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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一隻姓波特的神龜的奮鬥史》作者:一根呆毛【完結+番外】

☆、與朋友們(?)一起露營

  時隔小半個月,哈利跟黛兒終於走出了豬頭酒吧後門,明媚的陽光讓他們倆都有些不適應了。在那僻靜的巷口正等著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帶著陽光般笑容正朝他們打招呼的是小天狼星,他沒有穿巫師袍,而是穿著襯衫牛仔褲,而距離他三米遠的……
  哈利還是第一次看斯內普教授脫下巫師袍換了別的穿著。那是一套灰色西裝,剪裁得體、布料筆挺。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哈利甚至覺得斯內普教授比平時年輕了至少五歲,周身的陰沉氣息都少了許多。但這大概不是斯內普教授想要的效果,因為他皺著眉頭,似乎正在全力表達他的不滿。
  “早上好,斯內普教授。”黛兒有些發怯地向她的魔藥導師行禮。
  “我已經聽說了你的壯舉,”斯內普冷冷地說,“我建議鄧布利多將你們永遠禁閉起來,這才對你們最好。但既然你們要出門,就別再惹事。我會很樂意將你們的屍骨交還給鄧布利多。”
  “嘿,說話注意點,鼻涕——斯內普、斯內普,”沒等黛兒丟眼刀,小天狼星就及時改口,但他的不滿清晰可見,“他們有我的保護,絕對不會出事。”
  斯內普教授抱著手臂將小天狼星從頭打量到腳,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他冷笑一聲,“你盡可以誇下海口。但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敢做這種承諾,這兩個孩子可不比兩頭巨怪的破壞力小。顯然監獄生活眼中影響了你的智商——哦抱歉,如果它曾經存在的話。不過沒關係,鄧布利多已經把隨時帶走波特們的權力賦予了我。”
  “我們發誓不會亂跑,不會添麻煩,不會做任何危險舉動。”哈利舉手發誓,“如果我們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您盡可以將我們打暈丟進行李箱裡。”
  斯內普教授低頭看了看兩隻波特,哈利緊張地挺起胸膛,試圖用認真的表情說服斯內普教授。而黛兒看起來更加不安,她抿著嘴唇,當斯內普教授看過來的時候,她勉力開口了,“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吧……”
  “黛兒!”小天狼星驚呼,他惱怒地瞪著他的宿敵老蝙蝠,“你要把他們嚇壞了!”
  斯內普也沒想到黛兒居然變得如此膽小,這可跟他印象中不太一樣。他用他的闊鼻冷哼了一聲,“夠了,再廢話下去,比賽都要結束了。”
  哈利昨晚幾乎沒能睡好,他一直在思考巫師們的魁地奇世界盃賽場會在哪兒,而他們又將如何前往。但當小天狼星從懷裡掏出一塊小小的馬蹄鐵時,哈利還是愣住了。
  “門鑰匙,忘了我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嗎?”小天狼星解釋道,“只不過這是一次性的,噢,我們得想個辦法同時碰到它。這可沒上次那個好用……”
  小天狼星跟斯內普教授死活不願靠在一起,對他們來說,哪怕只是一小片衣角碰到一塊都要命。哈利跟黛兒只好一邊一個地將他們分開,小天狼星對這個解決方式倒是很滿意,“準備好了嗎?那麼——”
  即便這是第二次用門鑰匙旅行,哈利仍覺得噁心得要命。他扶著黛兒幫她順背,好奇斯內普教授跟小天狼星是怎麼克服這種眩暈的。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後,波特姐弟倆才有閒心四處打量他們的落腳點。這兒似乎是一片森林宿營地,隔著一小排樹林,他們看到陽光普照的空地裡駐紮著各式各樣的帳篷,很多穿著古怪的傢伙忙忙碌碌地在林間穿行。
  “時間剛好,”小天狼星點點頭,“幸虧有鄧布利多的安排,我們才不必去擠共用門鑰匙……走吧,我帶你們去登記。”
  哈利跟黛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多巫師聚集的場合。他們並肩跟在小天狼星身後,不停地四下張望。騎著玩具掃把從草叢上低低掠過的巫師孩子們、兜售古怪藥水的老巫婆、穿著白色長紗聚眾高談闊論的異教徒……一切都與麻瓜世界那麼不同,這讓哈利找到了當年第一次進入對角巷的感覺。斯內普教授則緊隨在波特們身後,他嘴唇抿得很緊,周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瑪律福,”小天狼星終於找到了端著本子負責登記的管理員,“瑪律福的露營地在哪兒?”
  哈利萬萬沒想到小天狼星竟會問起這個,“為什麼——”
  “嘿,哈利!黛兒!”
  哈利扭頭看去,發現不遠處朝他們走來的正是韋斯萊一家,他甚至看到了跟金妮手牽手的赫敏。經過如此漫長的一個夏天,哈利總有種他將再也看不到朋友們的錯覺,因此他用力朝他們揮手,“羅恩!赫敏!——韋斯萊先生,好久不見了!”
  “早上好,”韋斯萊先生微笑道,來到他們面前後,他跟小天狼星握了握手,“鄧布利多還是同意讓他們來了?好吧,莫莉可一直在反對——”韋斯萊先生轉向了有點尷尬的哈利,“別生氣,她只是擔心你們的安全。聽說那怪物找上格裡莫廣場的時候,她可嚇壞了……”
  “你們真的沒受傷?”羅恩關心地問哈利。
  “呃,你們都知道了?”哈利有些彆扭地看向朋友們,他本以為在老宅發生的一切都算是機密,“我們在豬頭酒吧什麼都不知道呢。”
  “別介意,是喬治跟弗雷德偷聽的,”赫敏擔憂地說,“盧平教授拜訪的時候他們正好在做伸縮耳的實驗。聽說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是嗎?”
  “我不認為這是你們該關心的問題,”斯內普教授冰涼的語氣讓孩子們渾身一抖,“沒有波特們逆天的運氣,好奇心絕對會害死你們,然後讓其他人也倒楣。”
  連弗雷德跟喬治都噤聲了,他們默默後退,在斯內普教授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個鬼臉。哈利倒是有點感激斯內普教授及時打斷朋友們的問話,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做怎樣的解答。然而這時,從雙胞胎背後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將他倆嚇了個半死。
  “西弗勒斯,放鬆些,”盧修斯•瑪律福說,“唯有今天,讓我們暫時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好,真可惜,今晚我們不能稍微喝兩杯了。”
  發現宿敵的到來,韋斯萊家的男人們立即進入了戰鬥狀態,雙胞胎們速速後退,將瑪律福一家三口的身影徹底露了出來。他們今天也穿著便服。盧修斯手裡仍持著他堅固華麗的手杖,他的妻子納西莎•瑪律福皺著眉頭,似乎看到了一團骯髒的抹布。德拉科在他們中間站得筆直,黛兒注意到,他似乎又高了一些,且清瘦了。他們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德拉科眨眨眼,微不可查地彎了彎嘴角。
  “你們遲到了,”盧修斯不滿道,“禮貌呢,韋斯萊,禮貌?貧困讓你們連這點基本禮節都丟光了嗎。”
  韋斯萊先生額頭暴起青筋,但他拼命忍了下來,“鄧布利多可不想聽到什麼鬥毆事件,瑪律福,洗洗你的嘴巴,至少這兩天我們可以試著不去想如何殺死對方。”
  鄧布利多的名號立即對瑪律福起了作用,盧修斯深吸了口氣,“好吧,我會試著原諒你。”他果斷轉身,似乎再多看韋斯萊先生一眼都會讓他生眼瘡,“走吧,我們的露營地在營地中心,感謝梅林它足夠大了。”
  “我們、我們跟瑪律福家、韋斯萊家駐紮在一起嗎?”哈利緊走幾步跟上小天狼星,偷偷問道。
  “哦當然,”小天狼星看起來跟韋斯萊先生一樣陰鬱,“鄧布利多跟瑪律福接觸過了,他希望能得到一些魔法部的支持,而瑪律福們想要更多安全保障……他們可狡猾著呢。”
  哈利從沒想過自己能看到這麼怪異的組合。打頭陣的瑪律福一家趾高氣昂地在前方帶路,斯內普教授緊緊跟在盧修斯身旁,就好像慢下一步就會從後面的人身上染上什麼致命病毒似的。小天狼星領著哈利跟黛兒走在中間,後面是紅發大部隊。弗雷德跟喬治時不時弄出幾聲爆響,每次爆炸都會讓盧修斯脖頸後的寒毛直立。尷尬的一段路走下來,當看到那片籃球場大的空地時,所有人都或輕或重地松了口氣。
  周圍不明真相的巫師們還以為他們是相約在這兒打群架的。
  “兩個帳篷,一東一西,”盧修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東西遠遠丟向韋斯萊先生,“我想我不必提醒你,注意保持距離吧?”
  “原話還給你,瑪律福,”韋斯萊先生將那東西用力丟了回去,“我們有帳篷。聽著,跟你們共用露營地是鄧布利多的要求,我出於對他的尊重照做了,可我們絕不會碰你的其他東西。”
  “隨你便,”盧修斯嘲諷地笑了,“如果你們寧願住在垃圾堆裡,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德拉科低頭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將一個煙盒大小的小方塊丟在了地上,並抽出魔杖對它輕輕點了點。在哈利的注視下,那小東西迅速膨脹起來,幾乎十秒不到的時間裡便撐成了一頂小小的白色宮殿,瞬間占滿了大半個露營地。
  “請,”德拉科微微彎腰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裡面還要更寬敞一些。”
  哈利不得不承認他對這騷包到爆表的帳篷內部非常好奇,但他沒有挪動腳步。黛兒倒是欣然朝德拉科身邊走去,直到弗雷德跟喬治手疾眼快地將她捉住。
  “黛兒,你不想看看我們的新發明嗎?”弗雷德說,一邊給哈利丟眼色,“稍微等一下,我們的帳篷就要搭好了。”
  “你確定嗎?”德拉科譏諷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像家養小精靈一樣將那堆破布拼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用門鑰匙飛行的時候能嗅到教授的氣息,黛兒幸福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星星糖果

  在韋斯萊先生的堅持下,大家不得不親自動手將那些不知用途的竿子架在一起,同時在心底默默祈禱別出大錯。赫敏跟金妮被指派了打水的任務,她們看起來著實松了口氣,拎起水桶就匆忙離開了。黛兒也想跟著女孩子們一起去打水,但不論是小天狼星還是韋斯萊先生,都不同意黛兒離開他們身邊半步。因此黛兒只好留在營地裡,搭帳篷什麼的,她可完全不懂。她只能在忙忙碌碌的男孩子們身邊轉來轉去,捏著錘子跟扳手時刻等待召喚。
  混亂的一小時過後,小天狼星將他手裡最後一根竿子撐了起來。他揉著手臂長舒口氣,看著終於成型的小小帆布帳篷感覺非常自豪。跟瑪律福家的‘宮殿’比起來,它看起來的確略寒酸了點,但誰在乎那些呢,這可是他們親手搭建的!
  “你看,我就說沒有魔法我們也能做到。”韋斯萊先生愉悅地說,“來吧,讓我們看看裡面怎麼樣。”他接過羅恩手裡多餘的釘子隨意丟進口袋,彎腰將帳篷門簾掀起示意孩子們進去。
  “呃,韋斯萊先生,您確定那些釘子只是多餘的嗎?”哈利有些不確定地問。
  “當然,帳篷不是已經完成了嗎。”韋斯萊先生胸有成竹地說,“放心吧,它已經足夠結實了。”
  黛兒扭頭朝瑪律福家望了一眼。斯內普教授早就跟瑪律福們一起進了帳篷,如今他們大概已經坐進舒適的沙發裡,正悠閒地喝茶談天。說不羡慕德拉科是騙人的,但看見哈利毅然決然地貓腰鑽進帳篷,黛兒便也跟著擠了進去。
  沒想到,其貌不揚的小帳篷內部一點都不簡單。黛兒跟哈利驚奇地發現他們竟站在一間裝飾溫馨的圓形客廳裡,腳下是軟綿綿的淡黃色地毯,對面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紅磚壁爐,頂棚灑下的橙色燈光讓整個小空間都顯得格外溫馨。黛兒走過去摸了摸那壁爐,發現它竟然還有些余溫。
  “現在這個季節夜間溫度不低,我們不必點燃它了,”韋斯萊先生說,“羅恩,你得跟弗雷德、喬治共用一個臥室。房間不夠,我們只能儘量擠擠。”
  羅恩立即大聲地抱怨起來。雙胞胎實在是太吵了,他們最近總是在製作爆炸。但房間實在不夠,羅恩也只能嘟嘟囔囔地接受了這一悲慘事實。黛兒倒是很想去德拉科那兒,但哪怕遲鈍如她也知道這話可不能在韋斯萊先生面前提起。去打水的赫敏跟金妮也回來了,人都到齊後,大家紛紛進入各自房間開始擺放起私人物品。
  “嗯…這兒有廚房嗎?”安頓下來後,黛兒第一時間想起自己的本職工作。
  “大概沒有,”小天狼星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不過我們可以在外面搭個篝火燒點東西吃。或者讓克利切給我們送來些吃的。”
  “可別,小天狼星,你必須嘗嘗莫莉的手藝,她準備的東西足夠我們所有人吃上三天三夜,”韋斯萊先生說,“現在我們來搭篝火吧。”
  正巧從房間裡走出來的雙胞胎跟羅恩都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等韋斯萊先生幹勁十足地走出帳篷後,羅恩對哈利抱怨道,“我爸大概想把我們都改造成家養小精靈……你說,如果我們幹掉瑪律福然後把他們的帳篷搶過來,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概率是零,”哈利毫不留情地說,“別忘了,斯內普教授還在他們那兒呢。”
  “噢——”
  好在搭起篝火比搭帳篷簡單許多,最最艱難的點火工作也由赫敏順利完成。他們很快燒起一鍋滾燙的開水,而黛兒挽起袖子自告奮勇地準備料理午餐,“沒關係,韋斯萊先生,我這兒還有很多食材呢,”她從空間裡取出一些肉與雞蛋,“至少做點湯?”
  上午的辛勞此刻成了享受這頓美妙午餐的最好鋪墊,不管怎麼說,能坐在自己親手搭建起的帳篷前,吃上一碗熱乎乎的湯,再啃幾口牛肉餅,簡直是再愜意不過了。哈利吃得跟羅恩一樣多,他們靠在從帳篷裡拿出來的墊子上談天說地,順便消化胃部負擔。黛兒將湯鍋從篝火上端下來,用一個巨大的食盒盛了些濃湯,便向瑪律福的帳篷走去。
  “黛兒,你去哪兒?”小天狼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黛兒的去向。
  “我去給他們送點喝的,”黛兒沒發現這有任何問題,“鍋裡還有,別擔心。”
  “呃,你,”小天狼星的臉皺成一團,但他實在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的教女探望她的導師以及……朋友,“好吧,快去快回,”他絞盡腦汁想了個理由,“休息一會兒後,我們就要去營地附近轉轉,買點紀念品什麼的,所以別耽擱太久。”對,他真是太機智了。
  端著食盒站在那棟白色‘宮殿’前,黛兒躊躇著不知門鈴在哪兒。話說帳篷這東西有門鈴嗎?當她還在思考是否要喊兩聲的時候,德拉科忽然從裡面走了出來。
  “黛兒,你改變主意打算來我們這兒住嗎?”他從她手裡接過食盒,發現它並不像看起來那麼輕,“哦,好香……”
  黛兒搖搖頭,“哈利跟小天狼星都決定留在那兒,其實住在哪兒對我來說都很好啊。這是冬瓜燉出來的,我還放了些木耳。”
  “進來吧,別傻站著了,”德拉科向後退了一步,將帳篷的入口讓開,“他們不會禁止你進來吧?”
  瑪律福家的帳篷內部跟外表一樣高調。它延續了表面的銀白色調,整潔的大理石地面、紋飾複雜的裝飾性銀器,無一不透著寧靜典雅。一切都跟韋斯萊家那個隨性但溫馨的小帳篷完全不同,但黛兒對這兩種風格都很喜歡。客廳沙發上空蕩蕩的沒有人,沉木茶几上還留著幾隻空茶杯跟一個銀質茶壺。
  示意黛兒落座後,德拉科將食盒輕輕放在茶几上。見黛兒正在東張西望,他便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他們都回房間了,今晚還不知道會鬧到幾點呢,他們覺得應該爭取時間多休息休息。”
  黛兒的耳朵有些發癢,但她假裝沒注意到這一點,“那你呢?”她抬頭學著德拉科的樣子小聲說。
  “這可是世界盃,我怎麼可能浪費時間午睡。”德拉科說著,彎腰從茶几下掏出一個小罐子,裡面是些五彩繽紛的星星糖果,“這是我爸從俄羅斯帶回來的,有點像比比多味豆,但沒那麼多古怪的味道。我本想寄給你嘗嘗,但貓頭鷹沒能投遞成功。”
  “噢,那時候布萊克宅大概已經被金寶毀了,”黛兒的情緒立即低落下來,“這段時間我們一直不被允許外出,或者與外界聯繫……我猜你已經知道金寶的事了?”
  德拉科點點頭,他停住了扭開罐子蓋的手,“我知道,我爸跟鄧布利多談過後,就不再瞞著我任何事了。”一切懷疑都有了答案,新魔王沒碰瑪律福的原因竟然真的是跟面前這個懵懂的女孩有關,德拉科恍惚覺得這個世界都不真實了。金寶,那要命的蟾蜍,德拉科現在很慶倖自己當初沒有真的對它做什麼。
  不過如果他能早點拿它煉藥,大概現在就天下太平了。德拉科矛盾地想。
  “不管怎樣,”嘭地一聲悶響,罐子打開了,“今天是世界盃,哪怕是新魔王也無法破壞這一天。”
  一股奇異的香味從罐子裡飄了出來,檸檬味、薄荷味、奶油味、巧克力味……一切能想像到的甜美味道幾乎瞬間便充盈黛兒鼻尖。她的愁思立即被這些美妙的味道擠出大腦,“好香!”她還從未遇到過這麼奇妙的糖果。
  噓,德拉科將罐子遞過去,示意黛兒拿一顆嘗嘗,後者便迫不及待地伸出小爪子挑了個粉色的丟進嘴裡。
  濃郁的蜜桃味充斥黛兒的唇舌間,讓她醉得不行。星星糖並不甜,純粹的果香刺激著黛兒的味蕾,慢慢又化出一些檸檬的酸,正好沖掉了蜜桃的膩。黛兒朝德拉科露出個傻笑,“好棒!你知道它的製作方法嗎?這種味道的變化可不簡單。是魔法?延遲咒……”
  她還在絮絮叨叨地低聲說著什麼,忽然覺得面前一暗,還滿是蜜桃味的唇上便是一涼。黛兒愣了,她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德拉科的臉,完全沒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嗯……”德拉科實在受不了黛兒天然的目光,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扭頭看向牆上巨大的石英鐘,“走吧,我們該出去轉轉,或許能碰到些有趣的小玩意兒。”
  “哦,”黛兒點點頭,“嗯……”
  “你可以把它們帶走,我是說糖果……”
  “哦,嗯……”
  直到黛兒跟在德拉科身後從帳篷裡出來,她的臉才瞬間炸成一片通紅。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按著自己劇烈的心跳望向德拉科,看到他柔順的髮絲下是通紅的耳垂。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


☆、溜號的黛兒

  “黛兒,你怎麼這麼晚才——你的臉怎麼了?”哈利打量著黛兒的臉,有些擔憂地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好熱,你該不會是病了吧?”
  “沒有啊,”黛兒的眼神飄忽不定,“大概是太陽曬的,嗯。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雖然小天狼星對瑪律福並無好感,但德拉科畢竟還是自己的侄子,又是哈利他們的朋友,因此他只能幽怨地看著這條斯萊特林的小毒蛇笑眯眯地緊跟黛兒身旁。在小天狼星的帶領下,一隻浩浩蕩蕩的隊伍迅速組建了起來,他們誓要掃蕩前進路上遇到的每一個紀念品販賣攤子。
  巫師聚集的地方總是充滿了驚喜與各種意外。從瑪律福營地出發一路向西前進,他們見識到了各種風情的魔法帳篷,有的甚至比瑪律福家的那頂‘宮殿’更誇張——它似乎是仿照埃菲爾鐵塔建立的,只不過哈利非常懷疑在大雨天它是否還能住人。帳篷外的魔法裝飾物也非常有趣,當他們路過支持保加利亞隊的人聚集的營地時,發現他們的帳篷上覆蓋的全是一個陰沉男人的圖像。
  “我還以為他們貼的是我的通緝令呢。”小天狼星開了個玩笑,可惜誰都沒笑出來。
  “那是保加利亞隊的威克多爾•克魯姆,”羅恩有點激動地向哈利跟黛兒科普,“他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
  “他可真有點嚇人,”赫敏實誠地評價道,“看起來也沒那麼機靈……”
  “你真應該看看他騎著掃把的樣子,”羅恩的臉色泛紅,“哦,今晚你們可不能錯過他的精彩表現。我一定要買個克魯姆胸章,或者一塊小雕像什麼的。我攢了一個暑假的錢,可就為了這一刻。”
  “克魯姆的確不錯,但整個愛爾蘭隊都技術高超,他們才可能是最後獲勝者,”雙胞胎說,“哈利,你覺得呢?”
  哈利雖然喜歡魁地奇,但對這些世界名隊可完全沒概念。他整個假期都在德思禮家的草坪上、布萊克古宅的舊房間裡當家養小精靈呢。但這不妨礙他跟韋斯萊的男孩們之間的交流,他們無一不願向他推薦自己鍾愛的球隊。
  可惜黛兒對魁地奇的唯一興趣就是哈利的比賽。因此她跟不願太靠近韋斯萊的德拉科慢慢走在後面,一路沉默不語。這不是他們之間頭一次出現沉默。在那些整夜整夜熬制魔藥的夜晚裡,他們也都專注於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很少對話。只是黛兒偶爾會說些瑣事,南瓜派、龍瘡狼毒藥劑、令人一個頭兩個大的變形術,而德拉科會抱怨抱怨父親給他的壓力、克拉布跟高爾的愚蠢、格蘭芬多的粗魯。但今天的沉默與以往不同,黛兒想說些什麼打破尷尬,卻又覺得自己的舌頭不知何時被小妖精偷走了。
  “嘿,你們走得太慢了,”若不是哈利一門心思想著晚上的魁地奇世界盃,他或許早就發覺他們的異樣了,但此時的哈利只是熱情地向黛兒及德拉科推薦他發現的新奇玩意兒,“看,能調節時間流速的望遠鏡,只賣一個金加隆!”
  嗯,該多賺點錢了,黛兒立即產生了一個非常實際的念頭,不知道瑪律福先生這次打算收購什麼類型的魔藥呢?她走到朋友們聚集的小攤前,拾起一個小小的窺鏡,“咦?這東西倒是蠻有趣的……”
  “黛——兒————!”
  一個白色的小身影擠開德拉科一頭紮進黛兒的懷裡,差點讓她摔了窺鏡,“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麗莎?”見到赫奇帕奇的小學妹,黛兒覺得非常開心,“我也想你呀,假期過得怎麼樣?”
  抱著黛兒,麗莎深情地說,“沒有你的日子簡直禽獸不如——”
  “噗……”
  麗莎眯起眼睛仇恨地盯著噴笑的德拉科,後者給了她一個嘲諷臉,毫不留情地戳穿道,“那詞語不是這樣用的,蠢蛋。”
  “禽獸不如的瑪律福,蠢蛋。”麗莎回嘴。
  “放下魔杖,德拉科,你的紳士風度呢?”小天狼星及時制止了一起流血事件,他一回頭,眼睛餘光剛好掃到一些他不想見到的人,“噢,走吧孩子們,走吧——羅恩,放下那窺鏡,說實話它一點用處都沒有。我看到巴蒂•克勞奇了,我們得離他遠點……魔法部的傢伙總是讓我渾身起疹子。”
  “那是誰?”哈利探頭望去,發現小天狼星目光所指的方向有兩個無比不和諧的身影。一個西裝革履像個商務代表,另一個卻一身運動服毫不正經。
  “穿西裝那個,那是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長。他旁邊的是巴格曼,魔法部運動司司長,”小天狼星並沒有慢下他的腳步,“巴格曼挺有趣的,但克勞奇簡直是個病態的工作狂。聽說他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進了阿茲卡班……那地方估計沒人比我更有發言權了,活地獄,哈利,活地獄。”
  他們繼續向前走,路過了越來越多興奮的人群,甚至還見到了一些來自其他學校的小巫師。小天狼星帥氣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嘰嘰喳喳的小女生,有幾個大膽的甚至主動向他打招呼。可惜語言不通。
  “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打發走愛慕者後,小天狼星得意地說,“不然前越獄犯的稱號肯定會把她們嚇個半死。”
  “我可不敢確定這一點,”德拉科意味深長地說,“她們顯然早就意識到了……我聽見他們在說‘比通緝令上的更帥’。越危險,越性感,顯然你太不瞭解女孩子。”
  小天狼星頓時無語。現在的女孩子們都怎麼了?他擔憂地望向黛兒,後者懵懂地回望,完全猜不到教父正在想什麼。
  “對於一個花叢老手來說,玩弄女孩子的心可不要太容易哦。”言語中充斥著火藥味的,自然是緊緊粘著黛兒的麗莎。
  德拉科三次深呼吸才壓抑住自己想掐死麗莎的衝動。
  時間就在大家的吵吵鬧鬧中流逝,直到夕陽西下,營地裡處處燃起照明的篝火,黛兒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走得有些發酸了。滿露營地瘋狂尋找麗莎的多利亞先生們終於在黛兒身邊捉住了他們的心頭肉,麗莎便不得不哭喪著臉離開黛兒的身邊。夜幕的降臨也預示著比賽時間的臨近,在露營地轉了大半圈的大家終於回到了瑪律福營地,準備收拾東西前往比賽場了。
  夜幕下的魁地奇球場顯然比白天更加雄偉壯觀,整個場地似乎都被柔和的金光包圍著。浩浩蕩蕩的大部隊一同走上最頂層的包廂,當瑪律福跟韋斯萊發現包廂足夠寬敞,盡可以讓他們隔得遠遠的,才同時松了口氣。自不必複述從包廂上俯瞰整個球場的壯觀景象,哈利給大家買的全景望遠鏡派上了大用場(這筆錢原本是他打算攢起來買火弩箭的)。
  沒了麗莎•職業電燈泡•多利亞,德拉科便舒舒服服地坐在了黛兒身邊,他早已免疫小天狼星的目光了。黛兒不得不承認,坐在德拉科身邊並不是什麼好主意,因為整場高/潮迭起的魁地奇比賽裡,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溜號,甚至沒有注意那個叫做克魯姆的找球手無比精彩的俯衝假動作。
  德拉科鼓掌了……
  德拉科起身喝彩了……
  德拉科喝水了,還被嗆了一下……
  德拉科在整理自己的髮型,德拉科在對媚娃傻笑,德拉科……
  黛兒目無焦距地盯著前方,心裡卻對身邊男孩的一舉一動知道得清清楚楚。即使比賽結束時眾人的高聲歡呼也沒能讓黛兒混亂的思緒回歸魁地奇本身。事實上,自從吃下上午那顆蜜桃味的糖果,黛兒總覺得她對德拉科異乎尋常的敏感。是她的錯覺嗎?
  ……還是那顆糖裡有毒?黛兒驚悚了。當然,她旋即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讓她吃不出來的魔藥還不存在呢,更何況,她信任德拉科,跟信任哈利一樣信任他。
  但不論如何,多年後,當人們再次提起今天這場曠世罕見的精彩比賽,首先映入黛兒腦海的,也將是身邊這個男孩狡黠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櫻紗的地雷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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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標記

  對黛兒內心波瀾一無所知的哈利度過了他今生最愉快的一個夜晚,克魯姆這個名字以及他完美的俯衝深深印刻在哈利的腦海裡,讓他熱血沸騰。整個營地到處都是狂歡的愛爾蘭人,在這樣歡樂的氣氛中,想不被快樂感染實在是太難了,甚至連斯內普教授都戴上了一隻四葉草花環。當然,哈利無比懷疑教授只是沒注意到這一點。
  在返回營地的途中,瑪律福先生跟韋斯萊先生毫不意外地再次爭吵起來,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揪住對方的領子,就被一隊跳著草裙舞的棕發女孩兒分開了;麗莎不知怎麼在人群中找到了德拉科,並將她從小販手裡買來的紅色魔法顏料(化妝用)全數倒在了他頭上,德拉科氣得用魔杖給了她一個‘狼牙賽大棒’,結果轉身就被麗莎的五個哥哥胖揍一頓;韋斯萊雙胞胎在人群中推銷他們新研製的防水煙花(“永不熄滅!”),卻不小心把金妮的頭髮點著了,小天狼星不得不用切割咒將她的紅發剪短……
  “夠了,夠了,”好不容易將孩子們一個不落地遣返回營地,韋斯萊先生身心俱疲,“現在該睡覺了,孩子們,明天早上我們還要收拾營地呢。”
  “……哈利,你也能做到克魯姆的那一套假動作嗎?”羅恩仍興致勃勃,“等開學了,我也想去申請加入球隊呢。”
  “哈利也能飛得跟克魯姆一樣好,是不是?”小天狼星拍著哈利的肩膀道。
  “哈利當然是最好的,”黛兒點點頭,“不過,那個什麼什麼飛行,是不是有點危險?”
  哈利心底倒也蠢蠢欲動。或許等回到霍格沃茨,他會找個時間嘗試一下。但韋斯萊先生板起臉開始趕人了,大家便只好互道晚安,壓抑興奮的心情,分別鑽進各自的房間睡覺去了。
  哈利覺得他的頭才碰到枕頭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但似乎僅僅才睡了五分鐘,一股冰冷的風就將他生生凍醒。“什、什麼?”他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發現床邊站著的居然是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教授?”哈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他在做夢?再仔細一看,哈利發現斯內普教授已經換下了便服,穿上了他一貫的巫師袍。
  “把黛兒也叫起來,然後穿好衣服、收起東西,”斯內普教授的語氣格外認真,“我們該走了。”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迅速抽出枕頭下的魔杖,從床上彈起來,“韋斯萊先生跟小天狼星呢?”
  “不許問問題,”斯內普教授顯然完全沒有為哈利答疑解惑的心情,“快,十個數之內,我要看到你們從臥室走出來,準備好離開營地。”說完,他便轉身大跨步離開了。
  將黛兒從睡夢中叫醒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但斯內普教授的名號總是非常好用。當哈利跟黛兒推開臥室門走出來時,發現所有人都已經拿上自己的行李等在大廳了。大家似乎都一頭霧水,但有一臉陰沉的斯內普教授在那兒,誰都不敢問問題。正在此時,韋斯萊先生彎腰走進了帳篷。
  “確認安全,走吧。”他說。
  哈利跟在黛兒身後走出帳篷,才剛抬頭,他便立即明白了這陣勢的原因。在營地北邊一片森林上空,低垂著一個詭異而恐怖的圖案——骷髏頭與蛇。那正是伏地魔曾用過的標誌,代表著死亡與黑暗。
  “瑪律福們呢?”黛兒有些不安地問。
  “小天狼星負責通知他們撤離,現在大概已經回到瑪律福宅去了,”韋斯萊先生說,“走吧,我帶你們離開這兒。”
  經過一番波折,所有人都被門鑰匙送回了陋居。在那兒,弗雷德跟喬治得到了韋斯萊夫人的含淚擁抱,所有人都得到了她的親吻——當然除了斯內普教授。他甚至沒有踏進陋居半步,確認安全後,他就幻影移形了。
  “但那是為什麼?”哈利困惑不解,“是金寶做的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會明白一個瘋子的想法。”羅恩說。
  假期剩下的時間,哈利跟黛兒便一直呆在了陋居。他們無數次討論過那個標記的意義,卻沒有任何答案。小天狼星也變得非常忙碌了。每次他出現在陋居都顯得風塵僕僕,跟韋斯萊先生在房間裡秘密交談後,就又啟程離開。
  當然,在雙胞胎們的偷聽利器下,密談也不再是密談。大家很快得知,金寶居然向鄧布利多提交了入學申請。當然,老校長果斷拒絕了他,並要求與他見面。但得知入學申請被拒後,金寶以及他的傀儡洛哈特•吉德羅便從英國銷聲匿跡了,有傳言稱,有人在德國街頭看見過他們的行蹤……
  所有人都對黛兒感到越來越擔憂。顯然,除了黛兒,霍格沃茨裡還有什麼能讓金寶如此執著?但不論如何,霍格沃茨開學日終於臨近,波特姐弟倆的四年級即將啟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短小君,長跪致歉————
  以及,最近有些評論似乎被系統刪除了,讓我哭瞎在螢幕前……所以如果有留言沒有回復,那一定是jj的錯,嗯!
  以及以及,明天請假一天qwq後天繼續更嗯!


☆、瘋眼漢穆迪

  這一年的霍格沃茨將發生一件重大事項——三強爭霸賽。這一消息是如此勁爆,以至於魁地奇世界盃賽上那個黑魔王標記很快被人們遺忘到腦後。跟所有荷爾蒙分泌旺盛的男生一樣,哈利對這一賽事也嚮往不已,可惜鄧布利多教授強調了比賽的危險性,並告訴大家,若想參加比賽就必須已滿17周歲。
  “這不公平!”弗雷德跟喬治大聲抱怨,“我們差幾個星期就滿17了!”
  但這個問題顯然沒有絲毫通融的餘地。同樣讓人失望的,是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再次更換。盧平教授最終沒能打破傳說中黑魔王給這一職位下的詛咒,接替他的是一位令人望而生畏的老傲羅——阿拉斯托•穆迪。小天狼星在來信中對這位新教授評價很高,雖然他並沒有稱呼他為穆迪教授,而是稱他為瘋眼漢穆迪。
  哈利非常理解這個綽號的由來。那位新黑魔法防禦教授的外貌實在令人不敢恭維,灰白乾枯的亂髮、老樹皮一般溝壑深刻的臉、木腿……而最令人恐懼的就是他那只魔法假眼。它無時無刻不在抽動著、旋轉著,打量著周圍每個人,仿佛要看進他們靈魂最黑暗的深處。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喜歡這個新黑魔法防禦教授,但他肯定會非常懷念盧平。
  可惜盧平教授不可能回到霍格沃茨了,這都要怪《預言家日報》上刊登的一篇文章。一個叫麗塔•斯基特的記者‘生動詳實’地記述了霍格沃茨如今的教育狀況如何令人堪憂、鄧布利多教授是如何老眼昏花到居然讓一個狼人成為了教授。顯然這篇報導問世後,不論是魔法部教育司還是無數心驚膽顫的父母,都不可能讓盧平教授繼續留在霍格沃茨。
  “改良版狼毒藥劑不是足夠起作用了嗎,他們幹嘛不能更寬容點?”哈利非常抑鬱,他真的非常想念那位衣著樸素但笑容溫暖可靠的老朋友。開學將近一周後的清晨,在陽光普照的二號溫室裡,哈利抱著熱乎乎的小籠包蒸籠再次抱怨起來。
  “即使他不在霍格沃茨教課了,我們也能在假期去看望他不是嗎,”黛兒安慰道,“況且,沒准,穆迪教授的課程也會非常精彩呢,小天狼星說他是最優秀的傲羅。”雖然她自己對穆迪教授一點都不信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那假眼似乎一直盯著自己,就像盯著青蛙的蛇……
  “我只希望他別發瘋。”德拉科尖苛地說,“我爸說他早就已經神經錯亂了,總是把路旁的夜貓誤認為是吸血鬼什麼的。”
  “吸血鬼能幻化出無數的形態,”盧娜一本正經地答道,“或許他沒瘋呢。”
  “他的確瘋了,”羅恩將蝦餃一口吞下,“上次他還在自己家裡製造了一場混亂,我爸過去看過,什麼事兒都沒有……或許他一生處在危險中,現在已經不習慣和平了。”
  新學期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課正安排在今天下午,照舊是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的共同課程。這位新教授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到時自見分曉。而同一時間,赫奇帕奇跟拉文克勞上的是變形課。麥格教授讓大家嘗試把刺蝟變成針插座。整整兩個小時過去後,唯有拉文克勞兩個學生的作品能讓麥格教授勉強點頭。
  “我看到你們似乎已經將上學期的內容忘了個一乾二淨。如果想通過你們的OWLs,就請多加練習。以及波特小姐,下節課我將重點檢查你的練習成果,”麥格教授淩厲的目光逡巡在黛兒的臉上,“我若是你,會開始擔心巫師等級考試了。”
  黛兒抱著自己變的針插座欲哭無淚。她已經盡了全力,但她的針插座還有個溫呼呼軟綿綿的小肚子。
  “別灰心,”漢娜拍拍黛兒肩膀,“你看,拉文克勞那幫自命不凡的傢伙也沒幾個成功的。”
  “至少我們的針插座不會啃掉書本。”帕蒂爾抱著書本從她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十分不善地提醒道。
  好吧,黛兒認命地想,大概她的的確確沒什麼變形術的天分。好在哈利跟她不一樣,他的變形術總是最棒的。想到弟弟,黛兒的心情立即敞亮了起來,她收拾起書本,決定順路去黑魔法防禦教室看看他們情況如何。要說能徹底治癒黛兒的受傷心靈的,當然是哈利啦。
  沒想到,才剛剛走到黑魔法防禦教室門口走廊,黛兒就看到熟悉的朋友們正聚集在拐角。再仔細一看,她發現人群中對峙著的正是哈利跟德拉科,氣氛火藥味十足……發生了什麼事?她緊走幾步來到羅恩跟赫敏身邊,卻不安地看到他們竟突然拔出魔杖指向對方。呃,難道是決鬥練習?黛兒猶豫著是否要打擾他們,眼角餘光卻瞥見德拉科身後,瘋眼漢穆迪居然朝他們揮動魔杖——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黛兒只覺得她大腦一片空白,下一秒,她便發現自己正擋在德拉科身前,一束白光伴隨一聲巨響直接打在了她的胸膛,將她打得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德拉科身上。
  “黛兒!”
  德拉科迅速轉身,剛好來得及將黛兒扶住。他完全不知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哈利、赫敏跟羅恩也撲到黛兒身邊,驚駭萬分。黛兒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她伸手摸摸胸口,發現自己似乎完全沒有什麼感覺。“沒事,我沒事,”黛兒連忙道,“別擔心,穆迪教授的魔咒——”
  “本應把你變成一隻臭鼬,波特,”瘋眼漢穆迪拖著他的木腿來到他們面前,他微微前傾著身子,那顆瘋狂轉動的眼球幾乎要從他眼眶裡跳出來,貼到黛兒額頭上了,“但你的確與眾不同,非常特別,黛兒•波特……”
  黛兒朝後靠了靠,下意識地與穆迪拉開距離。但聽到穆迪的話,她立即出離憤怒了,“你想把德拉科變成臭鼬?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不能在走廊裡鬥毆,小子!”瘋眼漢穆迪的魔眼轉向愣住的德拉科,“正像上節課我教過你的,隨時提高警惕。很遺憾這一次居然有個女孩替你擋下咒語,可別以為自己一直有這個運氣。”
  直到這一刻,德拉科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你居然想對我下咒?”他憤怒得聲音顫抖,“你怎麼敢!”他將魔杖直指他的新黑魔法防禦教授,似乎下一秒就要朝他發射惡咒了。後者咧嘴露出一個恐怖的表情,那大概是個微笑。瘋眼漢穆迪在鼓勵他,他在等著這只虛張聲勢的小老鼠給他更多理由懲罰他。
  好在危機一觸即發之時,麥格教授匆匆趕到了,“這兒發生了什麼?”她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穆迪教授?”
  “他剛才想把德拉科變成臭鼬!”羅恩指著穆迪教授的鼻子大喊,“他打中了黛兒!”
  麥格教授的表情看起來像吞了一打針插座,她立即掏出魔杖對黛兒發射了幾個檢測魔咒,“穆迪教授,我們不能對學生施咒,我以為鄧布利多教授已經跟你探討過這個問題了!”
  “我只是想讓他們記得更清楚點,”穆迪教授殘忍地說,“可惜了……”
  黛兒決定從此再也不會喜歡穆迪教授了,不論他上課如何精彩、不論他是個多麼優秀的傲羅。
  瘋眼漢穆迪與麥格教授一同離開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黛兒向哈利再三保證自己的確沒有任何感覺——她的身體本就跟正常人不同,大概這就是穆迪的魔咒失效的原因。難以想像如果穆迪的魔咒真的打中了德拉科,他會變成什麼樣子。黛兒扭頭尋找德拉科的身影,卻發現他抱著手臂靜靜站在哈利身後,看著她的眼神非常嚴肅。
  黛兒彎眉,向他露出一個微笑。他卻將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呃?”黛兒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德拉科在說什麼。
  看到黛兒懵懂的表情,他終於忍不住了。推開羅恩緊緊攥住黛兒的胳膊,德拉科氣憤地說,“為什麼要那麼做?你——你難道真是個傻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的魔藥

  “別這麼說她。”哈利不滿地將德拉柯拉開,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他的確同意德拉科的話。
  德拉科鬆開了手,他漲紅了臉,“我不需要你的保護,黛兒,我能照顧好自己!”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啊,”黛兒覺得有些受傷,她據理力爭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難道你不怕自己會受傷嗎?”德拉科怒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一般的魔咒傷不了我——”
  “哈,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德拉科被氣笑了,“我呢?在你眼裡我是不是脆弱到,要像個孩子一樣被照顧?”
  “我沒有這麼想!”黛兒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她搖搖頭,“只是我在乎你,就像哈利——”
  德拉科的臉色瞬間變了,強烈的憤怒讓他心臟劇烈跳動,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利?所以,我就像你的小弟弟一樣?記住,你不是我姐姐,黛兒•波特。”說完,他用力推開哈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黛兒看著德拉科離去的背影,分外不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只是太在意他,這有什麼不對?
  “太多了,”赫敏說,“黛兒,你真的不明白嗎?”
  哈利來到黛兒面前拉住她的手,一臉鄭重地對她說。“我想我大概能明白德拉科的感覺——至少一部分,萬一你受傷了怎麼辦?如果你受了傷,我們都會非常難過。”
  “而且,男孩子啊,面子對他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赫敏說。以及感情什麼的,真是太麻煩了。但後半句她並沒說出口。
  羅恩點點頭,深以為然。
  “那我該怎麼做?”黛兒跺腳,深深的困惑讓她也開始暴躁,“我不可能看著穆迪教授傷害他。就算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選擇擋在他面前!”
  之後一整個晚上,黛兒都沒再見過德拉科的影子。他也沒有出現在魔藥教室裡。黛兒更加煩躁不安了,但斯內普教授召喚了她,因此黛兒只能放棄尋找他的念頭,收拾收拾情緒來到魔藥教授辦公室。
  今天的斯內普教授似乎比以往更加嚴肅。黛兒驚訝地發現,他的坩堝居然是空的,甚至連魔焰都沒有點起來。空蕩蕩的桌面上也沒有什麼材料,只擺放著一個嚴密包裹著黑布的小小鳥籠。
  “你已經基本掌握了普通魔藥的冶煉方法,”斯內普教授低沉的聲音似乎比以往多了些凝重,“事實上,你做得……不錯。”或許是非常出色,他想。他似乎還能記得三年前,鄧布利多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令人驚訝的魔藥天分’,是的,他不可能期待一個更好的學徒了。
  那個老人再次說對了。斯內普教授壓下心底重重思緒,將目光投注在黛兒身上,“我吃驚地發現,去年你居然已經開始著手製作高難度魔藥了。化屍水,你做出來了,是嗎?”
  黛兒有點緊張地點點頭,從空間裡取出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瓶子,遞到斯內普教授掌心中。
  “不得不說,你已經大大出乎我意料了,黛兒,”斯內普教授仔細打量。
  “但效果不怎麼樣,”黛兒低頭掩飾嘴角的得意,“大概,做十次能成功一次……”
  斯內普教授盯著黛兒的頭頂,神情嚴肅。沉默半晌後,他繼續道,“我沒想到我會做出這個決定,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太早了,但我想繼續拖下去,你大概會將自己的命送掉。”
  “什麼?”黛兒抬頭,困惑不解。
  “魔藥的秘密,黛兒,絕不在那些甲蟲眼珠、黃蕨,或什麼蝙蝠幹裡,”斯內普教授說,“而是在於靈魂、在於鮮血。知道為什麼獨角獸的血會有那麼神奇的力量嗎?因為當你取得它的時候,你的靈魂就會染上罪惡,是這份黑暗讓魔藥發揮真正的效果。當你將自己的靈魂投入魔藥之中,它才會獲得真正的生命。”
  黛兒瞪大了眼睛,過去的兩年裡,她從未聽過這些說法。她如往常一樣摸出了筆記本跟筆。
  “不用記筆記,”斯內普教授讓她把東西收起來,“你必須理解它,在操作中體驗這種感覺。書本不會告訴你真正的製作過程,黛兒,我們今天就從頭開始,從頭開始製作一次真正的化屍水。你的魔杖呢?我們將越來越需要它。”
  黛兒一直覺得,魔藥製作就像是在烹煮一道美味,只要挑選上好的材料,輔之以最適合的溫度,精心處理整個過程,就能得到令人滿意的結果。但今晚的一切將顛覆黛兒對魔藥的理解。斯內普教授將桌上籠子的黑布揭開,露出裡面一隻色彩斑斕的小東西,它看起來就像個史萊姆。他並告訴黛兒這就是傳說中的水妖精。他還告訴她,她應當用附魔銀刀刺進它們柔軟的核心,並用親手將隱藏其中的水晶核心取出。
  “自己動手處理它們,跟直接購買原料是不一樣的,黛兒。”
  黛兒捏著斯內普教授塞過來的小刀,呆呆地望著他,不知所措。她能聽到水妖精的低聲細語,她躊躇著看看那團小東西,不願動手。
  “是嗎,這就是你的答案嗎?”斯內普教授問道,“我不會怪你,要做出真正的魔藥絕非易事。但如果你放棄了,那麼就答應我,再也別去碰觸那些禁忌,別嘗試製作任何危險的魔藥。”
  黛兒的眼圈紅了,她深呼吸數次,握著刀的手卻無法停止顫抖。但斯內普教授覺得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他的確希望自己的小學徒能真正接觸到魔藥的核心,但他更不想看到黛兒最終成為一個戰士。他覺得她很快就會哭泣,就像她平常那樣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自己……
  但斯內普教授錯了。黛兒顫顫巍巍地舉起刀子,閉著眼睛向下刺去,刀子一下一下地磕在桌子上、籠子上,直到最終深深刺進了水妖精的身體。漂亮的小東西立即化成一灘銀水,在燭火照亮的魔藥製作間裡發出幽暗的藍光。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斯內普教授問。
  黛兒點點頭,她抽抽鼻子,對她的導師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當黛兒從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走出來時,時間已臨近午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赫奇帕奇休息室門口的。呆呆地望著休息室門口的大木桶,黛兒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敲出任何音樂。
  “黛兒?你怎麼站在這兒——又忘了旋律?”
  黛兒愣愣地回頭,發現舉著小夜燈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是她的級長塞德里克。他臂彎裡還抱著幾本黑皮書,就好像他才剛從圖書館回來。看著塞德里克關切的目光,黛兒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反常,於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塞德里克笑了,他屈起手指在木桶上輕快地敲打一陣,木桶應聲而開,“快進來吧,”他讓開通道示意黛兒趕快進去,“今天晚上還是挺冷的。我想稍微烤烤火,手指快要凍掉了。”
  休息室裡的壁爐一直沒被啟用,但柴火還在。塞德里克抽出魔杖朝壁爐裡輕輕點了點,一小叢溫暖的火苗便跳躍在乾枯的木柴上。橙色的火光頓時將壁爐旁的一小片區域照亮。
  “斯內普教授的課程是不是很難?”塞德里克將自己舒舒服服地陷進沙發裡,他有些瞌睡地打了個哈欠,“如果他能再稍微公允點、和藹點,大概就能成為最好的老師……哦,還有,他得多注意點個人形象。”
  黛兒並不想談論魔藥的事情,她坐到塞德里克對面,“你也這麼晚回來?”她努力嘗試轉變話題。
  塞德里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剛從圖書館回來。你知道——三強爭霸賽嘛。我想,多學點東西總會是好事。”
  “我會為你加油的,塞德里克,”黛兒由衷地說,“如果你需要什麼魔藥,請儘管來找我。”
  “那可就說定了,”塞德里克朝黛兒眨眨眼,“聽說你會做福靈劑,我得先預訂十瓶。”
  黛兒有些困擾,“唔,可是,那東西似乎不能用在比賽上……”
  塞德里克哈哈笑著揉了揉黛兒的頭,“當然是開玩笑的,黛兒,我會以自己的力量通過比賽。哦,當然,如果我能參加的話。事實上我並沒什麼信心,格蘭芬多跟斯萊特林,甚至拉文克勞都是三強杯勇者的熱門院校。形勢很嚴峻是不是?”
  “哦,可是我覺得塞德里克你是最好的。”黛兒真誠地說。
  “謝謝,”塞德里克微笑道,“但不論怎樣,我都想努力看看。如果最終結果沒能如我所料,我也不留下什麼遺憾。不是嗎?”
  黛兒點點頭。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必先自助,然後天助之。不論有任何煩惱,總得迎難而上是不是?”塞德里克認真地看著黛兒,“我希望讓你困擾的事情也能被順利解決。”
  “呃,”黛兒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再次忍下一個哈欠,將書本抱在懷裡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睡覺了。晚安,黛兒。”
  “等等!”黛兒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塞德里克,有件事我想問……”
  “什麼?”
  黛兒下了半天的決定,終於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塞德里克。她本能地感覺自己可以信任這個學長,而後者也的確是個可以信賴的人。當黛兒磕磕巴巴、語無倫次地講述完畢後,塞德里克慢慢思索著,講出了自己的猜測。
  “今天的事情我倒也聽說過……麥格教授非常生氣,安吉娜說她在鄧布利多校長辦公室裡跟穆迪教授大吵了一架。”塞德里克說,“自尊受損、擔心你受傷,都是他生氣的原因。但最令他不愉快的大概是你對他的態度。”
  “什麼態度?”黛兒更加困惑了。
  “對待戀人跟對待弟弟應該是不同的,黛兒。”
  戀、戀人……黛兒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哪怕是在壁爐跳躍這的火光映照下,塞德里克都能看到黛兒臉色變化。
  “咦?”塞德里克是真的有些吃驚,“你們不是情侶嗎?可是所有人都說你們已經……”
  “沒、還沒有啊,”黛兒扭曲著自己的手指,“我們都沒有嗯……那個……”
  “還沒有明確?”塞德里克皺起眉頭,“如果你被他欺負了……”
  黛兒連忙搖頭,“不,並沒有。”
  “哦,”塞德里克有些不確定地說,“或許,你們之間該更坦誠一些。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你該讓他有點安全感,更別把他當成弟弟。”
  坦誠……安全感……
  可是她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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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兒的道歉

  第二天清晨,德拉科依然沒有出現在二號溫室裡,這是他第一次缺席早上的魔法練習。黛兒窩在溫室小板凳上苦等了許久,直到格蘭芬多鐵三角到達溫室,也沒有看到那抹鉑金色。
  哈利的心情也非常複雜,一方面,他不想看到黛兒悶悶不樂,但另一方面,他的心裡還是有點小爽。哈利已經想不起來昨天跟德拉科的爭吵究竟是如何開始、如何升級的了,但矛盾的中心始終是黛兒。想搶走他的親姐姐,哪有那麼容易呢?
  咳咳,但這是非常不對的。哈利在心底試圖說服自己別那麼小氣,但效果並不怎麼樣。他舒坦地坐在黛兒身邊,正打算從她懷裡再拿一隻包子,卻發現她忽然站起來了。
  “呃,你要去哪兒?”哈利仰頭問道,他有不好的預感,“你只吃了幾口呢。”
  “當然是去找他,”黛兒終於下定了決心,她匆匆將包子籠塞進哈利懷裡,“找德拉科道歉啊,嗯,不用給我留了,廚房裡還有剩的。”在小夥伴的目光中,黛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二號溫室門口。
  “別傷心,”羅恩輕輕拍拍哈利的肩膀,後者早已如望夫石般石化在凳子上,“我敢說他們肯定還會再吵一架,等著瞧吧。只是可惜麗莎沒來……”
  “羅恩!”赫敏不贊同地道,“少說幾句吧,感情上的事情,別人並沒有什麼參與權。”
  哈利鬱悶地將包子塞進羅恩懷裡,“我吃飽了。”他掌心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魔杖,“待會兒要不要來練習練習魔咒?比如鑽心剜骨什麼的……”
  事實上,德拉科並沒有打算缺席今天早上的魔法練習或是聚餐,他只是一夜沒睡好導致起床時間略晚,再加上遇到了點小麻煩。他如往常一樣在淩晨時分偷偷溜出宿舍,卻在休息室門口跟紮比尼撞了個正著。德拉科心底大聲咒駡著,卻無法讓這個惱人的朋友放過自己。
  “看我發現了誰?”紮比尼湊近德拉科笑得一臉奸詐,“你打算去哪兒?”
  “跟你有什麼關係,”德拉科板起臉試圖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你夜不歸宿又是去幹嘛了?”
  紮比尼稍微後退了兩步,聳聳肩,臉上的奸笑不減反增,“當然是去尋點開心……哦我知道了,你是要去見那只綠眼睛的小烏龜?這約會時間還真奇特。你們的約會內容難不成是晨跑?”
  “我要是你,就會更擔心自己的事情,猜猜看如果斯內普教授知道你夜不歸宿,他會怎麼做?”德拉科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這沒正經的朋友,“我突然有點感興趣了,他那兒可是有不少有趣的魔藥。”說著,德拉科充滿惡意地露齒一笑。
  “哎呀,”紮比尼搖頭道,“好吧好吧,你贏了。說起來……你說斯內普教授那兒會不會有增齡劑?”
  “別告訴我,你打算隱瞞年齡參加比賽?”德拉科狐疑地問。
  紮比尼倒是非常坦蕩,“當然了,誰會不想參加呢?別告訴我你對它毫無興趣,德拉科•瑪律福,想想看,如果你的名字出現在選手名單上,為學校爭得榮譽、贏得所有人的歡呼……”
  德拉科勾起唇角,那聽起來的確不錯,“但你以為斯內普教授會幫助一個四年級男生挑戰鄧布利多的權威?”
  “當然不會,但我們不是有你嗎,還有你的小魔藥天才——”紮比尼眨著棕色的眼睛曖昧地盯著德拉科猛瞅。
  原來如此,德拉科這才明白紮比尼的目的。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面前的棕發男孩,笑容似狐狸,“哦,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紮比尼嘿嘿一笑,“我聽說斯內普教授私下裡可是教了她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兒。”
  “但你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是不是?”知道了紮比尼有求於己,德拉科立即找回了主動權,“你也知道,黛兒是個遵規守紀的好學生,她不可能願意參與這種破壞校規的活動。更何況,製作魔藥是個辛苦活兒,需要的材料也要價不菲。”
  “這些都是小問題,”紮比尼財大氣粗地說,“開價吧。”
  “哼嗯,”德拉科眯起眼睛,“讓我考慮考慮。但現在,你該讓路了。”
  又跟紮比尼糾纏了許久,德拉科才終於獨自走出休息室。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當德拉科推開霍格沃茨城堡的側門,發現清晨的陽光已經將霧氣驅散。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有別人到達二號溫室了吧。德拉科深吸了口氣,讓清涼的新鮮空氣充滿自己的肺部,精神也為之一振。昨天的他實在是有些衝動了。黛兒那傢伙究竟是個什麼樣,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聖人黛兒,似乎永遠都做好了準備犧牲自己、保全別人。德拉科甚至懷疑她被洗了腦,或者有人曾給她下了什麼奪魂咒,一定要保全哈利的性命什麼的……在她沖出來擋魔咒的時候,她到底在想什麼?
  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但這同時也讓德拉科倍感恥辱。因此一夜的思索後,德拉科決定等見到她的時候,他一定要跟她說清楚,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告訴她自己跟哈利不一樣……德拉科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以至於潘西呼喚了他無數次,他才回過神來。
  “呃,早安?”德拉科強按思緒,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朋友身上,“抱歉,我剛剛在想事情。”
  曾在決鬥俱樂部裡試圖壓倒黛兒的女孩,如今的身形神韻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潘西•帕金森可能不是個漂亮的女孩兒,但絕對有自己的氣場。德拉科很欣賞潘西,她夠果斷,行事從不拖遝。只可惜他們之間並沒有擦出火花。
  “紮比尼說,你大概往這邊走了,”潘西歪頭笑了笑,“介意我佔用你一點時間?”
  紮比尼這傢伙……德拉科暗暗詛咒了一聲。收拾收拾心情,他皺眉道,“抱歉,我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或許魔法史上課前我去找你?”
  潘西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淡了,“哦,”她深棕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德拉科的臉,“難道你又要去找那個波特?我聽說你們昨天大吵了一架。”
  德拉科皺起眉頭,“我以為你跟那些長舌的小女孩不一樣,潘西。”他壓低的聲音裡帶著警告,但潘西不在乎。
  “我當然跟她們不一樣,你已經認識我多年了,”潘西的呼吸有些急促,“而且你也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我們現在,在這兒,真的要說這個問題?”德拉科覺得有些頭痛,他有些無助地看看周圍,空蕩蕩的石牆外只有幾隻受驚的小鳥飛過。
  “當然,”潘西向前一步,迅速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你知道我不會放棄的,德拉科。你並不討厭我,是不是?”
  “當然不會,”德拉科並沒有後退,他試圖讓潘西明白自己的認真,“潘西,你知道我也喜歡你——”但這不一樣,黛兒•波特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然而德拉科並沒有機會說出後半句話,他只覺得後領一緊,一股巨力拉扯著他差點讓他向後跌倒。發、發生了什麼?!他驚悚地重新掌握了平衡,才發現黛兒•波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潘西也被突然冒出來的女孩嚇了一跳,但她很快便回過神來,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難道你就不會打招呼嗎?鬼鬼祟祟的赫奇帕奇,這可真不是什麼淑女的作風。”
  “你怎麼來了?”德拉科揉著脖子大皺眉頭,“嘿,你——”
  黛兒並沒有去看德拉科,由於身高差距,她只能仰著臉看潘西,“很抱歉。”她真誠地說。
  這句道歉將潘西打好的腹稿全憋在了嗓子眼裡,“呃,什麼?”
  “抱歉,我知道你喜歡德拉科,”黛兒直白地說,“但我好像也、也,嗯,也,呃……”
  德拉科的耳垂開始發紅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阻止她磕磕巴巴的言語,還是該鼓勵她繼續說下去。但黛兒在關鍵時候想起了前世大王一貫的強硬作風,決定還是化言語為行動的好。
  “真的抱歉,但——”她轉身雙手捧著德拉科的臉頰將他拉近,然後用力嗑上他的嘴。潘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震驚地看到黛兒跟德拉科就在她面前親在一起,似乎還聽到了‘嘣’的一聲悶響。                    
  作者有話要說:  


☆、錯誤的告白

  唇齒間撞擊力道之大,疼得德拉科眼角飆出生理性淚水。但震驚讓他顧不上擔憂自己整齊潔白的牙齒,“黛兒——?”
  “你願意做我的夫人嗎?”黛兒無限真誠地問,她拼命回憶著大王曾經對他無數老婆們說過的甜言蜜語,“嗯……只要我能吃肉,就絕不讓你喝湯。有人敢欺負你,我就帶著——哦不,我就端著坩堝去跟他拼命。”
  “什麼?”德拉科突然懷疑自己面前的女孩是不是別人假扮的,“黛兒•波特!你發什麼瘋?!”
  咦,說出這段話後,德拉科不應該開心地撲進自己懷裡嗎?這跟她曾經偷窺過的不太一樣啊。黛兒很是受挫,剛剛被潘西激發出的勇氣立即如潮水般從她胸膛退散,“呃,其實,我好像是來道歉的……”
  “德拉科,這就是你喜歡的傢伙?”潘西強壓著心裡的翻江倒海將剛剛一幕從腦海中用力擦除,“如此粗魯、傲慢、缺少教養——”
  “注意你的言詞,潘西•帕金森!”德拉科試圖維護小烏龜,但後者似乎並不需要他的説明。
  “我的確有很多缺點,”她轉身直面情敵,同時挺起胸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稍微高大一些,“但是我會努力改正,”昨晚的魔藥課給黛兒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同時也激起了黛兒心底僅存的那丁點肉食動物本能,“我喜歡跟德拉科在一起,他總是能讓我學到很多新東西,而且總會一針見血地指出我的錯誤。有他的幫助下,我一定會變得越來越好。”
  黛兒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厲害,緊張與激動在她的胸腔膨脹著。她氣勢十足地盯著潘西,就像一隻烏龜拼命朝仰頭朝敵人露出自己的小牙齒。但潘西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看向黛兒身後,悲涼地發現德拉科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表情——參雜了喜悅、無奈、惱怒,無比複雜。
  當德拉科意識到潘西灼灼目光盯著自己時,他壓抑住翻騰的情緒,攤開雙手朝她聳聳肩。“抱歉,”他說,“只除了一件事外,黛兒大概都是對的。”
  “什麼?”黛兒轉頭,非常不安地看向德拉科。
  “夫人只能用來稱呼女性,黛兒。”德拉科道,“你到底是多沒有常識?”
  潘西最終氣鼓鼓地離開了。沒了敵手後,黛兒渾身氣勢立即鬆懈下來,整個人都小了一圈。德拉科幾乎要哈哈大笑了,但還有一件事他得跟她說清楚。
  “這又是在搞什麼鬼?”他大皺眉頭,居高臨下地盯著黛兒,“你又喝酒了?”
  “沒、沒有!”黛兒後退小半步,“我是來道歉的……”
  “我可一直沒聽見你說對不起,”德拉科說,“以及剛剛那一堆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漢娜給你看了什麼三流騎士小說?”
  “對不起!”黛兒立即回答。她非常緊張地看著面前男孩,“我們可以和好嗎?我……我不想讓你生氣,你還生氣嗎?”
  在聽到黛兒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後,他還怎麼繼續生氣?德拉科默默哀歎了一聲,“好吧,勇氣可嘉。我不得不說你贏了,黛兒•波特。”他看著黛兒懵懂的臉龐,忽然懷疑這傢伙平時的呆傻是不是偽裝,“那麼,你剛剛是對我告白了?嘖嘖。”
  沒想到,黛兒認真地點點頭,“沒錯,我一直很喜歡你,德拉科,非常喜歡。”頓了頓,她連忙又補充道,“跟喜歡哈利不一樣的喜歡。”
  “怎麼樣的喜歡?”德拉科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眯著眼追問,心底抖起了得意。
  這是怎樣的喜歡呢?她覺得跟他在一起非常安心,她最喜歡跟他一起研究魔藥或是魔法。如果他靠的太近,她又會覺得渾身不對勁,就好像吃了什麼興奮劑一樣。但除了最後一點外,這種喜歡就像——“就像我喜歡斯內普教授的喜歡。”黛兒認真而深沉地給出了她的答案。
  “呃——什麼?!”德拉科瘋了,是他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這一切都是場夢?這可不是他以為的答案!“為什麼是斯內普教授?!等等,你是認真的嗎,黛兒,你喜歡……我知道你喜歡斯內普教授?但這不對!”
  黛兒被德拉科的大聲反問嚇了一跳,難道她說錯了什麼?“怎、怎麼不對?你們都是我非常喜歡的人啊。”
  “可、可是,你該不會見鬼地想去親教授吧!?”德拉科按住黛兒的肩膀用力搖晃,“難道你剛才那番話,也想對教授說嗎?”
  “誒,”黛兒被德拉科搖得有些頭暈,“教授不允許我靠近他,我當然不敢啊!但我們親了嘴,所以我得給你承諾——我會對你負責的,德拉科。”
  德拉科的心裡好像狂奔過一群脫了毛的草泥馬。他鬆開手,捂著自己的額頭轉身,搖搖晃晃朝前走去。
  “誒?你去哪兒?”黛兒有些慌了,“你不去吃早飯嗎?”
  “不了,”德拉科呵呵冷笑一聲,“我改變主意了,我還沒原諒你,黛兒•波特。你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誒?!!黛兒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沒敢跟上她看起來大受打擊的好朋友。她剛才又做錯了什麼?  
  好在跟德拉科之間的冷戰只持續了不到一天,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他就又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了二號溫室裡。黛兒很高興能迎回自己的好友,而後者也表現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今天的豆包味道不錯,”德拉科一如往常般點評道,“你真的可以考慮考慮去當個職業廚師了。”
  “我特地熬了很久的豆子呢,”黛兒很開心,“你說過你喜歡軟一點的。”
  德拉科頓時有點吞咽困難了。放鬆,放鬆,時間還長著呢。他鬱悶地想,至少斯內普教授肯定不會跟黛兒胡鬧……他不會吧?“黑魔法防禦課怎麼樣?”他努力讓自己別再胡思亂想,“那瘋老頭有沒有針對你?”
  黛兒搖搖頭,“沒有,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一點都不想靠近我。昨天他給我們講了三大不可饒恕咒,幾乎折騰了所有人,但沒有叫我上去,”她有點擔憂,“我本來以為他會故意讓我出醜什麼的呢。”
  “大概他以為你能抵抗所有魔咒?”德拉科隨意猜測道。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黛兒歎了口氣,“一年級時候的鑽心剜骨咒,到現在還常常讓我渾身發冷呢。”她原本做好了準備,哪怕是再被丟一個鑽心剜骨咒,然後她就會反抗。但事情並沒有如她預想的那樣發生。
  而接下來的日子也沒有發生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就仿佛整個霍格沃茨都在暗暗積蓄力量,準備迎接友校師生以及三強爭霸賽的啟動。隨著爽朗的秋天漸漸逝去,風越來越涼,就連圖書館裡的拉文克勞們都開始時不時溜號。二號溫室每天早上的閒談主題都是比賽,以及,究竟如何能參加比賽。
  “如果選手們都是從六年級的學生中挑選,那我們就徹底沒希望了,”羅恩咬著大麥麵包分析道,“但有幾個五年級的年齡比較大,鄧布利多不該讓他們也失去機會。你們誰知道那個留著鬍子的麥肯錫?他今年都18歲了。”
  “學校肯定有每個學生的情況記錄,”赫敏說,“鄧布利多掌握著全校師生的資訊名單,他不會出錯的。”
  “難道你們都沒聽說過火焰杯?”德拉科實在忍不住了,他不淡定地糾正道,“每一年的三強爭霸賽勇士都是由火焰杯選出來的,這是傳統,大概今年也不例外。”
  “那是什麼?”黛兒很感興趣地問。
  “一個噴著火的杯子……吧,”事實上德拉科也不是很清楚,“是我爸告訴我的,可惜當他在校的時候,三強爭霸賽已經因為死亡人數過多而取消了。”
  “我很高興他們設置了年齡條件,”赫敏淡定地喝下她手裡的茶,“我可不想看到你們愚蠢地為了所謂榮譽而去送死。”
  “說實話,那一千加隆的獎金也值得為之賭一把了,”哈利有些嚮往地想,“呃,別那麼看著我,黛兒,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類似這樣的討論幾乎每天都在溫室裡上演,讓哈利有一種“這學期沒有什麼煩心事”的錯覺。但當德拉科那張小白臉出現在他視野裡時,他又會將哈利重新帶回現實世界。黛兒已經告訴了他,她是如何向德拉科道歉的。那之後,在黛兒不知道的地方,哈利已經跟德拉科決鬥了無數次。龐弗雷夫人對這兩個小病號深感無奈,直到她威脅說,一旦他們再出現在醫療翼裡她就會將黛兒叫過來後,這種隔三差五的‘鬥毆’才告一段落。
  至少最後一次決鬥的時候,他成功將德拉科的鉑金色頭髮變成了一灘跳舞的爛泥,哈利自我安慰著。如果他能在三強爭霸賽裡再贏一局,那就太完美了。                    
  作者有話要說:  


☆、火焰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二更,彌補昨天漏下的
  十月的倒數第二天、萬聖節前夕,當霍格沃茨從裡到外都變得煥然一新時,教授與學生們終於聚集到了城堡外等待遠方客人。天氣已經轉冷了,黛兒戴著厚厚的棕色圍巾依偎在哈利身邊,偷偷打著哈欠。昨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斯內普教授似乎對某些事情感到非常不滿,他命令黛兒處理了整整一桶的熔岩膏。還好今天晚上沒有魔藥學習了,黛兒心想,她可以跟德拉科一起做些輕鬆點的實驗什麼的,不然真心有些受不了哇。
  “哇哦!看——他們來了!”
  羅恩的大嗓門成功喚起了黛兒的注意。緊接著,人群在同一時間嘈雜了起來。黛兒順著大家興奮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遙遠的天邊果然出現了一個正迅速由小變大的黑影。那是布斯巴頓學校的飛車——黛兒不確定那大得誇張的東西究竟該叫什麼,而趕車的是傳說中的神符馬。黛兒的注意力幾乎都被那些漂亮的高頭巨獸吸引了。他們會不會允許她拔下幾根馬鬃毛呢?她有點期待地想,那可是非常不錯的魔藥材料。
  緊接著到來的是德姆斯特朗的巨船。在霍格沃茨興奮的學生們的注視下,那黝黑的龐然大物仿佛巨怪般浮出湖面,幾乎要把全部湖面占滿了。從上面下來的師生都穿著厚重的長毛斗篷,看起來就比霍格沃茨的學生都要強壯很多。當德姆斯特朗校長領著他的學生列隊走過黛兒面前時,黛兒忽然嗅到了一股無比香甜的味道。
  “這是……流液草?”黛兒的鼻頭抽了抽,忍不住問到。這麼濃郁的香氣她可從未遇到過。
  隊伍最後的一個人放慢了腳步,他掀起兜帽轉身朝黛兒微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跟著隊伍朝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你認識他?”德拉科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問。
  “從未見過,”黛兒搖搖頭,又充滿期待地說,“或許我們能問問他,他在哪兒買的魔藥材料?德國的魔藥水平很高嗎?”
  “魔藥水平最高的當然是斯內普教授。”德拉科感覺有些莫名地不爽,“以及,他可真矮。”
  “你們的關注點在哪兒?”哈利搖著黛兒的胳膊指給她看,“那是克魯姆!威克多爾•克魯姆!”
  “你說,他會願意給我簽名嗎,”羅恩努力抻長脖子,“老天爺,我知道他很年輕,但他居然還在上學?”
  “走吧,我都快被凍僵了,”德拉科裹緊自己的斗篷,隨著人流朝城堡大門走去,“別忘了晚上去魔藥教室!”
  黛兒點點頭,跟在興奮不已的漢娜及賈斯汀身後走進了城堡。等她舒舒服服地坐進赫奇帕奇溫暖舒適的高背椅裡,她才終於目睹了布斯巴頓以及德姆斯特朗學生的真面目。布斯巴頓的校長是一個體態龐大的女子,大概是看慣了海格,黛兒並沒發覺她的體型有什麼不正常。而她的學生們以女生為主,其中一個女孩擁有一頭瀑布般的銀亮頭髮,美得簡直不似凡人。
  “我敢打賭她肯定擁有一部分媚娃血統,”厄尼的目光幾乎沒有從那女孩身上挪開過,“你說如果我上去搭訕,她會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拜託你過去搭話的時候,可別說自己是赫奇帕奇的。”漢娜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能學學德姆斯特朗的人嗎?”
  事實上,幾乎所有的男孩子都在明裡暗裡關注那個銀髮女孩,但黛兒不得不承認,相比霍格沃茨那些躍躍欲試的男孩子,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表現得更沉穩些。他們的相貌氣質也比其他學校的學生深沉。黛兒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遠離教師席那一端的位置上,坐著身上帶有流液草香味的男孩。不知為何,黛兒總覺得跟他似曾相識,但那是不可能的。
  隔著大半個大廳,那男孩敏感地捕捉到了黛兒的視線。他朝她微微一笑,遙遙舉起手中南瓜汁向她致敬。
  黛兒慌忙也舉起了自己的杯子,胳膊肘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醬汁瓶子。“小心點啊,”漢娜幫黛兒弄掉污漬,同時敏銳地察覺到了黛兒的心不在焉。漢娜順著黛兒的目光望去,立即便明白了原因。“沒想到你也會對他感興趣,嗯哼?”
  黛兒朝男孩的方向遙望,同時敷衍地問道,“什麼?”
  “克魯姆呀,”漢娜笑嘻嘻地說,“也對,他雖然長得有點陰沉,但在球場上實在是太性感了。”
  “哦——嗯。”黛兒發現那男孩已經低下了頭,似乎正在聽他身邊一個金髮小子熱烈的演講,頓時覺得有點失落。
  “我想我還是會支持你的,”漢娜摸著下巴說,“德拉科總是太傲慢了,成天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跟他在一起,你絕對會受欺負。跟他比起來,克魯姆顯得誠懇太多。”
  聽到德拉科的名字,黛兒這才回過神來,“德拉科其實很友善,他只是不太會說話而已。”
  漢娜還想說些什麼,但盤子裡的食物忽然消失得一乾二淨,而鄧布利多教授也已經站起來了。大家便屏氣凝神等待著校長的發話,黛兒也將目光投注在教師席上。照例用充滿憧憬的目光注視斯內普教授片刻後,她突然發現教師席上多了兩個陌生的面孔。
  “他們肯定是來當評委的,”漢娜小聲說,“你聽——”
  果然,鄧布利多教授向全校師生鄭重介紹了巴蒂•克勞奇先生以及盧多•巴德曼先生,並請出了德拉科曾說過的火焰杯。那果然是一個盛著火焰的巨大木杯,跳躍著的藍白火焰吸引著大廳裡幾乎全部人的目光。幾乎沒幾個人在認真聽鄧布利多教授強調比賽的危險性了,大家都在心底暗暗期待著未來。
  “正如我曾經說過的那樣,只有年滿17歲的學生能將自己的名字投入火焰杯中,”鄧布利多教授嚴肅地說,“我將在火焰杯周圍畫出年齡線,只有17歲以上的學生可以穿過它……”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會仔細核對投名字人的真實身份?”厄尼大感興趣地說,“黛兒,我記得有增齡劑——”
  “噓!”塞德里克試圖讓大家安靜一些,“注意聽講。”
  “……明天晚上,也就是萬聖節前夕,火焰杯便會選出它所認為的最有資格代表學校的選手,”鄧布利多教授充滿智慧的目光慢慢劃過台下眾生,“一旦你被選中,就會形成魔法契約,絕對不得退出比賽。這並非兒戲,要知道無上榮譽的背後潛伏著無盡的危險。因此我要求每個人都考慮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拼搏的準備。好了,我想大家該休息了,祝你們晚安。”
  當鄧布利多教授引著卡卡洛夫校長以及馬克沁校長離開教師席後,學生們立即沸騰了。就連麗莎都有些躍躍欲試,漂亮的藍色眼睛餓狼一般緊緊盯著那火焰杯猛瞅,更別提那些男孩子們了。但黛兒對三強爭霸賽沒什麼興趣。光是這學期的魔藥學習就讓她耗盡了精力。心底牢記著跟德拉科的約定,她跟赫奇帕奇的朋友們道別,便一個人靜靜地朝地下魔藥教室走去。
  然而又是一股濃郁的流液草香氣襲來。黛兒驚訝地抬頭,發現之前那個男孩正等在她前面。脫下斗篷後,他看起來瘦小了許多,但仍比黛兒高了整整一頭。他有一頭淩亂的褐色短髮,鼻尖上零星分佈著幾顆雀斑,一笑起來就顯露出左頰上的小酒窩,讓他顯得更加靦腆。
  “你好。”他溫和地說。
  “你好,”黛兒慢慢停住了腳步,越是接近這少年,心底似曾相識的感覺就越強烈,“嗯,你好,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我還以為你記得,”他微微眯起眼睛,“在魁地奇世界盃賽宿營地裡。我見過你。”
  “哦!”黛兒恍然大悟,旋即有些臉紅。那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德拉科(的吻),根本沒留心身旁任何事物,對,大概他們就是在那兒遇見的,因此她誠心實意地說,“非常抱歉,那天發生了一點事。嗯,我叫黛兒•波特。你呢?”
  “凱爾,”少年的語氣裡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遲疑,“凱爾•布裡亨。”
  “很高興認識你,”黛兒點點頭,“呃,再次認識你。今天時間太晚了,我想明天我會很樂意帶你逛逛霍格沃茨。”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凱爾並沒有讓開道路,而是繼續道,“我可以去哪兒找你?”
  “我們會在二號溫室吃早飯,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加入我們。”黛兒實誠地說。面對外校同學應展現我大霍格沃茨的美好風範嘛,或許她明天早上該準備些特別的食物來招待客人?
  “好的,”凱爾點點頭,“那麼明天早上見。”
  當黛兒走進魔藥教室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等等,她似乎沒有告訴凱爾早飯的時間,萬一他來得太早呢?但當德拉科的身影出現在黛兒面前時,她就把凱爾拋到腦後了。嗯,遠道而來的客人怎麼說也得倒個時差、睡個懶覺什麼的吧?她樂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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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

  凱爾重新裹上厚厚的毛皮斗篷,順著小路離開了霍格沃茨城堡,並最終接近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他腳步很輕,一路上幾乎未抬頭辨識方向,也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然而當他沿著船邊繩梯輕巧地翻過船舷後,卡卡洛夫陰冷的嗓音突然從他身邊響起。
  “你一定要在到達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就去冒險嗎?”他語氣格外不滿,“即使是你,他也絕對不會高興。”
  “放鬆點,伊戈爾,”凱爾整理了下斗篷,語氣中絲毫沒有對校長應有的尊敬。覺察到卡卡洛夫的緊張與恐懼,他幾乎要笑出聲了,“我究竟該做什麼、怎麼做,這些都不需要你關心。”
  “只要你確定你的行為不會害我們喪命,洛哈特!”卡卡洛夫壓低聲音吼道,“鄧布利多——”
  “是凱爾,親愛的校長大人,”凱爾抬頭警告道,“以及鄧布利多?他只是個神經兮兮的怪老頭。你知道他每天花最多時間去做的事情是什麼嗎?研究蜜蜂伯爵商店的新傳單!就是這樣的一個老頭,值得你如此害怕?”
  “看來他只賦予了你力量,卻沒給你腦子,你難道還是個只會用傻笑騙騙女人的傢伙嗎?”卡卡洛夫惡毒地說,“鄧布利多的恐怖不是你能想像的,二十年前的他就能輕易殺死你,不比捏死一隻臭蟲困難。”
  “他給了我什麼,也是你無法想像的。至於鄧布利多?他老啦,”凱爾,或者說,曾經的吉德羅•洛哈特伸出手指輕輕推開卡卡洛夫,朝透著微光的艙門走去,“事到如今,你還在猶豫?我可以替你向他說明你的擔憂,你知道他就在下面……”
  卡卡洛夫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他緊走幾步試圖跟上那男孩,“不不,你誤會了,我只是太過擔心。只要讓我知道哪怕一丁點你們的計畫,我一定能成為最好的幫手。”
  “你只需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親愛的校長大人。”凱爾微笑著說,“放鬆點,我會替你美言幾句的,只要你別擋在我面前。”
  卡卡洛夫停住了腳步。看著凱爾的身影拐進樓梯口,筆直地朝船艙最底部前進,他臉上的表情混合著憎恨、鄙夷、恐懼,最終化為一片空白。
  第二天天濛濛亮的時候,黛兒便走進了二號溫室,心情非常愉悅。幾乎不到一分鐘,德拉科也來了,他們坐在一起分享了些熱乎乎的豆奶,等著草叢裡的露水散去。然而溫馨愉悅的二人時光才過了不到半小時,二號溫室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似乎也不能稱他為不速之客,因凱爾的到來是由黛兒親口邀請的。見到二號溫室裡的黛兒跟德拉科,他站在門口似乎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在清晨蒼白的陽光下,黛兒看到他露出了一顆小虎牙。
  “早上好,”他微笑道,看到德拉科分外不爽的表情,他的微笑立即轉變成了歉意,“抱歉,我是不是來得太早?都怪湖底的人魚,我實在沒法無視他們的歌聲,吵得人根本睡不了懶覺。”
  湖裡居然還有人魚?“呃,早上好,”黛兒有些尷尬地朝他點頭致意。現在大概還沒到五點吧,難道德姆斯特朗們吃早飯都這麼早的?“我才應該道歉,昨天沒能告訴你時間。快進來吧——德拉科,這就是我之前說過的凱爾•布裡亨,布裡亨,這是德拉科•瑪律福。”
  德拉科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起身朝凱爾伸出右手,“德姆斯特朗的?你們的生物鐘真是讓我欽佩。”
  “拜託,叫我凱爾就好,”凱爾對德拉科略帶敵意的語氣似乎毫無感覺,他熱情地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輕輕搖了搖,“以及我擔心我是不是破壞了你們的約會?”凱爾笑眯眯地朝德拉科拋了個曖昧的眼神,成功地讓後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呃,不會,”黛兒連忙說,心底卻歎息今天的晨練算是泡湯了,“不過早飯還沒做好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一起去逛逛霍格沃茨校園?”
  “不不,那可不比了,”凱爾連忙搖頭,“我想我有點頭暈,至少在吃到麵包牛奶之前,我不想多多走動。”
  那你倒是給我呆在船上別到處亂晃啊。德拉科在心底默念。
  “我一直非常喜歡霍格沃茨,哦謝謝,好香,”從黛兒手裡接過一杯熱豆奶後,凱爾扭頭四處打量著,仿佛就連溫室頂棚的破洞也讓他分外感興趣,“如果不是我母親一意堅持,我肯定就成為你們的同學了。不過去德姆斯特朗也挺好,我們能學到很多強大的魔法。我聽說霍格沃茨不開設黑魔法課程,只學黑魔法防禦術是嗎?”
  這番話成功引起了德拉科的興趣,“你算走運了。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坐在教室裡翻翻書本,黑魔法防禦課也一樣。真不知道當我們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書本能幫助我們什麼。”
  “就是這樣,”凱爾很有共鳴地點點頭,“真正強大的魔法絕對不可能在書中找到,一切都得付出代價。但德姆斯特朗太過追求力量,反而忽視了很多東西,學生的日子可不怎麼好受。”
  “怎麼說?”黛兒問道。
  “氣溫太低、環境惡劣,”凱爾搖頭晃腦地大吐苦水,“而且最糟糕的是,食物非常難吃。知道嗎?昨天歡迎宴上的晚餐美味得差點讓我把盤子都吃進去,自從……我離開家,我就再沒吃過那麼好吃的布丁了。”
  黛兒立即對凱爾產生了極大同情,“你喜歡吃布丁嗎?那我試試明天給你做點。今天我準備的是南瓜餅,紅豆餡跟玫瑰餡的,還有茶。”
  “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凱爾笑眯眯地露出了小虎牙,“你會用烤箱?天,如果你去德姆斯特朗,你絕對會成為最受歡迎的女生。”
  “可惜她不會去的。”德拉科在旁邊幽幽地說。
  隨著日頭漸漸升高,二號溫室的常駐人口們也紛紛進入溫室,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落座了。凱爾表現出了非凡的外交能力,很快便跟所有人打成了一片。羅恩表現出了對克魯姆的無限崇拜,並向凱爾詳細詢問了關於那個天才找球手的全部細節,就差問他克魯姆內褲的顏色。哈利跟德拉科倒是對德姆斯特朗黑魔法課程更感興趣,凱爾大方地表示,他可以將自己的課本借給他們看看。
  “當然,我們每週的實踐課更重要一些。”凱爾補充道。
  “我想我絕對不會希望瘋眼漢穆迪給我們上什麼實踐課,”漢娜試圖撫平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他大概會讓我們互相發射阿瓦達索命什麼的。”
  “不,他不會,”赫敏否決,但她的語氣裡也是明顯的憂心忡忡,“金妮,他給你們上了什麼課程?”
  “我倒希望能聽聽不可饒恕咒什麼的,”紅發女孩兒咬著勺子認真地想,“至少能讓我們對黑魔法有點認識。但瘋眼漢穆迪給我們上課從來都循規蹈矩。我聽一年級的孩子說,他甚至只讓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念課本。”
  “這麼說,他只在四年級的課程上如此變態?”哈利有些不解地想,“這是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們是低年級,哈利,”聽了金妮的描述,赫敏的表情放鬆了些,“這麼說來,穆迪教授還沒那麼瘋。我們該為高年級的學生們祈禱。”
  “你們不喜歡那個穆迪,是嗎?”凱爾眯起了眼睛,“他是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那得看你如何定義‘不喜歡’了,”德拉科拖著長調子說,“但就我看來,他做傲羅的確比做教授成功太多。”
  “大概天才總是有異于常人的一面,”凱爾歎息道,但哈利直覺感覺他另有所指,“對了,你們誰把名字丟進火焰杯了嗎?”
  “你忘了,我們都沒到年齡呢,”黛兒搖搖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好奇地問,“凱爾你呢?呃,你看起來好像比我們大一點。”
  “我呀,當然,”凱爾笑眯眯地點點頭,“你們該不會以為德姆斯特朗只有十幾個學生吧?當然不,所有來霍格沃茨的學生都是卡卡洛夫認為最有可能奪冠的。比如,維克多爾•克魯姆。”
  “我敢打賭,克魯姆肯定會成為勇士之一,”羅恩說完,才忽然意識到不太對,“呃,我沒有別的意思,凱爾,我……”
  “沒關係,”凱爾臉上的笑容未變,“事實上,我們都這樣認為。卡卡洛夫甚至給克魯姆專門定制了一套校服,我想他大概希望克魯姆能穿著它站上領獎臺——說到這個,我想我該走了。”
  凱爾起身,輕輕拍打自己的灰色袍子,將上面灑落的幾個芝麻粒弄掉,“我得回到船上去了。非常感謝你們的款待。羅恩,你是不是想要簽名?”
  不光是羅恩,金妮、漢娜、哈利甚至赫敏都對克魯姆的簽名表現出了極大興趣。當身負重托的凱爾離開二號溫室後,幾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你們說,霍格沃茨的勇士會是誰呢?”哈利問。
  “肯定是塞德里克,”漢娜毫無遲疑地說,“他最近都學習到深夜呢。”
  “用功可不代表他能成為勇士,”德拉科朝漢娜潑冷水,“不然勇士只能出自拉文克勞了。”
  “那不是很棒嗎?”盧娜歡快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位勇士

  萬聖節晚宴上的食物並不比昨晚歡迎宴上的遜色多少,但學生們就餐的熱情顯然低了許多。幾乎所有人都會時不時扭頭朝教師席打量一下,間或看看那盞神秘的火焰杯。
  今天早些時候,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都已經在各自校長的帶領下,列隊將他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中了。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似乎更低調一些。黛兒只知道塞德里克在午飯後投了名字,並獲得了大家熱烈的掌聲。弗雷德跟喬治向她討要了一些增齡劑——黛兒實在是拗不過雙胞胎一人一句的忽悠,但他們最終落得個長出鬍鬚並被送進醫療翼的悲慘下場。相比雙胞胎來說,斯萊特林的幾個學生更幸運一些,至少沒人看到他們是如何鬚髮全白地從火焰杯前飛出去的。
  德拉科非常慶倖自己明智地選擇讓紮比尼先當試驗品。
  黛兒並沒有走近火焰杯半步,儘管她有些好奇自己算不算符合年齡條件。畢竟從靈魂層面上講,早在百年前黛兒就超過17歲了。但三強爭霸賽對她的吸引力並不比斯內普教授的課後輔導更大。因此她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美食上。當黛兒吃完最後一口芒果蛋撻、猶豫著是否再拿一片檸檬乳酪時,所有的小碟子忽然變得乾乾淨淨。黛兒的歎息立即淹沒在學生們的興奮低語中。
  鄧布利多順了順自己的鬍鬚,從教師席中央主位上起身走到火焰杯旁邊,“我想時候差不多了。當我念出火焰杯決定的勇士的名字後,那位同學請直接走到大廳那一側,這個房間,”他伸手指了指教師席旁邊的門,“在那兒,你們會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大廳的燈光黯淡下來了,一時間整個霍格沃茨大廳裡最明亮的光火就來自於火焰杯那幽幽的藍白光芒。沒有人發出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鄧布利多身旁那長相平凡的杯子上。受到周圍夥伴們情緒的影響,黛兒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好奇那杯子將如何告訴鄧布利多教授它的選擇。
  答案很簡單,火焰杯瞬間迸發無比耀眼的紅色光芒,伴隨著一聲輕微的爆響,火苗竄上天棚並卷起一張半焦的羊皮紙。鄧布利多教授敏捷地伸手將那紙條撈起,借著微光念道。
  “即將代表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威克多爾•克魯姆。”
  在場所有人都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卡卡洛夫紅光滿面,就仿佛鄧布利多教授剛剛宣佈的是整場三強爭霸賽的冠軍。看著克魯姆有些笨拙地順著通道朝側室小門走去,黛兒在為他感到高興的同時,對剛認識的新朋友凱爾也有點遺憾。
  幾乎沒過一分鐘,火焰杯再次吐出了一張羊皮紙,鄧布利多教授也同樣念出了布斯巴頓的幸運兒——芙蓉•德拉庫爾。她優雅地起身,昂首闊步地緊隨克魯姆後走向側門。厄尼快把他的手掌拍紅了,但當鄧布利多教授最終在火焰杯的指引下,宣佈了霍格沃茨的勇士後,厄尼幾乎要將那位芙蓉美人忘到腦後。
  “塞德里克!我知道你可以的!哇哦!”
  事實上,所有赫奇帕奇的孩子們都陷入了一定程度的瘋狂,黛兒也站了起來並向她可愛的級長致敬。每個人臉上都笑開了花,作為霍格沃茨最低調的一個學院,他們很少能有如此揚眉吐氣的時刻。塞德里克似乎想要控制自己別笑得太過驕傲自滿,他輕輕拍了拍身邊尖叫著的一年級女孩,微笑著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向側室。
  黛兒重新落座,愉悅地跟漢娜及其他幾個朋友商討今晚臨睡前的狂歡。但大廳裡學生們的議論聲、歡呼聲突然停止了,就仿佛有人按住了暫停鍵。黛兒抬頭,正好看到鄧布利多教授伸出手臂,準確捕捉到火焰杯吐出的第四張紙條。老校長似乎也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在眾目睽睽下,他盯著紙條沉思了許久,最終開口——
  “黛兒•波特。”
  黛兒還沒聽懂校長的意思,就感覺整個大廳所有的人刷地一下扭過頭來,盯著自己。她驚悚了,不知所措地轉向漢娜問道,“怎麼了?”
  漢娜的表情顯得非常古怪,她瞪圓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赫奇帕奇的第二個勇士?”
  “什麼?”黛兒無措地問,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教師席,卻發現不論是鄧布利多還是她的導師,所有教授們的表情都無比嚴肅,讓她脊背發寒。同時她也看到教師席上,人們之間似乎產生了巨大的分歧,但克勞奇先生跟巴德曼先生向鄧布利多教授耳語了幾句,後者似乎做出了決定。
  “黛兒•波特,上來吧,穿過那扇門。”
  黛兒從沒如此受到關注,她有些跌跌撞撞地走近教師席,將困惑迷茫的眼神投向斯內普教授。後者並沒有給她任何安慰,反而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可怕。當黛兒最終昏頭昏腦地穿過那扇小門後,發現屋子裡只有那三位勇士。小屋裡爐火燒得正旺,但黛兒卻沒感到任何溫暖。
  “黛兒,你怎麼來了?”塞德里克有點意外,“有什麼安排?”
  黛兒立即走到自己的級長身邊,“大概是火焰杯出故障了吧。”她愁眉苦臉道,“它吐出了我的名字。”
  “什麼?!”芙蓉的聲音有點尖銳,“第四個勇士?”
  黛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幸好此時教授們、校長們與魔法部那兩位官員也走了進來。大致介紹了火焰杯出現的意外狀況後,芙蓉與克魯姆顯然非常不高興。黛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塞德里克,感激地發現後者的臉上只有擔憂與困惑。
  “我從來不知道比賽的主辦方可以多一個選手,”馬克沁夫人輕輕按住芙蓉的肩膀,堅定地說,“那太不公平了。而且她看起來那麼瘦小!比賽絕對會要了她的命。”
  黛兒有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試圖更靠近斯內普教授一點,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魔藥導師。斯內普教授並沒看她,而是緊盯著鄧布利多教授道,“沒錯,沒人比我更清楚這孩子的水準。她連怎麼正確拿起魔杖都不懂。比賽開始五分鐘她就會喪命。”
  呃,我也沒有那麼脆弱嘛。黛兒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抗議。不過為了退出比賽,黛兒並沒有讓這個分歧表現在臉上。
  “黛兒,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投進火焰杯?”鄧布利多嚴肅地問道。
  黛兒猛搖頭,“絕對沒有!”
  “那你讓別人幫忙了嗎?”老校長繼續問道。
  “我一點都不想參加比賽,”黛兒繼續搖頭,她快把腦袋晃掉了,“我並沒有想過要參加三強爭霸賽,鄧布利多教授,讓我退出就行了,不是嗎?”她充滿期待地問,“可以嗎?”
  “可惜沒那麼簡單,”巴德曼眨了眨他的眼睛,“一旦火焰杯吐出你的名字,你便簽訂了契約,不得退出、不得反悔——”
  “放鬆點,馬克沁,”卡卡洛夫陰狠地說,“她只是個孩子,不可能對我們的勇士造成任何威脅,是不是?就——讓她參加吧,只希望她別傷得太重。”
  馬克沁夫人跟芙蓉的目光同時投在了黛兒身上,就像在看一隻掙扎著滑進了糖罐裡的小老鼠。“她當然不算什麼,”馬克沁夫人輕蔑地說,“真是一場鬧劇……”
  斯內普教授打算再說些什麼來救救自己的傻徒弟,但克勞奇先生搶先一步開口了,“這麼說,我們達成了共識?那很好。巴德曼,我想你可以給勇士們指令了。”
  那個笑眯眯的魔法部官員說了一些關於勇氣、膽量、任務的話,黛兒強迫自己認真聽講,但這實在是太難了。等比賽須知宣佈完畢,人們各自離去,黛兒抓住了鄧布利多教授的袖子問,“我真的得參加比賽嗎?”
  “別擔心,黛兒,我想你會做得很好,”鄧布利多校長給了她一個微笑試圖安慰她,“我們會時刻注意你們的安全。現在,跟塞德里克一起回去吧,我猜還有一場狂歡等待著你們。”
  愁眉苦臉地從小屋走出來後,黛兒發現大廳裡已經是空蕩蕩的了。那場晚宴似乎發生在上個世紀,感覺竟如此遙遠,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塞德里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振作些,”塞德里克鼓勵道,“你該知道這個機會非常難得。”
  “究竟是誰把我的名字丟進去的呢,”黛兒皺著眉頭萬分不解,“難道我最近得罪了誰?”
  “這句話可別讓別人聽到,”塞德里克不贊同地搖搖頭,“你知道多少人為了能參加比賽,會不惜一切代價嗎?”
  黛兒苦著臉點點頭,好吧,這的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將機會讓給別人,哈利、羅恩、厄尼、德拉科甚至紮比尼。黛兒相信不論換誰都能做得比自己更出色,離開坩堝的她魔法水準只會直線下降。大概斯內普教授說得對,比賽開始五分鐘,她就會在全校師生面前丟臉。所以當他們鑽進木桶、進入赫奇帕奇休息室,受到全院學生的熱情迎接時,黛兒也沒能改變她臉上苦哈哈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魔杖檢測

  “你真的要參加三強爭霸賽?”
  這幾乎是所有來到二號溫室裡的人問出或想要問的第一句話。黛兒只能一遍遍將巴德曼先生說過的話告訴朋友們,並一再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火焰杯會吐出自己的名字。最擔憂的莫過於哈利,他直覺認為這一切跟那個男孩脫不了干係。
  “但這是不可能的,”赫敏皺著眉頭說,“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鄧布利多教授不會讓他胡來。”
  “就好像從未有人闖入學校一樣。”德拉科鄙夷道,“想想奇洛,想想小天狼星,以及他那條毫無意義的年齡分界線!”
  “小天狼星布萊克到底是怎麼進入學校的?”凱爾突然好奇地問。
  “你為什麼對他那麼感興趣?”哈利反問,他實在是對這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提不起好感。
  凱爾聳聳肩,朝哈利露齒微笑,“我們在德國可收不到什麼最新情報。對於史上第一個活著逃離阿茲卡班的人,我對他實在是非常好奇,好奇之極。”
  黛兒憂鬱地抱起蜂蜜罐子,用勺子用力挖了一大塊蜂蜜厚厚地塗在白麵包上,試圖用甜食讓自己開心一些。麗莎坐在她旁邊,看著黛兒的目光裡崇拜更勝。她一點都不懷疑最後勝利的歸屬,“第一個項目安排在什麼時候?”她期待地問,“你們要比什麼?”
  “11月24日,”黛兒歎息道,“題目還在保密中呢,但顯然他們不可能讓我們比廚藝。”
  “你該對自己有點信心,黛兒,”德拉科手臂一伸從黛兒手裡搶過麵包片,“想想我們一起做過的那些事情,我敢說你的魔法水準比大部分五年級的都要高。”
  “要說魔藥水平的話,我絕對有信心,”黛兒心情很複雜,“但如果他們要考飛行……變形術……”
  大家頓時了然,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倒是黛兒自己突然眼前一亮,興致勃勃地轉向哈利問道,“如果他們真的要比魁地奇什麼的話,我這兒有些複方藥劑——”
  “絕對不行!”大家異口同聲道。
  對於黛兒成為勇士這件事,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形成了兩派觀點。絕大部分認識黛兒的人相信黛兒,認為她是世界上最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他們對黛兒非常友善。但另外一部分人則讓黛兒著實受了些罪。他們覺得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是個用傻笑與甜點收買人心的惡棍。這一派的代表自然是潘西•帕金森。黛兒無數次被莫名其妙地堵在盥洗室裡,被用心險惡的古怪魔咒擊中,甚至被不知從哪兒來的黑皮烏鴉圍追堵截。
  好在她的身邊總是不缺朋友們,他們總是能及時向她伸出援手。
  “可是你為什麼不反抗呢?”赫奇帕奇休息室裡,漢娜心痛地剪掉黛兒頭頂一撮兒呆毛,它被沾上了臭烘烘的焦油,根本洗不掉,“你明明比她們有力氣,又不怕她們蹩腳的魔法!”
  黛兒摸摸被剪掉的那一片黑髮,無所謂地說,“反正她們也不能對我造成多大傷害嘛,”看著漢娜眉頭挑得越來越高,她連忙解釋,“放心,如果玩笑開過了頭,我肯定不會任由她們繼續的——也別告訴哈利他們,這些小事沒必要讓他們知道。”
  “你一味退讓,她們才會以為你好欺負呢,”麗莎幫忙拿來垃圾桶,她憤憤不平地說,“你就應該狠狠揍他們一頓,不,最好是見一次打一次,直到她們跪地求饒。哼。”
  好像這樣也不對?漢娜有些汗顏,但麗莎的想法總比當一隻縮頭烏龜強吧。
  “烏龜有什麼不對麼……”黛兒弱聲道。
  “呃抱歉,我並沒打算說出來的。”漢娜徹底尷尬了。
  事實證明,麗莎的想法似乎是正確的。因為針對黛兒的惡作劇在愈演愈烈。開始有傳言稱黛兒之所以能進入三強爭霸賽,是因為她從斯內普教授那兒偷了某些能騙過年齡線的藥。這個版本算是最溫和的。更過分的說法是,黛兒•波特是個老妖婆,證據就是她那與眾不同的身體狀況。這些話最終傳到了哈利耳朵裡。
  “太過分了,”哈利對這種說法氣憤不已,“黛兒跟我們一樣,她只是血統返祖!”
  “別生氣啊,”黛兒反過來安慰弟弟,“反正他們說得也不算錯啦。別管這些事,好不好?完全沒必要分心在他們身上。”
  “你確定不需要我做些什麼?”德拉科試圖讓自己的語氣更和善一些,“你知道瑪律福這個姓還是有些分量的。”
  黛兒搖頭,“他們想說什麼就隨便說去吧,又傷不了我。”
  “你隨身帶著魔杖嗎?”哈利擔憂地問,“我擔心那些無聊的傢伙會越來越過分。”
  提到魔杖,黛兒的臉就是一紅。前幾天,他們請來了對角巷的奧利凡德先生為三強爭霸賽的勇士們進行魔杖檢測。那位有些古怪的魔杖製作人幾乎在碰到黛兒魔杖的瞬間就眉頭緊鎖,心痛得簡直像看到了一隻被吊在天棚上的小狗。
  “你究竟對它做了什麼?”他責備道,“魔杖之芯都快斷了。”
  “呃,我只是,偶爾拿它墊坩堝,”黛兒弱弱地說,“它要壞了嗎?”
  一向沉得住氣的奧利凡德先生似乎想用手裡的魔杖狠狠戳進黛兒的鼻孔裡,“如果我再晚來幾天,它大概就真的要壞了。”
  也正是在魔杖檢測時,黛兒第一次見到了麗塔•斯基特,那位害得盧平教授離開霍格沃茨的記者。她顯得太過熱情,抓著黛兒的手臂希望能跟她單獨聊上幾分鐘。但黛兒的魔杖狀況太糟糕,奧利凡德先生堅持讓黛兒一直站在他身邊看他如何保養魔杖,直到黛兒能完整重複他的動作後才允許她離開。而這時鄧布利多教授跟斯內普教授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們成功地打消了麗塔採訪黛兒的意圖。
  “以後記得離那女人遠點,”斯內普教授警告自己的小學徒,“如果你不想臭名遠揚的話。”
  “她做了什麼?”黛兒好奇地問,然後發現斯內普教授的臉瞬間黑得不行,似乎想起了什麼特別不堪的回憶。她立即住嘴。
  幸虧三強爭霸賽的第一場比賽安排在11月底,這讓黛兒有時間和精力去應付那些越來越困難的課程。羅恩對這一點分外不解,當你可以不必參加期末考試的時候,又何必去緊張功課呢?但顯然其他朋友們都不怎麼認為。他們抓緊一周最後的一段時間聚集在圖書館的角落,試圖幫黛兒補習些功課。感謝哈利越發熟練的消音咒,平斯夫人絕不會聽到一丁點噪音。
  “以及別忘了我們還有OWLS!”赫敏將她為黛兒借來的幾本大部頭書重重拍在桌上,“而且,誰知道比賽需要用到哪些魔咒呢?如果正巧是我們學過的,至少黛兒不能在這方面落後。”
  黛兒用力吞了吞口水,將赫敏精選出的書本拉到自己面前,“我該先看哪一本?”她充滿期待地抽出裡面唯一一本薄冊子,“這個?”
  “哦黛兒,那是目錄。”赫敏說。
  “放鬆點,你不可能一下子學完這麼多內容,”德拉科安慰欲哭無淚的小烏龜,“至少明天我們可以稍微放鬆一下,比如去喝點黃油啤酒怎麼樣?”
  “哦對,明天就是霍格莫德日了,”哈利停下了筆轉向羅恩,“金妮她們也拿到了參觀許可,是不是?”
  想起那個金髮赫奇帕奇小惡魔,德拉科的表情頓時有些扭曲。他可還清楚地記得去年在霍格莫德魔藥店發生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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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的黃油啤酒

  在課程、比賽、不友好的氣氛等等一系列壓力下,黛兒對霍格莫德更加期待。她只想將自己埋進三把掃把酒吧髒兮兮但軟乎乎的座位上,叫漂亮的女酒吧老闆給她上一打黃油啤酒。霍格莫德日前一天晚上,當黛兒跟漢娜正打算穿過酒桶回到休息室時,一隻巴掌大小的松雀鷹歪歪扭扭地從天而降,將一封與它體型毫不相稱的巨大信封丟在黛兒頭頂。
  “噢天,它太可愛了,”漢娜伸出手去,讓那小巧的鳥兒停留在自己的手指上,“是誰派你來的,小東西?”
  “是小天狼星,”黛兒拆開了信封,同時腳下微微遠離好友,“噢,他說明天想跟我們見上一面呢,在三隻掃把酒吧裡!”
  “你的教父?”漢娜非常感興趣地問,“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他真人。”
  “我們可以一起去呀,”黛兒將信紙折好放回信封裡,“他說他會請我們喝東西。”
  跟小天狼星約好見面的時間是下午,因此大家有充分時間逛遍自己喜歡的地方。剛剛升上三年級的幾個孩子們對所有的店鋪都非常感興趣,而四年級的更喜歡直奔自己鍾愛的店鋪。對於黛兒來說,當然就是魔藥店。
  “你為什麼不跟金妮她們一起逛逛呢,比如去看看蜂蜜伯爵什麼的?”德拉科抱著手臂惡狠狠盯著黛兒的小尾巴。
  “因為我也喜歡魔藥,”麗莎隨手拾起一根乾枯的木棒,轉頭跑到黛兒身邊好奇地問,“這是木炭嗎?它也是魔藥材料?”
  “呃,那是烘乾的黃鼠狼糞便……”
  德拉科好不給面子地捧腹大笑。
  晃晃悠悠大半天,太陽偏西時,分散在霍格莫德各個角落的小夥伴們開始向三把掃把酒吧彙聚了。當黛兒推開酒吧門,嗅到空氣中飄散的酒香時,就感覺精神一振。吧台前,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轉過身朝門口揮手,那正是小天狼星布萊克。一段時間未見,他臉上又冒了許多胡茬,但這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英俊,反而還為他添了些許不羈氣質。他的雙眼依舊深邃有神,仿佛沒有什麼困難能難倒他。
  “度過了愉快的一天,是不是?”他示意黛兒坐在自己身邊,“黛兒、德拉科,還有這位可愛的淑女是誰?”
  “我是麗莎•多利亞,”麗莎微笑道,她朝小天狼星頷首,仿佛曾痛踩德拉科、推倒哈利的是另外一個人,“您就是布萊克先生嗎?我多次聽黛兒提起過您,我簡直要嫉妒她有這麼關愛她的教父了。”
  小天狼星再次好奇地打量著麗莎,“多利亞家的?這麼說,你就是他們家的掌上明珠。很高興認識你——哈利!怎麼這麼晚?”
  黛兒扭頭看過去,發現格蘭芬多三人組以及漢娜、厄尼都出現在了酒吧門口。三把掃把酒吧頓時變得有些擁擠了,在羅斯默塔女士的協調下,他們一群人總算找到了張桌子將所有人裝下。
  從羅斯默塔女士手裡接過一託盤黃油啤酒後,小天狼星直奔主題,“你真的要參加三強爭霸賽了?”
  哦,又是這個問題。黛兒木著臉臉點點頭,“是的,以及我並沒有報名,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怎麼會被火焰杯吐出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小天狼星看起來有些擔憂,“答應我,永遠都要小心謹慎,絕對不要逞強。”
  黛兒長歎一口氣,“我絕對不會。”
  “但是,為什麼他們不能讓黛兒退賽?”哈利皺著眉頭問道,“即使有什麼規則,也可以變通啊。”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德拉科的語氣裡充滿了不信任,“就好像他們希望讓黛兒參賽。”
  “別這麼說,”小天狼星顯然嚇了一跳,“鄧布利多絕不會讓學生陷入危險!更何況是黛兒呢?”但他不禁也開始懷疑起來,上次當他去問鄧布利多的時候,老校長是怎麼說的來著?‘我們會做好一切準備’。
  但,究竟準備什麼?
  黛兒抱起杯子給自己灌下一大口黃油啤酒,讓酒精暫時趕走腦子裡亂糟糟的思緒,“沒關係,大不了投降認輸嘛,嗯,這樣就跟我退出比賽沒什麼不同了。”
  “什麼?這可不行!”羅恩說,“你可是霍格沃茨的勇士!”
  “我們不是已經有了塞德里克?”黛兒瞪著眼睛問,“我只是多出來的一個。”
  “很遺憾,羅恩說得對,”小天狼星抱歉地說,“一共有四位勇士參加三強爭霸賽的消息已經被傳播出去了,所有人都在關注你,如果你就那樣棄權,整個霍格沃茨都會淪為笑柄。”
  “如果黛兒認真起來,他們根本不夠看。”麗莎向黛兒舉起杯子,“祝你旗開得勝!”
  黛兒跟麗莎碰杯,這一次她幾乎喝光了杯子裡的酒,輕輕打了個酒嗝,“謝謝,我覺得沒那麼緊張了。”不就是一場比賽嘛,她可是某種意義上促成新魔王崛起的女人,嗯!她扭過身子轉向吧台,“羅斯默塔女士,請再給我們上一打黃油啤酒!記在我帳上!”
  “你忘了,今天是我請客,”小天狼星笑道,“以及我一直想問,黛兒,你到底哪來那麼多錢……”
  “黛兒,你已經喝了兩杯,確定還要繼續嗎?”漢娜不安地說。
  “怎麼?”小天狼星問。
  “黛兒的酒量,”赫敏解釋道,“她可不怎麼擅長喝酒。”
  黛兒剛想反駁,就聽到一個粗獷而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大家扭頭一看,發現海格龐大的身體幾乎堵住了整個酒吧入口。看到哈利他們一幫人,海格非常高興,但同時又有些緊張。
  “哎呀,你們都在這兒呢,”他幾乎被鬍鬚遮蓋的小眼睛四處打量著,“小天狼星?哦梅林啊……”
  他快步朝他們走過去,撞倒了兩把椅子、一個侏儒及三瓶朗姆酒後,他終於跟站起來的小天狼星緊緊擁抱。小天狼星顯然也非常高興能見到這位昔日好友,“抱歉,出獄後我也一直沒能騰出時間看你,海格……我們得好好喝一杯。”
  “當然,當然,”海格說著,用力拍了拍小天狼星的後背,“看看這是誰?”他朝自己身後看去,大家這才注意到海格高大的身影還擋著另一個人物。
  “瘋——穆迪,穆迪教授,”小天狼星吃了一驚,“久仰大名,聽說你在霍格沃茨任教,這群小傢伙可走運了。”
  小天狼星並沒注意到,自己的教子、教女及侄子都換上了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
  “小小的親友聚會,是不是?”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穆迪溝溝壑壑的臉顯得更加猙獰了,他的魔眼微微抽動著打量在座每一個人,重點在黛兒身上停留了片刻。
  “是的,”小天狼星熱情地招呼道,“幹嘛不一起坐呢?我們有足夠的酒。”
  “朝無人看管的酒裡下毒實在是太容易了,布萊克,”瘋眼漢穆迪掏出自己的小酒壺,扭開蓋子喝了一口,“不能冒險——你在做什麼?”
  儘管酒精已經開始麻痹黛兒的感官,但是在穆迪扭開酒壺的瞬間,她還是在滿屋酒氣中嗅到了一絲與眾不同的味道。她身體傾斜著,困惑著試圖離穆迪教授更近一些,“我好像聞到了螞蟥的味道……您認識凱爾嗎?”
  “她喝醉了,穆迪教授,”漢娜立即揪著黛兒的巫師袍後領將她扯回座位,“她不是有意的。”
  但顯然瘋眼漢穆迪被黛兒的舉動弄得心情很糟,當海格提出想要跟小天狼星他們同座時,穆迪冷冰冰地提醒他時間已經不夠了。海格不得不遺憾地跟小天狼星再次擁抱,並與孩子們告別。
  “可是他們才剛剛走進酒吧,”待穆迪跟海格一前一後地消失在酒吧門口,哈利皺眉道,“究竟是什麼事情那麼急?”
  “可能是三強爭霸賽的守衛工作吧,”小天狼星猜測著,眨眨眼,他轉向黛兒道,“剛才跟海格擁抱的時候,他讓我轉告你今晚午夜去他的小屋,以及別忘了穿隱身衣。”
  “隱身衣?”哈利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強調這個?”
  “午夜?為什麼?”黛兒問。
  小天狼星聳聳肩,“或許他想帶你們去禁林裡,看看獨角獸產仔什麼的?”
  “我想那些都不是最關鍵的問題,最關鍵的是,你們能確定黛兒可以支撐到那個時候?”德拉科看了看黛兒手中的杯子,很好,又空了一個。
  “呃,那就讓我去吧,”哈利自告奮勇道,“告訴我跟告訴黛兒是一樣的。”
  之後發生的事情黛兒就記不得了,她最後的記憶裡滿是黃油啤酒的香甜、霍格莫德路邊亮起的小煤燈以及赫奇帕奇溫暖的床。舒舒服服地一夜醒來之後,黛兒只覺得通體舒暢,整個人煥然一新。為什麼不早點去喝一杯呢?她愉快地想。然而這好心情並未持續多久。
  當黛兒提著包子籠走進二號溫室時,發現哈利居然已經等在那兒了,他身上的寒氣很重,就好像他一夜未回格蘭芬多塔樓。沒等黛兒問起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便用冰冷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無限擔憂地擠出一句話來。
  “龍,第一場比賽項目是巨龍!”                    
  作者有話要說:  複方藥劑的配方:草蛉蟲、粗銻、螞蟥、流液草……
  所以黛兒聞到的是複方藥劑的味道,嗯!


☆、龍!龍?

  距離第一場比賽僅剩不到一星期的時間了,“論如何對付龍”成為本周重點話題。儘管赫敏對於大家的熱心幫忙並不贊同,但哈利堅持稱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如果這場比賽真正公平的話,他們就不應該讓黛兒出賽,”哈利不滿地說,“所以他們也不該因為她向別人尋求幫助而苛責她。”
  漢娜提議讓黛兒裝死,但當赫敏列舉了龍的基本體重後,這一提議被全體否決。德拉科提醒黛兒,她可以多做些劇毒魔藥,但哈利嚴重懷疑黛兒根本無法靠近巨龍的嘴,或即使她成功靠近了,也會喪命于龍炎之下。其他千奇百怪的想法就更沒可行性了(找到能操縱一切生命的魔笛——by盧娜•洛夫古德)。他們也不敢去找教授們。很顯然,第一個專案的內容根本不應該被黛兒提前知道。
  “但我猜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哈利說,“我才不相信馬克沁夫人以及卡卡洛夫先生不會把密林所見告訴他們的勇士。”
  “塞德里克呢?”漢娜問道,“他會知道嗎?”
  哈利猶豫著搖搖頭。
  “那可不公平,”漢娜對赫奇帕奇的英雄級長抱有極大期待,因此她皺著眉頭說,“我想我們應該告訴他關於龍的事情。”
  在這個問題上,大家很快達成了一致。當塞德里克從漢娜及黛兒口中得知第一個專案內容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但並未失態。當漢娜進一步向他提供解決思路時,他果斷拒絕了。
  “謝謝你們,”他搖著頭苦笑道,“儘管黛兒跟我都是霍格沃茨的勇士,但畢竟這是一場比賽,還記得嗎?”
  事實上,黛兒的智囊團們最終沒能得出什麼有效的建議。赫敏拉著羅恩成天泡在圖書館裡,就好像只要堅持下去,殺龍咒語就會自動跳到她面前。真正有幫助的是小天狼星的來信。信中,他向黛兒詳細介紹了眼疾咒,並告訴她眼睛是巨龍唯一的弱點。
  握著魔杖,黛兒躍躍欲試。但她很快發現自己對射擊類運動一點天賦都沒有。
  “你是怎麼把魔咒射到靶子後面去的?”羅恩難以置信地摸摸二號溫室牆壁上無數的小洞,“靶子離你只有兩米遠!”
  目擊這一切的漢娜一直在忍笑,導致她的面部肌肉已經僵硬了。她實在是不忍心讓可憐的黛兒心頭再添一道疤,“別這麼說,黛兒已經很努力了。”
  “別笑了,蠢貨,”德拉科冷哼道,“黛兒的魔咒強度可不是你能想像的,哪怕一道眩暈咒都能把你打飛三米遠。”
  “如果她能打到……”在赫敏的怒瞪下,羅恩憋回了後半句話。
  赫敏拍拍垂頭喪氣的黛兒,出聲安慰道,“沒關係,關於如何提高命中率,我記得曾經看過一本書……”
  “只有兩天了,”黛兒哭喪著臉道,“斯內普教授還要我明晚提交一份完美的僵化解藥,可我甚至連極地苔蘚都沒準備!”
  “我可以幫你準備材料!”德拉科立即對黛兒說,“別放棄,你該讓他們看看你的厲害,不論是誰想讓你出醜,他都大錯特錯!”
  “別聽他的,”哈利擠開德拉科來到黛兒面前,認真地對她說,“最重要的當然是你的安全,你不必勉強自己。”
  “如果她不做到最好,又能怎麼保全自己?”德拉科不贊同道,“你們都太低估黛兒了,她遠比你們認為得更強大!”
  “我從來沒覺得黛兒弱小!”哈利惱怒地反駁。
  接下來,哈利跟德拉科便開始了一輪新的爭吵。黛兒終於將滿腹心事暫時拋到一邊,試圖將兩個大男孩分開。其他朋友也來幫忙了,但不知是誰的魔杖走火兒,橙色光芒正中德拉科鼻頭,讓他鼻血四濺。
  “我要跟你決鬥!”德拉科面目猙獰地挑起跟哈利的第22次決鬥,“黛兒,別阻攔我們,這是男人間的事情!”
  黛兒並沒有阻攔他們。正相反,她後退了一步,然後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扭頭朝溫室門口走去。大家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問她要幹嘛去。
  “我該冬眠了。”黛兒鄭重地說,“晚安。”
  不論黛兒多麼抵觸比賽的來臨,時間依舊□□地流逝著。直到上完魔法史課程,斯普勞特教授將躲在漢娜身後不肯出來的黛兒找到,並將她跟塞德里克一同帶到禁林邊緣的一座帳篷裡,黛兒仍在拼命克制自己從霍格沃茨出逃的衝動。
  “如果有任何不妥,就大聲放棄,好嗎?”帳篷外,斯普勞特教授彎腰輕聲對黛兒說,“別勉強自己。至於你,塞德里克,”老教授轉向她的得意學生,“跟黛兒一樣。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黛兒點點頭,然後就跟隨塞德里克同手同腳地拐進帳篷裡。
  芙蓉跟克魯姆已經等在裡面了。芙蓉不安地走來走去,似乎有些神經質地念叨著什麼;克魯姆顯得比平時更陰沉,他沉默地坐在遠離人群的角落,目光呆滯。顯然哈利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們早已知道第一場比賽的項目。凝重的沉默充斥著整個帳篷,黛兒甚至不敢將目光移開自己的膝蓋,好像下一秒她就要直面巨龍。似乎等待了有一個世紀之久,比賽的主持人巴德曼先生終於出現了。
  “霍格沃茨的勇士們也來了?很好,很好,”巴德曼先生看起來跟往常一樣愉悅,他手裡握著一隻結實的麻布袋子,“來吧,你們的第一場比賽內容就在這裡——同時它也將決定你們的比賽順序。女士優先——”
  芙蓉聽天由命地將手伸進布袋子裡,然後從中掏出團碧綠的小東西。那正是一隻小巧的、完美的龍模型,脖子上還圍著一個飛揚的號碼。
  “2號!”巴德曼說,“不錯的順序,是不是?對,你們將面對的是龍,”他將麻布袋子伸到旁邊的克魯姆面前,後者緊緊抿著嘴唇,快速伸手抓了一隻紅色小龍出來。
  “3號,也不錯,非常不錯,”巴德曼最終走近黛兒跟塞德里克,“巨龍就在外面等待著它們的勇士,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取得它們翅膀遮蔽下的金蛋。非常簡單是不是?”
  沒人呼應他。除了黛兒以外的三名勇士都是一臉鐵青的樣子。這倒不是因為黛兒太勇敢——她已經嚇得無法做出任何表情了。依舊是女士優先,黛兒閉著眼睛伸手朝袋子裡一抓,感覺有個刺啦啦的小東西在咬自己的手指。她將手抽出來,發現上面吊著一隻棕褐色的小蜥蜴。
  “呃?”黛兒回過神來,“這是什麼?”
  “這是你的龍,親愛的波特小姐,”巴德曼和藹地說,“4號!看來你要最後一個出場了。”
  等等,這可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樣。黛兒有些困惑地將“小蜥蜴”從手指上摘下來,湊近眼前仔細打量。它渾身覆蓋著堅實的鱗甲,爪子無比粗壯,站在黛兒手掌上吐著火星。但它並不是黛兒印象中的龍。
  在黛兒的記憶裡,巨龍可是遨遊九天的神物,是所有妖獸無比嚮往且懼怕的存在!
  這小蜥蜴是什麼鬼?
  在黛兒發愣的同時,塞德里克也已經得到了屬於他的小龍。黛兒扭頭看了看,發現它跟自己手裡的一樣,只不過是綠色的。所以……哈利所謂的巨龍,其實就是它們?就是她曾經在斯內普教授魔藥收藏裡見識過的,那些神奇材料的來源?
  黛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愣地低頭再次打量手裡的小東西,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的袖子已經開始燒起來了。
  “很好,那麼,比賽就要開始了!”巴德曼用力拍拍塞德里克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走向帳篷。塞德里克的臉色更難看了,他視死如歸地跟上巴德曼的步伐,朝人聲鼎沸的帳篷外走去。
  黛兒覺得全身的肌肉開始放鬆了。趕在塞德里克走出帳篷前,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舌頭,“祝你好運,”她說,“塞德里克,加油!”
  塞德里克站住了,他試圖回應一個微笑,臉卻僵硬得像個水妖。芙蓉跟克魯姆很詫異地看了黛兒一眼,驚奇地發現那原本瑟瑟發抖的小傢伙不知為何竟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黃金與巨龍

  哈利緊握雙手,目光從未從環形場地裡移開。他無比緊張地看著場內發生的一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太多。
  “——哦,那可真險!閃的漂亮!很好,他拿到金蛋了!我們的第一位勇士!”
  巴德曼先生洪亮的聲音貫徹全場,卻並未蓋過觀眾們熱烈的歡呼、呐喊聲。看到塞德里克最終成功拿到金蛋,哈利稍微松了口氣,卻無法想像黛兒該如何通過巨龍。如果他能早些想到這種聲東擊西的方式……他該好好教教黛兒變形術!不不,這方法並不夠安全,哈利轉念又想,塞德里克仍受傷了不是嗎,如果是黛兒,她可閃避不了巨龍那一擊。
  芙蓉似乎對巨龍施了昏睡咒,但咒語效力持續時間顯然太過短暫。克魯姆則使用了眼疾咒,那正是大家一直試圖幫助黛兒完美釋放的咒語。儘管眼疾咒的效果立竿見影,但疼痛讓巨龍發狂,它幾乎要把克魯姆踩死了。隨著三位元勇士全部完成任務,觀眾們的情緒越來越熱烈,哈利卻覺得自己的體溫在一點點變冷。
  “別擔心,”赫敏試圖握住哈利的手,“看,斯普勞特教授就在那兒,還有鄧布利多教授、斯內普教授。他們絕對不會讓黛兒受到什麼嚴重傷害。”
  多嚴重的傷害才能讓他們停止比賽?哈利很想問問,卻又不敢開口。他當然知道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幾乎能瞬間治癒一切外傷,但萬一事情脫離他們控制了呢?天知道黛兒的魔藥會不會激怒巨龍,甚至讓它一口咬掉她的——
  “下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出場的是黛兒•波特!”
  哈利強迫自己收起一切恐怖想像,將急切的目光投在場地邊緣入口處。她走出來了,看上去似乎一切正常。哈利微微松了口氣,再仔細一看,他驚訝地發現她居然一臉輕鬆。德拉科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注意到黛兒竟還有心思往觀眾席上四處打量。難道她已經掌握了快速瞄準的方法,還是說,她終於想到了可以對付龍的魔藥?德拉科緊張地猜測著,不論是什麼,他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回到他(以及哈利、以及其他人)身邊。
  那頭匈牙利樹蜂幾乎在黛兒進入場地的瞬間就用目光鎖定了她的身影。它微張的翅膀牢牢守護著身下的龍蛋,龍頸伸向黛兒的方向,鼻翼規律地抖動著。哈利摒住呼吸,看到巨龍突然猛地甩了下長尾,在地面上排出一道溝渠。它就要發起進攻了,他想。
  但它沒有。那母龍突然開始嘶吼起來,巨大的龍頭在黛兒面前來回擺動。震耳欲聾的龍嘯聲讓觀眾們的歡呼聲都暫時消失了。它發瘋了嗎?哈利從懷裡掏出那把全景望遠鏡,他無比擔憂地通過它望向黛兒,這才發現她似乎在向巨龍說些什麼。
  呃?難道黛兒與冷血動物溝通的能力,還能運用在巨龍身上?
  事實證明,巨龍的確包括在黛兒可溝通生物範圍之內。而此時的黛兒正拼命跟這頭匈牙利樹蜂討價還價。
  “我發誓我只要那只金色的蛋,”黛兒向巨龍解釋道,“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碰你的寶貝們。”
  “人類太狡猾,”巨龍憤怒地噴著炙熱的鼻息,“我不信任你,小東西!而且那金蛋是我的!是我的金子!”
  “唔,如果你想要金子,我這裡還有的是,”黛兒後退一步,面前空地裡就突然多出了一隻大箱子。她將箱子打開,裡面明晃晃的金條差點亮瞎巨龍的眼睛。
  “我們交換怎麼樣?”黛兒努力讓巨龍對這場交易感到滿意,“這可是我剩下的唯一一箱金子了。魔藥製作可得花不少錢,唉。”
  巨龍沒有回答,事實上,當箱子被打開的一瞬間,周圍鼎沸的人聲、面前的小人、身後的金蛋就已經被金子徹底擠出它的腦子。巨龍長嘯一聲,巨大的翅膀輕輕一揮將箱子震碎。黛兒並未說謊,那箱子裡塞得滿滿實實得全是金條,它們嘩啦啦散落在泥土地上,絲毫未被塵土掩蓋光輝。
  哈利看呆了。看臺上的觀眾們則爆發出了熱烈的議論,他們以為那些金子必定是黛兒施法制作出來的魔法物品。
  “用金子賄賂巨龍?哈哈,真是絕妙的創意!”巴德曼先生也被黛兒逗笑了,“如果她能成功的話,哦,讓我們祈禱她能成功!”
  “天啊,她會激怒它的,”與笑得前仰後合的觀眾不同,赫敏驚恐地說,“巨龍對財富非常敏感,它們能輕易分辨金銀的真假!”
  “呃,”哈利面色古怪地說,“或許,我猜,那箱子黃金是真的。”
  聽到他這句話,朋友們立即扭頭看向哈利。哈利並未將目光從黛兒身上移開,“她的變形術學得很差,還記得嗎?但她一直很有錢。”曾經他也問過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漂亮寶石的來歷,黛兒解釋說,它們是跟她的血統一起傳下來的。波特姐弟倆都對財富沒什麼興趣,因此哈利也從沒具體瞭解黛兒到底多有錢。現在看來,黛兒豈止是有錢?!!
  根本是非常有錢!
  場地內的巨龍顯然無法抵擋滿地黃金的誘惑,它仰天長嘯了一聲,以跟其體型完全不相稱的敏捷撲到黛兒面前,把她嚇了一跳。“那,金蛋……?”黛兒期待地問道。
  “拿走!”母龍非常乾脆,“成交,即使你發現那金蛋不是純金的,也不能反悔了。也別碰其他龍蛋。”
  黛兒立即連滾帶爬地沖向巨龍原本盤踞的地方,彎腰將裡面躺著的比賽任務抱出來。拿到金蛋的瞬間,黛兒才算真正松了口氣。雖然不是她以為的神龍,但匈牙利樹蜂那巨大的牙齒還是讓她非常緊張。這下就算結束了吧?她抱著金蛋趕快朝出口跑去,同時聽到巴德曼先生驚訝的解說詞。
  “天啊,她真的做到了!用黃金!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觀眾們顯然也被這種令人詫異的比賽方式逗樂了。儘管沒有驚險刺激的比賽過程,那一地令人炫目的黃金也足夠滿足大家的觀感。因此黛兒得到的掌聲與歡呼並不比前面三個勇士的少。哈利懸在半空的心也終於沉回他的胸腔,他立即沖下觀眾席,朝選手休息室狂奔而去。當他氣喘吁吁地跑到那臨時帳篷前時,正好與走出來的黛兒撞了個正著。
  “黛兒!”他用力抱緊了自己的姐姐,“太棒了,你完成了比賽!”
  黛兒樂呵呵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事實證明比賽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難嘛。”
  朋友們也趕到了波特姐弟倆身邊。他們紛紛祝賀黛兒的勝利,並驚奇地詢問黛兒那箱金子究竟是否是真的。黛兒實誠地點點頭,換來大家的驚呼。
  “早知道你如此富有,我們可以早點換個好坩堝。”德拉科調笑道。
  “那是我最後一箱黃金啦,”黛兒歎息道,“你也知道我浪費了多少龍爪、獨角獸血什麼的,唉。”
  “什麼意思,”德拉科挑眉,“等馴龍師們將巨龍料理好,他們肯定會將金子原封不動地還給你的。難道眾目睽睽之下,誰還敢偷三強爭霸賽勇士的錢嗎?”
  “那箱黃金已經屬於它了,”黛兒解釋道,“剛才我用它買下了金蛋,不然那巨龍怎麼會允許我碰它的蛋呢。”
  大家都愣住了,所有人都被黛兒的話嚇了一跳。
  “別告訴我,你是真打算履行你的承諾。”德拉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那只是策略,通過比賽的策略。”
  “當然要履行啊,”黛兒眨眨眼,不懂大家為啥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呃,我已經跟它說好了,黃金歸它,金蛋歸我。非常合理。有什麼問題?”
  “那可是一整箱的金子!”羅恩激動了,“居然就這麼給了龍?”
  黛兒點點頭。她並不覺得巨龍跟人有任何分別,若硬說有的話,那就是巨龍更危險、更強大。上輩子的她不也只是一隻旋龜嘛。因此當工作人員們將散落一地的金條裝好,抗到黛兒面前時,她也只是搖搖頭,讓他們將黃金還給巨龍。
  “你確定?”查理•韋斯萊有些擔憂地問,“剛才你沒磕到腦袋吧?”
  當然,大部分人都以為這些黃金只是魔法變出來的,否則認為黛兒摔壞腦子的人會更多。而不明真相的裁判們對黛兒‘變形術’的評價也非常之高,三位校長以及兩位魔法部官員給出的分數竟達到了驚人的一致——9分。這樣,黛兒就以45分的好成績一躍成為三強爭霸賽第一名,比第二名的克魯姆高了5分。黛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時努力讓自己不要自我膨脹起來。
  “不管怎樣,我們該慶祝一下了!”她咧嘴笑道,“我想多來點黃油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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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伴

  第一場比賽結束後,勇士們獲得了長達三個月的假期,他們甚至不必參加期末考試。因此黛兒可以跟朋友們一起,舒舒服服地坐在二號溫室的柔軟草叢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整理魔藥材料。說實話,如此漫長的假期讓黛兒既失望又高興。失望是因為,她本打算以冬眠為藉口不去參加比賽。高興是因為,她看到了在比賽過程中搜集上好魔藥的可能性。
  她怎麼會忘記跟那頭母龍要點指甲、口水什麼的呢,黛兒懊惱地想,“第二場比賽還可能是龍嗎?”她期待地問哈利。
  “不,肯定不會,”哈利一點都不能體諒姐姐的心情,他一邊低頭修改自己的變形術論文一邊毫不遲疑地說,“那些巨龍已經被送走了,當時海格差點將查理從飛天掃把上拖下來。我覺得你應該好好研究一下金蛋,下一次比賽的線索就藏在那裡面,不是嗎?”
  想到那金蛋,黛兒就覺得胃部不適。比賽結束當晚的慶功宴上,黛兒跟塞德里克應大家熱情的請求同時打開了金蛋,瞬間弄聾了三個赫奇帕奇。黛兒自己更是乾脆俐落地暈了過去,等她在醫療翼悠悠轉醒,還以為自己的靈魂再次穿越了。
  她完全搞不懂那恐怖的尖叫是個什麼東西。如果他們要求她從它身邊奪取金蛋的話,那她只能在三所學校的師生以及魔法部官員面前徹底丟臉了。因此黛兒再次放棄了治療,決定順其自然就好。她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煩惱呢,比如,越來越累人的魔藥學習。
  熬制魔藥要求黛兒投入得越來越多,因此她總是疲憊不堪。斯內普教授強令她每週都要喝下一種腐臭無比的精神魔藥,對於嗅覺靈敏的黛兒來說,這簡直是酷刑。
  “好難喝,”黛兒紅著眼眶哀求教授,“能不能稍微加點香料?”
  “那味道是記憶荊棘的根決定的,所以你只會聞到自己最厭惡的味道。看來你並沒有仔細閱讀我給你的書,黛兒•波特,”斯內普教授從黛兒手裡接過瓶子,小心地放回架子上,“因此不論加什麼香料都沒用。”
  這還是黛兒第一次對魔藥的味道產生抗拒心理,斯內普教授甚至有些好奇她究竟聞到了什麼。木著臉,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個什麼東西丟進黛兒手裡。
  黛兒低頭一看,發現掌心躺著顆彩色玻璃紙包的糖果。
  “那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斯內普教授語氣飛快,“吃完就快回去。”
  “謝謝您,斯內普教授。”黛兒笑彎了眉,覺得口中腐爛的味道頓時消散了大半。在她朦朧的記憶裡,那腐臭伴隨了她幾十年的光陰。她還是一隻懵懵懂懂的幼龜時,就終日在那河底淤泥附近廝混,生死由天。直到她遇到了大王,才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除了吃與被吃的關係外,還有許多的溫暖。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將糖球放入口中後,她將糖紙折好放入空間裡。
  斯內普教授揮揮魔杖將散落桌面上的材料打掃一空,待黛兒向他道別,朝門口走去,他又開口道,“注意那些外校的傢伙。”
  “什麼?”黛兒站住了,有些困惑地轉身。
  “血人巴羅告訴我,他不止一次地發現有人在霍格沃茨城堡八樓閒逛,顯然並非我們的學生,因為他沒穿校服。”斯內普教授說,“好了,你可以走了,晚安。”
  賺到教授親口一句晚安,黛兒便收起困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地窖。至於那個閒逛的學生,沒准是來參觀霍格沃茨城堡的呢?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黛兒得到的糖紙也越來越多。當她攢到第四張的時候,耶誕節也近在眼前了。  
  或許是因為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臨近耶誕節,黛兒的精神居然比往年好了許多。草藥課結束後,她甚至有足夠的精力留下來幫斯普勞特教授照料幾棵凍傷的仙人掌。也正是此時,她從她可愛的院長那兒聽說了關於聖誕舞會的事情。
  “舞會?”黛兒很感興趣地問,“太棒了,我一直對舞會非常感興趣呢。”
  “我猜沒有哪個孩子能抵抗得了舞會的魅力,青春啊青春,”將最後一盆仙人掌搬進儲藏室地窖後,斯普勞特教授微笑著說,“作為三強爭霸賽的勇士們,你們還肩負著跳開場舞的任務,可別忘了。”
  唔,開場舞?“我跟塞德里克一起領舞嗎?”黛兒有些不安地問,“我想我會害他受傷,我只會跳兔子舞……”
  “哦不不,你誤會了,”斯普勞特教授立即糾正道,“你盡可以選擇你想要的舞伴,當然,如果你希望能讓塞德里克成為你的舞伴的話,可得抓緊了,”面色紅潤的老教授朝黛兒頑皮地眨眨眼,“他是咱們赫奇帕奇最受歡迎的男生,不是嗎?”
  離開草藥課堂後,黛兒第一時間朝斯萊特林休息室跑去。儘管遲鈍的她並不全然知曉自己的‘小男友’在斯萊特林的受歡迎程度,但直覺仍使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與此同時,黛兒自己也是被搜尋的目標。
  哈利並不期待黛兒會選擇自己做舞伴,更不願她這麼做。畢竟聖誕舞會這個玫瑰色的字眼並不該與他們聯繫在一起,他也不想成為全校的笑柄。但這不妨礙哈利對黛兒的舞伴產生敵對情緒。他是來找黛兒拿些記憶藥水的,一邊朝地下走去,哈利一邊努力給自己打氣,趕快找個舞伴什麼的吧。赫敏會願意做他的舞伴嗎?不,她不能。羅恩已經問過赫敏這個問題了,她說自己已經有了舞伴。那金妮呢?
  就在他神遊天外的時候,突然發現前方拐角處是一抹熟悉的金黃色,“麗莎,你——”
  “噓!”麗莎用力踩了哈利一腳,同時甩了他一個淩厲的眼刀。但哈利甚至顧不上疼痛,因為他發現拐角對面不遠處站著的,正是黛兒跟德拉科。
  “你不願意?”黛兒非常吃驚的聲音飄了過來,“為什麼?”
  “傻瓜,難道邀請舞伴這類事不該是男士主動嗎?”德拉科清了清嗓子,“那麼我們再來一遍,黛兒,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參加聖誕舞會嗎?”
  “有什麼不同?”
  “別問為什麼,答應就是!”
  “呃,別生氣嘛……”
  後面的對話哈利就沒注意聽了,因為麗莎突然推開他低頭朝走廊另一頭跑開。這個赫奇帕奇小獾性子太過急躁,哈利有些擔心她會不會一怒之下炸了斯萊特林休息室什麼的,因此也急忙趕了上去。
  “嘿,等等,你——”
  沒人的角落,麗莎突然停住了腳步。哈利這下反而更加不安了。他幹嘛要追過來呢?他從來不知道如何安慰別人。更何況,現在他自己也挺內傷的。但當麗莎轉過頭來時,他驚訝地發現她……哭得真醜。
  “哇——!”麗莎眼淚跟鼻涕齊飛,並猛地撲上來用力抱住了木呆呆的男孩,“啊啊啊——”
  驚天動地的哭聲快讓哈利崩潰了,他舉著手臂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在此時,兩個赫奇帕奇一年級女生抱著書本說說笑笑地從走廊路過,正巧看到這一幕——
  “我發誓這不是我幹的。”哈利無力地辯解,聲音被淹沒在麗莎嚎啕痛哭中。那兩隻小獾同時露出了鄙夷的表情,遠離哈利貼著牆根迅速逃遠了。
  “我……嘿,你,別哭了,”哈利惱怒地喊,“是誰說自己絕對不會哭的?!難道哭能把德拉科變沒嗎?”
  麗莎被哈利的吼聲震了一下,總算停止了嚎啕。她哽咽著抬頭看看哈利憤怒的臉,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然後麗莎便低頭將鼻涕眼淚全數擦在了哈利巫師袍上。哈利無奈,只好待麗莎最終嫌棄地將自己放開後,給自己慘不忍睹的袍子施了個清潔咒。
  這還得感謝在格裡莫廣場12號那段家養小精靈生涯,不然他不會將清潔咒運用得如此熟練。
  “好吧,”哈利說,“你——沒事了吧?”
  麗莎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隻精巧的粉餅盒,裡面的小鏡子無比忠誠地反映出了她紅腫的眼袋。鏡子正打算絮叨些關於‘禮儀、風度’的廢話,麗莎就啪地一聲將粉餅盒關閉,塞回了口袋裡。
  “大概吧,”她瞪著金魚眼說,“大概還得再哭三次,嗯。”
  “呃,”哈利跟她大眼對小眼地互瞪了好久。“嗯,那就好。”等等,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哈利真心覺得女孩子太難懂。
  “他們要一起去聖誕舞會了。”麗莎幽怨地說,“你剛才也聽到了吧?”
  哈利點點頭,“喂,你該不會打算暗殺瑪律福吧?”他總感覺麗莎接下來要講的話將相當驚悚。
  “什麼暗殺?”麗莎抽抽嘴角試圖露出一個譏笑,卻並未成功,“不,當然不會。他是黛兒的選擇,我怎麼可能質疑她的決定。”
  “所以你是徹底想開了?”哈利問。
  “當然沒有,”麗莎瞪著大眼睛憤懣道,“我至少還得哭三次。”
  “呃……”
  “儘管我不會對瑪律福下手,但不能確保那傢伙不會對黛兒下手,”麗莎正色道,“我父親跟我的哥哥們都告訴過我,舞會上的男生多可怕,所以我必須去保護她。也就是說,我必須去參加舞會。”
  “可只有四年級以上的學生有資格參加舞會。”哈利試圖打消麗莎這可怕的想法,“放心吧,我會替你看著——不對,德拉科不是那種人!”
  麗莎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哈利的袖子。不顧後者的掙扎,她仰頭認真地問,“你找到舞伴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跟著導師去開會,會後整理記錄……實在是沒來得及碼字orz
  qwq


☆、聖誕舞會

  幾乎是一夜間,巍峨的霍格沃茨城堡便被從裡到外佈置得煥然一新了,就連微涼的空氣中都湧動著難以言喻的耶誕節清香蘋果味。在漢娜熱情的幫助下,黛兒成功地換上了一套白色露肩小禮服。白裙精簡的設計並無過多裝飾,只有銀色祥雲暗紋隨著流光隱隱浮動。同時,黛兒將萬年不變的荷葉頭挽成了一個髻,露出的肩背與脖頸更顯白皙。
  “呃,我不太想戴那朵大紅花,”黛兒努力抗拒著,“我可以戴簪子,你看——”
  那看起來像是一支玉簪,通體瑩白。簪子上鑲著幾顆精緻的祖母綠寶石,同時垂著幾縷珍珠流蘇。它看上去非常普通,但當黛兒小心地將它戴在頭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好像亮了起來。
  漢娜抱著手臂後退兩步,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黛兒。最終她慎重地點點頭,“你確定你不打算換一套更……顯眼的禮服?你可是要跳第一支舞的勇者。”她自己穿著華麗的蔚藍長裙,兩根麻花辮也早已散了開來。
  “哎呀,”黛兒擺擺手,腦袋後面的珍珠流蘇在不停亂晃,“不是還有塞德里克跟芙蓉、克魯姆嘛。我只希望我引起的注意越少越好,德拉科肯定也不想自己被舞伴踩腳的一幕被全校觀摩……”
  確認黛兒甯死不肯換下這身簡單到令人髮指的禮服,漢娜只好恨鐵不成鋼地歎氣,“好吧。哦,時間快到了,我想我們該快點。”
  這句話著實讓黛兒松了口氣,她本以為她們直到午夜也無法準備完畢呢。事實上,漢娜已經在宿舍裡折騰了將近一個下午,黛兒甚至沒能去看一眼舞會會場。這簡直比一場比賽還折磨人,她心想。
  當女孩子們紛紛走出宿舍來到休息室時,發現那兒比往常熱鬧許多。厄尼早已在赫奇帕奇休息室裡等待著他的舞伴了,看到漢娜她們走近,他笑嘻嘻地彎腰行了個紳士禮,然後將手伸向漢娜。後者有些臉紅,嗔怪著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裡。
  黛兒發現厄尼看起來似乎跟往常大不相同。他是個相當調皮的男孩,頭髮永遠淩亂著,但今天,他穿了一身筆挺的深棕色的禮袍並挺直了腰背,這讓他看起來至少高了十公分。事實上,整個休息室裡所有的人看起來都跟往常大不一樣。黛兒新奇地看著往日熟悉的面孔帶著從未見過的表情,感覺新鮮極了。
  當牆上的石英鐘指向八點時,黛兒便披上一條軟毛斗篷,隨著斯普勞特教授帶領的大部隊朝大廳進發。才剛剛跨過大廳的門,黛兒就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德拉科。在幾個高大男生女生的圍繞中,身著盛裝的德拉科正靜靜等待著他的舞伴。黛兒忽然感覺一陣恍惚,二年級時曾做過的一個夢突然闖進了她的腦海。在那裡,德拉科正跟今日一樣,微笑著向她走來並伸出了手。
  這是夢嗎?黛兒傻傻地想,但掌心傳來的溫度切實地告訴了她,這一切並非幻覺。
  “真希望我們可以找個稍微僻靜點的地方,”在黛兒還犯著迷糊的時候,德拉科並沒放鬆警惕。他迅速地朝周圍瞄了幾眼,確認沒有某只戴眼鏡的格蘭芬多或者金毛的赫奇帕奇搗亂後,他明顯放鬆了很多,“但可惜了,走吧,我們得去坐給勇士們留的主位。”
  黛兒順從地被德拉科牽引著朝靠牆一側走去,並在一張擺放著鮮花的小桌上落座。或許是禮服太緊,才剛一落座,黛兒就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了。她挺直後背坐在椅子邊緣,一臉正直,腦子裡卻不停播放著深夜電視節目裡關於舞會的電影片段,以及麗莎給她灌輸的那些關於舞會的恐怖故事(‘如果他要你跟著他到黑暗僻靜的地方,你可千萬別答應’)。
  德拉科此時倒是放鬆得很,他還在不停地用眼神與路過的斯萊特林打招呼,偶爾交換一個曖昧的笑容。“嘿,看呐,赫敏,”他有些意外地朝門口指了指,“真沒想到,她居然能跟克魯姆在一起。”
  黛兒立即抬頭順著德拉科的指示朝旁桌望去,果然發現了那抹幽藍身影。今晚的赫敏實在是太美了,她身材窈窕、笑容可親,讓黛兒很有些羡慕。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塞德里克跟他的舞伴張秋。他們看起來也跟平時大不一樣了。聖誕舞會究竟是怎樣的魔法,居然能讓所有人都變得如此美好?
  “你怎麼這麼沉默。哈利呢?”德拉科這才意識到自己舞伴的拘謹,“他出了什麼事情嗎?我本已經做好三人行的心理準備了。”
  “呃,我一直沒見到他,”這還是黛兒第一次沒在第一時間尋找弟弟的身影,她開始朝格蘭芬多那邊張望,“我好像也一直沒見到麗莎。嗯,他已經邀請麗莎做自己的舞伴了。”
  啥,麗莎與哈利的組合?聽到這不幸的消息,德拉科頓時覺得胸口一悶,同時覺得自己該選個更加隱蔽的位置。他可不想被人用仇恨的眼神盯上整整一晚上。但轉念一想,黛兒是他的,他盡可以理直氣壯地任他們羡慕嫉妒恨去。於是德拉科的笑容變得舒坦了許多,“這可真新鮮,沒想到哈利會對那小刺頭抱有如此好感。”他調侃道。
  “呃——呃?”黛兒這才意識到了什麼,“什麼意思?你是指,哈利跟麗莎,他們……”
  德拉科聳聳肩,他並不介意黛兒繼續誤解下去,“沒准呢,”他不懷好意地說,“麗莎也算是個金髮美女,而且家財豐厚。哪怕她脾氣再溫柔點、性格再正常一點點,我敢打賭,都會有一長串的男生爭著邀請她做舞伴。”
  德拉科的話給黛兒打開了一扇通往新天地的大門。她呆了足足五秒,才接受這一大膽猜想。“哦,”她愣愣地說,“那麼,我就要有弟媳婦了?”
  德拉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他伸手在黛兒面前打了個響指,“嘿,別激動,我只是在開玩笑。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們現在處於更親密的關係中。更何況,至少今晚,你的注意力應該全放在我身上。”
  黛兒立即收回了四處逡巡的目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德拉科。剛剛有些消散的緊張感再次湧上了她的心頭,“呃,”她舔了舔發幹的唇,嘗到了漢娜借給她用的唇膏味道,“好的。”
  “這樣才對。”德拉科甚是滿意,“說起來,那口紅的顏色太豔麗了,你該換個淺一點的。”他審視的目光快速掠過黛兒頭頂發簪,“白色倒很符合我的審美……你平時為什麼不把頭髮束起來呢?”
  “哦,”黛兒愣愣地聽著,“因為太熱呀。”
  德拉科一時無語,但沒等他組織語言勸說自己的小女朋友多多改變形象,鄧布利多教授跟其他兩位校長便坐進了他們的專屬位置,並宣佈開席了。在霍格沃茨校長的示範下,大家明白了該如何點餐,並紛紛開始用各式美食填飽自己的肚子。
  黛兒也非常感興趣地拿起了桌上的功能表,驚喜地發現上面居然還有很多前所未聞的新菜品。嘗試著點選兩份烤蝸牛、涼芥藍果凍後,她大部分注意力便分散到這些美食上去了。這終於讓黛兒放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蝸牛也能這麼烹飪呢!”她開心地說,“你喜歡嗎,德拉科?或許我可以郵購一些生鮮,對呀,好久沒吃海鮮了……”
  “或許吧,”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說,“我對法國菜沒什麼好感。你平時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對我來說就足夠好了。”
  黛兒的臉上因愉悅與害羞而染上了些紅暈,“謝謝你的誇獎,嘿嘿。”選擇性聽取德拉科的讚美,是與他相處的基本技能,黛兒早就爐火純青了。
  但隨著黛兒的飽腹感越來越強烈,無盡的緊張再次向她襲來。德拉科已經向她保證過,跳舞決非難事,而且今天清晨的時候他們也在二號溫室裡練習過了,但黛兒還是擔心自己會把他的鞋子踩掉。最終,當所有人都放下刀叉後,桌面再次恢復了空白,燈光也暗下來了。
  在滿場的掌聲中,幾個拿著樂器的古怪女人開始在臺上奏樂——黛兒從未見過有誰穿得如此襤褸。但她們演奏得音樂本身相當悠揚婉轉。黛兒樂呵呵地聽著,並未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麼。直到德拉科來到她面前低聲說,“來吧,我們該跳舞了。”
  黛兒立即跳了起來,慌慌張張地將手放在德拉科的掌心,並任由他牽引著來到舞池中央。她太緊張了,甚至差點撞上旁邊的塞德里克跟秋。德拉科不得不用力摟緊黛兒的腰,及時將她從一鈔車禍’悲劇裡解救出來。
  “放鬆,我又不會咬你,”德拉科湊近黛兒耳邊輕聲說,“也別怕踩壞我的腳,我已經對它施加牢固咒了。你想怎麼踩都沒關係。”他們和著節拍旋轉著、移動著,似乎一切太平。但黛兒在發抖。
  “……德拉科,那個,”在德拉科的牽引下,她竭盡全力保持平衡,“那個,手、手、手——”
  “手?”
  “太癢了,”黛兒簡直要哭出來了,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步伐,“你正好摸著我的癢癢肉呢。”                    
  作者有話要說:  黛兒一身白色穿著是身為親媽的我要求的,大概不太符合聖誕這個主題,不過我也無法想像黛兒穿別的顏色TAT
  


☆、論如何擺脫電燈泡

  德拉科立即讓自己的手掌換了個位置,但黛兒並沒有放鬆下來。好在這一支開場舞相當短暫,很快,其他學生也紛紛進入了舞池。於是他們慢慢旋轉著移動到大廳邊緣,最終安全回到了桌子旁邊。
  “你遲早得學會交際舞,這可是基本禮儀。”德拉科幫黛兒拉開椅子,然後與她一同落座,“你該早點告訴我你不會跳舞,那我們就能多練習練習了。”他有些不滿地說。
  “抱歉德拉科,”黛兒臉上的紅暈還未徹底消退,“明年他們還會舉辦聖誕舞會嗎?”她望向舞池,很有些羡慕地望著那些隨著音樂擺動身軀的男生女生,他們是怎麼做到如此輕鬆自在的?與此同時,她看到有一個身著紫羅蘭色華服的男生正向他們走來。待他走近,她才認出那是許久未見的凱爾。
  凱爾露齒一笑,“嘿,你們可找到了個偷懶的好地方……幹嘛不去跳舞呢?”
  “嗨凱爾,好久不見了,”黛兒有些喪氣地說,“我猜你剛才已經看到了,我並不怎麼擅長跳舞。”
  “我看到的是一位純潔無暇的精靈,就像一陣清爽的風,”凱爾誇張地稱讚道,“不擅長跳舞?那絕對不是什麼問題!哦,這首歌正是我喜歡的,咱們可以輕鬆一點——”
  緊接著,凱爾向黛兒伸出手,做出了誠意十足的邀請。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德拉科一臉的怒容,只是開口問道,“我想慷慨的瑪律福先生一定願意將他美麗的舞伴暫時借我,只需要一支曲子的時間。”
  “你想跟我跳舞?”黛兒驚訝地問,“我……”
  “非常抱歉,我並沒有沒那麼慷慨。”德拉科一口回絕,臉上隱隱的怒容,“看,那雕像旁邊的傻女孩們正在偷看你呢,你該去那兒碰碰運氣。”
  黛兒本能地感覺到場面似乎有些緊張,但當凱爾看到瑪律福精緻袖口裡露出的魔杖,確認了他的認真,便只好放棄了這一想法。“好吧好吧。”他無比惋惜地搖搖頭,緊接著換了個話題,“話說我沒見到哈利。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事實上,黛兒心底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自他們今早分別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哈利了。至於麗莎,從早上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鐘,她都在赫奇帕奇休息室裡向所有人宣講舞會恐怖故事,單單對黛兒就講了四遍。也是在那個時候,黛兒才知道哈利邀請的舞伴是她。說起來……麗莎又會做飯又懂事,性格熱情又有修養,實在是讓人挑不出毛病。找弟媳婦還是得找個知根知底的啊,黛兒默默點頭。
  “哦,我看到他們了——”凱爾的聲音打斷了黛兒的思緒。她抬頭,正好看到門口走進來兩個熟悉卻有點陌生的身影。她不禁瞪大了雙眼,目光再也無法從自家弟弟身上移開。
  哈利看起來跟平時大不一樣。他穿著一件黛兒從未見過的墨綠色禮服,及膝長擺邊緣滿是精巧的金色刺繡,在周圍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他那頭常年無法理順的黑髮此時竟規規矩矩地服帖在腦後,看上去有點像一年級的德拉科。這一改變襯得他的綠眼睛比平時更加有神。事實上,黛兒覺得自家弟弟簡直換了個人——平時看起來總像剛從魁地奇球場下來的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帥氣了?
  不對不對,哈利一直都很帥,只不過帥得比較……隨性。黛兒在心底默默糾正自己。
  挽著哈利的胳膊與他一同向黛兒他們走來的少女,正是赫奇帕奇三年級生麗莎•多利亞。她看起來倒跟平常沒什麼不同,只不過將黑色校服換成了一條黑色露背裙。她臉上的怨氣比平時重了些,事實上,一路走來的同時,她還在不動聲色地提醒自己的舞伴挺胸抬頭。
  “別抓衣擺,那樣太蠢了——也別撓下巴,”麗莎低聲制止了哈利煩躁的小動作,“那只是點底粉,我甚至都沒給你上妝,幹嘛那麼固執——”
  “想都別想,”哈利堅守著自己最後的底線,他惱怒地說,“我又不是女孩兒!根本沒幾個男生化妝的……連德拉克都沒有!”
  “你只是看不出來,”麗莎眯縫著眼睛道,“我敢打賭瑪律福桌上的美容魔藥比我的都多。”
  “呃……”
  麗莎如此篤定的樣子讓哈利動搖了。當他們最終走到黛兒跟德拉克的桌子前時,哈利便忍不住仔細打量德拉克的臉,試圖辨別麗莎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德拉科的皮膚的確非常棒,白皙細膩得跟黛兒都有得一拼。難道……哈利意味深長地盯著德拉科,深邃的目光成功讓後者起了一身莫名其妙的雞皮疙瘩。
  “天啊,哈利,你今天真帥!嗯,是今天特別帥!”黛兒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這件長袍真漂亮,我怎麼從沒見過?”
  “噢,這是麗莎幫我訂制的,”哈利不自在地扯了扯金絲描邊的豎領,“真希望他們能把這領子做得稍微寬鬆些,我覺得我快窒息了——”
  “注意你的舉止,哈利,”麗莎提醒道,“這可是現在最流行的款式,能讓你挺胸抬頭。”
  “她說得對,陪伴在如此可愛的女士身邊,你的確該好好注意自己的形象。”凱爾調皮地眨眨眼,“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莫非是因為太享受二人時光而錯過了時間?”
  “哦,為了幫哈利理順髮型,著實費了些時間,”麗莎歎道,“我從未見過誰的頭髮竟能那麼不聽話。我們差不多用了整整一大瓶的魔法定型藥水,那分量都夠給巴克比克洗澡了。”
  德拉科無比鬱悶地看著圍過來的一群電燈泡。他們在搞什麼鬼,想開茶話會嗎?“我說,你們難道不想去跳舞?凱爾,你弄丟了自己的舞伴嗎?”
  剛剛一直在偷偷觀察凱爾的女孩子們似乎終於要採取行動了。她們中的一個羞澀微笑著朝凱爾走了過來。凱爾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臉上的微笑有些異樣。“好吧,”他向他們道別,“回頭見,黛兒,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再見凱爾,玩得開心點。”德拉科打斷了他的話。見凱爾真正走遠,他又轉向了哈利,“你們呢?大好時光可別浪費了。”
  “你們不是也坐在這兒沒去跳舞?更何況我們還沒吃東西呢,一直在忙舞會準備的事兒。”麗莎戳了戳哈利的後腰,後者立即會意地從桌上抽出了兩朵玫瑰,並把它們變成兩把結實漂亮的高背椅。他們便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大有陪坐到底的架勢。
  不顧德拉科的臭臉,黛兒對弟弟及‘弟妹’的落座表示了歡迎,“哈利的頭髮的確非常頑強……哦對了,我這兒還有些布丁——別那麼看我嘛德拉科。”從空間裡找出些吃食,黛兒又道,“不過你們真的應該去玩玩。瞧,鄧布利多教授也在舞池裡呢,耶誕節就應該開心些。”
  “邀請女士跳舞是一位紳士應盡的義務,”德拉科鄭重其事地說,“所以哈利,你也應該主動請麗莎跳舞。你說是不是,黛兒?”
  哈利頓時將一口果凍卡在了嗓子眼裡,“呃,我不——”
  “的確是這樣,”黛兒連連點頭,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哈利,“跳舞的感覺非常奇妙。你不會跳舞?沒關係,我知道麗莎跳得很棒,是不是?”
  “我的確會跳,”麗莎覺得非常不妙,“但我對舞會沒什麼興趣。”
  “我也是。”哈利連忙接話,“我們坐一坐就好。”
  “那可不對,”黛兒板起了臉,“哪怕就請麗莎跳一支呢?至少得感謝人家幫你打理的新髮型。”
  “如果不跳舞,你們幹嘛要參加聖誕舞會?”德拉科意味深長地說,“難道只是來找我們聊天?”
  看著哈利跟麗莎終於磨磨蹭蹭地朝舞池走去,德拉科頓時覺得呼吸通暢了許多。這可是他們的一場舞會,他可不想隨身跟著兩隻電燈泡。因此當臺上的辣妹樂隊開始奏起另一隻歡快的舞曲,德拉科便起身對黛兒說,“走吧,我們去外面透透氣。”
  “可是麗莎……”
  “他們不是小孩了,”忽然一道靈感閃現在德拉科腦中,他立即找到了個不錯的理由,“你看他們在一起多愉快,我們實在不應該在他們旁邊礙事。”
  十分鐘後,德拉科終於心滿意足地牽著他的小女伴,漫步在霍格沃茨幽靜的花園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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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再深入些

  霍格沃茨城堡外的草坪已被弗立維教授用魔法裝飾得如同童話仙境,無數散發柔光的小仙女們坐在修整得整整齊齊的玫瑰花叢中,振動著小巧瑩白的翅膀,對所有路過者呢喃低語。花叢裡還點綴著栩栩如生的聖誕老人與麋鹿雪橇雕像,雕像底部還堆著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禮物盒。黛兒非常好奇地拾起了其中一個小盒子,解開紅色綢緞後發現裡面躺著一顆圓滾滾的金蘋果。
  德拉科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從這金色果實裡流淌出的豐富蜂蜜頓時沾染了他的臉頰與黛兒的手指,“哦糟糕,原來是蜜糖蘋果……實在是太甜了。”
  黛兒也跟著在金蘋果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牙印,感覺嘴裡頓時充斥著濃郁的甜蜜。“唔,真的好甜!不過拿它來做蘋果派一定很棒,”她愉悅地將留著牙印的金蘋果塞回盒子裡,丟進自己的小空間,“明天早上我可以來挑戰一下。放心,我會做得淡些。”  
  “好吧,但我希望能喝點清單的茶,”德拉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繡著金色小龍的手帕,遞給黛兒道,“先把你的手擦一擦,還有那兒,”他指了指她的嘴,“這蜂蜜的味道太重了,當心惹來飛蟲。”
  黛兒連忙接過手帕弄掉了那些甜漿。當她抬頭看向德拉科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嘴邊也沾了不少。“哎呀,”黛兒忍不住笑了,她向德拉科湊近一步,試圖幫他把蜂蜜弄掉。卻沒想到德拉科警覺地後退。
  “怎麼了?”黛兒伸出去的手帕愣在半空,“我只是想幫你擦一下,你那兒——”
  “哦,”德拉科鎮定地從黛兒手裡取下手帕,隨意擦了擦嘴角,“謝了……看來鄧布利多為了這次三強爭霸賽非常捨得投入嘛,看那噴泉——糟糕,是潘西。”
  黛兒悚然一驚,發現從小路另一端慢慢朝他們接近的,正是潘西和一陌生高個兒帥哥。黛兒雖不怕那個辛辣的斯萊特林女孩,但也不想在這樣美妙的聖誕之夜與她狹路相逢。因此她與德拉科明智地決定戰略性轉移,手牽手拐進了旁邊的藤蔓迷宮花園裡。
  這座花園是由高矮不一的方型灌木組成的,上面攀爬著的荊棘藤蔓上還開著大朵大朵的玫瑰,盡情釋放著獨特幽香。在這幽密的氛圍中,到處可見坐在長凳上卿卿我我的男女。路過情侶的時候,黛兒總覺得非常尷尬,因此她只能裝作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地繼續前進。德拉科也有同樣的感覺,因此他拉著黛兒猶豫了好幾次都沒敢停下腳步,直到走進迷宮花園最安靜的深處。
  “這座花園竟然這麼大,”黛兒微微有些氣喘,“我還以為要一路走到霍格莫德了呢!”
  德拉科在停下的瞬間便鬆開了黛兒的手,他審視的眼光挑剔地打量四周,“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提高審美水準?看這雜亂無章的爬蔓,我都要得密集恐懼症了。”
  “呃,這是斯普勞特教授親手栽培的花藤,”黛兒有些尷尬地說,“我覺得這樣挺有趣的。”
  德拉科一時無語,場面頓時尷尬起來了。黛兒挪動自己有些發酸的腿蹭到靠近小噴泉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同時伸手招呼德拉科落座,“現在這個時候還挺冷呢。”黛兒搓了搓自己發僵的手指,然後從空間裡掏出那條厚斗篷,試圖將自己跟德拉科同時罩在斗篷下面。然而德拉科拒絕了黛兒的好意。
  “沒關係,我不冷。”他僵著臉說道,“這裡面還真沒什麼好玩的。早知道是這樣,我們該去海格的馬廄那兒看看飛馬什麼的。”
  黛兒有些受傷,她用毛斗篷將自己裹好,心裡的沮喪卻讓她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好吧……你在生我的氣嗎?”
  “什麼?”德拉科困惑地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好像一直在走神,”黛兒努力形容這種彆扭的感覺,“而且很不想讓我靠近你。”
  “呃,怎麼會呢,”德拉科試圖安撫自己的小女伴,“只是這地方無聊透頂,走吧,我們該出去了。”
  “可是我很想跟你一起坐一會兒,”黛兒期待地說,“因為凱爾,我們已經好久沒一起練習魔法了,晚上有斯內普教授在,也不能閒聊。而且我馬上就要冬眠了,等明年春天來到的時候,我才能再次見到你呢。”說到這兒,黛兒歎了口氣,語氣明顯有些失落,“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就盡可能提出來嘛,不然我怎麼知道哪裡做錯了?能改的我一定改了。比如跳舞什麼的?我發誓明年至少能比馬克沁夫人跳得好。”
  “並不是這樣,”德拉科煩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子,最終還是一屁股坐在了黛兒身邊,“跳交誼舞?那都是些貴婦人發明的小把戲,根本不值得為此傷腦筋——掌握要領就夠了。我對你並沒有任何意見。”
  黛兒顯然沒有接受德拉科的解釋,她碧綠的雙眸認真地看著德拉科的臉,仿佛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用心聆聽他說的每一句話。這讓德拉科語塞,並最終長歎一口氣。
  “好吧,”他妥協了,語氣十分懊惱,“我對你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意見,就是——你怎麼能這麼小?!”
  “小?”黛兒愣住了。她第一時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感覺腦門上正中一箭。
  “不不不,”德拉科立即明白黛兒誤會了什麼,他扳著黛兒的肩膀將她轉向自己,“不是說那個,我是說,你這幾年到底有沒有長高?你跟哈利不是雙胞胎嗎,為什麼他長了個傻大個,你卻還像個一年級的孩子?”
  “我也有長高啊,”黛兒委屈地說,“只不過跟你們相比高得不明顯罷了。”她是不是該向斯內普教授求點發育藥水的製作方法了?
  “最可怕的是,我居然被這副身材的你誘惑了,”德拉科咬牙切齒地說,“天知道我多努力地克制自己,所以,別再說那些蠢話了。”
  明白了他並非對自己不滿,黛兒便放心了。事實上她並非全然理解德拉科的意思,但她嚴肅地點點頭,“好的,我明白了。”頓了頓,她實在是沒忍住,有些得意地眨眨眼,“這麼說我選的裙子還是很成功的嘛——”回去後可得跟漢娜炫耀一下。
  但德拉科沒讓黛兒繼續嘮叨下去,他一口咬住了她的唇。黛兒很快發現這個吻跟他們平時偷偷交換的親吻並不一樣。德拉科毫不遲疑地將它深入了下去,直到打亂了她的呼吸節奏。一種無法言喻的戰慄直擊黛兒靈魂深處,讓她渾身發熱,心臟狂跳——
  情緒節節攀升的德拉科已經將手伸進了斗篷裡,卻突然覺得懷中一空,他整個人都從長椅上跌下來了。發生了什麼?!德拉科驚恐地爬起來左右張望,卻沒看見自家女友的身影。但下一秒,長凳上一坨饅頭大的黑影,澆滅了德拉科的滿腔熱情。
  “你……”德拉科懊惱地抓起了烏龜。幽暗的光線讓他看不清它頭部的位置,“你贏了。”
  黛兒繼續裝死。
  失去黛兒的溫度,空氣再次變得冰冷起來。這倒非常有利於德拉科平復他的呼吸。正當他打算說些什麼哄勸黛兒的時候,忽然聽到斯內普教授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從對面樹籬後傳了過來,並且聲音在慢慢變大。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自家院長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因此德拉科匆忙繞過長椅,打算從反方向離開這尷尬之地。然而零星幾個詞語鑽進了他的耳朵,讓他放慢了腳步。
  “……黛兒……誰都知道他的目標……”
  德拉科站住了,他有些遲疑地轉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隨著聲音的接近,德拉科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斯內普教授並非在自言自語,他們似乎是兩個人。
  “你是在懷疑一個勤勉的校長嗎,斯內普?”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它聽上去非常激動。德拉科立即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正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卡卡洛夫先生,“我帶著我的學生來參加三強爭霸賽,一切都光明正大!”
  “別激動,”斯內普教授聲音陰冷,“我並沒有懷疑什麼。我的想法向來無關緊要,不是麼。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收斂些吧。只要我再在霍格沃茨城堡裡見到哪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亂晃……”
  德拉科不自覺地抻長了脖子想聽得再清楚一點,卻沒有察覺此時安靜得詭異。但緊接著,那面樹籬嘭地一聲發出巨響,被炸出了一個大洞。德拉科便驚悚地發現自己跟斯內普教授對視了,而後者一臉陰鬱,簡直比平時面對格蘭芬多時還恐怖數倍。
  “德拉科•瑪律福!”教授怒吼道,“你在這兒幹什麼,快滾回城堡去!”
  德拉科沒有給院長繼續咆哮的機會,他捏著烏龜拔腿狂奔,一路驚起了無數野鴛鴦。直到跑出迷宮花園的範圍,德拉科才漸漸慢下了腳步。
  “你聽到了麼?”他低頭問手中烏龜,“斯內普教授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有誰知道標題是出自哪裡麼XD
  ……
  大概沒人orz,答案是minecraft遊戲,這句話是它的一項成就~
  【沒碼字的休閒時間基本上都貢獻給它了orz


☆、非法阿尼瑪格斯

  黛兒並沒有回應德拉科的疑問,她仍縮在龜殼裡,似乎打算將裝死進行到底。德拉科無奈,只好握著心上人變的烏龜回到了燈火通明的霍格沃茨城堡。
  大廳裡還在跳舞的人已經很少了。女巫樂隊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舞臺,一台巨大的黃銅唱片機取代了她們的位置。當德拉科走進大廳的時候,他立即發現靠近門口的地方不知為何聚集了一些人。他向人群接近的時候,他們正慢慢散去。哈利跟麗莎正站在人群中心的位置,但誰也沒搭理誰。
  “這兒發生了什麼事?”德拉科挑眉問道。
  “沒什麼,”麗莎正用一張淡粉色手帕擦拭自己的魔杖(鵝耳櫪,龍的心腱,九英寸長),她漫不經心地將魔杖塞回黑色緊身裙下的暗袋裡,“只是解決了個小小的麻煩。”
  “呃,你們剛才不在?”哈利似乎剛剛從一片淩亂中恢復過來,他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等等,黛兒呢?”
  德拉科給哈利看了看他手中的烏龜,“你姐姐很好,很安全。對了,”他謹慎地選擇提問的方式,“你們對德姆斯特朗有什麼想法?”
  “傳統的名校,很有實力,”麗莎認真地說,“富有挑戰精神,可惜認不清現實狀況,只會自取其辱。”
  “怎麼說?”德拉科追問道。
  “呃,其實沒什麼……”哈利試圖阻止他們瞭解剛剛發生的事情,可惜他失敗了。
  “想要搶舞伴,也該掂量掂量自己的水準,”麗莎得意地說,“我可是個多利亞,要說決鬥,可沒幾個人能贏得了我。”
  “等等,”德拉科挑眉問道,“搶舞伴?”
  “她只是來問了問,又不是一定要跟你交換舞伴,”哈利羞惱地說,“幸虧龐弗雷夫人就在附近……你幹嘛要把事情鬧這麼大!”
  “這事關尊嚴,”麗莎一臉鄭重,“你是我的舞伴,雖然你骨架子太高,看起來又太瘦,頭髮常年亂得像雞窩,但也是我的舞伴,沒人可以改變這一點。”
  麗莎的話差點將德拉科逗樂了。這多少治癒了他剛剛在花園裡受到的創傷,“這麼說,哈利,剛剛有兩位女士為了你而決鬥?”他語氣裡的嘲笑不要太明顯,“你該早點準備花束,好獻給獲勝者。”
  哈利深呼吸了無數次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拔出魔杖的欲、望。
  “等等,你們剛剛去哪兒了?”麗莎突然記起她今晚參加聖誕舞會的真正目的,立即緊張地問道,“都怪那個德姆斯特朗的傢伙。黛兒這是冬眠了嗎?她為什麼變成了烏龜?”她望向德拉科的目光裡滿是懷疑,“你對她做了什麼?”
  一想到自己剛剛想要做卻未能做成的事情,德拉科心裡就是一陣糾結。他努力讓表情更自然一些,“這不管你的事,小女娃。”
  然而哈利跟麗莎同時注意到了德拉科的異樣,他們懷疑地盯著他猛瞅。“你還沒說黛兒到底怎麼了呢。”哈利向德拉科伸出手,滿臉不信任,“把她還給我吧。”
  “黛兒,你要是再不變回來,他們該把我生吞活剝了。”德拉科惱怒地說。
  黛兒只好從龜殼裡探出頭來,搖頭晃腦地表示自己並無大礙。她輕輕咬了咬德拉科的手指頭,待他輕輕把它放回地面,才噗地一聲又變回了那個身著白裙的女孩。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麗莎無比懷疑地問。
  “一定是金蘋果裡混了些朗姆酒。”黛兒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美好的聖誕夜沒剩下多少時間了。鑒於麗莎死活不肯再離開黛兒半步,德拉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舞伴被她無情地搶走。在麗莎的陪伴下,黛兒幾乎將所有的雙人舞都跳了一遍,只不過都在跳男士舞步。哈利跟德拉科靠在牆邊,時不時朝對方冷嘲熱諷幾句。
  從舞池下來之後,他們四個人又進行了些傳統的聖誕活動——吃聖誕蛋糕、拉響幾個聖誕禮盒。一隻可愛的小白鼠從最後一隻禮盒裡竄了出來,並被不知從哪兒溜進來的克魯克山追得到處跑。它們可把幾個布斯巴頓的女生嚇得花容失色。
  “會有人因此摔倒的,我們得趕緊讓克魯克山回來,”黛兒慌忙追了出去,“別踩它——糟糕!”
  “別管它了!”德拉科一點也不想再次走出城堡,但哈利跟麗莎都已經跟上了黛兒,他只好也離開了舒適的座椅。好在黛兒並沒有跑遠,她才剛剛跑出城堡便突然站住了腳步,那只薑黃大貓便趁機跑進了夜色中。
  “哇哦,他們把花園佈置得不錯嘛。”顯然麗莎第一次走出大廳,她非常感興趣地朝螢光閃爍的小徑遠眺,“那是施了魔法的雕像,還是真的獨角獸?”
  “你幹嘛不跟哈利一起親自走進去看看?”德拉科嘗試著哄勸他們離開,“快到午夜了,如果沒去逛逛花園,可是你們的一大損失。”
  “黛兒,你在看什麼?”哈利沒有理會德拉科的話,他好奇地看著黛兒的古怪舉動,“呃,一隻甲蟲?”
  “嗯……”黛兒正仔細地打量著牆上的一隻小東西。她眉頭緊鎖,手裡忽然抓起了一把粉末,順風一揚便將它全數灑向那昆蟲。大家忍不住開始打起了噴嚏來了,但緊接著發生的一幕讓所有人驚訝萬分。
  那小蟲子啪地一聲跌落下來,在黛兒面前迅速膨脹成了一個女人。變回原形的瞬間,她還瘋狂地撲扇著手臂試圖起飛,當她發現自己身形敗露,便尖叫著想要逃跑,卻慌不擇路地撲向了黛兒。
  “統統石化!”
  “出你武器!”
  “鎖喉咒!”
  三支魔杖齊揮,三道不同的咒語同時打向了那出場詭異的女人,一瞬間將她擊飛了三米多遠。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似乎早在被擊中的時候便失去了知覺。向突然出現的人發射魔咒,這是哈利的本能反應,他跟德拉科無比緊張地用魔杖指著那女子,不敢移動半步。麗莎則迅速跑到黛兒身邊,“你沒事吧?怎麼回事,她是誰?”
  “呃,不知道,”黛兒心有餘悸地說,“我只知道她是個阿尼瑪格斯。自從——斑斑的事情之後,我就對這種變形特別敏感。”
  這片混亂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好奇的學生們紛紛探頭向黛兒他們看過來,並對那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女人指指點點。很快,大廳裡閒聊的幾個教授也圍過來了,當麥格教授將那倒楣的入侵者翻過來後,大家驚訝地發現,她竟然是麗塔•斯基特。
  “她可不在霍格沃茨邀請名單上,”麥格教授激動地說,“而且,她居然是個非法阿尼瑪格斯!幹得好,我想我必須給你們每人加十分。”
  弗立維教授控制著麗塔的‘屍體’向醫療翼走去的時候,也到了聖誕夜落幕的時間了。這場奇妙的聖誕舞會以如此不浪漫的方式結尾,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這場意外也大大洗刷了那個深吻對黛兒的衝擊。但當她最終躺進被子裡的時候,就忍不住再次回憶起當時的感覺。她很慶倖此時黑暗緊緊地包圍著她。不知明年,他們還會不會舉辦聖誕舞會呢?她非常羞澀,又有些期待地想。
  聖誕夜之後,黛兒的瞌睡愈發明顯了。當她捏著銀刀、流著口水,在斯內普教授的藥材處理臺上睡著了之後,便沒能在第二天早上醒來。這昏天暗地的一覺一直睡到了情人節,黛兒在充斥著巧克力香甜的空氣中醒來,打著哈欠晃晃悠悠地來到大廳。在那兒,她受到了朋友們的熱烈歡迎。
  “你可終於醒了,”漢娜給了她一個有力的擁抱,“我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錯過第二場比賽呢。”
  “呃,”黛兒早就把三強爭霸賽忘到腦後了,直到此時,她才想起了那枚花費了她整整一箱黃金的金蛋,“這個嘛……有人有巧克力嗎?我有點餓了。”看到黛兒故作鎮定的表情,大家立即明白了她根本沒有去思考比賽的問題。
  “沒關係,距離比賽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呢。”哈利安慰道,“我們都會幫你的。”
  “準確地說是十天。”赫敏憂愁地補充道,“你早該著手開始研究龍蛋了。第一場比賽是龍,誰知道他們第二場會準備什麼怪物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歐陽雪歌的地雷麼麼噠!!!=33=


☆、在湖底

  黛兒的小智囊團再次團結在了一起,利用早餐至上課前的那段時間,他們用顯微鏡研究了金蛋的每一寸表面,用各種顯形咒語試圖尋找秘密寫下的字跡。那刺耳的尖叫聲被認為是某種阻止人們查看金蛋內部的神秘魔法,沒見黛兒甚至都昏過去了嗎?但研究很快就進入了死胡同,一籌莫展的黛兒甚至試圖將食人魚的胃液倒在金蛋上,幸虧大家及時制止了她。
  “他們不可能把謎題設置得太難,”赫敏試圖讓黛兒冷靜點,“好好想想,唔,我們是不是該問問海格?畢竟它是跟龍蛋混在一起的。”
  “難道我們得孵個什麼東西出來?”羅恩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顯然他立即回憶起了諾伯給他們帶來的慘痛經歷。
  “別傻了,龍可是受保護的神奇動物,他們不可能把一顆能孵出真龍的蛋交給勇士隨意對待,”赫敏解釋道,“顯然只有通過正確的步驟,我們才能讀到金蛋承載的資訊,所以,我是說,沒准我們得像孵化真正的龍那樣處理它。”
  “或許你該把它放進溫泉裡,”盧娜認真地提出自己的建議,“然後對它唱龍語歌曲,就像一頭真正的瑞士紅龍所作的那樣。”
  距離第二場比賽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了,黛兒對如何獲得資訊仍一籌莫展。要不要想塞德里克求助呢?她很沒骨氣地想。然而就在這時,凱爾的身影出現在了二號溫室裡。他就好像沒有注意到眾人的如臨大敵,仍跟往常一樣笑得燦爛。
  “聽說你已經痊癒了,我可真是松了口氣,”他微笑著走到了黛兒面前,“你感覺怎麼樣?”
  “只是冬眠而已,謝謝你的關心,”黛兒遞給凱爾一隻小叉子,“來嘗點葡萄蛋糕怎麼樣?”
  凱爾欣然接過了甜點,“你們剛才在聊什麼——哇哦,這可真是我吃過的最鬆軟的葡萄蛋糕了。”
  “嘿嘿,謝謝誇獎,”黛兒對這句誇獎很是受用,“我做了很多,待會兒你可以多帶點回去,分給其他同學什麼的。”
  “那真是求之不得,話說,你們剛才在聊什麼?”凱爾好奇地問。
  哈利拼命給黛兒使眼色,她卻沒有領會他的意思,“第二場比賽啊,”她苦惱地說,“馬上就要到時間了,我卻一點都沒弄明白。”
  “比賽嘛,或許是在湖裡面呢,”凱爾摸著下巴推測道,“總之肯定會跟那片湖有關係。最近人魚們越來越亢奮了,也不知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湖?”黛兒還在困惑,赫敏卻突然站了起來,把身邊的羅恩嚇了一大跳。“對啊,我怎麼會沒想到——”她興奮地嘀咕了幾句,似乎馬上要狂奔出去一樣。但她看了看凱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便清了清嗓子,淡定地坐了回去。
  “你沒事吧?”羅恩試圖摸摸赫敏的額頭,“放鬆些,就算沒研究明白金蛋,黛兒也能隨機應變的,對吧?”
  黛兒含含糊糊地說了句什麼,連自己也沒聽清。
  “克魯姆喜歡的女孩果然非同一般,”凱爾意味深長地說,“再給我來點蛋糕吧,我得回船上去了。祝你比賽順利,回頭見。”說完,他便抱著一大袋小蛋糕離開了溫室。
  “所以他到底是來幹嘛的,搜刮蛋糕?”德拉科感覺非常不爽,“黛兒,你以後最好離他遠點。”
  “只就這一點上,我跟瑪律福的觀點非常一致。”麗莎說。
  當凱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溫室門口後,赫敏匆匆來到盧娜跟金妮身邊,將她們還在研究的金蛋抱了起來,“我有了一個猜想——不,我覺得一定是這樣的!天,我怎麼會忘了人魚呢。”
  “你知道怎麼查看金蛋內部的資訊了?”金妮好奇地問。
  “不,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赫敏興奮地說,“讓我想想……哦對了,黛兒,廚房裡有大一點的水箱嗎?”
  “儲藏室的地下有許多空酒桶,”黛兒困惑地問,“但你要它做什麼?”
  “我們應該把金蛋放在水裡,”赫敏信心十足地說,“那不是什麼尖叫,那是人魚的聲音,我們必須在水裡才能聽懂它們的語言。”
  一眾人馬浩浩蕩蕩趕到了廚房,在家養小精靈的幫助下,他們順利地溜進了霍格沃茨食物儲藏間。將過於熱情的小精靈們趕回廚房後,他們點亮了地窖牆壁上的火把,並在陰森的角落裡發現了許多落滿灰塵的木質酒桶。這些酒桶大小不一,小的只能裝下一隻西瓜,大的卻比黛兒整個人都高。大家好奇地東看看西摸摸,偶爾被掛在臉上的蜘蛛網、突然冒出來的小老鼠什麼的嚇一跳。
  “這些酒桶至少放了一百年了……你不會常常在這兒偷酒喝吧?”德拉科一臉不信任地問黛兒。
  “咳咳,怎麼可能呢,”黛兒正色道,“當我發現它們的時候,這些酒桶就已經全空了。”她的語氣裡滿是遺憾。
  赫敏用清泉咒將一隻大酒桶灌滿清水,“小心,我要打開金蛋了。”等所有人堵住雙耳,她將懷中金蛋打開並在它尖叫瞬間把它丟進了酒桶裡。金蛋噗咚一聲落入了水中,濺起一圈水花。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地等待著金蛋的尖叫,然而半分鐘過去了,預想中的淒厲聲音並未響起。當大家鬆開捂住耳朵的手後,隱約聽見不知從哪兒傳來的歌聲。
  “你把金蛋怎麼了?”羅恩驚訝地問。
  赫敏指了指身邊高大的酒桶,“聽聽看,這就是人魚的歌聲。”
  黛兒吃驚地湊近木桶,將耳朵貼在了桶壁上。那模糊的歌聲瞬間變得非常清晰,就仿佛有個出色的歌者正隔著木板對黛兒婉轉低吟。她從未聽過這麼美妙的旋律,甚至連聖誕夜上的那個女巫明星都沒他唱得一半好聽。簡簡單單的旋律,卻讓黛兒鼻頭發酸了。
  但很快,黛兒就意識到這歌聲並不簡單,歌詞裡更是有些話語讓她非常不安。
  “‘我們會偷走你心愛之物’,那是什麼意思?”哈利也聽完了人魚的歌聲,他困惑地望向赫敏,“是不是說,黛兒得從人魚手裡搶回什麼東西?”
  “這麼說,我們得研究研究如何在水下戰鬥的方法,”德拉科皺著眉頭思索著,“水下呼吸不是什麼難事,困難的是在水下還能行動自如。”
  “這有什麼難的,”羅恩大大咧咧地說,“黛兒,你不是能變成烏龜嗎?”
  黛兒點點頭,嘴角也控制不住地翹了起來,當然,她試圖不要顯得那麼得意。提心吊膽這麼多天,這下她終於有了底氣。水下可是她的主場!儘管她的法術學得一知半解甚至可謂一竅不通,但作為一隻神獸旋龜,如果連水下挑戰都無法完成,那她簡直可以被斯內普教授拿去煮烏龜湯了。
  黛兒的好心情直接體現在了每天早上花樣翻新的法式甜點上。三天的時間也刷刷刷地飛了過去。勇士們果然被帶到了湖旁邊,在那裡,人們已經搭建好了觀眾看臺。在觀眾聚焦的目光中,黛兒悄無聲息地變回了烏龜,然後甩著小尾巴慢悠悠爬進大湖冰涼的水裡。
  湖水隔絕了看臺上傳來的呐喊與喝彩聲,黛兒歡快地打了個轉兒,一時間竟忘了自己還身在比賽之中。在水下,它展現出了與陸地上大不相同的靈巧,一隻調皮的黑魚試圖追咬黛兒的尾巴,卻被它逗引得纏進了水草裡。畢竟在水底廝混了半個世紀,此時回到無比熟悉的環境,黛兒比什麼時候都愜意。
  等等,現在可不是玩鬧的時候。小烏龜張嘴吐了個小泡,調整遊動的方向,開足馬力朝湖底深處進發。它很快便發現了人魚的蹤跡,並順著湖底悄悄接近了人魚群聚的中心點。人魚們正圍在一座古怪的雕像唱歌,而那座巨大雕像的底座上,還綁著四個人。
  哈利?!
  烏龜震驚得吐出一串泡泡,它立即四肢並用地朝雕像底端飛速前進。怎麼會是哈利呢,它混亂地想,天啊,他是不是嗆水了?人魚們對他做了什麼?
  一個長著海藻般長髮的幼年人魚發現了小烏龜,她好奇地伸手試圖將它抓住,卻被黛兒靈活地躲過。她立即尖叫著引起了周圍成年人魚的注意,他們從未見過哪只烏龜會潛入如此深的湖底,因此紛紛拿起了石質武器。但直到黛兒靠近了人質,人魚們也沒覺得它會帶來任何威脅。
  這可是大錯特錯。
  湖底常年平靜的湖水突然開始了不同尋常的波動。人魚們驚訝地四散開來,驚慌地抬頭望向湖面。小烏龜遊到了哈利身後,輕而易舉地咬斷了捆綁他的繩索。湖水隨著它的心意流動著,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將哈利托起,讓昏迷不醒的他不斷上浮。人魚們這才意識到湖水不正常的波動是那不起眼的烏龜搞的鬼。他們紛紛氣憤地聚攏過來,朝哈利跟黛兒丟石子。
  見識到人魚們唯一的手段,小烏龜這才徹底放鬆了。但當它愉悅地向上遊動的時候,忽然察覺一陣微弱的靈魂波動。它立即將頭轉向波動傳來的方向,卻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會是錯覺嗎?黛兒困惑地想。
  而遠離湖水的禁林深處,凱爾,也就是吉德羅•洛哈特正無比震驚地看著他的主子萎頓在地。“您——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對靈魂又有多少認識呢?”男孩並沒有在意洛哈特閃爍的目光,他的眼裡是一片虛空,“就快要結束了,就差最後一個……”若想要完整的靈魂,他就不得不將那些靈魂碎片全部吸收回來。但這項工程只會一次比一次艱難。好在他距離成功沒有多遠了,新魔王遙望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當他吸收完最後一片靈魂,這個世界便再也沒有任何障礙……
  新魔王沒有注意到他的僕人洛哈特複雜的神色。洛哈特低著頭,眼睛卻暗中看了看新魔王身邊的那只皇冠,那正是他好不容易才從霍格沃茨教授們眼皮子底下偷出來的。他又小心地瞥了一眼他的主人。他看起來真的非常虛弱,少見的虛弱。這種場景他只見過一次,就在魔王收回那個掛墜盒之後。
  “帶我回去吧,洛哈特。”
  “謹遵聖令,”洛哈特收起了他探究的目光,無限謙卑地將男孩抱了起來,朝德姆斯特朗的大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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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籬迷宮

  毫無意外,黛兒輕輕鬆松地取得了第二場比賽的勝利。她拖著哈利返回湖面的時候,芙蓉還纏在水草裡呢。一接觸到水面上的空氣,哈利便立即清醒了,他慌亂地撲騰著手腳,“怎麼回事——黛兒!你成功了!”儘管被凍得臉色發白,哈利仍給了黛兒一個大大的微笑,“我就知道你可以!”
  鄧布利多教授跟巴德曼先生都在湖邊等待著,他們遞過來兩條厚厚的毛毯,並恭喜黛兒的成功。朋友們已經在旁邊等待了,波特姐弟倆裹著毛毯開開心心地回歸夥伴們的懷抱,並一邊喝熱果茶一邊等待其他勇士結束比賽。當芙蓉最後一個出現在湖面上的時候,他們給了她熱烈的掌聲。
  “47分,黛兒,你聽見了嗎?”哈利自豪地說,“你剛才是怎麼把我救出來的?我都不知道……”
  顯然,黛兒目前的分數把其他勇士遠遠甩在了後面。這可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雖然黛兒的魔藥水平的確非常強大,但連麗莎都得承認,在其他方面上她這個學姐真的沒有什麼天賦。上帝是公平的。
  “下一次比賽什麼時候開始?”德拉科問。
  “6月24日,還遠得很呢,”黛兒樂呵呵地說,“或許,沒准,我真的能拿一個冠軍呢?”
  “那是當然,”麗莎是黛兒的永遠的忠實者,“除了你還能有誰?”
  其他小夥伴明智地閉了嘴。
  關於第三場比賽的資訊並沒有被保密,六月中旬的時候,所有人都能輕易看到他們在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場上進行的改動。原本高高聳立的球門柱子被推倒了,地上也鋪滿了嫩綠的草皮。無法進行魁地奇比賽對哈利來說非常遺憾,但他們的課業如此之忙,或許根本沒時間去玩。
  黛兒將漢娜整理的筆記從空間裡取出來,絞盡腦汁地思考著魔法史論文的題目,“我怎麼覺得我不是睡了一個冬天,而是睡了整整十年……保護神奇生物運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抱歉,那節課我忘記做筆記了,”漢娜說,“不過那似乎並不重要。”
  “誰知道OWLs會出什麼題目呢,”赫敏對這種隨意的態度非常不滿,“保護神奇生物運動直接促成了神奇生物保護法的誕生,所以我勸你還是多看看——這是我的筆記,你可以明天再還給我。”
  黛兒接過赫敏那厚得可以被稱為字典的‘筆記’,無限憂愁地歎了口氣。她開始期待起第三場比賽了,至少那個時候,她可以暫時從繁重的課業中解脫出來,稍微輕鬆一點。不論當時是誰將自己的名字丟進了火焰杯,黛兒此刻只有對他深深的感激之情。
  平淡無奇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當最終的修繕工作完成之後,大家發現整個魁地奇球場被高達二十英尺的樹籬緊緊包裹了起來。偶爾會有些古怪又恐怖的尖嘯聲從裡面傳出來。但對於經歷過巨龍以及人魚的黛兒來說,這最後一場比賽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或許因為今晚即將決出比賽的最終結果,觀眾們顯得比往日更加興奮。他們甚至用各色彩帶與魔法氣球裝點了觀眾席,熱烈的氣氛讓黛兒頓時聯想到了魁地奇世界盃。
  “祝我好運!”黛兒與哈利擁抱了一下,然後隨著巴格曼先生朝迷宮入口走去。哈利看著黛兒離開的背影,跟朋友們一起耐心等待比賽的開始。
  當巴格曼先生將比賽流程介紹完畢後,觀眾們便有些不滿了。就像第二場比賽那樣,他們不能即時觀看到勇士們的精彩表現,只能知道誰是最終勝利者。坐在距離迷宮非常遙遠的觀眾席上,哈利覺得有些擔心,雖然他相信黛兒能應付一切麻煩,但這次三強爭霸賽總是給他不舒服的感覺。到底是誰將黛兒的名字投進火焰杯中的?
  “別擔心,”赫敏安慰道,“所有教授們都全神警惕地照看著呢,他們不可能讓任何人在他們眼皮底下傷害勇士。”
  “她所有的比賽專案都完成得非常出色,”德拉科也點了頭,“換做是我大概也不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是肯定,瑪律福,”麗莎強調,“你肯定不會比她更好。”
  當所有勇士都進入迷宮之後,人們的歡呼聲終於慢慢停止了。等待階段總是格外難熬,哈利眼睛盯著迷宮的入口,思維卻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上次他做‘人質’的時候睡著了,夢裡卻仿佛聽到聲聲呼喚,就好像一個無比親切的舊友正喚他歸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那片黑暗中了,但在那個夢裡,他再次看到無盡的虛空。
  大概是赫敏的課堂筆記太厚的緣故。哈利試圖讓自己寬心。他忽然感覺有人在碰他的肩膀,哈利扭過頭去,發現是納威。
  “呃,他們讓你過去一趟,那些裁判,”納威磕磕巴巴地說,“現在就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立即把心提了起來,“比賽出什麼問題了嗎?”
  “不是不是,”納威連忙搖頭,“好像是比賽需要你的參與。”
  哈利立即聯想起了上次的比賽,這才稍微松了口氣。他們還需要他做人質嗎?他皺著眉頭想,“好吧,來吧赫敏,看來我們得再過去一趟了。”
  “不不,”納威繼續搖頭,“他們只讓你過去,哈利,他們說一定只有你一個人過去,不然會洩密的。”
  “呃?”
  “這麼說,你不再是克魯姆的心上人了?”羅恩刻薄地對赫敏說。
  眼看著赫敏跟羅恩再次激烈地爭吵起來,哈利果斷起身離開。他無比艱難地順著人群間的縫隙朝外面擠過去,好不容易才離開擠滿觀眾的觀賽台。哈利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納威已經佔領了他的位置。這讓哈利非常不爽。不過算了,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讓他回來呢。稍微辨識了下方向,哈利便朝主席臺那邊趕過去。但他才剛走了幾步,就被等在旁邊的凱爾抓住了。
  “嘿哈利,納威總算把你叫來了。不,你走錯了方向。”他笑嘻嘻地說,同時一把摟過哈利的肩膀,“裁判們都先行一步了,他們在那邊——走吧,我帶你去做點準備。”
  “怎麼……什麼準備?”哈利疑惑地問。
  “你知道的,我們得給三強爭霸賽增加點難度,”凱爾說,他的腳步在加快,“我們已經有些遲了。”
  哈利幾乎是被凱爾拉拽著前進的。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我們為什麼要往這邊走?那邊是禁林。”
  “他們把通往迷宮的捷徑設在那兒了,你在懷疑什麼?”凱爾的語氣沒有任何異樣,“快,時間不等人。”
  哈利暗中將魔杖握在了手裡,他直覺感覺不對勁。或許德拉科的懷疑是正確的,這個德姆斯特朗不懷好意。但他並沒有先發制人,此時哈利心裡對凱爾最惡意的猜疑,不過就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大概要搞些惡作劇,想要幫助他們的勇士贏得三強爭霸賽勝利什麼的。因此他決定假裝信任他,看看凱爾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當他們穿過大路,走到海格的小屋附近時,凱爾忽然開口了,“看,他們就在那兒——”
  哈利循著凱爾指示的方向望過去,卻並未發現任何人等在那兒。與此同時,他聽到凱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速速昏迷。”
  幽暗的樹籬迷宮之中,黛兒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朝周圍張望,卻沒看到任何異常。靜悄悄的通道裡沒有任何活物,兩旁高大的樹籬筆直地向前延伸。她本身並沒有什麼方向感,這會兒她就已經不知道那兒是北了。
  不過迷宮嘛,只要扶著牆向前走,肯定能走到終點。黛兒樂觀地想,然後將手貼在了身側碧綠的樹葉上,朝前一路小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最後一戰了!完結的鐘聲正在敲響……
  真是又開心又難過
  


☆、瘋眼漢穆迪

  才走了不到十分鐘,黛兒就聽見自己左前方拐角處傳來了什麼人奔跑的聲音,她忙抽出了魔杖,卻驚訝地發現來人是塞德里克。見黛兒一臉警惕地望著自己,塞德里克也非常吃驚。
  “你怎麼回來了?”他迅速對著黛兒舉起魔杖,“等等,難道這是個迷宮陷阱?”
  “呃,我回到起點了嗎?”黛兒錯愕地向塞德里克身後望過去,才發現自己竟然摸到了迷宮入口處,“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只要摸著牆壁就一定能通過迷宮嗎?”
  聽到這句話,塞德里克便將魔杖放了下來。這種迷迷糊糊的反應必須是黛兒本人沒跑了,“如果是麻瓜的迷宮,這種方法或許還有效,但你可別忘了,我們這是在三強爭霸賽裡。”塞德里克將手伸進了旁邊的樹籬牆,從裡面拽出了一隻蠕動的藤蔓,“看,這是斯普勞特教授曾經提過的西西里藤,它們會不停地改變形態。”
  “呃,”黛兒沮喪地說,“怪不得我總覺得在原地打轉。”
  “獎盃就在迷宮正中央,其實你可以試試碰碰運氣,”塞德里克建議道,“不過我得先走一步了,祝你好運吧。”
  黛兒猶豫自己是否該跟上去,但塞德里克跑得很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下一個拐角。黛兒徹底憂鬱了。似乎有個什麼魔法可以令魔杖指向北方?但她完全想不起那句咒語了。真該再好好複習複習魔咒課,黛兒後悔地想,現在可好,想學都來不及了……
  等等,或許還來得及?
  黛兒緊張地左右看了看,發現附近靜悄悄似乎沒有別人,便迅速拐進了一條狹小的死路。她心虛地從口袋裡掏出了那被遺忘已久的小雙面鏡,吞了吞口水,毅然決然地將它打開了。一邊呼喚著哈利,黛兒一邊默默在心中懺悔。然而不論她如何啟動雙面鏡,鏡子裡都是漆黑一片。
  呃,難道哈利忘記將雙面鏡帶在身上了嗎?
  不,這不可能——至少今天不可能。黛兒清晰地記得,哈利上午便說過自己肯定會隨身帶著雙面鏡的。從比賽一開始便縈繞在黛兒心頭的不安正在加劇。她最後一次嘗試著呼喚哈利未果,便沮喪地合上了雙面鏡。冷靜點,肯定還有別的方法。沒過多時,黛兒忽然有了個新主意。她抽出魔杖,低聲念道,“呼神護衛。”
  那泛著銀光的龐然大物再一次出現在黛兒面前,它懶洋洋地抬起眼皮,似乎在責備她為何要打擾它的安寧。
  “你能引領我去往這座迷宮的中心嗎?”黛兒不確定地問,“拜託了,我想快點離開這兒。”
  巨大的旋龜盯著黛兒看了片刻,才最終沉重地踏著地面,將身體轉向了黛兒身後。她連忙向一旁讓開,便看到旋龜緩緩朝那面樹籬前進。黛兒只好取出腐蝕藥水潑在了樹籬上,就這麼一路破壞著迷宮緊緊跟在她的守護神後面。現在,似乎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擋黛兒迅速穿過迷宮了。然而當她左手一個腐蝕藥水右手一把劇毒藥劑,左右開弓戰無不勝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擋住了她的去路。那人的魔杖朝旋龜噴射出了一團黑霧,旋龜神獸便回頭看了一眼黛兒,然後消散在了空氣中。
  “穆迪教授?”黛兒愣了愣,“您怎麼會在這兒——您也是迷宮挑戰的一部分嗎?”
  “可以這麼說,波特小姐,”瘋眼漢穆迪拖著他的木腿朝黛兒走來,後者本能地後退,“你不該破壞迷宮,這樣不對。”
  “抱歉,但進入迷宮的時候,沒人跟我說過這一規則。”黛兒並沒有將手裡的魔藥瓶子收起來,她警惕地望著穆迪,“我必須打敗您才能通過嗎?”
  瘋眼漢穆迪抽動著嘴角,那似乎是個微笑,“打敗,是的,打敗我。但在此之前,我想問幾個問題——停下!”
  黛兒被穆迪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大跳,手裡的水晶瓶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穆迪的魔眼對黛兒上下掃視著,“那是什麼,你想做什麼?”
  “我、我只是想將藥水收起來……”黛兒磕磕巴巴地說,她的表情非常不自然。穆迪教授會看出她打碎的其實是致幻劑嗎?她萬分緊張地想。老天爺,她可不想實打實地跟一個黑魔法防禦教授決鬥。
  穆迪仔細盯著黛兒的表情,“你在說謊,”他將魔杖指向黛兒的臉,“你太緊張了。看來我們得更直截了當一些。”
  黛兒還想解釋些什麼,卻聽見穆迪對著她念出了咒語,“剜心刺骨!”
  什、什麼?!
  下一秒,從骨髓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告訴黛兒她並未聽錯。時隔三年她居然再次品嘗到了這一魔咒可怕的威力。但這是為什麼!黛兒疼得直接摔在滿是玻璃碎片的地上,任玻璃碴劃破了她的手臂與臉頰。好在穆迪並未將魔咒維持很久。
  “現在告訴我,你到底對黑魔王做了什麼?”
  什麼黑魔王?黛兒顫抖著從地上爬坐起來,萬分不解地望著穆迪,“什麼,我不知道……”
  “他變了,他不該是那樣的!”穆迪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就仿佛有深刻的仇恨與無盡的失落,“他復活了,卻不再是黑魔王。他太軟弱了。”
  黛兒並不明白穆迪在說什麼。他不是一個傲羅嗎,為什麼提到伏地魔的時候語氣那麼曖昧?難道他們之間……不對,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試圖向天空發射紅色信號彈,卻被穆迪的魔咒再次擊中。
  “回答我,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黛兒虛弱地搖了搖頭,“哈利呢,他被你抓住了嗎?”
  “不,黑魔王自有他的打算,”穆迪說,“我的任務是看住你,別讓你打擾他們。他對你總是另眼相待,是不是?你到底對他下了什麼蠱毒?”
  “什麼?”黛兒開始真正地恐懼了,“他要對哈利做什麼?等等,是他讓我參加三強爭霸賽的?為什麼?”
  “當所有人都以為他的目標是你,就沒人去在意那個男孩了,是不是?鄧布利多甚至請來了那瘋子擔任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就是為了來保護你。”穆迪殘忍地笑了,“對付你簡直再輕鬆不過了……”
  黛兒擦了擦臉上的血。冷靜點,她努力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還不算太遲,比賽才開始了不到半小時。而且她已經採取了行動。她開始慢慢向後移動,裝出一副驚駭欲絕的樣子。這並不難,因為她此刻的確快要崩潰了。“你要殺了我嗎?”她顫抖地說,“請不要這樣。”
  又一個鑽心剜骨甩了過來,穆迪似乎有些可惜地說,“黑魔王不允許我這樣做。他對你太心軟了。”
  看著地上的女孩因痛苦而抽搐著後退,穆迪向前走了兩步。小心地繞開地上的碎玻璃,他輕輕踢了踢黛兒,“天知道我多想直接把你碎屍萬段。”
  黛兒在喃喃低語,她將臉埋進佈滿玻璃渣的泥土中,以至於穆迪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他蹲了下來,佈滿傷痕的大手準確地掐住了黛兒的脖子。“對,其實我可以告訴他說,你的反抗害死了你自己。”
  一陣奇異的香味鑽入了穆迪的鼻孔,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黛兒身上的某種香料,但下一秒,強烈的眩暈襲來,穆迪甚至無法維持蹲坐的姿勢了。他震驚地緊握魔杖,才發現整個天地正在旋轉……
  黛兒掙脫開他的手,喘著粗氣迅速遠離穆迪的掌控範圍。剛剛灑下的魔藥終於起作用了,她來不及慶倖,上前一腳便將穆迪手中魔杖踢遠。
  “帶我去哈利那兒,”她用魔杖指著穆迪,“快!”
  穆迪笑了,他的臉正在變化。黛兒驚訝地看著他臉上的傷疤在漸漸減少,那只魔眼也掉了下來……很快,穆迪變成了一個消瘦而蒼白的年輕人。“你以為我會背叛黑魔王?”他有些神經質地笑了,“不,絕不會。”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黛兒說著,從空間裡掏出了一小瓶吐真劑……
  半刻鐘後,灑著藥水沖出迷宮的黛兒嚇到了在外等候的所有人。
  “腐蝕藥水?好想法!但你的目的地是迷宮中心!”巴格曼先生痛心疾首地喊,“你走錯路了!”
  然而黛兒並沒有停留,她直接跑到了同樣驚訝的鄧布利多教授面前,“哈利有危險,他的目標一直不是我!”
  儘管沒有第一時間明白黛兒的話語,但老校長仍然立即嚴肅了起來,“冷靜點,黛兒,穆迪教授呢?”一邊問,他一邊試圖向黛兒釋放治癒術,卻被黛兒打斷。
  “不用管我,我沒事。穆迪他--他喝了複方湯劑,他根本不是穆迪教授,”黛兒混亂地解釋著,“我把他留在後面了。金寶帶著哈利去了禁林,鄧布利多教授,我們必須得救他!”
  黛兒覺得自己全身都在變冷,血液卻又在血管裡沸騰,這種複雜而矛盾的感覺讓她渾身顫抖,甚至有些站不住了。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黛兒定定神,轉身朝東方禁林處跑去。
  “等等,你去哪兒!”匆匆趕來的斯內普教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拉得黛兒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你以為自己是誰?去了只會添亂,告訴我們方位,我們會把哈利帶回來。”
  “哈利需要我,”黛兒沒有回頭,而是輕輕鬆松地掰開了教授的手,“就算打斷我的腿,我也必須爬過去。”
  斯內普教授恨死了她的怪力,以及不受小魔咒影響的特殊體質。與此同時的密林深處,哈利的軀體靜靜地躺在魔王腳下,意識則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他識海中那些微弱的光斑都已經無處尋蹤了。唯一存在於這一空間裡的,除了他自己,還有對面的一個瘦小身影。
  “金寶?”他驚駭萬分,“怎麼是你--”若非經常回歸識海,他肯定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男孩搖搖頭,語調相當平淡,“我們時間不多了,希望你不要反抗,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反抗什麼?”哈利緊張地問,同時將手伸向了自己慣常存放魔杖的地方,卻摸了個空。等等,他還記得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凱爾呢?如果這一切不是夢境,他到底跟金寶是什麼關係?
  “對虧了他我才能從霍格沃茨離開,也多虧了他,我才能這麼順利地見到你。”男孩聽到了哈利心中巨大的疑問,並耐心地進行了解答,“在過去,你們總是叫他洛哈特教授。”
  吉德羅•洛哈特!哈利完全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在這兒聽到這個名字。他的心裡同時產生了更深的困惑,“但你為什麼要見我,是因為我曾經踩過你一腳?我非常抱歉,但那絕對不是故意的!”
  “十五年前的那個晚上,我的部分靈魂意外地遺落在了你的體內,現在我必須把它取回來。”男孩沒有搭理哈利的胡言亂語,他自顧自地訴說著,望向哈利的眼神帶著惋惜,“本來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抽離便能完成,卻沒想到你居然徹底融合了我的靈魂……看來我不得不讓黛兒傷心一次。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不會讓你感覺到任何痛苦,一切很快就會結束。”
  休想。哈利在心底怒吼。即使沒有魔杖,他也絕不會束手就擒。然而當他打算撲過去反抗的時候,才發現身體不知何時被凍住了,無法移動哪怕一根手指。男孩走到了他面前,抬起手向哈利的心臟摸過去。哈利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金寶的身影模糊了起來……
  強烈的靈魂波動讓黛兒迅速找到了哈利跟金寶的所在,當她最終闖入那片小小的空地時,哈利已經倒在了金寶腳下。黛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握著魔杖的手指在顫抖,“你對他做了什麼……金寶,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金寶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歉意,然後朝洛哈特點點頭,示意他來到自己身邊。黛兒身後,霍格沃茨的教授們紛紛舉起了魔杖。
  “別擔心,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金寶的聲音裡透著無盡的疲憊,但更多的是滿足,“雖然哈利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黛兒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魔力波動在劇烈變化。但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哈利身上。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哈利的氣息了?鄧布利多教授試圖阻止黛兒的行動,但她輕易突破了老校長設下的屏障。黛兒朝哈利沖了過去,這一魯莽舉動立即開啟了戰鬥的序幕。似乎有幾道魔咒擦過黛兒的臉頰,但她並沒有在意,只是來到哈利身邊,將他抱在懷裡。哈利睜著眼睛一臉安寧,身體卻冷得如同冰塊。
  神啊,如果能讓哈利回來,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真的是任何代價?
  一個細微的聲音在黛兒腦海中響起。黛兒並不在意那聲音的來源,毫不遲疑地答道,“是的,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即使需要犧牲你自己?
  這算什麼代價呢,黛兒搖搖頭,這根本不算什麼代價。沒錯,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回哈利的呼吸。
  才走了不到十分鐘,黛兒就聽見自己左前方拐角處傳來了什麼人奔跑的聲音,她忙抽出了魔杖,卻驚訝地發現來人是塞德里克。見黛兒一臉警惕地望著自己,塞德里克也非常吃驚。
  “你怎麼回來了?”他迅速對著黛兒舉起魔杖,“等等,難道這是個迷宮陷阱?”
  “呃,我回到起點了嗎?”黛兒錯愕地向塞德里克身後望過去,才發現自己竟然摸到了迷宮入口處,“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只要摸著牆壁就一定能通過迷宮嗎?”
  聽到這句話,塞德里克便將魔杖放了下來。這種迷迷糊糊的反應必須是黛兒本人沒跑了,“如果是麻瓜的迷宮,這種方法或許還有效,但你可別忘了,我們這是在三強爭霸賽裡。”塞德里克將手伸進了旁邊的樹籬牆,從裡面拽出了一隻蠕動的藤蔓,“看,這是斯普勞特教授曾經提過的西西里藤,它們會不停地改變形態。”
  “呃,”黛兒沮喪地說,“怪不得我總覺得在原地打轉。”
  “獎盃就在迷宮正中央,其實你可以試試碰碰運氣,”塞德里克建議道,“不過我得先走一步了,祝你好運吧。”
  黛兒猶豫自己是否該跟上去,但塞德里克跑得很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下一個拐角。黛兒徹底憂鬱了。似乎有個什麼魔法可以令魔杖指向北方?但她完全想不起那句咒語了。真該再好好複習複習魔咒課,黛兒後悔地想,現在可好,想學都來不及了……
  等等,或許還來得及?
  黛兒緊張地左右看了看,發現附近靜悄悄似乎沒有別人,便迅速拐進了一條狹小的死路。她心虛地從口袋裡掏出了那被遺忘已久的小雙面鏡,吞了吞口水,毅然決然地將它打開了。一邊呼喚著哈利,黛兒一邊默默在心中懺悔。然而不論她如何啟動雙面鏡,鏡子裡都是漆黑一片。
  呃,難道哈利忘記將雙面鏡帶在身上了嗎?
  不,這不可能——至少今天不可能。黛兒清晰地記得,哈利上午便說過自己肯定會隨身帶著雙面鏡的。從比賽一開始便縈繞在黛兒心頭的不安正在加劇。她最後一次嘗試著呼喚哈利未果,便沮喪地合上了雙面鏡。冷靜點,肯定還有別的方法。沒過多時,黛兒忽然有了個新主意。她抽出魔杖,低聲念道,“呼神護衛。”
  那泛著銀光的龐然大物再一次出現在黛兒面前,它懶洋洋地抬起眼皮,似乎在責備她為何要打擾它的安寧。
  “你能引領我去往這座迷宮的中心嗎?”黛兒不確定地問,“拜託了,我想快點離開這兒。”
  巨大的旋龜盯著黛兒看了片刻,才最終沉重地踏著地面,將身體轉向了黛兒身後。她連忙向一旁讓開,便看到旋龜緩緩朝那面樹籬前進。黛兒只好取出腐蝕藥水潑在了樹籬上,就這麼一路破壞著迷宮緊緊跟在她的守護神後面。現在,似乎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擋黛兒迅速穿過迷宮了。然而當她左手一個腐蝕藥水右手一把劇毒藥劑,左右開弓戰無不勝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擋住了她的去路。那人的魔杖朝旋龜噴射出了一團黑霧,旋龜神獸便回頭看了一眼黛兒,然後消散在了空氣中。
  “穆迪教授?”黛兒愣了愣,“您怎麼會在這兒——您也是迷宮挑戰的一部分嗎?”
  “可以這麼說,波特小姐,”瘋眼漢穆迪拖著他的木腿朝黛兒走來,後者本能地後退,“你不該破壞迷宮,這樣不對。”
  “抱歉,但進入迷宮的時候,沒人跟我說過這一規則。”黛兒並沒有將手裡的魔藥瓶子收起來,她警惕地望著穆迪,“我必須打敗您才能通過嗎?”
  瘋眼漢穆迪抽動著嘴角,那似乎是個微笑,“打敗,是的,打敗我。但在此之前,我想問幾個問題——停下!”
  黛兒被穆迪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大跳,手裡的水晶瓶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穆迪的魔眼對黛兒上下掃視著,“那是什麼,你想做什麼?”
  “我、我只是想將藥水收起來……”黛兒磕磕巴巴地說,她的表情非常不自然。穆迪教授會看出她打碎的其實是致幻劑嗎?她萬分緊張地想。老天爺,她可不想實打實地跟一個黑魔法防禦教授決鬥。
  穆迪仔細盯著黛兒的表情,“你在說謊,”他將魔杖指向黛兒的臉,“你太緊張了。看來我們得更直截了當一些。”
  黛兒還想解釋些什麼,卻聽見穆迪對著她念出了咒語,“剜心刺骨!”
  什、什麼?!
  下一秒,從骨髓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告訴黛兒她並未聽錯。時隔三年她居然再次品嘗到了這一魔咒可怕的威力。但這是為什麼!黛兒疼得直接摔在滿是玻璃碎片的地上,任玻璃碴劃破了她的手臂與臉頰。好在穆迪並未將魔咒維持很久。
  “現在告訴我,你到底對黑魔王做了什麼?”
  什麼黑魔王?黛兒顫抖著從地上爬坐起來,萬分不解地望著穆迪,“什麼,我不知道……”
  “他變了,他不該是那樣的!”穆迪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就仿佛有深刻的仇恨與無盡的失落,“他復活了,卻不再是黑魔王。他太軟弱了。”
  黛兒並不明白穆迪在說什麼。他不是一個傲羅嗎,為什麼提到伏地魔的時候語氣那麼曖昧?難道他們之間……不對,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試圖向天空發射紅色信號彈,卻被穆迪的魔咒再次擊中。
  “回答我,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黛兒虛弱地搖了搖頭,“哈利呢,他被你抓住了嗎?”
  “不,黑魔王自有他的打算,”穆迪說,“我的任務是看住你,別讓你打擾他們。他對你總是另眼相待,是不是?你到底對他下了什麼蠱毒?”
  “什麼?”黛兒開始真正地恐懼了,“他要對哈利做什麼?等等,是他讓我參加三強爭霸賽的?為什麼?”
  “當所有人都以為他的目標是你,就沒人去在意那個男孩了,是不是?鄧布利多甚至請來了那瘋子擔任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就是為了來保護你。”穆迪殘忍地笑了,“對付你簡直再輕鬆不過了……”
  黛兒擦了擦臉上的血。冷靜點,她努力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還不算太遲,比賽才開始了不到半小時。而且她已經採取了行動。她開始慢慢向後移動,裝出一副驚駭欲絕的樣子。這並不難,因為她此刻的確快要崩潰了。“你要殺了我嗎?”她顫抖地說,“請不要這樣。”
  又一個鑽心剜骨甩了過來,穆迪似乎有些可惜地說,“黑魔王不允許我這樣做。他對你太心軟了。”
  看著地上的女孩因痛苦而抽搐著後退,穆迪向前走了兩步。小心地繞開地上的碎玻璃,他輕輕踢了踢黛兒,“天知道我多想直接把你碎屍萬段。”
  黛兒在喃喃低語,她將臉埋進佈滿玻璃渣的泥土中,以至於穆迪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他蹲了下來,佈滿傷痕的大手準確地掐住了黛兒的脖子。“對,其實我可以告訴他說,你的反抗害死了你自己。”
  一陣奇異的香味鑽入了穆迪的鼻孔,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黛兒身上的某種香料,但下一秒,強烈的眩暈襲來,穆迪甚至無法維持蹲坐的姿勢了。他震驚地緊握魔杖,才發現整個天地正在旋轉……
  黛兒掙脫開他的手,喘著粗氣迅速遠離穆迪的掌控範圍。剛剛灑下的魔藥終於起作用了,她來不及慶倖,上前一腳便將穆迪手中魔杖踢遠。
  “帶我去哈利那兒,”她用魔杖指著穆迪,“快!”
  穆迪笑了,他的臉正在變化。黛兒驚訝地看著他臉上的傷疤在漸漸減少,那只魔眼也掉了下來……很快,穆迪變成了一個消瘦而蒼白的年輕人。“你以為我會背叛黑魔王?”他有些神經質地笑了,“不,絕不會。”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黛兒說著,從空間裡掏出了一小瓶吐真劑……
  半刻鐘後,灑著藥水沖出迷宮的黛兒嚇到了在外等候的所有人。
  “腐蝕藥水?好想法!但你的目的地是迷宮中心!”巴格曼先生痛心疾首地喊,“你走錯路了!”
  然而黛兒並沒有停留,她直接跑到了同樣驚訝的鄧布利多教授面前,“哈利有危險,他的目標一直不是我!”
  儘管沒有第一時間明白黛兒的話語,但老校長仍然立即嚴肅了起來,“冷靜點,黛兒,穆迪教授呢?”一邊問,他一邊試圖向黛兒釋放治癒術,卻被黛兒打斷。
  “不用管我,我沒事。穆迪他--他喝了複方湯劑,他根本不是穆迪教授,”黛兒混亂地解釋著,“我把他留在後面了。金寶帶著哈利去了禁林,鄧布利多教授,我們必須得救他!”
  黛兒覺得自己全身都在變冷,血液卻又在血管裡沸騰,這種複雜而矛盾的感覺讓她渾身顫抖,甚至有些站不住了。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黛兒定定神,轉身朝東方禁林處跑去。
  “等等,你去哪兒!”匆匆趕來的斯內普教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拉得黛兒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你以為自己是誰?去了只會添亂,告訴我們方位,我們會把哈利帶回來。”
  “哈利需要我,”黛兒沒有回頭,而是輕輕鬆松地掰開了教授的手,“就算打斷我的腿,我也必須爬過去。”
  斯內普教授恨死了她的怪力,以及不受小魔咒影響的特殊體質。與此同時的密林深處,哈利的軀體靜靜地躺在魔王腳下,意識則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他識海中那些微弱的光斑都已經無處尋蹤了。唯一存在於這一空間裡的,除了他自己,還有對面的一個瘦小身影。
  “金寶?”他驚駭萬分,“怎麼是你--”若非經常回歸識海,他肯定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男孩搖搖頭,語調相當平淡,“我們時間不多了,希望你不要反抗,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反抗什麼?”哈利緊張地問,同時將手伸向了自己慣常存放魔杖的地方,卻摸了個空。等等,他還記得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凱爾呢?如果這一切不是夢境,他到底跟金寶是什麼關係?
  “對虧了他我才能從霍格沃茨離開,也多虧了他,我才能這麼順利地見到你。”男孩聽到了哈利心中巨大的疑問,並耐心地進行了解答,“在過去,你們總是叫他洛哈特教授。”
  吉德羅•洛哈特!哈利完全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在這兒聽到這個名字。他的心裡同時產生了更深的困惑,“但你為什麼要見我,是因為我曾經踩過你一腳?我非常抱歉,但那絕對不是故意的!”
  “十五年前的那個晚上,我的部分靈魂意外地遺落在了你的體內,現在我必須把它取回來。”男孩沒有搭理哈利的胡言亂語,他自顧自地訴說著,望向哈利的眼神帶著惋惜,“本來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抽離便能完成,卻沒想到你居然徹底融合了我的靈魂……看來我不得不讓黛兒傷心一次。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不會讓你感覺到任何痛苦,一切很快就會結束。”
  休想。哈利在心底怒吼。即使沒有魔杖,他也絕不會束手就擒。然而當他打算撲過去反抗的時候,才發現身體不知何時被凍住了,無法移動哪怕一根手指。男孩走到了他面前,抬起手向哈利的心臟摸過去。哈利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金寶的身影模糊了起來……
  強烈的靈魂波動讓黛兒迅速找到了哈利跟金寶的所在,當她最終闖入那片小小的空地時,哈利已經倒在了金寶腳下。黛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握著魔杖的手指在顫抖,“你對他做了什麼……金寶,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金寶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歉意,然後朝洛哈特點點頭,示意他來到自己身邊。黛兒身後,霍格沃茨的教授們紛紛舉起了魔杖。
  “別擔心,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金寶的聲音裡透著無盡的疲憊,但更多的是滿足,“雖然哈利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黛兒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魔力波動在劇烈變化。但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哈利身上。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哈利的氣息了?鄧布利多教授試圖阻止黛兒的行動,但她輕易突破了老校長設下的屏障。黛兒朝哈利沖了過去,這一魯莽舉動立即開啟了戰鬥的序幕。似乎有幾道魔咒擦過黛兒的臉頰,但她並沒有在意,只是來到哈利身邊,將他抱在懷裡。哈利睜著眼睛一臉安寧,身體卻冷得如同冰塊。
  神啊,如果能讓哈利回來,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真的是任何代價?
  一個細微的聲音在黛兒腦海中響起。黛兒並不在意那聲音的來源,毫不遲疑地答道,“是的,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即使需要犧牲你自己?
  這算什麼代價呢,黛兒搖搖頭,這根本不算什麼代價。沒錯,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回哈利的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

  事隔多年,斯內普教授仍能回憶起那個晚上,當他們被那個恐怖的食死徒全力壓制的時候,黛兒跟哈利身上忽然泛起了刺眼的藍光。原本就要離去的新魔王也停下了他的腳步,一臉驚訝地望著那團藍光的方向。他似乎還說了些什麼,但在那混亂的環境中,誰都沒聽清他的話語。更奇怪的是,那藍光似乎全線壓制了食死徒的恐怖魔力,鄧布利多輕易便繳獲了他的魔杖。
  新魔王仿佛突然之間喪失了他恐怖的魔力,數道魔咒直接擊中了他的身體。直到弗立維跟海格將他制服,魔王的表情仍維持著困惑、恐懼與震驚。但他已經不重要了,鄧布利多自會處理一切。斯內普教授最擔心的是他那魯莽而愚蠢的魔藥學徒,當藍光退散之時,他匆忙趕到她身邊,擔憂地發現兩個波特的生命體征都非常微弱。
  但他們總歸還活著。
  波特姐弟倆在醫療翼裡足足躺了三天。哈利首先清醒了過來,思維似乎還停留在被凱爾帶走的時候。他驚慌地向趕來的鄧布利多教授講述他的所見所聞,直到他眼見躺在旁邊床鋪的黛兒,並聽到龐弗雷夫人親口向他保證,她並無大礙,哈利才肯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又過了三天,當哈利趴在黛兒床邊昏昏欲睡的時候,她終於清醒了。
  “哈利呀,”她笑眯眯地揉了揉弟弟的腦袋,“怎麼不回到床上去睡覺呢?”
  “黛兒!”他撲上去用力抱住黛兒的脖子,“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
  黛兒輕輕拍了拍弟弟的後背,“放心,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呃,我快喘不過來氣啦。”
  哈利覺得她似乎有些地方跟以前不同了。他鬆開手臂愣愣地打量黛兒,卻並未看出什麼區別。龐弗雷夫人聽到病房裡的聲音,立即走了進來並給黛兒進行了一番全身檢查。醫療翼的護士長立即發現了問題:黛兒那曾經令人矚目的魔力如今已經變得微乎其微,簡直像個啞炮。
  “梅林啊,”她驚慌地說,“這是怎麼回事?!”
  “唉,”黛兒有些擔憂地歎了口氣,“我現在大概……是個麻瓜了。”
  “什麼?!”哈利驚呆了。
  “作為一個麻瓜,我還能繼續在這兒上學嗎?”黛兒愁眉苦臉地問。
  聞訊趕來的鄧布利多教授立即聯絡聖芒戈醫院給黛兒進行了全身檢查,得出的結論跟龐弗雷夫人相同。如今黛兒的的確確喪失了幾乎全部魔力,至於日後她是否能恢復,就連全巫師界最頂尖的治療師也不知道答案。她同時也失去了強大的嗅覺以及變身能力,總之,現在的黛兒是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了。
  “我能給費爾奇先生幫幫忙什麼的,或者在廚房幹活兒,”黛兒對鄧布利多教授哀求道,“我可以留在霍格沃茨嗎?”
  “當然,我的孩子,你永遠都是霍格沃茨的一份子。”鄧布利多教授歎息道,“別灰心,我們一定能找到讓你恢復魔力的方法。”
  “哦,沒關係,我的魔力大概永遠也回不來了。我並不在乎這一點,”黛兒搖搖頭,面色糾結地鼓起勇氣問道,“我擔心的是……我還能繼續做斯內普教授的學徒嗎?”
  “如果你的大腦沒跟著魔力一同消失的話,就該知道一旦成為學徒,便終身無法解脫。”斯內普教授陰鬱地說,“所以,只要你還能切動鼻涕蟲,就別想著偷奸耍滑。”
  黛兒徹底放心了,“謝謝您。”她由衷地說,“謝謝。”
  為了救哈利的性命,隱靈珠脫離了黛兒的身體並帶走了她幾乎全部的魔力,更是吞噬了她作為旋龜的那部分靈魂。此時,它正靜靜地躺在哈利的體內,維持著哈利的生命活力。看著面露關切的弟弟,黛兒心中無比安寧。當她聽說他們已經抓住了新魔王,他再也不可能從牢獄中脫離時,黛兒徹底放下心來。
  不管怎樣,只要哈利還活著,她就別無所求了。
  “那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麼?”
  當一個星期後,黛兒重返校園生活,第一個沖過來質問的就是憤怒無比的瑪律福少爺,“在你做出那些魯莽的舉動之前,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抱歉,”黛兒拉住德拉科的手臂試圖安撫他,“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我不得不做出這種決定——”
  德拉科用力一揮,竟直接把黛兒的手臂打在一邊。他們都愣住了。黛兒古怪的神力呢?
  “你的手怎麼了?”德拉科立即抓過黛兒的手,“對不起,我還以為你……”
  “沒關係,現在我已經沒有力量了,”黛兒趁機給瑪律福少爺順毛,“看,我已經得到教訓了,你能原諒我嗎?”
  回應她的,是一個有力的擁抱。
  “我們一定能找到讓你恢復魔力的方法。”頓了頓,德拉科又說,“不過就算你沒有魔力也沒關係,瑪律福家絕對養得起你。”
  三強爭霸賽的冠軍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由於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他們等到哈利跟黛兒出院後才舉辦了隆重的頒獎儀式。黛兒由衷地祝賀了她的級長,後者卻對黛兒抱有更高期望。
  “明年的女生級長頭銜肯定會落在你的頭上,”他關切地說,“我就要畢業了,如果有任何疑問,儘管問我。”
  對於其他同學來說,三強爭霸賽決賽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那麼遙遠,因此很快就將它遺忘了。頒獎儀式結束之後,德姆斯特朗及布斯巴頓的學生都由他們的院長帶領著離開了霍格沃茨。離開的時候,卡卡洛夫的心情可謂愉悅,即使他的愛徒克魯姆沒能奪得冠軍,也沒有影響他的心情。他可是從一個魔頭手中得到了解脫!
  友校師生離開後,霍格沃茨進入了考試月,緊接著是畢業季。漫長的暑假後,霍格沃茨又將迎來新一波充滿好奇、渴望成長的孩子們。當哈利升入五年級時,人生中第一次與黛兒真正分開了。斯內普教授帶走了她,他們一同去探訪了鄧布利多教授的故人,試圖尋找讓黛兒恢復魔力的方法。
  當麗莎升入五年級時,黛兒回來了,她臉上的微笑似乎從未變過。“我就知道你會是最棒的級長,”黛兒與麗莎擁抱,“謝謝你替我照看哈利。”
  麗莎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淑女,但此時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以後不會再離開了,是嗎?”
  “是呀,”黛兒點點頭,同時伸手輕輕擦去麗莎的眼淚,“我不會再離開了。”
  “你就是黛兒•波特嗎?”一個紮著老鼠尾辮子的一年級男孩仰著頭問,“媽媽告訴我說,你跟黑魔王搏鬥,結果變成了個啞炮。”
  “閉嘴伯恩,”麗莎惱怒地呵斥道,“我還沒跟你算溫室的帳呢,誰允許你帶煙火進去的?”
  伯恩稚嫩的童音逗得黛兒忍俊不禁,“沒關係,麗莎,他說的也不算錯啦。”
  “幹嘛還站在這兒呢?”哈利與黛兒擁抱了一下後,又拍拍麗莎的肩膀,“走吧,我已經把伯恩炸出來的洞堵上了。大家都在那兒等你們呢。”
  真好,黛兒心想。大概這就是大王曾經說過的天什麼什麼之樂?不論那個詞叫什麼,黛兒只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黛兒的奮鬥史到這裡就結束了。唔,回頭看來,其實懶散的她基本上是一直劃水過來的orz
  還有很多想講的故事,比如黛兒的婚禮,哈利的第一次約會,小天狼星的日常心塞,德拉科的土豪行徑……
  嘛,番外慢慢攢吧XD
  感謝一路陪伴的各位,我們下一個坑見!
  以及,照舊求包養,微博id一根呆毛_日更三千,酷愛來一起玩。
  以及,好想開定制啊,至少滿足一下我的自戀情節【滾

  補番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6-4-21 23: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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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樣的文,簡介都寫了......[所以我懶得寫了]

俗話說的好,每部大作最不缺的就是吃貨[大誤]
也不可否認吃貨們大多都是重要角色[?]
所以征服這些腳色們的胃咱們就征服全世界了!![所以佛地魔也該去學學廚藝才是]
總而言之這本書的女主-神龜黛兒,是個呆、蠢、萌以外還附帶吃貨屬性以及點滿的裝哭、廚藝和魔藥(丹藥)等技能的娃。

整體而言就是輕鬆歡脫爽文[所以咱們就不要要求有多龐大和沉重的劇情了]
雖然有點玄幻的成分在,不過比例不高,沒啥崩壞HP世界觀[個人覺得影響不大]

美中不足大該就是小龍和小烏龜的感情點突然還有......親一下也要拉燈是啥意思?多一點肢體互動才能.......[消音]

最後......番外不看挺可惜的,小烏龜的大王出來了有沒有......好想看大王再HP世界各種壓榨有沒有(打滾)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 悠于 現金 +5 認真回覆 2016-4-21 23:56
握緊的雙手張開來其實什麼都沒有。
感謝每位分享文章的大大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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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回歸後的第一個耶誕節(上)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德拉科便在生物鐘的驅動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嚴冬的低氣溫讓起床這件事顯得格外艱難,但當他意識到黛兒如今已回到霍格華茲的時候,就不再有任何事情能阻擋他跳下床。孤身一人爬上樓梯、推開城堡的側門後,德拉科沿著霍格華茲冷清的小徑前往熟悉的溫室。
  
  在鄧布利多教授以及斯普勞特教授的默許下,這座溫室已經被常年駐紮在這裡的孩子們改造成了一個非常舒適的根據地。他們可以隨時用簡單的口令改變溫室裡的溫度,同時在溫室各處藏了些柔軟的坐墊跟毯子。幾個一年級甚至在溫室裡藏了些糖果罐頭。
  
  當德拉科接近那簡陋木門時,他的心臟跳動得有些劇烈。門後果然是那抹熟悉又有些許陌生的身影。黛兒正在疊放蒸籠,空氣裡飄散著一股肉香,這場景是如此安寧,就仿佛她從未離開過。
  
  「黛兒,」他清了清嗓子,「早安。」
  
  聽到德拉科的聲音,那身材嬌小的女孩立即歡呼著撲進了德拉科的懷抱,與世間任何一對久別重逢的情侶並無不同。德拉科感慨地發現,一年來的遊歷生活似乎並沒有改變黛兒一絲一毫,她身上依舊是淡淡的奶香,只是參雜了些草藥味道。
  
  「太長時間沒動手做早點,我差點都忘了怎麼和麵,」黛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抱怨著,「好不容易能一起過耶誕節,我可不想讓半生的包子毀了一切。」
  
  「放鬆些,黛兒,」德拉科低頭親了親黛兒的額頭,滿意地看到她臉色慢慢漲紅,「你的回歸就是我們能得到的最好禮物。讓麗莎去蹲廚房吧,你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一點都不累,」黛兒搖搖頭,「這一年來我已經習慣旅行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勒梅先生、胡夫教授……哦對了,我們甚至還去了德國。鄧布利多教授在那兒有位摯友,他一個人住在城堡裡。你相信嗎?一棟跟霍格華茲一樣雄偉的城堡!我猜他是某個親王,可惜他的追隨者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友好。」
  
  德拉科對黛兒這一年的經歷非常好奇,但還未等他開口詢問,哈利跟麗莎便出現在了溫室裡。波特姐弟倆才來得及擁抱一下,羅恩跟赫敏也到達了。緊隨其後的便是漢娜跟厄尼。
  
  「很多人都回家去過耶誕節了,」漢娜說,「你可不知道這兒平時有多擁擠。」
  
  「太遺憾了,」黛兒歎息道,「我給大家都帶了禮物呢。」
  
  漢娜收到了一張來自非洲的木雕面具,當地土著巫師告訴黛兒它有祛除惡魔的功效;厄尼的是一隻俄羅斯毛皮帽,如果頭髮太久沒洗,它就會發出狐狸嚎叫聲。給赫敏的禮物照例是一本書。
  
  將那看起來破破爛爛毫不起眼的書本交到赫敏手中時,黛兒鄭重地囑咐道,「你可得好好保存它,這可是孤本。」
  
  「《論靈魂與咒術》,你從哪兒得來的?」赫敏驚訝地問,「研究這方面的人可太少了。」
  
  「一位非常善良的老人,」黛兒說,「儘管他總是叫我傻瓜……他讓我將這本書送給我覺得最聰明的人。」
  
  德拉科坐在黛兒身後的樹樁上,耐心等待著自己的禮物。卻沒想到直到禮物分發完畢,黛兒將她親手製作的最後一瓶福靈劑送給哈利,她也沒有送任何東西給他。大家一邊興高采烈地拆包裹,一邊愉快地吃下無數的小籠包。雖然麗莎的手藝也不賴,但這種東方美食果然還是黛兒做得最美味。待最後一屜包子被厄尼跟羅恩消滅後,大家便起身朝城堡走去了。跟在黛兒身後,德拉科最終沒有忍住問道,「親愛的黛兒,你似乎忘了我的禮物?」
  
  黛兒顯得有些緊張,她迅速瞥了一眼德拉科便收回了目光,「嗯……現在不行,德拉科,等晚上好不好?」
  
  德拉科眨眨眼,放過了他的小女友,同時愉悅地開始腦補了無數可能。
  
  沒有了聖誕舞會,大家還是熱熱鬧鬧地度過了一個無比愉悅的假期。他們順著獨眼女巫雕像背後的密道到達霍格莫德,很快便坐進了三把掃把酒吧裡。羅斯默塔夫人熱情地請所有人喝冰悅——一種原產自麻瓜世界的飲料。德拉科起初非常抗拒,但在黛兒小狗般期待的眼神攻勢下,他最終一口吞下了那燃著魔法火焰的碧綠液體。同時,他們驚奇地發現黛兒的酒量大了不少。
  
  「我們曾住在一戶吉普賽人家裡,」黛兒端著酒杯解釋道,「因為山神當時在發怒,飲用水都被污染了,按照他們的傳統我們不得不靠麥酒度日。喝著喝著,我的酒量就越來越大了。說起來,你們知道嗎?斯內普教授他——」才講得興起的黛兒突然頓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再吭聲。
  
  「什麼?」大家異口同聲地問,所有人都摒著呼吸等待黛兒的下文。
  
  「赫奇帕奇扣十分,」斯內普教授陰冷的聲音忽然從哈利背後響起,幾乎將所有人都嚇得跳了起來,「隨意議論教授?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嗎?」
  
  「對不起,斯內普教授,」黛兒眼淚都要被嚇出來了,「我不是有意的——」
  
  「放鬆點,今天可是耶誕節,」鄧布利多教授來到呆愣的哈利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把孩子們都嚇哭了,西弗勒斯,耶誕節我們該多些寬容。」
  
  斯內普教授用大鼻子冷哼一聲,繞到德拉科身旁落座。
  
  「況且,我也對發生的事情非常好奇。」鄧布利多朝黛兒眨眨眼,「我相信它絕對不會影響斯內普教授在你們心中的形象?」
  
  大家立即拼命搖頭,羅恩搖得過於用力,甚至差點扭到脖子。
  
  「呃……」盯著斯內普教授要殺人的目光,黛兒什麼都不敢說啊QAQ。
  
  場面一時尷尬了起來,斯內普教授眼角抽搐了一下,緩緩將目光從黛兒身上移開,「吉普賽人的酒比黃油啤酒烈得多,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就因此誕生了一系列悲劇。」他低沉的嗓音一時間竟蓋過了酒吧裡的喧嘩,「就是這樣,我的故事講完了。如果誰再追問下去,鄧布利多,我不介意斷掉醫療翼魔藥的供給。」
  
  「咳咳,那綠色的是新品種嗎?」鄧布利多教授將自己的鬍子小心地放好,「再給我們來一杯吧,羅斯默塔夫人。」
  
  所以說,斯內普教授曾經……喝醉過?
  
  光這一點就讓哈利覺得難以置信了。他實在無法想像這位成天陰沉著臉喜怒不形于色的教授一旦喝醉,會是個什麼樣子。他甚至有點羡慕黛兒,如果當時在場的是他,或許能用這份回憶換來一個A什麼的——只要他沒被教授直接殺人滅口。
  
  當羅斯默塔夫人用她巨大的酒壺將所有人的杯子再次填滿後,黛兒舉起了她的杯子向斯內普教授遙遙一敬,「一直在給您添麻煩,我不知該如何感激才好。謝謝您的教誨以及,謝謝您的一切。」見黛兒的舉動,其他人也跟著舉起了杯子。
  
  斯內普教授抿了抿嘴角,艱難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番外:回歸後的第一個耶誕節(下)
  
  當斯內普教授跟鄧布利多教授離開的時候,大家著實松了口氣。黛兒一口將殘酒悶幹,然後顫顫巍巍地舉手朝羅斯默塔女士示意再來一杯。之後不論朋友們如何詢問,黛兒都緊咬牙關,表示她絕對不會透露斯內普教授酒醉情況的半個字眼。
  
  「只要他聽到哪怕一句傳聞,我都再也不能踏進他的辦公室了。」黛兒苦哈哈地說,「你們也不忍心看我被逐出師門吧,對不對?」
  
  大家對黛兒的同情心最終壓倒了對斯內普教授的八卦之魂,話題便很快轉移到了其他方向。熱熱鬧鬧一個上午過去之後,酒足飯飽的眾人又在霍格莫德大大小小的店鋪裡大肆搜刮了一番。只是走著走著,黛兒突然發現哈利脫離了羅恩跟赫敏,卻跟麗莎走在了一起。他們似乎正竊竊私語著什麼,兩人距離近得異乎尋常。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黛兒眨眨眼,卻看到麗莎突然氣憤地拔出魔杖,似乎想戳進哈利的鼻孔,後者則手疾眼快地在她的額頭上彈了個爆栗,「呃——」
  
  德拉科聳聳肩,「如你所見,他們可真是一對奇葩情侶。好在他們的暴力不會波及到旁人。」
  
  麗莎的魔咒到底還是發了出去,卻被哈利避過,直接擊中了旁邊店鋪的窗玻璃。那是咿咿呀呀貓頭鷹商店,麗莎的魔咒將櫥窗裡正打著瞌睡的灰梟嚇得淒聲尖叫起來。趁著店員還未跑出來咆哮,大家趕忙朝蜂蜜伯爵店狂奔。
  
  當大家氣喘吁吁地跑進霍格華茲密道裡時,麗莎主動承認了錯誤,「抱歉,我該再瞄準一些。」
  
  「你想殺死我嗎,」哈利惱怒地說,「我不過是問了問你的巫師等級考試成績!」
  
  黛兒試圖勸架,但其他人都拍拍黛兒的肩膀表示那只是無用功。「等我們回到霍格華茲,喝上一杯熱茶,他們就又和好如初了。」漢娜說,「放心吧,比這更可怕的我們都見識過……」
  
  「說起來,你的魔力恢復得如何了?」赫敏問道,「你錯過了OWLs,我聽說鄧布利多教授已經為你申請了補考。」
  
  說到這個問題,黛兒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大概能勉強通過。勒梅先生的魔法石對我起了些作用,但想要通過高級的就不可能了。」
  
  大家安靜了下來,同情又擔憂地望著黛兒。
  
  「你情況特殊,即使未能通過也沒關係,」哈利安慰道,「我敢說每年至少有一半的人會在魔藥學上得個T呢。」
  
  「所有科目中,我最有把握的就是魔藥學了呀,」黛兒笑了,她看起來並不沮喪,「沒關係,鄧布利多教授已經答應過,不論我考得多糟糕,都會允許我畢業。」
  
  「你已經決定好了畢業後的去向?」漢娜好奇地問。
  
  黛兒點點頭,她轉向赫敏道,「看來到最後,做廚娘的確是一個職業選擇。」
  
  與兩年前的聖誕夜相比,今年的霍格華茲只是簡單裝飾了一下大廳。一棵五米多高的巨大松樹被海格豎在了霍格華茲大廳正中央,當哈利他們路過的時候,他正踮著腳往上面插紅色的聖誕蠟燭。
  
  「嘿小傢伙們,」海格一邊扶著松樹一邊朝他們揮手,「快來幫幫忙,我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些淘氣的小傢伙送到樹上去。」
  
  一群扇著七彩翅膀的冰島小妖精正在海格腳邊鬧騰騰地打架,看上去就像一團被捅了窩的馬蜂。哈利丟了個冰凍咒過去,將它們瞬間僵在了原地。其他人便用浮空咒將這些小妖精一個接一個地送到海格指定的地點。
  
  「你總算回來了,黛兒,」海格說,「你不知道,當你不在的時候,這群小傢伙們比這些小妖精還愛動手打架。」
  
  「呃?」黛兒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並不是那樣,」哈利立即解釋,「我們只是,呃,偶爾交流交流決鬥技巧。」
  
  德拉科跟麗莎也立即點頭。就連漢娜跟厄尼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了。黛兒將狐疑的目光投向赫敏,後者解釋道,「你剛剛離開的那段時間,我們之間的確有過一些誤會,不過現在都好多了。」這裡的『我們』主要是指德拉科、麗莎與哈利。因新魔王的徹底倒臺,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也經歷了一段艱難的時間。
  
  「你該往好的地方想想,」麗莎正色道,「至少,現在我們對巫師決鬥、偷襲什麼的都非常有經驗了。」
  
  將如此龐大的聖誕樹裝飾起來著實花費了大家一些功夫。當赫敏將最後一顆桌子般大的星星掛上樹頂時,羅恩不小心踢倒了藍色螢光藥水。他們不得不趕在費爾奇發現這一攤『湖泊』前用魔法清洗劑將它們擦掉。等打掃工作進行到最後,幾乎所有人都變成了『藍精靈』。
  
  聖誕晚餐即將開始,所有還留在霍格華茲的教授們以及學生都陸續到達了大廳。今年選擇留校的人很少,坐在一起也不過佔據了半張學院長桌。但廚房裡的家養小精靈們顯然並未因此而掉以輕心。每一份食物都被烹飪得恰如其分,甚至連最後送上的芒果布丁都甜美得讓黛兒熱淚盈眶。
  
  但德拉科的心思顯然早已飛離了餐桌。他克制不住地去想黛兒究竟給他準備了什麼禮物。好不容易熬到桌上的盤子重新變得乾乾淨淨,德拉科隨著黛兒起身,待她跟格蘭芬多的朋友們吻別後,與她一同朝地下走去。
  
  「那麼,」德拉科忍不住開口了,「你到底給我準備了什麼?」
  
  黛兒朝左右看了看,見空蕩蕩的走廊裡的確沒什麼人,便做賊般拉著德拉科拐進了一個空教室裡。待兩人面對面站定,她有些忐忑地說,「你能把手伸出來嗎?」
  
  德拉科向黛兒攤開了手掌。在他的注視下,黛兒慢吞吞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指長的瓶子,將它輕輕放在了德拉科的掌心裡。普普通通的石英玻璃瓶已經被黛兒的體溫捂熱了,裡面的粉色液體看起來平淡無奇。
  
  德拉科挑眉,眼神裡清清楚楚地寫著困惑。
  
  黛兒深吸一口氣,「這是……迷魂藥。」
  
  「咳——迷魂藥?!」德拉科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你送我的聖誕禮物就是這個?等等,你為什麼要送我這個東西?」
  
  黛兒的臉已經徹底紅了,她語無倫次了起來,「這個、其實,我只是,它只是碰巧成為了迷魂藥。我也沒有特別想做這種魔藥,只是……」
  
  「好了好了,冷靜點,」德拉科連忙安撫他容易害羞的女友,「你說碰巧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理順了氣,黛兒解釋道,「其實斯內普教授告訴我,我大概永遠無法繼續製作魔藥了。」
  
  什麼?德拉科被黛兒的話嚇了一跳,沒等他問出口,黛兒繼續道,「別擔心,打嗝水之類的小東西我還是能做出來的,只是由於我的靈魂已經不再完整,所以我不能製作更加高深的魔藥。」
  
  「比如迷魂藥跟福靈劑?」德拉科問。
  
  黛兒點點頭,「所以,這是我最後一瓶魔藥了。」她忐忑地抬眸迅速瞥了德拉科一眼,「我空間裡面的財物也沒了,也無法繼續用魔藥賺錢。所以,除了它,我不知道還能送你什麼。」
  
  德拉科了然地點點頭。得知這一消息,他忽然覺得掌心裡的小瓶子變得有些沉重,這是黛兒的最後一瓶魔藥……他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我很喜歡它——呃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謝謝你送給我的聖誕禮物。」
  
  懷裡的小人回應了他的擁抱,「這真的是最後一瓶了,」她的聲音隔著布料聽起來有些發悶,德拉科驚訝地聽出了哭腔,「德拉科,我也終於永遠無法跟上斯內普教授的步伐了。」
  
  他安靜地等著黛兒哭了一小會兒,待她的情緒漸漸鎮定下來後,便低頭吻去她的淚水,「嘿,一年的旅行還不夠嗎,你什麼時候才能為了我而停留呢?以及……你當初到底是為什麼做了迷魂藥?」
  
  「呃,」黛兒立即頓住了,她眼神開始飄移,「也沒有什麼原因,就是突然想做……」
  
  德拉科歎了口氣,「放心吧,我會好好保存這份魔藥,永遠不會去使用它。」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它既然是你送我的,那我顯然有對你使用它的權利?」
  
  「咦?」黛兒瞪大了眼睛,「這個好像……」
  
  「就這麼說定了,」德拉科沒有給黛兒反應時間,「所以,你可別想著離開我。」
  
  讓我們祈禱這瓶迷魂藥永無被使用的一天吧。
  
  
真·結局

  清晨,斯內普教授是在早餐的香味中醒來的——自從他收下那只姓波特的學徒,七年來一貫如此。在黛兒畢業前,家養小精靈們給他帶來的是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餐點,而如今她已離開霍格華茲,小精靈帶來的就只有廚房提供的定例了。

  關於斯內普教授的起居,黛兒在畢業離開霍格華茲當天,還就這一問題專門叮囑過那些過於熱情的小東西。

  「不能太甜,也不能放太多胡椒。如果是剛出鍋的南瓜餅,一定要放上至少一刻鐘。夏天的冷飲不能放太多冰塊,但薄荷可以多放一些。洗澡水要在十點前準備好,對了還有毛巾……」

  看著黛兒弓著背對一群瞪著大眼睛的家養小精靈們絮絮叨叨,德拉科·瑪律福心情很是複雜。沒錯,跟他可愛的小未婚妻一樣,他對這位不僅是斯萊特林學院院長,更是自己教父的魔藥學大師十分敬重,但不代表他不會吃醋。

  「你快把霍格華茲的家養小精靈們嚇哭了,」德拉科挑著眉毛用目光掃射一群醜陋的小東西,直看得它們紛紛低下頭去,「斯內普教授不是嬰兒,他懂得如何照顧好自己。」

  「但他並不注意照顧自己,不是嗎。」黛兒扭著手指擔憂地說,「上星期他一共只睡了不到三十個小時!」

  「我們絕對會用心工作,波特小姐!」一群激動的小精靈們嘰嘰喳喳地做著承諾,而他們的確也是那麼做的。結果便是,直到黛兒從霍格華茲畢業滿一周年,斯內普教授仍無法擺脫隨處可見的小精靈們熱情到變態的『貼心服務』。

  這樣下去可不行。斯內普教授惱怒地想。致幻劑解藥的研製工作已經進展到最關鍵的時刻了,他必須延長每天的工作時間。他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與世隔絕的實驗室,絕對不是散發著草莓香味的熱餡餅。

  儘管他不得不承認,餡餅與熱茶總是能讓他大腦更加清醒。

  所以當他對著鏡子將身上巫師禮袍的最後一枚扣子扣好時,斯內普教授便打定主意跟他這位毛燥燥的波特小姐好好商量一下,至少別隔三差五地給他送吃的——鄧布利多教授每天都想盡辦法從他那兒要零食。

  哦不對,斯內普教授微微搖頭,不是波特小姐了,是……瑪律福夫人。而今天,他就要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了。

  黛兒的魔力一直沒能恢復。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教子仍一心一意要娶她,這讓巫師界很多人都大為吃驚但又非常感動。畢竟瑪律福這個姓氏是純血的代名詞,如今的黛兒·波特卻是個啞炮。盧修斯對這一問題並非全無困擾。斯內普教授清晰地記得,一個月前的某個夜晚,那位似乎永遠勝券在握的男子從他清冷的壁爐裡走出來,把自己安頓進房間裡看起來最舒適的絨布扶手椅裡(黛兒前幾年搬進來的),看起來幾乎可以算是失魂落魄。

  「黛兒真的不能好轉了嗎?」盧修斯的語氣比他自己想像中得更加虛弱,「作為最偉大的魔藥學者,你確定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不,」斯內普教授毫不客氣地說,「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好消息,就是這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後代。」

  盧修斯看起來像突然被打了一陣強心劑。斯內普教授詫異地看著老瑪律福忽然變得容光煥發,這也緩和了他想拽著老友的領子將他丟出大門的衝動。

  「謝謝你,西弗勒斯,」盧修斯站起身,用力握住斯內普教授的手,同時與他擁抱了一下,「這就足夠了,足夠了。」

  如果說當天晚上,斯內普教授還對老友這古怪的態度感到莫名其妙,那麼這個月以來無數份來自瑪律福家族的孕婦穩定藥劑訂單足以說明一切。天知道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處理那些魔藥的。孕育新的生命……他們還沒結婚……

  不過今天,就在今天,黛兒·波特就要正式成為黛兒·瑪律福了。斯內普教授努力穩定著自己的情緒,然後跨進了早已準備好的爐火中。

  瑪律福莊園的佈置裝飾一如既往地高雅端莊,然而當斯內普教授在納西莎的熱情引領下走入一樓迎賓大廳,頓時感覺自己回到了霍格華茲鬧哄哄的大禮堂。到處都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分辨出了不少斯萊特林以及赫奇帕奇。這不奇怪,畢竟新娘與新郎都是這兩個學院的翹楚。

  但那群咋咋呼呼的格蘭芬多蠢獅子與拉文克勞是怎麼回事?他們似乎打算拆了整座瑪律福大廳……

  「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教授緊繃著臉回頭,發現一個身著深藍色西裝的黑髮男子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他身後。那張酷似詹姆斯的臉讓他本能地開始反胃了。

  「斯內普教授,呃,您總算來了,」哈利並沒有在意對方的冷淡,畢竟7年過去了,哪怕斯內普教授的眼神帶毒,他都產生了抗體,「他們都在等您呢,我帶您過去——」

  「去哪兒?」斯內普教授懶洋洋地問。他只是來看一眼,捧個場的。他坩堝裡的魔藥還在冒泡呢。

  「呃?黛兒沒跟您說嗎?」哈利突然覺得亞歷山大,「待會兒由您將黛兒交到德拉科手上啊,畢竟對黛兒來說,您是她最敬重的長輩了。」可憐的小天狼星,因為這件事跟黛兒足足冷戰了一個星期。哈利還想說什麼,卻突然發現面前的冷面教授居然轉身離開了。

  「斯內普教授?」哈利緊走兩步追上,「時間不夠了啊,您——」

  「我想那只蠢狗會很願意承擔這項工作。」該死的,壁爐通路是哪個房間來著?

  「呃,教授!」

  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的勇氣,居然一把拽住了斯內普教授翻滾的袍子邊兒,他大聲道,「您至少要去見一見黛兒吧?她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在說起您呢。」

  婚禮對斯內普教授來說一直不是什麼美好的詞語。他參加的上一個婚禮屬於詹姆斯·波特與莉莉·伊萬斯,很難說令他窒息的究竟是莉莉的改姓還是格蘭芬多們太過誇張的熱情。因此當他被哈利引領著走進二樓偏室化妝間裡,見到裝扮一新的新娘時,斯內普教授恍惚中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位眉眼帶笑的褐發女子。

  「斯內普教授!」黛兒笑彎了眉,「我就知道您會來的。」

  斯內普教授努力穩定心神,同時用大鼻子冷哼一聲。化妝間裡還有黛兒的幾個至交好友,儘管她們已經從霍格華茲畢了業,但對這位魔藥教授的敬畏仍讓大家都豎起了寒毛。

  「你那蠢——布萊克呢?」斯內普教授皺著眉頭問道。

  「他要負責迎接賓客,」黛兒眨眨眼,「而且,他親口說他絕對不會拱手將我送給那些——呃。」

  「陰險狡詐的。」漢娜接話。

  「卑鄙無恥的。」麗莎接話。

  「嘿他可沒說過這個。」哈利立即糾正自己的小女朋友。

  「您絕對不會眼看著我的教父將婚禮變得亂七八糟吧?」黛兒小心翼翼又充滿期待地問道。

  好吧,這聽起來的確很像是那蠢貨會做出來的事情。斯內普教授陰沉著臉,但心情意外地沒那麼糟糕,「看起來,你似乎已經是個不錯的瑪律福了,黛兒。」

  「咦,這麼明顯麼?」黛兒吐了吐舌頭。以上都是德拉科教她的話,不過管他呢,顯然管用啦。

  當斯內普教授挽著黛兒的手走向新郎德拉科·瑪律福的時候,場內傳來了好幾聲響亮的抽泣。海格的大手帕早就濕透了,而小天狼星的眼圈也有些泛紅。麗莎掙扎著想要帶黛兒私奔去,被旁邊的哈利死死按住,手腳(嘴)並用。但德拉科太過緊張,以至於根本沒注意到場下這群嘉賓的異動。

  不論外界如何看待他們的結合,他總算要給面前這只小烏龜冠上瑪律福的姓氏了。

  看著德拉科微微顫抖的雙手扶住了黛兒,斯內普教授松了口氣,同時心底也湧起一絲莫名的悵惘。在全場的歡呼聲與絢爛的魔法煙花中,他默默退到角落,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對新人。

  他該走了,那鍋安胎藥加了些靈魂穩定劑,正需要他好好盯著坩堝。

  ————以上是真·結局,以下是真·腦洞————

  正當斯內普教授剛剛跨出門廳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劇烈的爆響。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全場陷入一片混亂,尖叫聲後,大家驚訝地發現瑪律福宅的大廳中央、一對新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無數支魔杖直指坑洞中心,那兒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飄飄、長髮及腰的詭異男子。

  「咳咳、咳咳——臥槽,那幫變、態老神仙,我是偷了他們漢子還是搶了他們婆娘,居然下這麼大力氣……」

  男子完全無視了在場緊張的氣氛,只顧自己跳著腳罵罵咧咧指天畫地地謾駡。然而德拉科絕不願坐看這不速之客破壞婚禮,於是他惱怒地抬高魔杖——

  「啊啊啊啊啊大王!!!!!」

  還未等德拉科的魔咒沖出口,他嶄新的小新娘就丟開魔杖飛撲過去抱住了那陌生人的腰,「大王!!!是你嗎大王!?你還活著?大王大王我是旋龜啊!大王嗚嗚嗚嗚……」

  被黛兒叫做大王的男人一臉詫異,他捧起黛兒的臉一頓揉捏,「旋龜?你怎麼變成母的了?!」

  「大王旋龜一直是母的啊!」黛兒繼續飆淚,「沒有大王的日子好苦啊啊啊大王嗚嗚嗚……」

  「咦?你的魂魄怎麼缺了這麼多,」男子繼續揉捏黛兒的臉,「你說你啊,就是不好好修煉,丟了兩魂是鬧著玩的?等等,隱靈珠呢?」

  沒等黛兒回答,男子便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神經緊繃的哈利。雖然男子的姿態懶懶散散,眼神卻冰冷而犀利得恐怖。哈利炸起了全身寒毛,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發出惡咒。

  「哦,原來是送給情人了啊,」男子收回目光,淡定地點點頭,「也罷,便宜自己人也不能便宜那幫老不死。」

  「他是我弟,不是我情人。」黛兒抽著鼻子說,「大王,我丟了魂兒了,咋辦啊?」

  「有大王我辦不了的事兒麼?」男子拍拍黛兒的肩膀,「別哭了。裝哭還是我教你的,你倒想用這招對付我?先說清楚,老子的寶貝都被你藏哪兒去了?」

  「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德拉科終於爆發了,「黛兒,這男人是誰?!你們在說什麼?!」

  「這金毛怪是誰啊?」男子像看小兔子一樣看跳腳的瑪律福,與此同時,他才發現周圍好多金髮碧眼、紅發棕眼的怪人。

  「他是我丈夫,」黛兒害羞地低頭,「我懷了他的小寶寶。」

  這場盛大的婚禮持續了半天便因某種不可知的原因草草結束了,各種猜疑甚囂塵上,甚至傳出了結婚當場有神秘強大巫師搶婚的狗血八卦新聞。但隨著時間流逝,所有人都能看出這對瑪律福夫婦的恩愛。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也很快出籠了,是個女孩兒,簡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一年後,瑪律福夫人的靈魂也恢復了完整,完成這一奇跡的是個無人知曉的黑髮男子,他同時也是霍格華茲的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是鄧布利多親自招募的。

  「如果他沒有時刻賣弄那過於女性化的外表,或許你還能從他的課堂上學到些東西。」by霍格華茲某不願透露姓名的鷹鼻教授。

  「學到些東西?老天,那可是能輕鬆抵禦三大不可饒恕咒的男人!」by魔法部某不願透露姓名的綠眼傲羅

  巫師界的故事仍在繼續,生活也在繼續。正如童話中所說,從此,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happy ever a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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