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女(四)
夭夭對這家店還是充滿著回憶,當初她剛剛在醫院裡死裡逃生,懵懂中跟著醫院人流來到了這家奶茶店,進來第一個感覺就是溫暖,一杯簡單熱奶茶,以往嫌棄不夠完美東西,卻一直暖到心裡,而後在家人和景吾開導下終於重新站了起來,她想要回請景吾,第一個想到就是這裡,如今再走進這裡,真是千滋百味湧上心頭,眨了眨眼睛,沖跡部露出一個暖暖微笑,拉著他在空位上坐下。
“兩位想要來點什麼嗎?”現在還不是高峰期,店裡人並不多,因此很快就有人上前詢問。
“老闆娘,你不認識我們了嗎?”夭夭盯著那人看了一會,突然露出一個調皮神情,她記得這人,是這家店老闆娘,當初抓著她和景吾就非要推銷鴛鴦奶茶,直到她不耐煩地說他們不是情侶還非不信,信誓旦旦說他們終有一天會成為情侶,到時候她白請他們喝兩杯鴛鴦奶茶。當時只覺得尷尬,如今想來卻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似。
“哪能不記得啊,不就是想省了我兩杯鴛鴦奶茶啊。”老闆娘撇撇嘴說道,跡部和夭夭外形都太顯眼,雖然店裡人來人往,也不會輕易忘記,何況他倆還是電視裡常客,真是,那麼有錢人,居然貪她奶茶,不過,老闆娘看看跡部又看看夭夭,她火眼金睛怎麼會看不出他們之間關係,果然她有神婆天賦,可為什麼,她求了許久如意郎君至今都沒掉下來呢,老闆娘看著眼前俊男美女,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跡部不耐煩地挑挑眉,夭夭沖他吐吐舌頭,然後對著老闆娘咳嗽一聲:“那老闆娘不會賴帳吧。”說完還特無辜地盯著老闆娘。
“行,我親自給你們去弄。”老闆娘回過神來,又歎了口氣,蕭索地走了。
“你也是。”跡部好笑地搖搖頭,他們還差兩杯奶茶錢。
“放心,我才不會隨便占人便宜呢,只是覺得好玩。”夭夭聳聳肩,不過戲弄一下一心想著如意郎君可愛老闆娘而已。
“你呀你!”跡部伸過手揉揉夭夭頭髮,眼中滿是寵溺,夭夭綻放出一個大大笑靨。
“你們鴛鴦奶茶。”老闆娘沒多久就捧著兩杯奶茶回來了,面無表情地放下。
“景吾,你喝喝看,還不錯。”夭夭先將一杯推給跡部,然後自己拿過另一杯喝了一口,其實喝是一種感覺,而不是味道。_
跡部卻沒有動,他沒有喝奶茶習慣,夭夭也不勉強,兩個人坐在這裡,看著窗外斑駁樹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夭夭間或吸一口奶茶,氣氛極為祥和。
只是祥和氣氛存在就是為了被人破壞,此時奶茶店剛巧坐著另外一個人,就是剛探視完都築瑞穗松島梅子,她被自己編造貴公子與灰姑娘愛情故事感動得半死,然後這家奶茶店就開在醫院邊,這種愛情發生聖地她怎能不進去參觀一二呢,她正叫了一杯原味奶茶在那裡悲春傷秋呢,結果抬頭就看見跡部身影,至於夭夭,則被盆景巧妙地擋住了。
松島梅子一驚,差點摔了手裡捧著奶茶,使勁揉了揉眼睛,真是跡部大人,她就知道跡部大人不是無情之人,他一定是來看瑞穗,但又因為三年分離以及他那個惡毒女朋友從中作梗,他不好直接進去,而瑞穗此時正在病房裡癡癡念念地等著他,這真是情到濃時讓人不由得感動啊,松島梅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眼淚,眼中閃過堅定光芒。這個時候就要她發揮作用了,她存在就是為了見證這段偉大愛情,她存在就是為了能讓一對苦命男女有情人終成眷屬。
於是松島梅子用最快速度掏出手機想給都築瑞穗打電話,但隨即懊惱地想到都築瑞穗三年前開始住院時候就成了無手機人,不禁跌足長歎,然後立馬扔了奶茶,一馬當先地以光速沖了出去。
“哎,小姐,你還沒付錢呢。”老闆娘只來得及對著滾滾煙塵喊道,然後憤怒地跺跺腳,今天難到註定是她破財日,男人沒有就算了,怎麼連錢都保不住了,然後不由自主地看向跡部和夭夭那一桌,真是男俊女俏,周圍冒著粉紅泡泡,就像一幅畫一樣,不對不對,老闆娘使勁甩甩頭,他們都是強盜,跟那女孩一樣,搶她錢強盜,什麼一幅畫啊。
松島梅子可不管自己在老闆娘心裡已經成了強盜,飛快地跑到都築瑞穗病房前,不顧護士阻攔直接推門進去,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瑞穗,快!”話還沒說完又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什麼?”都築瑞穗此時正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跡部照片(雜誌上剪)流淚,一驚之下擦擦眼淚茫然地問道。
“不是啊,跡部大人在……門口……奶茶店呢。”松島梅子總算緩過氣來,忙不迭地說道。
“真的!?”都築瑞穗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剛念著他他就來了嗎,這是上天指示嗎。
“是真的,跡部大人一定是來看你,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進來,你快去啊!”松島梅子比都築瑞穗還激動,只差兩眼飽含淚水了。
“好好好!”都築瑞穗連連說了幾個好字,急忙掀被下床,拼命地弄著自己頭髮,又看了看自己衣服,不禁黯然,問著松島梅子,“梅子,我這樣可以嗎?”她現在滿臉病色,怎麼好意思去見跡部君。
“當然可以了,跡部大人不是那麼膚淺人。”在松島梅子心裡愛情是穿越一切。
“也是。”都築瑞穗聞言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不禁露出一個笑靨來,但隨即又黯淡下去,她怎麼忘了自己身份,沒有醫生批准她是沒有辦法出病房,更別說是醫院了,可是醫生肯定是不同意,越想越急,臉色越來越白。
“怎麼了?”松島梅子忙問道,扶著搖搖欲墜都築瑞穗坐下。
“不是,梅子,醫生不會讓我離開病房。”都築瑞穗咬緊唇呢,臉上毫無血色,好容易等來了見面機會,難道就因為這樣俗事而付之一炬嗎
“啊?!”松島梅子大驚,登時比都築瑞穗還急十倍,這麼美好感情總算有了重逢那一刻,難道就因為這樣俗事而功虧一簣嗎!好在她腦子比較靈活,轉了轉眼珠,馬上有了主意,當然這也歸功於平時天雷狗血八點檔薰陶,急忙說道,“瑞穗別急,我有主意了。這樣好了,你穿我衣服出去,我穿你衣服替你躺在這裡。”_
“哎呀,梅子你太聰明了。”都築瑞穗一聽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還等什麼,我們趕快換衣服。”松島梅子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催促道。
“好。”都築瑞穗其實心裡比誰都急,見狀自然順水推舟。
沒一會兩人就換好了衣服,松島梅子給都築瑞穗做了一個加油手勢,然後看著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房門,這是多麼美好一件事啊。
?
奶茶店裡夭夭繼續跟跡部聊著,一杯奶茶總不見底,跡部也無所謂,對於夭夭他總是寵溺,戒指什麼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去,他只要把人看牢了就行了。
“這個奶茶倒有一種初戀感覺。”夭夭此時卻學忍足玩了一把文藝,“景吾,你喝喝看嗎。”
跡部聞言卻皺起了眉頭,有些敏感地問道:“哦,那你是想起曾經青梅竹馬美好時光了?”他最討要神奈川了,還有李白長幹行。
夭夭吐了吐舌頭,也自悔失言,急忙補救道:“沒有了,我就是無病呻吟,那什麼早就不知道在哪裡了!”
“真?”跡部在心裡滿意地點點頭,但面上卻一點不露,他最遺憾就是為什麼不更早遇見夭夭,雖然知道她跟幸村精市已經是明日黃花,但心裡總有那麼一點不舒服,為什麼陪伴她走得最早那個人不是他,不過,從此以後他是一步也不會放開。
“保證!”夭夭連忙做了個發誓手勢,用力點頭,“那個什麼什麼是什麼什麼呀。”
“乖啊。”跡部又揉揉夭夭頭,點點頭。
“又把我當小孩子。”夭夭別開頭,隨即也嘟起嘴,她想起醫院事了,不禁說道,“你還說我呢,你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初戀還不是情意綿綿地等著你。”雖然知道這事是別人一廂情願,但總有那麼一點不舒服,真希望都築瑞穗這個人從來沒出現過。
“那個人跟我無關!”跡部毫不留情地回道,瞪了夭夭一眼。
夭夭正想再調笑跡部,卻愣住了,往這邊橫衝直撞過來人不就是他們談論主角嗎,她雖沒直面過,可特地逼著忍足給她查過都築瑞穗資料和照片,她可不會認錯。
“怎麼了?”跡部見夭夭愣神,急忙問道。
“你初戀來了。”夭夭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將自己往裡邊縮,“我可管不了,你自己搞定!”
“什麼?”跡部茫然地看著夭夭,根本沒明白她說到底是什麼,夭夭卻不肯解釋,冷哼一聲自顧自喝奶茶。
“跡部君!”但很快跡部就明白了,因為都築瑞穗已經走到了他面前,飽含深情地喊道。
跡部微微皺起眉頭,看一眼夭夭,見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這邊,不禁心裡一沉,但也只得先對都築瑞穗點點頭,他並不想鬧得太僵。
“跡部君,我真好高興,能再見到你!”都築瑞穗見狀似乎受到了天大鼓舞,連坐也來不及坐就訴起了衷情,至於夭夭,她眼裡心裡只看得見跡部一人而已。
跡部心裡煩得要命,要不是她莫名其妙搞這麼一出,他用得著接二連三地面對家人們三堂會審嗎,只挑了挑眉,並不答應,琢磨著是不是先帶夭夭離開。只是看向夭夭,卻見她正興致勃勃地偷眼看戲,根本就拿他當猴耍,不禁氣悶。
“跡部君,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我手術都是你一手促成,我有多開心,我一直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一直記著我,我死而無憾了。”都築瑞穗繼續看不懂人眼色地訴衷腸,說到動情處更是帶著重重鼻音。
“舉手之勞而已。”跡部隨口應道,又看向夭夭,只見她正咬著吸管,繼續興致勃勃地看戲,真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他好歹是她男朋友吧。
“跡部君,我真好感謝你為我做一切,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我們一定會幸福!”都築瑞穗仍是看不見夭夭似,繼續說話,而且說得越來越離譜,夭夭臉色變了,不再看戲了,反而委屈地看向跡部,那她在什麼地方。
跡部並不想跟都築瑞穗這種明顯腦抽了人搭話,只是看著夭夭神情他心疼了,不得不說插嘴說道:“都築同學,本大爺有女朋友,別自說自話。”夭夭聞言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感興趣地去看都築瑞穗受打擊反應。
只不過都築瑞穗是奇葩,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自編自導自演愛情悲劇中了,反而慷慨陳詞:“我知道啊,可是這是你家族強加給你,一點溫情都沒有,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無情冷酷一切。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我會和你一起承擔,即使在角落裡做一個見不得光人,我也願意,只要能給你一點點溫暖我什麼都願意做!”一邊說一邊還動情地流淚。
夭夭現在已經不嫉妒了,渾身正顫抖著,汗毛一根根立起,反而同情上自家男朋友了,怎麼就被這麼一個腦抽給看上了。
跡部怒火卻上來了,這個女人亂七八糟地說得是什麼話,本大爺家庭,本大爺家人,本大爺夭夭是她可以隨便誹謗嗎,他以他家庭為傲,他深愛培養他愛華他家人,他更是心甘情願被夭夭一輩子套牢,情投意合又門當戶對,再沒有比這更完美了,冰冷殘酷,笑話中笑話,不禁咬著牙冷聲道:“都築同學,本大爺事你少管,本大爺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夭夭見狀擔心地皺皺眉,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起身,擠開都築瑞穗,坐到跡部身邊,靠進他懷抱,握緊他手。
“啊?”都築瑞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轉念一想就認為是跡部不得已說法,正想體貼地表達自己願意做那背後女人並毫無怨言,就被夭夭出現給震住了,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你是誰?”為什麼可以這樣自然地靠著她都不敢輕易接近他。
“他是我愛人!”夭夭語氣不太好,看戲歸看戲,但這女人越說越過分了,她知道景吾有多愛他家人和家庭,他得到一切和付出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你就是那個禁錮跡部君人!?”都築瑞穗臉一下子雪白雪白,指著夭夭,然後流下兩行清淚,心裡為跡部心疼不已,沒想到跡部君連一點空間都沒有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你這樣是愛他嗎,不,你是在害他!”
夭夭臉色沉了沉卻沒有開口,跡部卻忍不住喝道:“都築瑞穗你記住,夭夭是本大爺最愛人,把你這些亂七八糟念頭乘早放下。”說完又拉起夭夭就走,他是再也不想看這個女人一眼
“不會,她不是你最愛人,她只是你聯姻對象!”都築瑞穗整個人搖搖欲墜,卻堅持說道,這是她一直堅持信念,怎麼可能有錯。
跡部只是一聲冷哼,拉著夭夭繼續往前走,都築瑞穗再也忍不住地攔住跡部路,有些嘶聲竭力地喊道:“你說謊對不對,因為她在你說謊對不對!你是喜歡我,不然你不會幫我找醫生和腎源也不會幫我付醫藥費,當初不說一聲就離開是我不對,可我是為了不連累你啊,我有苦衷!”說到最後都築瑞穗已經泣不成聲,卻堅持眼巴巴地看向跡部,一定是這樣,就是這樣!
“本大爺最後說一遍,你給我記住了,就是阿貓阿狗病了,本大爺能幫也會幫,誰叫本大爺有錢無處花呢!”跡部寒著臉,一字一頓地說道,然後拉著夭夭頭也不回地走了,自然也忘了付錢。
“不會,不會!”因為打擊實在太大了,多年信念被攻破,都築瑞穗只眼睜睜地看著跡部離開,根本回不了神,嘴裡喃喃自語,臉上眼淚瘋狂地流著。
“不!你回來啊!你騙我!”等她回過神來,店裡哪還有跡部影子,她疾走幾步想要追出去,卻被店門門檻給絆倒在地,她一隻手撐地,一隻手用力地往前抓,狂亂地大喊大叫道。
“老闆娘,以後少看點言情劇。”這時一直偷偷觀看男夥計對自家愛做夢老闆娘忠告道,眼前就是那前車之鑒,直接把人給看瘋了。
老闆娘心有戚戚焉地點點頭,的確,把電視劇裡東西搬到現實來實在太可怕了。
流言(一)
與跡部訂婚從此長相廝守是夭夭情之所至,但若早知道訂婚是如此繁雜的一件事,她一定不會這麼早就把自己交代出去。本來按照夭夭意思不過請至親好友熱鬧一番就算了。跡部這個華麗癖一來,一個學生也不會離譜到哪兒去,頂多也就全民網球祭程度。可事情卻像朝越來越詭異地方發展,直到這時夭夭才發現跡部華麗癖不是無師自通的,是有家學淵源的。寶貝兒子(孫子)要訂婚,跡部家長輩們扔下一切冒回來了。請帖、儀式、佈置、服飾一個比一個誇張,一個比一個華麗。看著已經被佈置得金光閃閃的跡部本宅。夭夭嘴角抽了抽欲哭無淚。雪上加霜的是一向走種田風格的真田家覺得先前真田流一的事實在虧欠了夭夭,就一個勁地補償,難得也抖落起來。神奈川那邊分外熱鬧,弄得夭夭更是一個頭比兩個大。遠在中外公外婆他們也雖然在電話裡譴責了她不該早婚,但也決定趕過來盡一份心。
於是悲劇就此發生.跡部家發跡於二戰後,家族主要產業也都在歐美,西方化得極為嚴重.他們主張西式.真田家在明治維新前就是傳統世家,如今更以此為傲,他們自然堅持日式.中國來的南宮家也不好惹,雖然南宮外婆外公雙雙在新文化運動感召下走了革命道路,但骨子裡那種書香門第培養出來東西去不掉,他們力主中式,最好那種最傳統能追溯到周禮最好。三家不可避免地吵得面紅耳赤,本來已經很詭異訂婚禮向越來越詭異方向發展。
讓她死了吧,夭夭向天翻了翻白眼,捂著頭悄悄逃了出來。她可不是跡部那個笨蛋,居然還能笑眯眯地立在正中央聽一群人胡言亂語,並且還拿著個筆記本記啊記,他以為自己乾附體啊,她都有逃婚念頭了,難怪這世道單身越來越多了 。
出了大門,在空曠街道上,夭夭長長松了口氣,正打算晃蕩幾圈醒醒腦再說,卻見不遠處燈光閃過,猛地低下頭縮進領子裡。真討厭外面也沒個安穩。
“夭夭車!”在夭夭一籌莫展進退兩難之際,灼灼就像天使一般從天而降,火紅跑車斯拉一聲停在夭夭面前。
夭夭放下心來,飛快地跳車,瞪了車外那群無孔不入記者一眼,嘀咕道:“這群真煩死了!”自從他們訂婚消息一傳出去似乎全媒體都瘋了。
“你也難怪,家跡部家金融新貴,真田家傳統世家,真是天作之合,日本好久都沒這麼大新聞了。”灼灼踩下油門,幸災樂禍地說道。
“我不過要一個普通溫馨儀式而已,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步!”夭夭垮下臉有苦難說。家裡那三家長輩還僵持著呢,外面卻已經滿城風雨,有挖掘他們戀愛史,有分析他們聯姻收益率,更離譜有預測他們什麼時候情生變。夭夭覺得自己從來就沒這麼透明過。可關係到方方面面又不能下手打壓只能咬牙認了。跡部爺爺那奸商還說正好做了免費宣傳。
“你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了,這明顯就炫耀!”灼灼聞言登時就啐了她一口。天知道全日本女孩都在羡慕她好不好,驚世豪華訂婚禮比當年皇太子妃還惹人豔羨,這位跡部大人可年輕英俊得多了。
“到時候你跟忍足難道不來這麼一出,小心全日本女孩子恨死你!”夭夭立馬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
誰知灼灼聽了臉色卻黯淡下來,握著方向盤手都泛白了。低下頭歎了口氣。夭夭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道:“你別往心裡去,總會好的。”
灼灼聽了點點頭,神色頗為後悔說道:“也怪我當年自己不好,悔婚出逃,大阪那邊不滿我也應當。”說完又一歎。
夭夭心裡一揪,繼續勸道:“其實事情也過去那麼久了肯定沒事,且你只要心裡就舒服了。”
果然。灼灼聽了真高興起來,笑了笑:“那倒是,其實夭夭我們都很幸運!”幸好在她們放棄愛情時候愛情沒有放棄她們!
夭夭聞言想起跡部也甜蜜地一笑,用力地點點頭。
“去哪兒?”灼灼打了下方向盤問道。
夭夭轉了轉眼珠說道:“乾脆們去邊一邊看一邊吃燒烤,我都流口水了。”她被訂婚儀式壓迫得太久了,需要發洩一下。
灼灼一聽也饞了,也不地點頭但馬上又疑惑道:“你不急著訂婚嗎?”
“還不許我偷得浮生半日閑啊,灼灼其實這場訂婚主角不是我!”夭夭翻了個白眼回答得很悲催。
“笑話,不是你難道是我啊!”灼灼失笑,又一腳油下去,車子飛快地向前邊駛去。
“反正到時候你若看到我頭頂著鳳冠霞帔,身穿著白無垢,腳下踩著高跟鞋,你別太驚奇!”夭夭歎了口氣一邊給跡部發了個資訊一邊悲苦地說道。
灼灼聞言差點被自己口嗆死,索性不跟夭夭說話。她還專心開車吧。
偷來時光總格外歡快。夭夭和灼灼兩個在邊玩得很happy,燒烤更吃得男人都咋舌,好容易看夠景吃夠鮮,當然姐妹之間悄悄話還沒說夠。只不過忍足和跡部電話接連接打來,夭夭和灼灼對視一眼不得不決定先打道回府。晚上再煲電話粥。其實大家奉行半糖主義多好啊,這男的太黏糊。
“那邊有賣奶茶,正好現在有點冷,我們去買兩杯來。”夭夭被灼灼拉著往停車地方走去,半道她就又被濃濃奶茶香勾引走了。
灼灼無奈地搖搖頭只得跟了去,一邊還喊道:“我要吃巧克力。”
只是進了店,卻見老闆夥計都一反常態地沒迎來,反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看。夭夭嘟起嘴正打算去叫醒老闆做生意,但當電視裡情景映入眼中卻愣住了,跟進來灼灼也跟著愣住了。
電視裡直播一個新聞發佈會。在一群記者圍攻下一個女生聲淚俱下地哭訴著她被某負心漢拋棄悲慘事實。這個女生朋友則在旁邊義憤填膺地討伐浪蕩公子琵琶別抱。這本不關夭夭事,只當這個女生是都築瑞穗,這個朋友是松島梅子,並且她們字字句句都在影射景吾和她時候就跟夭夭有天大關係了。
聽著都築瑞穗和松島梅子越說越離譜,在她們嘴裡跡部成了喜新厭舊玩弄純情少女公子哥兒,夭夭便那棒打鴛鴦惡毒女配。至於可憐純情瑞穗便是無怨無悔等著愛回頭岸的癡情女子。
“以為她們在演瓊瑤劇啊,真噁心!”灼灼被噁心得回過神來登時大怒,又不放心地看向夭夭。只見夭夭很冷靜,冷靜得有點嚇人,急勸道:“你別往心裡去,不過胡說八道已!”
“那可不一定,那些有錢家公子哥啊大多都見一個愛一個。”只是夭夭還沒回話,夥計就撇撇嘴說道。
“沒准又是家族聯姻下的一場愛情悲劇!”老闆也撇撇嘴,說得比較浪漫。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幹嘛亂說!”灼灼聽了眼睛都紅了,大聲吼道。又去拉往老闆方向走去夭夭別打起來。
“小姑娘這事就知道了男嗎!且這種家族聯姻肯定是強扭的瓜啊!”老闆看了灼灼一眼,自認為很有深度地反駁道。
“你!”灼灼還吵回去,卻被夭夭反手制住。她不僅不得不把一口惡氣憋回去,還得驚恐地看著夭夭離老闆越來越近不能制止,別真打起來那新聞更大了。
“老闆我要一杯冰!”夭夭眼睛沒有絲毫焦距地盯著老闆,盯得老闆毛骨悚然。不過還勸道:“這位小姐外面挺冷。”外邊夜間一向溫度低。
“我要冰,多加冰!”夭夭卻不為所動堅持道。老闆無奈只能弄了一杯冰水給夭夭。夭夭接過不顧灼灼擔憂眼神,大大地喝了一口,心裡才好受些。
“夭夭。”灼灼在旁擔憂地喚道。
“巧克力下回請你。”夭夭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一口氣喝完整杯冰。“我要回家。”說完在老闆和夥計驚恐眼神中扔下錢轉身離去。
“好!”灼灼咽了咽口水,急急跟著,雖然夭夭現在氣場極其強大,但她還不住勸道“你還不放心跡部的人品啊,又不是我家那位。”
夭夭眉頭皺得更緊,心裡那股火卻連冰都澆不滅,她當然相信她的景吾,她只生氣有以愛為名的傷害她的愛人!
流言(二)
當車子開回與部部共住別墅之時,居然看到了一些鼻子比狗還靈記者將這裡團團圍住。
“怎麼會這樣?這裡可是高級別墅區啊?你給你家跡部個電話。”灼灼皺皺眉頭,為難地看向夭夭。
夭夭冷笑一聲說道:“我光明正大躲什麼”說完就逕自下車向群記者雄赳赳地走了過去。
灼灼歎了口氣,只得跟了上去,朋友難為啊。
夭夭出現就猶如香噴噴肉骨頭一樣出現在了記者們面前,不過一瞬間全世界麥克和閃光燈就准了夭夭。
“真田小姐,請問你對都築瑞穗小姐說的話怎麼看?”
“真田小姐,據說你與跡部先生都各有情人,聯姻一事實屬逼迫?”
“真田小姐,請問真田家與跡部家聯姻是否會因此生變?”
夭夭聞言眯了眯眼,看得所有記者都冷颼颼。灼灼急忙擠進來就要拉著夭夭離去。
“真田小姐”記者們哪放得下這樣大新聞人物,畢竟跡部景吾可不好抓。
灼灼恨不得將這群討人厭記者用馬桶沖走。只是她一人難敵數手,除了用死瞪之外,竟只能睜睜地看著群記者爭先恐後地把夭夭了。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我,整件事跟夭夭沒關係。”美人在危難中英雄就會出現。果然在灼灼望欲穿之下,跡部如天神般地走出來擋在夭夭面前。握緊她冰涼手對一些記者橫眉冷對。
記者們登時如同被吃了雞血,麥克和閃光燈一多半移到了跡部面前,各色問題紛紛出爐記者們可不管真相不真相,他們只要有爆點就好,這都築瑞穗來得好,來得妙來得呱呱叫。豪門聯姻就要如此正常啊。
“這事怎麼跟我沒關係了,我都已經被都築小姐點名了。”跡部正待發火,夭夭便搶先說道。
記者們眼睛一亮,這其中肯定有問題,麥克又移了回來。跡部不知夭夭打算又被都築瑞穗這樣潑髒水。更擔憂夭夭這邊生變,心裡就如同燒了一把火恨不得立刻拉了夭夭回家表一表衷情。只是他也知道夭夭脾氣,雖臉上繃得緊緊的,到底只任由夭夭繼續說話,其實夭夭惱了也正常,就算她一時不慎說出氣話來,他也能想辦法抹平了,此時還任由她發洩一番免得悶在心裡不好。跡部現在最恨的就是都築瑞穗。想不到自己一時發善心居然救了頭白眼狼。
“真田小姐,都築小姐說她是跡部先生女友的事,你如何看?”夭夭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就有記者迫不及待地問道。
跡部眼神更冷了。盯著這個記者不放。記者覺得全身都有些發冷,但為了頭條還鼓足勇氣將麥克遞到夭夭面前。
夭夭眼神也冷了,本來想說的話也沒心思說了,反而展顏一笑在記者們驚呼聲中踮起腳吻上跡部的唇。
跡部自然不會放過這樣機會,很快就接過主動權,攬著夭夭用力地回吻。兩人在閃光燈下唇舌相交分外熱烈,直到彼此喘不過氣來罷手。
記者們都驚呆了,拿著麥克一時忘了說話。跡部乘機拉了夭夭進去,而別墅區保安們總算趕到,開始趕離這群擾民記者。
“我好像又成了多餘人。”灼灼看著前一團混亂撇撇嘴。
“什麼多餘人啊?”一個熟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淡淡笑意。
“侑士”灼灼眼睛一亮,急忙回過頭。果然見忍足看著她。盈盈一笑,登時忘了一切撲了上去,忍足笑著接過她,兩人一同開車離去。想來跡部和夭夭此時一定不希望有外人打擾他們如火熱情。
“長輩們都走了啊?”夭夭進門之後看見空蕩蕩客廳不由奇道。
“你出去沒多久就談崩了,然後氣惱地走了。”跡部好笑地回道,只隨即就有些忐忑地看向夭夭,夭夭以前受過傷害,他很怕她再一次受傷了,他可以容忍都築瑞穗他胡言亂語,反正也影響不到他,只是他絕不能原諒她傷害他的愛。
夭夭迎頭看見跡部眼中的忐忑和不安,原先有些惱火心情也不翼而飛了。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又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位子認真地看著跡部說道:“我相信你”
“夭夭。”跡部聞言有些詫異地喚道,夭夭從來沒有坦率過。
“我以前被欺騙過,而且我一直以為我已經不會再相信了。但因為你,我願意再信一回。更何況這件事來龍去脈我也知道得明白,我可不是小性人”夭夭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繼續表白道。直到如今,她真正知道了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相信他,如此而已。
她話剛說完就被用力擁進一個溫暖懷抱。夭夭閉上眼,安心地靠在這個懷裡,這世上沒有比這裡更契合她的地方,她絕不會像上次一樣。
跡部擁著懷裡寶,心中滿感動但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我愛你”落到夭夭耳裡,種到她心裡。
“不過景吾,你不覺得事情有蹊蹺嗎?”半響之後。夭夭睜開睛皺著眉頭說道“都築瑞穗不過是個連醫藥費都要你贊助的人,哪來這麼多錢這麼多媒體在電視裡直播發佈會,而且這裡社區向來保密性極強,這些記者又怎進來?”
“當然有人作祟”跡部聞言,眼神就一冷。這其中怪異他怎麼可能看不到,以為他跡部家好招惹嗎。
“不過我們也沒得罪什人啊?”夭夭握緊跡部的手歎了口氣,心裡很不舒服。
“恐怕為就不想我們兩家聯姻。”跡部冷哼一聲,真田家和跡部家相加想必一些人都坐不住了。
夭夭咬咬唇,雖覺得跡部說得,忍不住敲了敲自己腦袋。
“這事交給我就好。”跡部心疼地拉過她手柔聲說道。
“我要跟你一同面對。”夭夭卻搖搖頭堅持道。她不是一無所知只能依靠男人能行走的女人。
部看著夭夭那雙閃亮的眼神,心底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不過在面對暴風疾雨時候,有人能與你並肩面對,這感覺很好。
“啊”而這時夭夭突然叫起來,神情很驚慌失色。
“怎了?”跡部焦急看向她。
“這件事你說些長輩們什反應啊,想想就頭大?”她很反對早戀早婚的外公外婆。她極傳統的祖父,她腹黑到極致父親大人……這些人可猛於虎啊
跡部聞言嘴角抽了抽,他已經可以想像明天雞飛狗跳了,深吸了口氣逕自吩咐管家道:“把電話線都拔了。”
“夭夭咱們把手機也關了。”跡部看著管家貌似淡定地下去,又夭夭說道。原諒他無所不能跡部大人也有不想面對的事。
夭夭此時完全站在跡部這一邊,二話不說關了手機,這可比記者和都築瑞穗可怕多了。
跡部滿意地點點頭,將自己三個手機也關了,然後定定地看向夭夭。
“怎麼了?”夭夭眨了眨睛。
跡部卻不說話,一把抱起她,快步往樓上房間走去,他們還是享受下暴雨前寧靜。
夭夭驚呼一聲,紅著臉捶了跡部一拳,但癱在跡部懷裡根本沒有反對的意思。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有一張大網在暗處漸漸凝結,只等著有一天把他們罩住狠狠地落塵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