐?”
  共進晚餐?在他的辦公室?為什么不去餐廳!獨處來想幹什麼?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完全沒有經過思考的站起來走過去插在他們中間天真狀道:“教授好,為什么不選在餐廳呢?我聽說今天的羊小排不錯。”霍格沃玆的餐廳每天都有羊小排,或煎或烤。
  納西莎面帶羞紅的瞪了我一眼,那愛嬌的一眼几乎令我起雞皮疙瘩,剛才几乎要逼得我拔魔杖的納西莎到哪裡去了?
  而莫菲教授卻用我很不識相這樣的目光瞪著我,間或對納西莎投注一個默契的眼神。
  ……他的勇氣驚人啊。我頓時覺得他悲壯而高大起來。
  納西莎也不邀請這位先生進屋說話,也不送他離開,兩人就這樣站在門口小聲聊天,我覺得多看兩眼有礙身心健康,萬一納西莎把我滅口呢?再說這種八卦因為主角太過危險而最好還是不要接近為好,於是我回到沙發坐下。
  門前的這對男女似乎有很多話可以聊,他們一直聊到學生四點下課,當走廊上有學生走來走去不停的對他們行注目禮時他們才決定結束聊天,但又難舍難分了一會兒,莫菲說:“我等你。”
  納西莎就像只小鳥一樣歡快的小跑回來,拿起放在桌上的書和外套對我說:“走吧,孩子,今天的事無法再發生哦,我只原諒你這一次哦。”然后推著我出門,跟那個莫菲揚長而去。
  我站在原地,足足發了五分鐘的呆,五分鐘后德拉科急步跑來,氣喘吁吁的問:“你怎么在外面?教授呢?”
  我呆滯的看著他,他解譯道:“魔藥課拖堂了。”
  我結巴道:“……那個,莫菲教授。”
  他一曬,冷笑道:“那是個傻瓜!不用管他!”他打量著我皺眉道:“你這個樣子可不行!太顯眼了,最好想辦法換個模樣。”話音未落就拖著我走,掙扎道:“等一下,我……”沒來得及說,我們面前站著一個人。
  阿斯托莉亞•格林格拉斯。她友好的對我笑了笑后,親熱的走過來挽著德拉科的胳膊說:“親愛的,我在教室沒找到你,咱們去餐廳吧?”
  德拉科好像剛剛看到她一樣,冷淡的甩開她的手說:“哦,是你啊。你自己去吧,我現在可能沒空。”他一邊說一邊放開我,我趕緊溜遠點,剛才實在太忘形了,雖然我現在模樣不一樣了,但也無法忘掉這裡是霍格沃玆。
  我看他仍然在跟阿斯托莉亞糾纏,干脆自己先到有求必應室去。走到四樓,四下無人,卻看到扎比尼迎面走來,他一見我就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說:“太好了,德拉科叫我來找你!你現在無法亂跑!”
  德拉科要他來找我?我腳下一頓,我們剛才分手,德拉科難道剛才回教室時又把我來的事告訴扎比尼了?
  他急步向我走來,我只怔了一下,抽出魔杖向他射了道石化咒,就見他側身一避立刻反擊!
  我用鎧甲護身擋住他的咒語,從魔咒的光芒來看,應該是剝皮拆骨。扎比尼是真的想攻擊我,這下我反擊起來就不必手軟了。一道道魔咒在走廊上射來射去,我跟他堪堪打個平手,很難說我們兩人誰更驚訝。
  我是沒想到,在我完全不留手的情況下居然還無法傷到他,這是不是表示我的能力仍然只能跟一個一般學生打成平手而無法有更大的用途呢?那我還提什么輔助說明德拉科,又怎么能妄想對抗食死徒?
  我一直認為魔咒發揮能力的關鍵在有沒有傷人的決心,有很多傷人的咒語如果沒有傷人的決心,那么魔咒的力量就會打折扣。
  其他無非是速度和咒語分別,但觀察看來,扎比尼跟我使用咒語的速度差不多,唯一能造成差別的地方就是他似乎總能小小側下身躲開咒語,而我卻必須使用魔咒來抵抗,這樣我就比他更花功夫。
  現在很明顯,我處下風,而且會越來越糟。
  扎比尼看起來不太高興,他不停的注意著樓梯,我發現到現在四樓都沒有人經過,也沒有人從下面下來,難道這邊的教室都廢棄了?
  如果德拉科能快點過來就好了,可我立刻想到他喜歡經秘道到有求必應室,那么他現在可能已經在那裡了,等到他發現不對頭的時候,我估計已經被扎比尼抓住了!他抓我幹什麼?
  我想到這一點,立刻喊道:“布雷斯!為什么攻擊我?”
  他目光凶惡不發一語。
  我只好繼續在躲避的間隙對他喊:“為什么?告訴我!”
  他抓到一個機會把一道咒語扔到我身上,頓時我半邊身體都麻了,歪倒在地,他沖過來踢走掉在地上的魔杖,拖著我躲到旁邊黑暗的空教室中。
  借著走廊裡的光,我能看到他焦急不安的模樣,他用魔杖抵著我的下巴說:“貝比,我也不想這么對你的!我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金妮在哪裡?”
  我不解的問:“金妮不在學校?”
  他咬牙切齒道:“別糊弄我!!她聖誕節后就消失了!!我根本找不到她!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我找不到她!!她在哪裡?你一定知道!!”
  我搖頭避開,他看起來有些失控了,我說:“……什么意思?韋斯理家難道……”他打斷我的話,嘶聲喊:“別移轉話題!!我當然找過韋斯理家!他們也不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她失蹤了!連韋斯理家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他湊近我,目光凶猛猙獰,努力微笑著哄我道:“來,貝比,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她喜歡你,你們很要好,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快告訴我,我一直想找你,快說,你去哪裡了?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他抓住我的領子搖晃,我被咒語擊中變麻木的身體無法反抗,嗆咳道:“……等,等等。”
  我無法說不知道,可是或許他有辦法檢查我說的是不是實話,所以最好先拖一下,等德拉科來。
  可能扎比尼也知道德拉科很快會找來,他不再追問,剛才可能只是一時急切,他站起來架起我向教室外走,剛踏出一步,一道白光射中他!他把慘叫吞回去后歪倒,但仍然用手緊緊掐住我的脖子,看他痛得說不出話卻仍然記得制住我的樣子,我雖然痛恨他傷害我,卻也不得不佩服他對金妮的用心。
  德拉科從旁邊沖出來,凶狠的一拳擊在他掐住我脖子的手臂上,我聽到一聲脆響,扎比尼的手臂骨被擊折了。
  扎比尼的手并沒有放松,而他也還沒有從魔咒中回復過來。
  我卡著他的手,努力爭取呼吸的空氣。
  德拉科用魔咒力松勁泄也沒用,他冰冷的看了眼不肯放手的扎比尼,對我說:“閉上眼睛。”
  我閉上眼睛,然后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帶著血腥氣的液體濺在我的臉上,然后是讓人從骨頭縫裡發寒的切開肉和骨頭的音響。
  脖子一松,我被德拉科拉遠,他對我用了几個清潔咒,我仍然不敢睜眼,轉頭扭身,眼角瞄到扎比尼捧著手臂在血泊中掙扎顫抖翻滾不休。
  德拉科卻在冷笑,他站在扎比尼面前,說:“布雷斯,我應該佩服你的勇氣嗎?”

  第 135 章

  扎比尼苦笑道:“哈哈,我的膽子是有點大,對嗎?馬爾福?我問過你貝比有沒有見過金妮的,我也不想直接來找貝比,只是從你那裡得不到足夠的情報我不得已才來找她的,我也不想傷害她啊,我怎么可能會想……跟你作對呢?”他哀求的望著德拉科。
  德拉科冰冷的說:“我幫你問過貝比了,我說了她不知道金妮的下落。”
  我保持鎮定但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德拉科沒問過我金妮的事,自從我離開鳳凰社后一共見過德拉科兩回,而兩回我都沒有從他嘴裡聽到一句關於金妮的事。
  他當著扎比尼的面說謊這我可以理解,但為什么我覺得有些古怪?
  德拉科對金妮有看法嗎?
  回憶中他好像沒有特別的注意過金妮,所以也不會有特別的惡感吧?
  但是我卻覺得在這件事上似乎表達出他的一個傾向:他要我跟金妮保持距離。他……不喜歡我繼續跟金妮有關係。
  我捂著脖子爬起來,對扎比尼艱難的說:“扎比尼,我是真不知道金妮到哪裡去了。我離開的時候,她跟家人在一起的,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得到她的訊息了。”
  扎比尼臉色蒼白的站起來,他左手捂右手,血像小溪一樣從指縫間流下,他的半邊袍子都沾上了血,看起來很可怕。
  德拉科回頭看我,我知道他其實也不想真的跟扎比尼撕破臉,現在的德拉科已經不會像以前對待克拉布和高爾那樣對待扎比尼了,所以我對他點頭,示意我沒事。
  德拉科低聲說:“滾!”
  扎比尼踉蹌走遠,德拉科一直到他沿著樓梯上樓到看不見為止都拿魔杖指著他。
  我靠在牆壁上喘氣,現在才覺得腳發軟。
  德拉科清理掉血跡后過來托著我經秘道到有求必應屋,裡面的擺設居然跟我在家裡的房間一模一樣。
  我的眼睛都快要不夠用了,四處張望時他將我放到床上,開啟床頭燈抬起我的下巴看脖子,我只覺得脖子好像腫起來了麻木一片,完全沒有痛覺,還燙燙的發熱,筋一跳一跳的。
  他扶著我上床,從身上拿藥給我擦,暗綠色的藥膏厚厚塗了一層,苦苦的藥香直沖鼻端,塗完藥他說:“最好還是喝點藥,你在這裡等我。”
  我乖乖點頭,他離開又回來,帶著大包小包的,除了食物飲料以外,還有坩鍋,然后就見他在屋中央支起坩鍋給我熬魔藥,不到二十分鐘,他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黑苦黑苦的藥湯給我。
  我接過來吹了半天的氣,實在無法下口,張嘴想問能無法吃過東西再喝藥,卻發現根本無法出聲!這下可嚇出一身冷汗!
  他讓我張開嘴,仔細看過后嚴肅的說:“皮上的青腫是退了,可是裡面的傷卻發起來了,不喝藥你連水都咽不下去!”
  我吞口水,果真咽不下去,喉中有梗似的痛。連忙把一杯藥灌下去,再開口,喉嚨就輕松多了,頓時大喜,看德拉科也高大起來。
  他這才讓我吃晚餐喝果汁,然后讓我去洗澡刷牙換衣睡覺,我看表,不過八點鐘而已,他推我上床,說:“說不定你會發燒,先睡吧。”
  我扯著他的袖子上了床,不忘問:“一會兒你回去嗎?”看來我是要住在這裡了,說實在的,來之前我可沒考慮過要住下的問題,當時是想看德拉科有事沒,他有事我輔助說明,沒事我就再回去。不過我認為他是有事的,誰知來了以后不說幫不上忙,倒把自己弄傷了,再一次發覺自己眼高手低的現實,實在讓我痛心。
  他側躺在我旁邊,靠在床頭半擁著我答道:“等等看,如果你不燒,我再回去。如果你燒起來,我就不回去了。”
  他這樣一說,我倒不知道是燒好,還是不燒好,扯著他的袖子不撒手,慢慢睡去。
  再醒來時,是被身上一陣強似一陣的鈍熱鬧醒的,這熱度讓人不痛快,不像出汗那樣舒爽,倒像是熱悶在身體裡,然后折磨我。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熱度驚人,少說也有華氏100度,也就是攝氏39度左右。
  德拉科不在床上,屋中昏暗,我向發出光亮的地方看,他正彎腰站在坩鍋前全神貫注的攪魔藥,十分鐘后他把魔藥盛了出來,趕緊端過來放在床頭,再把我扶起來,一出被子我就冷得直打寒戰,被子裡面既熱又悶,被子外面雖然空氣清新,但冷得我受不了。
  他像灌鴨子般給我喂藥,我得出這是他第一次給病人喂藥的結論,熱燙的湯藥一到胃裡,頓時熱熱的四肢都暖起來,人也輕松了,我也有力氣笑,於是笑著對他說:“我沒事。”一開口音響沙啞得嚇人,不光嚇著了我,也嚇到了他。
  我摸摸脖子,不覺得痛,於是說:“沒事,發炎了,我發燒都這樣,扁桃體一定會發炎腫大。”
  他皺眉問:“扁桃體在哪裡?他發炎關你什么事?什么是發炎?”
  我指著喉嚨說扁桃體是我喉嚨中的一個器官,身體不舒服時它會像衛士一樣發出警告并用它的力量治療我的身體,然后我就會發燒了。
  看我解譯的多么淺顯易懂,還特意拖著病體為他掃盲,結果他憤怒的瞪著我說:“真是落后的麻瓜醫療!生病就要吃藥,!亂扯什么扁桃體!我管他是誰!”說完呼得一聲瀟灑轉身回到坩鍋旁,看我還靠床頭坐在那裡,怒道:“還不躺好!我繼續給你熬藥!看看是那個扁桃體厲害,還是我的魔藥厲害!”
  我哧溜一下縮回被子裡,悶頭繼續睡,不知道時間又過去多久,只記得一整夜間他把我拖起來喂了四五回藥,結果等到早上我起來時身體健康神清氣爽,他面色困頓神色萎靡,一副睡眠不足勞動過度的模樣,我深深的覺得,這床上躺的人應該換一下。
  他打著哈欠交待我繼續睡覺,准時喝藥,他要去上課了,一上午的藥和食物都給我准備好了。
  我目送他離開,等他出去了才想起來,他幹嘛要去上課?我可不記得他是那種從不缺課的乖學生。
  溜到浴室對著鏡子看脖子,仍舊纖細色彩微黃,看起來簡直健康的不得了,再扯著嗓子吼了兩聲,還學京劇拉了兩個高音,音岔沒岔我聽不出來,反正嗓子是真不痛了。看來德拉科的手藝不錯,另外也是實在沒想到扎比尼的手那么狠,他昨天晚上握著我的脖子時,手勁大得像鋼澆鐵鑄,如果他想掐死我,估計倒是不難。
  金妮應該是真的失蹤了,而想起昨天晚上在扎比尼面前的德拉科,我百思不解。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又是因為什么厭惡金妮的存在的呢?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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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6 章

  我躲在有求必應室中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霍格沃玆已經迎來了春天,禁林和湖邊的草地已經染上一層新綠,天氣漸漸回暖。
  學校的學生也換下了厚袍子,可是仍然像在隆冬時一樣躲在城堡中不肯到外面來,陽光下的魁地奇球場看起來有些冷清。
  海格失蹤之后,城堡中的神奇生物變得有些失常了,學生體會最深刻的就是貓頭鷹,雖然小精靈會為它們按時送上食物和清水,但或許它們會想念那個對它們像對孩子一樣疼愛的大個子,這些貓頭鷹開始不乖乖送信了。
  我現在手中拿的就是前天的預言家日報,雖然報紙應該由報社的貓頭鷹送,可是似乎當它們通過禁林上空時受到了襲擊,結果報紙常會缺少或晚到。
  報紙上一到四版都是魔法部最近的舉措,斯克林杰被暗殺后,似乎是在几天后魔法部就改口說他到陽光明媚的南方去休養了,因為他的舊傷痛得讓他無法正常工作。連葬禮也沒有舉行的斯克林杰就這樣消失在大眾的視線中,現在主持魔法部日常工作的是几位副部長,他們的政見不規則的合拍,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爭執,於是預言家日報的報道中也總是只有平板的敘述而失去了煽風點火的興趣。
  整個巫師界好像突然變成了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波瀾。
  但取而代之的并不是平靜的生活,而是步步緊逼的刀槍。
  雙面鏡在懷中叫了兩聲,我掏出來,德拉科簡短的說:“躲到密道中去,魔法部來人了。”
  我收拾好立刻從有求必應室潛入秘道。霍格沃玆的秘道四通八達,遍布城堡。
  魔法部是來註冊非巫師學生的。關於對麻瓜巫師的管理現在已經擺到了上管理系統上,首先就是對所有成年的巫師進行的註冊,包括他們的麻瓜親戚以及他們的魔杖,魔法部會進行細致入微的審查后承認他們的巫師身份,但據說目前尚無一人成功得回自己的魔杖。
  有的麻瓜巫師逃走,然后立刻以叛逃罪被通緝,由傲羅進行追捕,歸案后不必進行審判直接投入阿玆卡班。
  對未成年麻瓜巫師的管理要寬些,因為魔法部在這方面有分歧,他們爭吵著到底是要用一忘皆空讓這些麻瓜小孩忘記魔咒和魔法再將他們扔回麻瓜世界去,還是寬容的允許他們留下來。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必須先註冊。在這方面需要學校支援魔法部。
  我知道在一周前就有教授開始註冊麻瓜學生,甚至有人建議能無法先將麻瓜學生和純血分開,從寢室到教室全都分開管理。但不等他們吵完,魔法部今天已經來了。
  麥格教授離開格蘭芬多之后,由尼法朵拉•唐克斯接任格蘭芬多院長,據德拉科的形容,他從來沒見過比唐克斯更沒腦子的蠢貨,只要想到跟她有親戚關係就讓他無法忍受。
  他這樣說的原因是當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在納威•隆巴頓等人的帶領下聯名抗議魔法部註冊麻瓜學生的時候,唐克斯教授非但沒有進行有效的勸阻,反而熱情的支援。
  斯內普校長陰沉著臉扣了格蘭芬多五百分,因為院長的失職。
  然后隆巴頓他們轉入地下現行,唐克斯繼續熱情支援。
  關於這次需要註冊的麻瓜學生,霍格沃玆雖然的確造好了名冊,但據德拉科說,似乎斯內普校長并不打算把名冊交出去,也不打算配合魔法部工作人員,所以今天的事可能會造成一些小小的混亂。
  我在城堡中的一間小秘室中,托托已經被德拉科拐了回來,不知他用什么辦法騙過了霍格沃玆這座巨大的魔法城堡,現在托托這個已經離開的家養小精靈可以自由出入這裡了。
  秘室中有一副巨大的占滿整面牆壁的油畫,畫的正是城堡大廳,而畫像中的大廳裡正擠著兩群人,我湊近畫像可以清楚的聽到從畫像中傳出來的說話聲。
  在正對城堡大門的樓梯口前,斯內普校長帶著學校的教授擋在正中央,畫像中的他手指般大小,可那臉上輕蔑的假笑卻十分鮮明。
  他雙手交握置於腹前,慢條斯理的說:“真……榮幸,看到魔法部的諸位讓霍格沃玆實在是蓬蓽生輝了。”
  而形容狼狽半截袍子都溼透的魔法部員工們看起來就沒有那么愉快了,我懷疑他們是坐小艇從大湖中過來了,現在海格不在是誰給他們操船領路的?
  他們一行十几個人,大都穿著黑色或棕色的巫師袍,腋下挾著檔案袋或手提包。為首的是個略高略瘦約三十歲的男子,微微有些地中海的髮型現在額頭上搭著很長一縷頭髮。初春的湖水還是冰冷的,他凍得面青唇烏,揚頭甩發,干笑道:“……哈哈,不敢當。霍格沃玆果然……神秘,居然要坐船過湖才能進來……”
  斯內普得意的打量著他一身的狼狽,呲牙露出一個客套的微笑,說:“當然,你要明白,建立霍格沃玆的那個時代魔法是一件神秘的事啊……當然,魔法部的各位先生一定是很了解的。”
  難道這些人是自己坐船過來的?沒有人領路?似乎在斯內普身后的教授們也明白了這件事,弗利維教授高高的仰起下巴,快活的挺起了胸,得意的嘲笑著面前的魔法部眾人。
  兩邊又客套了一會兒,魔法部的人似乎并不擅長生活系的魔法,他們要求霍格沃玆給他們提供房間休息,并將他們的衣服烘干。難道這群魔法部員工連一個小小的溫暖咒和烘干咒都不會用?或許他們不做家務,我想。
  斯內普干脆的拒絕了這個要求,以不願意耽誤他們的工作為由請他們就在這裡等他們把名單拿出來。
  那個地中海男子好像找到了攻擊的武器一樣驕傲起來,他打斷斯內普的話說:“哦,尊敬的校長,我們的工作沒有這么快結束,這可能需要几天甚至更長的時間,所以暫時我們會留在霍格沃玆。我們需要房間。”
  斯內普正准備離開的腳步停下了,半轉回身,盯著那個男人,直到他畏懼的后退才冰冷的說:“哦?是我記錯了嗎?你們應該在拿到註冊的名單后就應該走了吧?霍格沃玆可不是旅館,這裡除了教授就是學生,不是魔法部的臨時辦公地點。”
  地中海男人歪著嘴笑起來,說:“有一些小小的變化。”邊說邊拿出一卷半溼的羊皮紙遞給斯內普。
  斯內普奪過來后,對他扭曲的笑了下,展開羊皮紙看,我趴在畫上怎么努力也看不到綠豆大小的羊皮紙上寫了什么,但斯內普的臉色越來越壞了。
  地中海男人在斯內普的壞臉色中得意的說:“為了保證名單的正確性,我們必須約見每一個學生,并與他們進行交談才能確定正式的名單。”
  斯內普陰森的重複:“每一個學生嗎?”
  那人說:“是的,每一個學生,包括教授,霍格沃玆中的每一個人。”

  第 137 章

  每一個學生?包括我嗎?畫中的魔法部官員似乎感覺十分了不起,他們就這樣站在斯內普的面前等著他領他們去見學生一樣。
  如果真要約見每一位學生,那么沒有三五天不可能,也無法在城堡大廳,而必須有一兩間教室,但最重要的是斯內普真的會讓這些魔法部的人約見每一位學生嗎?
  我正在擔心就聽到斯內普揮揮手滿不在乎的說:“這樣啊,那費爾奇,你帶這些人找間合適的空教室吧,無法妨礙其他學生上課。”
  他這是答應了?我驚訝不已,而魔法部的人和學校其他教授似乎也很吃驚,但斯內普已經上樓了,把這一群人扔在大廳裡。
  大廳中的人都走光后我呆坐在畫前,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按說波特失蹤的事魔法部是早就知道的了,他們特意跑到霍格沃玆來還要留下四五天,不可能只是想找麻煩的。
  托托捧著丰盛的午餐出現,我只好暫時把一切都拋到腦后先吃飯。
  晚上一點,我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天都沒有發生任何事,強撐著眼皮等到這時才終於等到了德拉科,他推開一面牆壁上的一條掛毯閃進來時,我正趴在沙發上打哈欠,一見到他立刻松了口氣。
  他看起來也很緊張,進來就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喊托托給他拿吃的,說:“累死了,魔法部那群家伙!”
  我一邊遞面包雞腿給他,一邊給他盛洋蔥湯,看他像餓了好几頓一樣狠吃了一陣。
  喝了兩盆湯只了半根長棍面包后,他靠在沙發上把今天的事簡單的告訴我。
  斯內普教授的確安排了約見,不過是從斯萊特林學院開始,最后才輪到格蘭芬多,這樣最少可以爭取一到兩天的時間。
  我問:“那么他們真的是沖著波特來的?可是他又不在這裡。”
  德拉科沉重的搖頭說:“……未必。或許他已經回來了只是我們不知道,而魔法部可能已經得到了訊息。”
  要么就是魔法部在守株待兔,他們知道波特一定會回來。我這樣說后,德拉科點頭道:“對,也可能是這樣。雖然不知道霍格沃玆有什么吸引了這位救世主,不過很可能他要么已經躲在這裡了,要么正在向這裡趕來。”
  我湊近他小聲問:“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會不會也在這附近?”
  他似乎被這個問題嚇得一哆嗦,臉色瞬間蒼白得毫無血色。我握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冰冷汗溼。
  我抱住他的肩,趴在他背上。他這么害怕一定是發生過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過了一會兒后,他才沙啞的說:“……可能。如果波特未來几天會出現在這裡,那么那個人可能也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等著。”
  我輕松的說:“那么,我們或許很快就可以解脫了。”
  他捧場的干笑兩聲,回頭對我說:“你對救世主那么有信心?”
  我正色道:“我是對鄧不利多的計划有信心,他安排了這么多就絕對不讓落空的。”
  提起鄧不利多的計划,德拉科的臉色好看些了,他松了口氣半躺在沙發上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看著他捂著眼睛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我只能坐在他旁邊。
  他又休息了一會兒,二點時還是要走,寢室裡現在個個虎視眈眈的,他說他無法在此時太引人注意。可是我卻覺得這裡面也有扎比尼的原因,以前斯萊特林裡有扎比尼幫他,現在……
  想到這裡,我拉著他問:“金妮的事……”
  他突然伸手抬了下我的下巴,害我差點咬到舌頭,頓時怒目瞪他。
  他笑著說:“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今天魔法部的人中有韋斯理先生,我想找自己女兒的事,他一定比你更有辦法。再說這個失蹤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很難說不是嗎?除了韋斯理小姐,還有韋斯理夫人和那對雙胞胎,還有他那個突然變成啞炮的三兒子,一家九個人少了六個,羅恩那蠢貨是跟著救世主不見的,韋斯理先生應該已經習慣家裡沒人了才對。”
  他離開后,我上床睡覺,卻輾轉難眠。按說韋斯理先生能來是件好事,好歹現在鳳凰社中只剩餘他一個人還留在魔法部中可以做些事,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頭的地方。
  金妮當時想要保護的并不只是最后犧牲掉的韋斯理雙胞胎,她是想扭轉整個韋斯理家族的命運,而現在看起來她至少成功的把韋斯理夫人和雙胞胎帶走了,可是我不認為她會把韋斯理先生扔下不管。
  我掏出雙面鏡呼叫金妮,鏡面一閃又變灰了,從我回到霍格默德后就一直想辦法呼叫她,而每次都是這樣。
  她應該是接到了我的呼叫了,只是沒有因應我。

  第 138 章

  接下來的兩天我都沒有見到德拉科,我們兩人只能通過雙面鏡聯繫,而這是因為據說魔法部官員在這裡的工作開展的不是特別順利所致。
  斯萊特林學院裡面雖然號稱都是純血,但是分院帽在分院時似乎并不是嚴格的按照血統進行的配置,但這一點好像大家并不知道,結果在審查出兩個混血的學生后,斯內普校長阻止了他們繼續審查其他學生。
  德拉科告訴我當時斯內普站在那個地中海男人的面前,用輕蔑到骨子裡的視線掃了他一眼就趕走了等在外面的所有待審查學生,在男子上去阻止時,扔回去一句:“先搞清楚你們的審查方式有沒有問題吧!几千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斯萊特林居然有麻瓜巫師學生!”
  學生哄笑著一擁而散,不到半小時魔法部官員居然在斯萊特林查出兩個麻瓜巫師的笑話就流傳全校了。
  據說隆巴頓很快就反應過來,將這件事寫成短篇文章,尖銳犀利諷刺了魔法部的愚蠢和無知,然后這篇短小精悍的文章在晚餐前為大家耳熟能詳。
  德拉科雖然對魔法部的無知也覺得好笑,但隆巴頓倒比斯萊特林更出風頭卻讓他不滿。不過在他希望我也對此感到好笑時,我只能幹笑著捧場。
  斯萊特林不但有麻瓜巫師,而且最有名的兩個一位就是現任的霍格沃玆校長,另一個正在外面興風作浪。這種話我在心裡繞了几圈,到底不敢告訴他。有些事我知道還可以說是我訊息靈通,但這種深埋地底的秘密我也知道,只怕就要被人挖祖墳調查了。
  這件事造成的問題很快變得嚴重起來,以韋斯理先生為首的一部分良心未泯的魔法部巫師開始質疑現有的審查手段是否有用,畢竟在斯萊特林學院中犯的錯誤是如此的鮮明,在一個只收純血的學院中查出兩個麻瓜巫師,這是怎么樣的可笑和荒謬。
  結果魔法部自己內部先鬧了起來,但卻搞得學校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了,斯萊特林學院首當其沖,被發現是混血巫師的兩個學生被大家孤立,潘西•帕金森等食死徒的崇拜者,純血的信奉者們開始意圖對這兩個學生進行刑訊,他們要逼問出這兩個學生是不是真的純血。在打著清洗斯萊特林內部的旗號后,斯萊特林內部一片血雨腥風。這好像演變成了一場殘酷的游戲,開始有高年級的學生捕捉低年級生,或者是那些時常被欺負的學生進行逼供。
  托托告訴我它看到了好几撥學生在洗手間或樓梯暗處圍著一個學生又踢又打,要他們交待到底是不是純血巫師。而據它告訴我的學生中,不是只有斯萊特林,還有拉文克勞,那個自詡智慧的學院的學生。
  慘劇在有學生被人發現渾身是傷的倒在城堡角落后引起教授們的注意,斯內普校長毫不客氣的將几個斯萊特林的高年級生和几個拉文克勞的高年級生扔給費爾奇處以鞭刑。
  我很驚訝霍格沃玆居然有了鞭刑,而托托說這是今年魔法部給霍格沃玆的許可,允許學校教授在必要的時候以鞭打責罰學生。
  德拉科最近□乏朮,他一方面要瞞過斯萊特林學院中的其他高年級生,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的給斯內普報告學院裡發生的事,所以在雙面鏡中他通常都是一臉菜色,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我一直躲在秘室中,倒不是不想幫他,只是覺得如果幫不成忙反倒制造負擔就不好了。
  這天下午,我正趴在那副巨大的畫前想看看能無法碰到魔法部的人出現讓我聽到一兩句話時,雙面鏡響了,是德拉科。
  他說:“帶好東西到三樓銅盔甲這裡來。”
  我不敢耽誤時間,三分鐘內就從秘道趕到那裡。整條三樓走廊裡只有他一個人揮著魔杖站在那裡,而牆壁上的畫全都不見了。
  他一看到我就拉著我走,邊走邊說:“沒有太多時間了,這條走廊我暫時不許人通行,不過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的。”
  我還來不及問他有什么事就被他推到一扇暗門內,牆壁瞬間合攏后,黑暗籠罩了我。
  我被他嚇得心臟狂跳。
  一牆之隔的另一邊,他似乎正貼在牆壁上小聲說話:“……走,快走!沿著這條地道可以直接離開學校!”
  我拍著冰冷的牆壁,大聲喊:“為什么?!”
  懷中的雙面鏡突然叫起來,我掏出來開啟,他在裡面著急的說:“別大聲!!陰尸來了!還有狼人和攝魂怪!救世主一定就在附近了,或許他已經進來了,不然這些東西絕對不會靠近這裡的!”
  也就是說伏地魔來了!
  我頓時覺得雙膝一軟滑到地上。
  他在鏡子裡焦急的說:“快走!沿著地道離開霍格沃玆!你知道應該怎么躲起來的!不要讓我失望!”
  眼淚不停的掉下來,我捧著鏡子說不出話,他的音響仿佛就在耳邊:“快走,我的好姑娘。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別想著進來了,這面牆壁我會封起來,而這條路你從來沒走過,你只能向外走。你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對不對?”
  他微笑望著我:“下回見到你時,你就又會大了一歲了。到時吻你。”
  鏡面變灰了。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腦袋裡卻十分清醒。這面牆壁被封起來了,可能此時潛藏在學校裡的食死徒已經做好了迎接他們的主人的准備。所以他能找到機會將我送出去一定是冒了天大的風險。
  我不可能打破牆壁出去,雖然我能做到,但我必須考慮這樣做的會不會給他帶來危險。斯萊特林認識我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他們發現我,就有可能會想到他。
  而按照他的說的,找一條我完全不知道的秘道是可能的,他一定是確定這條地道他沒有帶我走過,我也不可能知道。
  我摸摸錢包,以前這裡面放著活點地圖,不過早就不知在什么時候不見了,我懷疑是德拉科偷走的,如果有它在我或許還能找到回來的路。
  他真是一點空隙都沒留給我。
  我擦干淚,舉著魔杖點著自己的眼睛說:“火眼金睛。”再睜開時,面前漆黑的道路縴毫畢現,猶如白晝。
  如果無法后退,那就只能搜尋另一條路回來。我向前走去,離德拉科越來越遠。

  第 139 章

  秘道狹長彎曲,冰冷黑暗,雖然魔咒令我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視物,但恐懼和看不到終點的焦急仍然籠罩著我。
  小跑著向前走,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突然聽到前方有音響。
  是慘叫!悽厲的音響嚇得我一瞬間心跳失衡,連忙加快腳步跑過去。
  慘叫聲漸漸接近了,那人似乎也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大叫道:“救命!救救我!我是珀西•韋斯理!我不是壞人!”
  他怎么會在這裡?我發射出一道咒語燈火輝煌,果然看到他窩在地上抱頭縮成一團,而好像是無形的東西在攻擊他。
  他身上有七八道傷口,流出來的血沾在衣服上。他居然穿著野戰迷彩服!
  有個音響突然尖叫道:“小姐!請離開!托托會處理掉這個家伙的!”伴隨著它的話,已經倒下的珀西的肩頭又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如果不是他躲了一下,這一道應該會划在他的脖子上。
  我馬上反應過來!喊道:“住手!”
  攻擊停止了,過了一分鐘珀西才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他努力的想看清我,我卻趁機先好好打量了他一番。
  沒錯,的確是我在那間公寓中見過的珀西。我半蹲到他面前,舉著魔杖指到他的鼻子上,說:“你怎么向我證明,你是我認識的那個珀西?”
  他的眼神漸漸清明,斬釘截鐵的回答我:“我幫你開了個賬戶,到目前為止的收益是兩萬美金。”
  我多少愣了一下,說:“……好吧,能自己站起來嗎?”
  他微笑了一下,示意我伸手,可是我覺得他并不需要我扶他,因為我感覺我并沒有用力他就站起來了,雖然身上傷口很多,看起來傷得不輕的樣子,但他看起來并不在意。
  他說:“謝謝。”
  我的心中一輕,剛才托托的話表明攻擊他的正是我的人,他應該聽得很清楚,可是他這樣一道謝倒好像剛才的事已經揭過去了。如果他自己站起來,我沒有伸手扶他,他也沒有道謝,只怕這件事會放在我心裡慢慢變成壓力。
  那他剛才讓我扶他,這就是所謂的給人施恩的機會嗎?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他來。他穿著迷彩服和戰靴,胳膊、腰帶、大腿和身前身側的口袋中好像全裝得滿滿的東西。
  全副武裝。
  我問他:“要治療嗎?”指著他身上的傷口。
  他大喜狀展開雙臂道:“謝謝!”
  好歹這聲謝謝我還算收得不冤枉,不過看得出來這個珀西不像是個好記仇的人。
  治療咒下他身上的傷口都慢慢愈合了,我問他:“你怎么會在這裡?”
  他從身后拖出來兩大包,說:“金妮跑回來了,我來找她。”
  我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拖著那兩個巨大的迷彩的武裝背包,說:“金妮回來了?你找她?難道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
  他突然恍然大悟的看著我,說:“對了!你一定有辦法聯絡金妮!我找不到她,但是你可以啊!”
  我掏出雙面鏡再次呼叫金妮,這次我加了一句:“金妮,我遇到珀西了。”
  珀西著急的探過頭來,對著鏡子說:“金妮?你在哪裡呢?我迷路了!”
  她這次終於回答我了:“……你怎么會遇上他的?”
  我松了口氣,終於見到她了。回來以后我才發現,我根本無法聯絡到她,甚至到哪裡找都毫無頭緒,這時我才明白以前我有多舍棄她。
  我問:“金妮,你在哪裡?”
  金妮遲疑了一會兒才說:“……禁林。”
  她跑到那裡去幹什麼?我還沒來得及問,她說:“……我迷路了。”

  第 140 章

  捧著鏡子的我一時呆了,半天說不出話。
  珀西在一旁翻那兩個大背包,少頃,拿出一個像牛油蛋糕般大小的長方形東西出來,抬頭問我:“哪邊是禁林?”
  我轉頭問托托,它指著左方牆壁。
  珀西就上前將那長方東西粘在牆壁上,然后拿了兩根電線像插橡皮泥那樣插進去,再把線徐徐展開,扯著我拖著背包向后退啊退。
  退了好遠好遠,他蹲下,我跟著他蹲下后見他從背包中又拿出一個控制器般的東西,將兩條電線接上后,對我說:“捂住耳朵。”
  我遵命行事,好奇問:“那是什么?”
  他答道:“C4。”
  我待要再問,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我向后栽倒,托托瞬間跳到前面施了個鎧甲護身擋住飛射而來的土塊尖石。
  在一片飛揚的土泥石粒中,我呆怔的坐在地上無法反應,珀西站起身伸長脖子向那邊看,好像在檢視成果。
  他回頭看我,我指著前方結巴問道:“什么……什么東西……?!”
  順著我手指的地方正是剛才珀西粘那塊長方形的牆壁,而那裡現在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兩扇門大小的洞,波及周圍,我几乎要以為這裡會塌!
  這樣太危險了!如果震塌怎么辦!!
  珀西微笑著拉我起來,他看起來格外的快活,雙眼都在發亮!
  他揚起下巴驕傲的說:“可塑炸藥,這種東西只要買到材料甚至可以自己制造!這就是我做出來的!”他邊說邊拉開背包讓我看,我探頭一看,背包裡足在半包都是圓的方的長方的這種東西!嚇得我連滾帶爬向后急退。
  他得意大笑道:“別怕!我已經試驗過了!這裡好像被魔法加固過,怎么炸都不會塌!”
  我說他是怎么找到德拉科送我進來的這條地道中的!原來他是從別的路炸進來的!
  他拖著背包回到被炸出的大洞前,向前一探,大約向前炸出了二十英尺左右。他又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嚴肅認真的說:“金妮一個人在禁林迷路了,我們必須要快點。”
  難道他竟然想炸著過去?!我連忙拉著他說其實我們可以沿著這條路退到出口再前往禁林。
  他搖頭嚴肅道:“不行,我擔心金妮在禁林會不會遇上什么事,她又迷路了。”說著取出一把小巧的鋼鏟在被炸松的牆壁中挖了個洞把C4塞進去,我轉身向外飛奔。
  他緊跟著出來,手中又是拿著兩條電線,安慰我道:“放心,所謂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我們直接炸著過去一定最快。”
  於是這是仗著反正霍格沃玆地下有魔法罩著夠堅固炸不壞所以儘量炸?
  他遞給我一副面具,似乎是潛水用的下方有一個小氧氣筒。我戴上后決定不告訴這位前巫師一年級時我就會施泡頭咒了,這種咒語可以在水下或者任何無法保證氧氣的情況中起效。
  如是三番后,我們終於看到了天空時,身后已經留下一條彌漫著煙火灰塵的地道。
  此時已經是黃昏,我望向山林前方沉浸在迷霧中的霍格沃玆城堡。如果德拉科知道我花了一下午時間還在霍格沃玆附近打轉,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珀西叉腰痛快嘆氣,從地洞中爬出來看到天空的那一刻起,他表現的就像徵服了一座荒島的勇士。
  他興奮的對我說:“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喜歡玩CS!”
  我陪笑,不問什么是CS。此時我們已經身在禁林之中,在托托的指引下,我通過雙面鏡保持跟金妮的聯絡,一邊向她靠近。
  珀西卻像開啟了話匣子,說個不停。接下來我知道了他以前一直忙於工作,唯一的娛樂現行就是上網打游戲,他沉迷於很多網路游戲,甚至還曾經跑到美國去參加游戲大賽,模擬實戰!
  我理解為COSPLAY,也就是角色扮演,穿上衣服擺姿勢拍照玩,聽著聽著才覺得不對頭,他說想要買真槍,真炸藥,惋惜不已的說:“……唉,當時根本沒錢玩這些啊。”
  看來他賺得不夠他玩的。不過我懷疑就是美國也不可能讓他買真松真炸藥跟人玩對戰游戲吧?這跟錢沒關係。
  他又告訴了我當時他跟金妮先是騙走了韋斯理夫人,又騙走了雙胞胎,正准備再把韋斯理先生、查理和比爾時,斯克林杰被暗殺了,他們沒有辦法只好先帶著韋斯理夫人和雙胞胎離開。但金妮卻在安排好這三個人之后偷偷溜了回來,她留下信說不會讓爸爸和哥哥們死掉就跑了,他只好隨后跟來。
  他失望的說:“其實我早准備好了,還有火箭筒和小型飛彈呢,結果都來不及拿。”
  我聽得渾身只冒冷汗,他哪裡來的這么多錢買這些人間凶器?我記得之前見面時這家伙只是在炒股吧?難道現在炒股能炒這么多錢?
  他狡黠的笑著說:“……嘿嘿嘿嘿,你知道嗎?現在CS還沒有發行呢。我玩過那么久,几乎是能把CS全部背出來了,然后我就把這個創意賣了。”
  我大奇:“你會做游戲?”高人!
  他坦然搖頭:“不會啊,我都設計出來了,當然由專業人士去做嘛。更何況我的創意是那么的詳盡。”
  所以他就大賺了一筆。
  這樣說著聊著,我們終於找到了金妮,她正靠著一棵大樹的樹根坐著,懷中抱著一個背包,腳邊放著另外兩個背包。
  在見過珀西的火藥包后,我鎮定靠近問道:“你帶了什么武器?”
  她見到我時臉色有些僵硬,似乎還不打算原諒我,但我的態度實在太坦然了,她別扭的接話道:“……也沒什么,就是從珀西房間裡了些東西。”
  珀西好哥哥般的靠過去,先扶著她上下打量,然后關懷的問她有沒有受傷,冷不冷餓不餓害怕不害怕,又蹲下來說:“這種鞋的帶子不是這么系的,太緊了腳難受吧?”
  這哪裡是兄弟?簡直是父女!
  珀西還在念經般嘮叨:“……怎么可以不說一聲就跑出來?你知道不知道我有擔心?其實我早就安排好了,東西都准備好了,結果你這一跑算是白跑了。”系完鞋帶站起來敲著她的腦袋疼愛的說:“小白痴啊!下回要先跟大人商量一下知道不知道?”
  金妮倔強轉身:“……哼!”
  我扶著旁邊的樹,有些腳軟。
  這對兄妹互述離情之后,我們三人決定儘量在天黑前趕回霍格沃玆。
  金妮問起:“……你也來了,那媽媽他們呢?”
  珀西干脆答道:“我把他們的魔杖藏起來后,送他們到進階療養院去了。”
  我聞言大驚失色!那不就是進階精神病院?!珀西這樣雖然不怕別人把他們的話當真,但是這樣也太過分了!
  金妮明顯也是這樣想的,她大怒,珀西安撫道:“別擔心。我是掏錢的,當然已經交待過醫生了,如果他們憤怒髮火說胡話,醫生只能動之以理曉之以情,用愛心和專業方式去勸說他們回歸正道,而無法使用藥物和其他輔助手段。”
  好黑!就是說要用唐僧的手段念死他們嗎?我渾身發寒。
  珀西微笑道:“我告訴醫生,他們沉迷於魔幻小說,天天幻想有巫師飛龍魔咒之類的東西。”
  我問:“那間進階療養院在哪裡?”應該不是在英國。
  珀西說:“瑞士,世界是最適合定居的國家。”
  我為韋斯理夫人和雙胞胎掬一把同情之淚,而霍格沃玆已經近在眼前。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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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1 章

  越接近霍格沃玆,就越來越冷。黃昏下的禁林中几乎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到處彌漫著白森森的霧,合抱粗的樹幹上漸漸掛上了霜,腳下的潮溼的土地、草叢灌木上都結了冰凌。
  我停下來,只覺得渾身發抖,雖然現在還不到四月份,可是這樣反常的寒冷也太奇怪了。
  金妮抱著雙臂,珀西正從背包中拿防雨布要她披在身上,好歹看起來會暖和些。她奇怪的說:“……你們會不會覺得這種寒冷有些不對頭啊。”
  珀西將她裹成了個粽子后才說:“沒錯,可能是攝魂怪和陰尸吧。”
  我說:“還有狼人和一部分的巨人,我想他們都在向霍格沃玆而來。”
  掩映在陰沉的霧氣中的霍格沃玆看起來神秘而恐怖,天漸漸黑了,而居然沒有星星和月亮,似乎有烏云將它們的光芒擋住了。
  我抽出魔杖,試著發射常駐神咒,這樣下去不行,如果不驅散寒冷,在沒有到霍格沃玆之前我們就要凍死了。
  魔杖頭髮射出一團團白色的煙霧,金妮問我幹什麼,我答道試試能無法喚出常駐神來,她大驚問:“可以嗎?我們不會被發現嗎?”
  這倒是一個問題,如果食死徒發現這裡的常駐神咒而被引來的話怎么辦?我看著旁邊的兩個人,實在沒信心能夠跟他們一起對抗不知道有多少的食死徒。
  珀西搓手跺腳,從背包裡翻出兩只手槍來說:“沒事,真來了我也能對付。”
  手槍的威力在面對巫師時的作用我已經見識過了,不過當是一群巫師而不是一個巫師時,我仍然對此持保留意見。
  金妮看見珀西的手槍說:“我也帶了東西,是從你的臥室內衣抽屜拿的,不過我不會組裝。”邊說邊蹲下從她的背包中掏出兩個黑色的手提電腦大小的盒子,珀西一見之下大喜,接過來開啟后熟練的組裝起來,嘆息道:“……這個是我當時買來玩的,可真沒想過要把它帶來啊。”
  我好奇的問:“這是什么槍啊?來福槍?”我只知道這一種間諜用來殺人耍帥的槍是組裝著用的。
  珀西微笑抬頭,遞給我一把看起來有些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機關槍,大約手臂般長短,看起來沒什么花巧的地方,不像以前看槍支介紹時,隱藏的手工簽名啊精致的花紋啊特別的設計啊都沒有。
  我問:“這是什么槍?”
  珀西贊嘆著回答我:“我一說你就知道了,它就是大名鼎鼎的AK47!”
  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我張大嘴巴哦了一聲后,小聲問:“……哦,那個AK47是什么?”
  這個問題好像有些專業,那個C4我好歹在電影裡看過,電影裡英雄們好像都是拿手槍,要么赤手空拳,拿機關槍掃射的好像都是反派雜兵。
  珀西平靜的把槍收了回去說:“……沒事。”
  金妮扯著我走到一旁說:“……別提槍,千萬別提槍。我才知道,珀西對這個有著狂熱的興趣!他原來還打算買個武裝吉普車帶火箭炮過來!幸虧他還沒賺那么多錢呢!”
  重新武裝后我們繼續前進,在密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我仍然在嘗試使用常駐神咒,不過這個咒語可能真的要看天份?反正我實在不知道它到底需要什么樣的快樂才能成功施咒。
  金妮默默跟在我身旁,我跟她的心結沒那么簡單能解得開。當時我拋下她自己離開的事,估計對她的傷害相當大。如果是我的朋友在危險來臨時因為我要救我的父母而選取自己逃命離開我,我想我也不會再相信她了。
  有時在生存的選取上實在沒有那么多美好的東西可以相信。
  她突然抽出魔杖,這還是我們重逢后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拿出來。這讓我不由得屏息而觀,看她要做什么。
  只見金妮深吸一口氣,指著虛空處平靜的喊了聲:“呼神護衛!”
  從她的魔杖前端突然幻化出一條巨大的黑色巨蛇!這條蛇一落地,見風就長,瞬間變成了一條大象般龐大的巨大蛇怪!
  我頓時嚇得腳軟,連連后退閃到珀西身后,他正發抖道:“……金、金妮!說過多少次了,女孩子無法玩蛇!”
  這條蛇似乎對金妮格外友好熱情,明明是幻化而成,卻像有意識般垂下頭輕吐蛇信小貓撒嬌樣嘶嘶叫,它的頭能吞下一頭水牛般大,金妮摸摸它的前吻時,它居然嘶嘶叫得更響了,好像興奮起來般甩動它巨大的尾巴!
  我奇異的拉著珀西追問:“常駐神會有自己的意識嗎?它會有性別的意識嗎?”因為我覺得這條巨大黑蛇好像是雄性的。
  珀西臉黑得像鍋底,不理我。
  金妮好像在自言自語般的說:“……當想保護的心情膨脹到極點時,常駐神自然會出現了。”
  她是在提醒我嗎?
  她看著我的眼睛說:“如果你在施咒時不想保護什么,那咒語就絕對不會成功。”
  這是她在跟著珀西騙出韋斯理夫人和雙胞胎時,帶著他們一路逃命的路上領悟出來的吧。
  我只是想要輔助說明德拉科,與他并肩作戰,施咒時我所想的也是希望常駐神咒能起作用驅散攝魂怪,的確沒有升起任何常駐的念頭。
  有這條巨大黑蛇的護航,實在讓人安心不少,但珀西可能并不會這樣想,他一直在對那條不停的圍繞著金妮興奮的大黑蛇投以陰森惡毒的目光。
  我還在試驗常駐神咒,金妮一邊走一邊看著我的動作,說:“你需要想像一個可以保護你的東西,比如說有了這樣東西,或者是人還是什么,當你想起他的時候,你就能感覺到安全,就會覺得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看著她身旁的黑蛇,我能明白在她心中能保護她的人一定就是扎比尼,那條斯萊特林的黑蛇。想起他曾經為了得到金妮的下落而攻擊我,就覺得金妮的常駐神的確實質名歸。
  可是我卻不覺得德拉科能保護我,在我的心目中能夠依靠的人到目前為止也只有我自己而已。我是想來輔助說明德拉科,而不是尋求他的保護,事實上我不認為他能保護得了我。
  所以常駐神仍然只是一團白霧,但這霧氣倒是比剛才大了不少,几乎能罩滿我的頭頂,像只巨大的傘。
  金妮猜測:“……蝙蝠嗎?”
  珀西大驚:“……這么大的蝙蝠?為什么不是老鷹之類的東西?”
  我看著頭頂上的那團濃白的煙霧,倒覺得這是什么東西槃在一起的模樣。

  第 142 章

  金妮的常駐神黑蛇出現了大約半小時就消失在空氣中了,臨走前還伸出腥紅分叉的蛇信舔了下金妮的下巴。
  珀西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繼續向前走。
  托托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珀西差一點就要開槍了,被金妮攔住。
  托托是來報信的,它渾身發抖蒼白得像只幽靈:“小、小姐!無法再向前了!他們就在前面!!”
  瞬間我們三人全體臥倒趴在地上,托托驚訝的看過來。
  珀西把背包慢吞吞拖到身旁開啟拿出一架一看就制作精良的望遠鏡,我舉起大拇指夸他。
  他除錯半天又看了半天后遞給我,結果我看到了一群穿巫師袍戴著兜帽站在一片陰森的霧林中,中間圍著一個熟悉的人。
  哈利•波特。
  我立刻把望遠鏡遞給金妮,她臉色蒼白的喊著:“羅恩呢?我怎么沒看到羅恩?”
  珀西安慰她道:“看樣子是波特自己過來的,羅恩應該不在。”
  我又用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的確沒看到羅恩和格蘭杰,而波特站在他們中間,好像是不小心被抓住一樣,這些人正在為怎么處置他而爭吵。
  我仔細看了一會兒后最終確認,伏地魔不在裡面。
  我告訴他們之后,珀西問:“你能確定嗎?你也沒見過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吧?”
  我把望遠鏡遞給金妮說:“雖然沒真的見過,但我覺得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如果在,這些人應該不會吵成這樣。”
  那些食死徒看起來好像誰也不服誰的樣子。我舉著望遠鏡努力想從裡面看出有沒有德拉科或其他我認識的人,可惜一個個都罩著兜帽,臉遮得太嚴。
  我開始考慮要不要弄出點什么動靜嚇嚇他們,好看清臉。不過也知道這個辦法危險性太大,摸摸懷中的雙面鏡,之前是發愁被德拉科知道我還在霍格沃玆不好交待所以不敢聯絡他,可現在卻因為不知道他在哪裡而生自己的氣。
  不過我想,就是他真的在裡面,之前也不會告訴我讓我擔心害怕吧。
  望遠鏡中的食死徒們越來越激動,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波特害怕又強撐。
  我不知如何是好,問:“要不要幫忙?”
  救人這種事絕對無法只憑一時意氣,所以我問另兩個人。
  金妮看珀西,他摸著下巴說:“……要想個辦法先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波特的反應還是很快的,不過我需要先問一下兩位小姐,你們到底敢不敢殺人?”說完他沒有看金妮,而看我。
  我卻在看金妮,察覺到珀西看過來的視線時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擔心我不敢攻擊這些食死徒?不過轉念一想我現在才十四歲,他擔心一個未成年的女孩不敢動手也應該。
  我說:“重新自我介紹,你們可以叫我楊果,二十二歲,當時,現在應該是三十六了。”
  珀西笑道:“不管是二十歲還是三十歲,這個跟你的心理素質有關而不是跟你的年齡有關。我見過很多越活越回去的。順便說一句,你可以叫我叔叔,小姑娘。”
  我驚訝的看他,他笑著說:“我五十六歲,差不多跟你們的爹一樣大吧?現在可以說是七十多歲吧?”他摸著下巴苦著臉,好像不怎么喜歡這個年齡。
  我干笑兩聲不知道怎么接話,看著他二十几歲的臉就覺得他的話無比別扭。金妮嗆道:“一下子年輕了這么多,我們才羨慕呢!”
  珀西摸摸她的頭,疼愛的笑。
  他正色道:“金妮先放蛇,讓蛇去擾亂他們,然后我們三人就躲起來,至於波特,他要不是笨當然知道應該在什么時候跑。”
  但他仍然握緊手中的槍,也要我們准備好魔杖,如果食死徒發現我們,或者他們四散奔逃時遇到我們,那也是一場惡戰。
  我深吸一口氣,叫托托先走,它是家養小精靈,對黑巫師應該是非常恐懼的。可是它雖然發抖,卻堅定的說:“小姐,托托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說著它就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知道它隱形了。小精靈的一些魔法是比巫師更高深的。
  金妮放出黑蛇常駐神,這蛇落到草叢中卻只是小小一條,等游到那群食死徒身后時陡然變大!在昏暗的密林中恐怖駭人!望遠鏡中的食死徒們無聲尖叫四散奔逃,我看到波特機靈得很,在黑蛇出現的一瞬間就矮著腰從旁邊逃了,但有人發現了他的動作,綠色的魔咒立刻射過去,頓時一片混戰,看起來似乎所有的食死徒都打算擒獲波特,但有人是想直接殺了他,有人卻想活抓,還有人混水摸魚攻擊其他食死徒。
  珀西拉著我和金妮躡手躡腳溜走,准備繞過過趕到霍格沃玆,因為韋斯理先生和其他魔法部官員在那裡。
  我卻一步三回頭,實在無法確定德拉科到底在不在那些食死徒中間。
  金妮拉著我說:“走啊,你看什么?”
  我甩開她的手對珀西說:“我回去看看。”一貓腰穿過茂密的野草向那邊走去。
  腳步聲漸漸在我身后遠離,他們離開了。此時我才感覺到當時我從金妮身旁離開時她的心情。我深吸一口氣,慢慢靠近。
  金妮的蛇一會兒就消失了,現在食死徒們正在一片黑暗的森林中搜尋躲起來的波特,他們叫喊咒罵,亂射魔咒,我走到能遠遠的看到人影的地方就再也過不去了。
  霍格沃玆裡無法幻影移形,所以這群黑巫師只能依靠雙腳在禁林中艱難跋涉。波特躲的很好,至少現在我還沒發現有人找到他了。
  我縮在掛著霜的草叢中間,屏住呼吸仔細從那些亂竄的黑巫師中分辨,卻根本沒有一點頭緒。
  懷中的雙面鏡讓我緊緊握在手中,卻沒有別的辦法聯絡到他。
  突然在我身后暴發出一聲慘叫,我立刻看到前面有食死徒聞聲向我這邊跑來!還大叫道:“找著了!在這裡!”
  我知道一定是托托在我身后攻擊了哪個靠近我的人,可是當我回頭看到羅恩捂著肩膀倒在地上時,還是嚇了一跳。
  怎么會是他!
  羅恩掙扎著站起來,悵惶四顧,可是他不可能看見托托,頓時臉色青白神色驚恐。
  我早就拼命跑起來,只對他喊:“還不快跑!!”
  這家伙才跟上來,呼哧呼哧瞬間追上了我,邊跑還邊問我:“你、你怎么會在這裡?”
  我被他氣得一肚子火:“我當然是來欣賞月色的!!你說我來幹什麼!!你幹嘛躲到我后面?”
  后面射來魔咒,他左躲右閃速度就慢下來,轉眼就被我扔在后面。此時不是發揚風格的時候,不知有几個食死徒追在身后,我只顧得上悶頭向前跑。不過羅恩的本事比我想像的要強,他居然又毫髮無傷的追上來了,古怪看我:“……為什么那些魔咒射不到你身上?”
  當然是托托做的手腳,可能是小精靈的鎧甲咒,我不想把小精靈的事告訴他,說:“……你很想我被射中嗎?”
  食死徒們越追越近,魔咒也越來越密集,他突然說:“你向那邊跑,儘量多發出點音響把這些家伙引過去,我從背后攻擊他們。”
  我几乎不敢相信他真說的出來!
  他瞪著我嚴肅的說:“這是我的計划!按我說的干!這樣我們才能逃得掉!”
  傻子才聽他的!我悶著頭只顧向前跑,可是腳越來越重,后面的食死徒也越追越近。真該死!如果不是他吼了那一嗓子怎么會有這種事?
  趁他不注意,我射了個絆腳咒給他,他腳下一滯就歪倒在地,我腳下不停,轉眼就跑出去二十几英尺遠。
  回頭看時,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再向后看,食死徒已經快要接近他了,那些瘋狂的黑巫師大喊道:“我抓住了!我抓住了!”
  后面追上來的黑巫師有三個人,而此時這些食死徒倒是已經散開了,追到這裡的只有這三個,其他可能也有去追波特的吧。
  只有三個,我槃算了下,如果把他們想像成三個斯內普或者三個盧修斯,哪怕是三個德拉科,我的勝算有多少?
  這樣一想,頓時覺得回去救羅恩可能是我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了。
  他們沒有再向我追過來,我停下后又慢慢繞了回去,他們正在用魔咒逼問羅恩,他的慘叫聲悽厲可怕,雖然也在不停的喊“停下!住手!”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個人的名字,包括剛剛陷害過他的我。
  不過如果我想告訴他,我剛才只是把他的計划換個物件實施而已,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
  我潛到他們附近,托托扯著我不讓我再靠近,我這才明白剛才應該都是它在我為打掩護,那些黑巫師只看到羅恩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抽出魔杖,我指著其中一名黑巫師的后背,真希望羅恩有波特的機靈,如果我給他制造機會,他可要知道跑啊。
  魔咒射去,那黑巫師反射性的反擊回來,我頭一低,咒語擦過頭頂射中后面的樹,激出一串火花。
  我屏住呼吸分毫不敢動,可是勾頭看時,這三個黑巫師雖然被攻擊打斷行刑,可是卻只是轉身四處看,并沒有找過來,看來倒是很清楚這是調虎離山之計。而羅恩仍然倒在地上,向旁邊爬。
  看來他傷得太重了。
  我看看旁邊的樹林,深吸一口氣,指著高處的樹林使用魔鬼火焰。這個辦法可能會燒到羅恩,但在樹林之中,我也只能想出放火這個餿主意來借勢攻擊這三個黑巫師。
  金黃的火焰瞬間舔著筆直的樹幹染紅了這一片,黑巫師們尖叫道:“波特!你在這裡!!快出來!不然我們就殺了這個人!!”
  羅恩又被他們扯了回來,我咬牙切齒,這可怎么辦?
  金黃的火焰早已染紅了半邊天,附近的樹几乎都被卷了進去。三個黑巫師是知道魔鬼火焰的力量的,沒有什么能撲滅它,如果咒語的發射者沒有讓它停下來,那么它會一直燒下去。
  我臥在草叢裡,感覺得到托托一直在向我身上扔清涼咒,魔鬼火焰不比一般的火,我的背上一片炙痛,痛過后就是麻木,我知道這下一定被傷慘了。
  可是這些人一定不可能抓著羅恩一起跑,禁林中無法用幻影移形,他們用腳跑的話根本不可能帶著這么個大包袱。
  果然他們要扔下羅恩了,見他們打算殺了他,我趕快又射出一道火向他們撲去,火苗落地就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
  雖然可能會把羅恩也燒死,不過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祈禱他命大了。
  見他們慌亂中扔下羅恩,看著他們身影走遠,我足足多等了半小時才敢走過去。當我頂著泡頭咒披著清涼咒找過去時,卻發現羅恩極聰明的不知道自己刨出個土坑把自己埋了進去,我把他扒出來后,他面無人色的結巴道:“……你、你終於過來了,快滅火……”
  我架起他的胳膊向旁邊走,有托托開道,魔鬼火焰讓出一條路來。
  羅恩還在有氣無力的說:“……快滅火,不然我們會被燒死的……”
  我給他施了個泡頭咒,免得這炙熱的空氣炙傷他的喉嚨,這才回答他:“……不行,火一滅他們又該回來了。”
  當我架著羅恩千辛萬苦的繞出禁林時,背后的禁林早就是一片火海了。
  羅恩傷得不輕卻有心取笑我:“……這下你要賠得錢可多了。”他干啞的笑起來。
  我把他扔在地上,自己也倒下來,喘息著說:“……沒事,仍然有你們韋斯理家陪著我。”
  他一怔,苦笑道:“……真的,太背了。”
  此時霍格沃玆就在我們的正北方,這下倒是越繞越遠了,看著在山的另一頭的霍格沃玆的尖堡頂,那是觀星塔。
  羅恩掙扎著起來望著觀星塔說:“……我們要趕回去,赫敏和哈利應該都已經到了。”
  我問:“……你們為什么要回來呢?”
  他看著我說:“……金妮告訴我你們做過的事了,魂器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了吧?”
  我倒是不奇怪金妮會告訴他,金妮巴不得他什么都不去干呢,當然會告訴他魂器都被消滅的事。
  他卻說:“……可是她卻說鄧不利多要讓哈利去送死,還說他就是最后一個魂器,必須要由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親手殺死才行。”
  他看著我說:“……我們不相信,哈利和我都不相信,赫敏卻說這是很有可能的。我們是來這裡找鄧不利多的畫像的。”
  原來這才是他們跑回來的原因。
  他低頭說:“……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你也認為校長想讓哈利去送死對不對?”
  我又能怎么回答他?
  我說:“……通常我們稱呼這種行為叫犧牲奉獻。”
  羅恩猛然抬起頭來怒瞪著我說:“胡說八道!!為什么哈利必須去送死?!為什么鄧不利多不早告訴我們這件事?!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消滅他的最后的辦法!?為什么!!”
  我跟他對喊:“因為說出來就不會有人去幹了!!”
  他一下子滯了氣般。
  我無意識的說:“……如果一開始所有人都知道波特這個救世主是需要去送死的,你以為波特還能得到這六年的幸福時光嗎?他還能輕松的享受嗎?”
  波特是期待著活下去,期待著未來的幸福才會勇敢的向前走的,他的學習和努力都因為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運是什么,如果他早知道必須要他死才可以的話,或許從小的教導會讓他甘心赴死,可是卻不會因為感到快樂吧。
  我說:“……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
  羅恩冷笑:“你忘了說一件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鄧不利多養大救世主就是為了讓他去送死,那他的名聲就全完了。”
  我反問他:“那如果大眾真的早知道波特是消滅他的最后的關卡,還必須被他親手殺死才可以,你以為波特又能過得多好?”
  至少現在,在鄧不利多的保護下,波特得到的是魔法界真心的擁戴和愛護,而就算現在被大家知道了也不要緊,波特成了受害者,惡名都會讓鄧不利多擔了去。
  但是如果一開始大家就知道波特必須被伏地魔殺掉的話呢?恐怕那個幼小的嬰兒會在另一種更可怕的環境中長大,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要在未來去送死的,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死帶來的和平。
  那樣的波特才是真正的悲劇英雄。
  羅恩愣了,他一臉的掙扎和不甘。
  我無力的說:“……羅恩,鄧不利多做了所有他能做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指責他。”
  就是波特,也沒有這個資格。

  第 143 章

  羅恩也是一身的傷,我也是一身的傷,雖然沒被魔鬼火焰燎到,但那高溫依然燙得我臉上手上一排水泡紅腫,雖然無法脫衣檢查,但背上腿上應該也沒逃過。
  托托隱著身一直在往我身上扔清涼咒,這燙傷降溫是應該的,所以雖然一陣燙一陣冷的讓人難受,我也只能咬牙撐住,還無法讓旁邊的羅恩看出來。
  一時我們坐在山崖的石頭上都沒有說話。
  羅恩看著霍格沃玆,在群山之中只露出觀星塔的尖頂。
  一旁的禁林已經是一片火海,火勢沖天,好像連天空都被燒著了一樣。
  俗話說債多不愁,反正已經燒成這樣了,我也不擔心以后被追債的下場了,大不了推到食死徒的身上。
  羅恩迎風站著,我看到他的巫師袍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兩條腿光溜溜的露出來,有些地方甚至被燒得露出了嫩紅的皮肉,邊緣焦黑起泡。
  我帶的魔藥有止血藥,止痛藥,哪怕手斷腳斷的藥我都帶了,就是沒帶燙傷藥。我應該早就想到自己會用魔鬼火焰的,翻出止痛藥自己吞了半瓶剩餘的遞給他,他驚訝的看著藥,好像沒想到我會帶著魔藥滿山跑,輕輕道了謝苦著臉灌進嘴裡。
  我問:“接下來怎么辦呢?你有什么計划沒有?”
  他搖搖頭說:“原本的計划是我跟赫敏引開其他人,哈利好潛進去。不過沒想到在禁林外我們就被迫分開了,我追著哈利跑進禁林,結果卻遇上了你。”
  他看著城堡說:“不過我想他們應該已經進了城堡了吧?”
  我想這是他的希望,其實他也不確定波特和格蘭杰現在是不是安全的。
  他把藥瓶還給我說:“我還是要回去,你就等在這裡吧。”
  我一愣,叫道:“你想把我扔下?!”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說:“小孩子還是乖乖呆在這裡的好!”
  我不服道:“那剛才是誰被小孩子救了的!”
  羅恩大笑兩聲在我眼前轉圈,說:“這就是被小孩子救的下場!你看看我身上的傷!”
  我几乎沒被他氣死,結巴道:“難道你就能想出比放火更好的辦法嗎?”
  他沖著我大叫:“至少不會像你一樣把自己人都燒到了!!”
  說完他就不理我了,轉身抽出魔杖大聲喊:“羅恩的掃帚飛來!”過了一會兒一柄掃帚箭一般從城堡的方向飛過來。
  他得意的笑著,等掃帚停到他面前,呲牙咧嘴的跨上去,慢慢升空,對我說:“我記得金妮說過,你最不擅長的就是掃帚,好像現在連叫掃帚飛起來的能力也沒有吧?我可是要騎著掃帚飛過去的,你能跟嗎?”
  我目瞪口呆!這家伙壞得出水!見他漸漸升空,我連忙喊住他,舉著魔杖在他頭頂一敲,施個幻身咒將他的身形隱去說:“你這樣過去就是個活生生的靶子!”
  他的身體漸漸與周圍的景色融成一塊,外框若隱若現。他哈哈笑著與我道謝,陡然升高,轉眼間就飛入云層中,向城堡而去。
  一看不見他了,我才全身放松,轟然倒在冰冷溼硬的地上,托托啪的一聲出現,尖叫道:“小姐!”
  我趴在地上,全身炙痛難忍,呼吸急促卻喘不上氣,剛才全是一口氣硬撐著而已。
  托托急得轉圈,乒乓球大小的眼睛裡淚水不停掉下來,捂著嘴不知在說些什么。
  我儘量貼在地上,恨無法被這冰冷的土埋起來,或許這樣炙悶熱頂的胸口才會好受些,呼吸才會順暢些。
  依稀聽到托托的哭聲和哀求,我努力開口發聲,卻連自己的音響都聽不到。
  “……別哭……別告訴他……我躺一會兒就好了……降溫……”
  天空溼沉沉的發暗,小雪花小冰凌晃晃悠悠的飄下來,落到我干裂的嘴唇上很舒服,我努力張開嘴,想接住更多的冰雪。
  托托把水喂進我嘴裡,可是我卻咽不下去,眼前一片復原的黑暗。

  第 144 章

  我在無邊的黑暗中浮沉,手腳好像被綁住般僵硬,背上一陣炙痛一陣寒戰。
  失溫。
  我強撐著睜開眼睛,干啞的叫托托,它掛著滿臉的淚出現,我無力的吩咐它扶我起來,它細瘦的手臂想不到居然有這么大的力量,在它的輔助說明下我艱難的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手臂、腳、背,全身每一處肌肉都在抽痛,我拼命倒抽氣,努力坐起來,靠著一塊大石頭,我眼前一片水汪汪的錯亂。
  手心燙熱,可身上卻在一陣陣發冷,我問托托我昏過去多久了,它說也就一個小時,此時禁林的火仍在燒,手表上是晚上九點二十分。
  我問:“……你沒找到德拉科嗎?”如果托托在我暈倒后就去找他,那么不可能一個小時他還不在這裡。
  托托搖搖頭,眼淚又掉下來了,說:“……少爺指令我在小姐要求我找他時絕對無法去找。如果小姐受傷,我必須要儘快將小姐送到麻瓜的城市去。小姐,托托沒有去找德拉科少爺。”
  我松了口氣,如果托托沒找到他,那他就可能有危險了,既然它根本沒去找,估計事情還不算太糟。
  我顫抖的說:“……托托,我需要藥,你可以幻影移形,哪怕是在霍格沃玆你也可以做到,帶我去霍格沃玆,用幻影移形帶我去。”
  托托拼命搖頭,尖叫道:“小姐!德拉科少爺禁止你在今天晚上踏進霍格沃玆!托托也不可能帶小姐過去,托托已經被德拉科少爺趕出霍格沃玆了!”
  我說:“……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去霍格沃玆綁架一只小精靈出來。不帶我進去,只是你自己進去還可以吧?去帶只小精靈給我。”
  托托不肯,我揮動魔杖,魔咒像鞭子一樣抽到它身上!
  它陡然倒地尖叫翻滾起來!
  這是我曾經用來收服波波的小精靈捕捉魔咒,當時我只用了不到一分鐘,波波就甘心情願做我的家養小精靈了,而現在我眼睜睜看著托托在地上滾了十分鐘才停下來。
  我用魔杖指著它說:“托托,要么去帶個不精靈過來,要么你帶我去。沒有第二次了。”
  第二次的咒語就是死咒。
  托托最終帶著我用幻影移形進入霍格沃玆,可能因為我是人類的關係,在我感覺到通過霍格沃玆的魔法屏障的一瞬間,像是被一百道鞭子狠狠抽在身上一樣,瞬間我就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已經身在廚房,托托把我帶進了家養小精靈的大本營,這裡有超過一百只的霍格沃玆家養小精靈,而托托正在被一群小精靈圍住譴責,它們認為已經被趕出霍格沃玆的小精靈沒有資格再踏進這裡。
  我扔過去一串小精靈的懲罰魔咒,不知道打中几個,只聽到它們尖叫著散開。托托捧著冒熱氣的杯子跑向我,說:“小姐!你醒了?!快喝藥!”
  我才發現我躺在學院長桌上,托托過來扶我起來的時候,又有几個小精靈過來拿了好几只枕頭摞起來幫我支著背讓我好坐起來喝藥。
  一杯熱魔藥灌進胃裡,頓時全身都輕松了起來,我感覺到我的燒已經退了,身上的燙傷也好多了。几個小精靈怯怯的靠過來,七嘴八舌的問:“小姐,你還需要什么嗎?面包或肉湯?什么都可以!”
  我對著它們殷切的小臉笑了笑,看到它們高興滿足的圍上來,我問:“我還需要什么別的藥嗎?”
  托托立刻先佔回答道:“小姐!你只要再喝兩副藥就好了!藥正在那邊煮著!”說話間已經有小精靈捧著新煮好的藥小跑著過來了,看來它們的內部矛盾倒是不妨礙它們對巫師的熱情。
  托托搶過那些小精靈捧過來的藥,送到我手中,它似乎很堅持要由它來服侍我的一切所需,被它搶了差事的小精靈臉色都不太好看。
  我邊喝藥邊對托托說:“我需要新的衣服,還有,外面現在是什么情況了?”
  聽說我需要衣服,馬上有小精靈說願意幫我去寢室取新衣服過來,托托尖叫著阻止它們,說:“小姐的衣服補一下就可以了!無法去取新的!!”於是又有几個小精靈爭先恐后的沖上來用魔法幫我補衣服,接著身上的衣服在魔法作用下,破損處自動回復原狀,還有些地方繡上了精美的花紋,連扣子上都紋上了枝蔓纏繞的小花朵。
  喝完剩餘的兩杯魔藥,我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健康有力,從桌子上跳下來,几個小精靈抬著一面巨大的全身鏡沖過來。
  它們真是太周到了。
  對著鏡子我驚訝的發現原本長及肩左右的頭髮几乎被修剪到了耳根的高度,托托害怕的說:“……小姐的頭髮燒掉了一些,托托就修剪了小姐的頭髮。”邊說邊捧著頭向地上撞,哭喊著壞托托,壞托托。
  我拉起它夸獎它剪得很漂亮,以后都讓它剪頭髮,又問剪下來的頭髮哪裡去了。作為一個女巫,關於可以使用頭髮的巫朮我也知道不少,所以頭髮是很重要的東西,需要好好儲存。
  托托捧出一個小口袋,裡面是它剪掉的我的頭髮,我一揮魔杖燒個精光,這是最簡單的處置。
  托托說:“小姐,斯萊特林的學生都離開了學校,外面現在圍滿了食死徒,還有很多可怕的東西。”
  我問:“救世主呢?他在哪?”波特回來了嗎?
  托托搖頭說:“波特先生沒有出現,不過韋斯理小姐已經回到了拉文克勞,還有韋斯理先生,他去找他父親了,還有格蘭杰小姐也出現了,她在格蘭芬多。”
  我問:“德拉科呢?”
  托托發抖:“……德拉科少爺不見了。”

  第 145 章

  德拉科不見了。
  在聽到這個訊息時我反而鎮定下來,帶著托托離開廚房后,我要它通過秘道帶我進斯萊特林。
  托托捂著臉縮在地上說:“……小姐,這是不可能的。沒有通關令誰都無法進入學院的。小精靈雖然可以能過去,但我們并不是通過秘道進去的。”它瑟瑟發抖。
  我說:“那你試試看能無法找到高爾或克拉布,格林格拉斯兩姐妹,或者扎比尼。”
  我必須儘快掌握德拉科失蹤前都去過哪裡見過誰,雖然納西莎或斯內普也可能知道,但我實在沒信心在他們嘴裡問出訊息來。
  緊握手中的魔杖,高爾或克拉布或格林格拉斯我還算能對付,扎比尼我可以用金妮的訊息誘惑他。
  對托托來說似乎綁架斯萊特林的學生是件很可怕的事,它縮在地上根本不願意向前走一步。
  我問:“現在學校的教授在哪裡?”
  托托發抖說:“……都在大廳裡。”
  我問:“校長呢?”
  托托瞪著乒乓球大小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我說:“……校長也在,小姐,請你還是聽德拉科少爺的話離開吧。”
  我蹲下緊盯著它的眼睛說道:“托托,要么你把斯萊特林的學生引來給我,要么去把校長或教授引來給我。你更喜歡哪一個選取呢?”
  它哀號著抱住了頭。
  十分鐘后我藏在四樓走廊,托托告訴我克拉布一會兒將從這裡經過,它想辦法讓走廊樓梯現行后將他送到這裡。看著它灰敗的小臉,我多少有些愧疚。
  根據托托告訴我的訊息,格林格拉斯姐妹在几個小時前就跟著斯萊特林的其他學生離開了學校,而根據城堡的記錄在離開的學生中沒有克拉布和高爾,扎比尼卻早在几天前就溜進了魔法部的官員之中,不知他是怎么辦到的,他現在是韋斯理先生身旁的小秘書。
  我讓托托把克拉布給我引來后,要它去叫扎比尼,既然有更有力的幫手,我為什么要孤軍奮戰呢?
  待到腳步聲靠近,我緊握魔杖准備一舉成擒之時卻聽到另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加入進來,第一個腳步聲就停了。
  克拉布惡狠狠的對來人說:“……你怎么會在這裡?”似乎很驚慌。
  第二個人沒有說話,我只聽到人體重重栽倒在地的音響,然后就是拖著人體在地板上拖拽而行。勾頭看去,扎比尼正氣喘吁吁的拖著克拉布向一幅掛毯后面鑽去,我一咬牙,握著魔杖就跟了上去,扎比尼在看到我之前就先舉起了魔杖,看到我之后反而松了口氣,一手掀起掛毯對我說:“快進去!”一邊左顧右盼望風。
  我溜進去后,克拉布正倒在溼污的地上暈著,扎比尼掩好暗門走過來問我:“你想拿他幹什麼?”一副隨時准備聽我的話幹活的樣子,不知道托托是怎么跟他說的,居然這么聽話。
  雖然也很感動於他對金妮的心意,不過我還是打算先等到得了德拉科的訊息之后再告訴他,看能無法得到他更多的輔助說明。
  於是我說:“我要知道德拉科的訊息。”
  扎比尼一怔,似乎有些掙扎的想了一會兒,我奇怪的看著他,覺得好像錯過了什么時,他說:“……我看到德拉科跟在斯內普校長后面離開城堡,就在昨天下午。”
  那應該是在他將我送出去之后,可是為什么他會跟在斯內普后面離開?
  我問:“他是跟斯內普校長一起走的,還是跟在他后面偷溜走的?”
  扎比尼說:“……他是跟在斯內普校長身后偷偷跟上去的。”
  這是為什么?我想不通。德拉科有什么必要跟在斯內普后面偷溜?如果斯內普昨天下午是去見伏地魔的話,這是很有可能的,那他跟在斯內普身后偷偷過去,難道也是想見伏地魔?
  我突然被一個設想嚇呆了,他不會是想去暗殺伏地魔吧!他應該不會如此愚蠢吧!可是想想波特一天到晚的想要打敗伏地魔,如果德拉科想要帶領馬爾福家族在戰后成為取代波特的更有力的人物的話,又有什么比殺掉伏地魔更快速有效的方法呢?
  在我告訴他魂器几乎快要被消滅之后,除了波特是最后一個魂器的事我沒說之外,其他几個魂器都已經毀掉的事他很清楚,如果他認為失去魂器的伏地魔不足為懼的話……
  我總是會在最重要的時候忘記最重要的事。我應該永遠記得德拉科是一個跟波特一樣年紀的少年,以前的他渴望成功所以加入食死徒,現在的他雖然拒絕加入食死徒了,可是他的勇氣卻可能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
  我早該想到!
  我以為他只是想和我一樣,保護著馬爾福家族平安活到戰后,卻忘記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重振馬爾福家的聲威,在伏地魔失勢后,馬爾福家族勢必會衰落下去,有什么比他消滅了伏地魔更好?
  我以為消滅魂器是在為波特掃清道路,可是在德拉科的眼中這大概也有一樣的效果。
  這下我顧不上克拉布了,問扎比尼:“教授呢?”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說的是斯內普校長,說:“校長已經回來了。”
  跟著斯內普的德拉科還沒回來,斯內普卻回來了?
  我轉身就准備去找斯內普,扎比尼拉住我說:“先等等,你想去找校長?那個人可能不是校長。”
  我一怔,他說:“我無法確定,但我覺得那個人不是斯內普教授。”
  巫師要想改變模樣有複方湯劑。
  這么說現在霍格沃玆裡的斯內普校長是個假貨,而真正的斯內普和德拉科一起失蹤了。
  我轉念一想,問:“波特呢?”
  我沒辦法找到斯內普到哪裡去了,不過圍住霍格沃玆的食死徒和學校裡的魔法部官員還有那個假校長,他們的目的就是波特。
  只要找到波特跟著他就可以找到斯內普和德拉科。
  扎比尼搖頭說:“沒有發現波特,就連韋斯理先生也沒有訊息。”
  波特喜歡獨來獨往,估計不會主動去找韋斯理先生的輔助說明。
  我又問:“格蘭杰呢?”這個姑娘聰明非凡,她一定能找到波特的下落!
  扎比尼回答:“她在格蘭芬多,跟那個粉紅頭髮的尼法朵拉在一起,還有隆巴頓,他們可能有什么計划吧。”
  我決定先去找格蘭杰,波特很可能會回格蘭芬多,如果他在霍格沃玆的話。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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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6 章

  有扎比尼在的時候托托就是隱身狀態,而據扎比尼所說他是在口袋裡發現我的紙條后再找過來的,我想這是德拉科交待過它不要出現在別人面前。
  在扎比尼的帶領下我成功溜到了餐廳,霍格沃玆全體教授學生都在這裡,而那個假斯內普就站在最上面。在扎比尼的掩護下我溜到了格蘭芬多,學院間混亂的坐在一起,赫夫帕夫的學生少了很多,我掃了一遍大約剩餘不到五十人。
  看來過了個聖誕節沒回學校的人還挺多。
  拉文克勞剩餘的也不多,而他們嚴肅認真的表情看起來格外顯眼,對於跟教授坐在一起的魔法部眾人的講話,他們都很認真在聽。
  格蘭芬多卻表現的很不合群他們多數圍坐在一起,表情卻好像身在敵營般警惕,就是小聲說話也是低聲竊竊私語。坐在格蘭芬多中間的是隆巴頓,可我卻沒看到格蘭杰。
  斯萊特林几乎沒有人在,扎比尼一回來就溜到韋斯理先生身旁,而他旁邊就是斯戈拉霍恩教授,這位教授看起來昏昏欲睡,對身旁發生的事視若未見,聽若未聞的模樣。
  我的頭髮色彩和膚色還沒有改回來,悄悄坐在離隆巴頓較近的地方卻什么都聽不到,可是過一會兒旁邊的人就小心翼翼的塞給我一張紙條,緊接著旁邊的兩個姑娘就問我要不要去上廁所。
  我跟著三五個女孩離開餐廳到外面去,她們擠著我涌進一樓的廁所裡,一進去就被一枝魔杖抵著下巴,我抬眼看果然就是格蘭杰。
  她嚴肅的問我:“……你怎么會在這裡?”
  我揮開她的魔杖,不太高興,說:“你已經進來了?羅恩呢?見到他沒有?”
  她大驚失色,那些女孩七嘴八舌的問我:“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啊?”
  “你是不是一直跟斯萊特林的馬爾福在一起?”
  我瞪著格蘭杰說:“如果不相信我,那我可以離開。”
  她想了想,把那些女孩送出去,重新鎖上門說:“我相信你。你是回來找德拉科的嗎?”
  我卻問道:“剛才是你看到我才叫這些人送我過來的嗎?”
  她搖頭說:“是納威發現你的,他用DA的加隆向我警示后將你送到這裡,我其實不知道來的人是你。”她急切的問:“你見到羅恩了?他在哪?”
  我把發生在禁林的事說了遍,略去了火燒禁林和我陷害羅恩的事,只說在禁林中碰到一起逃脫食死徒,聽到羅恩用掃帚飛過來后,她松了口氣,無力的坐在馬桶蓋上說:“……幸好,我以為他沒命了。”
  我說:“你見到波特了嗎?”
  她警覺的看著我說:“……你要找波特?我還沒找到他。”
  我問:“他到校長室去了?”
  她臉色一變,咒罵道:“羅恩告訴你的?”她深吸一口氣,說:“不知道,不過現在學校裡已經被嚴格的看守起來了,我懷疑有食死徒混進來了,無法去找他,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校長室。不過我希望他不要那么笨!”
  現在看起來校長室可能是一個陷阱。
  我倒不擔心波特被擄,他總是要被抓去見伏地魔的,早晚而已。如果他能早些被抓,我也好跟著他去找德拉科。
  一時我們兩人都無話可說,格蘭杰臉色沉重的問我:“……金妮信中說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原來金妮是留信給羅恩把關於波特是魂器的事告訴他的,怪不得他們這么晚才找過來,可能羅恩一直沒看信,最近才翻到吧,或許是在聽到她和韋斯理夫人失蹤的訊息后才拿出來看的,他跟波特逃亡訊息不暢通才會這么晚。我想金妮一開始留信的目的應該是阻止他跟波特一起去找魂器,不過她沒想到羅恩沒有看信吧。
  格蘭杰還在等我的回答,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頓時激動起來,不過卻沒有大聲叫嚷吵鬧,而是漲紅了臉,用力呼吸,拼命鎮定。她盯著我的眼睛問:“……你……知道金妮是怎么知道的嗎?”
  我想她更想問這件事金妮是從誰哪裡知道的?突然之間我明白了,如果金妮知道,那么可以認為她是從韋斯理先生那裡知道的,或許是偷聽之類的辦法。這可能就是波特在看到金妮的信之后的第一個想法。
  如果金妮是從韋斯理先生那裡知道的,那么只能認為這是鳳凰社內部的秘密。
  波特一定感覺自己被欺騙了,所以他才會不顧危險跑到霍格沃玆來質問校長的畫像。
  而格蘭杰一定以她理性的頭腦判斷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可惜她卻說服不了波特。
  我說:“……格蘭杰,如果沒有鄧不利多,而波特是最后一個魂器的事更早公諸於眾的話,你認為會發生什么事呢?”
  格蘭杰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聰明如她一定能想像得到如果沒有鄧不利多的掩蓋與保護,波特的人生將是一個更大的悲劇,他會被當成肉豬般飼養長大,整個巫師界不會有他的容身之處。他甚至連活下去的資格都將被剝奪,就算伏地魔死了,他也不會被允許活下去。
  至少現在,他仍是巫師界的英雄,如果他能在最后活下來,他將永遠是英雄。
  她猛然站起來握緊魔杖說:“我要去告訴哈利!”
  我微笑著說:“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一起去。”
  她一愣,好像不是很情願,問:“為什么?你一直都不怎么喜歡我們吧?”
  我聳聳肩:“沒辦法,金妮失蹤了,她應該會去找波特,因為只有找到波特才能找到羅恩。我想羅恩應該也會去找波特吧?”
  她想了想,我不知道她相信了沒有我的說辭,不過她同意我跟她一起去了。
  她帶著我爬進地道,問:“金妮也來了?”
  我嘆氣道:“對,她擔心羅恩,又跑回來了。”
  另一個音響說:“原來你們一直在一起?”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后背就抵上了一根魔杖,扎比尼跟在我后面。
  我感覺得到他身上散髮出來的煞氣,鎮定回答道:“不是,我是在禁林碰到她的,她在那裡迷路了。”
  他身上的煞氣陡然散去,雖然魔杖仍然抵在我的背上,他的音響透出一股帶著笑意的放松,說:“迷路了……”
  我松了口氣,說:“對,她好不容易聯絡我了,我才知道她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潛入禁林想回到霍格沃玆來,結果卻迷路了。”
  他收回魔杖,微笑說:“失禮了。”
  我笑:“不必客氣。”
  格蘭杰一直舉著魔杖指著扎比尼,見他放松立刻把我拉到她身后,對他說:“扎比尼,后退,我不相信你。”
  我卻說:“沒關係,格蘭杰,我相信他。我對金妮有信心。”
  格蘭杰的魔杖沒有放低,扎比尼卻收回魔杖,躬身行禮對劍拔弩張的她說:“我會用行動證明的。”
  格蘭杰的魔杖放低了,她警告道:“別讓我發現你有什么小動作,不然你會后悔的!”
  扎比尼微笑舉手,說:“我發誓,可敬的小姐。”
  我們三人一起向前走去,在漆黑的秘道中,雖然目的各不相同,卻朝著同一個目的地前進。

  第 147 章

  從秘道到校長室的一路上格蘭杰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扎比尼,手中的魔杖筆直的指著他。我跟在扎比尼的身后,也不敢再把后背對著他。
  扎比尼倒是鎮定的得,面帶微笑的走在最前面。
  我們三人從一幅畫后鑽出來,校長室的石頭怪獸就在眼前,格蘭杰對著石獸背了遍疥瘡魔藥的配方后,石獸移開露出大門,推開門,校長室中一片狼籍。
  波特像個死人一樣坐在地板上,格蘭杰舉著魔杖進去,警覺的看了看四周后才走向波特,蹲下推他,說:“哈利!哈利醒醒!”
  波特迷茫的抬頭,臉上都是淚。
  我和扎比尼走進去,虛掩上門。牆壁上是整齊的曆代校長的畫像,最新的一幅就是白髮的老校長,鄧不利多,他哀傷無奈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波特。
  我向他問好,如果畫像只能描繪已經去世的巫師,那么在那間小酒館中的鄧不利多又是怎么回事呢?只能說就算是魔法也可以被蒙蔽吧。
  畫像中的鄧不利多想了一下才認出我的樣子,點頭微笑道:“哦,克林頓小姐,在這裡見到你真意外。”
  我陪笑,問:“校長,或許現在問這個有些不合適,不過你最后一次見到德拉科是在什么時候?”
  我的話引起了房間中其他人的注意,波特和格蘭杰最先看向我,而扎比尼倒是沒吃驚。我懷疑除了金妮,這世上估計難有讓他驚訝的事、
  畫像中的鄧不利多回憶了一下,笑著說:“哦,讓我想想,可能是在昨天下午,他來向斯內普校長交報告,我碰巧跟他問了聲好。”
  我追問:“那他們去哪裡了,你還記得嗎?”
  他微笑搖頭:“哦……這個……我恐怕……”
  我的魔杖指向波特,格蘭杰和波特頓時跳起來用魔杖指著我,而扎比尼一個繳械咒就讓他們的魔杖飛了。
  我跟扎比紀互相微笑了一下。
  我對畫像說:“那么現在你有印象了嗎?”
  鄧不利多嚴肅了起來,他微頜首盯著我說:“貝比,你無法這樣對你的朋友,你會失去他們的。”
  無視波特和格蘭杰緊張憤怒的神色,我說:“事急從權。我總要有個選取的,校長,你想試試我的決心嗎?”
  他看了我一會兒,嘆息道:“貝比……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他們去禁林東邊的石林了,那裡有個山洞,伏地魔應該在那裡。”
  我看著他,手一抖,一道鑽心剜骨抽在波特身上,他歪倒在地抱著胸口顫抖但不肯叫喊出來,格蘭杰尖叫咒罵,哭泣不休。
  畫像中的鄧不利多的眼睛瞪大了,我盯著他的眼睛說:“我要實話。”
  他看著我,瞇細眼睛說:“……恐怕我看錯了你,貝比。”
  我笑了,說:“校長,恐怕很多人也看錯了你。而人本來就是有很多面貌的,比如當人們稱贊你的慈悲與博愛時,又有多少人能看到你的果斷與殘酷呢?”
  波特搖晃著在格蘭杰的攙扶下從地板上爬起來。
  我放慢速度說:“校長,你一定不希望在波特去見那個無法說出名字的人的時候身上有傷吧?”邊說我的魔杖邊威脅的晃了晃。
  畫像中的鄧不利多雙手交握支著下巴,緩緩打量著我以及被我指著的波特,而從我的角度看,似乎格蘭杰正在壓制著波特的兩只手,用眼色示意他什么。
  鄧不利多平靜的說:“……如果我沒記錯,他們應該說的是去尖叫棚屋。”
  波特神色一動就要去撿魔杖,看起來想要立刻沖出去。
  可是尖叫棚屋已經被我燒了,整個禁林現在都被我燒了,我只能又抽了道魔咒射在波特腳邊,這因應該氣憤的波特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說:“校長,我的耐心實在不多。”
  他堅持道:“我聽到的就是這樣。”
  這死老頭!我深吸一口氣正准備把鄧不利多還活著的事告訴波特就聽到另一個畫像中的尖刻的老頭說:“有人要來了,不管你們想幹什麼,是不是需要換個地方?”
  鄧不利多挑起眉說:“菲尼亞斯,你的熱情超出我的想像了。”
  那個尖刻的老頭噁心的說:“別噁心我。”
  我一把拉過波特,這個跟我差不多高但足夠強壯的男生順從的被我拉過來,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他眨眨眼。
  我用魔杖抵著他的胸膛對鄧不利多說:“幫我們找個可以藏起來的地方吧,校長。”
  波特屏住呼吸繃緊肌肉,他配合的超出我的想像了。
  鄧不利多無奈的嘆氣,細長的手指比了下手邊的牆壁上一盞孤零零的銅枝壁燈,這盞壁燈掛在那裡顯得格外突兀。他嘆息著解譯道:“……以前它擺在書櫃旁挺合適的。”因為書櫃被斯內普搬開后,這燈就顯得古怪了。
  波特一個箭步上前使勁拉了下壁燈,牆壁滑開露出一條昏暗向下的樓梯。
  格蘭杰撿起她和波特的魔杖鑽進秘道,扎比尼過來拉我,我卻指著牆壁上鄧不利多的畫像說:“把畫布切下來帶進去怎么樣?”
  畫像中的鄧不利多倒抽一口冷氣!波特從秘道中探出頭,興致勃勃的舉著魔杖向畫像走去,扎比尼凝神細聽,推著我們鑽進秘道,等秘道口合上,校長室的門開啟來,一道熟悉的腳步聲走進來,我們四人躲在秘道口,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偷聽。
  像斯內普的那個音響仿佛在跟另一個人說話,他氣急敗壞的說:“在這裡等著一點用也沒有!我們到現在也沒有看到波特!!這都是你的責任!”
  第二個音響響起,可是我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他桀桀怪笑道:“……怎么你后悔了嗎?羅道夫斯?”
  羅道夫斯是誰?我不解的看其他人,扎比尼湊到我耳邊小聲說:“貝拉特裡克•萊斯特蘭奇的丈夫。”另一邊的格蘭杰扳著指頭數半天后,湊到波特耳邊嘰咕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臉色緊張。
  看來貝拉特裡克的威名不小,連她的丈夫都顯得更加重要。
  第二個音響說:“是你搶著要回到霍格沃玆來的,別忘了,可沒有人逼你。”這個音響興災樂禍的,似乎很高興看到羅道夫斯倒霉著急。
  第二個人的心眼不好,我想。波特卻悄悄湊過來貼到牆壁上,他的臉色有些古怪。
  第二個音響繼續說:“……扮演主人最寵愛的人感覺如何?看你那油膩膩的頭髮,那些老鼠一樣的小崽子們圍著你喊‘校長、校長’,哈哈哈哈!!”這個人狂笑起來。
  波特突然對格蘭杰做了個口型,我在心中拼出他說的那個名字。
  彼得•佩蒂魯。
  小矮星彼得?那個背叛波特父母的食死徒?他在伏地魔面前很得意嗎?我正想多聽兩句,突然聽到一串槍聲在校長室內響起!
  我、波特、格蘭杰震驚互看,顧不上多想,我撞開秘道門舉著魔杖一陣亂射!扎比尼、格蘭杰和波特也都拼命把咒語射出去,卻沒有聽到任何慘叫,等咒語的光影散去,校長室中已是一片狼藉,在校長室的辦公桌下面鑽出兩個熟悉的人。
  金妮和珀西,剛才開槍的應該是珀西。
  他們也看到了我們,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金妮指著天花板上的一處對我大聲喊:“抓住那只幽靈!!”
  我立刻抬頭,天花板弔燈旁邊,一個家養小精靈正揪著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撕打不休。

  第 148 章

  我叫托托:“抓住那只幽靈!!”一聲爆響,托托出現在扭打成一團的小精靈和幽靈旁邊,有它加入戰局后,幽靈很快受縛,可是這只幽靈多少有些讓人吃驚。
  它是剛才波特說的彼得•佩蒂魯。
  雖然我從來沒見過活的小矮星彼得,不過另一個倒在地上的是假斯內普,那么這個虛胖邋遢的中年男子的幽靈只能是他了。
  波特似乎很奇怪在此地看到他的幽靈,因為他見到被兩個小精靈揪住無法掙扎的它時,第一句話就是結巴的問它:“……你怎么死了?”
  佩蒂魯尖笑掙扎,神色狂妄而不見絲毫恐懼,它大聲喊道:“快來人!!波特在這裡!!救世主在這裡!!哈哈哈哈!我終於立功了!!”
  它是一個瘋子。
  托托對我說:“小姐,那個咒語對它也有用。”
  我明白過來后一魔杖抽過去,原來還得意洋洋的幽靈尖嚎著慘叫起來,抓住它的另一個小精靈恐懼的發抖。
  金妮和珀西從辦公桌下的洞裡鑽出來,拖出來的大包小包的行李讓格蘭杰很吃驚,在珀西給槍裝子彈時更吃驚,她的臉色蒼白,似乎第一次看到珀西一樣。
  而金妮正向我走來時被如背景般站在后面的扎比尼攔住抱在懷裡,攬腰抱頭親了下去。
  波特的視線被吸引過去,臉色頓時黑得史無前例,臉頰上肌肉一跳一跳的。
  金妮完全沒有掙扎,親著親著就抱上去,踮著腳掛在扎比尼身上,熱情的讓人臉紅。
  扎比尼一只手的魔杖仍然筆直的指著波特,另一只手緊緊箍著金妮的腰,側臉偏頭叼著金妮的嘴不放。
  看著他們兩個緊貼的腰,我一陣眼熱。
  珀西輕咳兩聲,招呼眾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被小精靈揪住的幽靈身上,很明顯它是唯一的活口了,至於另一個倒在地上的假斯內普,雖然不知道珀西到底打了多少槍在他身上,不過看他現在還爬不起來的樣子,估計凶多吉少。
  珀西一邊念著:“給年輕人一點空間……”一邊扯著我們把背后留給那對熱情的情人,把佩蒂魯包圍起來。
  被兩只小精靈緊緊抓住的佩蒂魯看起來有些不怎么舒服,關於幽靈還有沒有感覺這件事我無法判斷,但從它的表情看來,它并不覺得愉快。
  但它是否愉快不是我們這群人關心的事,同樣也不是呆在畫像中的鄧不利多關心的事。
  看到鄧不利多伸長的脖子,我突然想起需要把這幅畫的畫布切下來好帶著這位老校長一起走,他可是一個活的護身符啊,於是我示意波特繼續他剛才被打斷的事,波特遲疑了一下,另一幅畫像中的尖刻老頭菲尼亞斯哼哼著說:“不肖的學生!居然膽敢損毀學校的公用財物!膽敢冒犯已經過世的校長!你怎么有臉站在這裡?!”
  鄧不利多哀傷的望著舉著魔杖靠近的波特,於是救世主更加遲疑了。
  我說:“不如讓將要被傷害的鄧不利多校長來選取,是願意跟著他的學生一起走,以期能更好的輔助說明他完成工作,還是要留在這面牆壁上直到事情結束呢?”
  鄧不利多看我,波特看鄧不利多,菲尼亞斯打量著我們三人,摸著他瘦削的下巴不發一語。
  我覺得我的話已經十分隱晦了,笑著問鄧不利多:“校長先生,我認為在這裡只有您能作這個決定,請您告訴大家,我們是否因為毀掉一幅畫而不可饒恕呢?”
  如果他敢說不,我就告訴波特其實他還活得好好的。
  鄧不利多閉目沉思,哼嘰著:“……嗯,這個嘛……”
  我扯波特,小聲說:“波特,其實在來霍格沃玆之前我住在霍格默德的小酒館中哦。”
  波特:“啊?”
  鄧不利多慷慨激昂說:“我當然要跟你們一起去!”
  波特感動的看著他,他慈愛的看著波特:“我親愛的孩子,我怎么能讓你獨自去面對這一切呢?”
  於是波特舉著魔杖湊近畫像,在鄧不利多小心翼翼的閃避中,把畫像中的畫布切了下來,我對被他托在手中的畫布中的鄧不利多微笑問好,得回一個更和善的微笑。
  轉身時菲尼亞斯叫住我:“小老鼠,你是哪個學院的學生?”
  我答:“赫夫帕夫。”
  他皺鼻子掀嘴唇,一副噁心樣:“惡!怎么會是那個學院的?”說完偏頭側臉不再搭理我了,可能就算跟赫夫帕夫的說個話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而回到佩蒂魯面前,這個由壞人進化而來的幽靈似乎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對力量的恐懼,因為沒有人能再奪去它的生命之后,它變得無所畏懼。
  不過似乎疼痛仍然被梅林留在它的身上了,在無法用死亡來逃避之后,痛苦變成了永恆的枷鎖。
  我跟波特去切畫用了多久,它就痛了多久,在我們回來后,它在地板上捲動哀號,把一切都說了出來,根本不用人再逼供了。
  它說有一天它帶著黑魔王的蛇出來找活人吃,它想讓納吉尼吃掉波特或者其他格蘭芬多的學生所以趁著霍格沃玆的學生到霍格默德過周末時潛伏在尖叫棚屋裡,它以為會在那附近碰到波特和他的朋友。
  當它這樣說時,波特和格蘭杰的臉色都變了,看來對尖叫棚屋有特殊感情的他們沒想到這已經成為別人利用的弱點了。
  它說納吉尼被三個闖進尖叫棚屋的學生用魔鬼火焰燒死了的時候,我松了口氣,金妮詢問的看過來,我點點頭,她跟著松了口氣。
  它接著說后來斯內普跑來找這三人學生,送走他們后,他找到了被魔鬼火焰燒傷倒在棚屋后面的他,然后斯內普殺了他。
  聽到這裡時,波特的臉色十分驚訝。因為佩蒂魯在提起斯內普時是既恐懼又厭惡。
  我用魔杖戳戳在波特懷中的畫布,在鄧不利多看我,波特看鄧不利多時問:“校長,關於斯內普校長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向我們坦白一下?”
  坦白這個詞用在這裡,我覺得格外合適。
  在波特古怪、熱切、微微帶著不信任的目光下,鄧不利多平靜的說:“……西弗勒斯是一個可敬的校長,他做了很多事,冒了很大的風險,他是一個不為人知的英雄。”
  等於什么都沒說。我跟波特對視一眼,似乎他對老校長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也很沒辦法,我想他應該習慣了。
  佩蒂魯還在哭訴,它說它恐懼死亡,它害怕死神的審判,在這一生中它背叛了友誼和朋友,他們的真心和信任,他們因它而死,愧疚的十字架永遠跟在它的身后無法擺脫,它不願意去接受死亡帶來的永恆的懲罰,它畏懼邁向死亡的腳步,它停在這世間成為了一個幽靈。
  在成為幽靈后它仍然回到黑魔王的身旁,因為它不再死亡反而成為了黑魔王信任的食死徒,它狂妄起來。
  不過它一直沒有向黑魔王報告是斯內普殺了它的事,昨天下午當它在黑魔王處看到被召喚而來的斯內普時,在他巧辭狡辯不肯將波特帶來給黑魔王,又拒絕讓食死徒進入霍格沃玆,說這樣可能會令波特生出警覺心時,它出現指責他殺了它。
  在黑魔王的面前他們爭吵起來,斯內普嘲笑它是一個畏懼死亡的懦夫,一個膽小鬼。
  但黑魔王到底釆納了它的建議,用複方湯劑讓羅道夫斯變成斯內普的模樣回到霍格沃玆抓波特,它自告奮勇的跟來“協助”,而斯內普卻被關在黑魔王的監牢裡,等待著審判。
  聽了這么多,我沒有得到關於德拉科的訊息,這讓我有些心急,想著是不是應該加倍折磨它。
  格蘭杰說:“我看這就是它知道的全部了。”說完她看著我,似乎是在示意我可以讓咒語停下來了。
  我還沒說話,波特惡狠狠的說:“不!它還沒有說出更多!它還沒有說伏地魔在哪裡!”邊說邊攥緊手中的畫布,我看到鄧不利多咻一下從畫布上消失了。
  可是佩蒂魯不管怎么掙扎號叫也沒有說出伏地魔的下落。
  格蘭杰說:“或許是它無法說出來?它被下咒無法將黑魔王的所在說出來。”
  那我們怎么去?
  已經快急得失去理智的我一把奪過波特手中的畫布,陰森的對著空畫布問:“你有辦法吧?”
  可是半天也不見鄧不利多回到畫布中,波特著急的奪回去對著畫布大叫他的名字,他也沒有因應。
  我突然想到畫布中的他會不會到酒館中去了呢?波特舉著魔杖對空畫布威脅說要使用不可饒恕咒,我拉住他說:“沒用的,這家伙躲起來了。”不過或許一會兒我們會看到真正的鄧不利多了。
  波特把空畫布扔在地上,然后狠狠一腳踩上去。
  接下來怎么辦呢?要怎么才能利用幽靈找到伏地魔的藏身地呢?在沒有辦法讓它開口說出來的時候,我們還能怎么做呢?
  明明已經近在咫尺卻望而興嘆,我握著魔杖咬牙切齒,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如果能夠切開幽靈的腦袋,我一定會去做的!

  第 149 章

  佩蒂魯仍在哀號,格蘭杰要我將咒語停下,我沒理她,問佩蒂魯:“你知道怎么去吧?”
  它翻滾慘叫,結巴道:“……知道!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去!我可以……”
  波特懷疑的說:“……你不會想把我們引去然后讓伏地魔抓住我們吧?”
  不知道是聽到伏地魔的名字還是波特說的話,佩蒂魯瑟縮了一下。
  我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它身上的咒語就永遠沒有人可以解開了。這種古老魔咒是只能由施咒人解開的,不管有再強大的魔力也無法解咒。”
  佩蒂魯仰頭求饒:“小……小姐,請救救我!”它拼命去抓格蘭杰的腳,波特拉開她,對它說:“在你帶我們找到伏地魔之前,咒語不會解開。”
  格蘭杰的臉色不好,似乎不太贊同這件事,但她沒有反對波特。
  金妮卻更擔心羅恩,問了波特和格蘭杰后得知羅恩跟他們在進霍格沃玆前就分手了更加擔心,我還沒來得及說在禁林中見過他,扎比尼就說羅恩負傷進城堡后被他救了,現在跟韋斯理先生在一起。
  頓時扎比尼的形象顯得格外高大,我看著金妮那發亮的雙眼就知道這姑娘恐怕將扎比尼當成救世主了。而我也沒想到,這位斯萊特林不動聲色的就接近了韋斯理先生和羅恩,恐怕那兩位,至少韋斯理先生對他的印象應該不錯了。
  扎比尼自告奮勇的帶著金妮和珀西去找韋斯理先生,自然而然的離開了戰斗的第一線,珀西似有若無的推動著,沒有讓格蘭杰和波特有機會說話,甚至也小心翼翼的避開了我。
  金妮離開前抓著我的手不放,扯著我到一旁把懷裡的東西都塞給我,包括兩把小巧的手槍和四五支彈匣。
  她似乎有很多話想對我說,結果半天只蹦出來一句:“……小心。”
  我點頭,回握她的手。
  我們分開,我跟波特、格蘭杰押著佩蒂魯的靈魂去找伏地魔,金妮和珀西在扎比尼的帶領下去找韋斯理先生。金妮的小精靈克利切一聲爆響后消失,幸好還有托托可以抓著佩蒂魯。
  順著城堡地道,在佩蒂魯的指引下我們離開城堡。城堡前方的禁林已經化為一片火海,無奈之中我們只好繞過禁林。
  波特取來掃帚,格蘭杰帶著托托抓著佩蒂魯,他帶著我,從深紫色的夜空中划過。
  在寒風中頂風飛了半小時佩蒂魯才要我們降下來,可是落地后這附近卻漆黑地伸手不見五指,那種讓人心底發寒的冰冷一絲一縷的向我靠近。
  波特立刻抽出魔杖念了聲熒光閃爍,可是魔杖發出來的光僅能照亮我們三人,連向前三步遠的地方都浸在黑暗中。
  格蘭杰手中仍然抓住佩蒂魯,她的手被幽靈的寒冷凍得通紅。
  托托躲到我身后,嚇得瑟瑟發抖,它的手抓不住佩蒂魯了,結果它雖然全身痛得發抖卻猛然掙脫逃走了。
  托托尖叫一聲消失了。
  格蘭杰捂住嘴把半聲尖叫噎在喉嚨裡,波特把她和我拉到身后護起來,舉高魔杖呼喊:“呼神護衛!”一只銀色的年輕的雄鹿從他的魔杖前跳出來,歡躍著向前奔去,沖破黑暗,露出一片荒涼的冬日的草原,凍土和結著冰凌和枯草。
  天邊露白,已經是早晨了。波特拉著我和格蘭杰說:“走吧。”
  格蘭杰也叫出她的常駐神,一只活潑的白色的水獺,圍著她轉圈,她的臉色好多了。
  我舉著魔杖仍然只能叫出一團白色的霧氣,不管這霧氣有多濃有多大,它到底還是沒有成型。
  格蘭杰把我拉到她和波特中間護起來,我們慢慢向前走。
  波特說:“……沒事,我想他們會自己找上門來的!”這話倒是不假,不過他這樣說是不是有些自暴自棄?
  格蘭杰安慰的牽著他的手,舉著魔杖警惕的看著周圍。
  我說:“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需要有一個計划。”
  格蘭杰咬著下唇似乎很為難,波特看了看她后,說:“我可以當誘餌,然后你們去找斯內普,如果他真的是我們這邊的人的話。”
  這是個好辦法。但我沒有隨聲附和。
  格蘭杰立刻反對道:“不行!就算我們分開也不可能找到他們關斯內普教授的地方!,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她看著我,似乎在尋求支援說:“我們在一起會更有力量的!”
  我點頭道:“沒錯,波特我們最好不要分開。”
  要分開也要等我知道德拉科在哪裡。
  繼續向前走,太陽慢慢爬高,大地被染上一層金黃色,枯草上的冰花融化后,踩在上面漸漸浸溼了鞋,雙腳先是凍得硬疼,然后發麻發木,慢慢一陣熱一陣溼冷。
  呼出的氣是一團團白煙,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格蘭杰突然停下說:“不太對!”她舉著魔杖對我和波特射歡欣咒,頓時一股快樂充斥著我的心房,我不由自主的咧開嘴笑,轉頭看波特也是這樣,她又從口袋裡翻出巧克力塞給我們,她自己也趕快塞了一大塊在嘴裡,連三趕四吞下去,說:“我們一定被咒語迷惑了!不可能走了這么長時間還在這裡!”
  看四周,我們好像一直在這一片走來走去,好几個小時過去周圍的景色還沒有變化。
  我甚至沒發現格蘭杰和波特的常駐神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波特再次叫出了他的常駐神,那只雄鹿這次撕裂的是眼前這片沉浸在寂靜的晨光中的草原,眼前一新,展現在眼前的還是昏暗的黎明前的凍土草原。
  我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氣,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一個音響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波特,到我這裡來。”
  波特的臉色頓時不一樣了,像一頭看見紅布的斗牛一樣對著黑暗的虛空大喊:“伏地魔!出來!”
  那個音響遲鈍的怪笑:“……過來吧,我在河邊等著你。還有你的朋友們。”

  第 150 章

  時間和空間感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那個音響像有質感一樣漸漸遠離,緊接著我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水聲。
  格蘭杰鎮定的說:“是河,在那邊,我們去吧。”說完她一馬當先向傳來水聲的地方走去。
  波特緊跟兩步將格蘭杰拉到身后,自己走到前面。
  我跟在最后面,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此時周圍變得亮了些,近處地上的枯草和遠處的石堆矮樹都能看清,就連天邊若隱若現的星星和半邊月亮都能看到。
  這代表幻覺消失了嗎?
  很快我們走到河邊,河岸的石頭上還掛著半融的冰雪,河面泛著銀色的鱗光,嘩啦啦的靜靜流過。
  格蘭杰拉住想走過去的波特,懷疑的看著這條河說:“……我不記得霍格沃玆附近有這樣一條河。”
  波特不耐煩的說:“別再想了!快找他!他和他的那些打手一定在這附近!”
  格蘭杰仍是拉住他,焦急的解譯道:“哈利!你不要急!現在是冬天!這條河為什么沒結冰?它是怎么出現在這裡的?這可能是個陷阱!”
  他大喊:“我管不了這么多!”甩開她的手向河跑去。格蘭杰氣急敗壞的跟著他跑過去。
  我呆了一秒,也跟了上去。
  在不熟悉的地方特別容易感覺疲憊,腳下的地不平又硬,小石子小坑又多,跑了一會兒我氣喘吁吁的快要跟不上了,剛升起跟不上這個念頭跑在前面的格蘭杰和波特就不見了。
  托托啪的一聲出現在我身旁,拉著我瑟瑟發抖道:“……小姐,快離開!前面是陰尸!”不等我反應過來,它拉著我就向回跑,可是經過的景色完全不同了,它邊跑邊結結巴巴的說:“……小姐!好可怕!那個波特好可怕!他身上有邪惡的味道!!他一定會殺了那個麻瓜的!”
  我被它的話嚇了一跳,它剛才消失難道是因為害怕波特?我還以為是那片古怪的幻覺和攝魂怪的寒氣嚇跑了它。
  它扯著我連滾帶爬的拼命逃,根本不辨方向似的,停下來時它跌坐到一塊石頭上大喘氣,我倒在它旁邊。
  它喘著氣說:“……小、小姐,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這附近有很多黑巫師和黑魔法的怪物!”邊說邊四處張望,乒乓球大小的眼睛裡充滿恐懼。
  我掏出雙面鏡,在沒有佩蒂魯沒有波特的前提下,只靠瞎蒙找到德拉科的可能性為零,而且我還根本無法確定他到底在不在這裡,他現在是否安全。
  原來想的太簡單了,波特又不是來作客,我也不可能像潛進一間房子那樣跟在他后面找到伏地魔的大本營然后潛伏下來找德拉科,恰到好處的輔助說明他或救他或者帶走他。
  比如現在,別說是找德拉科了,我連下一刻會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托托說這附近有很多黑魔法的東西,既然有陰尸,那么狼人或巨人可能也有,更別提食死徒了。而我只有一根魔杖和一個家養小精靈,它可能在此時比我更強大。
  無力的握著魔杖,只對魔法一知半解的我連一個小精靈都比不過,更別提想從伏地魔的陣營中找回德拉科了。
  真是蠢透了。
  托托休息了一會站起來說:“小姐,我們快走吧。”它機靈的觀察著前后左右,說:“最好在天亮前能離開,小姐。”
  我不抱任何希望的說:“……托托,你能找到德拉科的足跡嗎?”
  它被我的話嚇得全身發抖,結巴道:“……小姐,少爺讓你離開。”
  我說:“托托,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安全。他在做很危險的事,我想去阻止他。他那樣做是錯的。”
  我握著它骨瘦嶙峋的手說:“托托,請你輔助說明我。”
  它為難的看著我,抽出魔杖,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它使用魔杖,它哀求道:“小姐,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小精靈不是巫師,托托使用魔杖的事如果被發現,他們會把我關到阿玆卡班的!”
  我連忙答應它。
  它舉著魔杖,表情變得很嚴肅,都不像那個總是卑躬屈膝的小精靈了,它指著虛空,念古怪的咒語,一條細細的有生命般的光線從魔杖中游出來,蜿蜒向前,延伸到天空中,像蛇又像線,左伸右突的向前游走。
  托托收起魔杖拉著我跟上去說:“小姐,跟著它走就可以找到少爺了。”
  那條蜿蜒的靈蛇般的光線在空中越升越高,指著前方,我帶著托托艱難的跟在后面,走出平原荒野后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嶙峋怪石遍地的深谷,天邊的太陽越升越高,可是那溫暖的陽光卻仍然那么遙遠,越向谷中走,光線越少,越昏暗,漸漸的像深夜一般。
  霍格沃玆怎么會有這樣的地方?
  托托在我旁邊害怕的念叨著,它不停的說小精靈無法使用魔杖,如果被發現可能會被永遠關在阿玆卡班,或者更糟,因為阿玆卡班只關巫師,或許它會被處死。
  我安慰它說絕對不會把它使用魔杖的事說出去,可是我又看到它的雙手緊緊握著魔杖,珍惜的不停摸它。
  我問:“托托,你很喜歡魔杖吧?”
  它嚇了一跳,結巴道:“……小、小姐,請原諒托托。”
  我連忙表示不介意,它才告訴我非人的魔法生物不被允許使用魔杖,這不但保持精靈,還有像魅娃、巨人、人魚、人馬等所有的非巫師卻擁有魔力的生命。
  “……巫師不會把制作魔杖的方法告訴我們,他們也不許我們使用魔杖。”它悲傷的說。
  我記得在霍格沃玆學習魔法史時,裡面講述了關於魔杖的事,似乎是有一位巫師在得到了什么啟示后,學會了制作魔杖的方法,并將這個方法教給其他的巫師。但書中的確講過魔杖是只能由巫師使用的,其他的種族沒有作用魔杖的能力。
  但從我在馬爾福家莊園看的書中依稀講過,魔力其實根本沒有分別,不管是巫師還是精靈、巨人、人馬等其他非巫師的生物。但巫師的確是最聰明的,因為他們的外表比其他生物更容易在普通人中間生活,對普通人來說,其他的魔法生物更像是稀奇的獵物,而不是知性的人類。雖然巫師同樣看不起普通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在普通人中間生活,他們依賴於普通人建造的世界生活,而其他非人類魔法生物卻只能隱藏起來,它們的生活空間在不斷的縮小。
  巫師壟斷了魔杖,阻止了其他非巫師魔法生物在魔法上的探索和進步,他們保證魔力的進化只發生在巫師中間,就像他們現在鄙視麻瓜出身的巫師一樣,他們以前就是在几千年中用這樣的辦法將精靈等魔法生物鎮壓在巫師之下。
  這樣看來,巫師界其實一直在向著他們自以為的方向進步,在逐漸淨化著魔法界。他們將趕走所有不配學習魔法的低等生物,最后直到這個世界只剩餘他們為止。
  但有人就有階級,有階級就有高低上下,他們總能找到不如自己的,將其與自己區分開,然后進行攻擊。
  巫師終將自取滅亡。
  我好像能看到巫師界的未來了,如果這種觀念永遠占領著巫師界的話,那么或許几百年后這個世界上將永遠不再有巫師了,他們最終只會成為童話中的反派角色。
  想到這裡,我居然感覺愉快。雖然我不可能看到那一幕,但這樣的巫師未來卻讓我愉快。因為在我生活在巫師界的時候,他們對我的輕蔑和鄙視讓我非常開心設想他們毀滅的不幸的未來。
  托托突然拉著我臥倒在地,趴在冰冷堅硬的土地上,它指著前方說:“……在那裡,有几個人。”
  那條蛇般的細光線仍然在我們頭頂指著前方。
  我問:“……能知道是什么人嗎?”它點點頭,靜悄悄的消失,我數到十五它又靜悄悄的出現在我身旁,興奮的說:“小姐,少爺在那裡!”
  我的一顆心頓時放到肚子裡了。
  它接著說:“少爺沒事,他跟其他人在看守著另一個人,好像是斯內普校長。”
  我握緊魔杖問:“有几個人?”准備劫囚了。
  它看著我發抖道:“……小姐,你想幹什麼?”
  我正想說,前方突然傳來几聲人倒地的悶響。
  托托撲倒我,把我壓在它的小身體下面,咻的一下,我發現我跟它一起出現在一棵樹后面,它害怕的說:“小姐,你躲在這裡,我去看看。”
  不等我說,它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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