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放眼魔法界，德拉科打賭只有自己家的三口人立場如此詭異，一個在黑魔王的一邊，一個在黑魔王的對立面，還有一個游走於兩者之間。
寢室裡，德拉科拿出許久沒碰的巫師遊戲，玩上一局，隨後又開始思考父親的舉動，無論如何，都絕不是站在光明這一方，這一點無論分析多少遍都是一樣，客觀點說，要是黑魔王有點理智，恐怕他的父親真的會追隨到底不回頭了。
從母親的話語來看，父親很有可能在做與他相同的事情，策反黑魔王的追隨者，然後在黑魔王最虛弱的時候，一走了之，畢竟他們帶有標記，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現在的黑魔王還太強大，火候未到，德拉科冷靜琢磨，正面戰場還是得波特加把勁，那麼，打敗黑魔王的關鍵究竟在哪？
或者，他還是需要和赫敏進一步談談？他需要那邊的情報，而且還是機密情報，他要怎麼做才能讓赫敏相信他，並告知他一切，這可不比大腦封閉術那種小秘密。
想著想著，德拉科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已是早上十點。
他房間的聖誕樹下多了許多禮物，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全是小蛇們送他的，德拉科大致看了看，突然發現一個金色的空間袋和一個鮮紅的禮盒，非常格蘭芬多式的風格，他想了想，拿起空間袋，空間袋上貼著個標籤，寫著H?G。
赫敏送的？德拉科忙翻過來往外倒。
乒乒乓乓的錢幣敲擊聲連續不斷，德拉科目瞪口呆，忍俊不禁，那個傻女孩居然真的賠錢過來了，還挑在聖誕節！
真是可愛。
德拉科好半天才收起笑容，轉而看紅色的禮盒，落款是S?B，很好，小天狼星?布萊克，自來熟的男人，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把鑰匙，款式一看就明白，古靈閣匿名金庫的鑰匙，實名制和匿名制的鑰匙規格不同，德拉科會分辨。
值得一提的是，古靈閣恐怕是對角巷被襲事件中為數不多完好無損的建築，妖精們的能力總讓欲行不軌者望而卻步。
多麼神奇的聖誕節，兩個格蘭芬多給他送錢，大貴族之子覺得有點兒諷刺。
將禮物分類後，德拉科走出冷清的宿舍，走到庭院裡曬太陽，暖暖的陽光是金色的，他喜歡這樣的色彩。
“喵！”熟悉的貓叫聲喚起德拉科的注意力。
下一刻，克魯克山跳到他的懷裡。
“克魯克山！”德拉科露出驚喜的表情：“原來你沒有回去。”
聖誕節，也有學生將寵物留在學校，家養小精靈們會照看它們，無需擔心。
薑黃色的大貓弓起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繼而懶懶的盤成一團。
德拉科一下下捋著克魯克山的毛，後者時不時露出肚皮，撒嬌。
“你又胖了。”德拉科輕輕彈貓的額頭。
克魯克山揚起兩隻肥爪子撓德拉科的手指，就像一般小貓咪撥弄偏愛的毛線球一樣。
調皮鬼。
德拉科的眼睛裡滿是溫柔，一搭接一搭的逗弄克魯克山，片刻後，他就抱著克魯克山看書。
到了晚上，德拉科回房睡覺時，克魯克山大搖大擺的跟著走進斯萊特林宿舍，就好像那裡就是它的地盤。
……
赫敏很忙，忙在幫家裡擺設各種聖誕飾品，忙著與父母歡慶聖誕，忙著走親訪友，甚至忙著參加社區街道的各種宴會。
等到赫敏得出空閒，突然意識到愛貓不見了，已經是聖誕節第三天。
“克魯克山——”
“克魯克山——”
“克魯克山——”
赫敏跑上跑下的四處尋找，廚房、臥室、客廳，還有浴室陽台全都沒有，她撓頭，仔細回想，糟糕，似乎在列車上就沒看見它。
上帝，她怎麼能沒注意到這一點！她竟然忘帶克魯克山回家！不，不對，她明明把克魯克山抱上了車，可下車時卻沒見到，難道克魯克山還在列車上？或者，霍格沃茲？
第四天早飯時候。
赫敏心不在焉的吃著三明治。
“還在擔心克魯克山？”格蘭傑夫人關切的詢問自己的女兒：“不是說學校有什麼小精靈會照料它的嗎？”
“有是有。”赫敏咕嚕，心裡卻還是對克魯克山放心不下。
吃完飯，格蘭傑夫人收拾碗盤，邊收拾邊說：“今天霍爾夫人邀請我們去吃午餐。”
“誰？”赫敏奇怪，沒聽過的姓氏。
“一個病人。”格蘭傑先生把話接過來：“她太愛吃甜食，結果爛了好幾顆牙。”
“已經補好了，不過我打賭她回去還會繼續甜食人生。”格蘭傑夫人聳肩，作為牙醫，她看過太多喜歡吃甜食並且壓根難以自控的病人。
“……那我就不去了。”赫敏想了想，道：“我還是回霍格沃茲一趟，把克魯克山接回來。”
“現在？”格蘭傑夫人詫異：“你要怎麼去學校？”
“有直達車。”赫敏通俗的解釋，她想起哈利告訴她的騎士公交。
夫妻倆對望一眼，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叮囑女兒早去早回。
……
很幸運的，騎士公交沒有因為聖誕節而停止營運。
而令赫敏感覺很糟糕的是，這輛“傳說中”的公交比哈利所描述的更加瘋狂，顛簸，簡直賽過這個世界上最野蠻的雲霄飛車。
下車後的赫敏忍了很久才沒把早餐吐出來，走進校門，裡面異常冷清，偌大的校園沒有一個人影，也對，這個時間，這種局勢下，所有的學生都回家了。赫敏心裡是這麼想的，卻在與此同時想到馬爾福，聖誕節放假時，她並沒有在列車上見到他，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太忙了沒看到。
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腦子裡迴盪：或者馬爾福根本沒回家？
赫敏嘆息，她說要來接克魯克山，實際上也想來確認一下，可是真站在霍格沃茲裡，她又覺得自己有點兒傻，就像想送馬爾福聖誕禮物，卻在掂量半天后只寄了錢過去，真的是傻乎乎，說不定馬爾福一點都不稀罕，他那麼有錢。
赫敏從來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讓她的行為失去理性，患得患失，還總是胡思亂想。
赫敏自我批判式的垂頭往庭院走，她知道自己走這個方向只是想看看馬爾福會不會在，她的腳嚴格遵從了她的心，這讓她又有些莫名的沮喪。
當赫敏繞到庭院深處，瞥見那靠在欄桿上的一抹金色時，她的心不受控制的陡然加速一拍，上帝，他居然真的在這裡！
德拉科?馬爾福以一種很放鬆的姿態靠在欄桿上。
他閉著眼睛，正在睡覺，陽光給白皙的皮膚鍍上一層金色，他眉宇舒緩，神態平和，瀏海隨意的搭在額頭上，比曾經的大背頭自然的多，睡著的少年沒有往日的傲氣，有的只是一種靜謐，能讓人瞬間想到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他左手隨意的搭在身側，旁邊有一本書攤開著，右手則將一團薑黃色摟在懷裡，是克魯克山。
赫敏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克魯克山睜開一隻眼睛，它看到了自己的主人，不過，它沒有動也沒有出聲，片刻後合上眼睛繼續打盹。
許久後，赫敏才動彈，她慢慢的走上前，著迷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安靜沉睡的少年。
他在這裡，是因為他無法回家嗎？
赫敏的心裡鈍鈍的疼起來，她仿佛看到沉睡少年背後的脆弱，他只是和她一般大小的男孩，卻得承受戰局帶來的劇變。
他和他父親不是一類人，赫敏慶幸這一點，此刻，她卻第一次想到，這對馬爾福本身來說是多大的衝擊和傷害，她想起一直以來，馬爾福是怎樣把他的父親掛在嘴邊，把那個男人當成他的驕傲。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一點點一點點，赫敏被蠱惑般放任自己去碰觸……
還沒等赫敏的手碰到男孩，後者的手猛的抬起，抓住了她的手臂，灰色的眸子在同時亮起來，帶著凌厲的氣息。
“是你？！”德拉科睜大眼睛，震驚之餘收起氣勢，他只是打打瞌睡並未睡死，而且一開始也讓克魯克山幫他把風，有人來就叫一聲，可是，很顯然，克魯克山給它的主人開了綠燈。
赫敏嚇了一大跳，如夢初醒，她慌忙抽出自己的手：“對不起……”含糊著道歉，為自己的魯莽和失禮，同時掩飾自己心裡的窘迫。
德拉科很疑惑：“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我……”赫敏不知該如何解釋，尋找克魯克山的藉口她說不出口也不想去說。
德拉科眯起眼睛，大腦高速運轉，這裡是庭院，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經過的地方，難道赫敏是專程來找他的？
那麼，為什麼？
德拉科意識到一直以來他都錯過些很重要的信息，他過於專注自己對赫敏的感覺，也想給對方看到一個新的形象，因為他知道他曾經的表現足以讓女孩討厭他，所以他在彌補，他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行為上，卻沒有太注意赫敏的反應。
此時的褐發女孩做錯事般的垂著腦袋，隱忍著咬著嘴脣的模樣在德拉科眼中顯得別樣可愛，或許，赫敏其實已經對他有好感了，甚至很多？
德拉科揣測著，卻又不是那麼自信。
克魯克山終於起身，伸了個懶腰，才慢吞吞的走回主人身邊。德拉科有點尷尬，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抱著克魯克山睡覺。
赫敏將目光掃向其他地方，不去看德拉科，這時，她看到了那本書，那種質地的頁面明顯不是巫師界的種類：“麻瓜書籍？”赫敏聲音很輕，帶著不敢相信的語氣，她抬頭看馬爾福，他居然會看麻瓜書籍？！
“是的，你沒看錯。”德拉科做了個手勢，示意女孩坐下，他思考著自己該不該試探一下，以確認自己的猜測：“有人推薦我看，所以我看了，還不錯。”
德拉科拿起書，將封面對向女孩——《傲慢與偏見》。
這是當初的赫敏推薦他看的。
《傲慢與偏見》是赫敏最喜歡的一本書，赫敏邊坐下邊出聲：“我沒想到……你似乎總會讓我感到驚奇。”
“因為我蔑視麻瓜？”德拉科不以為然的挑起一邊眉毛：“格蘭傑，這是兩碼事，我的確不喜歡和我不同類型的種族，但是在學習這個方面，文化或者其他，是不分領域的。”這是德拉科當年在麻瓜界認識到不少實用的新東西后產生的認知，他過去錯的太離譜，麻瓜並不愚蠢，相反的，他們很聰明。
赫敏持續震驚中，這種話若是被韋斯萊家的某某某說出來倒還顯得正常，而從馬爾福嘴裡說出來就顯得尤為不同。
不過，誰會推薦馬爾福看麻瓜書籍呢？絕不會是個斯萊特林。
德拉科微微蹙眉，眼前女孩的臉色突然變的有些陰霾，他不由想嘆氣，怪不得有人說女孩子的心思變幻莫測，赫敏這又是怎麼了。
德拉科裝作無意的翻翻書，看似隨意的問：“你看過？”
赫敏半晌才會過神，悶悶的說：“恩，確實是本好書。”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誰推薦你看這個的？”終究還是沒忍住，赫敏小聲問道。
恩？德拉科看向女孩，對方的表情異常糾結，會執著於這個私人問題，是因為……德拉科歪著頭，琢磨了一番，嘴角忍不住就要往上揚：“那人說書中的達西先生和我有點相似，我才有點興趣看，不過沒想到會是個正面角色。”
“他只是傲慢而已。”赫敏接話，心裡還是很計較馬爾福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實際上是個好人。”
“哦。”德拉科懶懶的應下，饒有興致的看著女孩絞眉毛的模樣。
赫敏掙扎很久，沒能把她的疑惑再問一遍，既然對方都迴避了，她瞅了眼馬爾福手中的書，道：“如果按學院來分的話，達西先生還真算的上個斯萊特林。”冷漠少語，偶爾刻薄，這脾氣不是條蛇是什麼？多數時候又表現的那麼傲慢，所以伊麗莎白那個傻女孩一開始才沒看到他的好。
“斯萊特林？”德拉科語氣中多了份戲謔，他搖頭：“不，格蘭傑，這個男人更像魯莽的格蘭芬多。”
“什麼？”赫敏被這個話題所吸引。
德拉科暗暗吸了口氣，才將手中攤開的書遞過去，那是他找好的一頁：“你認為一個斯萊特林會蠢到不了解女孩的心意就魯莽的跑去求婚，然後被罵的狗血淋頭？這很顯然是格蘭芬多的所做作為。”
攤開的那一頁，所描述的就是達西先生第一次向伊麗莎白求婚的場景，一廂情願，失望而歸。
“這……”赫敏哽住，隔了一小會，她忍不住問：“一個斯萊特林又有什麼不同？還是你認為感情是可以隨意試探出來的？”這個對話的走向讓赫敏有些期待，同時又有些無措。
“這個嘛……”德拉科拉長音調，慢吞吞的開口：“格蘭傑，如果一個你討厭的男孩吻了你，你會有什麼反應？”
赫敏詫異的抬頭，映入眼簾的馬爾福是一副懶散的樣子，就像只是隨意談談天氣。
德拉科其實心裡很緊張，他定定神接著說：“狠狠的一拳頭，或者一個惡咒？”
“兩者都是。”赫敏乾巴巴的回答。
“那麼……”德拉科給自己鼓了鼓勁，才說完：“如果是你喜歡的男孩呢？”
赫敏愣住，馬爾福先前的話就像是在戲弄她，可現在的表情卻突然變的正經起來，她傻傻的看著馬爾福，然後，對方的臉慢慢的靠近，她動彈不得，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他要做什麼？
柔軟溫熱的觸感在脣上擴散開來，他在吻她？！
赫敏快要窒息，她告訴自己，她該撤開來，她該問點什麼，但最後，她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著，垂下。
克魯克山揚起腦袋，一副唯美的圖畫在它金黃色的眼眸中定格：重生的男孩小心翼翼的親吻著他所愛的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選擇這種告白方式的德拉科也有點兒格蘭芬多的。
第二十九章
德拉科的手臂在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擔心被拒絕，但赫敏沒有推開他，這讓他心裡充滿喜悅。
幾秒鐘後，德拉科拉開點距離，他微笑：“原來，你會閉上眼睛。”語氣中帶著暖意，溫柔繾綣。
赫敏聞聲睜眼，同步臉色漲的通紅：“你你……”她指著鉑金少年，結巴著，他知道她喜歡他。
德拉科繼續微笑，不吝嗇展示他的溫情的一面。
赫敏突然瞪直了眼，他不是在戲弄她，那麼：“你為什麼要……吻我？”上帝，這還是她的初吻。
“你認為呢？”德拉科這回覺得有些好笑，與女孩的高智商相對的，恐怕就是低下的情商了：“赫敏，你真是個遲鈍的女孩。”
被直呼名字，讓赫敏心裡又是一顫，臉上的緋紅還沒褪去，熱度已經跟上：“馬爾福，你別……”聲音細微不穩，赫敏想說，別開玩笑。
“德拉科。”德拉科打斷褐發女孩的話：“如果你願意，可以這麼叫我。”
這樣的暗示還不明白的話，赫敏可以投胎做豬了。德拉科?馬爾福竟然是喜歡她的！
德拉科偏頭，他喜歡看赫敏為他羞赧的樣子，或許斯萊特林天性就愛欺負喜歡的女孩。
“德拉科……”女孩的聲音宛若嘆息。
克魯克山高興的一躍而起，跳到德拉科的懷中，撒嬌的打了個滾，像在邀功。
德拉科寵溺的替肥貓撓了兩下：“你的貓很聰明。”他由衷的讚美。
“它這兩天一直跟著你？”赫敏也伸手摸摸克魯克山的頭，搭腔。
“恩，賴在我這裡。”德拉科點頭。
克魯克山眯起眼睛，不爽的叫兩聲，別人想它賴，它還不賴呢！
德拉科拍拍克魯克山的額頭，開口的話卻是對赫敏說的：“你來這裡家裡知道嗎？”
“當然。”赫敏盡力平復情緒，她抬頭看對面男孩隨性的面孔：“我是來接克魯克山的。”可她萬萬沒想到，她這一次來，會得到她從未想過的回應，如果這叫做回應的話。
德拉科的手頓住，繼而站起身，將克魯克山抱起來塞到赫敏的懷中：“那就早點回去。”
赫敏怔住，她說錯了什麼？
又是這樣，當覺得變親近時又拉開距離。
“你父母還真放心的下。”德拉科迎上那褐色的眸光，輕笑著，他低下頭，湊近赫敏的耳邊：“另外，記住……我是認真的。”
“什麼？”赫敏喃喃。
撥動女孩褐色的長髮，德拉科無奈：“赫敏，你是真遲鈍還是在逗我玩呢？”
那個吻是認真的，喜歡也是認真的。
赫敏深吸一口氣，直視德拉科，重拾她格蘭芬多的勇氣和氣勢：“你連告白都這麼隱晦嗎？”話音未落，她自己的臉就又紅了。
“誰讓你喜歡上一個斯萊特林的？”德拉科輕 輕鬆松的把話推回去。
“我……”赫敏無言以對，他們兩個人這是在較什麼勁！好歹是把話徹底挑明，德拉科重新坐下，轉而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赫敏喉頭咕嚕一聲，不說話，只是不甘心的瞪著德拉科。
“快回去吧。”德拉科決定不再戲弄女孩，柔聲道：“聖誕節別到處亂跑。”
“那你呢？”赫敏脫口而出。“……我在這裡就很好。”德拉科淡淡的回答。
“要不，我們去麻瓜界逛逛？”赫敏提議，她不希望德拉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空曠的校園裡：“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也行。”德拉科沒有拒絕這個建議，反正麻瓜界又不會碰到誰。“啊？”赫敏張大嘴巴。
“我以為你是在邀請我。”德拉科抬高一邊的眉毛。
德拉科答應去麻瓜界？赫敏其實沒想到對方會答應。十分鐘後，德拉科穿上披風，遮好自己顯眼的頭髮，就隨著赫敏上了騎士公交。
不多久，兩人就抵達某個廣場，這是赫敏報的地址。
“比魁地奇訓練還瘋狂。”德拉科抱怨，轉頭看見赫敏的臉色更糟：“你沒事吧？”
赫敏悶著點頭。德拉科體貼的站在一旁，沒有催促什麼。
“我想我好多了。”五分鐘後，血色重回赫敏的臉上。“你在那裡坐會。”德拉科指指廣場邊上的座椅，道：“我去換件衣服。”
“換衣服？”赫敏腦袋還有點暈。
“總不能裹著披風走一路。”等赫敏坐下，德拉科徑自走進街邊的一家店子，他得換了裡面的巫師長袍。
赫敏痴痴的看著少年進入商店，透過大窗戶，她能夠看見德拉科隨手拿起一件深色狸子風衣和一件黑色褲子進了更裡面的試衣間。很快的，她看到德拉科換了一套行頭，走出門。
風衣非常合身，窄腳褲配上高筒靴恰當好處。“你的嘴巴大的可以塞進一個雞蛋。”德拉科戲謔著，他低頭看自己的著裝：“很奇怪？”
“不，很好。”赫敏收起傻乎乎的表情：“你有英鎊？”
“古靈閣兌換的。”德拉科彎起嘴角。“你來過這邊？”赫敏更加驚訝。
“是的，難道你認為我會隨便去一個我壓根就不了解的地方？”德拉科笑出聲來：“萬一你使壞把我扔在這兒，那我怎麼辦？”
“怎麼可能！”赫敏說完才發現德拉科是在開玩笑，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知道這麼多，畢竟你一直都表現的不太喜歡這邊。”“偽裝成一個普通麻瓜應該還行。”德拉科邊說邊從便利袋裡拿出一條米色圍巾：“送給你。”
“送我？”赫敏的眼睛眨啊眨。“聖誕禮物。”見女孩沒有接，德拉科便自顧自將長長的圍巾展開，在赫敏的脖子上繞了兩圈，交叉著打了個結。“喵！”蹲在赫敏身邊的克魯克山不滿的叫喚。
德拉科又從便利袋裡拿出白色卡通的絨球毛線帽子，彎腰套在克魯克山的頭上，同樣打了個結，以防掉下來。
溫暖的感覺自脖頸擴散開來，赫敏小聲道謝，克魯克山也滿意了，伸起爪子撥弄垂下來的絨毛小球。
“四處轉轉？”德拉科提議，赫敏於是跟在旁邊走，克魯克山寸步不離的走在最後。本來該是赫敏帶著德拉科逛的，結果反過來，成了德拉科帶著赫敏逛街。赫敏抬頭看德拉科，總覺的今天像做夢一樣，莫名其妙的彼此明了心意，莫名其妙的走在麻瓜大街上，以及縈繞在兩人身上莫名其妙的融洽氣氛，正琢磨著，身邊的少年低頭看她，她條件反射的收回視線。
下一刻，赫敏的右手被另一種溫度的大手捉住。“我忘記了買手套。”德拉科如是說，他毫不客氣的握住褐發女孩的手，略微冰涼，真是的，赫敏出門都不穿戴齊全，太迷糊了。
來自另一個人的熱度令赫敏心跳加速，同時，她感到真實，德拉科真的喜歡她。輕輕的回握著對方的手，她說：“我不冷。”
街道上張燈結彩的，煞是漂亮。
兩人沿著店面逛著，實際上心思都在彼此身上，對於互通心意的兩人而言，最美的風景就在手邊，又還有什麼需要多注意的呢？
快到中午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雪來。
“去我家吃頓飯？”赫敏想著就算盡地主之誼也不能讓德拉科餓著肚子回去。
“你爸媽在家？”“不在，他們出去了。”
“赫敏，這算是個建議。”德拉科無奈的提醒：“不要輕易帶人回家。”格蘭芬多的警惕心真的是太差了。“我從沒帶人回家，你是第一個！”赫敏辯解，繼而又惱又羞，她在說什麼！
“……謝謝你這麼信任我。”德拉科溫柔的拍落女孩肩上和頭上的雪花，隔了一會，才道：“不過，我希望你日後警惕點，小心點總是好的。”
當赫敏和羅恩哈利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兩個冒失的男孩，而當赫敏站在德拉科身邊時，她就成了被保護被照顧的一方。
赫敏並不柔弱，相反，她一直都是個獨立堅強的女孩，但再堅強的女孩也喜歡有人呵護她，而德拉科能給她這種安心的感覺。
“好吧，我會小心的。”赫敏老實應下，其後吐吐舌頭，拉著德拉科往家的方向走。
赫敏家是個兩層的小樓房，外面環繞著可愛的院子。
進門後，赫敏將她爸爸的拖鞋遞給德拉科，後者很快穿好。
房子裡有個小小的聖誕樹，上面掛滿小飾物，墻上和窗子上沒少貼閃閃發光的彩紙，成串的小燈泡也在各處環繞。赫敏按了個開關，天花板上的吊燈變亮起，耀眼奪目：“你先坐。”赫敏說完慌慌張張的去倒茶。對德拉科來說，這是個很小的房子，雖小卻足夠溫馨，德拉科打量一番才落座，相比而言，教父麻瓜宅子裡的擺設和這裡差太多，德拉科已經看到某些沒見過的物品。
“先喝杯熱茶。”赫敏將冒著熱氣的紅茶端出來。
“謝謝。”德拉科很客氣的回應，接過，抿了一口，口感不錯，在冬天裡及時喝上一杯熱茶是種享受。
赫敏笑笑，反手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暖氣。
德拉科微微怔住，目光跟著落在閃現出數字顯示的疑似箱子上面。“沒見過？”赫敏反應過來，問。
德拉科搖頭：“我知道的都比較簡單。”“這是暖氣機，可以提高這裡的溫度。”赫敏樂於解釋，順便給德拉科看遙控器：“通過這個可以操作，有電源的話就可以，至於電源……”
“一種能量。”德拉科打斷女孩的話。
“你知道電源？”赫敏坐到德拉科的對面，捧著茶杯取暖。
德拉科挑眉：“我用過手電筒。”
“真的？”赫敏語氣拔高一度。
“赫敏，你這種語氣就像我是個低能兒，什麼都不會。”德拉科邊說邊哼了一聲。“不，老實說，你會的太多了，比一般巫師強的多，我打賭你比羅恩懂的還多。”赫敏由衷的感慨。
“我一向比他博學，這無需比較。”德拉科又哼了一聲，怎麼能拿他和那個白痴相提並論呢。“羅恩其實是個不錯的人……”赫敏措辭：“他說你的那些話，你不必太介意的，他只是……”赫敏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德拉科隨意的擺手：“我沒空和不明事理的紅毛計較奇怪的東西。”韋斯萊還不夠格礙他的眼。
赫敏嘆氣，轉而又說：“哈利最近好多了，這還得謝謝你。”
“謝我？”德拉科疑惑。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去找斯內普教授。”赫敏點頭要不是波特占了斯內普的假期，德拉科也不至於有機會坐在這裡，這麼一想，德拉科釋懷多了。
赫敏看著德拉科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又說：“能和你坐在一起喝茶，真的是做夢都想不到。”
“哦？”德拉科拉長調子，眼睛裡閃現出狹促的光：“你做夢有夢見我？”
女孩的臉刷的紅了。
怎麼就有人這麼容易臉紅，德拉科失笑，果然是格蘭芬多啊。
“我去做點吃的。”赫敏猛的站起來，走進廚房，案板上有很多現成的冷凍食品，直接扔到微波爐加熱一下就行。
德拉科慢吞吞的跟進來，瞧著女孩忙前忙後，注意力稍稍停留在微波爐上，這東西不錯，比用坩堝熱食物快的多：“這個，大概就和烤箱差不多？”“是的，你見過烤箱？”赫敏臉上的緋紅已散去，她記起韋斯萊家有烤箱，也就是說烤箱是巫師會使用的工具，只是是那種原始不帶電的。
“我媽媽喜歡用烤箱烤餅乾。”德拉科道。
赫敏手下的動作頓了片刻，這還是對方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家人：“她親自烤？”
“恩，不太貴族，不過她很喜歡。”德拉科彎起嘴角：“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吃了一口她做的檸檬餅乾覺得好吃，然後媽媽就不停的做。”
赫敏露出好奇的神色：“後來呢？”“一日三餐都變成了餅乾，我整整吃了一個星期，”德拉科自己也覺得好笑，那時的他看見母親期待的眼神就不會拒絕：“要不是爸爸出差及時回來……”
德拉科接下來的話卡在喉嚨裡，眼神也隨之變暗許多。
“德拉科……”赫敏知道是什麼讓他難過，她上前，主動握住對方的手，就像是想給他安慰和溫暖。
德拉科衝赫敏擠出個笑容：“我出去等。”說著，他走出廚房。
聖誕節，是家人的節日，曾經的每一年，他都會在莊園裡，吃著熱騰騰的各色菜肴，拆著各式各樣的禮物。不苟言笑的父親，和藹可親的母親，還有任性撒嬌的自己，三口之家，他們的世界從來簡單，簡單而美好。這一年還真是糟糕透了，三個人三個地兒。
德拉科靠在沙發上，他沒對赫敏說完的話其實並沒什麼忌諱，那次，父親回來後看見滿桌子的餅乾立刻就白了臉，他可憐兮兮的找父親救助，父親忙帶著他去霍格莫德村吃了頓正常的餐點，後來父親和母親談了談，母親很沮喪，德拉科記得很清楚，對母親沒轍的父親無可奈何的吃掉剩下的餅乾，母親才心滿意足的停止展現她的糕點才華。客廳裡已經很溫暖，德拉科端起未喝完的紅茶，抿上一口。
有點想念母親做的餅乾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兩人的進展還是很快的……吧接下來，拜見岳父岳母？O(∩_∩)O哈哈：個人覺得盧修斯吃老婆的餅乾全席其實是副很副美感的畫面。
第三十章
一份披薩，一份火雞，一份牛排，外加三明治和果味布丁。
擺在桌子上的食物雖簡單卻也足夠。
德拉科以貴族的餐桌禮儀進餐，連帶著赫敏也變的注重起禮節起來。
赫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德拉科家裡的事情，可是，她知道，有些事德拉科總會去面對，而她希望能幫上忙：“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德拉科頓了很久才回答：“你問了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吶。”
“也許我們可以找鄧布利多教授尋求幫助。”赫敏小心翼翼的提議：“我知道你不太喜歡他，但他總算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確實有能力幫助到你，如果那個人，或者你父親……”赫敏停住，她說的絕對有可能發生，萬一德拉科的父親拉他入夥怎麼辦。
“赫敏，我不能站在你們這邊。”德拉科心裡嘆息，這件事，他必須和赫敏說清楚。
“什麼？”赫敏瞪大眼睛。
“我是個斯萊特林。”德拉科加重語氣。
“那又怎麼樣？”赫敏很激動：“這並不代表你一定要站在那邊！”
“我並沒有想要站到那邊。”德拉科心平氣和的說。
“什麼意思？”赫敏有點迷糊。
“斯萊特林中有不少中立派，卻沒有誰站出來反對那個人，你以為是為什麼。”德拉科搖搖頭：“我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面對強者，明目張膽的反抗那是格蘭芬多，斯萊特林從來都是暗地裡作祟。
赫敏似懂非懂。
“赫敏，如今魔法界爆發了戰爭，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那裡？你該知道，這不安全。”德拉科話鋒一轉。
“我當然不能離開，哈利和羅恩是我最好的朋友……”赫敏立刻回答。
“我也有朋友，在斯萊特林。”德拉科早猜到赫敏的回應，他淡淡的接下：“我不能讓他們難做。”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之間橫著一條河，難以逾越的太多。
“我自有主張，不必擔心。”德拉科又說，這次很鄭重：“赫敏，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事，立場，或是我們兩人的關係。”
灰色的眸光裡滿是自信和堅定。
“……我明白了。”赫敏的聲音有點兒泱，不過很快的，她看向德拉科，回報同樣的堅定目光：“但你得保證，如果需要幫忙，你會來找我。”
這一瞬間，女孩的眼神和當年那個堅持陪在他身邊的女孩的眼神重疊起來，帶著陽光的絢爛色彩。
“我保證。”德拉科應下。
撇開戰爭話題，兩人聊起來輕鬆多了，談了談學業上的見解，又談了談關於實戰訓練，最後談到業餘愛好。
“你也喜歡邏輯推理？”赫敏很開心，巫師界想找到這樣的知音不是一般的困難。
“這些很有趣。”德拉科肯定：“我開學時給你推薦的書，就是我喜歡的。”
“我看完了。”赫敏跟著點頭表示喜歡：“說起來，這是你從小就有的興趣？”
“恩。”德拉科不否認，其實邏輯推理這部分，他很像他的教父，而不是父母。
“包括喜歡看書？”赫敏追問。
“恩。”德拉科再次肯定。
“可你以前根本就不去圖書館！”赫敏大聲抱怨。
德拉科做出個鄙夷的表情：“我可不希望被人套上什麼萬事通的稱號。”
赫敏直哼哼，補了句：“那麼你很喜歡小混賬的稱號？”從德拉科屢屢和三人組作對開始，他們就將他當做是個可惡的混賬。
“我當這是讚美。”德拉科不以為然：“波特和韋斯萊本就很討人嫌，尤其是韋斯萊，一點教養都沒有。”
“德拉科?馬爾福！”赫敏頗有氣勢的叫鉑金少年的名字：“他是我的朋友。”
德拉科聳肩，表示不再談。
“如果羅恩知道我們……”赫敏突然幻想著兩人的事情被好友知道的話，上帝，那會是怎樣的場景。
“我期待他口吐白沫的倒下。”德拉科嘴角浮現出一絲壞笑：“最好拉上波特作伴。”
赫敏扶額，為什麼她會覺得德拉科露出這樣的表情很可愛呢。作為哈利和羅恩的朋友，她真失職，她站起身收拾碗碟：“我進去洗碗，你就慢慢品味假想的勝利感覺吧！
赫敏擰開水龍頭，刷盤子。
德拉科伸懶腰，別說波特和韋斯萊，他的朋友知道了沒準也得昏。
這不是朋友和敵人的問題，對於斯萊特林來說，沒有永遠的敵人，若戰爭結束，德拉科相信他們會換種態度面對波特，面對格蘭芬多。
這是血統問題，赫敏還不懂，波特也不懂，韋斯萊也許會明白。
越是古老的家族越是了解，巫師注重血統，這是驕傲。
馬爾福家自存在以來就是純血，延續了近千年的純粹血脈，所以德拉科明白父親的憤怒，在父親眼中，就算對方是金妮這個死對頭之女，也好過一個麻瓜種。
德拉科不想忤逆父親的，也不想去對抗千年來的傳統和制度，他不想的。
可他更不想的，是放開赫敏的手。
……
吃飽喝足的克魯克山歪在沙發的一角睡大覺。
德拉科站起身把桌面簡單收拾一下，順便彎腰撿起被克魯克山踢飛的毛線球。
這時，耳尖的他聽到外面的大門處有響聲。
德拉科警覺的走過去，沒有去摸魔杖，未成年使用魔法絕對是個麻煩事。大門被打開，兩個中年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
“我的拖鞋呢？”中年男人嘀咕一句。
德拉科同步看自己腳下。
中年婦女往裡看，馬上看到德拉科：“你是誰！”女人立刻扔掉手中的東西，氣勢洶洶瞪著陌生的少年。
“格蘭傑先生，夫人，下午好。”德拉科差不多得出結論，他尷尬的打招呼，繼而往後撤一步，喊廚房的女孩：“赫敏，你父母回來了。”
赫敏聞聲一驚，連忙放下抹布衝出來，對德拉科吐吐舌頭，就跑上前。
“你的朋友？”格蘭傑夫人看到女兒點頭後，馬上對德拉科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我……”
“不礙事。”德拉科禮貌點頭。
格蘭傑夫婦倆這才細細打量眼前的少年，比赫敏高半個頭，金髮灰眸，模樣俊俏，站的筆直，氣質也不錯，格蘭傑夫人隨口問：“你們是在街區宴會上認識的嗎？”這個少年很顯然不是鄰居，而對於很少回家的女兒來說，能認識同齡人的機會就是不久前街區舉辦的聖誕節宴會了。
德拉科沒聽大明白。
赫敏一愣，又看向德拉科，估計是對方地道的麻瓜裝束，讓父母誤會了。
格蘭傑夫婦將新買的大包東西拎進來。
“聖誕節快樂，小夥子。”格蘭傑先生還算爽朗。
小夥子？德拉科不易察覺的蹙眉。
“你是住在哪一區的？”格蘭傑夫人將圍巾掛在衣架上，轉而溫和的問德拉科：“我怎麼以前都沒見過你，像這種帥哥我該是會有印象的。”
德拉科更加窘迫，他所遇見的長輩基本不會這麼同他說話：“……謝謝誇獎。”
“媽媽！”赫敏瞪了母親一眼，但當看到德拉科的糾結模樣後，她又忍不住悶著笑。
“我不住在這裡。”德拉科還是回答了問題。
“來杯下午茶怎麼樣？我們帶回些可口的小點心。”格蘭傑夫人笑盈盈的示意德拉科跟著她走，她手裡還抱著幾個袋子。
格蘭傑先生則一手搭在女兒肩上：“你從沒帶男孩回過家。”
赫敏臉紅：“爸爸……”
“我們還以為你將來會和書本結婚。”中年男人做了鬼臉，戲弄赫敏：“這孩子看上去不錯，一見鍾情？”做父親的最了解自己的女兒，看見女兒紅著的臉就猜出大概來。
“爸爸！”赫敏壓低聲音，上帝，她的老爸怎麼這麼不正經。
客廳的另一頭，德拉科站在女人身邊，有點緊張，他並不懂怎麼和麻瓜交流。
“這些得擺在盤子裡。”格蘭傑夫人從一個袋子裡拿出一個大的紙質盒子，香氣從裡面飄出來，她順手拿起桌上的大盤子，正準備擺，又想起了什麼：“噢，還有花。”格蘭傑夫人轉而翻另外的袋子，拿出些零零散散的鮮花：風信子，海棠果，石刻果，朱蕉葉等等。
赫敏奇怪的看過去。
格蘭傑先生從地上拿起另外的袋子，小聲告訴女兒：“霍爾夫人家拿的，她兒子在花店打工，所以拿了些散裝的鮮花回來。”
赫敏陪著爸爸把東西拎進廚房，分類放進冰箱。
德拉科看著格蘭傑夫人又是拿剪刀又是拿小花籃，同時又在撥弄盤子。這位女士真是個冒冒失失，迷迷糊糊的人。德拉科忍不住出聲，他指指剪刀：“我來幫忙吧。”
格蘭傑夫人奇怪的看了少年一眼，隨後把剪刀遞過去，自己擺起甜點拼盤來。
德拉科慢里斯條的剪玫瑰花的枝條，大致比了比，擺在花籃中央，隨後將風信子和朱蕉葉裁剪一番插進去，配上點滿天星，順便加上一個石刻果。
赫敏走出廚房時，就看見一個裝飾好了的花籃，倒T字形的設計，很時尚。
格蘭傑夫人露出笑容，她已經擺好小點心：“你學過插花？”
插花？
“不，”德拉科搖頭，探究的看向赫敏：“只是覺得這樣看上去不錯。”難道麻瓜有特別的喜好？
馬爾福對美麗的把握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相當精準。
“非常棒。”格蘭傑夫人讚許。
“……謝謝。”德拉科不禁松了口氣。
“別太拘謹，小夥子。”格蘭傑先生幫忙將剪下的垃圾和廢棄物品扔進垃圾桶，隨後對著德拉科笑：“坐吧。”
他沒有拘謹，這只是禮節而已。德拉科心說。
由於不怎麼愛吃甜食，德拉科只是象徵性的吃了一塊小點心表示客套就停下，他琢磨著該怎麼告辭。
“小夥子怎麼稱呼？”格蘭傑先生直截了當的問。
“德拉科?馬爾福。”德拉科語氣清淡，只是簡單的相處了幾分鐘，足以讓他看出這對夫婦按性格來劃分就是格蘭芬多，直爽痛快的個性一目了然。
赫敏有點頭疼，她知道父母為什麼會對德拉科有興趣，她也知道，德拉科不怎麼喜歡麻瓜，但她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插話。
德拉科確實不喜歡麻瓜，他有他作為巫師的驕傲，但這對夫婦是赫敏的父母，這讓他願意去交談：“很抱歉貿然前來拜訪。”按照禮節，拜訪一家人，提前寄信預定時間是必須的程序，這樣才不會顯得唐突。
“我們很高興有人來家裡做客。”格蘭傑夫人笑眯眯，轉而對女兒說：“現在還不說說在哪認識這位帥小夥的？還瞞著我和你爸。”
德拉科心裡嘆氣，他真的不習慣被人套上小夥子一類的稱呼。
赫敏有點尷尬，張張嘴，乾巴巴的說：“媽媽，他是我的同學。”
“哦，同學啊。”格蘭傑夫人剛重複完就覺察到不對勁：“同學？”
“霍格沃茲的同學？”格蘭傑先生接過話，又衝德拉科補了一句：“你是巫師？”
德拉科點頭。
夫婦倆對望一眼，他們還沒見過除了女兒以外的巫師。
“別大驚小怪的。”赫敏嘟嚕。
這對夫婦頓時變的更加熱情起來，兩人問了德拉科些學校的事情，要知道，他們的女兒並不是什麼事都跟他們講，比如今年多了些怎樣的課程，學習緊不緊張，教授好不好相處等等。
德拉科極有條理的做著解說，其間，他看了女孩一眼。從這些對話中，他發現赫敏未曾告訴父母任何有關戰爭的事情，一點點都沒有。
“當初赫敏進校時，我就擔心她跟不上課程。”格蘭傑夫人回憶。
“我擔心會有危險，騎著掃把飛聽上去很刺激，但總覺得不穩妥。”格蘭傑先生也跟著回憶。
“怎麼會呢，霍格沃茲很安全。”赫敏坐在爸爸身邊，看向德拉科，示意他說話。
“是的。”德拉科抿了下脣，還是說出口是心非的話：“很安全。”
“這不都是以前我們窮操心麼？現在赫敏都快念畢業了，一切都挺好的。”格蘭傑夫人拍拍女兒的肩膀：“這孩子從小到大，都很乖巧。”
乖巧？德拉科從不認為這個詞彙適合赫敏：“她確實……很聰明。”
赫敏瞥了德拉科一眼，知道對方是在說她不能叫乖巧，上帝知道她隨著哈利胡鬧了多少次，有些魯莽也有她的份：“你這麼說還真是笑話我。”
德拉科挑眉。
格蘭傑夫婦奇怪的看向女兒。
“媽媽，德拉科是上一學年考試的第一名，你的女兒沒他聰明。”赫敏吐糟。
德拉科覺得好笑，原來赫敏一直都在暗暗計較錯失的第一名寶座。
容貌出眾，品味高雅，還不是個花瓶，初步的打探，令格蘭傑夫婦對德拉科的印象亮了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