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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仙三)雲滿樓》作者:雲落滄海【完結+番外】

《(仙三)雲滿樓》作者:雲落滄海【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fion007 您是第7292個瀏覽者
文案:
從死神到仙劍,二度穿越算不算開了外掛?
歌舒雲朵,直接降臨到鎖妖塔,這算是幸運?
遇到魔尊重樓,算是幸運?
他說不懂愛,但是,唯有她可以站在他身邊!
這就夠了……
即使一開始,她沒想過會對這樣一個自己眼中虛構的人物,動心。


內容標籤: 穿越時空 靈異神怪 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歌舒雲朵 ┃ 配角:重樓,龍葵,景天,雪見,長卿,紫萱 ┃ 其它:仙三,蜀山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3-15 20:19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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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鎖妖塔

  “痛……”雲朵揉揉右肩,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啦?”一名長相秀美的藍衣少女趕忙扶起雲朵,“有沒有覺得好點?剛剛你就那麼突然出現嚇了我一大跳。不過,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殺了他們,我恐怕……”
  
  “殺了他們?我?”雲朵覺得自己面部僵硬了。明明上一刻還在和大虛作戰,誰知一道白光突然打來,就暈過去了,等等,一道白光?!雲朵四下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嘴角不住的抽搐,該不會又穿了吧……
  
  藍衣少女點點頭,“是啊,你出現的時候,有一道刺眼的白光,那之後,周圍的妖怪就全化成灰了。”
  
  雲朵扶額,頗有認命的味道:“那這裡是哪?”
  
  “鎖妖塔。怎麼,你不知道?”藍衣少女驚訝的看著雲朵,“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裡可是很危險的!”
  
  鎖妖塔!!!雲朵抑鬱了。“該死的命運大神送我進來的。”
  
  “命運大神?是誰啊?”
  
  雲朵不雅的坐在地上,“說了你也不認識。”別說你不認識,我也不認識!“那個,請問你叫甚麼?”
  
  藍衣少女半跪在雲朵的旁邊,微笑道:“龍葵,我叫龍葵。你呢?”
  
  “龍……葵?”雲朵雙眼立時睜得老大,右手不自覺的緊緊抓住了藍衣少女,“你叫龍葵?!你甚麼時候進來的?”
  
  龍葵想了想,道:“時間也不長吧,也就幾百年而已。”
  
  “那,你有哥哥麼?”
  
  “嗯,王兄叫龍陽。”提起自己的哥哥,龍葵一臉的幸福,忽然想起了甚麼,又一臉的失落,“可惜,龍葵沒用,沒能幫到王兄。”繼而,又一臉的堅定,“不過,我會努力活下去的。我一定要找到王兄!”
  
  雲朵算是徹底無語了,居然到了仙劍三裡了,還是危險系數極高的鎖妖塔裡。回想自己的過去,雲朵很堅定的告訴自己絕對絕對和人品無關!雖然平時喜歡損損人,偷偷懶,但總體上還是大好青年一名,沒有作奸犯科的案例。踩滑樓梯穿到死神裡後,也沒幹甚麼人神共憤的大事,比起藍染boss她還差的十萬八千里,怎麼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又來到這個遊戲世界?好吧,就算要穿怎麼不穿個危險系數低點的地方,像網球王子就很好啊,多健康向上的動漫!沒有死亡案例,沒有危險的怪物,每天讀讀書,打打球,閒暇時刻還能看看王子們養養眼,多瀟灑!
  
  還沒等雲朵繼續在心裡碎碎念,龍葵溫柔的話語便在她的耳邊響起,“那你叫甚麼?”
  
  “啊?”雲朵的大腦有了片刻的短路,“哦,雲朵,歌舒雲朵。”
  
  “你的名字很好聽呢!天邊的雲朵,很美的名字。不過姓從未聽過。”龍葵猶豫了下,“你的衣服也很奇怪。”
  
  “這是少數民族的姓,你沒聽過很正常。”雲朵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死霸裝,撇撇嘴,“衣服麼,就當是民族的特色吧。”
  
  龍葵點點頭,好像又想到了甚麼,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會法術麼?這裡不會法術很難生存下去的。”
  
  雲朵雙手抱頭隨意的躺在地上,“法術?不知道。不如你教我好了。”
  
  “我,我……”龍葵不好意思的看著雲朵,臉上微微泛紅,“其實我也不懂。”
  
  “那就以後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雲朵無所謂的閉上眼,決定繼續之前的碎碎念。
  
  龍葵正想說些甚麼,兩人的周圍忽然出現了濃霧,一陣怪笑之後,刺耳的聲音響起,“多可口的兩個小姑娘,法術有甚麼可學的,做了我的點心,自然甚麼也不用學了。”
  
  紅衣龍葵持弓出現在雲朵身側,彌漫的濃霧中,冷艷無雙。雲朵眯了眯眼,說曹操曹操就到麼?
  
  “幾百年道行的小姑娘也想保護一個小妖,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極!還是乖乖的讓我吃掉吧。”刺耳的聲音再度從濃霧中傳出,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另外幾聲怪笑。
  
  雲朵不悅的挑眉,“閉嘴,以大欺小是會遭天譴的。還有,你說誰是小妖?!”
  
  “天譴?在這鎖妖塔內……哈哈哈”
  
  “是麼?”雲朵燦然一笑,嘴裡緊接著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音:“君臨者啊,血肉的假面,萬象振翅,冠以人之名者,焦熱與騷亂,隔海怒濤,向著南方邁步,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熾熱的火焰衝破濃霧直逼霧氣的中央,被雲朵怪異發音震住的妖怪還來不及閃躲就已燒成灰燼了。聽到周圍一片尖叫,雲朵滿意的看著散去的濃霧,勾勒出興奮的笑容,“吶,雖然剛剛有些咬字不清,但效果還不錯嘛。我都說了會遭天譴的嘛,自作自受了吧?”轉頭,無視亂竄的妖怪,衝著一臉複雜的紅衣龍葵笑眯眯的說道:“來來來,咱倆好好聊聊。”
  
  龍葵看到雲朵舉手間就打敗了妖怪,滿臉不可思議的笑道:“你很強啊!”
  
  雲朵晃著食指,搖著頭,“是他們太小看我,而你太高看我了。要不指教一下你是怎麼擺脫他們的?”
  
  “還能怎麼樣?打啊,打贏了就擺脫了!”紅衣龍葵一臉的理所當然。
  
  “那你說說看,我也試試。”
  
  龍葵點點頭,開始細細講解雷咒,驚雷閃,天罡戰氣,天雷破空和雷動九天的施放。雲朵一邊聽著龍葵講解,一邊在周圍來不及逃散的妖怪上試驗,美名曰:學以致用。
  
  一場維持時間較短的實戰訓練後,龍葵提出了很關鍵的一個問題:武器。在這個妖怪亂飛的塔裡,一把鋒利的武器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存活率。雲朵並不想拿出斬魄刀,屬於另一個世界的東西是很容易被盯上的,隨之而來的也是無盡的麻煩。而拿鎮妖劍這樣奪主角武器的不厚道事雲朵又實在不想做。最後,只得決定先不用武器,待以後再尋。
  
  問題解決後,雲朵看著光禿禿的牆壁,似是要將牆壁看穿。變回藍衣的龍葵不解的問道:“雲朵,怎麼了?牆上有甚麼東西嗎?”
  
  雲朵把玩著自己黑色的長發,眼神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牆壁和地板,“沒甚麼東西,只是在找睡覺的地方。”接著又小聲的嘟囔,“難道今天要睡地板了麼???這是甚麼爛塔啊,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撲哧。”龍葵被雲朵鬱悶的表情逗樂了,“這裡不分黑夜白天的廝殺,誰還有心思舒服的睡覺?一個不小心就真的一睡不起了。”
  
  “那也不能不睡覺吧?休息不好,精力不足,打架的時候勝算不是要呈直線遞減?”
  
  龍葵溫柔的笑笑,“習慣了就好了,你想睡就靠著我睡會吧。有事兒我叫你。”
  
  “你不睡?”
  
  “我已經習慣了,不休息也沒甚麼大礙。不用擔心我。”
  
  雲朵被白光射中後一直覺得有點困,遂也不再客氣,枕著龍葵的腿,歡快的與周公會和。



蜀山之下

  熱鬧的大街上,小商小販叫賣推銷著自己的商品。來往的人群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嬌俏少女歡快的穿梭著,時不時的衝著周圍的大叔大媽問好,每一次的問好都會換來熱心的問話,溫暖的笑容。顯然她經常出現這條街道。
  
  雲朵不得不感嘆蜀山的作風之正派,瞧瞧這些淳樸的居民,再看看來往的一臉正氣的修真之人,名門正派就是名門正派,擱哪哪都是祥和之地。自她知道鎖妖塔對她這個外來戶毫無作用,就經常跑到蜀山腳下散步,不過需要避開那些修真之人就是了。可前陣子她發現自己能夠靈體實化,一旦靈體實化,她看起來和普通人就,沒甚麼兩樣了,便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蜀山腳下,靠著那張俏臉在熱心的居民關懷下混吃混喝,然後再帶些新奇的小玩意給龍葵,常常讓龍葵羡慕不已。
  
  就在雲朵吃著剛混來的熱餅,贊美熱心的居民時,一個慈祥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小姑娘,你不是這裡的居民吧?”
  
  雲朵回頭一看,只見一位手持龍頭法杖兩鬢斑白的老人正望著她,周身纏繞的氣息足以說明這是一修為極高的修道者。老人笑眯眯的任由雲朵偏著腦袋打量,不時的摸摸鬍鬚。
  
  收回打量的目光,雲朵點點頭,“我確實不是這裡的居民,老爺爺你怎麼知道的?以前也沒見過你啊。”心裡卻翻了翻白眼,明明自己不知道比他大了幾百歲,還要在這爺爺長爺爺短的,這是紅果果的裝嫩行為啊。
  
  老人捋捋鬍鬚,和藹的說道:“你很有修道的天賦。”
  
  “這算甚麼理由?”
  
  “呵呵。”老人身邊的一位道士笑出聲來,“小姑娘啊,在蜀山腳下,有修道天賦的人都會被蜀山外出歷練的弟子記載,即使不收為徒,蜀山也會傳授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給他們。而你,顯然兩者都不是。”
  
  “那你們找我有事?”
  
  兩位老人相視一笑,道士從懷中掏出一卷藍皮書,“這書前陣子我們無意間得到的,並不適合我們,轉送給你如何?”
  
  雲朵接過書隨意的翻翻,“讓我無師自通?萬一走火入魔怎麼辦?”
  
  “哈哈。”持杖老人仿佛遇到甚麼特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得鬍鬚亂顫,“老夫看人自有一套,至今還未看走眼。”說罷,兩人的身影如光影般消失在熱鬧的街道。
  
  雲朵將書揣進懷裡,嘴角微微上揚,蜀山的老頭子可真是有意思,也不問人要不要就跑了,就這麼怕被人發現是蜀山的修道者?嘿嘿~不過送上門的好東西,豈有不要之理?最近正愁怎麼在靈體實化的狀態下加強戰鬥力呢,一切得來全不費功夫。哈哈~
  
  越想越得意的雲朵索性決定提前結束今天的閒遊。回鎖妖塔告訴龍葵一聲,然後學著書上的修道者們找個靈氣高的地方好好的參悟一下。
  
  “好美的湖啊!”一時興起決定徒步回鎖妖塔的雲朵無意間看到了一汪碧綠的湖泊。靜靜的湖面倒映著茂盛的綠樹、湛藍的天空以及飄忽不定的白雲,隨著微風的拂過,如玉的湖面反射出璀璨的光芒。雲朵閉著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潮濕而又帶著樹木清香的空氣滑入她的肺部,令她不由得身心舒暢。
  
  掃視了下四周,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在場。雲朵愉悅的脫掉外衣,腳尖點地,用力一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濺起無數水花。
  
  在美景面前,小女生心態畢露的雲朵玩的是不亦樂乎,一頭紮進水中又猛地躍出水面,如同一條優雅的美人魚。
  
  玩累了,雲朵閉著眼睛靜靜地飄在水面,忽的,覺得有些異樣。這裡,似乎不是剛剛的那個湖。好像,似乎,有誰在看著她?雲朵身體一僵,暗罵自己大意,居然忘了實體化後的她修為太低。
  
  緩緩的自水中站起,四處搜尋那道目光,許久,她不得不放棄這樣的無用功,她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完全是因為在屍魂界戰鬥中養成的警惕性,而要憑現在的狀態找到那人簡直就是比殺了藍染還難。嘆了口氣,雲朵提高了聲音:“喂,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好不好?”無人應答。雲朵不由得又提高了嗓音:“我知道你沒甚麼惡意,只是我不太習慣讓人暗中觀察,你出來咱們聊聊天也行啊。而且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個湖了。你出來幫我答答疑也好啊。”眼珠轉了轉,勾出一道笑容:“還是你有偷窺的癖好?”
  
  話音剛落,一道紅光閃現,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岸邊站著一名紅發黑衣的高大男子,“本座只是奇怪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湖內,而你的身上並無妖魔仙之氣。”
  
  “啊,這個我也很是奇怪呢。之前我還在蜀山腳下的湖泊裡玩水,而這裡顯然不是蜀山腳下。”
  
  “蜀山?”紅發男子皺起了眉頭。
  
  雲朵慢慢的自湖中走出,薄薄的內衣在沾水的情況下勾勒出妙曼的身姿。一陣微風拂過,雲朵渾身一顫,朝著男子毫不客氣的說道:“借你的披風一用吧,剛從水裡出來還挺冷的。”說著,衝男子伸出了手。
  
  紅發男子冷哼一聲,解下了自己的披風扔給雲朵。
  
  雲朵一邊披上披風,一邊問道:“你知道我是怎麼到這的麼?”
  
  “本座不知。你在修道?”
  
  雲朵自懷中掏出一本書,甩了甩,沒有絲毫濕的跡象,蜀山出品,果然不同凡響,“你是指這個?一個老……爺爺剛給我的,還沒來的及看呢。”
  
  “蜀山修真者給你的?”紅發男子並未接過那本書,只是瞥了一眼就判斷了它的出處。
  
  雲朵想了想,答道:“有可能。那和我突然出現在這裡有甚麼關係嗎?”
  
  “世間之事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或許有關,也或許無關。”
  
  面對這樣的答案雲朵顯然很不滿意,但也不再糾纏下去,“哦。我叫歌舒雲朵,今兒謝謝你的披風了。下次再還你吧。”
  
  紅發男子失笑:“你就那麼肯定我們還能見面?”
  
  雲朵緊了緊披風,學著紅發男子的語氣說道:“世間之事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或許能再見,或許再也不見。”不見最好,看這料子不錯,沒准還能賣個好價錢。
  
  “哈哈哈。”男子像聽到甚麼很有趣的事一樣開懷大笑,“敢這麼和本座說話的,你還是頭一個,本座記住你了。”說著抬手一揮,一道紅光在雲朵躲閃不及的情況下鑽進了她體內,“本座有空自會找你的。”接著,又化作一道紅光消失不見。
  
  望著空蕩蕩的湖岸,雲朵覺得自己的好心情一下子沒了,不由得喃喃自語:“甚麼跟甚麼啊,一件披風而已,至於這麼緊抓著不放麼。聽著一口一個本座的,應該挺有錢的啊,怎麼這麼小氣?沒品的男人,放我一個女孩子在這荒郊野嶺,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真是倒楣,還以為能靠著他回蜀山呢!男人真是靠不住!”
  


重樓溪風

  雲朵裹著披風瑟瑟的尋找著可以取暖的村莊,忽然她停下了腳步,隱隱約約的歌聲從不遠處傳來。歌聲宛轉悠揚猶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暖了整個大地,透過大提琴般的男聲雲朵似乎聽出唱歌人那純淨的心靈。循著歌聲雲朵來到一座小木屋旁,背對著她的一名男子正對著甚麼敲敲打打,那歌聲也正是從他嘴裡傳出。
  
  不忍打斷這沁人心脾的歌聲雲朵直到男子唱完才走近木屋,“請問我能在這裡借住一晚嗎?我迷路了。”
  
  男子慌亂的起身,長長的頭髮遮住大半邊臉,他側著身子似乎不願讓人看清他的樣貌,“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你一個姑娘恐怕不太方便吧。不如你再往前走走尋別的人家吧。”
  
  雲朵略微思索片刻,“可是天已經黑了,我又不大認得路,還是就在你家借住一晚吧。我想能唱出這樣歌聲的人也不會是甚麼壞人。”
  
  男子搖著頭說道:“姑娘說笑了,既然姑娘不嫌棄就請隨我來吧。”說著便引雲朵朝屋內走去。
  
  屋裡的擺設並不多,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而且用的年代也很久了,沒上過漆的木頭都被磨的光滑,不過卻很乾淨整潔。
  
  雲朵接過水杯衝男子笑笑,“我叫雲朵,你呢?”
  
  “我叫溪風。”
  
  溪風?雲朵握著杯子的手有些僵硬。魔將溪風?雲朵懷疑的望著眼前這個善良卻不願讓人看清自己相貌的男子有點不可置信。按照她在鎖妖塔的計算,距離仙三劇情開始超不出15年了,劇情開始的時候溪風已經當魔將有五百年了,那眼前的這個又是怎麼回事啊?
  
  溪風在雲朵目不轉睛的注視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對了,難道……是自己的臉?溪風慌亂的將頭髮撥了又撥。
  
  雲朵見狀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向溪風解釋道,“我曾聽說過一位叫溪風的,呃,將軍,還以為你就是呢。”
  
  溪風自嘲道:“我怎麼會是將軍呢?不過一山野小民罷了。姑娘早些休息吧。”說著轉身喃喃自語,“如果我是那位將軍該多好,那樣就能和她見面了吧。”
  
  雲朵看著溪風落寞的身影,腦子轉的飛快,和她見面?難道是水碧?該不會這麼倒楣遊個泳就回到五百年前了吧?應該不會吧……雲朵無語的望著屋頂糾結不已。
  
  清晨,一個身著藍衣的少女不滿的在木屋裡晃蕩,嘴裡還不住的嘟囔,“不就是起的晚了點麼,怎麼人都不見了?好歹我也是客人嘛,也不說留點早餐甚麼的,人家這麼嬌弱,怎麼可以讓人家餓肚子呢~~世道炎涼,人心不古~”
  
  一道紅光閃過,紅衣男子出現在簡陋的木屋,看著來回轉圈的少女嘴角勾出一抹微笑,隨即又恢復到面無表情。
  
  雲朵看到紅衣男子渾身一僵,不情不願的拿出披風遞給他,“喏,還給你了。一件披風還追得這麼緊……”
  
  男子接過披風,帥氣的一揮披到身上,“以你的功力一個晚上也該到蜀山腳下了,怎會還在此地徘徊?”
  
  雲朵嘴角抽搐,總不能說自己根本不知道蜀山在哪個方位吧?!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怎麼著也該背背地圖甚麼的,省得現在丟人!不管在心裡是如何的悔不當初,雲朵在嘴上卻不是這麼說的,“我又不知道怎麼還你披風,只好在這等著了。而且蜀山也沒甚麼意思,留在這個淳樸的小鎮修煉也不錯。既然拿了披風你就趕緊走吧。”
  
  男子眉頭一皺,“你趕本座走?”
  
  “我可沒這個意思,只是這裡不是我家,我也是借宿而已,主人回來了都不好意思啊。要是我家我肯定留你吃飯了。”快走吧,快走吧,就算是我家我也不會留你的!
  
  “不必擔心,溪風已是本座的屬下,這屋子他不會再住了。你大可一直住下。”
  
  “甚麼?溪風是你的屬下?”雲朵大驚,“你是魔尊重樓!”
  
  重樓傲然一笑,“不錯,本座便是魔尊重樓。想不到你也聽過本座,你是甚麼人?”
  
  “我也不算是人。”雲朵奇異的打量著重樓,喃喃道:“紅發,紅眼,以紅色和黑色為主的衣服,兩個魔角,誒?你的角呢?”
  
  對於雲朵失禮的目光和語言重樓並未計較,略一凝神,兩只角便從頭頂兩側冒出,“想必還沒有誰有膽冒充本座。倒是你,到底是何物?”
  
  雲朵當即跳腳,“你才物呢!你全家都是物!”沒好氣的瞪了重樓一眼,戀戀不捨的把投在重樓魔角上的目光收回,“看好了!我才是不是甚麼物!”說著,默念口訣,身體慢慢的變得透明,在普通人眼中已然消失不見。
  
  “原來如此。”重樓點點頭,“難怪蜀山之人和本座皆看不出你的異常之處。魂魄之中夾有生氣而無鬼氣,雖死但仍能以人體存在於世,千萬個魂魄也只出這麼一例。”
  
  雲朵得意的又變回人,衝著重樓揚眉。突然靈光一閃,“那個溪風怎麼說也是人類,你就這麼把他帶回魔界?不怕他剛進去就死了?”
  
  “他已是魔,至於是死是活,全憑他自己的努力了。”重樓一甩袖子,“何況他的死活與本座何乾?不過是他付出的代價罷了!”
  
  雲朵被頂得一滯,“那你乾嘛要收他為屬下?”
  
  “一場交易而已,本座倒要看看他們所謂的愛情能堅持多久?”
  
  你這是嫉妒啊,紅果果的嫉妒啊!因為自己沒有愛情就看不得別人相親相愛啊!難怪眼睛是紅的!難怪得不到紫萱的心啊~~雲朵在心裡極度的鄙視了重樓一番,才開口道:“那你不去看看新收的手下了?”
  
  重樓自在的找了把椅子坐下,仿佛坐在王座之上,“現在這裡算是你家了,本座就在這裡用飯了。”
  
  雲朵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巴掌,怕甚麼來甚麼,真是烏鴉嘴!臉上硬是堆出諂媚的笑容,“您看您這麼尊貴,這裡甚麼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廚房有甚麼東西,不過,就算有也是粗茶淡飯,怕您老吃不慣啊?而且連酒都沒有,這麼招待您我心裡過不去啊。”
  
  “本座不嫌棄粗茶淡飯。酒麼?”手一揮,紅光閃現,桌上立時擺了一壇,“本座自己有。”
  
  在重樓冷厲的目光下,雲朵訕訕一笑,摸摸鼻子,“那我去廚房看看。”
  
  忙活了一陣,雲朵端著幾個小菜從廚房出來,“只有這些了,將就一頓吧。吃不好了您老回去再加餐。”
  
  重樓自動忽略雲朵語氣裡的諷刺意味,直接看向她桌上幾個小菜,白菜煮豆腐,素炒生菜,涼拌野菜,油炸花生米,還有一盤辣炒雞塊。的確是簡單的幾道菜,不過,“雞?”
  
  雲朵翻了個白眼,“放心,不是偷的,這是野雞。算它倒楣,偷食偷到廚房門口了,不吃白不吃。”
  
  重樓示意雲朵坐下,一頓飯在兩人默默無語中結束,一壇酒被重樓喝光了,不是他小氣沒給雲朵喝,而是雲朵在賭氣不願喝重樓的酒。
  
  終於等到重樓要走了,雲朵想著自己不能白讓重樓吃自己一頓,完全忘了她吃的也是溪風的,眼珠子那麼一轉,“我說,有空能不能指點我下?”
  
  重樓點點頭,“有潛力,本座會將它挖出。有空的時候本座會來找你。”說完,紅光一現,人已消失不見。
  
  雲朵這才喜笑顏開的收拾東西,不錯嘛,一頓飯,得了個便宜師傅,還是魔尊重樓,以後可以橫著走了。五百年的時間,也夠自己用了。先修煉蜀山老頭給的書,然後再讓重樓帶自己到魔界歷練下,平時呢,也要注意死神的修煉,唔,還要找把合適的武器。雖說斬魂刀也跟著自己來了,可怎麼也要入鄉隨俗不是?凡是都得留一手嘛~等的五百年後,無聊了就找龍葵敘敘舊,參合下主角的成長歷程,或是四處旅遊,看遍大江南北,混個青樓紅牌當當。真是美好的未來啊~~



魔界(上)

  鬱鬱蔥蔥的樹林,藍衣少女如風一般的穿梭其中,最後立在了最高的一棵樹的樹冠之上,她的雙眼緊閉,慢慢地呼吸著清晨微涼的空氣,睜眼的剎那,墨玉的眸子盈出淡淡的笑意。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話音剛落,在她旁邊的樹冠上出現一道修長的身影。
  
  重樓嘴角微微勾起,“很不錯。”
  
  “那是,這些年我可不是白過的。”雲朵毫不客氣的接受了贊美。
  
  百年的時光對於這些非人類來說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短短的兩百年,已讓雲朵的修為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雖比不上重樓,但在其他的妖魔面前已然無所畏懼。秉承著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每次重樓來雲朵都會悉心的備上一桌菜餚,然後便是理直氣壯的要求重樓指點。饒是經歷了兩世洗禮的雲朵也不得不承認重樓貴為魔界至尊不是沒有道理的,那俐落的身手,幾乎無人能敵的修為,犀利的眼神,哦,還要加上他冷俊的外表,不坐上那個位置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哼!”重樓對雲朵表現的驕傲嗤之以鼻,“這麼點修為就滿足成這樣。”
  
  雲朵把玩著如墨的長發,“為甚麼不滿足?要知道我也算靈魂和身體雙修之人了,能有這樣的進步已經可以啦~再說,之前來挑釁的妖魔我可是一個不漏的送他們去轉生了。”
  
  “不過是不成器的幾個小嘍囉也值得你如此炫耀?”
  
  黑黑的眼珠一轉,雲朵松開繞在食指上的頭髮,撇撇嘴,“在人界,他們已經算厲害的好不好,你以為這裡是魔界啊?隨手拎出幾個就能在人界稱王稱霸了。不如你帶我去魔界轉轉?或者小住兩天讓我長長見識?”
  
  重樓斜了她一眼,“本座記得溪風帶你去過魔界。”
  
  “嘿嘿。”雲朵尷尬的摸摸鼻子,“那次是參觀,這次是想長見識。不一樣,不一樣。”
  
  “哼!還真當本座不知?”
  
  “哪能啊?”雲朵打著哈哈,“那不是你不帶我去麼,我實在手癢的不行,周圍的小怪也不敢來找我麻煩了,就只好讓溪風帶我進去看了看,也沒呆一會,兩個時辰不到,溪風就把我送出來了。”
  
  “強詞奪理!”重樓閃身抓住雲朵,“既然這麼想去魔界,就給我好好的呆個幾百年!”
  
  眨眼的功夫,兩人已出現在魔界,雲朵的興奮的摩拳擦掌,“重樓老大,真的讓我呆個幾百年?”不等重樓反駁,又道:“這個是你說的哈,魔尊一言九鼎,不能反悔的。”
  
  重樓面色不變,眼裡卻閃過一絲笑意,“本座何時說要反悔?”
  
  “不反悔就好,那我住哪?”雲朵狗腿的抱著重樓的胳膊。
  
  重樓定定的看著雲朵的雙手,雲朵反應過來,訕訕的松開雙手,“不好意思,一時激動了點。”
  
  重樓背轉身,“本座的宮殿在魔界的中心,想要住的地方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了。”說完,人已消失不見。
  
  雲朵摸摸下巴,“小氣!那我走不進去豈不是就永遠的沒地兒住了?!我就不信了,偌大的魔界連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忽然,她從袖子裡摸出一面水鏡,嘿嘿的一笑,撥弄了一陣之後,溪風的頭像出現在鏡子裡。
  
  “歌舒?找我甚麼事?”
  
  “重樓把我扔在魔界了,他說要想有住的地方得憑本事進到他的宮殿。你們魔界不會只有他一個人有住的地方吧?”
  
  小小的驚訝片刻,溪風答道:“這倒不是,只是在魔界是有勢力範圍的,普通的妖魔都沒有住的地方,那些大妖魔才有。你初來魔界,又是人類,難免……”
  
  雲朵不雅的翻個白眼,“難免會遭妖魔追殺是吧?”
  
  “你怎麼知道?”
  
  “因為已經有找茬的了。”雲朵收回水鏡,活動了下手腕,“一起上吧!”
  
  自雲朵和溪風開始交談起聞到人氣而來的妖魔們交換了下眼神,一個躍起,成包圍狀態的撲向雲朵。
  
  雲朵不屑的搖搖頭,手腕一動,祭出寶劍,劍光劃過,已有半數的妖魔倒下,見自己的同伴自腰分成兩半的屍體,剩餘的妖魔發狂似的朝雲朵奔去。雲朵手一揮,劍光再度閃過,只餘一片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而一把通體妖紅的長劍泛著隱隱的血光立在雲朵的面前。這把劍是百年前從一個挑釁她的妖魔手中得到的,重樓也不知道是甚麼製成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把劍隨著它歷任的主人浴血奮戰,吸進了不少的精血才有了如今的紅色,雖然對雲朵來說,用劍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由於它意外的趁手,也用了它百年。雲朵稱它為——血泣!
  
  血腥氣彌漫在雲朵的周圍,聞腥而來的妖魔舔舔舌頭,嗜血的視線落在雲朵身上躍躍欲試。雲朵身前的血泣微微抖動發出妖異的紅芒,白皙的手緩緩的握上了劍柄,“你也等不及了麼?”話音未落,原地只留一道殘影,藍色的衣擺翻飛,一條又一條的身影倒下,藍色的裙擺也沾染了鮮血。一些機靈的妖魔已退出戰爭,遠遠地看著這場單方面的屠殺,心底泛起冷冷的涼意。
  
  屠戮之後是一片死寂。
  
  雲朵冷冷的看著地上破碎的屍體不置一詞,慢慢地閉上雙眼遮住了眼底的荒涼,甚麼時候起,連條魚都不敢殺的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摸樣?是在一次次和虛的戰鬥中?還是在鎖妖塔不斷地廝殺裡?從第一次的殺虛到現在的不斷追逐力量,到底是甚麼改變了自己?
  
  恍然間似乎看到了那個還不是死神的自己,那個抱著屍體痛哭的自己。白哉你說我們不應該流淚,那對內心來說,等於是身體上的敗北,那只是證明瞭我們擁有心根本是多餘的。如今的我,已是再也無法哭泣,可是也感覺不到心之所在,那我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滴答。”血珠順著劍身悄然而落,在淺淺的血灘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閉著眼睛,手腕轉動,輕輕一揮,幾聲慘叫鑽進耳朵,夜一,你看,戰鬥已是我的本能了呢,可惜期盼已久的你卻看不到了……
  
  父母,親朋友好友的面孔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染,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忘記死神世界的你們?大家是不是也終會忘記我的存在?
  
  好吧,忘記就忘記吧,不過,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不會反悔。我會帶著你的份,一直沒心沒肺的活下去,直到,我死。
  
  睜眼,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歌舒雲朵。
  
  “你們還沒走啊?”輕輕的拂過劍身,收回劍鞘,“剛好我心情不大好,不如,就都別走了。”
  
  強烈的殺意登時包圍了在場所有的妖魔,“你們應該感到榮幸,你們可是這個世界第一批見到它的活物喲~雖然下一刻這個世界又沒有見到它的活物了。”一把渾身纏繞著死氣的斬魄刀從雲朵身體裡浮出,雲朵懷念的握著刀柄,“摒棄一切罪惡吧,死神之鐮。”
  
  斬魄刀瞬間化為了死神的鐮刀狀,比地府還重的死氣包裹了所有的妖魔,死氣瞬間侵入他們的身體,不停地來回竄動,明明應該是慘痛不堪的刑法,偏偏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只有他們臉上驚恐痛苦難以置信的表情說明他們確實受到了死氣的侵蝕,如同一場無聲的電影。
  
  把死神之鐮收回身體,雲朵看也沒看他們,一步一步的走出這場寂靜的殺戮,朝著魔界的中心方向走去。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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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下)

  由於雲朵一身的血腥氣,實力差的妖魔幾乎是退避三捨,而實力較好的則是在審視一番後秉著不願樹立強敵的原則也沒怎麼為難,所以雲朵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直到,快接近魔界中心的時候。
  
  “區區人類,居然能走到魔界內圍,真是令我驚奇。”
  
  雲朵停下腳步,望著來人,國字臉,八字眉,黑衣之下裹著健碩的身軀,頭頂之上長著一根粗粗的彎角,臉頰的兩側還有黑色的花紋,一看之下,生的頗為粗狂,不像是那種奸詐之徒。遂握住手中的劍,笑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獨角魔摸摸自己的獨角,大笑,“倘若沒有實力,又怎能一點傷都沒有的闖到這裡?你當魔界是吃素的麼?”
  
  “我只是想在魔界找個好點的住處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雲朵在心裡腹誹,誰說魔不吃素?重樓在我那兒可是吃了不少的素!
  
  “住處?我的肚子如何?”說完不等雲朵回話,不知從哪兒變了把斧頭就朝雲朵砍去。
  
  雲朵手腕一抖,血泣直逼獨角魔的心臟,不得已他只得回手用斧頭格擋,雲朵卻微微斜轉,“嗤”的一聲,血泣已刺進獨角魔的左肩。正待抽身離去時,卻見獨角魔詭異的一笑,雲朵暗叫不好。驀然,雲朵身後出現一道身形和獨角魔相似的影子,尖利的爪子霎時穿過雲朵的胸膛。雲朵忍痛反手一個赤火炮落在影子上,獨角魔和影子同時發出淒厲的喊叫,趁著這個機會,雲朵拔劍而出刺進獨角魔的心臟,而後閃身躲到五米開外。捂著胸口不斷流血的傷,雲朵冷冷的看著獨角魔被一擁而上的小妖魔撕成碎片,真是太大意了,沒想到還有以影子為殺招的怪物,差點就著了道。
  
  受傷的雲朵只顧著避開大妖魔地盤,卻不知不覺偏離了原來的道路。越往前走,發現越不對,按照魔界的規矩,越靠近中心,妖魔的級別越高,可是這一路走來,幾乎看不到妖魔的存在,難道已經進入了重樓的地盤?雲朵心裡暗自思索,似乎也不大像,一個宮殿再怎麼說也該有幾個侍衛才對,這裡顯然是一片死寂,黑暗的氣息雖濃重,卻更像是閉關修煉的地方,該不會這麼背,闖到某個不得了的妖魔的修煉之所吧?
  
  一絲若有若無的魔氣自雲朵闖入這個地方起就纏繞在雲朵的周圍,別說雲朵受傷了,就算是沒受傷也察覺不到。
  
  “人?你是如何進到這個地方的?”正在雲朵猶豫要不要退回時,一個低沈而威嚴的男聲響起。
  
  “很抱歉打擾到前輩的出現,我無意冒犯,只是不小心迷路了。”
  
  “迷路到魔界?笑話!”
  
  聽出了聲音裡的不滿,雲朵立即把重樓的名號抬出來,“是魔尊重樓帶我來的,結果把我扔到了魔界的邊緣就不管我了,讓我自己進來找他。因為不小心受傷了,就避開了那些厲害的魔,沒想到就避到這裡了。”開玩笑,這附近沒有任何魔的出現,又感覺不到一絲氣息,很明顯不是自己能應付的了的,只希望這魔和重樓有點交情。
  
  “你身上確實有重樓的氣息,雖弱但也還是有。他怎麼會帶人進來?”
  
  雲朵微微松了口氣,老老實實的答道:“重樓在指導我修煉,我想到魔界長長見識他就帶我進來了。而且我也不是人。”說著,慢慢地恢復到靈魂狀態,順帶給自己扔了個治療的法術。
  
  “竟然是這樣,倒也有趣。既然是重樓帶你來的,那也罷。留下手中的劍,便走吧。”
  
  話音剛落,雲朵手中的劍竟脫手而出飛進一片黑暗之中,雲朵驚出一身冷汗,自己在靈魂狀態下居然來不及反抗劍就沒了?比重樓還恐怖的存在,究竟是誰?難道是……魔皇蚩尤!?雲朵恭敬的朝暗處鞠了一躬,“既是您想要,晚輩也願意相送。只是,晚輩還沒進到魔界的中心,一路之上沒有武器恐不大方便,您看,是否可以等晚輩進到重樓的宮殿之後,再由重樓交給您?”
  
  “哦?難怪重樓肯指點於你,的確聰明過人。這把劍本是魔界之物,依你現在的修為留在你手中也是浪費,讓重樓再給你打一把趁手的。往後百年一次你可來此處修煉,就當你找回魔界之物的謝禮。”
  
  雲朵不知是失落還是高興的時候,一團魔氣包圍了她,待魔氣散盡的時候,雲朵已然站在了魔宮之中。四處看了看,除了重樓和溪風還有幾個不認識的魔。他們的眼裡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那魔氣明明是高等魔才有的,怎麼出來的是個人類?重樓自是察覺到蚩尤的氣息,可是也有些不明所以。
  
  雲朵嘴一撇,撲到重樓身上猛蹭,“都怪你,都怪你,把我丟在魔界的邊緣乾嘛啊?把我稍到你的魔宮又怎樣啊?害的我的血泣也沒了,還差點嚇得要死!你要補償我!”
  
  除了溪風,一眾魔將皆是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場景,魔尊竟然沒有反抗?!這女子是誰?竟有如此能耐?
  
  重樓任由雲朵掛在身上,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被破壞,“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迷路了。”眾魔嘴角抽搐,“然後就走到一個幾乎沒有魔的地方。”
  
  “禁地!”溪風不由得呼出。
  
  雲朵無奈的翻個白眼,“我怎麼知道那是禁地?然後就碰到魔皇了,他說我的劍是魔界之物,就收走了,在然後就把我送過來了。重樓,你老大說了,讓你給我打一把合適的武器!”
  
  眾魔將聽罷細細的打量著雲朵,竟是安然走出禁地,又能在重樓面前如此放肆,今後說不得要小心討好。
  
  重樓一揮袖子,魔將都十分有眼色的退下。
  
  “不止讓本座給你打一把武器吧?”
  
  “還說為了答謝我找回魔界丟失之物,我可以每百年去他那一次進行修煉。”雲朵非常自覺地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漫不經心的答道,“真是甚麼都瞞不過你。”
  
  “哼,就你那點心思,拿不到好處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雲朵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這回還真不是我要求的,我還沒開口,他就把我送出來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魔皇就是魔皇,修為高不可及啊,在他面前,一點反抗力都沒有。”
  
  重樓倒是認同的點點頭,“魔皇是上古魔神,修為自是極高。能得他的指點,對修為的提升大有益處。”
  
  “那你怎麼不找他打架呢?”雲朵想起重樓和飛蓬的糾葛不由得問道。
  
  “上古之神全部避世不出,見一面已是極難。何況本座的修為在上古魔神面前還達不到一戰的水準。”
  
  雲朵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啊,我好養傷,雖然傷口不流血了,可也得好好休養啊,我才不要留條那麼醜的疤在身上。”
  
  隨手扔給雲朵兩瓶藥,“房間自己選。一瓶外敷,一瓶內服。”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
  
  雲朵一跺腳,甚麼態度!好歹在我家我也是好吃好喝供著,也不問問我要不要吃點東西!打了這麼久我都快餓死了!
  
  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雲朵決定先找溪風吃飯,然後再挑個最大的屋子,養好傷了好好折騰一番,不鬧翻了這個魔界她就不叫歌舒雲朵!



過渡

  三日之內,魔界大大小小的將領都知道魔界來了個不得了的人類,連魔尊重樓都對她及其縱容。
  
  七日之後,魔界之中的妖魔已曉得魔界有個女子極得重樓的喜愛,連魔界眾將領都要退避三分。
  
  一個月之時,魔界將領除了溪風幾乎是見到雲朵就狼狽逃竄,能躲多遠有多遠。原因無它,雲朵每次見了他們都提出要比試一番,比她修為低的還好,輸了也就輸了,頂多回去上上藥養養傷,可是修為高的就沒那麼走運了,既要防著不能傷雲朵太重以免被重樓懲罰,又要小心不能輸的太容易讓雲朵去找重樓告黑狀。時間一長,自然是逃過一次是一次。
  
  雲朵出現在魔界的第一百個年頭,歌舒雲朵的大名已是無魔不知無妖不曉,就算沒見過其人也知道在魔界若是聽到鈴鐺清脆的響聲那便是雲朵來了,避得了的趕緊離開,避不了的修為不夠的收斂點也就沒事了,修為高的自是免不了與其一戰,且必須是全力一戰,倘若讓雲朵知道你沒盡全力,那就等著她的毒藥伺候,保證讓你永生難忘。
  
  而此時眾妖魔眼裡的災星正在魔界的一汪血池旁無所事事。
  
  所謂的血池並不是真正的血,只是在清池的河底布滿了血色的石塊,就像池子裡裝的是血一樣,故而得名血池。
  
  雲朵雙手後撐坐在血池旁,白皙的雙腳連著小腿一並泡在血池裡,偶爾踢水的時候,腳腕的鈴鐺隨著腳的動作叮噹作響。
  
  “哎……”望著腳上銀色的鈴鐺腳鏈雲朵不由得嘆了口氣。第一次在魔皇蚩尤的地盤修煉就得了這麼個禮物,居然還是被迫帶上的,怎麼摘都摘不掉,“搞甚麼嘛,送甚麼不好非得強制送個鈴鐺腳鏈,還說甚麼是為了提高戰鬥中的速度和精准的控制力……”這完全是個累贅嘛,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蹤跡就要控制好腳上的力度,而且還必須不斷提高自己的速度,只有身形快過鈴鐺的響聲才能在對敵之際不落下風。思及此處雲朵不由得暗自糾結,不用瞬步的她在速度上完全達不到蚩尤想要的標準。
  
  就在雲朵鬱悶不已的時候,溪風出現在血池的一端,他並沒有打斷雲朵的意思,只是安靜的靠在大石上。片刻,雙手持笛落於唇邊,清脆的笛聲帶著淡淡的憂思回響在血池之上。
  
  雲朵停下思緒,閉上眼睛,靜靜地欣賞著這悠揚的笛聲。
  
  許久,笛聲才停下。
  
  雲朵偏頭望著溪風,“既然這麼想她,為甚麼不去看看她?只是偷偷的看一眼也好啊!”
  
  溪風把玩著玉笛,自嘲的一笑:“她是神我是魔,即使見了又能如何?”
  
  雲朵噎住,想想自己的確想的太簡單了,用力的甩甩小腿,濺起一片水花。
  
  “其實在魔界也不錯,至少讓我有了可以保護她的力量。”
  
  雲朵忽的想起了那位執著的變為石像的神女,有些不太理解這兩人的思維,相愛的人不是只要在一起就好?何必要在乎那些身份相貌?難道真的是愛的越深越在乎?
  
  “那麼,你可曾後悔過?”後悔重樓讓你們的身份成為了敵對,後悔你們不得不分隔五百年,且即使是五百年後打贏重樓的幾率是如此渺小。
  
  似是想起了甚麼,溪風的面龐柔和下來,帶著些許的溫情,“不,從不後悔。即使只是短暫的相見,即使必須分離五百年,即使贏的幾率很渺小,我也不曾後悔。我愛水碧,所以不希望在她的心中留下絲毫的瑕疵。”
  
  雲朵覺得自己似乎被這樣的溪風感動,45°純潔的望著魔界並不純淨的天空,為毛我要感動啊?按電視劇裡演的,最後溪風還是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水碧愛著的也是那個唱著動人歌曲但容貌不佳的溪風啊~~~我到底是感動個甚麼勁兒啊??
  
  雲朵有種自己被自己打敗的感覺,也不理會溪風的離去,不停的擊打水面。怎麼覺得比之前還要糾結鬱悶了?
  
  秉著自己不好過也不能讓別人好過的想法,雲朵開口道:“喂,我說你到底要在那站到時候?堂堂魔尊居然偷聽手下的心聲,聽到手下不恨你是不是特別的欣慰啊?”
  
  “哼!本尊比他先到,是他實力太差沒有發現與本座何乾?”伴著一道紅光,重樓站到了雲朵的旁邊。
  
  雲朵不屑的在心裡嗤笑,這分明就是紅果果的狡辯,嘴上卻附和著,“是是是,老大您貴為魔界之尊怎麼可能會做出偷聽這種不華麗的舉動。”安靜了片刻,又問道:“你當初為甚麼要提出那樣的條件?明明沒必要分開的……”
  
  “本座為何要平白無故的幫他?天下有難處的人多的去了,又不止他一個,何況本座是魔不是神。”重樓一陣冷笑,“即使是神,又善良到哪去?”
  
  “切,不懂愛的傢夥!”要是遇到了紫萱看你還囂張的起來?“就算你覺得有所得必有所失也可以換個條件嘛,看他們倆又不是不順眼,給個方便你又沒甚麼損失。”
  
  重樓雙手背後,“本座為何要給他們方便?”
  
  雲朵被噎的反應遲鈍,“你,你……沒聽過妨礙別人姻緣是要被馬踢的啊?”
  
  重樓冷冷的掃了眼雲朵,“有那匹馬敢踢本座?”
  
  雲朵一滯,喂喂,我這是俚語啊,不是真的說有馬踢啊,您老不要這麼認真好不好,會死人的啊,“難道你是因為嫉妒別人戀愛而你沒有?不要嫉妒啊~~麵包會有,牛奶也會有的。”紫萱姐姐也是會有的啊~~
  
  “不知所謂!”重樓揮袖離去,臨走前淡淡說道:“到本座的宮殿來!”
  
  站起身,雲朵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說中了重樓的心事,不然怎麼會覺得那離去紅光如此的倉皇呢?
  
  光腳踩在石頭上,絲絲的涼意滲進腳心,平復了雲朵有些煩躁的心,“啊,心情終於舒暢了!果然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笑話之上的。”
  
  一陣鈴聲響過,石頭之上的白色身影已然不知所蹤。



月光輪

  一個黑色的匣子靜靜的躺在紅木的茶桌之上,潔白的手指順著匣子上雕刻著的詭異花朵慢慢拂過,“這是甚麼?”
  
  “打開便知。”
  
  雲朵細細的感受著透過匣子柔和的涼意,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匣子,閉上眼睛,柔和的涼意似乎若有若無的和自己的靈力糾纏,嘴角無意識的勾起。
  
  打開匣子,一隻似玉非玉的鐲子安靜的躺在黑色的絲綢之上。
  
  雲朵把玩著鐲子,漫不經心的問道:“這是甚麼材質?好奇怪。”
  
  重樓放下酒杯,“不知道,只是覺得你會用的很趁手。”
  
  緩緩地注入靈力,鐲子突然爆出一片光亮,一輪約一米長的彎月就這樣斜斜的環在雲朵身上。說是月亮也並不貼切,它不像月亮那樣泛著淡淡的白光,反而周身忽明忽暗,像是質地絕好的黑玉,摸上去卻是金屬的冰冷。
  
  它就像調皮的孩子,環著雲朵不停地打轉,時而撒嬌的蹭蹭雲朵,時而又害羞的轉的飛快。
  
  雲朵瞭然的伸出右手,它立即自動的跳到雲朵的手中親昵的蹭蹭。明明兩邊都是鋒利的刀刃但偏偏沒有傷到雲朵絲毫。
  
  “該不會是從蜀山搶的吧?”懷疑的眼光射向重樓。這不能怪雲朵多心,主要是看過蜀山傳的人都會認出眼前的彎月,和那啥也像的過分了!
  
  “哼!”重樓一聲冷哼,“蜀山也配?”
  
  雲朵不好意思的縮縮脖子,將注意力又放回彎月上面,“啊,叫你甚麼好呢?日光輪?月光輪?”忽的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就月光輪吧!”雲朵可是肖想蜀山傳的武器好久了,這個機會絕對絕對不要放過!
  
  摸摸下巴,詭異的目光飄向重樓的背後,話說蜀山傳裡的那對翅膀也是很有看頭,不知道和重樓的比起來哪個更有看頭?
  
  重樓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有些不自在,“還有何事?”
  
  “那個,你的翅膀是天生的麼?”話說咱也很想飛一把啊~
  
  “怎麼?想要?”重樓似笑非笑的看著雲朵。
  
  雲朵瞬間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我沒看錯吧?重樓居然會笑?冰塊居然會有這樣的驚悚的表情?上帝,梅林,聖母瑪麗,主神,太上老君,如來佛祖保佑,這是我的錯覺,一定是低血糖低血壓犯了才會覺得重樓的臉上會出現似笑非笑的表情!噢噢,絕對不要是世界末日啊!我還年輕啊喂,我還沒混跡江湖浪跡天涯笑傲紅塵啊啊!
  
  這一頭雲朵還在風中淩亂,那一邊重樓已經收起表情,紅色的眸子溢出絲絲的笑意。
  
  回神再看一眼,又是那個英俊的冰塊,雲朵籲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世界末日。我就說嘛,一定是出現幻覺了,以後一定要吃早飯,三餐也要吃好!
  
  此刻的雲朵已經完全忘記了關於翅膀的一切有關心思,平復了下受傷的心靈慢慢的摸著月光輪,“真是非常和我心意的武器啊,與我的靈力互相溫養,還可以變成值錢的鐲子,又圓了我的夢想,真的很好很強大的武器!”思維有些混亂的雲朵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給予的評價和武器一點也搭不上邊。
  
  重樓紅色的眸子有了一瞬間的呆滯,隨之又恢復平靜,“既然如此,本座也算是對魔皇有交代了。”
  
  將彎月變回鐲子套在手腕上,雲朵不滿道:“切,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原來是當作魔皇的任務了。”
  
  重樓抿抿嘴沒有反駁,事實上,他不僅僅把這當成魔皇的任務。
  
  “算了,過程也不是那麼重要,反正是我的東西就行了。”雲朵捋捋頭髮,“你這有沒甚麼適合我的劍,哦,是不帶魔氣的。”她可不想在人界打架的時候被修真者追著不放。
  
  重樓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你要學禦劍?”
  
  “嗯,那本蜀山的修身養性的冊子還不錯,可你們都是魔,對於修真者的東西也不是很清楚。同樣的效果並不是相同的法術。好歹我也是頂著人類的皮囊,他們的東西也不能太生疏。”
  
  “哼!他們如何比得上魔界強大?”
  
  雲朵翻了個白眼,“和你說不清,反正閒著也沒事,去人間混混時間。”她的江湖夢,她的禦劍夢,無論如何都是不可阻擋的。
  
  “蜀山不收女弟子。”
  
  “誰說要去拜師的?!”雲朵有點抓狂了。
  
  重樓不緊不慢的拿起酒杯喝了口,“偷學?”
  
  “口胡!我這是文化交流!”
  
  雖然不理解甚麼是文化交流,但雲朵眼裡的心虛重樓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鎮妖劍或許適合人間。”瞥了眼狗腿的雲朵,眼底深處滿是笑意,“但那是飛蓬的。”
  
  一句話把雲朵打回原形,在心裡化身為魔了,噢噢噢,那你說出來乾嘛?!你個壞人!你個惡魔!厄,本來就是魔來著……你個顯擺狂!不就和飛蓬打過幾次架麼?不就拿著人的劍麼?又不是你的,顯擺甚麼啊?
  
  無視周身纏滿怨氣的雲朵,重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雖然有把劍不及鎮妖劍,但也算是上乘之作。”
  
  說著,手在虛空一抓,一把劍帶著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紅光出現在雲朵的面前。
  
  雲朵看著眼前通體晶瑩透亮的劍立刻諂媚的把爪子放到重樓的袖子上,“重樓老大特意為我準備的禮物我實在太喜歡了,您真是太有心了!”
  
  重樓不動聲色的把劍遞到雲朵的面前,“剛才不是還在數落本座?”
  
  雲朵心虛的把頭埋到重樓的袖子上,就差化出尾巴搖晃示好了,“哪有的事?重樓老大絕對是您太多心了!”
  
  一聲不明意義的冷哼令雲朵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連就在手旁的劍也不敢去拿。
  
  “相處這麼久本座會不知道你那點心思?還不接過去?想讓本座收回不成?”
  
  “嘿嘿。”雲朵不好意思的笑笑,接過重樓手中的劍,拽著重樓袖子的爪子卻沒有放下,“那個,劍鞘呢?”
  
  溟夜,魔界的魔將之一,進到魔殿的時候恰好看到雲朵拽著重樓撒嬌的一幕,不由得渾身一僵,雖然這樣的情形不是沒見過,也不是不知道雲朵的特殊,可每次看到高傲的魔尊如此的放任一個人,注意,是一個,人!總會有種錯亂的感覺。
  
  想著不著痕跡的退回去卻看到雲朵撒嬌的空檔愉快的衝自己揮著爪子,“喲,溟夜,有事麼?”
  
  早已明白魔界之事不用瞞著雲朵的溟夜恭敬地單膝朝重樓跪下,“稟魔尊,有消息說最近人間有些不太平是因為有魔在人間肆虐。需要我們去查證嗎?”
  
  雲朵衝重樓眨眨眼睛,有種不好的預感。
  
  “本座知道了。”重樓在屬下面前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而帶著威壓,“你下去吧。這件事就交給雲朵了。”
  
  “是。”聽到自己可以離開,溟夜松了口氣依照魔尊的意思退下。
  
  如果忽略了被雲朵抓著的衣袖已經扭成麻花,那雲朵可以說是相當的淡定,“為甚麼是我?”
  
  “是你說要去人界的。”
  
  雲朵頭爆十字,“那我是去消磨時間的。”
  
  重樓不在意的把袖子從雲朵手中解救出來,“本座給你這個任務也是讓你消磨時間了。”
  
  “我不是魔。”言下之意她沒必要管魔的事情。
  
  “你在魔界住了很久。”眼神卻看著雲朵手中的劍。
  
  深吸一口氣,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威脅啊!“我知道了。劍鞘給我!”
  
  重樓一揮手,墨藍的劍鞘已遮住晶瑩剔透的劍身,“沒甚麼特別的就殺了。”
  
  雲朵撇撇嘴,不情願的點點頭,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徒留重樓一個留在原地不知想些甚麼。



人界

  又回到這個花花世界,雲朵有種再世為人的感嘆,闊別了百年的人間啊!
  
  抖抖水色的長袖,握緊手中的玄冰劍,雲朵如同一條躍入水裡的魚兒般歡快的奔向喧鬧的集市。
  
  咬著剛買的糖葫蘆,雲朵心裡一片幸福的雲飄啊飄的,絲毫不在乎周圍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突然,一群人圍住了雲朵,為首的猥瑣男子自認為風流的打開手中的摺扇,“這位姑娘不知可否賞臉陪在下吃頓飯?”
  
  雲朵抽搐的看看手中的玄冰劍,難道我就這麼沒有威懾力?!我可是拿著劍的啊喂,我是懂武功的喂,有沒有眼力啊?
  
  見到雲朵沒有反駁,猥瑣男子一臉喜悅,上前道:“如果姑娘不反對我們就去最好的貴賓酒樓吧。”說著就要拉雲朵的手。
  
  雲朵剛想躲開,忽的眼神一閃,停在了原地。
  
  只聽“嗖!”的一聲一個酒杯打掉了那只礙眼的手。
  
  所有的人都四處打量著,唯有雲朵怪異的望著手中的劍,難道我真的不像是會武功的人?難道這把劍就那麼像裝飾品?啊啊,我就這麼像沒有攻擊力的小綿羊?
  
  猥瑣男揉著被打痛的手,大聲喊道:“誰?給小爺滾出來!”周圍的打手也順勢圍在了他身邊。
  
  回應他的是另一個酒杯,這次打在了猥瑣男的嘴上,直接阻止了他的叫喊。周圍的打手驚恐的左右尋找扔酒杯的人,慌亂的扶起猥瑣男。
  
  許久不見人出來,猥瑣男的膽子似乎又慢慢地回到體內,拍拍身上的土,又靠近雲朵,“姑娘,別怕。沒事了,那人一定是害怕了,走,到貴賓酒樓……”
  
  話還沒說完,一根筷子筆直的插在猥瑣男伸出的手掌,“啊!”
  
  這回猥瑣男和他的打手也顧不得雲朵,撂下一句狠話倉皇的消失在街道的一道。
  
  圍觀的人群自覺沒趣,也各自散去,很快街道又恢復了先前的繁華,到處都是小商小販的叫賣。
  
  雲朵45°純潔望天,介個是調戲麼?真的是調戲麼?口胡!我這個主角都還甚麼沒說呢,怎麼就散場了?!難道只是一百年沒出來就已經落伍了?連調戲這麼經典的橋段都可以沒有英雄的露面,沒有被調戲者的掙紮?
  
  用力的甩甩頭,狠狠地咬下一顆山楂,雲朵大步向前繼續自己的逛街之旅。
  
  其實不怪別人把雲朵當成柔弱的女子,試問誰見過有哪位俠女高人的會在街上吃糖葫蘆?再加上她那欺騙人的少女外表,上等的衣料配飾,整個一逃家的喜歡做俠女夢的富家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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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酒樓的門口,雲朵仰望著酒樓的招牌感慨萬千,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貴賓酒樓啊~~恩恩,還不錯,外表夠氣派,小二夠專業……
  
  “這位姑娘是想來吃飯麼?裡面請,裡面請!”標準小二打扮的小二對著雲朵笑得和藹可親。
  
  隨著小二走進酒樓二層靠窗的位置,雲朵開口道:“把你們這的招牌菜上幾個來。”
  
  一句話引來周遭食客的側目,貴賓樓的招牌菜貴的是有目共睹,一個小姑娘居然不看價錢就直接點招牌菜,也不知是甚麼來頭。
  
  小二的臉上立馬開出朵花,“好咧,您先喝杯茶等會。”
  
  雲朵剛剛坐定,就有人來套近乎了。
  
  身著火紅衣裙的少女毫不客氣的坐到了雲朵的旁邊,“姑娘你好!”
  
  雲朵懶懶的瞥了她一眼,轉身看著窗外喧鬧的街道。
  
  紅衣少女臉色一沈,忍了忍,又道,“不介意我和你同桌吧?我一見你就覺得特別有緣。”
  
  “你這是搭訕麼?不好意思,我對百合沒興趣。”依舊懶懶的望著窗外。
  
  “百合?”
  
  “哦,忘了你們不這麼說。我對女人沒興趣。”
  
  “噗嗤!”不知是誰把酒噴了出來,四周的人都捂嘴偷笑。
  
  “啪!”少女手中的長劍拍到桌上,帶火的雙眸掃過周圍,霎時安靜下來。“你為何要侮辱我?”
  
  雲朵驚訝的轉回身,“誰侮辱你了?”
  
  “你!你!我好心好意想結識你,你卻,卻說我……”似是說到羞恥處,紅衣少女白淨的臉蛋漲的通紅。
  
  雲朵一手持劍,一手托腮,“我有同意你坐下了麼?問也不問就坐下就算了,我擺明瞭不想和你說話你還那麼多廢話,怎麼,戳到你的痛處了?”說著故意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一片純真驚訝狀,“難道你真的好女色?”
  
  “啪!”這回是少女的手拍到桌上,“本姑娘想結識你是你的榮幸!不知好歹!一個姑娘居然有這樣齷齪的心思,算我看錯了!”
  
  一個不雅的白眼甩出,“你有病吧,誰齷齪了?無緣無故的搭訕,沒經主人同意就坐下,又一副凶樣,誰知道你安得甚麼心思?難道你沒聽過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有病就找大夫,別在這發瘋亂咬人,不知道的還以為瘋狗化人了呢!”不等少女反駁雲朵又道,“找不到大夫?沒關係,我告你,出門左轉就有一家藥店,聽說掌櫃的醫術不錯。”說完端起茶杯一口喝盡。
  
  紅衣少女被嗆得說不出話來,拔劍就朝雲朵砍去。
  
  一把扇子忽然擋住了淩厲的劍勢,眾人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順著扇子望去,一襲白衣的溫潤公子笑得好不溫柔,“淩姑娘,怎麼可以隨意的朝普通人揮劍呢?何況還是這麼嬌弱的少女。”
  
  再一次被當作弱勢群體的雲朵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口胡!你才嬌弱!你全家都嬌弱!
  
  紅衣少女一僵,收劍回鞘,“我沒有對她用法術就不錯了。”
  
  雲朵的耳朵一下子竪起來,法術?修真者?
  
  溫潤公子沒有再和紅衣女子爭執下去,轉而對著雲朵道,“在下文昌,是蜀山弟子。她是師叔在外收的弟子,淩採青。性子比較直,多有得罪,還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蜀山弟子?蜀山人不是都是用劍的?蜀山不是沒有女弟子麼?難道我記錯了?狐疑的眼神不住的在兩人間來回的掃視。
  
  文昌略有驚訝,繼而笑道,“原來姑娘也聽說過蜀山。在下的確是蜀山弟子,淩姑娘的父親曾有恩於師叔,所以特地傳授她防身之術,是師叔的弟子但並不算蜀山弟子。至於劍麼,身為蜀山弟子藏一把劍還是輕而易舉的。”
  
  聽了文昌的解釋,雲朵才反應過來她居然把心裡的話問了出來。點點頭,“原來如此,我說麼,蜀山怎麼會收這麼沒教養的徒弟?”
  
  “你,你!”淩採青礙於文昌在場不能動武,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
  
  文昌適時的□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歌舒雲朵。”眼珠子轉了轉,拽著文昌坐下,“既然是蜀山弟子,這頓我請了!”
  
  淩採青譏諷道,“恐怕是覬覦文昌師兄吧!”
  
  雲朵認真的看著淩採青,“不好意思,我文盲,不知道覬覦是甚麼意思。”
  
  淩採青得意的一笑,剛想開口卻被文昌攔住,“淩姑娘並不是我蜀山弟子,稱我為文昌即可。你出來這麼久了,想必令堂一定很擔心,還是趕緊回稟令堂的好。”
  
  淩採青身為縣令之女甚麼時候都是被眾人捧在手心裡,何曾被人如此排斥,當下一跺腳,頂著一張黑臉跑了,眼尖的人還可以看到她眼中隱約的淚水。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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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劍

  雲朵殷勤的為文昌倒了杯酒,“來 ,聽小二說這可是正宗的女兒紅。你們蜀山可是未必喝的到的~”
  
  “多謝。”文昌一乾而盡,“的確是好酒。”
  
  “我對酒不大瞭解,喝了也是浪費,你多喝點。”說著又給文昌滿上。
  
  紙扇一抬阻止了雲朵倒酒的動作,雲朵不解的抬頭,對上文昌戲謔的眼神,“歌舒小姐客氣了,文昌可喝不起這酒。小姐方才還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酒喝多了還不知小姐要在下做甚麼呢。”
  
  雲朵放下酒壇淡定的捋捋頭髮,“我可不是無事獻殷勤的人,我向來都是有事才獻殷勤的。”
  
  文昌失笑,“小姐真是有意思。”
  
  “別小姐小姐的叫了,我對這個有心理陰影,直接叫我歌舒或者雲朵好了。”話鋒一轉,“其實這頓飯主要是給你的報酬。”
  
  “報酬?我可不記得有答應過歌舒甚麼。”扇子一展,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摸樣。
  
  雲朵點點頭,“你現在是沒答應,不過你會答應的。”
  
  文昌有些訝異,“哦?歌舒何出此言?”
  
  雲朵掏出百年之前蜀山下得到的小冊子遞到文昌面前,“看看這個吧,這是之前在蜀山腳下一位老爺爺硬塞給我的,說我是塊好料子,讓我用來強身健體。”
  
  文昌疑惑的接過,略微翻番,眼神逐漸變得凝重,“這是我們蜀山的部分心法。”合上冊子,又道,“沒想到你也算半個蜀山人,剛才是我多管閒事了,既然得到了這本冊子你的功力不在淩姑娘之下。不知給你的人可否告知你姓名?”
  
  雲朵搖搖頭,“沒有,但是既然是在蜀山腳下,而且離開的時候用到了這上面的步伐,想必也是你們蜀山之人。”
  
  文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不知歌舒有何事需要我幫忙?”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蜀山的高等弟子吧?”雲朵不答反問。
  
  “我蜀山弟子並無高低等之分,但我是掌門的大弟子。”
  
  雲朵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那麼你肯定會禦劍吧?而且功夫一定不差吧?教教我吧~那冊子你拿走就好了,當是交換了。”
  
  文昌略一思索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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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的時候,雲朵文昌站到了郊外。
  
  此時文昌手裡的扇子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通體漆黑的玄鐵劍,“我先教你禦劍口訣,你仔細聽好。劍本凡鐵,因執拿而通靈,因心而動,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禦劍之術,在於調息。令人劍五靈合一,抱元守一,往復循環,生生不息……”
  
  說著說著,玄鐵黑劍“嗖”的平懸在文昌面前,文昌右足輕輕一點,飛身站在玄鐵劍之上,“如何?記住了嗎?”
  
  雲朵不答,拔出了玄冰劍,一股寒意立時襲向文昌。文昌訝異,“沒想到你的劍居然是玄冰做成的,這做劍鞘的人也是頗費心思,竟然可以擋住這玄冰的寒氣,若是不拔劍,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這只是一把空有外表的劍。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可以駕馭這樣的寶劍,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叮鈴鈴!”伴隨著一陣響聲,雲朵已然飛身立在玄冰劍上。她不屑的撇撇嘴,“甚麼叫我小小年紀前途不可限量?你才多大啊?修真之人是不能僅憑外表斷定年紀的好不?你師父怎麼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沒有告你?”
  
  “哈哈!歌舒言之有理,是我愚笨了。”文昌爽朗的笑道,這時的他才脫去了文弱書生的表像,“有沒興趣飛一圈?”
  
  “叮鈴鈴!”又是一陣響聲,雲朵站在劍上一飛沖天,風中飄著她的回話,“那就來比試比試,輸了的可要為僕一個月喲~”
  
  文昌一怔,隨即笑開,默念口訣,直追雲朵而去。
  
  剛剛學會禦劍的雲朵興奮的不得了,啊啊,禦劍飛行就是好啊~看看這速度,看看這風景,怎麼著也比踏雲而行方便省力,真是殺人放火之後逃跑方式的最佳選擇!
  
  再回頭看看離自己不遠的文昌,雲朵更是得意不已,“文昌你的速度太慢了!連我這個初學者都追不上,你這個蜀山的大師兄啊,嘖嘖~~給蜀山對人咯~”
  
  文昌苦笑,他確實追不上雲朵。按理說他也是一修真奇才了,不然也不會被掌門看中帶回蜀山,可是偏偏遇到了修真奇葩的雲朵,想不認輸都不行,難怪會有蜀山的前輩把蜀山的部分心法交給她。
  
  其實文昌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疑問,下午幫雲朵避開淩採青一部分是因為覺得淩採青嬌蠻任性怕看似柔弱的雲朵吃虧,另一方面是在雲朵的身上察覺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魔氣。有心的靠近之下發現雲朵的的確確是人類,也並沒有受到魔氣的惡意侵蝕,和之前遇到的幾個半魔半人全然不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之前遇到過魔,而且相處的時間還很長,可是也說不通,如果是在人間遇到作惡的魔那她必然會和他們一戰,玄冰劍上怎麼也會殘留一絲血腥,但看樣子玄冰劍很久都被封存在劍鞘之中,若是去過魔界,按照魔對人類的蔑視程度,她不可能全身而退。那麼……文昌的眼神一凜,就是說有高階的魔族出現在人間,並隱藏了身份和歌舒雲朵相處過很長時間!
  
  想到這,文昌有些擔憂雲朵的安全。近來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出現了許多半魔化的人,而且數量越來越多,掌門說極有可能是魔界的陰謀,可他總覺得有甚麼地方不對。倘若真有高階魔族出現在歌舒的身邊,那恐怕她極有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看來這段時間不能放她一個人閒逛了。
  
  臨近下一個城的時候,兩人落劍而下。
  
  “願賭服輸!一個月的僕人喲~”
  
  文昌收劍回體內,又拿出摺扇,“這個自然,接下來的一個月還要請歌舒你多多指教了。但是咱們有言在先,違背俠義道德的事我不會做。”
  
  雲朵摸摸劍身,斜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是違背俠義道德的人麼?”
  
  “歌舒自然不是這樣的人。”文昌搖搖扇子,“接下來我們去哪?”
  
  雲朵想了想,“你之前有甚麼事做麼?”
  
  “調查半人半魔。”
  
  “那我也一起吧,反正我也沒其他事。”正好完成重樓交給的任務。
  
  文昌合上扇子,笑道,“求之不得!”



命案驚現

  剛一進城門兩人就發現城門口擠滿了圍觀的人群。
  
  雲朵拉住一個路人,問道:“這位大叔,那兒怎麼那麼多人啊?出甚麼事了嗎?”
  
  “那兒沒出事,只是張貼了一個尋找兇手的告示。”說著打量了雲朵和文昌一番,“你們是外地人吧?小相公趕緊帶著你的娘子離開這裡吧!”
  
  “大叔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文昌尷尬的用扇子敲敲額頭,“難道這裡又死人了嗎?”
  
  大叔狐疑的看了文昌一眼,“你怎麼知道這裡死人了?”
  
  “在下的一位朋友告訴我的,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抓住兇手。”
  
  大叔搖搖頭,“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到這裡來抓兇手的人也不少,可不僅兇手沒有抓到反而還丟了性命。”說著又惋惜的看了雲朵一眼,“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別被糟蹋了。”
  
  雲朵拍拍文昌的肩,衝大叔笑道,“沒事,別看我家僕人長的文弱,實際上他還是很厲害的!”
  
  文昌無奈的笑笑,“不怕大叔笑話,在下確實有幾分本事。”
  
  “年輕人吶,總這麼不聽老人的勸告!”大叔四處張望了下見沒人注意這裡又朝他們靠了靠,壓低了聲音道:“聽一個衙門的朋友說啊,這些命案蹊蹺的很吶!死的都是漂亮的女子!據說死狀極慘,不是少了這兒就是少了那兒,像是被野獸吃掉一樣!老人都說這是妖怪混到這座城裡頭了,好多有漂亮女子的富裕人家都搬出去了!和其他城有點關係的窮苦人家也把自家的漂亮閨女送到親戚家了!這不,最近死的都是青樓的人吶!”
  
  “妖怪?!”雲朵和文昌對視一眼,這估計便是那些半人半魔的東西做的。
  
  文昌略一沈吟,“多謝大叔相告!實不相瞞,在下是蜀山的弟子,正是奉了家師之命前來查看究竟,還請大叔轉告各位街坊鄰居,不要自亂陣腳給有心之人有機可乘。倘若真是妖魔,我蜀山弟子自會斬妖除魔!”
  
  大叔似是被文昌的蜀山弟子的身份嚇住,“活神仙?”
  
  “呵呵。”雲朵掩嘴偷笑,“他才不是甚麼活神仙呢!活神仙還在蜀山坐著呢!”
  
  文昌看了看呆滯的大叔,用扇子敲了下雲朵的腦袋,“還笑!趕緊去縣衙看看。”
  
  等二人都已消失不見了,大叔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蜀山弟子就是不一樣,真真的活神仙啊,這麼一會功夫人都不見了,果然是憂國憂民的活神仙啊!我要趕緊回去和老伴說說我遇到活神仙了!”說著挑起擔子晃悠悠的朝家走去。
  
  衙門門口,雲朵挑眉,“活神仙?說說咱下一步怎麼做?這衙門怎麼進?哦,你就說你是蜀山的活神仙,他們肯定開門歡迎!”
  
  文昌無奈的笑笑,“你就這麼喜歡看我笑話?”
  
  雲朵認真的點點頭,“把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楚上你會得到雙倍的快樂!”
  
  文昌搖搖頭,“真不知你家人怎麼養大你的。”
  
  歪著腦袋,雲朵的瞳孔顯得格外的黑亮,“恩,其實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我的家人了,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連串門的機會都沒有。”
  
  準備敲門的手一僵,“對不起。”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是你的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想要去鬼界看他們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當然,若是他們投胎了你還可以循著因果線看看他們的轉世。”
  
  雲朵沒有告訴他,即使修為再高也不可能見到自己的家人了,那不是隔著一道陰陽那麼簡單,那是隔著一個世界,一個時空,或者是幾個時空的距離,而她,則迷失了回家的路途,永遠也看不到嚴肅的爸爸,愛笑的媽媽,慈祥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以及那些曾一起度過無數或喜或悲時光的狐朋狗友。即使回家了,自己也不是曾經的自己……
  
  只是恍神的一瞬功夫,一個衙役已經走了出來,“你們有甚麼事?沒事趕緊離開!我們正忙著呢!別給我們添亂!”
  
  文昌還是一派書生樣,“我是淩縣令的朋友,特來協助你們調查案情的。”
  
  衙役正要關門,聽到這話,把頭湊了出來,“淩縣令?那你們等會,我問問。”
  
  不一會,縣衙的大門打開了,領頭的縣令半是焦急半是驚喜的帶著眾衙役奔了出來,看到文昌的時候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這位可是蜀山來的文昌兄?”
  
  文昌頷首,“正是在下。”
  
  縣令激動的握住了文昌的手,“太好了!文昌兄總算來了!你是不知道這次案子急死我們了,甚麼線索的沒有,若不是偶然聽淩縣令提起我們恐怕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呢。快,趕緊裡面請!”
  
  被忽略的雲朵嘆了口氣,到底誰是僕人啊?怎麼覺得我才是跟班的那個?
  
  看看的確是沒人理自己了,雲朵抖抖袖子自己跟著進去了。
  
  坐也坐下了,茶也上了,縣令這才注意到雲朵的存在,眉宇之間露出遲疑,“不知這位姑娘是?”
  
  文昌放下茶杯,“我的朋友,歌舒雲朵,也是來幫忙的。”
  
  縣令一聽是來幫忙的,立時笑容可掬,“原來是歌舒小姐,幸會幸會。”
  
  雲朵點點頭沒有答話,開玩笑,現在才發現我的存在誰要和你幸會了?!
  
  “張縣令不妨把案情說說。”文昌見雲朵沒有理會縣令的傾向,開口緩解了張縣令的尷尬。
  
  一提起案情,張縣令的雙眉之間皺的可以夾死只蒼蠅,“大概從上個月開始吧,就陸續有美貌的女子被害,時至今日,已有23名被害的女子了。經過我們的多方調查,除了知道被害人皆是美貌之人外其他的沒有任何線索。被害女子死狀極其慘烈,渾身上下無一完好的肌膚,尤其是臉,像是被整張揭起。”講到這裡,張縣令臉色煞白,似是還沒從那樣的驚嚇中緩過來,“起初我們還以為是有特殊癖好的採花賊,可是,有一次在一名被害女子的屍體上我們找到了類似於動物的尖利指甲,這才驚覺不對。沒辦法,我只好寫信向我的同窗,也就是淩縣令求教,就是這樣才知道原來他那裡也發生此事,才知道,是,是如此妖魔作孽……不過他運氣好正巧有文昌兄在,沒有造成大的恐慌。希望文昌兄也能為我們除害啊!”
  
  文昌點點頭,“這是自然,斬妖除魔乃我蜀山的職責。最後的受害人是誰呢?不知可否帶……”有些遲疑的望向雲朵。
  
  “可否帶我們去看看?”雲朵知曉文昌的顧慮,遂接過他的話頭。



對策

  張縣令青著臉遲疑了片刻,“現在時辰已晚,不如明天再去?”
  
  “就今天吧,早一點或許能發現更多的線索,”文昌繼續搖搖扇子,“張縣令有事不妨去忙,只要找個人帶路便好。”
  
  張縣令臉色好看了許多,“不忙,不忙,我帶著你們去看看。我之前也沒發現甚麼線索就不進去了。”
  
  一行人剛到停屍房附近,就遠遠的聽見有人在和衙役爭執著甚麼。
  
  “你給我讓開!我要進去看看!”
  
  “姑娘,你真的不能進去,而且裡面也不適合你呆啊!”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最後再問一次,你讓還是不讓?”
  
  “真的不能讓啊!”
  
  張縣令趕忙上前詢問,“出了甚麼事?”
  
  看守停屍房的衙役一見是縣令來了,松了口氣,擦擦頭上汗,“大人,這位姑娘說是來調查案情的,非要進去。”
  
  少女一轉身,火紅的衣衫,圓圓的眼睛,眉宇間滿是嬌蠻任性,不正是先前遇到的淩採青?
  
  淩採青看到雲朵和文昌站在一起火氣噌噌的往上漲,“你怎麼和文昌師兄在一起?”
  
  張縣令見是文昌認識的人,不好再過問,只得退讓了半步將空間留給他們。
  
  “我高興!別叫的那麼親熱,他可不是你的甚麼師兄。”雲朵頭一偏看都不看淩採青一眼。
  
  “胡鬧!不是讓你回去嗎?怎麼到這兒來了?”文昌當下拉長了臉。
  
  淩採青漲紅了臉,“文昌師……大哥,我也要調查案情!先前你們特意把我支開,這次我不會再放過這個機會了!”
  
  “這是你任性的時候嗎?”
  
  淩採青的嘴一撅,“她能來我為甚麼不能來?我聽爹說起你們辦案的經過,我有更好的辦法可以抓住兇手!”
  
  文昌還想說甚麼,卻被疾病亂投醫的張縣令打斷,“既然這位姑娘說有辦法,文昌兄就留她下來試試吧,或許真的會有所幫助。”
  
  文昌看看背著身假裝對一顆榕樹很感興趣的雲朵點點頭答應了,“自己管好自己,別給大家添亂。歌舒,你要進去看看嗎?”
  
  “我不看就不來了。”說完率先走進了停屍房。
  
  文昌和淩採青緊隨其後。
  
  一進到屋子,一股異樣的味道鑽進雲朵和文昌的鼻子,普通人或許察覺不到,但修為到了一定的火候便可以察覺出這種帶著腐朽氣息的半人半魔的味道。曾在魔界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雲朵微微皺起眉頭,這樣的氣息很明顯不是正宗魔族該有的,難道是有人在修魔的時候誤入歧途?
  
  由於屍體腐爛過快,此時只有最後被害的一具屍體安靜的躺在木板之上。文昌快步向前掀開了白布,面目全非的屍體呈現在三人的眼前。淩採青只看了一眼,花容失色的捂著嘴跑了出去。
  
  文昌面不改色的蹲下,拿起旁邊的木棍在屍體上動來動去,雲朵毫無懼意的站在一旁看著文昌檢查。
  
  片刻,文昌起身,“你可有發現甚麼?”
  
  “傷害她的雖是半人半魔,可魔氣不對。”
  
  “哦?你如何知道這魔氣不對?”文昌面色沈重。
  
  “魔族的氣息即使是最低等的魔身上都是墮落的氣息而非腐爛的味道。”
  
  文昌的扇子敲敲下巴,“你如何知道的?”
  
  雲朵眉毛一挑,“這是辨別妖魔的常識,你師父的教育還真是失敗。”
  
  文昌分不清這是今天的第幾次苦笑了,“你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挖苦我的機會。”如此說來,她應該能在人群裡辨別出魔的存在,那為何還能和魔安然相處?是她本身有問題還是那個高階魔族太厲害?
  
  晚上,縣衙的書房裡,雲朵、文昌、淩採青、張縣令四人圍坐在書桌前。
  
  文昌做了一個簡要的總結,“自一個月前以來發生的命案確實和之前在水縣發生的命案一樣是由那些半人半魔所為,且死狀極慘。”說到這裡的時候淩採青和張縣令臉色煞白,想是又想起見到的慘狀。“其實除去這些半人半魔很簡單,關鍵是如何把幕後的黑手抓到。歌舒說過屍體上殘存的魔氣並不正常,或許我們可以從這方面著手調查。”
  
  張縣令和淩採青點點頭表示認同。
  
  雲朵端著茶杯刮刮茶沿兒,“可是這樣破費時間不說,還給了他們繼續犯罪的機會。”
  
  “那如何是好?”張縣令焦急的猛然起身。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死者的表情,極其的痛苦驚恐。”
  
  文昌疑惑的點點頭,“的確如此,她們應該是活活的咬死的,她們的臉才是真正的目標,在抓住其中一個半人半魔的時候,他正好在吃著一張臉。”忽的眼前一亮,“這是一個假像!是幕後之人為了掩人耳目做出的假像!”
  
  淩採青眼神也亮起來,“我就知道他們喜歡漂亮的女子!”眼睛得意的掃過雲朵,“聽爹說這裡也有相同情況發生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找一個能吸引他們注意的女子。”越說越得意,語速也越來越快,“只要我們給他們一個誘餌,然後盯著誘餌,就一定可以等到他們犯案,最後跟著他們就一定能找出兇手!”
  
  本來前面的話還得到了文昌的認同,可說到後來,文昌的臉色越來越差,“為了抓住幕後之人你就要別人白白送死嗎?”
  
  “那有甚麼關係?只要抓住兇手不就好了嘛。犧牲一個人總比犧牲一群人好啊。”
  
  文昌怒極反笑,“那你怎麼不去?”
  
  淩採青諾諾的縮縮脖子,“我要抓兇手啊。”
  
  “所以你才找我搭訕?”雲朵驀然頓悟了,“我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前人的話真是至理名言啊,一說一個准。”
  
  “我反對!”文昌憤怒的將扇子砸向地板,玉質的扇子摔成了兩半,“要靠犧牲無辜的人來抓兇手非我蜀山作為。”
  
  淩採青硬著頭皮道,“看她今天的表現也知道她不會介意的!”
  
  雲朵愕然,她哪隻眼睛看到我不會介意把自己的命交出去的?這樣嫁禍都可以?!
  
  “哼!我說不行就不行!再胡攪蠻纏我就寫信讓你爹來接你!”
  
  一句話准准的戳到淩採青的軟肋,她泄氣的低下頭小聲道:“附近長的漂亮的女子不是遇害了就是去投奔親戚了,好不容易遇到個走單的還不同意。”
  
  雲朵囧了,感情您是看我一個人好欺負啊?這都是甚麼人吶~怎麼才回人間就遇到了這麼個極品。看我的穿著配飾也該知道我是有後台有靠山的有錢人哇,居然這麼隨意就定下讓我送死?
  
  張縣令為難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這主意我看不錯,要不咱們在青樓中再選出個長的好些的?”
  
  聽到有人認同自己,淩採青立馬底氣十足,“何必在青樓找?這裡就有現成的一個,沒必要在給百姓造成恐慌了。”說完還覺得自己這主意做到了爹所說的愛護百姓。
  
  雲朵大囧,青樓的人是百姓我就不是?哦,我現在也不算是你們的百姓了,要是也是重樓那邊的百姓了。不過咱有重樓老大這麼大個靠山你找我犧牲??莫非我長了張聖母臉?在心裡默默的流下同情的淚水,這孩子果然是腦殘了吧……



青樓

  今日是值得城內百姓奔相走告的好日子,原因無他,城內最大的青樓要在今晚推出她們新任的花魁。這在死了不少美貌女子的時期意味著甚麼?意味著他們可以小小的鬆口氣了!兇手的目標將對準那個新出的花魁了,他們可以在短期內不用擔心自己的家人被兇手盯上了!
  
  所以,當傍晚來臨時,這家號稱城內最大的青樓擠滿了圍觀的人群,紛紛想要一睹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新任花魁的芳容。
  
  老鴇看著眼前的景象一張老臉愣是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各位大爺不要著急,我保證啊我們的姑娘絕對讓大家滿意!”
  
  聽了老鴇的話底下有人起哄了,“真的假的拉出來看看啊!光憑你這張嘴我們可是不信。”
  
  “就是就是,快讓我們看看!”
  
  老鴇得意的揮揮手絹,這姑娘可是她白撿的啊,長的那叫個水靈,一看就是大富人家養出來的閨女,雖說呆不了幾天,也不能強迫她做些甚麼,不過……老鴇掃了眼台底下的人群,就這陣勢也夠她賺的了!“大爺們不要著急嘛,怎麼也得讓我們姑娘打扮好了才能見人不是?你們吶就先喝喝酒吃點東西由其她姑娘伺候著,等我們花魁來了再好好樂樂!”
  
  正當老鴇和底下的客人聊得興起的時候,一個小丫鬟匆匆的跑到老鴇身邊耳語片刻。老鴇直起身清清嗓子,拍拍手,“各位爺聽我說啊,我們姑娘她就要出來表演了,大家可都要看清楚了!”
  
  伴隨著音樂的想起,身著嫩黃衣裙的女子拉著長長的白紗從三樓一躍而下,帶著叮叮噹當的響聲落到了舞臺的中央。
  
  眾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果真絕色啊!
  
  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鈴鐺的脆鳴中無聲地妖嬈著,發出誘人的邀請。她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艷冶的,但這艷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水遮霧繞的眼眉之間點著一抹金調點,撩人心弦,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更是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雖說有輕紗遮掩了雙眸之下的風景,但僅是如此的似妖似仙的風情也足以堪稱絕色佳人。
  
  雲朵滿意的看著自己帶來的效果,也不枉費花了那麼多的時間來打扮了。
  
  那天討論之後的結果是雲朵順應多數票的要求扮成青樓新晉的花魁來引兇手上鈎,而文昌則是扮作迷戀上她的富家公子日日陪伴雲朵以防不測。當半人半魔找上門之後文昌將其打傷故作不慎讓它逃走,然後就是追蹤找到真正的幕後之人。
  
  說來是很簡單的過程,可是大家都沒想到雲朵打扮之後竟是如此天香國色,想要成為雲朵的入幕之賓似乎困難重重。
  
  “這就是我們的花魁青嵐了。”老鴇站定在雲朵的身邊,“咱們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不過醜話我可得說在前面,咱們樓的花魁前一個月都是不賣身的,要是誰壞了咱的規矩,大家臉上可都沒光。”
  
  這時台下的人群才回過神,“我出一千兩!”
  
  全場嘩然,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起價。
  
  “一千五百兩!”
  
  “一千八百兩!”
  
  “兩千兩!”
  
  ……
  
  文昌淡淡的聲音壓過全場,“一萬兩。”
  
  青樓登時鴉雀無聲,在沒人注意的時候雲朵翻了個白眼,好麼,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是不?我就給出了個兩萬,這一半就沒了~
  
  “一萬五千兩。”
  
  眾人循著這低沈磁性的聲音看去,一青衣公子坐在二樓的雅座正細細的品著酒,桌上還放著一把長劍,四周還站著持劍的侍衛,一看便是江湖中的有權勢的人。
  
  “兩萬兩。”文昌搖著扇子裝作不經意的看向青衣男子。沒有魔氣,也沒有修真的氣息,應該是個普通人。眼神又飄向雲朵的位置,雲朵微微的點了下頭。
  
  “兩萬五千兩。”青衣公子仍舊是原來的動作,絲毫不為這價錢皺眉。
  
  老鴇期待的看著文昌,文昌打了個寒顫收起扇子無辜的搖搖頭,“今日恐怕在下沒法一睹青嵐姑娘的芳容了。”
  
  沒有財力和實力與青衣公子一拼的眾人只得攔著身邊的姑娘望洋興嘆的看著花魁遠去。
  
  兩間臥室大小的屋子中放了一架古琴,一張鐵木桌,幾個紅木圓凳,簡單到不似青樓的房間。
  
  雲朵坐在古琴前雙手撫琴,一撥一挑,音律自成一章。
  
  坐在雲朵對面的青衣男子喝著茶不急不緩的道,“姑娘怎會在此?”
  
  雲朵也沒那個心思彈琴了,索性摘下面紗給自己倒了杯茶,“受人之托。”
  
  “哦?聽姑娘的語氣記得在下?”
  
  “你也算救過我吧,雖然當時我不需要幫忙。”
  
  青衣男子眉毛一挑,“看來姑娘是深藏不露,倒是我多事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了,這一次也是想幫我吧。”雲朵對上男子的眼睛笑笑。
  
  “秦天南,不知姑娘芳名?”
  
  雲朵攏攏頭髮,“歌舒雲朵。”
  
  見雲朵對自己的名字沒有絲毫的反應,秦天南沈默了片刻,試探的問道:“你知道最近的凶案?”
  
  點點頭,“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裡了。”
  
  秦天南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既然有這個膽量姑娘想必是懂法術之人,或是有修為極高的人隨身保護姑娘?”
  
  雲朵玩著面紗,手巧的做出只老鼠,“有事直說,看在你心地不壞的份上說不定我會幫忙。”
  
  “如此便多謝姑娘了。”秦天南的眼裡閃過一絲喜悅,“我希望姑娘忙完此間之事隨我回家一趟,家裡最近似乎有些不乾淨的東西。”
  
  沒等雲朵做出回答屋子裡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秦天南詫異的看著男子驚得說不話來。男子不耐的一揮手秦天南昏倒在桌上。
  
  “我還想你甚麼時候來看我呢,喏,送給你。”雲朵笑著將面紗做的老鼠遞到重樓面前。
  
  重樓沒有接過,只是皺起眉頭,“你怎麼會在這?”
  
  雲朵可沒有錯過重樓眼裡那一閃而過的驚艷,愣是把老鼠塞到他的手裡,“當然是為了完成你的任務咯。怎麼樣?我的打扮還不賴吧?”
  
  “哼!”手裡捏著老鼠沒有回應雲朵。
  
  “別這麼冷淡嘛,好歹也給個反應吧。”雲朵指了指昏倒的秦天南,“你把我的第一個客人弄成這樣我還怎麼繼續混啊?他可是花了兩萬五千兩的。”
  
  不屑的掃了眼秦天南,“你會在意?”
  
  雲朵老老實實的搖搖頭,“不會。可是好歹也該給我個良好的開始吧?”
  
  “他有求於你。”
  
  雲朵已經對這人,哦不,是這魔的思維不包有任何的期望了......“好吧,你有理。找我有事?我身邊可是還有蜀山的弟子。”
  
  “哼!本座豈會怕區區凡人?”說著甩出一塊權杖,“拿著。”
  
  接過權杖雲朵翻來覆去的看著,“其實你不給我也行,我在魔界混的挺開的。”搖搖腳上的鈴鐺,“拜這玩意所賜,魔界的人聽到這聲音都知道是我了。”
  
  “要不要隨你。”說著人已消失不見。
  
  嘛,既然是個好東西就收下了∼說不定以後可以賣個好價錢。噢噢,其實重樓真的蠻有錢的,隨手扔出個東西都是價值連城啊~~~——這是從重樓的宮殿搜羅了一堆所謂在魔界沒用其實在人間價值連城的歌舒雲朵的心聲。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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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

  嘆氣,雲朵憐憫的望著被重樓弄昏的秦天南,真真是可憐的孩子,居然就這麼遭了無妄之災。聳聳肩,嘛~誰叫重樓氣場太強大?不是我不救你啊~是我壓根來不及幫你說好話你就已經被弄昏了,雖然很對不起,不過還是想說這就是實力差距啊!
  
  “啪”一個響指喚醒了秦天南。
  
  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有些茫然的抬起,只是瞬間的功夫,犀利的眼神差點把雲朵給片了,“那是誰?”
  
  雲朵無辜的眨眨眼,“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一手無意識的敲打桌面,一手緊緊的握住佩劍,秦天南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強烈的氣勢,高位者的威壓,非人類的長相……是神是魔是妖?”
  
  無力的趴到桌上,雲朵將頭埋在雙肘間偷笑,“咳咳,其實我覺得他的長相挺人類的了,要是再非人類點就不是這麼副尊容了。”
  
  沒有理會雲朵的打趣,秦天南努力回憶著暈倒之前看到的男子,“霸氣,黑紅為主的衣著,紅發,長角?!淩厲淡漠的眼神,臉上似乎還有花紋?神?不,神雖然高高在在上卻不會有如此濃重的殺氣……魔?妖?”
  
  詢問的眼神落在雲朵身上,雲朵拖著下巴,畫著煙熏的眸子隱隱有金光流動,“倒也不笨,他是高階的魔族。”
  
  秦天南好看的雙眉擰成一團,身體不自覺得戒備起來,“你怎麼和高階魔族有關?”略頓了下,似乎覺得自己沒有理由詢問別人的私事,又道,“我是說,你們難道不是敵對關係?”
  
  “噗嗤。”雲朵忍不住笑出聲來,烏黑如泉的長發在雪白的指間滑動,鮮明的黑白對比引得秦天南頻頻注視,“人有好有壞,魔也一樣,而且他又沒害我,我為何要將他當做敵人?”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修長的身子站起來擋住了一片燭光,“姑娘瞭解此間事後我該如何聯繫姑娘?”
  
  下垂的眼瞼擋住了雲朵眼裡所有的神色,“後天,城門口等著。”
  
  “那在下告辭了。”
  
  雲朵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秦天南看看明顯不想再說話的雲朵轉身離去。
  
  半晌,雲朵沈默的坐到古琴前,調整了下面部的表情掩去了方才談話時的神采奕奕,此時的她一臉冷然,又變回了那個高傲冷漠的花魁青嵐。
  
  玉指輕揚,露出纖細白皙的玉指,撫上琴面,停頓了一炷香的功夫,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屋內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似高山流水,汩汩韻味,卻又有隱隱的肅殺之氣暗含其中。
  
  嘴角微微的勾起,雲朵右手勾起一根琴弦悄然弄斷射出,“啊”一聲悶響,一隻半人半魔的妖物掉進房間。
  
  雲朵起身,飄逸的衣衫帶起一陣微風,“如此汙穢的東西也敢打我的主意?”
  
  被雲朵稱為汙穢的妖物抬起頭,如凶獸的目光夾雜著一絲不解和畏懼。雲朵見這東西抬頭微微有些驚訝,怎麼和魔獸似的?還如此膽小?“說吧,那個蜀山弟子被你們引到哪去了?”
  
  妖物瑟瑟的蹲坐在地上,“主人另派了個修為好的引到南面去了。我不想幫著她的,可是沒有辦法,我已經被她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放過我吧,我也曾經是人啊。”
  
  “來不及了。”雲朵惋惜的搖搖頭,“你雖是被迫,可是已然被汙穢纏身,時間長了,你也會變成理智全無的怪物。”
  
  “不可能的,她說總有一天我會變成厲害的魔的!”怪物瘋狂的搖著頭,“我只是不想變成這副醜樣子,我一定會成魔的!”
  
  雲朵伸手一抓,一柄長劍赫然出現在手中,拔劍,“叮鈴鈴!”的響聲還未停歇人已回到原位,收劍回鞘,“出來吧。”
  
  “呵呵……”僅是單純的笑聲就帶上了惑人的媚意,“小姑娘何必這麼狠心呢?還是這又是人類的非我族類必殺之?”
  
  “怎麼?覺得容貌在我之下沒臉出來了?”
  
  “呵呵……”又是一陣笑聲,“這麼完美的一張臉我倘若錯過了豈不可惜?”說罷,在已死去的妖物旁一名妖媚的女子衝著雲朵滿意的笑著。
  
  “你這媚功也挺高的。”說著還點點頭,“穿著這麼多衣服都擋不住你的媚意,這得修煉多少年啊?”
  
  妖媚女子臉色一僵,收起了惑人的媚意,“沒想到你居然不受誘惑。”
  
  “啊,因為我不是百合來著,對同性無愛啊~~要是你是個帥哥沒准我就撲上去了。”
  
  “你也不要拖延時間了,那個蜀山弟子是趕不回來的。”妖媚的女子突兀的笑笑,“倒不如現在就投降,看在你還有幾分膽色的情況下我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揮揮手中的劍,“嘖嘖,你覺得能駕馭這把劍的我就這好欺負?”啊啊~~~居然又被看扁了!!
  
  妖媚女子雙手一伸,兩條長長的白布團團包住雲朵,“如何?現在你還那麼自信?”
  
  雲朵不舒服的扭扭身子,對妖媚女子的威脅嗤之以鼻,“不就一隻妖精麼?還想冒充魔?想當魔想瘋了吧?”
  
  裹在雲朵身上的白布越來越緊,女子妖媚的臉龐多了一絲猙獰,“就算你能認出又如何?實力不夠你的臉還不是要成為我的收藏!”
  
  薄薄的紅唇微啓,一字一頓的說道:“笑話!憑你的實力連魔界低等的魔族都不如還癡心妄想?”
  
  雲朵手中的玄冰劍霎時自動出鞘爆出一陣白光,她身上的白布隨之化成片狀紛紛飄落。
  
  “你是魔界之人?”妖媚女子大驚,這回可是踢到鐵板了!自己借著魔界的名頭四處尋找收藏也該是驚動了魔界中人,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直直的撞上,真是太不小心了!邊在心裡暗罵自己粗心,邊甩出袖中的幾條白布轉身遁走。
  
  嘴角勾出一抹邪笑,襯著精心修飾的妝扮雲朵的臉上竟多了一分邪魅的誘惑,想跑?貓捉老鼠的遊戲豈能這麼輕易的中斷?
  
  已是跑到郊外的妖媚女子無論如何加快身形都能聽到隱約的鈴聲包圍著自己,一絲絕望纏繞在她的心頭,咬咬牙,停了下來,“小妖真不知您是魔界中人,還望您能高抬貴手放過小妖一次,小妖以後絕不敢犯!”
  
  雲朵並沒有出現在小妖的視野,鈴聲還是時遠時近的繞著她打轉,分不清從哪傳出的戲謔的笑聲,“呵呵,就這麼認輸了?那可不行喲~我還沒玩夠,你要繼續跑才是~”
  
  妖媚女子閉上眼,狠狠心,決定賭上一把,“我不跑了。”
  
  “哦?不跑了?我可不是甚麼魔界中人喲~你真的不跑了?”
  
  女子的臉刷的變得慘白,聲音之中夾著顫抖,“你是修真之人……”這下不僅是鐵板了,修真者向來以產妖除魔為己任,沒有生的希望了嗎?
  
  終於嫩黃的身影出現在妖媚女子的對面,“不要那麼緊張嘛~我只能算半個修真之人。”
  
  自稱小妖的女子微微松了口氣,雲朵的接下來話又把她打下地獄,“你的所作所為已經連累到魔界,你以為魔界會放過你嗎?即使他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不代表他們會任由你借用他們的名號。”
  
  慘白的臉上已沒有了先前的妖媚艷麗,“只要沒有碰到他們我還是安全的。如果你放過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出來禍害人間了,我會回到自己的地盤安心修煉的!我保證不會再給你添麻煩的!”
  
  伴著鈴鐺清脆的聲響,雲朵一步步的靠近她,“倘若你在遇到我之前便這樣做那你或許還有一條生路。”似是嘆息的聲音敲進她的心頭,“可惜,我出來的時候重樓有令,沒甚麼特別的就殺了……”
  
  女子狹長的眸子驚恐的瞪得如銅鈴,“你,你不是說你不是魔界中的人?怎麼會聽令於魔尊?”
  
  “看來重樓的名頭很響嘛,連你這個小妖都知道。”玄冰劍已然橫放在雲朵的胸前,“我的的確確不是魔,我只是被重樓抓到的苦力,所以很不爽吶~”即便在搜羅了不少值錢的東西還是相當的不爽啊~
  
  “等,等等。”被雲朵爆出的殺氣包圍著不能動彈分毫的小妖企圖尋得一線生機,“您能直呼魔尊的名字那在魔尊的面前說話一定很有分量,求您饒了我吧,我為奴為婢都會報答你的!”
  
  玄冰劍的寒意若有若無的滲進小妖的體內,“真是好主意。”注意到小妖的表情放鬆,雲朵又道:“不過我不需要奴婢。”一個月的僕人有一個了,長的順眼還任勞任怨,雖說腦子精明瞭點但還是很好使的啊~
  
  “我,我是特別的!”
  
  雲朵聽了眼睛笑成兩輪彎月,“可是我不覺得喲~”話音未落玄冰劍已是徹底出鞘,帶著陰冷的寒意准准的□小妖的胸膛,所有的血液都結成了冰塊,拔出劍,還是一樣的晶瑩剔透,雲朵滿意的點點頭,果然還是很好用的一把劍。



夜色

  正如在事情結束之後不久所謂的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正派人士才會滿頭大汗的趕到現場這個永恆不變的真理一樣,在雲朵殺了小妖半柱香之後,文昌這才焦急的趕到。
  
  雲朵理理因動武而有些淩亂的衣袖,完全無視了她所處的地方還是凶案現場,“來了?那個引開你的東西呢?”
  
  “殺了。追到一半的時候覺得不對,怕你應付不了只好出全力殺了它。”說著蹲下身仔細的查看小妖的屍身。“不過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就看著那麼弱?”
  
  “單憑你的長相的確很難讓人想像你會武。”
  
  “即使我拿著把好劍?”
  
  “對,即使你用著好劍也……”
  
  文昌的話還沒說完雲朵也蹲在了他身旁,“我說,她雖然是個大美人,可也是個妖啊~好吧,即便你很喜歡她,可你能保證在她現了原形之後也能這樣對她上下其手?”
  
  正檢查小妖屍體是否正常的文昌手一顫,尖利的匕首劃破了小妖的臉,哭笑不得的側身,“我是在檢查她身上有沒有甚麼不正常的地方,不是你想的那樣。”
  
  “其實我也沒怎麼想,實在是你的舉動太可疑了,對著一具屍體,還是妖精的屍體,那麼,恩,摸來摸去,很難讓人不想歪。”一根修長的食指順帶戳了戳小妖的臉,“其實妖精修成這樣的臉也算是美女了。”
  
  說到這,文昌要是再不明白雲朵的意思那他也枉被稱作是百年來蜀山最聰慧的弟子了,“我是就事論事,每個見過你的人都不覺得你會武。”
  
  食指還在小妖的臉上戳來戳去,“我也是啊,你的動作也很難不讓人想歪。”
  
  文昌算是見識了甚麼是無理走天下了,嘆口氣,抓住了雲朵戳來戳去的手,“好吧,我道歉,是我識人不清。你也別在她臉上玩了,畢竟是屍體,很臟。”
  
  順著文昌的力道,雲朵把手收回袖子裡,傾城的面龐在月光的照射下若隱若現,“我接受你的道歉了。走吧,忙了一個晚上也該休息了。”
  
  “咳咳。”文昌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孟浪,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你先回去吧。我把城內的半人半魔清理乾淨了再走。”
  
  倒是雲朵一點身為女子的嬌羞都沒有,臉不紅心不跳的站起身,“隨你,不過後天我要離開這裡,你可答應了做我一個月的僕人的。”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解決的。”
  
  “還差28天。”說罷,雲朵祭起玄冰劍飛身離去。
  
  確認小妖的屍體沒甚麼異常之處,文昌一道火符扔到小妖身上也隨後離去。
  
  漆黑的夜晚,一道詭異的黑氣從燃燒著的小妖屍體上飄出,停頓了片刻,消失在靜謐的夜色之中。
  
  “叮叮鈴鈴”本來早該離去的雲朵忽然出現在屍體旁,看著黑氣離去的地方勾起一抹笑容,“你說她會逃到哪去?”
  
  “你會不知?”高大的男子突然站在雲朵的身旁。
  
  “你圍觀了那麼久就沒看出點甚麼門道?”
  
  重樓斜了她一眼,“你想知道甚麼?”
  
  雲朵摸摸下巴,“不會是你們魔界出來的叛徒吧?”很有可能啊,因不服重樓的管教偷溜出魔界投靠大頭卻不想自己學藝不精識人不清人品太低,於是被重樓知道......於是,倒楣的就是我?!
  
  霎時,雲朵的殺氣暴起,轉身就要往黑氣遁走的方向追去。
  
  重樓長臂一伸,雲朵的後背的衣服被拽住,整個人被拎起轉了個圈又回到原地,只是整個人被吊在了半空,“不關魔界的事,不要添亂。”
  
  雲朵張牙舞爪的在空中亂撲騰,“放開我!你這樣我很沒面子!”
  
  “你有那東西?”重樓嗤笑,雖說他的臉上仍是沒有笑容,但整個面部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僵硬了。
  
  雲朵用看鬼一般的眼神看著重樓,也不撲騰了,乾脆就在半空一手托下巴一手在下撐著,“你該不是冒充的吧?居然會說笑了?”就勢捂住眼睛,“我果然是睡眠不足出現了幻覺了吧?!”睜開眼,重樓還是那副表情看著她,雲朵捂臉,“好吧,我不去追了,你別嚇我了....我膽子小年紀小經不起您這麼嚇啊啊~~~回答我,你是重樓,不是冒充的?”
  
  “本座有誰敢冒充?”松開了手,雲朵穩穩的落在地上。
  
  拍拍胸,雲朵自言自語,“還好還好,我還活在地球~這個世界還沒拋棄我...”穩定了自己的情緒,雲朵仰頭看著身邊高大的身影,“你讓我解決我聽了,現在你又讓我不要添亂,我要是照做了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很沒成就感?”
  
  “妖界的事情你也管?”重樓皺眉。
  
  黑亮的眸子閃爍著興奮的因數,“妖界的問題?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重樓望進那深不見底的黑色,微微失神,“這不是你該管的。”
  
  “切~”雲朵不滿的撇撇嘴,“那我明明不是魔還不是關了你們魔界的事?”嗷嗷~又是一個鄙視我實力的傢夥啊!我要上訴啊~~這些人都是紅果果的以貌取人啊~~擺明瞭都是外貌協會的成員啊~(旁白:外貌協會不是這麼用的啊啊,你個文盲!)
  
  收回陷進深淵的眼神,重樓目空一切的態度又擺了出來,“總之,你要想繼續在人間混時間就別管。還是你想回魔界呆著?”
  
  雲朵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下腦袋,“好吧...你狠....”心裡拿著重樓的小人兒狂拍,啊啊啊~~你個大魔頭!你個魔頭中的魔頭!身為魔界之中居然還用威脅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那怪紫萱姐姐不喜歡你啊~你活該!我咒紫萱姐姐永遠都不會喜歡你嗷嗷~~~(旁白:即使你不下這個咒紫萱也沒喜歡上重樓...果然人一激動邏輯就混亂了......)
  
  重樓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在乎雲朵在心裡是如何詛咒自己了,“明白就好,本座走了。”
  
  “走吧走吧...就知道欺壓我..”雲朵扭頭甩甩袖子,甩到一半又抓住了重樓,“不行,你不能走,剝奪了我打發時間的遊戲就要補償我!”
  
  “要甚麼?”
  
  雲朵期待的眼神一閃一閃的,“轉過去!”
  
  重樓疑惑的看著她沒有動。
  
  “快,轉過去!”雲朵推著重樓,也不管重樓願不願意愣是推著他轉過了身。
  
  “不許亂動!”雲朵擺正重樓的身子用力的壓著他的肩膀,然後輕輕雙腳的一點地奸笑著一個猛衝撲到了重樓的背上,“好了,送我回縣衙。”
  
  重樓渾身一僵,身體的本能差點在一瞬間發起攻擊,“下去。”
  
  雲朵死死地抱住重樓的脖子,猛搖頭,“不,說了要補償的。”意識到重樓想要用法術又補充道,“不能用法術作弊!要走回去!堂堂魔尊不能說話不算話!”
  
  重樓放鬆下身體,“摔下來本座可不管。”
  
  “不會,走吧。”還是死死地抱住重樓的脖子,像是證明自己絕不會摔下去似的,雲朵又加大了幾分力氣。
  
  感受到了背上柔軟身體傳來的決心重樓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帶著雲朵一步一步的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早點

  在雲朵回到縣衙見到的第二個清晨的陽光灑滿整個小院時,文昌這才從外面趕回來。
  
  淩採青焦急的在小院來回的走著,等到文昌的身影出現在小院的一角時眼神蹦出喜悅的光彩,“文昌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出甚麼事了嗎?可有受傷?”
  
  正想著打開窗戶透透氣,順便回味下前天欺壓重樓的良好心情的雲朵趴在窗戶前衝文昌招招手,“喲~大功臣回來了?”
  
  文昌朝雲朵點點頭才對淩採青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也該回家了。”
  
  淩採青嘟起嘴,“你都沒有讓我一起除妖的,我不回!你怎麼不讓那個女人回去?”
  
  “注意下你的措辭,我可不是女人,目前還處在女孩兒的階段。”雲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慢慢悠悠的走出來,“還有,就你那點把戲,想除妖?妖除你還差不多。”
  
  “你以為你有多厲害?能這麼快的解決全靠的是文昌大哥!少在那得意洋洋的!你怎麼就那麼好運沒被妖怪殺了呢?”淩採青對著雲朵可沒有那麼溫和了,整個一潑婦狀態。
  
  啊啊~我說你到底是有多麼的恨我啊?我們也就認識了不到五天,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以至於你這麼下狠心想讓我死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不合?
  
  “胡說甚麼?!好端端的咒歌舒做甚麼?”文昌的俊臉拉得老長,“前夜是歌舒一個人解決了那個禍端,你甚麼都不如她還這樣編排她,這就是你的教養?”
  
  淩採青扭頭哼了一聲,“我才不信她有這麼大的本事。”
  
  雲朵擺擺手,“算了,咱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文昌,收拾收拾,該走了。”繼而又想到他剛回來,“需要休息嗎?”
  
  文昌也不再搭理淩採青,面容雖有疲倦但還是很有精神,“不要緊,稍等片刻,我馬上就來。”
  
  看著文昌離去的背影,淩採青氣得直跺腳,“妖女!是不是你施了甚麼妖術才讓文昌大哥對你言聽計從?”
  
  雲朵抬手放在額頭仰望天空,啊~~真是晴朗的天空啊~
  
  “喂!和你說話呢!”
  
  喲~~這天藍的~這雲白的~哎呀~好大的一塊棉花糖啊~~說起來還沒吃早飯呢,得好好想想吃點甚麼,前天聽老鴇說城門口新開的那家酒樓的糕點不錯,可是豆漿油條也好久沒吃了,不曉得酒樓裡有沒有賣的?唔,說起來包子花卷饅頭甚麼的也好久沒吃了~貌似牛奶麵包甚麼的也是好久沒吃過了~啊啊~來了這兒也好久沒吃到壽司之類的東西了~(旁白:其實你在魔界壓根就沒吃過早飯吧?!一覺睡到中午的人沒資格提早飯!!!)
  
  左手握拳,也不管是不是嚇到了旁邊的淩小姑娘,雲朵直接轉身找縣衙的丫鬟們打聽早餐吃甚麼去了。
  
  徒留淩採青一個人站在原地直跳腳。
  
  城門口,被侍從圍著的秦天南穩穩地坐在茶樓慢慢地喝茶,只是那不時的張望揭示了此時他的心情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看到雲朵散步般的身影時,秦天南微微松了口氣,起身迎向雲朵。
  
  淩採青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雲朵的機會,“真是妖女!才在青樓一個晚上就引得男人來找你了。”
  
  雲朵側目,忽然對著淩採青笑笑,“啊~謝謝誇奬了。”
  
  倒是走過來的秦天南聽了此話冰凍的眼神掃過淩採青,“這位是?”
  
  “我叫淩採青,是水縣的縣令之女。”淩採青揚著頭,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文昌的不滿又加深了幾分,想不到師叔看人的眼光竟如此之差,就算是報答救命之恩也不必如此順著她任性妄為吧?
  
  其實也是文昌誤會了,當年他師叔為報恩而指導淩採青時,她也不過是十歲的娃娃,長的還算可愛,性子是活潑大方而不是甚麼嬌蠻任性。只是在文昌師叔離去不久後,淩採青因為學了些許法術武功,又是受蜀山劍仙的指導,旁人自是對她另眼相看,和她相處時也會依著她的意思走,所以淩採青越發的自信膨脹也越發的嬌蠻任性。
  
  秦天南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個人物,索性很不給面子的答道,“不認識。”
  
  “撲哧!”雲朵沒想到秦天南會這麼的直接,按她的想法,凡是江湖中人不管認識不認識聽說沒聽說總會客氣的說句‘久仰大名’‘原來你就是**啊’
  
  本來還等著秦天南恭維自己的淩採青僵在原地,“你不知道?這附近誰不知道我淩採青是蜀山的外傳弟子?”
  
  “我師叔並沒有收你為弟子,只是叫了你點自保的功夫。”白衣翩翩的文昌冷冷的說道。“在下文昌,蜀山掌門弟子。”
  
  秦天南詫異的看看文昌,“沒想到你居然是蜀山的弟子,看起來你更像個大富人家的子弟。”
  
  文昌的紙扇輕搖,笑道,“兄台好眼力,我原名陳宇文,是江南陳家的老二。師傅途徑江南時見我根骨不錯便收為弟子,正好我家也不需要我繼承家業,所以我就隨師傅去了蜀山。”
  
  “原來是江南陳家,難怪文昌兄有如此的風采。”秦天南抬手朝文昌拱了拱手,“在下秦天南。”
  
  “武林世家秦家?”淩採青冷不丁叫出聲。
  
  秦天南點點頭,“是的。”
  
  淩採青一掃先前的氣悶,興高采烈的拉住秦天南的袖子,“我早就聽說過秦家是武林的泰斗,甩甩袖子武林都要刮起一陣旋風。是不是真的啊?”
  
  秦天南不著痕跡的甩開淩採青的手,“江湖朋友給面子多有誇大罷了。”
  
  三人你來我去的空擋,雲朵徑自走進酒樓,她可沒功夫陪他們客氣,她可還餓著呢,“小二,把你們這得早餐一樣上一份!”
  
  “好咧!客官你稍等。”小二領著雲朵坐定開心的退下。
  
  待三人客套完畢了,雲朵的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點。
  
  一走進酒樓,淩採青對著雲朵又開始陰陽怪氣的嘲諷,“鋪張浪費!你一個人吃的了忙麼?”
  
  雲朵為難的看著眼前的早點不知道該先吃甚麼好~
  
  淩採青不客氣的坐到雲朵的旁邊,伸手就推,“和你說話呢!沒聽到嗎?就知道吃,你有錢嗎?”
  
  雲朵閃身避開,坐到淩採青的對面,雙眼還是沒有離開桌上的早點。
  
  秦天南劍眉一挑,坐到了雲朵和淩採青的中間擋住了淩採青再度伸出的爪子。
  
  文昌笑笑,也很有眼力的坐到了秦天南的對面擋住了淩採青又一次伸出的爪子。
  
  不怪他們不幫著淩採青,實在是淩採青的行為太讓他們無法接受了......別人吃個早點又沒有要她吃也沒讓她付錢的,至於這麼找茬嗎?何況別人還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一點也不懂知情識趣!
  
  秦天南揮揮手,一名侍從恭敬的站到他的身後,“公子?”
  
  耳語了幾句,侍從退下,不一會帶著小二又拿了兩副碗筷擺放到秦天南和文昌的面前。
  
  秦天南夾了一個點心放到雲朵的碗裡,“嘗嘗這個,昨天我試過,還不錯。”
  
  聽話的吃了口,贊同的點點頭,“唔,是不錯。”
  
  淩採青又是一張死人臉,“為甚麼沒我的?”
  
  雲朵又吃了口秦天南夾的蒸餃,“啊~我請客,我樂意!”
  
  “你就這麼看不慣我?這麼多你們也吃不了吧?”
  
  靠之,誰看不慣誰啊?想玩惡人先告狀也要有那個水準吧~~咽下餃子,雲朵的臉從碗裡抬起,順帶喝了口豆漿,“啊,本姑娘有錢!我吃一份扔一份你都管不著!”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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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

  一行人快馬加鞭,終於在七天後到達了武林世家——秦家。
  
  雲朵將馬交給秦天南隨行的侍從後站在秦家的大門仰望,注意,是仰望。百年世家果然不是說說而已的,但看這門,雖不是金碧輝煌,但是也是頗為氣派威嚴,寬約六米,高約五米,黑色的柱子,紅色的大門,正中央懸掛著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寫著大大的‘秦府’二字,大門的兩側還各站了兩名侍衛。
  
  秦天南也不急著催雲朵,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多少有些明白雲朵的惡趣味,打擾了她的興致那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問題。
  
  仰望完畢,雲朵指著門兩側的侍衛,“守大門的?”
  
  秦天南微微頷首。
  
  雲朵奇怪的問道,“一般不是只有官府才有侍衛守門麼?難道你們家還和官府有關係?”
  
  “沒見識!”淩採青恥笑道,“武林世家自然會有不少武林人士拜訪,總不能讓成名已久的前輩敲門吧?”
  
  “原來是這樣啊~”雲朵感嘆道,“我果然不適合武林啊~”
  
  淩採青,文昌,秦天南三人都詫異的望著雲朵,這次居然沒有反駁???
  
  接著雲朵摸摸下巴,不負重望的道,“啊啊~~~~還是修仙甚麼的適合我這種世外之人吶~普通人的事情也沒必要瞭解那麼清楚~”
  
  秦天南嘴角抽搐,這回的連他也攻擊到了......
  
  周圍的侍從見怪不怪的低下頭,完全當做沒聽到。
  
  雲朵滿意的點點頭,唔,該說不愧是武林世家的侍從麼?居然有如此的素質和定力,不該看的不該聽的絕對不聞不問,甚麼時候也去拐兩個來用用?
  
  “公子,你可算回來了。”就在雲朵打著秦天南侍從主意的時候,從秦府走出一位面帶焦急的中年人。
  
  “忠叔,我爹怎麼樣了?”
  
  名叫忠叔的中年人搖搖頭,“還是老樣子。公子你找到會法術的人了?”說著,一雙眼在三人身上打轉,最後停在了文昌的身上。
  
  “咳咳。”秦天南右手放在嘴邊咳嗽了幾聲,“咱們進去說吧。”
  
  “是。”忠叔收回目光引著眾人進門。
  
  幾個彎彎折折之後,幾人來到了會客廳。
  
  由於淩採青十分鄙視雲朵此處打量的行為,找了個離她最遠的位置坐下,文昌則在秦天南的下首坐下。至於雲朵...四處走動估摸著會客廳古董的價值。
  
  極有眼力的秦家丫環不一會就給幾人端上了西湖龍井。
  
  文昌剛剛端起茶杯,忠叔就迫不及待的問道,“這位公子不知是何人門下?”
  
  “在下蜀山弟子。”
  
  忠叔驚喜,“這下好了,老爺有救了。”
  
  文昌尷尬的放下茶杯,“其實來幫忙的並不是我,我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才跟來的。”
  
  忠叔訝異,望向主位的秦天南,見他點頭,又將目光移到雲朵和淩採青的身上來回的轉著,最終猶豫的向雲朵拱手,“那是這位姑娘嗎?”
  
  這下可喜壞了雲朵,相當的不容易呀,遇到了的這些人中只有叫忠叔的人肯定了她的能力,於是態度也是越發的親切溫柔,“老伯叫我歌舒就好,叫姑娘的多見外呀~這薑呀還是老的辣,年輕人嘛~都需要向您學習。”說著,意味深長的眼神掃過秦天南和文昌,兩人尷尬的低頭喝茶。
  
  忠叔聽了這話笑容真誠了不少,“哪裡哪裡,若是歌舒丫頭沒有幾分能耐想必我家公子也不會找您幫忙了。”
  
  “忠叔您可就誤會了不是,我啊,是他撞上的,時候知道我有個蜀山的朋友他可是高興的不得了,哪裡是找我幫忙啊?明明衝的蜀山弟子去的。”
  
  被說中心思的秦天南也不好再繼續喝茶了,“能請到歌舒和文昌是我的榮幸。”臉上流露出了些許的擔憂,“現在可以去看看我爹嗎?”
  
  文昌看看雲朵,雲朵笑著輓上忠叔的胳膊,“走吧。”
  
  再次被忽略的淩採青自覺地跟在他們身後向後院走去。
  
  剛跨進秦老爺的小院雲朵和文昌的眉頭就擰成一團。
  
  “可是有甚麼發現?”秦天南緊張的問道。
  
  文昌壓低聲音答道,“有妖氣。”說罷收起扇子拿出長劍。
  
  淩採青緊張又興奮的拔出手中的劍,“在哪?”
  
  文昌一道符咒丟到院中的池塘裡,立時從池塘裡傳來刺耳的尖叫,隨即一隻長著魚鱗的怪物衝了出來。
  
  淩採青舉劍刺去,誰料這一劍還真的刺中了怪物的胸膛。
  
  “不過是只小妖。”淩採青得意洋洋的扭頭向大家炫耀,“很簡單就解決了。”
  
  正說著,魚妖的魚鱗突然逆向暴起如箭雨般通通射向淩採青。
  
  文昌劍花一輓直直衝過去,雖說速度夠快,但還是有幾片魚鱗刺進了淩採青的身體。淩採青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疼的不停的打滾,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原本白皙的肌膚變得青紫。
  
  “交出解藥!”文昌的劍穩穩的架在魚怪的脖子上。
  
  魚怪喈喈的怪笑,捂住胸前流血的傷口,“中了我的毒根本無藥可救,就算殺了我也沒用!”
  
  秦天南和忠叔快步上前扶起淩採青,把脈之後對視著搖搖頭。淩採青疼的根本說不話來,意識到自己真的沒救後,眼淚不要錢的往外掉。
  
  雲朵見大家都沒轍了才蹲下身查看淩採青的毒。
  
  想了想,這毒也不算有難度,右手一招,一個小瓷瓶握在了手中,倒出兩顆藥丸強制著讓已經陷入昏迷的淩採青咽下,然後右掌一翻貼在淩採青的後背稍一用力,幾片魚鱗被全數逼出體外。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淩採青身上的青紫通通不見。
  
  文昌松了口氣,長劍一揮,直接砍掉了魚妖的頭,魚妖的身體晃晃變成一尾肥壯的鯉魚倒下。
  
  讓下人把淩採青扶到客房後雲朵問道,“秦老爺是甚麼時候昏迷的?”
  
  秦天南想了想,道“一個月左右吧。”
  
  “之前可有異常?”
  
  “並無甚麼異常。”忠叔猶豫片刻,又補充道,“不過老爺月余前曾和夫人去老夫人的墳上上香,回來後沒多久就昏迷了。這算不算異常?”
  
  “你看呢?”雲朵問文昌。
  
  “恐怕是帶回了甚麼不乾淨的東西。”
  
  雲朵指指地上的鯉魚,“可這東西一個月根本不可能成精。”
  
  “這妖怪早就出現在秦府了?”秦天南和忠叔倒抽一口冷氣。
  
  “恩。”雲朵點頭,“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小院似乎被甚麼法陣壓住了,此處的妖不能外出。”
  
  文昌依然保持著警戒的狀態,“恐怕還不止一隻,妖氣太濃了,根本無法分辨。”
  
  雲朵看到那鯉魚身上若有若無的黑氣,嘴角微微勾起,嘛~這可不是我非要參與妖界的事情喲~嘿嘿~不過是正好撞上的事重樓應該沒話說了吧?
  
  收起笑容,雲朵提醒道,“你們還不先把秦老爺帶出去?難道還等著被妖氣完全侵蝕?”
  
  一語驚醒夢中人,秦天南和忠叔匆忙奔進屋子把秦老爺抱出院子。
  
  走在最後的雲朵露出得逞的笑容,秦老爺雖然受妖氣侵蝕可也還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只是不知是誰在他的身上設下了保護才讓他陷入昏迷,所以也可以看出實際上這些妖都是由於這個院子裡的某些東西而被壓制在這裡的。



真相

  待淩採青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睜眼的霎那似乎還未從那劇痛中完全脫離出來,渾身都有些抽搐。
  
  一旁照顧她的丫鬟連忙扶起她,“淩小姐,你可算醒了,還有哪不舒服嗎?”
  
  接過茶杯稍稍呡了口,搖搖頭,聲音因為昨天的嘶喊顯得有些沙啞,“我沒事了,文昌大哥呢?”
  
  丫環瞭然的笑笑,“文昌公子和歌舒小姐都在花園吃午飯呢。淩小姐想吃點甚麼?我去給你端來。”
  
  “不用了,帶我去找他們。”聽到歌舒的名字,淩採青的眼神閃了閃。
  
  在丫環攙扶下的淩採青一進花園就聽到了文昌溫和的嗓音,“天南兄,忠叔,你們也吃點吧。秦老爺的病因既然找到了,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可是老爺到現在也沒醒來,都快一天了。”
  
  文昌放下碗筷,安慰道,“常人被妖氣侵蝕通常都需要一周才能慢慢緩過來,秦老爺雖說比常人強壯但畢竟是普通人,怎麼也得三天才能醒過來。你們總不能三天不吃飯吧?等秦老爺醒了你們又昏倒了,誰照顧你們?”
  
  聽了此話,忠叔和秦天都詢問的看向雲朵。那天的事他們看的很清楚,雲朵的實力不在文昌之下,尤其是醫術,可以說的上妙手回春。
  
  正吃得歡快的雲朵突然覺得莫名的安靜,敏銳的感官告訴她三人都在看著她,抬起頭,“看我做甚麼?吃飯!”
  
  “這,歌舒丫頭,說實話,老爺真的能醒過來嗎?”
  
  “啊。”雲朵的筷子悄悄地夾起盤中最後一塊紅燒排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回碗中,淡定的說道,“文昌說的很對,最遲三天就醒了。”
  
  秦天南和忠叔嘆口氣,剛端起碗筷,就看到淩採青在丫環的攙扶下姍姍而來。
  
  淩採青在雲朵旁邊坐定,神色複雜的看著雲朵,“是你救了我?”
  
  雲朵稍稍挪了挪位置,繼續吃飯。
  
  “和你說話呢!沒聽到嗎?”
  
  忠叔的眉頭皺了皺,“淩姑娘,你還沒吃飯吧,先吃點甚麼吧。有甚麼話吃完了在說也不遲。”
  
  “喂!問你呢!是你救了我?”
  
  雲朵啃著排骨搖頭,“不是。”
  
  三人詫異,搞不清楚雲朵葫蘆裡賣的甚麼藥。
  
  淩採青松了口氣,“我就說麼,連秦家人都沒辦法除了文昌大哥還有誰能救我?這毒還真是奇特,居然讓我眼花了,竟以為是你救了我。”
  
  雲朵贊同的點點頭,“的確奇特。”
  
  “文昌大哥我就知道你是最厲害的!”淩採青往文昌的方位湊湊,“這次多謝你救了我,我以後不會再這麼魯莽了。”
  
  文昌渾身一僵,回避了淩採青的重點,“知道自己魯莽就好。”
  
  秦天南和忠叔無奈的搖搖頭,吃飯。剛把視線集中到飯桌上,不由得苦笑不得,只見桌上的飯幾乎沒剩下了,完全的大掃蕩了……
  
  雲朵滿足的放下碗筷,“在花園裡吃飯果然身心舒暢,吃的好飽!到秦老爺的小院活動活動去~”
  
  三人立馬起身,齊聲道,“一起去。”
  
  擺擺手,雲朵滿不在乎的說道,“不用,你們慢吃哈,我的減減肥了。”
  
  話是這麼說,但事實上除了淩採青他們都準備跟著去。
  
  打了個哈欠,雲朵抬頭看了看太陽,喲~好刺眼,“要不還是午休去?”
  
  眾人一滯,停住了腳步。
  
  黃昏,逢魔時刻,雲朵一晃一晃的走到秦老爺的小院和其餘人匯合。
  
  淩採青看起來精神了不少,也有力氣諷刺雲朵了,“現在才來?你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嗎?正經事也是容你胡鬧的?”
  
  “胡鬧的人是我?”雲朵大驚,“我記得昨天受傷的人可不是我。”
  
  一句話准准的戳到淩採青的痛楚,可她又想起之前答應過文昌大哥會對雲朵友善些,忍了忍,抱著劍扭頭不看雲朵,仿佛這樣就可以抹去雲朵的存在似的。
  
  雲朵攤手,為毛這孩子總喜歡和她過不去?
  
  一行人走進小院,似乎和平時的院子沒甚麼兩樣,依舊是平和安靜。唯有雲朵和文昌可以察覺到若有若無的妖氣彌漫了整個小院。
  
  “天南兄,你們還是出去吧,這裡有我和歌舒就夠了,你們不懂法術恐怕會很難應對。”文昌緊了緊手中的長劍,感覺到秦天南的執著,又道,“那忠叔您先帶淩姑娘出去,我怕一會顧及不到你們。”
  
  忠叔猶豫了半晌,“那你們要小心。”
  
  淩採青剛要回嘴就被文昌淩厲的眼神一瞪,隨即賭氣的跑開。忠叔朝他們行了個禮也跟著離去。
  
  兩人的背影消失不見時雲朵伸了個懶腰,“那麼,準備好了嗎?”
  
  文昌和秦天南點點頭,背靠著背,拔出手中的劍。
  
  “喲~你們這樣把我的位置放到哪?”雲朵活動了下手腕,看著面面相覷的倆人,“就知道男人靠不住!我還是靠自己吧~你們,不需要動手的喲,只要看著就好。”
  
  秦天南和文昌的視線交匯,一副戒備的樣子退到院子的門口,正好出了妖怪的攻擊範圍。
  
  今天,雲朵並沒有帶著玄冰劍,她面帶微笑著一步一步走到院子的中央,“是要我先動手嗎?”
  
  周圍一陣狂風刮起,似是在警告雲朵。
  
  “那麼,談判失敗?”雲朵柳眉一挑,嘴角勾出一個邪氣的笑容,襯著飛舞的墨發帶著來自黑暗的絕美,手臂微抬,泛著冷光的月光輪霎時由鐲子變回了原形。
  
  冰冷的月光輪不停地繞著雲朵打轉,隨之而來的就是越來越高漲的殺氣,被看不見的妖怪包圍著的雲朵反而笑得越加的開心,她的身體慢慢的懸在了半空,周身爆出淩厲的氣勢,月光輪也追隨著她在半空轉動。
  
  此刻的小院已不復剛才的平靜,到處都是飛沙走石,時不時的還會傳來妖怪的低吼。
  
  三兩只的妖怪企圖襲擊雲朵,卻在靠近的瞬間被她周身無形的靈壓碾得粉碎。
  
  簡單的試探激怒了院子內所有的妖物,它們怒吼著,咆哮著,誓要為自己的同伴報仇。
  
  雲朵輕蔑的一笑,身形在包圍圈內不停地移動,留下了無數的殘影,鈴鐺似瘋了般的叮噹作響。
  
  文昌和秦天南幾乎完全看不清雲朵的身影,每每貌似捕捉到了她的身形卻發現那不過是一道殘影,即使有著鈴鐺清脆的聲音作為引導也很難跟上雲朵的身影,實力在這一刻體現出差距。這樣的速度究竟是如何煉成的?
  
  秦天南的腦海裡莫名的出現那個紅發男子的影子,他,似乎比歌舒更為厲害……
  
  終於,院子裡只剩下一個歌舒雲朵了,風中飄來的不僅是那清脆的鈴聲,還有濃重的血腥。
  
  看清楚院內的情形後,饒是文昌和秦天南這樣見過場面的大人物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地上,滿是肢零破碎的屍體,血,順著地勢流進池塘。
  
  還是站在中央的雲朵依舊被月光輪環繞著,抬起頭衝他們微微一笑,恍若在地獄中綻放的花朵。
  
  不是沒探測過雲朵的深淺,也不是沒試探過雲朵的實力,可是倆人都萬萬沒想到雲朵竟然強悍如斯,僅是憑著一人之力便掃蕩了整個院子,且毫髮無損。那暴漲的幾乎令他們拔劍的殺氣,面對眾多妖怪的臨危不懼,比聲音更快的速度,歌舒雲朵,究竟是誰?
  
  被這樣的場景所震撼的倆人張了張,一時不知該說些甚麼好。
  
  月光輪繞著雲朵跳動了下,忽的躥出,直直的飛向雲朵斜後方的一棵樹,繞了一圈,又回到雲朵的身邊。
  
  “果然是好武器,好身手。”一道溫柔的聲音自樹上傳來,隨即,一名美貌的女子站在了樹下。
  
  “是你?”秦天南的臉色刷的變黑,“你也是妖!”
  
  女子面有愧色,“抱歉,我的確是妖。”
  
  “當初果然不該順著父親讓你進門!為何要害我秦家?”
  
  女子無奈的搖頭,“我並沒有害你秦家,也沒有傷害你的父親,為了避免你父親受到妖氣的侵蝕我甚至用我的功力來保全你的父親。天南,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父親的,我是真的愛他的。”似是怕秦天南不信又補充道,“我有沒有害你的父親你可以問問這位姑娘,她的修為足以看出我有沒有害人之心。”
  
  雲朵手指繞著一縷黑發,“的確,是有人施法保護秦老爺不受妖氣的侵蝕,那股氣息也和你很像。”
  
  秦天南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長劍直指女子,“說出你的目的!”
  
  雲朵的眼珠子一轉,松開繞著頭髮的手,“之前我就納悶,好端端的為何這院子裡會出現如此多的妖怪,而且還有大妖怪施法讓他們不能出去,很明顯,這個大妖怪不是你。後來,我發現,除了秦老爺這個院子的僕人竟沒有人受到妖氣的過分侵蝕,那就說明他離妖怪很近,雖說你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但凡是妖,身上的妖氣都會對普通人產生影響。”說到這裡頓了頓,“你在妖中應該也算高手,但你的實力還不足以在妖界號發施令,也約束不了這些脾氣暴躁的東西向院子裡的其他人下手,這只能說那只大妖怪下了甚麼命令給你們。”
  
  女子點點頭,“你很聰明,我們確實不可以向秦家的人下手。”
  
  “為何?”文昌驚訝到了極點,在他的認知裡妖是不受控制的,他們聚集在一起多半也是傷人為主。
  
  女子沈默。
  
  “妖不傷人的情況很多。”雲朵不願對此多做解釋,直接道出了她的想法,“據我判斷,這次你們恐怕是要這秦家的甚麼寶物吧,而這寶物多少有些甚麼特殊的地方才讓你們不敢傷秦家的人。”
  
  女子嘆了口氣,轉過身,“我打不過你,你又是天南的朋友,你走吧,我就當作不知道。”
  
  雲朵伸出食指擺了擺,“不行的喲~做事要有始有終。既然秦天南找上了我我就會一幫到底,這樣我才對得起秦天南即將給我的報酬。”唔,也能給重樓一個像樣的理由了~
  
  秦天南在這麼緊張的氣氛居然覺得自己頭痛了下,難道之前一直打量家裡的古董就是為了提出一個適當的報酬?



妖魔相見

  女子喃喃的念了幾句口訣,滿院的屍體飄出一絲又一絲的黑氣,最後匯聚到一起鑽進女子的袖中。
  
  文昌警惕的盯著女子的袖子,“你的袖子裡有甚麼?怎的如此邪氣?”
  
  “不該管的不要管。你們都還年輕,不要因為毫不相干的事而誤了自身的性命。”
  
  文昌啞然,“身為蜀山的弟子當以蒼生的性命為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如此邪惡的東西倘若流落世間,無論如何我蜀山弟子都不會置之不理。”
  
  沈默了許久的秦天南開口道,“你們到底要我秦家的甚麼東西?”
  
  “你們的家傳之物——白玉鼎。”
  
  秦天南愣住,秦家的祖先有一位是修道之士,在一次外出之後帶回了一個白玉鼎,據說這白玉鼎有鎮宅護家蔭蔽子孫的功效。那位祖先閉關一年之久最終用自身的血肉作為祭獻使秦家獲得了白玉鼎的庇護。可是……“這對你們有甚麼用?”
  
  女子苦笑的嘆了口氣,“都說了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你把白玉鼎給我,之後你們便速速離去吧。”
  
  “你知道白玉鼎在我手中?”
  
  “你爹曾說白玉鼎通常由家主保管,現在的你是秦家家主自然會在你手上。”
  
  秦天南深吸了口氣,搖搖頭,“我是不會給你的,既然你們想要的是它,那沒有家主的同意你們是不可能得到的。”
  
  “你太天真了。”女子用法術清理乾淨地上的屍體,“得到白玉鼎的方法可不止這一種,只是他不希望驚動太多的妖魔和修道之人罷了。”女子的勸解顯得苦口婆心,“現在給我還來得及,等他來了,一切都晚了,我不希望你父親還要承受喪子之痛。”
  
  秦天南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女子說的是不是實話,可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拿秦家所有人的性命作為賭注,或是拿天下人的性命作為賭注?
  
  似是看出了他的猶豫,女子又道,“這是妖界的紛爭,和你們人類無關,把它給我吧。”
  
  這下不止是秦天南猶豫了,就連文昌都有些動搖,既然是妖界內部的紛爭何苦要連累整無辜的秦家?可是妖都是狡猾的,若是在騙我們又如何是好。
  
  “這白玉鼎有何特別之處?”雲朵一語中的。
  
  女子臉色一變,“與你無關。”
  
  雲朵摸摸下巴,任由月光輪繞著她胡亂的打轉,“讓我猜猜,練功需要?身份象徵?封印了甚麼東西?”
  
  女子不得不承認雲朵的確聰穎過人。
  
  看到女子的表情,雲朵知道自己真的猜中了甚麼,心裡的小人仰天長嘯,果然電視劇小說甚麼的還是很有用處的嗷嗷!
  
  忽然,女子神色慌張,“天南,快,白玉鼎快給我!”
  
  秦天南還處在猶豫之中,反應有些遲鈍,不大明白女子的意圖。
  
  倒是文昌猛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妖氣,“糟糕!大妖怪來了!”
  
  雲朵坐在樹丫上,腳上的鈴鐺晃得叮噹作響,厄,要怎麼和重樓解釋?運氣不好碰到了厲害的妖怪?我不知道這是大妖怪的地盤,不曉得他會出現?啊啊混蛋啊,你現在來乾嘛啊?秦天南都快答應交出來了,你會害苦我的啊喂!
  
  一陣黑色的旋風卷過,女子的身邊出現了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刀刻的五官帶著不可阻擋的煞氣,“還沒拿到?”
  
  女子穩定了下心神跪在地上,“主上,秦天南正要將它給屬下。”
  
  “哦?”男子的語氣滿是質疑,“誰是秦天南?”
  
  “我!”秦天南一挺胸,站了出來。
  
  男子點點頭,“倒是有幾分氣勢,既然答應了就拿出來吧。”說完轉而看向文昌,一臉的諷刺,“蜀山弟子?哼!不自量力!”
  
  文昌還未說話,男子的注意力又轉到雲朵的身上,一下子嚴肅起來,“你是誰?”
  
  雲朵努力的忽略自己的存在,“不是問我不是問我不是問我……”最後還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你當我不存在行不行啊?”
  
  “你到底是誰?”男子的右手隱約有黑氣纏繞。
  
  雲朵捂臉,“路人。”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重樓一定不會給我任何機會狡辯了。
  
  男子的眼神冰冷的看著雲朵,就像在看著一個死物,但心裡多少都有些忌憚,雲朵身上的魔氣讓他不知是不是該出手,“你身上的魔氣是怎麼回事?”
  
  雲朵脖子一縮,喂喂,都說了我是路人還要拉我下水?果然是混蛋啊啊!
  
  見雲朵不搭理,男子手中的黑球迅速的射向她,雲朵運氣瞬步瞬間轉移了位置,只聽“轟”的一聲雲朵之前坐著的大樹被炸成了碎片。
  
  嘖嘖,雲朵搖頭,真是好大的火氣啊。
  
  一擊不中,男子迅速的又連擊幾次,可惜次次都被雲朵擦身躲過。男子見雲朵有此實力也不再多做試探,閃身追擊,左手化爪,右手舉刀,一抓一砍之間毀了不少院中的樹木。眼看雲朵的速度越來越快,男子冷笑一聲也全力追趕。
  
  觀戰的幾人只見無數的殘影在交手,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金屬的撞擊聲,雲朵腳上的鈴鐺聲,樹木的倒塌聲,似乎這些聲音存在於小院的每一個角落。
  
  雲朵感覺有點吃力,她的速度在這男子的面前沒有絲毫的優勢,就連引以為豪的月光輪也佔不到他一絲便宜。如果是靈體的狀態說不定會輕鬆些,可是,似乎還沒到非要暴露自己實力的時候,也不是甚麼生死關頭。
  
  男子看出雲朵的分神,持刀的手一舉砍向她的脖子,雲朵飛快的閃身險險的避過這一刀,卻不想男子的右手突然甩開刀化為利爪抓向雲朵的脖子,雲朵大驚,這麼近的距離不是靈體的她根本躲不開。正想著化為靈體,卻忽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緊繃的神經松了下來。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男子的利爪生生的阻止了他的攻擊,男子一頓,想要收回利爪,卻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觀戰的倆人一妖一怔,秦天南立時認出救了雲朵正是那天見過的紅發男子。
  
  男子打量了重樓片刻,右爪又變回了手,“可以松開了吧。”
  
  重樓冷哼一聲,順勢甩開了男子的手。
  
  雲朵心虛的躲在重樓身後暗自叫苦,完了完了,居然被當場抓包了……
  
  “閣下是魔界的……?”男子疑惑的問道,細細想了想,突然瞳孔一縮,“魔尊!”
  
  秦天南,文昌,以及那妖界的女子均是瞪大了雙眼,魔界魔尊?!打量雲朵的眼神有些困惑和詭異。
  
  魔尊給了男子一個冰冷的眼神,沒有說話。
  
  男子緊張的握了握拳,“魔尊也要插足我妖界之事?”看了看雲朵,又道,“我並不知她是魔界之人,多有冒犯了。”
  
  雲朵收到魔尊警告的眼神,訕訕的摸摸鼻子。
  
  “本座無意管你妖界之事。”重樓視線始終停在雲朵的身上,“你當初是如何答應本座的?”
  
  雲朵嘴一撅,“我只是幫秦天南的忙,誰知道會和妖界撞上的。”偷瞟了重樓一眼,見重樓沒有反應,“他爹都昏迷了,我幫著弄清原因也是很正常的啊,在這位姐姐的解釋下我也不想管了。可誰知這男的來了就找我打,我都說了當我是路人甲......”在重樓毫不相信的眼神下,雲朵的聲音越來越小。
  
  “好吧好吧,我說實話,我不該圖秦家的報酬而來亂搞一氣,也不該明明答應了你不管妖界的事還為了知道妖界有甚麼變故而專門找妖的麻煩。我知錯了還不行麼?”雲朵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把一切都招了。
  
  無論是妖還是人都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甚麼。
  
  “哼!你答應了本座甚麼?”
  
  雲朵低頭,“不去管妖界的事,不然就乖乖的回魔界呆著。”
  
  “你是魔?!”文昌又氣又怒。
  
  “不是。”雲朵指指重樓,“可是我暫時住在魔界歸他管。”
  
  文昌不解,“你是人,怎麼會和魔住一起?”
  
  重樓蔑視的看了文昌一眼,“魔界的事還不需要你這個人類來插手。”
  
  倒是雲朵回答了文昌,“借住,順便學習打架。”
  
  這是甚麼理由?甚麼時候魔界也容得人類借住了?
  
  面對眾多質疑的眼光,雲朵聳聳肩,“實話,你們不相信就算了。”說完討好的衝重樓搖搖不存在的尾巴,“我真的不會管妖界的事了,也不會好奇了,你就讓我在人界多呆一陣吧?我才剛從魔界出來沒多久,就這麼回去了我會悶死的!”
  
  聽了這話,文昌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雲朵身上會有高階魔族氣息的原因......和魔尊住在魔界,身上自然會沾染些許的魔氣。
  
  重樓一個意味不明的冷哼,雲朵所有想到的措辭統統飛到九霄雲外,“......那拖幾天再回去?好吧...現在就走...”
  
  無力的走到秦天南的身旁,手一伸,“辛苦費。”
  
  秦天南呆了一呆,木訥的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
  
  雲朵沒有接,“不夠...你讓我損失慘重。”
  
  鬱悶了片刻,秦天南掏出一塊標有‘秦’字的玉佩,“這個可以在秦家任意的一家商家取錢。”
  
  雲朵還是沒接,“你死了,或是秦家倒了怎麼辦?”
  
  秦天南真的有想掐死雲朵的衝動,可看了看旁邊站著的重樓,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死了,這玉佩也能用。就算,就算我秦家倒了,這玉佩也很值錢。”
  
  點點頭,雲朵這才接過了玉佩,然後走到妖界男子的身邊,伸手,“精神損失費和補償費。”
  
  男子奇怪的問道,“甚麼是精神損失費?我要補償你甚麼?”
  
  “你差點傷到我,對我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傷害,這是精神損失費。你要補償我甚麼?”雲朵說起這個恨不得用斬魄刀葬了他,“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還可以在人界繼續轉轉,可是,現在,我只能回魔界呆著!”
  
  男子的腦海裡飛快的計算著得失,最終還是抵出一把長劍。
  
  雲朵搖頭,“武器我有,我要金子。”
  
  男子鄙視的把長劍收回手中,衝妖界的那名女子揮揮手,女子變出一個長約一米寬和高約半米的箱子,打開,全是黃亮亮的金子。
  
  雲朵檢驗完畢,滿意的把箱子收回自己的空間,又搶過長劍,“你鄙視我了,這是補償。”然後轉身走回重樓身側,“好了,我們走吧。”
  
  文昌松了口氣,還好沒找上他,卻冷不防對上雲朵笑彎的雙眼,“你還差我25天的僕人喲~記得告訴你們蜀山,以後若是有弟子叫長卿的可是要接你的僕契喲~~”
  
  話音剛落,文昌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雲朵和重樓已然消失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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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警告

  待雲朵和重樓的身影完全消失後,黑衣男子體力不支的半跪在地上,妖紅的血液自嘴角流出。
  
  女子慌張的扶著男子,“主上,你怎麼了?”
  
  男子右手微抬,“沒事。魔尊重樓果然名不虛傳。”
  
  文昌和秦天南面面相覷,不知道魔尊是甚麼時候出手傷了他的。
  
  “魔尊為何要出手?主上不是沒有傷到那位姑娘嗎?”
  
  “哼。”男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你在外用了他魔界的名頭你說他為甚麼要傷我?”試探著站起身,“魔界之尊果然厲害,僅是在擋住我的瞬間就能攻擊傷人。還好他並無殺我之心,否則,當時恐怕我就喪命了。”思及於此,男子的身上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休息了片刻,男子揮開攙扶的手,“秦家小子,把東西交出來吧。”
  
  “這是我秦家祖傳之物,也是鎮宅之物,倘若給了你恐怕我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秦天南猶豫著終是說出拒絕的話。
  
  男子冷冷的掃過女子,“這就是你說的同意?”
  
  女子慌得跪在他腳下,“主上贖罪,是屬下辦事不利。”
  
  “哼!”男子一腳踹開她,理理衣擺,“說吧,你有甚麼要求?”
  
  “倘若你用此物為禍蒼生,那我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謝罪。”
  
  男子自懷中掏出一物,“我妖界的事豈會於你人界有關?若不是遲遲拿不到東西,也不至於死那麼多的祭品。”把玩了片刻,扔給秦天南,“這個可保你秦家不會被妖物入侵,想必這樣的事情你也不希望再發生了吧?”
  
  文昌拽拽秦天南搖搖頭,“凡是妖都生性狡詐,我們怎知你這話是真是假?”
  
  “我雖不比魔尊,但在妖界也有響當當的名號,還不至於做事毫無信用。”
  
  文昌還想說甚麼,卻被秦天南搶先,“我秦家雖說是武林世家但也是商人,沒道理做虧本的生意,我希望你能以你的名字發誓,只要你還活著一天,妖界就一天不能對我秦家冒犯。”
  
  “我琅邪在此以我的名字,只要我活著一天,我麾下的妖就一天不會對秦家冒犯。”
  
  秦天南點點頭,從脖子上拽下一物扔給琅邪,“既是如此,白玉鼎就給你。以後我不想在見到任何妖物出現在我秦府。”
  
  文昌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妖素來狡詐,這一次看似是秦天南佔便宜的誓言說不准就是他秦家的催命符啊!可是自己畢竟是個外人,這別人決定的家事說甚麼也不能管的太寬啊!
  
  得到白玉鼎的琅邪長嘯一聲,興奮激動之意不言而喻。
  
  可偏偏有時候老天爺就愛在你高興的時候給你當頭一棒。
  
  一隻長著狼頭的妖怪從半空中衝進小院跪倒在琅邪的腳下,身上滿是傷痕,“主上,不好了,咱在東山上的一窩小妖被一個自稱溪風的魔給全滅了!他還說,還說,這只是一個教訓,若是再借著他們魔界的名號就叫咱們死無葬身之地!”
  
  琅邪自覺一股火氣上衝,對著還在地上的妖界女子就是一掌,“看你乾的好事!魔界是你隨意能惹的?!”
  
  這一掌打的女子幾乎心脈盡斷,卻還是強撐著重新跪倒琅邪面前。
  
  琅邪收回白玉鼎,怒極反笑,“好個魔尊!好個魔將!好個魔界!真是半點不容忽視!”
  
  言畢,拽著兩只妖化作天幕中的一道光亮。
  
  秦天南嘆口氣,“讓文昌兄見笑了。”
  
  “你,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苦笑著,秦天南閉上眼睛,“我不能讓秦家毀在我的手裡啊!”
  
  背對著他的文昌看不清他的神色,收了長劍,“我也是時候回蜀山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師尊他們還不知道。”
  
  “可否帶著我秦家一些子弟上蜀山?不求你們都收為弟子,但求你們留下幾個有根骨的孩子。”
  
  知道這是秦天南開始為秦家的後路做準備了,文昌道,“我會把他們帶回蜀山,若是有緣的自是我蜀山弟子,若是無緣......那只好遣送回來。”
  
  “唉......”風中帶來秦天南的嘆息,“多謝。”
  
  ~~~~~~~~~~~~~~~~~~~~~~~我是回到魔界的分割線~~~~~~~~~~~~~~~~~~~~~~
  
  再說跟著重樓回到魔界的雲朵,一臉的不高興,臉色黑的讓魔界的幾個魔將是能躲多遠就多遠。
  
  泄憤的踹倒魔殿之上的幾個椅子,雲朵憤懣的蹲在地上。
  
  重樓背對著雲朵盯著牆上的掛飾不知在想些甚麼。
  
  悄悄抬頭,看不到重樓的臉,站在重樓身邊的溪風又是低著頭。雲朵有些忐忑,不知重樓到底生氣了沒?啊啊,這讓我怎麼辦啊?雖然平時面部沒有表情,可也知道生氣是個甚麼樣子的啊啊!這沒個指向標的,到底是認錯還是含糊的帶過啊?
  
  “你下去吧。”
  
  重樓突然出聲嚇得雲朵心跳一下暫停,聽到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雖是不解,雲朵還是小小的拍拍胸迅速的撤離了危險地帶。
  
  也不知站了多久,重樓竟是長嘆了口氣......閉上眼的瞬間,一絲來不及遮掩的疑惑還是被身旁的溪風捕捉到。
  
  溪風怔住,在重樓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還從未見過他有疑惑的時候,到底出了甚麼事才讓堂堂的魔界之尊如此難以決斷......
  
  “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
  
  溪風一拱手,“屬下已按您的吩咐做了,只留下了一個活口。”
  
  點點頭,揮手示意溪風退下。
  
  溪風剛退到門口就被雲朵一把捂住嘴拽著拖走了。
  
  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雲朵松開他,“怎麼樣?重樓有沒有生氣?”
  
  溪風好脾氣的搖搖頭,猶猶豫豫的說道,“魔尊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那你猶豫甚麼?”雲朵看著溪風猶豫的樣子一顆心懸在了半空。
  
  “只是......”溪風組織了下語言,“看起來很困惑的樣子。你們之前碰到過甚麼嗎?”
  
  雲朵細細的回想了下,“沒有甚麼啊...難道是後悔救了我?不至於吧......那是因為我是魔皇蚩尤的不記名弟子所以不好收拾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危險了,“溪風,你說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溪風想了片刻,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甚麼。
  
  雲朵和溪風就這麼站在偏僻的角落裡長籲短嘆猜測著重樓的心思,越猜越離譜,終是和重樓的心思背道而馳。



景天


順帶問一句,乃們想看仙三電視劇裡僵屍那段咩??
  回魔界的那天,無論雲朵和溪風如何猜測也沒能摸出重樓的心思,所以雲朵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基本保持了早睡早起,拼命練武的好習慣。
  
  幾百年的時光對於他們這種擁有漫長生命的物種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雲朵除了每百年找蚩尤討教的日子外都很乖的呆在魔界,哪也沒去,連溜號這種事情也不曾發生過。可是在發現重樓並沒有懲罰的意思後,雲朵在魔界的日子過得是風生水起,有滋有味。
  
  一日,雲朵正在魔殿和重樓討要外出的差事,溪風匆匆奔進來,“稟魔尊,飛蓬千年前打造的魔劍流落至鎖妖塔。”
  
  雲朵聽完心中一驚,差點忘了這是仙劍的世界了!
  
  重樓手一抬,半空中浮現了景天在永安當平凡的生活場景,“神將飛蓬竟淪落到如此境地。”
  
  “他是天界的將軍有自己的職責在身,與你一戰便是違背了天庭的旨意,受到懲罰也是必然的。”雲朵看著浮動的畫面心思千轉百折。
  
  “你怎知千年前的事?”
  
  雲朵翻了個白眼,“你總說飛蓬是你唯一的對手,我白癡了我才不知道。”
  
  溪風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候魔尊的命令,對於這樣的問答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魔界有誰不知只有歌舒雲朵才能在魔尊面前如此放肆而不受懲罰。
  
  重樓思慮片刻,“本座就替飛蓬走著一趟。”
  
  雲朵眼神一亮,拉住重樓的袖子不放,“我以前也是從鎖妖塔出來的,我和你一起去吧!就算我帶不出甚麼東西我也能給你指個路甚麼的~~而且我和魔劍裡的劍魂好熟的!”
  
  重樓睨了她一眼,“本座找魔劍的時候怎不見你提起?”
  
  “你沒問我啊~我不知道你要找魔劍嘛。”雲朵使勁的把雙眼瞪的無辜,“真的,不然我早就告你了!”
  
  “又想到人間混時間了?”
  
  面對重樓不是打趣的打趣,雲朵嘿嘿一笑,“知我者果然是重樓老大也,就帶著我出去吧!我保證不會管不該管的事,你不讓我管我堅決看都不看一眼!”
  
  重樓沒有說話,雲朵慌了,“你看我這身板,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各種營養的補充,可是在魔界我都很久沒吃過像樣的飯。”
  
  溪風低著頭,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歌舒完全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活了至少幾百年了,現在才想的長身體?在魔界沒吃過像樣的飯?笑話!是誰隔三差五的就找重樓下令讓他們幾個魔將去人間有名的酒樓買招牌菜?
  
  “你怎麼知道魔劍裡有劍魂?”重樓岔開了雲朵的話題問道。
  
  “我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鎖妖塔裡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魔劍的劍魂龍葵,直到我忽然出現在你面前我們都是一直在一起的。”
  
  重樓向來都是行動派,當即抓著雲朵直奔鎖妖塔。
  
  只是眨眼的功夫,兩人就來到鎖妖塔下,路癡雲朵心裡的佩服那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甚麼時候她才能如此精准的掌握方向啊?
  
  重樓用眼神示意雲朵拿出魔劍。
  
  雲朵聳聳肩,兩手一攤,“我拿不出來的,劍裡有劍魂就不是死物。”在重樓發作前又趕緊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具體的位置。”
  
  在雲朵的指點下,重樓找到了突破點,直接打破鎖妖塔降落在雲朵所說的位置,渾身紫色的魔劍斜斜的插在巨石之中。
  
  雲朵隨後從鎖妖塔的破損處進入,“果然厲害,這麼一下子就把令無數妖頭疼的鎖妖塔給弄壞了。你也不怕這些妖跑出去為禍人間?”
  
  “與本座何乾?”
  
  重樓右手握住劍柄,輕輕一抬,魔劍登時從巨石中解脫,天地巨變。
  
  雲朵在一旁安靜的仰望著五彩斑斕的天空,忽然有種看煙花的錯覺……自己敲打自己頭,口胡,這麼嚴肅的時刻怎麼能想著煙花這種不華麗的東西?可是真的好像好像啊~
  
  重樓魔劍得手,抓住還在看煙花的雲朵往渝州方向飛去。
  
  靜謐的夜晚,永安當內趙文昌正教訓著景天,忽然,門被一腳揣開,兩人皆是一驚。
  
  “我要當劍。”
  
  趙文昌火冒三丈,剛想問男子要賠償,誰知從男子的身後走出一名身著藍衣的少女,“討價還價甚麼的還是我來吧。”
  
  嬌俏的面龐,如泉水般的嗓音,華麗的衣飾,愣是讓趙文昌壓下心頭之火,“不知姑娘要當甚麼?”
  
  “不是我當東西,是他。”雲朵指指重樓,“他要當劍!”
  
  重樓冷哼一聲,魔劍生生插入地面。
  
  這般氣勢和武力令趙文昌冷汗淩淩,“哎喲,大爺,小的這就給您當!阿天,快!快寫當票,敢問您老要當多少?”
  
  雲朵搶先答道,“掌櫃的您看這劍值多少?”
  
  “這,這……”趙文昌看看地上的裂痕,擦擦額頭的汗,“姑娘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嗎?小的這家當鋪全賣了也不值這把劍啊!”
  
  “一文!”重樓也不等雲朵開口便直接拍案定音。
  
  雲朵嘴一噘頭一扭,“我都還沒和龍葵說上話你就賣了,還不讓多賣點,沒人性!”
  
  “本座不需要人性!”
  
  雲朵被頂的說不出話來,她能說甚麼?要求一個魔有人性?
  
  在雲朵和重樓對話的功夫,景天已將當票寫好,趙文昌指揮著景天,“你還愣著幹甚麼?把東西接過來!”
  
  重樓冷哼一聲,“你,竟淪落至此?”
  
  “甚麼?甚麼淪落?”景天不解的摸摸腦袋,“客官你認錯人了吧?”
  
  “哼!”重樓不做解釋,轉身就走,“還不走?”
  
  雲朵憤憤的跟在重樓的身後,“我幫你拿到東西也不說感謝我,還那麼凶!”
  
  趙文昌在後面又是彎腰,又是陪笑,“大爺你們慢走!以後常來啊!”等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後,不屑的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哼!神氣甚麼?居然這樣子闖進來,還那樣子對待一個小姑娘,真是太霸道了!”
  
  出了渝州城,雲朵說甚麼也不走了,“我餓了,要吃飯!”
  
  “回去吃!”重樓一口否決。
  
  “不,我要在人界吃!我要吃麻婆豆腐,香辣排骨,清蒸鯽魚……”
  
  重樓眉頭一皺,“這會你上哪吃去?”
  
  雲朵蹲在地上搖頭,“我不管,不管。”
  
  “你到底想怎樣?”重樓拿雲朵沒有辦法了。
  
  “我要吃飯!”
  
  “是要本座將你強行帶回?”
  
  武力值不如重樓的雲朵一呆,索性抱著身旁的一顆大樹,“我幫你找魔劍,你請我吃頓飯都算便宜你的。可你不請就算了,居然還要武力威脅,你還是魔尊嗎?”
  
  魔尊重樓確實是拿耍無賴的雲朵沒轍,“天色已晚,本座去哪都找不到你要的菜。”
  
  雲朵抱著樹幹搖頭,“我不管,你連鎖妖塔都敢破壞,半夜了還讓永安當的人給你當劍,吃飯這種小事你怎麼可能解決不了?”
  
  事實上,面對重樓的讓步,雲朵心裡的小人得意的笑著,嗷嗷~~跟著重樓身邊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重樓最見不得她耍無賴了,只要有功勞在身,管他是大是小,抓住不放耍無賴就對了!
  
  袖子一甩,重樓輕易的將沒有防備的雲朵自樹幹上扒下,“餓了還不走?”
  
  被拽習慣的雲朵背對著重樓揚起得意的笑容,搞定了!



徐長卿

  很順利的,重樓再次踹開一扇大門。
  
  酒樓裡的店小二慌得衣衫不整的衝出來,“幹甚麼呢幹甚麼呢?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雲朵相當淡定的找了個地方坐下,“我們來吃飯,小二,趕緊把你們的大廚找來!”
  
  “我們現在打烊了。”自樓梯後又轉出一個人來。
  
  重樓冷冷的斜了二人一眼,“現在就做。”
  
  看似是掌櫃的那人狐疑的看看雲朵和重樓,“你們不是本地人吧?現在一到天黑所有的商家都關門打烊了。”
  
  “那你們的廚子在嗎?我們付雙倍的錢。”雲朵單手支著下巴說道。
  
  “廚子甚麼的都在,只是菜恐怕不全,不知客官要吃些甚麼。”掌櫃想了想,眼前的男子顯然不是好惹的,“小二,快去叫廚子起來。”
  
  小二應了聲,匆忙的跑回後院。
  
  掌櫃的這才理理衣服走到雲朵面前,“姑娘也是趕巧了,平時我們的廚子都是回家住的,最近啊,晚上都不大安全,失蹤了不少人,我們酒樓的人才統統留在酒樓裡住的。”
  
  雲朵偷瞄了一眼重樓,很好,沒反應,“那是為甚麼呀?”
  
  “ 聽說城裡出現了怪物,晚上就出來尋找同伴,凡是被他們咬到的都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怪物。”
  
  雲朵再瞟了重樓一眼,很好,還是沒反應,“你真厲害,連這樣的消息都知道。那你不怕我們也是怪物?”
  
  掌櫃的得意的擺擺手,“我哪裡厲害了,不過是這酒樓人來人往的消息傳播的快罷了。你們呢,怎麼看都不像是怪物啊。那怪物傳說長著獠牙,眼睛泛著綠光,行為呆滯,很是醜陋。再看看你們,都是一等一的樣貌啊!”
  
  雲朵捂著嘴咯咯的笑道,“掌櫃的你可真會說話。”轉而又拉拉身邊坐著的重樓,“聽到沒?咱們都是一等一的樣貌。”
  
  重樓冷哼一聲沒有接話,讓期待著他誇奬自己兩句的掌櫃很是失望。
  
  “咳咳。”雲朵清清嗓子,“掌櫃的,你說的這怪物難道就沒人去管管?”
  
  掌櫃苦著張臉,“我們普通人哪有能力去管啊?能避開他們就不錯了。聽說唐家堡的人已經在調查了,可查來查去都沒個確切的結果。這日子,越來越難過嘍!”
  
  小二滿頭大汗的跑回來,“掌櫃的,廚子已經在準備了。”
  
  掌櫃的點點頭,“還不上茶?”見小二去沏茶了,又笑著對雲朵說道,“讓客官見笑了,我們小二新來的,不懂事。不知二位想吃點甚麼?”
  
  雲朵敲敲桌子,“揀你們這最好的菜上吧,嗯,再加個銀耳蓮子羹,最近有點上火了。”
  
  “那給您來點兒清淡的?”掌櫃很明白點菜的是雲朵這位主。
  
  “不。”雲朵很堅定的拒絕了掌櫃的好意,“還是以麻辣的為主,配上點下火的菜就行了。”
  
  “好咧,您稍等。”
  
  半晌的功夫,菜陸陸續續的上來了。看著眼前顏色鮮艷,葷素搭配得當的菜,雲朵食指大動。
  
  掌櫃的閒來無事,被重樓雲朵這麼一鬧也沒了睡意,索性就在一旁替雲朵講講這些菜的來歷以及功效。
  
  雲朵順著掌櫃的介紹一口一口的品嘗,時不時的還給重樓夾上那麼一筷子自己喜歡吃的。
  
  重樓看看碗裡的菜,又看看吃的頗為開心的雲朵,猶豫了下,終是舉起筷子。
  
  正當掌櫃的說到桂圓烏雞紅棗湯的時候,本來被他指揮著去修門的幾個跑堂的連滾帶爬的衝進來,嘴裡還不住的叨叨,“怪物,怪物!”
  
  掌櫃的一聽,臉都白了,也顧不得介紹自己的招牌菜,起身就想跑。
  
  雲朵抬抬手,掌櫃的又被迫坐下來,“急甚麼,這菜還沒介紹完呢,我這兒正聽得興起呢。”
  
  掌櫃的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畢竟還是見過些世面的人,馬上明白眼前的兩人都不是甚麼普通人,自己的這條小命說不得還得靠他們了,當下努力平復自己的驚恐,帶著顫抖的聲音繼續為雲朵講菜。
  
  躲在一旁的跑堂見老闆又坐下了,隨即崇拜的看著重樓和雲朵,暗自祈禱他們能解救自己。
  
  不一會兒,四五個綠眼且行動僵硬的怪物慢慢地走進酒樓,停頓了下,似乎找到了方向似的又朝雲朵他們的方向前行。
  
  被迫留下的掌櫃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說出的話也沒有先前的流暢自信。
  
  雲朵無趣的撇撇嘴,“重樓,他們打擾到我的興致了!”
  
  重樓瞟了她一眼,“自己解決。”
  
  “喂喂,這是你請我吃飯,怎麼也要讓我盡興啊!”雲朵不滿的嘟囔。
  
  “一群雜碎。”話音剛落,那四五個還在緩慢前行的怪物瞬間化為灰燼。
  
  雲朵喜笑顏開的拍拍掌櫃,“解決了,你繼續說。”
  
  發現自己能動了後,掌櫃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是,是,小的繼續給您講。”
  
  一旁的跑堂也不躲了,殷勤的在一旁伺候著,甚至還有人跑回後院讓廚子加菜,往最好的整!
  
  此時的酒樓已不復先前的恐慌,完全一副熱鬧的樣子。
  
  一名白袍道士突然闖了進來,看著這樣的場景有些疑惑,“那些僵屍呢?”
  
  雲朵刷的抬頭打量著道士,心裡激動的是熱血澎湃,“你是蜀山弟子?”
  
  “哼!”
  
  收到來自重樓的冷哼,雲朵咳嗽了下,假裝很淡定的說道,“那些垃圾已經化為灰燼了,你們蜀山是來查探此事的?”
  
  雖然有些疑惑,但白袍道士還是點點頭,“ 我的確是蜀山弟子,這次正是奉掌門之命前來查探。”
  
  聽說來人是蜀山弟子,酒樓的人又驚又喜,這下他們可安全了,有了劍仙的幫助,這些怪物一定會被清除乾淨的!
  
  重樓不屑的眼神冷冷的掃過,驚得那位蜀山弟子渾身戒備,“閣下是誰?”
  
  雲朵嘆氣搖頭,“蜀山弟子一代不如一代啊,之前文昌還能看出個大概~而今他的門人修為竟然如此之低。”
  
  “你認識文昌師祖?”白袍男子一驚,眼神也變得難以置信,“你們,你們究竟是甚麼人?”
  
  雲朵不懷好意的一笑,“我們怎麼也是你的長輩,來,先報個名字。”
  
  白袍男子略一思索,“在下蜀山常胤。”
  
  “啊,不是長卿啊。”雲朵失望的咬了一大口辣椒,“誒喲~辣死我了!水,水!”
  
  重樓端起自己還沒喝的銀耳蓮子羹遞給雲朵,雲朵結果猛灌一氣,“那誰,叫常胤的,你大師兄叫長卿吧?”
  
  一提起長卿的名字,常胤似乎有些明白眼前的女子是誰了,“您是歌舒雲朵?”
  
  “啊,我就是。”雲朵又扭頭對著重樓道,“沒想到文昌還挺講信用的,本來我都打算賴也得賴回那個約定的,這下可好,不用我想辦法要回我的僕人了。”
  
  蜀山歷來講究信用,儘管對自己大師兄去當別人的僕人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默默咽下,“師祖曾有交代,若是門下有叫長卿之人必須履行他當年未完之約。現今大師兄也在附近,需要我把他找來嗎?”
  
  “找來吧,找來吧~讓我也見見。”
  
  常胤聯絡到長卿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另一名白袍道士趕來,濃眉大眼,面帶微笑,一襲白袍讓他穿出了飄飄逸仙的風采。
  
  衝常胤點點頭後朝雲朵一拱手,“前輩便是歌舒雲朵?”
  
  一聲前輩酸的雲朵直起雞皮疙瘩,“我還小,不要叫前輩。那個常胤也是。”
  
  “那不知當初歌舒小姐當初和師祖定下了甚麼約定?”
  
  常胤想說些甚麼,可還是沒說出口。
  
  聽了徐長卿的話,雲朵的心裡那叫個樂,這文昌該不是傻子吧?甚麼也不說給自己的門人,也不怕我隨意改約定?難道是好面子?覺得這樣的事很丟臉?唔,很有可能啊~嗷嗷~我可不是甚麼好人吶~我才不要老老實實的遵守的約定!
  
  雲朵捂著嘴偷笑個沒完,眾人皆是不解,唯有重樓猜出了雲朵的幾分心思,可他也不是那多嘴之人,自是任由雲朵胡攪。
  
  雲朵意識到自己太得意了,清了清嗓子,“其實我們當初的約定很簡單,就是他給我當一個月的僕人,可是最後因為某些原因只實行了5天,也就是說還有25天,當時我正好覺得一種叫徐長卿的藥很有意思,便和他約定,如果他的門人裡有叫長卿的便繼續替他完成他沒做完的僕人契約。”然後不知從哪弄出了個白玉算盤,裝模作樣的打了半天,“唔,讓我算算,現在已經是400年後了,按四百年算,每月他都該還我25天的利息,一年呢,就是300天,利滾利,你長卿這輩子都得給我當僕人了!哦,對了,前提是你能成仙的話。如果你沒成仙,讓我再想想啊,約莫你得有幾十輩子才還的清。”
  
  大家被雲朵的演算法弄的目瞪口呆,這是如何的演算法才能欠下這麼長久的債啊?
  
  “這,歌舒小姐是不是算錯了。”性急的常胤搶在長卿前面問道。
  
  雲朵又裝模做樣的撥拉了幾下算盤,“沒錯啊。我這還沒細算呢!”
  
  長卿僵硬的笑笑,“那歌舒小姐是如何計算這利息的?可否說來聽聽?”
  
  “好的啊,我這人最公平了。”雲朵收起算盤,“你看啊每個月欠我25天呢這是一開始的利息,然後每年清算的時候這些利息就加在了原來的天數上了,也就說第二年每月你要付我300天的利息,以此類推。唔,若是從今天起開始履行的話,給你個優惠,今年重新算起,起始利息每月一天。”
  
  長卿和常胤都完全不知道說甚麼好了,向來尊師重道的他們都有想滅祖的想法!這是甚麼師祖,怎麼招了個這樣的約定?!
  
  雲朵心裡的小人已經笑翻了,面上還很淡然的說道,“還有問題嗎?打算從甚麼時候開始履行?”
  
  “今天。”長卿憋了許久總算憋出了這兩個字。
  
  雲朵得意的衝重樓挑眉,看吧~這才是做生意~你那當劍純屬是送人!
  
  重樓搖搖頭,忽然有點明白自己屬下為甚麼全躲著雲朵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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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

  常胤實在不忍讓他心中完美的大師兄就這樣被賣了終身,對雲朵道,“歌舒姑娘,不如我也分攤大師兄的一半吧,蜀山很多事還需要大師兄去辦,我……”
  
  “我看看。”雲朵繞著常胤轉了一圈,“你分擔一半?可是我為甚麼要答應?”
  
  “這……”
  
  徐長卿趕忙說道,“不必了,歌舒姑娘,我一個人就好了。”
  
  “身為我的僕人,你現在沒有權利做決定。”雲朵又繞著常胤轉了一圈,“嘖嘖,看體格還不錯。能跟著徐長卿這個大師兄出來辦事能力應該也不錯。”說著在常胤伸手摸來摸去,常胤尷尬的連退幾步,卻沒能擺脫雲朵的魔爪,這才意識到能成為師祖的朋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重樓伸手一抓,隔著空氣雲朵歪歪斜斜的撞進重樓的懷裡,“不要胡鬧!”
  
  常胤感激的朝重樓笑笑,換來了重樓一記冰冷的眼刀。
  
  雲朵掙了半天也沒掙脫開,最後只得撇嘴,“我知道了。”
  
  重樓這才松開了她。
  
  “好吧,你就和你的大師兄一起平攤吧。”說的是勉勉強強,極不情願。
  
  長卿嘆了口氣,“我們要回蜀山向掌門稟報,不知要如何聯繫歌舒姑娘?”
  
  雲朵相當不淡定的對重樓討好道,“重樓,咱們也去蜀山看看好不好?當初就是蜀山的老……爺爺給我的那本蜀山冊子,算起來,應該是這一代的長老了,我怎麼也要對他表示我的感謝啊~”
  
  重樓紅色的眸子閃了閃,“不吃了?”
  
  “不吃了。”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那就回去吧。”
  
  “啊?”雲朵一滯,眼睛瞬間變得水汪汪的,“別啊~我真的想見見他們。”
  
  重樓的手背緩緩的在雲朵的臉上來回的磨蹭,食指輕輕勾起她眼眶裡溢出的液體,“眼淚?”
  
  雲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相處了幾百年重樓還從未如此,如此的,厄,溫柔?
  
  “眼淚?”重樓固執的重復。
  
  重樓指尖的溫度讓雲朵沒有來的有些心慌意亂,怔怔的任由重樓的手在她的臉上來回,“不,不是。”
  
  收回手,“真的很想去?”
  
  雲朵木訥的點點頭。
  
  “那就去吧。”
  
  “啊?”雲朵沒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可以去了?你去嗎?”
  
  回應雲朵的只有一聲冷哼。
  
  天邊的太陽剛剛爬起,雲霧繚繞的蜀山一派祥和寧靜。
  
  蜀山大殿,雲朵好奇的東張西望,身邊站著的赫然是魔尊重樓。
  
  只是片刻的功夫,長卿便帶著蜀山的五位長老出來。
  
  五位長老見到重樓皆是一驚,“你是何人?”
  
  收起魔角和魔紋的重樓除了周身的魔氣已與常人無異,五位長老雖是得道高人,但修為畢竟和魔尊相差太多,自是看不出重樓的身份。
  
  重樓這回連冷哼都省了,直接轉身不看幾人。
  
  雲朵再一次充當了緩和劑,“老爺爺,還認得我不?”
  
  聽到雲朵對長老和掌門的稱呼,長卿和常胤想到她的年紀,咳嗽了幾聲避開了掌門和長老詢問的目光,“她便是和師祖有約定的歌舒雲朵。”
  
  五人細細的打量雲朵,突然,和陽長老笑出聲來,“原來是姑娘你,你與蜀山真是有緣。掌門,你可還記得蜀山腳下我們碰到的那位姑娘?”
  
  掌門清微再仔細的一看,扶須大笑,“多日不見,姑娘可好?”
  
  幽玄不解的問道,“姑娘既是師祖的友人,怎會如此的,年輕?”說道這裡,忽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幽玄愚鈍了,想必姑娘修為到達了一定的境界。”
  
  雲朵徑自坐下,反正她也是他們口中師祖的朋友,也沒必要和他們講甚麼尊老,就算要尊老,雲朵在心裡掰了掰手指,嗯,我是長輩。“一般吧,我可不如他。”指了指重樓,也不在乎五位晚輩稱呼上的不敬,按她的話說,人家也是年紀一大把了,衝著自己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女叫前輩甚麼的總會不自在的,再者,這不是提醒他們我駐顏有術而他們境界還不夠高嘛?
  
  五位蜀山的泰斗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到重樓的身上,良久,互相對視,繼而搖搖頭。
  
  掌門清微站了出來,“歌舒姑娘與文昌師祖的約定我們自是會遵守,只是,蜀山最近事忙,恐怕長卿和常胤不能隨時跟在姑娘身邊。”
  
  “啊~沒事,反正我也想湊湊熱鬧甚麼的。”結果常胤遞來的茶,雲朵滿意的點點頭,這人還挺上道,比徐長卿有前途。
  
  清微笑著抬手阻止了蒼古的拒絕,“那姑娘和你的朋友請隨我們一同到偏殿。”
  
  這時重樓眉頭一緊,“本座有事,好好的跟著蜀山的人,不要給本座惹麻煩!”
  
  蜀山泰斗聽到‘本座’的自稱,又是一片不解。
  
  “嗯,你有事就不用管我了。”雲朵覺得今天的重樓怪怪的,巴不得他趕緊離開,萬一重樓是因為甚麼被刺激到了,她又跟在他身邊……撒氣筒肯定只有她了。
  
  “你們。”重樓點到長卿和常胤,“跟著她!出了甚麼事本座要你們蜀山陪葬!”
  
  話音剛落,一道紅光衝出蜀山。
  
  五位長老震驚的看著重樓消失的方向,異口同聲,“魔!”
  
  長卿和常胤面面相覷。
  
  雲朵捂臉,果然不能指望重樓知道甚麼叫低調!
  
  蒼古回過神來,手中的浮塵直接攻向雲朵,“你是甚麼東西?!”
  
  雲朵輕描淡寫的避開,“不是魔。”
  
  “蒼古!”清微叫住蒼古,“她的確不是魔!”見已瞞不住其他幾位長老索性統統道出,“師祖當初曾留下話,歌舒雲朵的身邊有一高階魔族,除非他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否則我蜀山不得輕易為難!”
  
  淨明詫異,“為何師祖會留下這樣的話?”
  
  “據說,當初師祖歷練遇到妖界內鬥,這位高階魔族也算間接地救過他一命,否則以妖族的狡詐,他恐怕就死在妖族手裡了。不然,師祖也不會明知歌舒姑娘認識高階魔族還讓我們替他完成未完的約定了。”
  
  四位長老聽後,面色有了些許的緩和,看向雲朵的眼神也帶了微微的複雜。
  
  雲朵喝著茶,和個沒事人似的,權當是在聽故事,“覺得我沒威脅了?”
  
  也不等別人答話,雲朵放下茶杯再次摸出白玉算盤,“那咱們就來算算賬。”把算盤一搖,“懷疑我,讓我很是難過,我難過就吃不下飯,吃不下飯就會想買東西,這錢得你們出。剛剛那誰攻擊我,差點傷到我,也要補償。唔,不多,你們就給我一千零五十二兩就可以了。”抬頭,看見他們臉色都不大好看,“對了,你們蜀山也沒有多少銀子,那還是折算到長卿和常胤的頭上好了。唔,算多少天好呢?蜀山高徒身價應該挺高的,按一兩一天算好了,那就是再加一千零五十二天,你們這麼有信用我再給你們個折扣吧,這一千零五十二天另算,沒有利息的。”劈裡啪啦的說完,一臉‘謝謝我吧’期待的看著殿內的幾人。
  
  常胤已經完全呆滯了,這算來算去全在他們身上甚麼時候才是個頭?



唐雪見

  唐家堡,長卿替唐坤治好病,唐坤正向雪見介紹和陽長老,徐長卿以及常胤的身份,介紹到雲朵時,詢問看向和陽長老,“不知這位是?”
  
  和陽長老摸了摸鬍鬚,笑道,“這位是歌舒姑娘,說來她的輩分可是比老朽高的許多。”
  
  “哦?真是失敬失敬,原來是歌舒前輩。”唐坤笑著衝雲朵拱手。
  
  “唐老伯,你不用這麼客氣,這樣的稱呼會讓我很彆扭的,還是同和陽長老一樣叫我歌舒吧。”雲朵對於當老伯的前輩實在很是沒有興趣。
  
  唐坤也是隨和的叫了聲,“歌舒姑娘。”然後又對一旁的雪見說道,“爺爺還要請和陽長老為我調息行氣,你們都是年輕人,好熟絡,你就帶著他們在唐家堡到處參觀參觀。”
  
  雪見乖巧的點點頭,“好的,爺爺,雪見知道了。”手臂一抬,“幾位請。”
  
  長卿和常胤略一彎腰,雲朵微微點頭,隨著唐雪見離開。
  
  剛一出門,對於參觀甚麼頗覺無聊的雲朵說道,“唐姑娘你帶著長卿參觀吧,我和常胤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拉著常胤不顧長卿的阻攔跑開。
  
  市集。
  
  雲朵在前面走走停停,蹦蹦跳跳,時不時還扭頭催促常胤,“快點,快點,大男人的才拿了這麼點東西怎麼就走不動了?”雲朵對常胤這個僕人還算滿意,任勞任怨,手腳勤快,最主要的是讓他往東絕不往西,還沒有絲毫的怨言,真不知道蜀山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走在雲朵身後十步遠的常胤穿著布衣,抱著一摞子高高的東西,完全看不到他的臉。該說蜀山出品不同凡響麼?儘管看不到路,儘管走得慢了些,但走得卻是四平八穩。聽到雲朵的催促,也不著惱,“歌舒姑娘,我可以用法術把它們運走嗎?”
  
  “不行!”雲朵想也不想的拒絕。
  
  常胤嘆了口氣,師祖當年究竟是如何欠下她的約定啊?
  
  突然,雲朵停了下來,“大三元!”
  
  在她身後的常胤險些撞上雲朵,“歌舒姑娘,你說甚麼?”
  
  雲朵嘿嘿一笑,手一揮,常胤抱著的一摞子統統消失,“走,咱們去長見識去!”
  
  常胤一愣,對於雲朵的決定有些摸不著頭腦,“甚麼?”
  
  “走啦,走啦,咱們有天然的作弊器啊!”雲朵推著常胤往大三元走。
  
  站在門口的兩個打手攔住了雲朵的去路,“這裡不招待女賓的。”
  
  雲朵學著重樓的樣子哼了一聲,扔給他們一錠銀子,大搖大擺的帶著常胤走進去。
  
  找了個桌子,雲朵仗著自己修為高,一買一個准,黃澄澄的金子直往雲朵懷裡鑽,樂得雲朵合不攏嘴,“常胤,看見沒?哈哈~好多的銀子。”等了半天沒見常胤回話,“常胤?”
  一扭頭,常胤不在身後,四處看了看,常胤正和長卿說著甚麼,一旁的景天抱著一盤金銀笑得很是開心。
  
  雲朵抱著一大盤滿滿的金子走了過去,“你們在幹甚麼?”
  
  景天的眼睛都直了,“好多的金子!”
  
  雲朵把盤子往常胤懷裡一放,“拿著,一會換成銀票帶走,我要改善生活。”
  
  景天咽了咽口水,“都是你贏的?”把投在金子上的目光轉移到雲朵身上,驚呼,“是你?”
  
  “是我。”
  
  長卿緊皺的眉頭又緊了緊,“景兄弟認識歌舒姑娘?”
  
  “她和一個紅發男人曾到我們當鋪來當劍。”想起那把詭異到極致的劍,景天又補充道,“只當了一文。”
  
  常胤和長卿難以置信的看著景天,以雲朵的精打細算即使再破的劍也不可能只當一文的。
  
  他們真相了,那把劍確實不是雲朵當的。
  
  雲朵也回想起那場失敗的交易,扶額想哭,“那種失敗的交易和我無關。”瞄了眼景天的盤子。“景天是吧。”
  
  景天茫然的點點頭。
  
  “你知道你提起那件事對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嗎?”
  
  景天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對不起啊。”
  
  “那你需要補償我是吧?”雲朵烏黑的眸子寫滿了期待。
  
  景天警惕的看著雲朵,“補償甚麼?”
  
  雲朵默默的嘆了口氣,以後的渝州首富果然不是白叫的,“你讓我心情抑鬱,需要找大夫開藥,這藥錢得你出。”
  
  景天想了想,“可是你沒病啊。”
  
  “不好的心情會讓你食不下嚥是吧?”雲朵循循善誘,“就像你心情不好就會覺得平時的好菜好飯都吃不進去。”
  
  景天順著雲朵的思維點點頭。
  
  “那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如何?”
  
  “會搶茂茂的東西。”
  
  “那要多少才會心情舒暢?”雲朵進一步誘導。
  
  “當然是全部了!”景天回答的很是開心,長卿和常胤默默的扭頭。
  
  雲朵忽然笑了,“那我按你的方式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可以嗎?”
  
  景天沒反應過來,覺得雲朵挺傻的,“好啊。”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說著搶過景天的盤子交給長卿,“你們拿去換銀票吧。”
  
  “那是我的!”景天隔著雲朵想要搶回盤子。
  
  雲朵一翻臉,“我說按你的方式解決,你同意了,你心情不好不就是把那個茂茂的東西全部搶到手嗎?既然是你讓我心情不好,那我按你的方式解決有甚麼不對?”
  
  一席話說得景天是啞口無言,痛心疾首的看著剛到手的銀子遠去。
  
  不一會,長卿和常胤拿著銀票回來了,雲朵歡快的數著銀票,景天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
  
  長卿的眉頭依然皺著,“你們有沒有聽到哭聲?”
  
  景天悲催的看著銀票,“我的心裡在哭。”
  
  “確實有哭聲,可是那種感應越來越弱。”常胤的眉頭也微微皺起。
  
  雲朵數完銀票往懷裡一揣,“哭就哭吧,苦累了,沒希望了,也就不哭了。有這功夫在這亂猜還不如早點去告訴你師傅呢。”
  
  長卿問道,“那歌舒姑娘呢?”
  
  “我?你們一個人回去,一個人留下來陪我。”
  
  長卿和常胤對視了幾秒,還是決定由長卿回去,常胤陪著雲朵留下。
  
  出了賭場,唐雪見迎了上來,“長卿大俠,歌舒姑娘你怎麼也進賭場了?”
  
  面對唐雪見的不可思議,雲朵聳聳肩,“賺他們的錢啊。”
  
  “啊?”
  
  “他走了。”雲朵指了指長卿的背影。
  
  “甚麼?走了?”景天和雪見異口同聲,互看不順眼的哼了一聲,擠著推著去追徐長卿。
  
  雲朵看著遠去的三人,感嘆的搖搖頭,“青春吶青春。”
  
  常胤一臉的疑惑,“歌舒姑娘?”
  
  “嗯?”雲朵轉過身,“怎麼了?”
  
  “厄,我們接下來去哪?”
  
  雲朵摸了摸下巴,“我說要出去玩玩,你肯定放心不下渝州城毒人的事。”
  
  常胤不好意思的笑笑,“確實有點。身為蜀山弟子,我們從來都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這樣的時刻,確實沒有心思玩。”
  
  雲朵一拍手,“那我們去找毒人玩好了!”
  
  “這毒人及其厲害,僅憑我們兩個人,是不是有點......出了事,我們恐怕無法交代。”想起那個魔冰冷的像看死人的眼神,常胤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雲朵真的出了事,蜀山恐怕真的……
  
  “不要小看我好不好。”雲朵不滿的揮揮手,“他只是不想我惹事而已,我好歹也是和你們師祖一輩兒的,沒那麼弱的。”
  
  “可是……”常胤還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甚麼,我告訴你沒有可是!”雲朵威脅道,“那咱們還是不要管這毒人的事了。”
  
  常胤還想說甚麼,突然身上的蜀山通訊器響了,“常胤,請歌舒姑娘回趟蜀山,我們有要事相商。”
  
  雲朵一攤手,得,爭執了半天白搭了。



第 24 章

  蜀山。
  
  幾人圍在毒人的附近商討對策,見雲朵和常胤踏進店內,掌門清微忙迎上去,“歌舒姑娘,貿然把你請回蜀山還望姑娘不要介意,實在是這毒人太過厲害。老朽想,既然姑娘多活了幾百年自然見多識廣些,不知姑娘可否替這些苦命的毒人診治一番?”  
  雲朵沒有答話,徑自走到毒人身邊察看。  
  這時,毒人失控,朝著雲朵抓去,眾人還未來得及出手,雲朵右手一擋,左手閃電般的點住毒人的喉嚨,毒人緩緩的倒回臨時搭建的床鋪上。  
  “他們的眼睛是紅色的?”雲朵扒了扒毒人的眼睛問道。  
  長老們驚異的對視一眼,“怎麼?有問題?”  
  明白雲朵不喜歡這種臭烘烘的東西,常胤在雲朵檢查毒人的時候就出去打了一盆水。雲朵對常胤這麼上道的表現很是滿意,邊洗手邊答道,“我和重樓在來渝州的第一個晚上曾碰到過毒人,雖然重樓很快的就讓他們消失了,但是我還是很清楚的看見他們的眼睛是綠色的,說起來,似乎行動力也更強些。”  
  “渝州城內竟還藏著更厲害的一批毒人?!”長老們驚呼。  
  清微不愧為掌門,當機立斷,立刻指揮長卿率幾名弟子一同下山,轉身詢問雲朵,“那歌舒姑娘可有解毒的方法?”  
  “你們從唐門帶回的解藥呢?”  
  “這......”和陽語焉不詳,“僅僅是起到了緩解的作用。”  
  雲朵想了想,“找五毒獸吧。”  
  “姑娘也是這麼認為的?”清微點點頭,“那就對了,這天下奇毒在五毒獸的面前都起不了甚麼作用。只是,這五毒獸有八百年未出現了,如今上哪裡才能尋到?”  
  “唐家堡。”  
  “唐家堡?!”  
  雲朵笑道,“唐家既是用毒世家,自有他的寶物坐鎮,五毒獸,自然就是唐家堡的鎮堡之物。”  
  和陽激動的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掌門,我這就和長卿去唐家堡!”  
  清微微笑著點點頭,“去吧。”  
  待和陽離去,清微又道,“歌舒姑娘,日前我們鎖妖塔曾遭破壞,而那一天晚上你和那位高階魔族正好出現在人間,不知姑娘可否解釋下原因?”說道魔的時候,清微加重了說話的力度。
  “和我無關。”雲朵心虛的扭過頭。  
  蒼古浮沈一甩,“和你無關,是那個魔做的?!”  
  雲朵死不認賬,捂住耳朵,蹲下,“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你......”脾氣火爆的蒼古見雲朵這樣不肯合作,氣的吹鬍子瞪眼。  
  清微了悟,“那他為何要這樣做?為了魔劍?”忽的,又似想起了甚麼,“難道他是魔尊重樓?!”  
  此話一出,在場三位長老的心裡激起千層浪。  
  蜀山成仙的祖先不少,曾有一位祖先留下關於鎮妖劍和魔劍的記載,千年之前魔尊重樓和神將飛蓬私鬥,飛蓬因此違背了天條被打入凡間,他的佩劍掉落人間,而魔劍是飛蓬的第一次轉世龍陽所鑄造,兩柄劍後來均被鎖入鎖妖塔。傳聞,魔尊重樓一直在尋找飛蓬的劍,以求再和飛蓬一戰。如今,魔尊拿走了魔劍可不就是為了飛蓬?  
  說曹操,曹操到。清微剛說起魔尊,殿內一陣紅光閃過,重樓的身影出現在雲朵的身後,看見雲朵捂耳蹲著,眉頭一皺,扶起雲朵,“蹲著做甚麼?!你在魔界的氣勢呢?!”  
  “你還說,不是你拿走了魔劍我至於這麼沒有底氣?!”雲朵順著重樓的力道站起來,“你來的正好,蜀山人正追究你破壞鎖妖塔的事,人要你給他們一個交代。”  
  血色的紅眸微微眯起,蹦出一絲殺意,“人間的事,本座管他死活!”  
  冰冷的殺意讓在場的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蒼古等三位長老戒備的把重樓和雲朵圍在了中央。  
  清微道長又道,“雖說鎖妖塔已被暫時壓住,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魔尊可否協助我蜀山鎮壓鎖妖塔?”  
  “你蜀山之事於本座何乾?”  
  雲朵扶額,嘆氣,就知道這個從來都不知道謙讓的魔尊絕對和蜀山人不合,“重樓,他們沒有惡意的,你不要那麼凶啊,會造成誤解的啊!”  
  重樓冷哼一聲。  
  好好先生清微笑著解圍,“魔尊自是不屑參與人界之事,可這次鎖妖塔之難卻由魔尊引起。”  
  “哼!是與不是又如何?本座無需顧慮!”  
  三位長老氣歸氣,可也拿魔尊無法,魔向來高傲不屑參與人間之事,歌舒雲朵能在魔尊身邊出現已是奇跡中的奇跡。   
  “咱們去看毒人吧?”雲朵很是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重樓看著她,“一群雜碎,有甚麼好看的?”  
  雲朵吊在重樓的胳膊上,“很像僵屍啊,行動僵硬,尖利的虎牙,長長的指甲,雖然不吸血,可是喜歡咬人,牙上和指甲上毒素傳播之後就會有更多的毒人出現。不知道拔了虎牙和指甲他們能不能恢復啊?”  
  “那又如何?”重樓沒有揭穿雲朵實際上很輕易就能解這毒人之毒。  
  對於雲朵這樣的大膽的猜測,蜀山泰斗也暫時忘記了魔尊給鎖妖塔帶來的破壞,“我們不妨試試?”  
  說乾就乾,拉起一個毒人,三下五除二就拔掉了他的尖牙和指甲。  
  果然,毒人的毒性大減,身體內只殘餘了些許的毒素,只要再用心調理一陣,必然會恢復。清微連忙吩咐常胤找幾個弟子為其餘的毒人治療。  
  雲朵可不乾了,“常胤是我的僕人,我把長卿借給你們用了,你們怎麼連常胤也指使開了?不要得寸進尺啊!”  
  正說到興頭上的清微一頓,叫了另一位弟子交代事項。  
  雲朵二話不說,拽著常胤和重樓逃離蜀山,遠遠地只留下一句,“我們去渝州看看毒人。”  
  直到蜀山的山頭幾近看不見了,雲朵才長籲一口氣,甚麼拔牙和指甲可以解毒的那統統是胡說啊,她為了轉移蜀山那幾個老頭的注意力先不著痕跡的撒點解藥,然後才說了那麼一堆的廢話,希望不要再有毒人被送到蜀山了,她可不想被拆穿的啊。至於那些被拔了牙和指甲的人怎麼辦?雲朵心裡的小人掏掏耳朵,甚麼?你說甚麼?我沒聽見啊~  
  在渝州城落定,常胤匆匆聯繫徐長卿,須臾的功夫,他對雲朵說到,“大師兄他們正在找文軒的母親和唐堡主,如果不出意外,文軒的母親就是那些毒人的母親,不過五毒獸找到了,城內的毒人都恢復正常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大師兄。”  
  雲朵興奮的點點頭,五毒獸啊,那可是寶貝啊,就算對她沒有,當寵物養著也很拉風啊~  
  重樓不動聲色的擋在雲朵面前,“帶路。”



龍葵

  大三元賭坊,雲朵抬頭摸摸下巴,“這裡留下了我美好的一段回憶。”
  
  常胤想了想咳嗽了幾聲,“大師兄他們就在裡面。”說著率先進入大三元。
  
  雲朵拉著重樓隨後進入大三元。
  
  再次見到景天,重樓依舊是眉頭緊鎖,“居然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現在畢竟還是凡人,你總不能期望他有神人飛蓬的實力吧?”雲朵拍拍重樓安慰道。
  
  重樓哼了一聲,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景天他們找機關。
  
  雲朵對機關甚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看著景天和雪見面前的金銀財寶呵呵一笑,手一揮,統統納為己用。
  
  景天和雪見嚇了一跳,“誒?哪裡去了?”
  
  無意間的摸到了甚麼東西,兩人跌落於地道之中。
  
  常胤、長卿聞聲趕來,對視著點點頭一躍而下。
  
  雲朵的胳膊頂頂重樓,“咱們要下去麼?”
  
  重樓看了她一眼,一把將雲朵鎖入懷中縱身跳進地道。
  
  一片黑暗之中,雲朵只聽到重樓有力的心跳,魔擁有不死之心,所以跳著才這麼有力?
  
  重樓摸摸雲朵的頭,“想甚麼?”
  
  搖搖頭,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心緒,“沒甚麼,咱們走吧,晚了就沒甚麼看頭了。”雲朵拉著重樓往地道深處走去。
  
  走了沒多會,前面傳來了打鬥聲,雲朵精神一振,拽著重樓往前奔,“快,快點。”
  
  重樓順著雲朵的意思跑起來,低頭看看相連的手,有些不解卻是不自覺的反握住。
  
  常胤和長卿兩人正聯手對付毒人,一旁的羅如烈抱琴指揮著毒人行動。
  
  雲朵竪起食指和中指夾著一片薄布,微微一笑,“這聲音太難聽了。”話音剛落,羅如烈的琴聲戛然而止,毒後也在此刻被長卿二人制住。
  
  羅如烈警惕的看向雲朵,“你是何人?”
  
  雲朵沒有答話,常胤和長卿一躍而起,兩把長劍直直的朝羅如烈攻去,羅如烈也顧不得雲朵和重樓的存在,慌忙避開他們的攻擊,“就讓我試試唐坤的毒功。”
  
  幾番打鬥,長卿兩人的劍越來越快,一攻一守之間讓羅如烈沒有施展之力,最後兩把劍齊齊的插入他的胸膛,掙紮了幾下,終是倒地不起。
  
  雲朵若有所思的看看躺在地上的羅如烈,還是隨著大家一起出去了。
  
  剛到永安當,趙文昌就拿著算盤走出來,劈裡啪啦的算了一陣,直嚷嚷著要景天賠錢。
  
  “喲~”雲朵往景天前面一站,“這不是那晚的掌櫃嘛?”
  
  這時,趙文昌才注意到不止景天在,還有兩名的蜀山弟子,以及那晚當劍的霸氣男子和那位姑娘。“小的眼拙,真是對不住,對不住。”
  
  重樓一向不屑這種小人,當即一甩袖子,“竟然被這種雜碎壓住!”
  
  趙文昌不知哪裡得罪了重樓,忙求救的盯著雲朵,在他眼裡,雲朵可是善良的被重樓壓迫的可憐姑娘。
  
  重樓高大的身影卻擋住了趙文昌的視線,“哼!雜碎!”
  
  “是,是,小的是雜碎,不知大爺有何吩咐?”趙文昌被重樓迫人的氣勢嚇得又是彎腰又是點頭。
  
  雲朵躲在重樓的背後偷笑,然後朝景天做了個手勢。
  
  景天聰明的會意,趁著趙文昌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一溜煙兒的跑了。
  
  “他只是個普通人,經不起這樣的氣勢,你又何必要和他計較?”長卿的同情心大起,攔在重樓的面前替趙文昌說話。
  
  倒是常胤一聲不吭,對於趙文昌這樣的小人他也很是看不慣,又用了文昌師祖的名字,簡直汙了師祖的名號!他也樂得看小人吃癟。
  
  重樓冷哼一聲,飛蓬不在了,他也懶得再呆在這兒了,索性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扭頭看著雲朵。
  
  雲朵很識相的跟在重樓的後面並對著常胤長卿道,“鎖妖塔不是還跑出許多的妖孽麼?我給你們放假,你們都捉妖去吧~”
  
  兩人點點頭,“那就多謝姑娘了。”
  
  趙文昌擦擦額上的冷汗,向兩名蜀山弟子打聽,“他們是甚麼人啊?”
  
  常胤斜了他一眼,“你惹不起的人!”
  
  “歌舒姑娘是師祖的朋友。”長卿見趙文昌還想問甚麼,又補充道,“另一個是歌舒姑娘的朋友。”
  
  “師祖的朋友?那她豈不是妖怪?”趙文昌驚呼。
  
  直脾氣的常胤見趙文昌如此,更是看不慣,“修道之人若是有了極高的修為自可容顏不老,一身正氣豈是妖怪可以比的?”
  
  趙文昌眼珠子一轉,“兩位大爺,你們蜀山收人麼?你看我如何?不是我吹啊,我也是被得道高人誇做是根骨極佳啊,要是蜀山收了我,那必定是傑出弟子啊。”
  
  常胤看著他猥瑣的樣子,根本不予理會。
  
  長卿倒是頗感為難,“雖然你有向道的心是好,但是你已成親,恐怕多有不便啊。”
  
  “休了就是。”趙文昌想也不想的答道。
  
  “喲~你說要休了誰啊?”趙文昌的老婆正好聽到這一句,氣的揪住他的耳朵。
  
  趙文昌立馬換了副嘴臉,“誒喲,沒,沒誰,說笑呢。”
  
  趁此機會,常胤拉著長卿揚長而去。
  
  另一邊,雲朵跟在重樓的身後慢慢的晃悠,夜幕降臨的時候,雲朵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重樓,我們是要去哪?”
  
  重樓沒有吭氣,雲朵加快了腳步走到他身邊,“重樓?”
  
  雲朵還是沒有得到回應,此時她也知道重樓走神了,伸出爪子在重樓的眼前晃晃,“重樓!”
  
  “恩?”
  
  “你在想甚麼啊?這麼入神?魔界出甚麼事了?”
  
  提起魔界,重樓的眼裡恢復了清醒,“沒甚麼,一群雜碎也妄想挑戰本座?!哼!不知死活!”
  
  雲朵還是有點擔心,“之前聯繫溪風他也很忙,說是有妖界的傢夥在搗亂,來著不善,你還陪我在人界呆著不大好吧。”
  
  “哼!要是他們連這點實力都沒有,本座要他們有何用?!”
  
  雲朵對於重樓的自信不知是該佩服還是該鄙視,凡是都有意外啊,萬一有個甚麼的你哭都來不及!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突然,自城隍廟的方向傳來的一陣熟悉而又異樣的氣息,雲朵整個人一僵,繼而又笑了笑,啊~終於出來了。
  
  重樓顯然也知道那陣氣息的由來,“是她?”
  
  “恩。”雲朵用力的點點頭,拉大了笑臉,“我們去看看她吧!”
  
  城隍廟,雲朵和重樓隱在上空。
  
  “既然來了,為甚麼不下去?”重樓對於雲朵的行為很是不解。
  
  雲朵看著幾百年不見的龍葵,微微一笑,“你沒看見她正和景天認親嗎?對於她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哥哥了,一千年的執念啊!你說這樣的感情是不是很令人感動?”
  
  那纏繞心頭的疑惑再度加深,“感情?執念?”
  
  “對,感情至深便會產生執念,有了執念,龍葵才得以在魔劍中存活。”雲朵忽的想起身邊的魔尊並不知曉這樣的東西,遂又道,“就是你很想和對方在一起,永不分離,一時一刻都不想分開,看到她開心呢你就會開心,看到她難過你就會難過,看到她受傷你會怒氣沖天但又希望受傷的人是你而不是她,你會遷就她幫助她,即使是她不需要你也會替她阻擋風雨,這呢,就是感情了,或者說是愛情。感情和愛情雖是一字之差,但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雲朵見重樓仍是一副很迷惑的樣子,聳聳肩,“好吧,知道你不懂,我也不多說了,你慢慢想。”
  
  濃重的妖氣彌漫在渝州城,重樓神色一緊,所有的迷茫和疑惑統統消失不見,“本座去看看。”
  
  來不及反駁的雲朵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重樓的離去,沒辦法,誰叫她此刻不是靈體狀態,實力甚麼的自然倒退了好長的一截。
  
  重樓剛追著那妖氣離開,雲朵這兒就出現了另一名男子,借著月光打量了片刻,雲朵猶豫的問道,“我們見過?”
  
  俊美不輸重樓,但卻和重樓是不同類型的男子邪邪的一笑,“琅邪。秦家。”
  
  “是你!”雲朵恍然大悟,“你叫那妖把重樓引開就為了找我?”
  
  琅邪神秘的一笑,“姑娘果然聰明,也不枉我花費那麼多的心思。”
  
  “你找我有甚麼事?”雲朵裝作不經意的摸上了手腕的鐲子。
  
  “談筆交易?”
  
  雲朵掩嘴一笑,“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們妖界最近費勁心思給魔界添亂就是為了要找我?”
  
  琅邪還是笑著,“是又如何?”
  
  “甚麼交易?”
  
  琅邪示意的看看底下的龍葵,“她是從魔劍裡出來的,而魔劍是在鎖妖塔裡,很顯然姑娘認識她。”
  
  雲朵來回的摸著鐲子,心思千轉百折,“的確。”
  
  “鎖妖塔對於姑娘來說如入無人之境吧。”琅邪張狂的一笑。
  
  雲朵心中一緊,卻仍然笑道,“那又怎樣?莫非你想要鎖妖塔裡的東西?我可拿不出來的。以你的修為,鎖妖塔也在話下。”
  
  琅邪收起笑容,“鎖妖塔被破壞了,一些規則自然也不必遵守了。”不等雲朵開口,又道“天妖皇,打過交道?”
  
  “沒有。”說起天妖皇,雲朵還真沒甚麼印象,一個是因為她在鎖妖塔的頂上天妖皇在塔底,另一個是因為不知是不是她人品太好了,在鎖妖塔沒碰到過級別高的大妖怪也沒受過甚麼傷,和在魔界的時候比那就是浮雲啊浮雲啊~
  
  聽到雲朵的答案,琅邪訝異的挑眉,“不要緊,知道他就行。我希望你能殺了他,拿到他身上的一件東西然後交給我。”
  
  雲朵聞言上下的再度大量了一番琅邪,“上次秦家的那東西就讓你實力大增,這次不會又是吧?”
  
  琅邪只笑不答。
  
  “殺了天妖皇恐怕他的勢力會追殺我吧?你想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得權又得力?”
  
  琅邪搖搖頭,“不,以姑娘的才智和實力完全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追殺。”
  
  想想,似乎記得景天他們最後殺了天妖皇,“那別人殺了我拿東西可行?”
  
  “只有在殺他的瞬間才可以取到那樣東西,而且才有用。”琅邪迅速打消了雲朵省力的念頭。
  
  “我有甚麼好處?”
  
  琅邪對當年雲朵好財不肯吃虧的性子記憶猶新,這次也是有備而來,“只要不損我妖界,我可以無條件的支援你,我們會是最好的盟友。”
  
  “妖界的子民也是?”
  
  “這是自然。”琅邪扔出一塊妖界的權杖,“有了這個你可以放心了?”
  
  雲朵不是傻子,更不是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的財奴,這樣的好事,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到手,儘管那個東西不好拿,但也絕對值不了這個價,“還有甚麼其他的要求?”沒有接權杖,而是讓它懸在半空。
  
  察覺到重樓接近的氣息,琅邪閃身消失,“算是我的誠意。”
  
  “誰?”匆忙趕回的重樓聞到了一絲微弱的妖氣。
  
  雲朵指了指還懸在半空的權杖,“琅邪,就是秦家的那個大妖怪,他給了我這個。”
  
  重樓抓起權杖,沈思了半晌,“他說了甚麼?”
  
  “殺了天妖皇拿東西,具體甚麼還沒說,你來了他就走了。”雲朵不解,“為甚麼要避開你呢?條件甚麼的還沒談好啊。”
  
  重樓把玩著權杖,沒有查出甚麼危險,交到雲朵手中,“不要隨身帶著。”
  
  雲朵點頭應是,尋了個封閉的空間扔了進去,反正裡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不在乎多這麼一個。
  
  等雲朵想起來龍葵的時候,低頭一看,不見了。嘆口氣,“無聊,回魔界吧。”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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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展

  剛準備往魔界飛,熟悉的氣息帶著濃濃的血腥鑽進了雲朵的鼻子,嘆了口氣,“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多事?!”
  
  重樓也贊同的點點頭,“是蜀山的弟子。”
  
  手一攤,“估計是遇到甚麼大妖怪了吧,鎖妖塔被破壞跑出了不少妖怪,雖說越往底層的妖怪出逃越困難,但中層還是有實力相當的妖怪跑出來了。”
  
  “本座沒興趣管它。”
  
  我知道你沒興趣管啊!!可是受傷的是我的僕人啊喂!怎麼一點內疚都沒有啊?!雲朵在心裡氣得直跺腳,“算了,和你說不通,咱們還是盡快去看看吧。”
  
  樹林深處,穿白袍的蜀山弟子倒在血泊之中,一條粗莽正扭動著巨大的身軀和一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妖怪打鬥著。
  
  雲朵瞪著眼睛的直了,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喂喂,重樓,我沒看錯吧,那條是蛇吧?怎麼這麼大?!”
  
  “你沒看錯。”重樓冷冷的聲音在雲朵耳畔響起。
  
  “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蛇啊~好奇跡啊,比動物園的大多了~
  ”雲朵忘記了身邊的重樓不是和他一個時代的,興奮的感概,“你說養來做寵物有朵拉風啊?咱們收了它吧!”
  
  重樓一頓,隨即帶著笑意說到,“本座從不知女媧後人會被當作寵物來對待。”
  
  震驚在重樓的笑意之餘,雲朵沒有忽略他的意思,“女媧後人?!”看看那條搏鬥的大蛇,“女媧不是半人半蛇的?那個明明是蛇!”
  
  “質疑本座?”
  
  雲朵訕訕一笑,“沒,就是覺得和想像中的不大一樣,有點接受不了。”
  
  “再囉嗦你的僕人就死了。”
  
  “啊!”雲朵驚呼,也顧不上甚麼女媧不女媧的了,趕緊掏出瓶瓶罐罐給倒在血泊中的長卿和常胤灌了進去,長卿似乎傷到了心脈,僅憑這些藥物只能緩解他的傷勢,而常胤幾乎在服下藥之後傷口就開始癒合了。雲朵開始掙紮到底要不要給長卿服用上好的傷藥,算來算去她都很虧的,求助的眼神落到了重樓的身上。
  
  重樓很是明白雲朵此刻的糾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眼還在打鬥但明顯很吃力的女媧後人。
  
  雲朵眼睛一亮,抄起武器就衝上去,對著那有損她審美的妖怪又砍又刺,不一會,妖怪就已是面目全非,看不出之前的樣子了。得了強援的女媧後人並不戀戰,賣了個破綻就回到長卿的身邊,長長的尾巴卷起長卿就想離開。
  
  重樓冷哼一聲,袖子一甩,女媧後人帶著長卿撞到樹上發出‘轟隆’一聲,“想跑?哼!不自量力!”
  
  雲朵還在一邊打的正歡,沒辦法,壓抑的太久了,正恰有這麼個不長眼的東西撞上來了不打白不打,打夠本了才可以死!
  
  女媧後人化為人形吐了口鮮血,“多謝二位的相救,但我必須離開,他的傷勢太重了。”
  
  “本座有說你們可以離開?”
  
  “我必須帶著他走,就算打不過你我也要試一試。”
  
  重樓皺起眉頭,“你就為了一凡人,不惜放棄你身為女媧的身份?自甘墮落!”
  
  女媧後人深情的凝望著長卿昏迷的面孔,“我愛他,為了他哪怕付出我的一切我也在所不惜。”
  
  “愛?”這是重樓今天第二次聽說了,“那是甚麼?”
  
  “你不知道?”女媧後人顯得很是詫異,“那位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
  
  女媧後人恍然大悟,眼前這位魔尊並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耐心的解釋道,“你是魔尊,理應不屑與人類為伍,那你為甚麼會陪在那位姑娘的身邊?就算她實力超群,也不至於會令你放下身份吧?還有你看她的眼神,冰冷的內裡總是夾著絲絲的溫柔,看我們都像在看死物一般。”
  
  “這是愛?”
  
  點點頭,女媧後人又道,“對,可能你自己都沒發現你的目光會不自覺地追隨她,但那樣的眼神騙不了懂愛的人。你和我一樣都愛著。”
  
  重樓仍是有些不解,這是愛?本座愛歌舒雲朵?
  
  趁著重樓分神的功夫女媧後人想帶著長卿離開,卻被重樓伸手一抓又退回原地。
  
  “你到底想怎樣?”
  
  “本座不想怎樣。”重樓定住他們,“那個蜀山的弟子是她的僕人,你沒有權利帶走他。”
  
  “僕人?”女媧後人一驚,隨後否決,“不可能!他是蜀山弟子,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僕人?”
  
  “信不信由你,本座不屑於騙你。”
  
  雲朵終於覺得打夠本了,換了口氣,身心舒暢的刺下最後的一劍,“呼,心情忽然變得很好,果然是太久沒有運動了!”收起劍嫌棄的瞥了眼地上面目全非的屍體,“長得這麼沒有情調也敢出來見人~哪位蜀山前輩這麼有公德心把它關進去的,它就應該在鎖妖塔裡終老一生!”
  
  習慣雲朵思維的重樓一句話沒說,也沒甚麼表情。頭一次聽到這樣言論的女媧後人心跳慢了幾拍,這樣的人為甚麼會讓長卿做她的僕人?難道長卿喜歡她?
  
  回到重樓的身邊,雲朵奇怪道,“定住他們做甚麼?那個就是女媧後人?”
  
  繞著女媧後人轉了一圈,“你就是紫萱?”紫色的衣服,應該沒錯~何況女媧後人每代只有一個。
  
  紫萱不能動,很是驚訝,“你知道我?”
  
  雲朵點頭道,“嗯,和長卿三世情緣的女媧後人嘛~”蹭蹭鼻子,“長得不錯嘛~是不是,重樓?”
  
  重樓冷哼,他可沒覺得有甚麼還看的。
  
  “你要救長卿?”雲朵解開紫萱和長卿身上的法術,“走吧∼”
  
  紫萱感激的一笑,“多謝姑娘。”說完帶著長卿離去。
  
  雲朵忽然想起來重樓應該是喜歡紫萱的,扭頭小心翼翼的看著重樓,生怕他有甚麼火氣。
  
  誰料重樓只是看了她一眼,“還不走?”
  
  “哦。”
  
  一直到了魔界,雲朵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重樓。重樓終是不耐煩了,“你看著本座,有事?”
  
  搖搖頭,“你不生氣?”
  
  “本座為何要生氣?”
  
  組織了下語言,雲朵又問,“你不是喜歡那個紫萱?”
  
  “本座何時說喜歡她?莫名其妙!”對於這樣的提問重樓很不舒服。
  
  “厄。”雲朵一時想不到理由,“我見你和她聊得很開心啊。”
  
  不提起還好,一提起和紫萱的對話,重樓紅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雲朵,深邃的眼神奇怪的情緒,讓雲朵呼吸不暢,“她說本座愛你。”
  
  雲朵不知所措的看著重樓,“啊?”
  
  “她說本座愛你。”重樓一字一頓的重復。
  
  雲朵的思維一片空白,往常伶牙俐齒的她此刻結結巴巴的說不話來,最後只得鬱悶的答了聲,“哦。”
  
  重樓雙手搭在雲朵的肩上,迫使雲朵不得不直視他的眼眸,“本座不知甚麼是愛情。”
  
  雲朵還是不知該說甚麼好。
  
  “但是,本座要你在我的身邊!”
  
  面對重樓霸道的宣言,雲朵覺得世界忽然安靜下來,來來回回的只有重樓的話語在耳邊回響,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任何的話。
  
  “你聽懂了沒?”
  
  雲朵慌亂的點點頭。
  
  重樓滿意的放開了雲朵,“很好,我會給你時間接受,但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是算是表白的分割線~~~~~~~~~~~~~~~~~~~~
  
  不知不覺,雲朵走到了魔皇蚩尤的地方。
  
  “想甚麼這麼出神”直到蚩尤低沈的聲音響起雲朵才從自己的思緒裡驚醒。
  
  “沒甚麼。”雲朵的眼神很是迷茫,“紫萱說重樓愛上我了。”
  
  “紫萱?”
  
  雲朵解釋道,“她是女媧的後人。”
  
  “你不喜歡重樓?”對於不相干的人蚩尤從不多問。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不討厭就是了。”雲朵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你煩惱甚麼?”
  
  雲朵索性坐在蚩尤宮殿的台階上,“總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有喜歡的人?”
  
  雲朵想了想,“沒有。”
  
  “重樓對你怎樣?”
  
  支起下巴,細細的回想和重樓相處的片段,“對我很好啊,雖然還是很凶的樣子,但沒有真正的衝我發過火。嗯,每次只要我耍懶基本都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然後還經常收拾我的亂攤子,對我的修為也很上心,我不懂的地方講解的也很仔細~說來對我是好的過分了。”
  
  空氣中傳來蚩尤的笑聲,“重樓這小子還真是喜歡你,既然如此你答應了又何妨?”
  
  “是沒甚麼損失啦。”想起重樓最後的話,雲朵不由滿頭黑線,“他最後壓根就沒給我拒絕的權利!”
  
  “哈哈!”蚩尤笑得很是張狂,“不愧是我魔界的魔尊,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雲朵不得不承認重樓這樣的男子的確很有令她心動的資本,那樣霸道的宣言也很符合她的胃口。本來嘛,愛情甚麼的就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讓來讓去甚麼的最討厭了!既然重樓現在不喜歡紫萱,和他談個戀愛也很不錯啊,對她不錯,實力不錯,背景不錯,長的也不錯。
  
  在蚩尤的開導下,雲朵終是決定和重樓試試,不合適可以再找,萬一是最適合她的那一個錯過了豈不可惜?
  
  想通了此節,雲朵便不再猶豫,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忽略了蚩尤的存在找重樓去了。
  
  在她身後,蚩尤的身影緩緩的出現,“敢愛敢恨才配做我魔界的統帥。”
  
  雲朵匆匆趕到重樓的宮殿,溪風正跪在重樓的腳下,捂著胸口,嘴吐鮮血,“怎麼了?”
  
  “不自量力!想贏我,憑你?”重樓見到雲朵臉色緩和很多,“下去吧。”
  
  溪風慢慢地退出去。
  
  雲朵明白溪風這是又向重樓挑戰了,對於溪風和水碧的愛情她實在是不知說甚麼好了,同情吧,又覺得溪風太傻,蔑視吧,又蔑視不起來,算了,想他們做甚麼,“重樓,我考慮清楚了。”
  
  重樓安靜的聽著,一派自信滿滿的樣子。
  
  “這樣自信真是打擊我滿腔的熱血啊~”雲朵小聲的嘟囔,“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再小的聲音也被重樓聽到了,滿眼的笑意,“本座知道你會答應,你註定是我的!”
  
  饒是雲朵臉皮再厚,也被這樣直白的表白弄得紅了臉,“誰說的?!意外那麼多,萬一我們各自遇到了更適合自己的,一樣可以一拍兩散!”
  
  “不可能。”重樓收斂了笑意,捏住雲朵的手腕,“你只能是我的!”
  
  “手勁太大了!會疼!”雲朵用力的想甩開重樓的手,“好吧好吧,我是你的,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
  
  重樓松開手,雲朵手腕上的黑青令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摸了摸,抓來一瓶藥倒出些粉末,在雲朵手腕上黑青的範圍輕輕的塗抹著,宛若對待珍寶。
  
  雲朵呆呆的看著為自己上藥的重樓,高大的身軀半彎著,刀刻出的鋒利面龐在這時候也柔和了,往常冰冷的眸子也有了些許的關懷和認真,該說認真的男人果然很有魅力?雲朵沒有受傷的手不自覺的抬起,在半空中停下來,“讓我自己來吧。”
  
  “馬上就好。”重樓沒有抬頭,仍是仔細的為雲朵上藥。
  
  冰冷的魔殿竟在此刻有了些許的溫暖,肅殺的魔殿也溫和平靜下來。
  
  雲朵放下手,下垂的眸子被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其中所有的情緒,整張臉龐在魔殿的魔火跳躍中若隱若現看不清她的神色,整個魔殿安靜的只能聽到重樓和雲朵均勻緩慢的呼吸聲。



再回渝州

  “好了。”重樓終於抬起頭。
  
  雲朵沒有睜開眼,收回手,笑了笑,“沒想到魔尊還有這麼仔細的時候。”睜開眼,如黑曜石般閃爍的眸子星光璀璨,“你的屬下知道了會不會嚇死?”
  
  紅色的眸中滑過淡淡的溫柔,一手輕輕撫上雲朵的臉頰,另一隻手繞著雲朵一縷垂下的黑發。
  
  雲朵呵呵的一笑,“你一定會說與本座何乾?”拍開重樓的手,“不和你說了,常胤還在渝州城呆著呢,這麼順心的僕人我得想辦法把他拐到我身邊才行。”
  
  “他一心忠於蜀山,你又何必抓著他不放?魔界順心的多得是。”重樓站直身,微微有些不悅。
  
  “不一樣啊,自己爭取到的和隨意抓來的那種心情不一樣!”
  
  重樓還是皺起眉頭了,不知是對雲朵的話不能理解還是對雲朵一直想讓常胤做僕人這個事實不滿。
  
  正在這個時候,魔界的另一員魔將恭敬的站在殿外稟道,“啓稟魔尊,妖界的事屬下已經查清。”
  
  “進來。”
  
  得到重樓的許可,這名魔將才進到魔殿,對於雲朵在場一點也不驚訝,半跪在地上直接繼續回稟重樓,“妖界近來分為兩派,一派以後起之秀琅邪為首,一派以妖界前輩木須子為首,兩派的實力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但是因為木須子修煉年數遠遠超過琅邪,所以琅邪至今沒有對其發動攻勢,但吞併是早晚的。”
  
  重樓低頭不語,雲朵在一旁也不好開口,只得安靜的等待。
  
  良久,重樓才開口問道,“琅邪在找甚麼?”
  
  “若是尋物,屬下不知。若是尋人……”魔將猶豫的看了眼重樓身邊的雲朵,“只有歌舒姑娘。”
  
  “尋物有甚麼其他的消息?”重樓直接跳過尋人這項。
  
  “似乎和力量有關,因為兩派都在尋找。”
  
  重樓揮揮手,魔將會意的退下。
  
  “既然琅邪能找到我頭上,想來木須子也能查到我頭上。”雲朵托著下巴分析,“除非是琅邪用了甚麼手段封鎖了消息,或者給他消息的就是他那一派的。”
  
  “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順其自然啦∼”雲朵調皮的一眨眼,“送上門的便宜不佔白不佔,我還不相信我打不過一個天妖皇。”
  
  “木須子活得比天妖皇更久。”重樓對雲朵做出提示。
  
  “他能耐我何?” 雲朵原地轉了一圈,“我要出去轉轉,你就繼續處理魔界的大小事務吧!”
  
  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猛地一跳,在重樓臉上留下個印子,“走了。”從來不在魔界用空間法術的雲朵頭一次用了,而且幾乎是爐火純青。
  
  重樓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抬起手在被雲朵蓋章的臉頰來回蹭了蹭,嘴角緩緩的上揚,最後竟是開懷大笑,整個魔宮都顫抖起來,驚得守在魔殿之外的兵將面面相覷。
  
  再次回到渝州城的雲朵心情十分舒暢,想起重樓當時的呆愣的表情,抿嘴一笑,啊啦啦,這回算是賺到了,重樓呆滯的表情有誰見過啊?!她絕對是第一個的啊啊!想不到堂堂魔尊居然這麼純情,雖然沒有臉紅,唔,這個肯定是因為面部僵硬的過,但是啊和個愣頭青一樣呆呆傻傻的,真是出人意料啊~~
  
  雲朵正暗自偷笑,一個小叫花子突然慌慌張張的撞上雲朵,“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扶起小叫花,雲朵拍拍他身上的塵土,“這麼匆匆忙忙的是很容易出危險的,下次一定要小心。”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小叫花還是很慌張的樣子,急得想走可是雲朵就是不鬆手。
  
  雲朵也不怕臟了她水色的長裙,抓著小叫花不放,“這麼著急是不是有甚麼事?說出來給姐姐聽聽?說不定姐姐能幫到你喲~”
  
  “沒甚麼,沒甚麼。”小叫花驚慌的搖頭。
  
  雲朵燦然一笑,這小鬼有點意思,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雲朵乾脆蹲下身也裝一回聖母玩玩,“你這麼小就出來要飯了,你的家人呢?”
  
  小叫花支支吾吾的說不話,雲朵揪住小叫花的耳朵,“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記得了啊?你真的好可憐~~”
  
  小叫花眼見不對,藏在衣袖下的利爪飛速的抓向雲朵,雲朵像是早料到一般,右手輕易的格擋住尖利的爪子。小叫花掙紮片刻,一張臉變來變去,忽而像單純的小孩子,一會又像鳥類一樣的怪物。
  
  雲朵瞭然的笑笑,真的是只飛禽啊~遠遠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拽著小叫花瞬步消失在喧鬧的街道,仿若從未出現。
  
  茂密的的樹林,雲朵逼著小妖化為原形,伸手摸摸,好小的喲~連羽翼都未豐滿,毛短身小,連品種都看不出來,難怪怕成這樣,空有一身妖力啊~
  
  雛鳥在雲朵的手心裡跳來跳去,嘰嘰的叫個不停。
  
  像這樣剛出生沒多久便能化形的妖實在少見,一種情況是種類獨特,擁有上古的血統;另一種情況則是它有奇遇才能得此妖力。不管哪一種情況都是難得一見,唔,可是它真的好小…...帶出去一點也不威風~
  
  雲朵想了又想,對著雛鳥戳了又戳,怎麼辦?到底怎麼辦好?
  
  忽然,雲朵用力的壓壓雛鳥的頭,“小傢夥~我給你找個好去處吧~你長大之後要報答我的喲~吶吶,給你做個印記,證明你是我的了。”
  
  雲朵左手托著雛鳥,右手雙指併攏在它的頭上畫了個符,之後還是覺得不大放心,又在自己的寶貝袋子裡翻了又翻,掏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劃了半天,最終留下了一根繩子在雛鳥的爪子上繞了又繞,想想又拆下來,繞在雛鳥的翅膀上,小妖好奇的歪著腦袋瞪著圓圓的綠豆小眼。雲朵想到萬一它長大了,這繩子勒住它發育不全怎麼辦?最後又加了個咒語,這才滿意的按按小妖的禿腦袋。
  
  一切準備就緒了,雲朵找出琅邪給她的權杖,凝神聚氣,把小禿鳥往權杖上一放,幾個咒語一念,紅光一閃,小禿鳥不見了。雲朵甩甩權杖,扔回老地方,哼著小曲晃悠悠的返回渝州。
  
  妖界,琅邪的議事處,琅邪正和幾位核心手下談論要事。
  
  忽然,紅光閃現,一隻雛鳥撲騰著翅膀出現在眾妖的眼前,大家立馬拔出兵器直指雛鳥,但又因為發覺它的身上有琅邪的氣息而不敢輕易動手。
  
  琅邪俊美的臉上顯出詫異的神色,歌舒雲朵用權杖送來的?魔尊對她還真是上心,連這麼高深的空間法術都教給她了?!
  
  伸手抓住小妖,小妖翅膀上的紅繩發出熠熠光彩,雲朵清脆的嗓音傳來,“琅邪,提前收點利息,養好我的小寵物喲~不許給我弄丟弄死了!”
  
  琅邪手指在小傢夥的脖子上撓了撓,眯起狹長的眸子笑道,“還真是不肯吃丁點兒的虧,倒是從哪兒撿來的這麼個小東西?”
  
  雲朵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琅邪的手下圍在四周也答不上琅邪的話,自然是一片安靜。
  
  “呵呵,收留了你又何妨?”
  
  琅邪的幾員大將茫然的收回兵器,完全不理解到底發生了甚麼事,那個送來雛鳥的女子究竟是誰?
  
  渝州,永安當。
  
  “吸血鬼!趙扒皮!”老遠雲朵就聽到了景天的咒罵。
  
  趙文昌得意的搖搖算盤,“要不我怎麼做你的老闆呢?”
  
  雲朵看見趙文昌手裡拿著算盤,嘴角抽了抽,心裡流下麵條寬的眼淚,為甚麼?為甚麼他也要拿個算盤,為甚麼這個樣子會讓她覺得如此猥瑣?
  
  穿著藍色廣袖流仙裙的龍葵看見雲朵的身影立刻衝出去抱住雲朵,“雲朵,太好了,我們又見面了!你知道嗎?我出來第一個見到的是哥哥!”回頭看看景天,“那就是哥哥,我終於又見到哥哥了,這一次龍葵再也不要離開哥哥了。”
  
  景天一行人出來見龍葵居然認識雲朵很是吃驚,尤其是景天,他知道龍葵是從劍裡出來的,對於雲朵的來歷很是懷疑,該不會也是從甚麼劍裡鑽出來的吧?!
  
  雲朵笑笑,捏捏龍葵的臉,“那就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好了嘛~~~開心死你算了!”
  
  豈料龍葵居然很認真的回答,“龍葵很開心,但是我不要死,我要陪著哥哥。”
  
  雲朵啞然,看看景天,同樣的啞然,隨即又道,“好吧,你會不死,你會一直和你的哥哥在一起。”
  
  “哎喲~是姑娘你啊,想當東西嗎?”趙文昌一眼認出了雲朵是和重樓在一起的姑娘,看樣子和龍葵很熟的樣子,沒准廣袖流仙裙能在她頭上賺一筆。
  
  雲朵斜了趙文昌一眼,“不想。”
  
  “姑娘是和景天的妹妹是好朋友吧,正好她穿了我們店裡的廣袖流仙裙,我們這可是小本生意,你看,這錢?”
  
  雲朵在長久的時光裡養成了一個非常好的習慣,那就是非常討厭別人和她要錢,當下臉一板,“要那天當劍的那位來給你付?”
  
  重樓的餘威還在,趙文昌縮縮脖子,慌忙的搖頭,“不,不用了,就當是我送給姑娘的了。”
  
  “吸血鬼也有送禮的一天啊?”景天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諷刺。
  
  對景天趙文昌可沒那麼客氣,“我送禮關你甚麼事?倒是你,欠了我兩百年的長工。”
  
  “你能活到那一天?”雲朵毒舌起來向來不饒人,“你死了誰還認賬?”
  
  趙文昌不敢對雲朵發火,“立個字據,不認賬也不行。”
  
  和雲朵相處了許多年知道她實際很有錢的龍葵拉住她的胳膊,“雲朵,你幫哥哥他們贖身好不好?錢以後我會加倍還你的。”
  
  景天,茂茂和雪見訝異的看向雲朵,她很有錢?
  
  “不,以後我會還你的!”景天不希望龍葵欠下雲朵的債。
  
  剛邁進永安當的常胤聽到這樣的對話,既是同情又是幸災樂禍,搞不好他又多了幾個伴,居然還有人往雲朵跟前白送的!(旁白:其實你就是口中說的白送中的一個......遠目...居然在說自己...)
  
  雲朵心裡的小算盤打的飛快,龍葵的便宜不能佔啊,這麼單純的姑娘欺負起來會有罪惡感的......景天,嗷嗷,渝州城日後的首富啊啊!!這得有多少錢啊?佔他個便宜堅決不能手軟啊!手軟了對不起自己,對不起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啊!
  
  “那你怎麼打算還?”已經在心裡有所決斷的雲朵問景天。
  
  景天理所當然道,“當然加倍還!”
  
  雲朵搖頭道,“我不需要加倍還。我只希望從今以後你每年賺的錢分我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景天不解。
  
  “就是每一百文錢你只用給我一文。”
  
  景天很高興的點點頭,“沒問題!”
  
  “那這樣雲朵你豈不是很虧?”龍葵很愧疚。
  
  雲朵偷笑,“反正我們都活的很久,會賺回來的!”而且會賺的很多的嗷嗷!
  
  常胤起先還對雲朵這麼大方的行為表示很驚訝,但...因為看到了那熟悉的笑容,突然了悟,最終吃虧的還是景天,她根本就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掏出三錠大大的顏色黃澄澄的金元寶在手上轉轉,“怎麼樣?這些夠了吧?”
  
  趙文昌猶猶豫豫的道,“兩百年,這個.....”
  
  “這是綽綽有餘了,一個長工一年最多也花不了你1兩銀子,兩百年最多也就幾百兩,三錠金子,可不止那麼幾百兩了!想要騙我也得找個窩不懂的吧?以為他一文錢當劍我就不知道錢是個甚麼價了?”對錢十分在行的雲朵道破了趙文昌的小心思。
  
  趙文昌瑟瑟道,“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雲朵眉毛一挑,“嫌多?”
  
  “不多,一點也不多。”趙文昌伸手將金子搶到懷裡,用力的拿牙咬咬,“你還要買人嗎?我老婆,母親都可以賣給你!”
  
  “不必了,留著你自己養吧。”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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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

  常胤身上的蜀山通訊器忽然響起,竟然是讓他去找蓬萊掌門商風子,將鎖妖塔遭到破壞之事告訴他並尋求他的幫助。令常胤驚訝的消息是大師兄居然失蹤了?!
  
  好吧,雲朵這次沒法反駁蜀山指揮自己的人做事了,失蹤的那個是自己的僕人之一,而且還是她自己放走的,那麼蜀山找到自己頭上也無可厚非,蓬萊啊~傳說中的仙境啊!就當旅遊了。
  
  龍葵很是不捨,“我們才剛見面就又要分開了。”
  
  “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啊,機會多的是,你哥哥可欠了我的錢,我還得找他還錢呢。”雲朵安慰的拍拍龍葵的頭。
  
  景天除了想成為渝州首富之外,他還希望自己能成為蜀山的大俠,那可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現在的他無事一身輕,自然想到蜀山學功夫,打定了了主意,景天撓撓腦袋對常胤說道,“我也想到蜀山學藝。”
  
  “你想上蜀山學藝?”常胤打量了景天一番,“那你去蜀山試試吧,如果有人願意收你為弟子的話或許你就能成為蜀山的弟子了。”
  
  “那我需要準備些甚麼?”
  
  搖搖頭,常胤又道,“你只要有天賦,有決心,有毅力就夠了。”
  
  龍葵著急的拉著景天,“哥哥要去蜀山,那龍葵怎麼辦?”
  
  “這……”景天也不知她怎麼辦。
  
  茂茂在一旁附和,“是啊,老大,我們怎麼辦?”
  
  “那你們和我一起上蜀山好了,我們永遠都在一起,這不就成了。”景天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很棒。茂茂和龍葵都開心的拍手。
  
  雲朵擔憂的看著龍葵,剛從蜀山的鎖妖塔出來就這麼輕易地又回去了?蜀山的人可不是吃齋念佛的和尚啊,就算是吃齋念佛的和尚面對鬼妖也不一定會手軟的。
  
  龍葵安慰的衝雲朵眨眨眼睛,沒關係的,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怎麼樣都無所謂。
  
  雲朵嘆口氣,“那你們就都去蜀山好了,我和常胤去趟蓬萊,順道找找長卿,如果你們碰到長卿請他和我們以及蜀山聯繫。”囑咐好景天他們之後,才對常胤道,“走吧。”
  
  兩人拿出佩劍,飛身而起,兩道光霎時劃過天際消失在三人的眼前。
  
  從上空看蓬萊,四周環海,雲霧繚繞,鬱鬱蔥蔥的樹林,若隱若現的宮殿,好一派人間仙境。
  
  在蓬萊折道降下來,沒走了幾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蓬萊弟子,常胤加快腳步蹲身查看。
  
  雲朵注意到還有一個沒死,當即扶起他給他療傷,“好些了?你是誰?是誰傷了你們?”
  
  “我是…蓬萊弟子…天璣,快,快去救掌門!”叫天璣的弟子剛好些了就急得叫雲朵二人去救蓬萊掌門,結果因為傷勢未愈氣急攻心而昏迷過去。
  
  雲朵強給他喂下一顆藥丸才把他放到一個乾淨的區域,這時常胤也探查完畢,擔憂的說道,“他們幾乎都是一招斃命,對方很是厲害。”
  
  “去蓬萊大殿!”
  
  二人剛踏進蓬萊禦劍堂大殿就看見蜀山掌門清微道長正為難蓬萊掌門商風子。
  
  “清微道長可是遇到甚麼不順心之事?”不知怎麼,商風子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清微一反平日的隨和,對著商風子咄咄逼人,“是我在問你話,不是你在盤問我!”
  
  “掌門?”常胤驚訝的叫道,語畢發現自己失禮了又道,“弟子常胤參見掌門!”
  
  清微不耐的點頭,看都不看常胤和雲朵一眼,“行了,這沒你甚麼事了。”
  
  常胤不解,但還是垂首立在一旁。
  
  雲朵好笑的摸摸下巴,“常胤,對著妖怪叫掌門?感覺是不是很奇特?”
  
  常胤大驚,雲朵的修為比他高很多,難道眼前的這個真的是妖怪變的?
  
  舉起長劍,雲朵二話不說就朝假清微刺去。
  
  假清微吃力的避開雲朵的玄冰劍,“你是誰?敢對我蜀山不敬?”
  
  “撲哧。”雲朵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這還甚麼都沒說呢,就不打自招了?未免也太不濟了吧~
  
  常胤自是知道清微和雲朵見過,當下也舉劍防備,“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蜀山掌門?”
  
  假清微桀桀一笑,轉了個圈,變回了原形,渾身纏繞著黑紫色的氣體,“邪劍仙。我勸你們別多管閒事,不然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話音未落就朝商風子掌門攻去,離他最近的商風子來不及躲閃,眼見就要傷到他了一道寒光劃過,雲朵的玄冰寒劍愣是割下了邪劍仙的一隻手。
  
  邪劍仙忍著疼痛,“我不會放過你的!”黑氣彌漫,邪劍仙眨眼消失不見。
  
  商風子領教了雲朵的實力,半是驚訝半是感激,“多謝姑娘相救,不知姑娘是哪位高人?”
  
  “我和蜀山的一位掌門是舊識。”雲朵沒有報出自己的名字,皺皺眉頭,只說了和蜀山的關係。
  
  常胤上前道,“商風子掌門,我們掌門特地要我來通知你鎖妖塔遭到破壞。”對著傷亡慘重的蓬萊,常胤有點說不出讓蓬萊幫忙的話,想到這是掌門的意思,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掌門希望蓬萊也能派出一部分弟子捉拿跑出的妖怪。”
  
  商風子點點頭,“這是自然,等我整頓好之後便會派出門下弟子外出捉妖的,還請蜀山掌門放心。”
  
  “我有事先行一步,常胤你不用的等我了。”
  
  清脆的鈴聲逐漸的變小,最後在大殿裡的二人完全聽不到鈴鐺的聲響。
  
  蓬萊島上的另一處,幽靜到沒有絲毫的聲音,一片死寂。
  
  雲朵靜靜的站在一片空地,右手邊上,月光輪一上一下的浮動著。
  
  良久,四周忽然狂風大作,雲朵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她的下眼瞼留下兩小片扇形的陰影,她的嘴角清揚,終於忍不住了?
  
  一雙頭巨蟒扭著肥壯的身軀在狂風走石中環成一個圈圍住了雲朵。
  
  惡心的腥臭令雲朵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睜開眼,正對著她的兩顆巨大的蛇頭之上站著兩名青衣男子,“你們是誰?”
  
  兩名臉上刻著奇怪印記的男子從蛇頭上跳了下來,左邊的那個說道,“我們是妖,你看不出?”
  
  “我問你們是誰。”
  
  右邊的男子說道,“你不必知道我們是誰。”尖細的嗓音聽起來說不出的奇怪。
  
  雲朵眼神一凜,月光輪突然飛出直向右邊的那名男子攻去,男子閃身擦過,僅被月光輪劃傷了脖子,他身後的巨大蛇頭卻被月光輪輕易的割下,烏黑的毒血飛濺,巨蟒疼的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可又像忌憚甚麼似的沒有向雲朵發動攻擊,另一顆腦袋上銅鈴大小的綠眼惡毒的盯著雲朵。
  
  雲朵危險的眯了眯眼睛,“你們是木須子那一派的。說吧,找我有甚麼事?”
  
  “哈哈,有點膽色!”左邊的那個男子仰頭大笑,“也不枉我們兄弟兩這麼辛苦的找你。”
  
  雲朵戒備的看著兩人,她很清楚今天來的這兩位至少也有千年的修為,想要善了恐怕沒那麼容易。
  
  “桀桀。”右邊的男子發出怪笑,“小姑娘你別害怕,我們兄弟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去個地方。”
  
  左邊的男子接著又說,“琅邪派出那麼多手下就為了找你一個,可見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們也不會傷害你,到了我們那還把你當作上賓,要甚麼有甚麼。”
  
  聽了他們的話,雲朵小小的松了口氣,看來和琅邪交易的事沒被發現,被他們誤會了未嘗不是件好事,“如果我說不呢?”
  
  兩名男子對視了眼,讓開位置,巨蟒剩下的一顆腦袋慢慢地向雲朵靠近。
  
  對於毒蟒甚麼的雲朵還真沒放在心上,除了醜了點臭了點大了點毒了點其他都還無所謂,倒是兩名男子的動作很讓雲朵擔心,他們似乎在念著甚麼咒語?
  
  在巨蟒的紅信將要碰住雲朵時,她縱身一跳,站在了巨蟒的頭上,巨蟒拼命地搖頭晃腦企圖把雲朵甩下來,可雲朵像黏在它頭上一樣,怎麼甩也甩不下來。
  
  一張時隱時現的紅網罩在了他們所在的區域,隨著蟒身圍繞的範圍縮小而縮小。兩名男子得意的一笑,“知道你有些本事,我們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份厚禮。”
  
  抬頭看看紅網,思慮了片刻,當即催動月光輪。月光輪飛快的轉著,宛若一張圓盤,得到了雲朵的命令,繞著毒蟒的身體不停地打轉,“轟隆,轟隆,轟隆。”幾聲,蟒蛇斷成好幾段,烏黑而腥臭的毒血慢慢地滲入地上,周圍一圈的樹木在瞬間枯萎。
  
  紅網包圍的圈子停在了蟒蛇死時的大小,兩男子見勢立即又念起咒語,嘴唇飛快的上下張合,幾乎看不清念得是甚麼。
  
  紅網又開始緩緩的向裡包圍,雲朵指揮著月光輪不斷的攻擊著兩名男子,他們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可是嘴上的咒語卻始終沒有停止。雲朵急了,一邊催動月光輪對付一個,自己持劍朝著另外一個攻擊,在這雙向的夾擊下,先是雲朵攻擊的那名男子被雲朵斬殺,接著被月光輪攻擊的男子也被砍下腦袋。
  
  兩名男子臨死前嘴角那詭異的笑容讓雲朵有些不安,她隨意的包紮下傷口,開始研究還沒消失但停止內縮的紅網。
  
  拿劍刺了刺紅網,只是外凸,沒有破,拿開劍,紅網有恢復了原樣。想了想,又用劍戳了戳地,很明顯的能感覺到有東西阻擋著,和紅網的那種感覺相似。
  
  雲朵祭出月光輪,用最大的攻擊力朝紅網攻去,很好,還是沒反應!雲朵被這破網整的大為光火,我叉叉你個叉叉,這到底是甚麼鬼東西?居然破不了?難怪臨死了都在偷笑!好,很好,你們就祈禱我別出去,祈禱自己能早日投胎!等我出去了哪天竄到鬼界我讓你們永不超生!我讓你們做鬼都做不了!
  
  泄憤般的砍下毒蟒的毒牙扔到紅網上,紅網爆出紅光又往裡縮了一圈。雲朵恨得咬牙切齒,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就往他們的屍體上亂撒,不一會,屍體忽而冒煙,忽而長花長草,又忽而變成奇奇怪怪的東西,最後越來越小,連巨蟒那麼大的身軀也化成渣,找也找不到了。
  
  還在氣頭上的雲朵拿出琅邪的權杖在上面一番鬼畫,然後深吸一口氣衝著權杖大吼,“死琅邪!看你給我找的麻煩!該死的紅網!你最好細心教好我家小禿,不然我從這該死的紅網裡出去了我掀了你們妖界!我讓你們再做些奇怪的網子抓我!”一陣發泄之後,雲朵暢快許多,收回權杖,繼續研究該死的破網。
  
  妖界,琅邪的議事處,還是那幾名得力乾將。忽然,紅光在半空一閃,接著傳來一名女子的怒吼?威脅?發泄?總之,還是那天會空間法術的女子。
  
  琅邪正研究著一張圖紙,猛地聽到雲朵聲音,笑著搖搖頭,高等的空間法術居然用到這種地方?紅網?那是甚麼?小禿?瞟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孩,應該是說他吧,原形的毛確實挺少的。嗯?抓她?忽的,琅邪還有幾分戲虐的表情一下僵住,拿著圖紙的手用力的往桌上一拍,“好你個木須子!果然是老奸巨猾!”
  
  這一拍,驚得他屬下半跪在地上,齊聲道,“主上息怒!”
  
  琅邪右手一緊一松,之前還好好的圖紙變為一推灰塵留在桌子上,“還愣著幹甚麼?剛才的話沒聽懂?!還不去查?!”
  
  幾名大將應了聲是,退出議事廳。
  
  琅邪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桌子,不知在想些甚麼。邊上的男孩兒眨眨眼,似乎,剛才有提到他?



第 29 章

  雲朵被困在寸草不生的破網裡無聊的想打滾,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到底這是個甚麼東西啊?居然軟硬不吃?難道真要等到妖界那個木須子派人來把自己請走?!嗷嗷,悶死了!在她無聊的想要挖土的時候,驀然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紅網之外,雲朵一蹦而起,滿臉的笑意,“你怎麼來了?快把這該死的網子弄開,煩死我了!”
  
  重樓眉一挑,嘴一鈎,“困住了?”
  
  “你這不是廢話麼,沒困住難道我呆在這兒是為了種蘑菇?”雲朵嘟起嘴,不滿的反問。
  
  重樓站在原地沒有動,“本座的空間法術是白學的?”
  
  雲朵眼神一亮,轉身的功夫就站在了重樓的身邊,“我怎麼忘了這個…原來這麼簡單就可以出來啊~我被困了那麼長時間到底是為了甚麼啊?”
  
  重樓伸手寵溺的壓壓雲朵的腦袋,“就知道胡鬧。”
  
  “哪有?!”雲朵不服氣的拍開重樓的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重樓眼角帶笑沒有說話。
  
  “你笑起來果然很有味道啊~”雲朵毫不吝惜自己的贊美,“雖然板著臉也很帥,但是偶爾的一笑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
  
  “那你喜歡我笑還是不笑?”
  
  雲朵歪著腦袋支著下巴,“兩種都喜歡,各有各的不同。你的笑很難見,但要一直笑那就不是你了。”
  
  重樓霸道的攬住雲朵的腰,溫熱的鼻息讓雲朵不自然的向後彎了彎腰,“喂,靠的太近了。”
  
  重樓的笑臉突然在雲朵的眼前放大,溫潤的唇貼到雲朵的唇上,雲朵僵住,一雙墨色眸子滿是驚訝。重樓試探的舔了舔了雲朵粉嫩的雙唇,感覺還不錯。
  
  雲朵霎時瞪大了眼睛,不自覺的微微張開嘴,重樓瞬間侵入,帶著霸道的溫柔讓雲朵沈浸其中,手慢慢地摟住重樓的脖子。直到雲朵的氣息有些不穩,重樓才結束了這長長的一吻。
  
  保持著曖昧的姿勢,重樓的手在雲朵通紅的臉頰來回的蹭著,“還會害羞?”
  
  雲朵埋進重樓厚實的胸膛,“喂喂,你以為誰也和你一樣臉皮堪比城牆?”
  
  重樓抱著雲朵大笑,靠在他胸膛的雲朵都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顫動,不滿的環住重樓的腰,“我又沒誇你,有甚麼好樂得。快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重樓一手攬著雲朵的腰,一手在雲朵烏黑的長發上徘徊,“你身上有我的權杖你說我是怎麼找到你的?”
  
  “啊!”雲朵這時才想起她當初出魔界的時候重樓曾給過她一塊權杖,說是方便她出入魔界,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聯繫。
  
  難得的溫馨時刻就有那不長眼的東西往上湊,一頭蛟怪變的男子從雲頭降下,看看空空的紅網,又看看重樓和雲朵,“居然能逃出天羅地網?!”再細一打量,對著重樓驚呼,“你是魔族!”
  
  重樓一聲冷哼,強大的魔壓壓迫著蛟怪不得不跪在地上,“真是好大的膽子!”
  
  雲朵和重樓曖昧的姿勢任誰都能看出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蛟怪嚇得冷汗泠泠,“我也是奉命做事。”
  
  “哼!為何要抓她?”
  
  “這,這……”蛟怪為難的支吾,在重樓刻意加大的魔壓下一咬牙,“老大得到消息琅邪為了這個女人大肆尋找,猜測她對琅邪很重要。”蛟怪聰明的沒有把話說完,事實上,木須子猜測雲朵是琅邪的女人,可看這架勢,要是他真說了恐怕當場就沒命了。
  
  “滾回去告訴你們老大,再敢動不該有的心思本座要你們統統消失!”說著重樓收回了魔壓。
  
  蛟怪連滾帶爬的狼狽的逃走,期間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雲朵開口道,“你沒報自己的名字,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的。”
  
  “太笨的雜碎不需要活著。”
  
  雲朵贊同的點點頭,笨不是他們的錯,若是又笨還又是雜碎那確實是沒有活著的必要了。從重樓的懷裡抬起頭,“最近魔界沒事了?”
  
  “若不是你太笨我需要跑這一趟?”重樓低頭挑眉反問。
  
  雲朵訕訕的摸摸鼻子,試了那麼多的辦法誰知道原來那麼簡單就可以逃脫啊?弄得她還以為是甚麼上古的陣法。
  
  重樓看穿了雲朵的心思,“越是複雜的東西往往解法越是簡單,這個陣法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是幾千年未曾出現的陣法。但是幾乎沒有甚麼陣能難住高等的空間術法,即便是上古魔陣也是一樣。”
  
  雲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她可以在鎖妖塔來去自由,她本身就是穿越時空而來的,可是……“那為甚麼鎖妖塔都困不住我,這個陣能困住我?難道它比鎖妖塔還厲害?”
  
  “這個陣困住的重點在血肉之軀,你要是變回原體,照樣可以出入自由。”
  
  雲朵啞然,好吧,她的確有夠笨的,兩個都是如此簡單的方法她居然都沒有想到……心底的小人內牛滿面,為毛?難道她的智商在常年的歲月裡磨滅了咩?嗷嗷~~不要啊…還我引以為傲的智商~~
  
  重樓安慰的摸摸雲朵的腦袋,她此時的心情全寫在了臉上……
  
  “你要回魔界了?”雲朵選擇性的忽略自己智商下降的事實。
  
  “怎麼?捨不得?那隨我回魔界?”
  
  雲朵的頭擺的和撥浪鼓一樣,討好的一笑,“我捨不得但是不要回魔界,我還要再人界呆一陣,還要和龍葵敘舊,還答應了琅邪拿東西~好多事情的。”
  
  重樓瞭然,這是還沒鬧夠。
  
  見重樓沒有說話,雲朵又道,“你忙完的時候就來找我,咱們在人界好好的玩它一玩。”
  
  重樓嘴角上揚,“理由還真多。”繼而又說道,“自己小心。”
  
  紅光劃過天際,重樓回魔界去了。
  
  雲朵拍拍自己的臉頰,“好吧,我也該離開這破地方了。”
  
  在渝州城外落下,雲朵打算走進城內,要是大搖大擺的飛進渝州城還不知要引起多大的麻煩。
  
  忽的,雲朵停下了腳步,天空上一隻碩大的雕繞著雲朵的頭頂盤旋。
  
  雲朵抬頭望望,又是一隻妖?
  
  大雕穩穩地落在地上化為一名男子,恭敬地跪在雲朵面前,“歌舒小姐,屬下奉我主之命聽候您的差遣!”
  
  “琅邪?”
  
  “是。”
  
  雲朵不解,琅邪乾嘛要找這麼個大鳥?“他有說甚麼?”
  
  “王說是他大意了,您要是有事他擔待不起,所以命屬下聽候姑娘差遣,就算屬下實力不濟但也絕對會誓死保護姑娘。”
  
  好嚴肅的話題啊~人也嚴肅說的話也這麼嚴肅,唔,該不會我讓他養小禿他就認為我比較喜歡鳥類?所以才派了這麼個大鳥?“我家小禿怎麼樣了?他是個甚麼種類的鳥?”
  
  雕面不改色的答道,“他學的很快,具體甚麼種類王也不清楚。”
  
  “這樣啊。”雲朵眨眨眼,“那你叫甚麼名字?”
  
  “青嵐。”
  
  青嵐?好熟悉的名字啊~似乎在哪裡聽過?“噗嗤。”雲朵忽然笑了,啊啊,青嵐不是她幾百年前用的?青樓花魁啊~~喲喲,長得還算英挺怎麼就起了個這名字。
  
  青嵐雖然不知道雲朵在笑甚麼,但常年跟在琅邪身邊的他知道甚麼時候自己該問甚麼時候不該問,主上的心思自己無需多問只需執行。
  
  雲朵搖搖頭,完了,居然是這麼個無趣的侍衛。甚麼也不好奇,講話那麼嚴肅,還是個面癱,她本來還想說說這個名字的,現在看來就算她說了這面癱也不會有反應。嗷嗷的,明明琅邪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會培養出這麼個怪鳥?
  
  沒有得到雲朵許可的青嵐依舊單膝跪在她的面前,等雲朵從思緒裡抽離的時候,又給青嵐加了一條,死腦筋!“起來吧。”
  
  得到了雲朵的命令,青嵐這才起身站在雲朵的身後。
  
  雲朵無語,琅邪有良心的知道給她找個人防備木須子就不能再善良點找個有意思的來跟著她?這麼個無趣的面癱雕,會讓她找不到解悶的地方的啊喂!
  
  正在看書的琅邪忽然打了噴嚏,揉了揉鼻子,“該不會是歌舒已經見到青嵐了?那麼個嚴肅的屬下一定讓她很無趣。呵呵。”
  
  雲朵果然真相了……琅邪的確是專門的......



多事之秋

  渝州,雲朵帶著雕妖——青嵐,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永安當。
  
  蜀山弟子雖然不在了,但是龍葵還在,她奇怪的眼神不住的打量著青嵐,妖?
  
  景天,茂茂和雪見也也都好奇的看著青嵐,不說話,一臉的嚴肅,無視眾人的目光,只是安靜的站在雲朵的身後,到底是誰?
  
  “你們怎麼還在永安當?”雲朵對於這個很是不解,她順著龍葵的氣息找來居然還是永安當,她以為他們應該去另尋住處了。
  
  茂茂搶先回答了雲朵的問題,“永安當是老大爹的心血,他不想離開。”
  
  “那趙文昌會讓你白住?”雲朵訝異,那個為了錢甚麼也能賣的人會這麼大方?
  
  景天嗤笑,“他才不會那麼大方!”
  
  龍葵收回投在青嵐身上的視線,“是雪見姐姐給大家付了房租的。”
  
  雪見聞言頭一扭,不想理龍葵,對著她還是有些敵意。
  
  “那唐小姐怎麼會在這兒?”雲朵繼續問道,難道現在她已經被趕出唐家堡了?
  
  唐雪見聽到雲朵的話立刻紅了眼眶,咬著牙說不話。
  
  景天連忙上前替雪見回答,“唐堡主死了,唐家說雪見不是唐家的血脈將她趕了出來,她沒有地方去。”
  
  “那她的錢?”
  
  “她當了身上值錢的首飾才有的。”茂茂再一次倒出真相。
  
  雲朵嘆氣,這就是平時被唐老爺子寵壞了的後果啊,一點心機都沒有就算了,連錢財這種東西都不知道留一手的。
  
  龍葵拉拉雲朵,趁大家不注意對著雲朵悄聲道,“他是妖,你帶著他沒問題嗎?蜀山的弟子不是常常跟著你?”
  
  雲朵失笑,“當然沒問題啊,反正目前都屬於我的僕人,我是不會允許他們私鬥的。說起來要是論實力,這傢夥未必會輸給蜀山的。”好歹都是琅邪派來對付木須子手下的,實力甚麼的不可能差到會被輕易抓進鎖妖塔。
  
  “歌舒姑娘,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景天看著雲朵眼睛滴溜溜的轉。
  
  茂茂和雪見不解,龍葵的眼睛一亮,“若是雲朵一定沒有問題的!”
  
  雲朵摸不著頭腦,“幹嗎啊?”
  
  “我們想請你帶我們去趟唐家堡,雪見想祭拜唐堡主。”景天摸摸後腦勺,“可是唐家的人不讓我們進去。”
  
  “唔。”雲朵摸摸下巴,“這倒不是問題。”
  
  見雲朵答應了,唐雪見拉上她就往唐家堡。雖然沒見過雲朵的實力,但是憑藉雲朵和蜀山的關係唐家說不定會答應讓她見爺爺最後一面的。
  
  敲開唐家堡的大門,唐家的僕人見是唐雪見當下就要關門,雪見連忙推著雲朵到門口,“她是和長卿大俠一起的,你就讓我們進去吧。”
  
  唐家僕人疑惑的看看雲朵,的確是之前和蜀山弟子一起的那位小姐,猶豫了下,“你們等等,我去通報一下。”
  
  唐雪見拼命地點頭。
  
  雲朵無力的嘆氣,我的意思是直接武力解決啊喂!你這樣頂甚麼用?!到頭來還是得靠武力解決的嗷嗷!多此一舉!
  
  當唐家的大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景天,茂茂,龍葵也趕到了。
  
  雪見的三叔從唐家走出,一臉的不耐,“還有甚麼事?”
  
  “三叔。”雪見跪在他的面前,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求你了,三叔,讓我見爺爺最後一面吧!”
  
  雪見的三叔惱火的推開雪見,“你不是我唐家的血脈來見甚麼見?”
  
  雲朵打了個哈欠,看看,我說甚麼來?對著這種人啊,光靠說是不可能的!(旁白:你甚麼都沒說......只是在心裡想了...)
  
  雲朵不想和唐家的人廢話,打了個響指,青嵐會意的走到雪見的旁邊,輕輕一推,雪見的三叔極為狼狽的跌倒在地,“我念在蜀山的情分才出來,你居然膽敢在唐家堡撒野?”
  
  “我又不是蜀山弟子,是你自己要出來的。”雲朵翻了個白眼,抬頭望望天空,藍天白雲真是個好天氣!“青嵐,好歹也是人家的禮堂,不要見血就行了,其他的隨意吧。”
  
  青嵐得到了雲朵的指令,如風一般的穿梭在唐家,僅是片刻的功夫,唐家所有的人都被定住,能言不能動。
  
  雪見,景天,龍葵見勢連忙衝了進去,茂茂扶著唐家的大門不住的喘氣,崇拜的看著站在雲朵身後面無表情的青嵐,“你好厲害啊!”
  
  青嵐不予理會,仿佛被誇奬的根本不是他。
  
  雲朵扶額,真是有夠冷漠的......
  
  唐雪見的事在雲朵的插手下得到了很好的解決,既讓雪見見了她爺爺最後一面,也拿回了應得的錢財,除了在唐家沒有得到應有的權利外,唐雪見可謂得到了該有的一切。其實若是雲朵再動動腦子,這唐家也還是雪見的,可是雲朵沒有管這個閒事,既然唐雪見都認為自己沒資格繼承唐家她又為何要多此一舉?
  
  回到永安當,景天茂茂開始收拾去蜀山要的包袱,雲朵雪見龍葵圍坐一桌,青嵐立在雲朵的身後一如既往的沈默。
  
  “你的那個五毒獸呢?”雲朵趴在桌上,忽然想起了那個五毒獸。
  
  雪見從身上的小包裡掏出一個土豆放在桌子上,“這就是花楹。”
  
  雲朵好奇的戳戳,土豆滾了滾,“喂喂,起來讓我瞧瞧,還沒見過你呢。”
  
  雪見想解釋甚麼,土豆居然自己動了動,然後變回五毒獸的樣子,撲棱撲棱的拍著翅膀“嘰嘰。”的說著甚麼。
  
  雲朵一見高興壞了,食指一動對著花楹的腦袋戳了戳。花楹先是飛到雪見的臉龐親昵的蹭了蹭,然後又飛到雲朵的面前落在桌子上蹭蹭她的手。
  
  “花楹很喜歡你呢。”雪見開心的笑著,“除了我之外還是第一次見到花楹對誰這麼親密。”
  
  龍葵溫柔的笑笑,“雲朵一向就很得小動物的喜歡。”她想起了在鎖妖塔的日子,一些可愛的小妖也很喜歡雲朵的樣子。
  
  雲朵來回的撥弄著花楹的肚子,真是太有感覺了!花楹也不惱,索性直接躺在雲朵的手邊任由雲朵撓來撓去,還一副很是舒服的模樣。雲朵忍不住“噗嗤。”一笑,扭頭對青嵐道,“你看像不像我家小禿?都好小好可愛的。”
  
  青嵐盯著花楹看了半天,終是搖搖頭,一個是鳥一個是獸,哪裡都不像。
  
  雲朵嘴一撇,果然是個嚴肅的傢夥。
  
  景天茂茂收拾好包裹後他們終於踏上了去蜀山的旅程。一路之上,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偶爾再殺幾個小妖,過的好不快活。
  
  到達安寧村的時候,村民見到他們居然一哄而散。
  
  景天不解,“他們跑甚麼啊?我們又不是壞人!”
  
  “可能是這裡出了甚麼事吧。”龍葵安慰道,“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找個客棧休息一下吧。”
  
  客棧內,掌櫃死活不肯讓他們入住。
  
  “你們這裡明明就有空房,為甚麼不讓我們住?我們又不是不給你銀子。”景天偷偷探查了客棧之後不服氣的衝掌櫃叫喊。
  
  掌櫃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情況,我們這上個月月圓之夜有一位客官離奇的死在我們這兒。我不讓你住是為了你們好啊!”
  
  雲朵坐在一旁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子。站在她身後的青嵐緊握著佩劍,本就嚴肅的臉上眉毛都快擰成一團。
  
  “哪邊的?”忽然,雲朵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青嵐答道,“氣息很熟,應該不是對方的手下。”
  
  “琅邪有任務?”
  
  青嵐搖搖頭,“應該沒有。”
  
  雲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在雲朵和青嵐交談的功夫,景天終於說服掌櫃讓他們住一晚,代價是簽下生死書,表明他們的生死和掌櫃的沒有任何的關係。
  
  夜晚,一陣妖氣的波動,雲朵和青嵐同時跨出。
  
  雲朵皺眉,“到底怎麼了?”
  
  青嵐搖頭,他也不知道為甚麼會有狐妖出現。
  
  不一會景天和雪見走了過來。
  
  “真是可憐,一個女子居然要承擔那麼多藥費。”雪見想到之前看到的情景不禁氣憤難耐,“太可惡了!明明就有銀子居然不借,忘恩負義!無恥!”
  
  景天看見雲朵和青嵐也沒睡笑著迎了上去,“你們也還沒睡啊?那麼嚴肅,出甚麼事了嗎?”
  
  雲朵收起嚴肅的表情,笑道,“沒甚麼。剛才你們碰到甚麼人了?這麼氣憤。”
  
  “你不知道,有個女子來找這的一個客人借錢給丈夫治病,明明那個人受過她丈夫的恩惠可現在居然翻臉不認人,愣是說自己沒錢,你說這是甚麼人吶?太過分了!”雪見提起來就有氣,眼巴巴的望著雲朵希望能得到雲朵贊同。
  
  雲朵果然不負重望的點點頭,“確實挺過分的。那個女子後來就走了?”
  
  “對啊。怎麼了?”
  
  “沒甚麼。”雲朵搖頭,“天色已晚,你們快去休息吧。”
  
  待景天和雪見各自回房後,雲朵衝青嵐道,“去看看吧,不要打草驚蛇。”
  
  青嵐得命,轉身離去。雲朵看看天上的月亮,多事之秋啊~不過還挺有意思的~雲朵笑笑,回房休息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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