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四月一日,新的一年是個下雨天。
雪奈正打算出門,就見到那個背著一個大型人影進入酒吧內的籐島。要說籐島這個人似乎有個非常壞的習慣,他喜歡把一些流浪阿貓阿狗往酒吧裡帶……
只是這次他帶回來的似乎是個人類。
「出雲哥,辛苦你了。」
給酒吧老闆獻上十二萬分的同情,她拿著傘出門了。
那是她第一次來到Scepter4的本部。
「我找你們室長,就說是十束來找他,他會明白的。」
雪奈自認她的語氣很有禮貌,大雨天還特意前來充分表達了自己的誠意,但為什麼眼前這個S4成員看起來充滿了敵意?
當然,她並不覺得自己先揍這小子一頓再要求他轉告有什麼不對。雪奈討厭S4,如果不是這群人她三年前也不會暴走,所以她討厭S4。她不否認這是遷怒,反正她就是討厭他們。
「我這人耐性不怎麼好,你最好乖乖帶我去見你們室長,不然我不排斥用些特殊手段逼他出來。」
「所謂的特殊手段,究竟是什麼樣的手段呢?」
戲劇化的是,剛外出歸來的青之王聽到了她話,趣味十足的反問。
「就是類似讓這裡的人們來個全體營養不良昏倒之類的。」
「那還真是令人困擾的手段呢。」宗像率先走上前,親自帶領這位麻煩的黑之王上去,「來吧,有什麼事到我辦公室去說。」
來到宗像的辦公室,喝上一口這男人親自泡製的茶,雪奈也沒想過要和這傢伙拐彎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的來意。
「聽說黑之氏族的那些人都被納入Scepter4的管理下了?」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嗎。」明明早已察覺她前來的目的,宗像還是一副才剛明白的討厭態度,「那你應該也明白前黑之族人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當然知道。
待在黑之氏族一年的時間足夠讓雪奈瞭解一些事情了。
比如,黑之族人其實全是一群超能力者,因為各種原因走投無路或被通緝追捕,不知火直也就會對他們伸出援手給予無家可歸的他們一個歸宿。
只是由於他從來是不顧他人意願直接強制把對方化為族人,也有許多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的傢伙。
而如今那些原犯罪者的庇護死了,為了保證那群人不再濫用力量犯罪,S4將他們管理起來也不奇怪。
只是……
「風……我想要你們口中那個號稱千人斬的少女。」
「一開口就是要人嗎,直接了當且沒耐性這點還真是與周防如出一轍。」話是這麼說,但他一點也沒困擾的樣子。
雪奈聳肩,「如果是尊就不會來通知你,而是直接去搶人了。」
「也對。」
說著,開始撥通電話。
「是我。把千人斬帶過來——」
「直接送去HOMRA酒吧就行了。」雪奈插嘴。
「——你也聽到了,把她送到赤之氏族去。」
掛斷電話,就見到雪奈那玩味表情,「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答應我的要求,我還以為可以在這裡大幹一場呢。」
「一位王接收前任的氏族無需得到其他人的同意吧。況且,與其讓你在這裡胡來搗亂我們的工作,我覺得用一個超能力者換取我們的安寧比較划算。」
」那好,我還有個要求我想你也會答應吧!」
雪奈從來不知客氣兩個字怎麼寫。
「我要見一個人。他是不知火直也的左右手,是黑之氏族的二當家,名字叫山崎紅。五分鐘就行了,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宗像低頭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山崎紅……如果我沒記錯是個擁有奇異超能力的男人。的確是『交換』的能力吧。」
「就是他。」雪奈顯然不願多說。
「那好,我會安排個人帶你去見他。」
讓對方安排好所有事情後,覺得這人再沒用處的現實女人也沒打算在這裡多留,揮揮手準備離開時卻被青之王叫住了。
「你和周防的事你有什麼打算。」
「……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人了,宗像先生?」
「我就是想當媒人你們也早已經超過需要媒人的階段了吧。」他輕笑,隨即話鋒一轉,「赤之王和黑之王擁有的都不是安定的力量,你們還能維持幾年。」
這不是感情問題,是最根本的壽命問題。
赤之王與黑之王都不是長壽的王。
「不安定的只有赤之王,我的力量很穩定。」
只是因為太穩定了所以想殺人。
在取代不知火之前還沒那麼嚴重,但近來她的確能感覺到自身的殺人欲越來越強烈。
「你也變得越來越會模糊焦點了。」但宗像沒想過就這樣放過她,「你應該明白,就算現在稍微好轉了一些,但如果周防繼續肆無忌憚的濫用力量,總有一天他的威斯慢偏差值會再度達標。」
她似乎並不擔心,還有心情玩笑,「你在擔心尊?如果讓他知道肯定覺得噁心。」
宗像深感這對情侶在某些方面真的很相似。
「放心吧,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是終於玩笑夠了嗎,她難得在他面前認真了一回。
「我不會讓他的劍掉下來的。因為在那之前,我肯定會先把周防尊殺掉,然後自己也死在他手下。」
那是對兩位擁有破壞屬性的王而言最好的結局了吧。
有人會在自己犯下大錯時阻止自己,所以他們無需控制自己,可以盡情揮霍剩下的壽命。
「我是不會阻止他的。」
因為她最喜歡尊那種燃燒生命生氣勃勃的戰鬥姿態了。那才是周防尊應有的姿態。
「一個不重視自己,另一個輕視自己嗎。」他不由感歎起這對男女,「就某種意義上而言,你們的確是絕配。」
》
見到那個前來接應的S4成員,雪奈有瞬間的怔愣。
「猴子君?」
「………………原來是十束姐啊。」
等等,這傢伙明顯厭煩嫌棄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雪奈已經許久沒見過這位猴子君了。一年前她離開吠舞羅的時候伏見還沒離開吠舞羅,因為是多多良的重點關注對象,所以稍微多注意了他一會兒。
然後她只能說,這貨已經無藥可救了。
「聽說你跳槽到青服來,原來是真的。」
「嘖,十束姐如果不想去探望超能力者我就先回去了。畢竟和游手好閒的十束姐不同,我可是很忙的。」
雪奈連忙拉住他,「好好,我不說了。帶我去見他。」
比起調戲路邊某只被主人拋棄了的猴子,還是見見故人比較重要。
關著超能力者的設施看起來比她想像中的要正常多了,不是像牢房或者奇怪實驗室那樣讓人不安的東西,居住在這裡的超能力者都有自己的個人房間,倒像是個大型宿舍。
對此伏見卻只是說被關在這裡的超能力者都是無害的。真正犯罪和危險度高的超能力者會被關在其他地方。事實上,她先前要求的千人斬小丫頭就是被關在牢房中的。
「就是這裡。」他把她帶到一間單人房前,「我在這裡等你,好了就說一聲。」然後很無聊似的靠在牆上。
雪奈深吸口氣,敲門,並在得到房間主人的同意後進去。
房間裡坐著一個黑襯衫男子,雖然長相普通,但那冰山氣質還是讓人印象深刻。
「來殺我的?」
見到雪奈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雪奈好笑,「別把我說得像個殺人狂似的。」
「難道不是嗎。」山崎反問,「直也和天野都死了,再解決我,這世上害你成為黑之王的罪魁禍首就全死了。」
「自以為是,你該不會以為自己能左右石盤的意識吧。」
這個人的超能力是極為特殊的「替換」。
只要是頂替的東西,無論人事物都能使之交換。只是這個能力有個不方便的限制:必須得到雙方的同意。
當然同意什麼的也可以利用語言陷阱得到,所以根本不重要。
但他的能力也不是萬能的。
若是雙方都沒有那「可能性」,根本不可能成功。
「就算沒有你,我遲早也會成為黑之王。只是時間提早了罷了。」很可能在好幾年後的未來才會變成黑之王,到時候說不定周防尊早就不在了,吠舞羅也沒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果然覺得提早成為黑之王也是好事。
山崎沉重的低頭。
「……黑之王,代表的是不幸。」
他親眼見證了一個青年如何由天真善良的爛好人變成心理扭曲的壞人,身體健康的他逐漸虛弱到必須坐輪椅,到最後還落到那樣的下場。
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他被選中了。
「其實黑之王也沒那麼不幸。」
至少王權者的身份讓她得以再次接近那個男人,以自己最想要的姿態站在他身邊,無需再心驚膽跳擔心他的安危。
如此想來,也是某種幸福吧。
「那個人不是會長命百歲的類型,而我嘛……反正在他死之前都會活潑亂跳的□活著。」她有些自嘲的笑了,「很多人覺得黑之王的力量侵蝕的不只是心靈,更是會削弱壽命,但對我而言其實沒差別。」
她在成為黑之王前的異能就是吸取他人生命力。
為什麼要吸取他人的生命力,就是因為她的身體天生沒法從食物中攝取營養。不然為什麼她明明與多多良一起長大一起吃飯,他就能健康長大,自己卻老是因為營養不良而生病?
別人的生命力就是她的養分。
她本來就是這種吃人的怪物。
「流失的生命力就從其他人身上補充就行了。」
所以力量的反噬她根本不放在眼裡,這對她而言與以前沒有任何差別。十束雪奈一定就是個天生最適合當黑之王的人選。
「聽說你把天野全吃了。」
「嗯。那還是我第一次吞噬王權者,沒想到居然真成功了。」她聳肩,笑得像一隻狐狸那般邪惡,「多虧於此,我得到了十來年份的養分,真不愧是綠之王。」
那生命力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你得到的不只是生命力吧。」
作為如今唯一一個真正理解雪奈的異能的人,山崎明白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真相,也是她唯一可以拋棄人類的偽裝暢談的人。
「嗯沒想到還真能把力量一併吞噬了。」
她伸出手,綠色的力量覆蓋在那纖細的手掌上。
「只有王能干涉王。」好像曾經聽誰說過這個真理,「我除了吞噬別人的生命力,還能奪取他們的異能。」
所以試了試,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只能說,十束雪奈真不愧是怪物。
「雖然相愛相殺的結局是不錯,但我也想珍惜現在的日子。如果1可以,我也不想那麼早死。」
莫名的說出這麼一句感慨。
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山崎也多多少少能明白。
「不說這個了。我今天來是有事要請你幫忙。」雪奈突然逼近,還帶著綠色力量的手撫上他的脖子。「若是你答應我與你之間的事就一筆勾銷,但如果你敢說一句不……就只有死路一條。」
☆、第十話
雪奈回到HOMRA酒吧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歡迎光臨!」
看著那個,笑容燦爛對她打招呼,手拿托盤的服務生,雪奈有瞬間的石化跡象,淡定的退出酒吧。
抬頭,招牌的確寫著HOMRA幾個大字。
嗯,是太累了吧居然把女僕咖啡廳錯認成酒吧。
剛才那少女除了沒穿女僕裝從頭到尾都散發著一種青春洋溢的女僕味道!一定是她奇怪的漫畫動畫偶像劇看多了!
「雪姐姐?為什麼不進來?」
結果女僕——不對,是白衣少女風還追了出來,彷彿完全不知道她的糾葛似的,同一種只要是人類就絕對沒法拒絕的純潔表情問道。
「沒事……只是瞬間以為自己進錯什麼女僕咖啡廳了……」
不然就是什麼貓耳咖啡廳。雖然她的穿著很正常。
快步來到吧檯座,趁著少女去招呼其他客人的時候低聲質問這群禽獸:「你們在我出門的這幾個小時裡到底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麼!怎麼□成這種天然賣萌女僕屬性了!」
為啥除了沒穿女僕裝沒叫主人,她全身上下都有賣萌的味道!
「只是稍微教她怎麼接待客人。」草薙汗顏,「沒想到她這麼有天份。」
雪奈同一種失望的眼神看著尊敬的出雲哥,「沒想到你居然是個蘿莉女僕控……」
「我不是。」他想扶額,「那丫頭吃太多了沒錢付款,十束就讓現在這裡幫手。有意見就去和十束說。」
於是雪奈那種盯著禽獸的眼神對準了十束。
「嗯——她的確吃的有點多吧?好像完全吃不飽。」
繼續盯——
於是十束將視線移向菜單。
「……你讓她把菜單上的菜全點了?!你是白癡嗎!」
「沒事沒事,她都吃完了還點了幾個點心呢。」
「問題不在這裡吧!我可養不起一頓吃能那麼多錢的吃貨!」她猛然握起草薙的雙手,「出雲哥!那孩子就交給你了!不管你是想要女僕還是貓耳都隨便你□!」只要別和我收她的伙食費就行了!
「別隨便把東西丟到這裡來。」
「沒事沒事,只要多加□很快風就可以給你們帶來很多客人了!」雖然都是些怪蜀黍。
「我不需要那種客人。」
「一切都交給你了出雲哥!」
「…………」
"說真的,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那個丫頭。」
將心情整頓好,終於接受了酒吧已經成為眾人的私人物品放置所的草薙歎息問道。
雪奈故作茫然,「不是說了嗎,交給出雲哥□。」
「這樣好嗎。」他皺眉。
他們都知道雪奈的意思不是單單讓她在酒吧打工,而是——
他們將視線望向工作終於告一段落,正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少女。此刻少女專注地盯著那個同坐在沙發上的金髮少年——盤裡的食物。
知道少女在窺視自己的食物,少年置之不理,繼續吃飯。
「那孩子就是一張白紙。」雪奈感歎。
那個少女是個流浪街頭的孤兒,為了活下去她殺了許多人,只為了得到他們身上的食物。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那麼做有什麼不對,因為沒人教過她善惡觀。
純潔得令人髮指。
「所以啊,如果要給白紙染上顏色,我覺得紅色最適合她了。」因為紅色代表了家人的牽絆。
「那麼你的顏色呢。」
雪奈挑眉,自嘲低笑,「黑色太扭曲了,不適合她。」
此時她突然伸手,把某人的鏡頭擋住了。
「你想拍這裡到什麼時候,拍別人去拍別人去。」
十束從剛才就一直坐在他們旁邊,拿著攝影機一個勁的往這裡拍攝。一開始還能無視,但久了果然還是會不爽……主要是雪奈會覺得煩躁。
「我只是覺得關於小雪的回憶實在太少了,所以要重點拍攝。」他指的是失憶事件中有關雪奈的影片數量問題,「這樣我不是拍不到了嗎,你快放開手。」
她額角冒出青筋,「別老是把攝影機對著我,信不信我馬上讓這老古董報銷。」
「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復古有味道的攝影機。」
「那就該好好珍惜別讓它暴露在危險之中!」
是不耐煩了嗎,她直接一把奪過攝影機,隨手就往一邊扔去,看得十束心驚膽跳深怕摔壞了。
只見無辜的攝影機就這樣直線飛去,差點砸到正巧下樓的尊身上,然後在尊反射動作的接下它後,十束才終於鬆口氣。
「啊,尊。那東西就交給你處置了,隨便你怎麼燒。」
「那可不行。King,拍攝就交給你了,幫我和小雪多拍攝一些回憶吧!」
這對任性妄為不停別人說話的兄妹給了他無理的任務。
「…………」
沉默三秒,尊把十束那寶貝攝影機扔給最靠近的赤城,直接把重任交給他。掃了一眼沙發,發現沙發被佔據了,直接往吧檯走去。
另一邊,十束多多良正陷入絕大的危機之中。
「頭伸過來。」雪奈笑得很溫柔,可是就是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讓人不敢接近。
「我可以說不嗎」他苦笑。
「不可以。」斬釘截鐵。
於是十束弱弱地伸出頭,並在妹妹的意示下閉上眼睛等待「死刑」。但是等了半天,只等到她摸了自己的左耳不知道幹嘛。
張開眼,就見到雪奈右耳上那耳環。
「……耳環?」
雪奈有些彆扭的別開視線,「你好幾天沒戴耳環了,是壞掉了吧?」
十束一愣,倒是沒想到雪奈會注意到這種事。不過她向來都是這樣,老是注意到到不起眼的事物然後不發一言的替他安排。
「不過怎麼是情侶耳環?」隨即好笑的指著雪奈身後的尊,「King會吃醋的哦。」
尊只是坐在座位上撐著半張臉,聽他這麼一說也只是淡淡反駁,「才不會。」
當然他的這句反駁也被無視了,他女人是還在慪氣根本當他不存在,他女人的老哥則在忙著和妹妹溝通感情。於是他便在二當家同情的視線下開始……發呆。
「你這傢伙只有一隻耳朵戴耳環吧?那另一隻耳環你打算怎麼辦,扔倉庫?」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表示她無法原諒這種浪費行為。
「沒事沒事,總會有辦法的,」
「我才不管你有沒有辦法,給我戴上,不准摘下來!」
「好好好。」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總覺得那對耳環上閃過了一瞬的黑光。
——這是替身的媒介。
——替換之物乃「死亡」。
——一旦十束多多良死亡,那份「死」將轉移到十束雪奈身上。
「那是什麼。」
尊不愧為赤之王,馬上就發現了耳環的奇異之處。但他沒有立刻詢問,而是用著散步為借口將雪奈拉出酒吧後,才問的。
這種兩人一起單獨走在街上的氣氛讓她有種回到三年前的感覺,於是心情愉悅的她像往常那般抱著他的手臂,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
她歪歪頭,回答得輕鬆,「保險。那只是個保險。」
以防萬一的保險。
如果哪天她真的無法控制自己殺了多多良,那那東西將會是她最後的希望。是她挽回一切的最後寄托。
「尊在擔心?」
這句話換來的是頭頂上的一拳。
「好痛!家暴是不好的!真不爽我寧願你咬我!」
結果平日將她是抱怨全數無視的尊今天竟然如此聽話,還真彎腰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痛痛痛痛痛~~~~~!!!!!
咬出血了吧肯定出血了吧!
「周防尊你幹嘛!我沒讓你真咬!」
當他終於咬夠而抬頭時,唇邊那抹鮮紅直接讓雪奈炸毛了,那全是她的血啊她的血!
「是你讓我咬的。」
「周防尊!」
她捧起他的臉,報復似的咬回去,但到底捨不得咬得太狠,到頭來被欺負的還是她。
「沒事沒事。」額頭低著他的,她難得笑得如此安詳,「只要你保證二十四小時看好我,不讓我移開你的視線範圍,這不就好了嗎。」
在她失控的時候阻止她。
保護好多多良的安危。
如此一來一切都皆大歡喜了。
「啊啊,都是因為尊,大家都在圍觀!」回過神來,就發現大家都在看著這對大庭廣眾下親熱玩起重口味的情侶。
尊一點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率先踏出腳步,不把雪奈的抱怨放在眼裡。看得雪奈呀癢癢的,直接往他的背部一跳!
「我失血過多貧血,走不動。尊背我!」
「……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是的就這樣完結了。順便,真·結局是雪奈代替十束死了,然後原作劇情→_→簡單說這就是個超級兄控為了可以和自家男人活得久一點而費勁心力,結果還是為了哥哥死了。別懷疑,十束才是真男主。其實我有想過要不要寫第三卷就是K正劇,然後大家平安無事解決無色,但覺得沒那個必要=。=雪奈和尊哥的結局是注定的,他們都不是長壽的類型,也對長命百歲啥的沒興趣。能做的也只是延長時間讓他們多活幾年,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根本沒意義。於是就這樣幸福快樂的爛尾吧。
☆、THE END
12月7日,晚上十點。
「又要出去拍攝夜景?」
公寓中,早已搬回十束家的十束雪奈看著電視,見多多良準備出門,撇撇嘴,很是不贊同,「真不懂晚上的景色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夜夜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外面養了女人呢。」
「……我要是真有目標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多多良半敷衍半玩笑的揮揮手,「晚上不用等我回來。」
「知道了,快滾吧。」
最近十束多多良最新發展的興趣就是拍攝夜景圖。
原本就喜歡拿著攝影機到處拍攝吠舞羅回憶的他現在終於將手伸向人物以外的景色,對此吠舞羅眾人並不感到意外。反正以他的性格,突然對一種興趣專一起來才叫詭異。
於是這就開始了他夜夜在外流連忘返,直到天亮才回家的情況。
當然這種日夜顛倒的情況必須有所改善……只可惜唯一能改善他的方法就是等他對拍攝夜景沒興趣。
晚上11點半。
突然一陣心神不寧,雪奈從沙發上起身,想了想,還是決定出門找多多良。
「多多良,你現在在哪裡?」
『準備隨便找個高樓大廈拍夜景?』
撥通電話後,得來的是多多良這個回答。
「地址。」
『3街2-5的比良阪大廈。』
掛斷電話後,心裡的那抹不安果然還是無法抹去,雪奈加快腳步找去。到了比良阪大廈的天台,那裡沒有其他任何人,唯有倒在地面上的十束多多良。
「多多良!!」
將虛弱無力的十束抱起,雪奈這才發現他腰部中了一槍……
「多、多多良,你沒事吧……沒事的……」
還未喪失意識的十束見雪奈那慌亂的模樣,竟然笑了起來,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
「小雪別哭,沒事的……」他伸手打算撫上她的臉,「沒事沒事,總會有辦法的……」只是那隻手還未碰到妹妹的面頰,便無力落下。
「……多多良……!」
雪奈接住他的手,無法置信,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只是出門拍攝夜景,怎麼會如此突然就喪命……不會的……
突然,雪奈難以置信的往下望。
明明沒有受傷,她的腹部卻突然湧出血來。
鮮紅的血液逐漸在白色的襯衫上散開,如同一朵染在白衣上的鮮艷紅花,刺痛了她的眼。
即便在這種時候,雪奈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兄長。
因為——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他。
——這是替身的媒介。
——替換之物乃「死亡」。
——一旦十束多多良死亡,那份「死」將轉移到十束雪奈身上。
「呵呵……太好了……」
她用力抱緊十束。
「這樣一來哥哥就不用死了。」
是的,她最親愛最重要的哥哥不用死了。
這本來是她用來保護十束多多良的最後手段,堤防的敵人是她自己,卻不想會在這種時候無意間成了拯救十束多多良的救命稻草。
感受著逐漸從體內流失的生命力,十束雪奈笑了,將哥哥抱得更緊。
「沒事,總會有辦法的。」
只要她想,她有的是辦法阻止自己的死亡,但是她不敢。
兩人替換的是「死亡」。
若是她不死,那麼這場死亡就必定會回到十束身上,那是雪奈絕對不願見到的結果。與其讓十束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還不如讓她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死去更好。
「不過……還是有點可惜呢……」
她多麼希望最後殺了她的人,會是周防尊。
》
草薙與八田趕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十束雖未受傷,但渾身染血昏迷不醒,至於雪奈……早已經斷氣了。
她就那樣緊抱著十束,臉上露出了釋然的淺笑,彷彿面對的不是死亡,而是安詳的睡眠般,讓人不忍心打擾她的沉睡。
從此十束雪奈是徹底從名為王權者的地獄中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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