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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兩百萬光年遙遠之星》作者:咎井寒【完結+番外】

第88章 其實你不懂少女的心

    涼子在住院的時間裡,高中的冬季籃球預選賽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籃球隊的小夥伴們卯足了勁兒打算打前十來回饋住院不能和他們一起打球的涼子。米迦勒他們組團刷了一下慰問涼子的副本,被涼子逼著讓他們把學校的作業拿過來,她在醫院沒人陪她的時候實在太無聊,還不如抽空多背幾個單詞多溫習點功課呢。

    她身上也就是軟組織挫傷,養了個把禮拜基本上什麼病都好了,就差過兩天拆線,還有左手的骨折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涼子的奶奶雖然沒有親自過來看,但是派了自己的管家送了一堆吃的過來,本來住院時間沒幾天差不多就打算出院的,但是被她奶奶逼著又在醫院必須得多幾個禮拜住院觀察,又不是腿短了,要不是仗著還能多喂隔壁那個討厭鬼幾天暗黑料理,她早就想出院了。自打她相親失敗兩次她奶奶就卯足了勁兒到處幫她找金髮的年輕人,還要品格好的,涼子聽說了之後只好隨便她奶奶由著她去,年紀大了講道理也沒用,給她找點事做也好。

    青峰的學校離涼子住的病院比較近,桃井五月被涼子一說她的暗黑料理簡直就是世界一流的好吃之後,天天都花足心思幫涼子做一份滿滿當當充滿了少女愛意的便當。少女們的友誼啊,就是那麼容易建立。然後涼子每天例行公事的去和隔壁的少女之友折原臨也套近乎,喂他吃暗黑料理,吃的多好的快嘛,誰讓他傷著肋骨動不了只能讓她餵飯來著。

    黃瀨告訴涼子海常已經通過了冬季賽的預選,作為前八自動進入循環賽階段,到時候和志誠比賽賽見。到時候帶著大家一起來醫院看她。

    涼子看著手機裡的郵件:「真是的,說的我重傷不治一樣,當我是猴子呢還帶一群人來看。」

    「你以為你是JR啊。」西門把一堆作業本塞進涼子手裡:「米迦勒讓我幫他帶過來的,你要把自己降級到和JR一個等級我也不介意。」

    「………」涼子覺得有西門過來看她賞心悅目是件好事,但是這人能不能不說話啊:「所以說,你就是來奚落我的嗎?」

    「運動神經那麼好還能從樓梯上滾下來,」西門坐在一邊翹著二郎腿,翻著涼子的作業本:「涼子,你字寫的挺不錯的。」

    「怎麼不像是我寫麼?」

    「因為你看上去毛毛躁躁的,又愛逞強。」西門支著下巴沖著涼子笑:「不過,最近你好像……長高了點?去年認識你的時候才那麼點兒。」

    「……發育期會長高那不是很正常嗎?」

    西門戳了一串蜜瓜:「哦對了,剛才來看你的那個酒保小哥挺有意思的,不光帶玫瑰花來探病,還分煙給我,你什麼時候認識那種人的?」

    「哦,他是我樓上鄰居的哥哥,他比你好相處多了……」涼子下一句就戳爆了西門的燃點。臉頰的肉被西門狠狠的擰了一把:「痛……」

    「想忤逆我還早得很。他人不錯看起來很危險,不過很有力量,但是沒有濫用。」西門一臉神棍:「我突然覺得你身邊盡是這種類型的人啊,雖然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

    「西門你突然有自知之明了好嚇人……」涼子縮了一下脖子,決定不再去戳西門了,否則的話肯定會和米迦勒一樣被他欺負到死的:「什麼叫身邊都是那種人啊……靜雄哥人很好的。」

    西門思索了一下:「你那個皮膚很黑的同學也屬於這種類型,容易走錯路。不過,算了,反正那也不是我該管的事。不過涼子,冬天要不要到青森來?」

    涼子茫然的看著西門,半天沒回過神來:「你是在約我?」

    「要不是看著你頭上有傷的份兒上,我肯定揍你。你是不是摔壞了腦袋?米迦勒他們冬季賽打算過去集訓,問你要不要去?你家反正過年也沒人管你,去我那邊和他們一起玩也挺好的。」西門摸了一下下巴:「還是你要待在這邊陪男朋友?」

    「……什麼男朋友?」

    西門笑了起來,用挪揄的表情看著涼子:「那個金髮的酒保小哥不是嗎?一般人探病不會送白玫瑰的吧?」

    涼子啃了一半的哈密瓜直接噴了出去,靜雄那種人根本不會想到花語之類的事情吧,肯定是在前輩的提醒下隨便買了最貴的花然後就送過來了……

    「真不希望被你誤會那種事。我沒有男朋友!」

    「既然沒有,那冬天就到青森來吧。還有,你也差不多該對堂本死心了吧。」

    「……等你對理子死心了再說吧!」

    西門對於涼子的反擊壓根沒放在心上:「能放下的時候自然會放下,你以為我是你嗎?不懂進退。」

    「你就是這點惹人恨,隨隨便便就能說出那種話。就是這樣,所以才討人厭。」

    西門搖搖頭:「你還是擦一下你的嘴巴吧。哦?外面下雨了,說起來,那個每天給你送便當的粉紅色頭髮的小姑娘今天沒來。」

    涼子漲紅了臉,想想自己嘴角剛吃了一半噴出來的哈密瓜,一頭倒在病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西門雙手抱胸的看著愚蠢的涼子自爆的場景,扯著嘴角微微一笑,果然還是太嫩了:「說起來,安藤那小子在追你嗎?」

    涼子從被子裡抬起頭:「……你和他很熟嗎?」

    「算認識吧,因為他看我據說很順眼。安藤那傢伙也算是個有趣的人。」西門那麼說:「要是他真喜歡你,你不妨和他交往試試,絕對不會無聊的。」

    涼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打電話來的居然是青峰,難道他待會兒幫桃井來送飯的嗎?她接起了電話:「什麼?五月跑了?我說青峰君你有沒有腦子!!!!哪兒有你那麼對待自己的青梅竹馬的!!!簡直人渣!哦?被她用講義給打了?那是你活該!什麼啊!其實就是你自己要面子拉不下臉去找桃井吧!切,你怎麼那麼沒用啊!還算是個男人嗎?行了,別膩歪了我去幫你找她去,反正她也跑不到哪兒去。」

    青峰大輝其實非常鬱悶,自己因為打球的事兒在球隊裡大鬧了一番,桃井和教練商量著不給他上場打球,說什麼身體發育根本不上才能,負擔太重了身體受不了,要她多管閒事。結果吵完了就跑了,誰知道那女人是什麼心思啊!!他哪兒搞得懂桃井五月那些彎彎腸子,就說女人太麻煩!打個電話問問涼子五月到底怎麼回事,卻直接被她罵的狗血淋頭,什麼叫你還算是個男人嗎!說的她才是男人一樣……那傢伙認真的嘛?反正桃井那傢伙也會自己回來吧?

    豈可修!他又不是女人,哪兒懂她們的心思!有必要把他罵的那麼慘嗎,還說什麼我是五月就給你兩嘴巴,抽得你滿地找牙。難怪黃瀨那小子一見涼子就尾巴搖的跟什麼一樣,敢情是真被涼子打怕了吧!等等,難道涼子找不到男朋友,這才是真相?她是不是相親那會兒也把赤司給打了所以才掰了啊……就赤司那體格和涼子真打起來,青峰覺得自己無限的接近了事實的真相。當然,黃瀨知道青峰那麼想他,絕對不會承認這點的,一定會說小青峰你蠢到沒救,我那是尊重涼子,能和你這種沒腦子的比……

    「西門,你有車吧?賣竹竿那貨車要是有車把我送到城凜高中去。」涼子都不想歎氣,就青峰大輝那個腦子,要明白桃井為他著想的心思,呵呵,那真是母豬都能上樹了。

    「這種時候天都快黑了你還出去?」西門看著涼子從衣櫃裡拿出衣服走進洗手間換衣服:「找人去城凜幹嘛?」

    涼子一邊換衣服隔著門對西門說:「很簡單啊,桃井喜歡黑子哲也,她不上我這裡來,能在附近投靠的只有他了,桐皇和城凜離的不算太遠,她一個人也走不到哪裡去。」

    結果涼子搭了便車直接一路開到了城凜校門口:「行了,把我放在這裡就行,待會兒我自己打車回醫院,辛苦你了,西門。」

    西門在拉下車窗沖涼子揮揮手,反正不讓她出來肯定也會偷跑出來。她和米迦勒還不是一般的像,提到自己的事兒就蠢的沒救,一說別人的事情腦子轉的比什麼都快,真不知道她是聰明呢還是笨,不過那樣也挺討人喜歡:「你別亂來,早點回醫院。」

    涼子給了西門一個什麼都能解決裝帥的背影,走了步踉蹌了一下馬上原形畢露,縮了縮脖子就往籃球部的方向走。西門挑挑眉毛沒說什麼,愛耍帥這點倒是從R那個環尾狐猴那裡盡得真傳啊。

    她推開籃球部的門只看見桃井五月悶悶不樂的做在一邊,相原麗子欲言又止,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涼子後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我是來找桃井的。好久不見了,相原。」涼子和麗子打了個招呼,畢竟之前兩個學校進行過好幾次友好的打球交流,相對和城凜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這兩人,涼子覺得麗子很有當年幾分彩子做事的風範,聽三井說彩子現在在從事健康復健的相關工作,倒是相當適合她。

    「最上,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相原看著涼子一副受傷的樣子,頓時十分擔心。

    「我的事兒待會再說。重要的是她吧。」涼子歎了口氣,有那麼個青梅竹馬確實不省心啊,黃瀨比青峰好說話多了,不管怎麼樣,讓女孩子哭泣的男人就該被抽個幾巴掌才行。

    桃井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好容易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涼子……我……是青峰讓你來的嗎?」

    「那種蠢貨你就別管了。只要你沒事就好。」

    黑子哲也和火神他們從外面一回來,桃井就直接撲到了黑子的懷裡,眼淚嘩嘩的往下掉,畢竟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也是正常的,而且黑子哲也的情商,能甩那群人幾條街,心思細膩情商又高,懂得傾聽又會說話,對女孩子懂禮貌又體貼還有紳士風度,和他隊友火神大我那個吃貨完全形成鮮明對比。桃井喜歡黑子哲也,涼子沒什麼不放心的,這事兒換黑子幫桃井開解,比她說話效果好太多。

    「我好像被青峰討厭了。」被自己的青梅竹馬討厭,那真是個難題。涼子當年憋了一口氣,硬是死活不肯對黃瀨低頭,結果僵持了那麼久,錯過了彼此整整半年的成長,錯過的就是錯過了,即使後悔也無濟於事。黃瀨在向著成為一個優秀的籃球手努力了,至少在能打球的短暫的青春裡,他應該不會對自己留下太多的遺憾了。而她還在努力尋找著自己除了籃球之外的人生方向。在這點上,桃井和青峰這兩人,和她的心情大概都是一樣的吧。

    青峰的胳膊肘和黃瀨的雙腿一樣,都是典型的過早揮霍自己的能力,強迫自己發育中的身體做出超出限度的動作,結果就是一個手殘一個腿殘,桃井那種性格也做不到像涼子一樣把黃瀨抓到醫院做全身檢查用報告表甩他一臉然後拉著人去青森做療養。有那麼個蠢的沒救的青梅竹馬,也真是難為了桃井了,而且,那小子還把姑娘的好心當驢肝肺。

    「青峰那傢伙還真是欠揍啊。」涼子小聲的說了一句,雖然在電話裡狠狠的罵了一頓,總覺得還不解氣。

    「等等,你不是喜歡阿哲嗎?那青峰生氣有什麼關係?」火神大我這話一說,桃井眼淚就掉出來了,這完全是兩碼事,換成涼子自己,她也一樣放不下黃瀨。

    桃井被火神那麼一說,直接哭了出來。火神被大家一致用你很差勁的眼神看著,又是一個弄哭妹子的蠢貨啊,涼子哼了一聲。

    「火神君。」涼子拉著火神的衣服:「關於這個問題,少年我們來談談人生吧。」

    「啊?幹嘛?」

    涼子笑笑對黑子了個招呼:「把你們家火神借我一用,你慢慢和桃井談著,我和他去談談,順便幫他頭上開幾個洞讓他深刻體會深入瞭解一下少女的心情是怎麼一回事,方便拉高他的情商以便不給你們城凜全體拖後腿。」

    「幹嘛拖著我走啦!!!」

    火神大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別校的女孩子拖到角落裡進行了一次深刻的思想教育,儘管最後他還是怎麼都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一點都不同情他。

    與此同時,在醫院涼子的病房裡,安藤崇無聊的吃完了半個放在床頭櫃上的哈密瓜:「啊拉,涼子居然不在?」

    然後,他脫了外套直接躺在涼子的病床上睡了過去。


第89章 前兆

    涼子回到醫院差不多也快八點多了。

    狠狠的修理了一頓火神之後涼子頓時覺得舒暢,而且這人吧一臉迷茫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要體會少女心那種東西,他果然是個笨蛋。涼子丟給了他一句話:「看到你那麼蠢,我就放心了。不過沒關係,青峰那傢伙和你差不多,你應該高興。」

    「為什麼我和他是同一等級啊?!」

    「你應該感到驕傲才對,我覺得就蠢這一點上,你堪可和青峰一戰。」

    「你什麼意思啊!!當我是白癡嗎?」

    「嗯,我的意思是,用你的蠢勁兒幹掉奇跡世代指日可待。」

    「你是說我很厲害的意思嗎?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不高興?」

    就這樣,和火神的對話在友好的忽悠中度過了。

    黑子歎了口氣:「最上,你只是單純的在欺負火神而已吧。」

    「我說的是實話哦,雖然我不認為志誠會輸給奇跡世代,但是我們的籃球風格並不是想要追求全國冠軍當目標的。」涼子頓了頓:「和城凜不一樣,我們學校今年算是殺出的一匹黑馬,能走多遠還是未知數,加上我們球隊沒有監督是個軟肋,今年算是去WC賽上漲漲經驗而已,雖然經理兼職監督的工作是我在做啦,不過也不是長久之計。」

    「說那種喪氣話……不像是你。」

    「我可不是在說什麼喪氣話,輸和贏對志誠來說並不重要,我們是一支把享受籃球放在首位的球隊,最重要的是打球打的快樂開心,能從中獲取自己缺少的東西才是重點。打敗奇跡世代並不在我們的計畫之內,當然能和他們交手對米迦勒他們的成長是最好不過。火神君雖然蠢了點,一個能人專注一件事並且做到極致也是很了不起的。火神君和青峰那傢伙在某些方面還是挺像的,所以黑子君才喜歡和火神君一起打球吧?啊對了,一直有句話從去年夏天開始就沒有對你說。」

    「哎?」

    涼子對黑子笑了笑,春暖花開,雖然他不說,可是涼子明白,黑子還是很喜歡黃瀨並且一直在幫他的:「謝謝你,一直沒有放棄籃球,也沒有放棄黃瀨。」

    黑子被涼子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略微的移開了點視線:「哪裡,黃瀨他……」

    「別提那個蠢貨,一起送桃井回去吧。不介意我當電燈泡麼?」

    桃井和黑子都表示不介意,而且桃井還十分不好意思,阿大那個蠢貨居然還要涼醬這種受傷的人跑出來找她,非常的過意不去,桃井眼淚嘩嘩一直掉,涼子只是挑了一下眉毛,並沒覺得有些什麼:「因為青峰是個笨蛋,所以才需要我這種腦子好的人嘛。」

    黑子小聲的說了一句:「還好最上你不是男生。」

    「叫我涼一我也不介意啊。」涼子倒是十分灑脫:「我倒是想自己是男生呢,我要是男生,就和你一起打球。」

    黑子看看涼子,笑了一下:「那麼最上一定非常適合打籃球。」

    「嗯,至少也要成為和流川楓一樣的選手才行呢。」涼子也有點遺憾自己居然不是個男生了。

    「我有個東西想給你們看。」

    他把涼子和桃井帶到了路邊的露天籃球場上,展示了新的過人技巧,他根本就沒有對涼子和五月藏著掖著的意思,涼子倒是很欣賞黑子哲也這點,光明磊落。其實遇到他這種類型的對手只要防球不防人就行了。涼子覺得最神奇的是,這群人打球居然從來不用區域聯防戰術……最奇葩的是,一遇到奇跡世代一群人就急吼吼的上去防人,人擋不住,球還擋不住嗎?

    啊啊,青峰那個蠢貨到底有沒有接到回去的五月呢,真是讓人操心啊。以前自己絕對不會多管閒事,一旦和別人產生了羈絆就永遠也脫不了身的感覺,被友情這種東西束縛住,會考慮的事情越來越多,一不小心就變的傷感起來了。涼子站在醫院的門口,略感到了一絲涼意,秋天都過了小半,預算賽之後,就有得看了吧,不知道志誠能走多遠呢?嘛,不管輸贏,那幫傢伙喜歡籃球的心是不會變的,只要這樣就好了。

    城凜那幫凡人去毆打奇跡世代那群天才的感覺也不錯,一想到一群所謂的天才被差自己太多的凡人給揍的滿地找牙那種劇情,想想就覺得全身舒暢吧。涼子走到自己的病房的時候,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奇跡世代那幫蠢貨,要是每個人都能像黑子一樣正確的對待喜歡籃球就好了啊……

    「喲,涼一醬,晚上好。」

    涼子往後退了一步打開燈,看到躺在她床上笑嘻嘻的安藤崇,他伸出手,拍了一□邊的空位,意思就是讓她過去坐:「你回來休息啦?」

    涼子全身無力的靠在門口:「你怎麼混進來的!!混蛋!」

    安藤摸著下巴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光明正大的進來的啦,護士姐姐很親切的讓我在這裡的等你呢。來一起睡吧!」

    涼子越發覺得虛脫起來,什麼叫這傢伙很有趣根本就是讓人覺得好無力:「我根本跟你不熟,別說那種無恥的話……」

    「唉,那種話不能說嗎?」安藤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實際上做出的行為完全相反:「我明白了,其實涼一醬一回來看到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些什麼了吧?啊啊……」

    「別用那種嬌羞的女性口氣跟俺說話!」涼子嘴巴一快就用了男性用語,等到發現被安騰那副變態的樣子搞的自己也說錯話的時候,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安藤崇笑了起來,天真無邪帶著點些許的小變態:「因為涼一醬看上去就是那種人嘛。」

    「……」涼子扭過頭:「誰是那種人,你才是。」

    安藤崇從床上蹦下來,把涼子推到了床邊:「你以為我真的會對一個病人做什麼嗎?太高估我了啦。」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安藤崇皺著眉頭:「其實,我是來說我還是挺喜歡你的,怎麼樣?要不要加入G少年?」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安藤把雙手放在涼子的肩膀上:「就是我很喜歡你的意思嘛。」

    涼子越發不懂這人到底什麼意思,雖然這人沒什麼惡意但是一旦被人說喜歡你那種話,涼子覺得根本就是在跟她開玩笑,她在這邊活了也差不多將近十六個年頭了,多的是被人說你這種人偶根本沒人喜歡,只有傻子才會喜歡你,帝光國中時代那就更不用說了,一群妹子對圍追堵截,鞋櫃裡不是放死老鼠就是四腳蛇,還真沒見過一封情書,倒是有膽大的來問她和黃瀨的關係,確定不是戀人後讓她轉交黃瀨情書的經驗倒是有。她這種脾氣也不是討人喜歡的那種類型。

    「我不明白。」

    安藤崇扯扯嘴角,喪氣的坐到她邊上:「唔……」

    涼子被他按倒在病床上,她睜著眼睛看著安藤湊過來的臉,左手打著石膏,後腦勺一陣的疼,真要來贏的她也完全不是對手,這種時候她是不是應該喊救命非禮比較管用?

    他捧著她的臉,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後放開她,站在原地握拳,做出了勝利噢耶的姿勢,涼子爬起來坐在一邊完全搞不懂這人在激動些什麼:「…………」

    安藤笑嘻嘻的說:「大概就是這種程度的喜歡吧,涼一醬。」

    涼子抽搐了下嘴角:「……?」

    「涼一醬真是遲鈍的可愛呢。」

    「……根本你說話方式不對勁吧!」

    「因為我是KING嘛。」

    「…………」

    「所以喜歡什麼說話方式全部由我決定,耶。」他伸手比了個V,儘管穿著深色的V領DG的新款毛衣和三宅一生的褲子,和他時髦的品味完全不同的是他看上去就是個精神病,只比隔壁那個中二病晚期重度不治的貨色好一點點。

    涼子不搭理他逕自爬上了自己的病床,安藤把她的被窩倒是給睡暖了,她該感謝他幫她暖床嗎?認真想想,還是算了吧。

    「嗚哇!!涼一醬你好狡猾,居然一個人睡覺!」

    難不成還兩個人睡嗎?!涼子憤憤的瞪了他一眼,結果安藤崇真的蹦蹦跳跳的靠過來把她擠到邊上:「睡吧,不用擔心了。」

    涼子裹著被子縮到了一邊,安藤崇這個人不光自說自話而且還自作主張,趕也趕不走正常溝通又行不通,本質上,又感覺不到他有什麼惡意:「你在這裡我才不安全吧??」

    「涼一醬你好工口哦!難道你在期待著發生什麼嘛?」

    「你還是去死吧。」涼子裹緊了被子縮到了一邊。她就那麼提心吊膽的一晚上沒睡好,而且被折磨的神經衰弱,要是這種也叫喜歡的話,真心消受不起。

    不過安藤崇來得快去的也快,在涼子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拜拜,涼一醬。啊,好像有什麼事情忘了說,算了,反正無所謂。」

    涼子早上起來的時候自己還是穩妥的躺在床上,什麼事都沒發生,就是頂著個黑眼圈一晚上做的都是被給怪獸當球踢來踢去的噩夢。

    最先來看她的是真島誠。

    「有個事兒,要問你。」

    「?」

    「那天來看你的,是不是本城蓮?」

    「是啊,我弟弟在大崎娜娜的樂隊,娜娜的男友是本城蓮,來看我也沒什麼。」

    真島誠似乎在思考,思考接下來的話怎麼開口比較恰當:「我最近接受了一個委託。是件和賣粉的傢伙打交道的事情。」

    所謂的賣粉,簡單來說就是販毒,涼子心中一凜,本城蓮那傢伙吸毒這事兒娜娜還是不知道,真一也不知道說過這件事沒有:「……娛樂圈本身就挺亂的,你說吧。」

    「他的經紀公司,和毒販有來往。」

    涼子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給他女友打預防針的。」

    「這件事,昨晚上崇仔沒跟你說嗎?」真島誠一臉疑問:「昨天我讓他過來給你帶個話……那傢伙到底在幹嘛?」

    涼子抽搐著嘴角,敢情昨晚她一晚上沒睡好完全是因為真島誠所托非人:「…………」

    一場風暴正在形成,之後可能娛樂圈要大洗牌了也說不定,本城蓮他……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在吸毒,要是沒有,還能逃過一劫,因為她覺得如果用真島誠的做法,肯定是一挖一大堆的,而且她有種預感,本城蓮的經濟公司,逃不過去,就算做的再隱秘,一般人也絕對懷疑不到真島誠這種三不管地帶少年去當臥底的。

    涼子認真想著最壞的後果,先得給真一打強心劑才行,你的偶像吸毒了,弄不好音樂生涯就此終結,還有娜娜那邊,她記得很清楚,離開女人就精神脆弱靠吸毒逃避現實的苦逼貨,她該怎麼勸……這種事,想想就新番,娜娜那邊也就算了,真一再怎麼說都是她弟弟……


第90章 想不出標題了隨便

    真島誠對涼子省略了他接到委託的過程,只是大概說了一下他有個朋友被迫吸毒,收到她的委託去解決毒販組織。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他準備以個人對抗一個組織,但是真島誠想成為池袋的PEACE MAKER不是假的,雖然事情很麻煩而且聽上去螳臂當車,但是他為了朋友真的去做了,帶著自己認識的朋友自發組成了一支隊伍,使用無線電,即時監聽,針孔攝像等等一系列的非法手段去接觸了那個賣毒品給他的朋友的那個叫肥E的胖子毒販。

    這裡牽扯到了一個叫天道會的黑社會組織,因為池袋基本上是羽澤組和粟楠會兩家坐大,而且這兩家基本上是不涉毒的,一旦被抓到販毒就會牽連到上面的老大,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在日本,販毒判刑很重。至少在表面上,靠賣假畫和收取保護費的粟楠會堅持自己是俠義的組織而堅決不碰的,至於羽澤組,也不牽扯這些,真島誠會知道這些,完全是因為有個外號叫猴子的同學在羽澤組裡當小弟,還是那種混的十分不錯的小弟。

    涼子看了猴子的照片後就問真島誠:這人明明長得像妻夫木聰,為什麼會有個叫猴子的外號?

    真島誠呵呵笑笑:你還不是一樣說我長的像長瀨智也,世界上總有那麼個人,會長得像鏡子裡的自己嘛。他讀書那會兒就跟猴子一樣,一點都不帥。

    天道會在池袋算是外來擴展地盤的,粟楠會和羽澤組當然不樂意。所以在粟楠會的地盤上吃了癟之後的天道會,就改在羽澤組的範圍內開始試水,因為是獨立作業,並非大範圍的交易,羽澤組這邊也很難出面。加上真島誠的高中同學被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了毒品,被迫染上了毒癮,這件事讓他十分的憤怒,接受了同學的委託後開始介入這件事。池袋不應該變的那麼骯髒。

    真島誠裝成了購買毒品的買家,從而和肥E展開了周旋,在很長的時間監控裡,他發現了肥E的賣家裡,有一個買家,在他們跟蹤了很久之後,發現和本城蓮他們的經紀公司有關係,因為涉及到當紅的樂隊團體,真島誠和他的小夥伴們因為好奇心,沿著這條線繼續查了下去,掌握了不少證據,並且打算最後一起交給警方,讓他們抓現行,並且把肥E這個團夥一網打盡,還池袋的清淨。

    「事情就是這樣,雖然不知道買去的東西到底分給了誰,但是那家經濟公司的藝人並不多吧。」真島誠那麼說。

    他在池袋的人緣非常好,很多人在聽說他解決了池袋絞殺魔並幫羽澤組的老大找回了私生女的屍體之後,他在池袋的名氣可謂無人不知。這樣的人,折原臨也肯定是恨的牙齒發癢的,被安藤和平和島趕出池袋之後他當然十分不甘心,在背後挑唆了幾次均被真島誠輕鬆化解之後,折原臨也就完全不想碰西口公園附近的事情了。

    正是因為他有這良好的人脈,所以順著這條線,打聽到了經紀公司內部的事情,因為恰好他認識的女孩子裡有朋友是在那家經紀公司給藝人做化妝師,稍微打聽一下就很容易知道本城蓮的事情。

    涼子低頭思考了一下,雖然不確定本城蓮那個蠢貨是不是和她印象中的一樣真的吸了毒,但是聽真島誠那麼說,也*不離十了,而且真島誠的意思,永不了多久,他手裡的證據也掌握的差不多,準備匿名向警方報告了,最多也就一周的時間,到時候很有可能會順藤摸瓜的抓到本城蓮他們的經紀公司,深入調查之後他們的樂隊估計會面臨非常悲慘的境地。

    「謝謝你,真島君。」不管怎麼樣,她和真島的關係真的算不上摯友,但是他還願意把這些全盤托出告訴她,涼子還是覺得很高興:「可是,這些事,你完全可以不對我說。」

    「哪有這樣那樣啊,看的順眼能玩到一起就好了,而且崇仔可是很喜歡你啊。」

    一說到安藤崇涼子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能不能別提他?」

    真島笑了起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討厭崇仔呢,其實他人很不錯,看上去神神叨叨罷了。其實他腦子比誰都清楚,他還挺欣賞你的。」

    「那也不能隨便親人吧!!」

    「哦,我還不是一樣被他……」

    兩人頓時滿臉的黑線,都是安藤崇的受害人啊,相互對視了一下,頓時覺得同病相憐了起來,真島安慰著涼子:「其實他是接吻魔,被他揍翻在地然後被親的傢伙才是真的慘。*上被打擊之後還要被精神上蹂躪。」

    「那麼說……我還算是好的。」

    「起碼他長的不是那麼糟糕,總比被頭豬吻了好。」真島誠一直都是那麼自我安慰的。

    涼子點點頭:「仔細想想,我還是賺了的。」

    「你能那麼想,那就最好啦。」

    「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寧願被狗舔。」

    真島的臉上又是一堆黑線,這什麼轉折啊,而且看不出來她的嘴巴那麼毒。那麼想想崇仔那傢伙,豈不是豬狗不如?

    涼子愁著怎麼對真一開口,你偶像可能涉毒要被抓,她到底是說還是不說,怎麼開口才能不刺激真一,還有娜娜那邊知道自己深愛的男人居然做出那種讓人失望的事情又會怎麼樣,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要不要那麼麻煩,換成以前的她根本不需要考慮別人的心情和接受力,直接把殘酷的現實甩給別人讓他們自己去消化就行了,可是現在,真一變成了家人,娜娜是她不錯的朋友,光頭阿泰和她關係一直都挺好,而且住對門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事還得他兼職監護人出面,究竟怎麼樣做,才能讓他們在心理上不受太多的衝擊把痛苦降低到最小呢?

    「快死了……」

    「我看你中氣挺足的。哪兒像要死的人,」西門一推門進來,就看到涼子在用力的抓自己的腦袋:「你嫌自己的傷口好的太慢嗎?」

    涼子一臉呆滯的看著西門,最近這傢伙跑醫院未免也太勤快了點吧,今天的打扮是街頭混混呢,包著頭巾和世良公則一個樣:「今天是世良公則嗎不是魔術師西蒙了嗎?」

    「別說和米迦勒那小子一樣的話,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魔術師。」

    「西門你最近很閑嗎?怎麼一直往我這邊跑?難道米迦勒拋棄你了?」涼子下意識的就戳爆了西門。

    「住嘴,我和他又不是那種關係。他們在參加籃球比賽預選賽,沒空給你送作業本來。讓我順便帶過來。真是的,我為什麼要被一群小鬼使喚啊!」

    「他們出線了嗎?」

    「這場比賽贏了就能出線了。」西門把作業本遞給她:「我說你啊,有什麼煩惱就說出來,別糟蹋那麼好的頭髮。十幾歲的人,逞什麼強啊。」

    「所以今天是人生的大魔導師西門嘛?」涼子抽搐著嘴角:「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西門你很敏銳?」

    「有啊,理子。」他毫不在意的承認了:「不過理子本身也是個敏銳的人,你現在比以前看上去好懂多了,以前那種面癱晚期的樣子,我可真感覺不到你在想些什麼。現在才像是十來歲的少女,你跟米迦勒一樣,都不讓我省心。來,今天特別免費酬賓,有什麼人生的煩惱,儘管說出來吧。」

    「那麼好?總覺得不像是大魔王西門會做的事。」涼子表示懷疑。

    西門冷笑了一下:「什麼大魔王啊,你難道忘了我是神主嗎?傾聽人的煩惱也是神主的工作,今天不收費,下次就沒那麼便宜了。」

    涼子用懷疑的眼神盯著西門,在西門快要暴走的時候,她說:「我朋友的男朋友做了一件蠢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劈腿?」

    涼子一驚:「難道西門你就會想到這個嗎?!我還以為作為神主的你不會想到那些事的。」

    「快住嘴,我除了是神職人員之外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第一時間想到那種事很正常吧。」西門對於涼子把他當成神棍無所不能的觀點嗤之以鼻,他就是個普通的鄉下男孩罷了,哪有她想的那麼複雜。

    「總之不是劈腿,他估計也沒那個膽子,就是一時走歪了路。但是他女友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的朋友和女友說。」

    「怕別人會因為這事兒受到傷害?所以瞻前顧後不知道怎麼開口?」西門摸了下巴:「直接說啊,遮遮掩掩的什麼都說不清楚,戀人之間最不可饒恕的也不過是背叛罷了,對方既沒有做出那種事,那說明就有回轉餘地吧。既然是朋友,做錯什麼事情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就有反轉餘地。」

    涼子頓時覺得自己簡直蠢到家:「……突然覺得自己很蠢,那麼簡單的道理……」

    西門笑了笑:「不是你變蠢了,是因為只要是人都會犯錯。」

    「謝謝你,西門,我又有勇氣了。」

    振作起來的涼子,看上去精神奕奕。西門第一次覺得,這姑娘還挺不錯的,她的性格從青森回來就在向著好的方向在轉變,冰封多年的種子在解凍了之後,澆了足夠的水,吸收了養分開始拼命的成長,總有一天,會變成真正意義上的美人吧,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比較好,笨點才好欺負。

    涼子第一個告訴的人是光頭阿泰,因為她覺得在娜娜那群人中,最成熟理智能顧全大局的,就是高木泰士這個光頭了。

    阿泰其實也忙的焦頭爛額,畢竟娜娜他們的樂隊剛剛上軌,還在走紅的路途當中,如果本城蓮的事情真的被曝光出來,那對於剛不久前公佈了和蓮的戀情的娜娜,絕對是個打擊。如果利用本城蓮吸毒這件事反而來增強曝光率也不是不行,但是那麼做,那實在是太卑鄙,有種落井下石和痛打落水狗的感覺。

    「這件事,是真的嗎?」

    涼子揉著太陽穴:「我不敢確定,但是我看了一下本城最近的狀態,確實有點奇怪。我覺得具體你還是找芹澤小姐去問吧,一之瀨巧那種人為了工作什麼都肯拼,就算是知道我覺得他也不會多提的,藤枝直樹根本是一根經,和本城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真有其事,我覺得最好的突破口還是芹澤小姐。」

    「可是,作為一個高中生,涼子你未免知道的也太多了吧……」高木歎了口氣。

    涼子自嘲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因為,我智商高達二百五的緣故,所以我總是知道的太多了。娜娜那邊,還是你去說吧,這種事我一個高中生說出來,半點說服力都沒有,總之到時候真的曝光了,到時候媒體肯定會把娜娜的老底給扒光的,還不如你們自己想法早點應付,研究一下怎麼危機公關吧。」

    高木歎了口氣,如果是真一這種未成年吸毒被爆可能還能說年輕不懂事,還有挽回餘地,但是本城蓮那麼大個人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我倒是沒什麼,就是怕真一受不了,反正一之瀨巧的死活也跟我沒關係。」涼子頓了頓,用完好的右手用力按下了桌子,整個上半身撲了出去:「和自己歌迷上床對奈奈劈腿的人渣我巴不得他變太監,但是本城不一樣,不管怎麼樣,好歹他還是娜娜的男朋友。而且,他還是真一的偶像!」

    阿泰用力抽了口煙,他相信涼子說的話,雖然不確定本城蓮到底有沒有在做那種事,但是作為娜娜樂隊的成員,他還想繼續走下去,所以涼子說的也沒什麼錯,做最壞的打算這是必須的:「我會和他們商量一下的。」

    「真一那邊,麻煩奈奈去說,我開不了這個口。反正做好最壞的打算錯不了。」

    高木泰士只好歎氣,不愧是議員的女兒,頭腦清醒,想法比奈奈成熟多了,他有種自己越活越回去的感覺:「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沒那種事,一直都受你的照顧,我只是不想看到娜娜太難過而已。」雖然關係不算鐵,但是娜娜是個好女人,而且很照顧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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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先斬後奏

    一周之後。

    「折原君。」涼子的臉上寫滿了遺憾。

    折原臨也現在只要一看到涼子的臉就條件反射的覺得胃疼,她送過來不得不吃下去的暗黑料理讓他又延遲了出院的時間,醫生對他說,你的腸胃最近也不是很好,順便辦理一下,給你做個檢查吧。他因為肋骨斷了只能躺著不能亂動,畢竟他的恢復力和平和島靜雄那種人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他就是個回避率超高的正常人罷了,如今落到每天都要被喂暗黑料理的地步,簡直人生慘烈。每天只求隔壁的那姑娘早些出院再也別給他送飯來了。

    「恐怕我以後再也不能給你吃我親手做的料理了。」涼子臉上一陣哀愁,是的,她一出院就沒有折騰折原臨也這個混蛋的機會了,而且他害她那麼慘以前還讓靜雄背黑鍋,吃個兩三個禮拜的暗黑料理簡直對他就是太仁慈了好不好,涼子怎麼能不悲傷呢!她的情緒全部都是含著滿滿惡意的真實啊。

    臨也覺得自己簡直要喊萬歲了,他可不想要涼子這種腦殘粉!只要乖乖聽話那種狂熱擁護者就行了!這種自以為是的還是算了吧,總算可以逃過一劫了嗎?!

    「所以,折原先生,請務必要吃下我最後一頓做的料理。」

    折原臨也,在被塞進去了整整一頓桃井五月特意給涼子做的超級大餐加上飯後布丁甜點之後,終於臉色發青口吐白沫的暈死了過去,涼子抿嘴一笑,桃井的暗黑料理大有進步,都能當化學武器了,真是太棒了!

    涼子終於熬到了出院的這一天,因為志誠這天正好有比賽所以無法和她一起慶祝,打算打完比賽在週末的時候和她一起去吃頓好吃的,不過在這之前,跑過來接涼子出院的是黃瀨涼太和青峰大輝還有桃井五月,幾個人幫她整理了一下東西,然後準備去吃一頓。

    「多虧了桃井的料理,我才好的那麼快。」

    「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非常好吃哦!桃井你做的料理簡直就是世界第一!」

    青峰和黃瀨在邊上臉色一陣發青,涼子這傢伙真是說謊不打草稿而且還真的敢說啊,他兩是真一點都不想吃桃井做的那些和志村妙的煎蛋一樣讓人瞬間失憶的玩意,虧她每次都吃的精光還誇獎好吃,那是什麼胃!!!

    桃井五月站在一邊捧著自己漲的通紅的臉:「涼,涼醬,你,你以後叫我五月就好了……」

    青峰抽搐了一下嘴角,臥槽,這已經點滿了的把妹技能那是怎麼回事啊:「喂喂喂!!五月,最上那傢伙不是男人啊!!!!你這個樣子,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吐槽才好了!你喜歡的不應該是阿哲嗎?」

    「阿大你真是個笨蛋!!」

    黃瀨呵呵一笑,青峰大輝這傢伙果然是不懂女人的心啊:「這麼說來,其實涼子才是小黑子的情敵?」

    「嗚啊!涼子你為什麼用手肘攻擊我!!!好痛!QAQ」

    「因為你太蠢了。」涼子真是懶得搭理黃瀨,他可愛起來聽可愛,煩起來整個一煩瀨涼太:「說起來,你們什麼時候比賽啊?」

    「預選賽海常和桐皇都出線了,你不是出院家裡沒人嘛。」黃瀨表示:「叔叔阿姨都沒空來,所以我就過來了,而且沒有我,涼子一定會很寂寞的。」

    涼子又給了黃瀨一記肘擊:「我看是你才怕寂寞。」

    青峰聳聳肩,認命的幫著涼子拎起包,對這兩個人相互拆臺黃瀨最後一面倒的被涼子欺負的情況見怪不怪,從帝光時代這兩人就那樣了,反正黃瀨這傢伙就是個M嘛。

    「小黑子他們和小綠間打成平手,下一場大概要和霧崎第一打吧。」黃瀨想了想:「說起來,涼子你們學校的球隊也相當厲害啊,簡直就是今年的黑馬,今天這場比賽要是再贏的話,那麼大概就會以第八的身份打進總決賽吧。」

    「志誠嗎?喂喂喂,奇跡世代的其他人到底在做什麼啊,居然沒有淘汰涼子他們的學校……」青峰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句。

    涼子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很簡單啊,這說明一個問題,在日本,籃球天賦能比肩你們這些奇跡世代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有句話叫什麼來著高手在民間嘛,別看不起普通人啊,說不定米迦勒和JR他們早就已經達到天衣無縫的境界了。」

    「那不是打網球才有的嗎?!」黃瀨嘴角一抽:「那和籃球是一回事嗎?」

    涼子聳聳肩,只要真心喜歡,認真的鑽研進去,能打開所謂的ZONE也不稀奇,而且米迦勒和JR那群人的心態比奇跡世代的心態好太多了,打球沒有包裹,輕裝上陣,不講輸贏,每場比賽都認真投入快樂的去享受,加上人種優勢的後天加成,就算進入了ZONE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畢竟已經有火神大我一個特例未必就不會有第二第三個,這個世界很廣闊,連平和島靜雄這樣的人物都有,如果他和奇跡世代一個時代而且愛好籃球的話,那才真的是奇跡時代的悲哀。

    桃井五月認真的想了想:「涼醬……說起來,你和青峰在神奈川做了什麼?他回來之後就不怎麼說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了……」

    涼子對著桃井五月笑的神神秘秘,輕輕的捏了一把妹子的下巴:「這個嘛,是秘密喲。」

    青峰拉開對著桃井五月動手動腳的涼子:「我說你夠了沒啊!!別對五月做那種事啦!!」

    「青峰君你真是小氣,都是女孩子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總覺你會把五月給帶壞了!」

    「什麼嗎,涼子一直都是品學兼優的!」黃瀨這邊馬上就十分不滿了。

    「那只是表面!!」

    涼子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青峰君果然有著野性的直覺啊,已經發現她的惡趣味了嗎?

    之前真一來看她的時候,她想了半天才對真一說了本城蓮他們經紀公司涉毒的事兒,但是出於涼子的意料之外,真一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說了一句,娛樂圈裡這種事也不是不常見,但是他自己是絕對不會碰的,自打涼子潑了芹澤雷拉一臉水之後,岡崎真一就開始明白做人要自愛是怎麼回事,想要做出點成績給拋棄他的父母看,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他變的比涼子想像的還要成熟一些。

    雖然涼子說了假設這兩個字,可是真一也不是什麼笨蛋,言下之意就是有這個可能,他想的更多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接受的問題,畢竟吸毒可以戒,娛樂圈裡這樣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只要重新振作起來,也不是不能挽回,他想的是如果真的有這種事,娜娜該怎麼辦?蓮的樂隊又該怎麼辦,畢竟這種事一旦發生,樂隊和娜娜肯定要受牽連。這些人又該怎麼辦?

    離家少年岡崎真一也開始長大了,涼子最大的感觸是自己都沒怎麼管他,他就在向著好的方向轉變。儘管耳朵上的耳釘在增加唇環又多了一個,他的腦子也有所長進了,還會說什麼因為自己已經有了涼子,所以即使遇到這種事也不會覺得害怕之類,這倒反而讓涼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占了小鬼的監護權,她除了給零花和隨便他去發展,也沒做實際意義上的教育工作,仔細想想,估計是真一已經被她打怕了是真不敢做那種事了。

    反正他現在沒和蕾拉搞在一起,正兒八經的認真讀書學習音樂,是真心想要超越自己的偶像本城蓮,向著南條晃司那種天王級別的程度在進軍了,雖然目標南條晃司有點……驚悚。反正別學他糟蹋泉拓人就行了……

    四個人出了醫院,隨便找了家有著不錯口碑的拉麵店進去,正好大王電視在播著最近的新聞。

    「池袋最近真是亂……」黃瀨感歎的說了一句:「前幾天還在直播員警現場抓了一群現行的毒販呢……」

    「員警啊………」

    「誒,青峰君畢業不打算當職業籃球選手嗎?」

    「那種事情不知道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一輩子的籃球。」

    涼子支著下巴看著電視,黃瀨這傢伙一看就不是那種能一輩子打球的料,她覺得青峰倒像是能堅持到底的,但是現在看來也未必了,不過也不能強求人家打一輩子的籃球,畢竟不是每個人能堅持最初的夢想的。這很正常,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會有不同的生活目標,總之只要這些小夥伴們永遠不要忘記關於夢想那份最初的感動就好了。

    「喂喂喂,不是吧!本城蓮疑似吸毒?」黃瀨在一邊叫了起來:「別騙我啊,好歹我也是芹澤雷拉的歌迷啊!」

    涼子把眼神移到了電視上,正好在播出接著上次警方掃毒之後的後繼報導,大概是說警方根據毒販的販賣下家客戶線索,一路順藤摸瓜發現了本城蓮那家經紀公司有購買記錄,然後在申請了調查令之後在本城蓮的居所發現了混有安非他命的煙草,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這速度,她以為日本的員警除了藥師寺涼子之外,都挺無能的,沒想到這次的速度那麼快,其他還有幾家不出名的經濟公司,因為本城蓮他們的樂隊實在是太紅了,所以當仁不讓的成為眾矢之的。

    「為什麼要做那種事呢?」桃井小聲的問了一句。

    「這個嘛……」涼子可不想用壓力太大這種話去幫本城蓮開脫,娜娜承受的壓力從來不比本城蓮小,但是好歹人家三年堅持下來還跑到東京來追他了不是麼,而且還努力的想站到他的對等面和他對話,自甘墮落這種人涼子從來就不同情,只是念在他是娜娜的男朋友的份兒上才給他們提個醒,被抓去強制戒毒失去聲譽被世人鄙視總比死了好,為了娜娜,他都必須得活著:「大凡做壞事的人,基本上都會給自己找空虛寂寞冷的藉口,也許他也一樣。」

    「等等,按照這個理論……難道小赤司也是?」黃瀨腦筋轉的飛快:「涼子你沒去看他之前在全國大賽的表現嘛?」

    青峰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拉麵,放在涼子的面前,畢竟涼子是傷患,這點體貼他還是懂的:「那和赤司有什麼關係啦?」

    拉麵的香味讓人食欲大開,涼子拿起了筷子:「嗯,沒關係,不過他倒不是空虛寂寞冷,他只是超越了凡人的中二罷了……」

    「都高中了還中二嗎?!」

    「涼太,你這個樣子也叫二哦,不過你二的蠻可愛的。」

    黃瀨眉開眼笑的表情一下子就僵化了:「我說涼子,你到底是損我還是在誇我?」

    「誇你長的帥,行了,吃你的拉麵吧,待會兒就糊了。」

    青峰對黃瀨歡天喜地的樣子不予置評,反正黃瀨就是那麼煩:「不過我說,我還從來沒見過涼子你的父母。」

    「我媽經常上電視,新聞版上她經常上,好像挺有名的。我爸一年在家能有兩三天就挺不錯了,他們都很少回家,所以我小時候住在黃瀨家的時間比自己家還多。」

    「原來如此,所以涼醬和小黃國中的時候才天天在一起。」桃井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一度以為涼子和黃瀨在交往。

    「孽緣啦,跟你和青峰差不多。不過涼太放著不管也沒關係,別看他一副纏人的樣子,其實他還是蠻獨立的,對不喜歡的人才不會當回事。」涼子用筷子夾著面裡的叉燒,說起自己的青梅來,還是蠻自豪的,因為黃瀨確實很優秀啊,當然這種優秀和真島誠西門之類的人一比較,又太過稚嫩了。

    青崎坐在離涼子他們不遠的位置上,雖然他也很想把粟楠幹久的女兒帶回去,但是她現在和朋友在一起,也不方便,還是有時間單獨找她談談吧,這年頭,黑社會也是講道義的,總不能逼人就範,而且他也想給涼子留個好印象,也想聽她叫他叔叔之類的嘛。

    因為本城蓮吸毒這件事被媒體曝光,所有的狗仔隊們每天都蹲著他們樂隊的住所和平時出沒的地方蹲點守候,恨不得再挖出更狠的新聞來,於是每個人的老底在這幾天全部被扒了個底朝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旦雞蛋有了縫,蒼蠅們就會蜂擁而至。被牽連的還有大崎娜娜。因為她和本城蓮的關係,早在之前就已經對外公開了,所以她也成了媒體追問的物件。

    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娜娜,所以BLAST的其他成員基本上沒受什麼太多的影響,但是還是暫時調整了團隊的活動內容,開始進行對這件事的危機公關。真一說雖然這件事對娜娜影響很大,不過之前阿泰說過了一點她哭了一陣子就鼓起勇氣準備去面對媒體了。

    「她沒和本城蓮談嗎?」

    「什麼都沒說,就抽對方兩耳光。還說就算是那樣也不會放棄蓮的。」

    涼子點點頭:「他運氣很好,要是能重新站起來,多去燒點高香比較實在。」

    「還有,涼子……」

    「?」

    「有件事,我沒有對你說。」

    「什麼?」

    「我把蕾拉接過來了。」

    「哦……」涼子楞了一下:「你說什麼?!」

    「涼子,你別生氣!!我沒有和她攪在一起啦!!!」真一連忙解釋:「他們四個人最近都被狗仔隊死纏爛打的根本沒處躲了,應對媒體的事都是巧在做,蓮那個樣子也沒辦法了吧,藤枝又是個笨蛋……」

    看著涼子的眼神,真一心裡多少有點發虛,要是黃瀨這時候沒去上廁所在邊上可能還能幫他說幾句話,這種時候面對涼子駭人的氣焰和鬼畜的壓力全得靠他自己頂了:「我只是和娜娜他們商量了一下幫一把,畢竟都是朋友,也不能看著蕾拉被狗仔隊逼死吧……我真的和蕾拉什麼都沒有!!只是幫朋友而已,我對天發誓!!」

    涼子抽了下嘴角:「你小子還真敢說啊,這真是好大一個驚喜。」

    真一縮了縮脖子,他先斬後奏恐怕這次真的是腦袋保不住了……奈奈,記得給我收屍啊……


第92章 心結

    浴室裡發出了黃瀨的慘叫:「!!!!!!!!!!!!為什麼裡面有別人!!!!!!」

    涼子盯著真一看了一會兒,然後語重心長:「你的爛攤子,自己收拾。我心情不好,出門走走。」

    芹澤蕾拉洗澡並沒有鎖門的習慣,黃瀨一點都不覺得占了眼睛上的便宜,相反,他覺得很不爽,畢竟這裡是涼子的屋子,就算他想帶朋友過來玩也得問過涼子,這是基本禮節,真一一聲不吭的就帶了個女人回來,這是什麼意思啊!而且洗澡也不鎖門!!

    黃瀨飛一樣的從浴室裡飛奔出來就看到在玄關換鞋子打算出門的涼子:「涼子!!裡面有女鬼 啊!!!你就那麼丟下我跑了嗎?QAQ」

    涼子抬起頭:「那是你的偶像芹澤蕾拉,照顧被狗仔隊嚇的花容失色的女人不就是你應該做的麼,她就交給真一和你了,記得別照顧照顧就滾到床上去了就行。」

    黃瀨整個人都炸了毛:「什麼意思啊!!我又不是那種人!」

    「嗯,我知道。」

    「我也跟你一起去。」黃瀨想想覺得自己還是跟著涼子,她的手還骨折呢都這個點了還跑出去,出事兒了怎麼辦……已經有一次他沒好好保護涼子反過來要她救。

    真一看著涼子和黃瀨結伴出了門不知道說什麼好,等他們回來再說吧,先斬後奏確實是他不對,但是蕾拉現在也挺可憐的,家裡和娜娜那邊都被狗仔隊盯著,奈奈和娜娜住在一起也藏不了蕾拉,想來想去也只有他這邊是高級住宅區相對安全一點。出於大家朋友一場,而且家裡有涼子大家都是女孩子,相互照顧一下也方便一些,總不能把她塞到前男友光頭阿泰那裡,那太尷尬了點。

    「真一……謝謝你。我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麼。」真一說是那麼說但是心裡也擔心涼子是不是會直接把蕾拉揍一頓把她直接打包扔出去,以他對涼子的瞭解,只要蕾拉老實點別在做那種她忍不了的事,她最多把蕾拉當空氣。

    「……最上她會不會生氣?」

    真一賠笑了一下,這種問題就別問了吧……為什麼他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蕾拉那麼蠢呢?他揉了一下太陽穴:「說不生氣肯定是假的吧,總之你先住在這裡,我和黃瀨擠一擠就好了。」

    「誒,真一不跟我在一起嗎?」

    真一徹底全身無力了,她的自我感覺到底是有多好啊,要是以前他傻那就算了,被涼子潑了一臉水她還是沒學乖依然那麼沒神經,他勉強給了蕾拉一個笑容:「當然是不行的,因為這是涼子的家,我不是家長做不起主。」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那種想法,我只是……一定都是我的錯!一定是我哪裡搞錯了!」蕾拉的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我不知道該怎麼阻止蓮啊!!」

    真一拿了塊毛巾遞給蕾拉:「別哭了,那種事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無論蕾拉如何自怨自憐哭訴自己沒有阻止本城蓮,她也改變不了蓮吸毒這個事實。和涼子相處的久了,真一覺得如果是涼子,一定會把蓮直接塞到戒毒所去逼著他戒毒吧。比起蕾拉這種只知道對著他哭手足無措的樣子,他也只能安慰一下,多餘的事兒,他也做不了。

    「可是……」蕾拉用毛巾捂著自己的臉,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沒有了蓮和巧,她什麼都不是,除了唱歌,她什麼都不會。

    涼子走在黃瀨的前面,在夜色裡影子拉的很長,晃悠晃悠就晃到了西口公園附近,路上看到了跟在田中湯姆身後的平和島靜雄,他用涼子送的打火機點了根煙,抬頭吐出煙圈的時候看到了涼子,揮了揮手,和她打了個招呼。

    「那麼晚了還出來閒逛?」

    「沒有,隨便走走,一會兒就回去了。」涼子和黃瀨走過去打招呼。

    靜雄順手摸了一下涼子的頭:「注意安全,早點回家,還有,有什麼危險打我電話。」

    涼子抿著嘴笑了笑,靜雄一樣笑了笑,然後各自分開,依然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池袋真是個好地方。

    「涼子,你不開心嗎?」黃瀨問她。

    「也不是,心裡有點複雜。」

    黃瀨跟在涼子的身邊,幫她擋著一邊吹到左手邊的風:「最近都快入冬了,那麼晚了出來不太好吧,等下早點回去。是不是因為真一的事?」

    「是,也不是。說實話,他帶芹澤蕾拉回家我挺不高興的。」

    「本來嘛,先斬後奏那種事情,你會生氣也是很正常的啊,要是你哪天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男朋友帶到我家裡來,我也會生氣啊!」黃瀨翻了翻白眼:「我就說那小子是個麻煩吧。」

    「那性質不一樣好嗎?黃瀨君。」

    「別那麼一本正經的叫我的姓啦,」黃瀨歎了口氣,在路邊的自動售貨機裡塞進了幾枚硬幣,滾出來兩瓶溫熱的牛奶,他把易開罐拉開了遞給涼子:「給,去前面西口公園坐著說話吧,我們也很久沒有像這樣正經的聊天過了。」

    「MAN'S TALK?」涼子接過黃瀨遞給她的牛奶,他確實變的體貼起來了,在微小的地方,她的青梅竹馬也變的像個真正的男人:「這是和涼一談呢還是和我談?」

    「得了吧,還不是一個人,別拿小時候寫錯你的名字那種事來調侃我啦。」黃瀨用手抹去鋼管座椅上的灰塵:「坐吧,有什麼事兒,就對黃瀨哥哥講好了,我照單全收。」

    「其實,我很欣慰。」涼子抬頭看著池袋的夜空:「雖然隨便帶個人回家確實讓我心裡挺不舒服的,但是換個角度來看,其實真一成熟多了,總覺得若干年後,也許他會變成另外一個陰陽樂隊的主唱一樣的人物。」

    「涼子,你把那個傢伙看太高了吧?」

    「其實我挺高興的,雖然沒怎麼關心他,突然覺得他長大了,所以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不管是真一還是涼太,他們都在悄無聲息的成長著,變成了她所不知道的人,既陌生又熟悉,儘管他們看上去又什麼都沒有改變:「總覺得男孩子真是奇妙。總覺得家裡……有個弟弟的感覺也不錯。」

    「說什麼呢,其實我覺得涼子才神奇呢,才和我分開沒多久就變得會笑了,其實我覺得很高興。突然覺得涼子變成正常的女孩子了真是嚇我一大跳,」黃瀨扭頭看著涼子,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然後黃瀨才想起來,一直以來涼子都只是一個人,即使是真一那種一看句知道是非常糟糕的孩子,她也想把他變成自己的家人。黃瀨突然恍然大悟,至今為止,她依然一直彷徨無助,她對親情的渴求,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涼子……你是不是……覺得寂寞?」

    黃瀨一字一句,一頓一頓的問了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種話說出來未免太過肉麻了,但是坐在他身邊的涼子,眼淚掉了下來,她對他變的坦誠,在被黃瀨說到心底最害怕的事情的時候,她對對著自己哭,是不是意味著,她其實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真正的家人的看待了呢?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涼子用力擦著自己的眼淚:「這種時候我不該哭的……」

    「反正我更丟人的事情都被你看光了,偶爾在我面前哭一次也沒什麼啊……」黃瀨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可惡,高興的眼淚都停不下來了TAT。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你一起哭啊……」

    涼子擦了把眼淚:「因為你蠢。」

    「TAT,好容易裝帥感動一樣你居然還那麼吐槽我……」

    「就算你哭也比別人哭的帥,放心吧。」

    「有你那麼安慰人的嗎?」

    「啪」的一聲,從空中飄下了無數彩色的紙條落在了涼子和黃瀨的頭上,然後安藤崇一蹦一跳的出現了,順便把手裡的彩炮丟到了一邊:「吶,我在邊上都看了半天了,真是的,磨磨唧唧的,這種相互諒解之後不是該接吻了嗎?」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安藤君,晚上好。」

    「涼一醬,別說的那麼咬牙切齒嘛,我只是在邊上看了半天,結果你們居然不按照劇本演,所以我才過來看看。為什麼最後會變成吐槽啊!!」安藤愁眉苦臉:「我明明想看私奔的男女最後HE了的說……」

    「住嘴!我和他才不是那種關係!」涼子一頭的黑線:「你夠了。為什麼你會在西口公園啊?!」

    「我在收場地使用費啊,因為我是KING嗎,當然要巡視自己的領土啦」然後安藤崇靠過來坐在了涼子的另一邊的空位置上,比了比西口公園的占地面積,還有他那些站在場地上無所事事的小弟們:「涼一醬,你心情不好嗎?來,加入G少年吧!」

    「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黃瀨瑟縮了一下,直覺告訴他這人很麻煩,最好不要惹,總覺得自己多嘴的話一定會很慘。

    「這樣啊,虧我那麼喜歡你。」安藤崇歎了口氣:「喂,誠誠,涼一醬說要和我們玩通宵!」

    「……我什麼都沒說!」

    「涼一醬臉上就寫著不想回家嘛,既然不想回家,不如跟我們一起玩兒啊,雖然你拒絕加入G少年,不過看在我喜歡你的份兒上,特例讓你跟我們一起玩。」安藤崇把話說的跟天大的恩賜一樣:「涼一醬,你太壓抑自己了啦,那樣不好,太遜,跟著我,你才夠酷。」

    真島誠從一邊走過來:「反正明天週末又不用上學,走啦,一起去唱卡拉OK!」

    涼子一想到家裡多個蕾拉確實也挺心煩,雖然很欣慰真一變得像個男人了,但是遇到這種事心理總是有個疙瘩覺得不舒服,安藤崇比她想的要敏銳的多,他雖然看上去說話自我中心,但是奇妙的都能切中重點,結果涼子拖著黃瀨就跟著真島誠他們跑去唱了一晚上的卡拉OK發洩心裡的不滿情緒。

    黃瀨到了後半夜就支持不住倒在沙發上打瞌睡了,只有涼子還在一個人奮戰高達系列的歷代OPED,一個人搶著話筒就停不下來,安藤崇的表情十分的複雜:「到底是誰讓涼一醬喝酒的啊?」

    真島誠打了個哈欠看了看身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小夥伴:「我哪兒知道……本來那小子只想把最上灌醉了好佔便宜吧,天知道她沒倒下現在開始發酒瘋了……」

    「太失策了……」

    「別,她本來一個人就能打十個吧……這些傢伙真是太小看女子高中生了。」真島誠歎氣:「自掘墳墓啊。」

    直到第二天淩晨天亮,涼子才放下了手中的話筒,看著倒了一地的人,覺得自己很累,往黃瀨身上一躺就算完事了。雖然這邊她和黃瀨算是玩的爽了,在家裡的真一和蕾拉卻是兢兢克克的擔驚受怕了一晚上,雖然有黃瀨跟著,不會出什麼事,但是涼子徹夜不歸那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真一一晚上都沒睡好,又要安撫神經衰弱的蕾拉,又想著涼子會不會出意外。

    黃瀨認命的背著涼子往回家的路上走,臨走的時候,安藤說了一句:「最近注意點,不要隨便穿著紅色和藍色的衣服出門。」

    黃瀨一臉不理解。在黃瀨開始準備打WC十強賽、涼子家裡發生風波的時候,池袋也迎來了新一輪的戰爭。G少年和紅天使的戰爭,後來被稱為太陽通內戰的戰爭。


第93章 想不出標題

    比起池袋藍平方和黃巾賊在一個倉庫裡鬥毆打的你死我活的小團體互毆的小兒科來說,池袋的太陽通內戰就更像是一場戰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在涼子住院的時候,街上就漸漸沒有人敢穿著紅色和藍色的服裝上街了,滿大街的警車呼嘯而過。用真島誠的話來說,四周都是拿著刀槍棍棒還有電擊器的憤怒小鬼們,不需要理由和原因,一旦憤怒和暴力被點燃的時候,池袋的內戰就開始了。

    當然,這背後少不了躺在床上折原臨也的推波助瀾,即使肋骨斷了三根,他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就算躺著不動,他腦子裡的黑泥也會源源不斷的滿溢出來流淌在池袋的街頭,弄的一片狼藉。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他最大的想法就是,怎麼讓那幫沒腦子的小鬼去做掉那個礙眼的平和島靜雄。

    但是這種涉及內部核心的事情大概也只有安藤和真島比誰都清楚,涼子這種局外人是無從得知的,甚至連平和島靜雄都打電話來告訴她池袋的街頭最近很亂,想出門的話最好和朋友一起出來,而且千萬不要穿藍色和紅色的服裝。涼子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涼子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痛欲裂,揉著拆線沒多久的後腦勺,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娜娜怎麼樣了。

    「有點受打擊,她揍了蓮一頓然後抱著他哭了很久,好像要死掉一樣。」真一談了口氣:「巧忙著面對媒體焦頭爛額根本分不出神來管其他人的事兒。羽島幽平作為師兄好像已經在媒體上發話說這件事和自己的師妹師弟們其實關係並不大,因為就算是戀人,那陣子娜娜他們忙著開演唱會並沒有什麼時間和本城蓮約會,我們這邊的危機暫時稍微緩和了一點。」

    涼子托著下巴呵呵的笑了一聲:「這種時候,就充分可以體會到了某些人身為男人究竟是多麼的低能,不,簡直就是無能。」

    「涼子你到底是多討厭巧啊……」真一小聲的說了一句:「蕾拉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也不能放棄不管,我發誓我絕對對她沒有那種想法……」

    「既然你已經決定收留她一陣子了,我也不會反對,站在人道的立場上,只要她別在我家做什麼蠢事就行,」涼子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看著真一,對上了涼子的視線馬上就縮回去的蕾拉:「讓她別那麼自以為是的都是她的錯天天動不動就掉眼淚行不行,本城蓮還活著,人活著就有希望。」

    「是……」現在涼子最大,她就是女王,真一忙不迭的點頭:「我會好好勸勸她的。」

    「還要,她真要喜歡一之瀨巧,乾脆在一起不就行了,我可不信什麼戀愛會影響工作之類的廢話,小室哲哉和華原朋美談戀愛的時候,她的高音隨便就能輕鬆唱上去,失戀了之後才一蹶不振的好不。」

    真一抽搐了一下嘴角:「這種事,我又不是巧,怎麼可能知道啦!」

    大崎娜娜在本城蓮曝光吸毒的三天之後,站出來開了記者招待會,表示自己在本城蓮吸毒這件事上確實不知情,但是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和他撇開關係的話並不是她的作風,所以她會幫助蓮戒毒重新站起來繼續他的音樂生涯,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放棄自己的戀人。

    一番話說的部分感性的女記者潸然淚下,很多當初認為大崎娜娜只是借著和蓮的關係當跳板的女人這種觀點被狠狠的抽了巴掌。

    娜娜這種時候狠狠的回擊那些狗仔隊簡直太棒,對比一之瀨巧那種樣子,涼子又忍不住的呵呵呵的冷笑起來。

    不過一之瀨巧也因禍得福,因為池袋的少年們開始了內戰的關係,所有記者的目光都放到了這件事關人命的大事兒上。西口公園的地面上都噴滿了各種塗鴉,都是相互攻擊詛咒對方下地獄的,藍色的是G少年的GB標誌,紅色的是紅天使的符號,西口公園是中立地帶,但是即使是中立地帶也擋不住少年沒絲毫沒有思考力的暴力和發洩。藍平方和黃巾賊的小鬼們都消失不見,

    涼子出門的時候都感覺到那種嚴峻的形式,本城蓮吸毒這件事,本來應該上頭條的,但是因為池袋內戰越演愈烈,差點鬧出了人命案件,所有人的關注都放到了遊客穿著紅色衣服被G少年毆打燒掉衣服,和紅天使的成員被捅送進醫院這些事件上了。

    「涼子……要不要換個髮型?」

    「哎?」涼子一臉茫然。

    美惠子歎了口氣:「我說涼子,我覺得你啊,去燙個大波浪吧,頭髮蓬鬆點還能遮住你後腦勺那塊縫針的地方啦,不然直接看過去就跟禿了一塊那樣,你真的沒有那種自覺嗎?好歹你也是女孩子啊!」

    很久沒看到涼子的堂本十分認真的審視了一下涼子的後腦勺:「……涼子,你是不是長高了?」

    涼子站了起來,堂本比了比自己和涼子的身高差距:「確實,快一米七了吧?住院一陣子居然一下子長那麼高!」

    「她之前就有一米六十三左右了吧。」

    「原來如此,難怪躺在醫院裡總覺得膝蓋小腿好疼,原來是因為長高的緣故嗎?」涼子還以為自己是被人打的疼,原來自己在長個子。

    米迦勒從一堆書中抬起頭:「涼子,記得補鈣,你的手好點了嗎?」

    「嗯,沒什麼問題,畢竟我常用手還是右手啦,除了不方便方便之外。」

    「……哈哈哈哈哈」堂本被涼子的冷幽默弄的笑了出來:「說起來,你的那個國中同學黑子哲也和我前天在電車上遇到,有問我你身體好點了沒有,要不要去看他們和秀德的比賽。」

    「沒啥事,就是我奶奶逼著我在醫院住幾天不讓我出院。最近池袋不太平,你們出門都注意點啊。」

    池袋並不太平,但是並不影響到籃球少年們對夢想的追求。同樣也影響不到粟楠會的老大爺想看看孫女的決心,更影響不了涼子的奶奶決定幫她物色一個靠譜的金髮男孩當她未婚夫的決定。

    涼子在放學之後,就被青崎堵在了校門口。其實他也覺得涼子的傷勢好的差不多,斷了只手也不太會強烈抵抗。笑良站在一邊看著涼子,她表示讓笑良等一下,說完了就一起去做個頭髮。

    「最上涼子小姐嗎?」

    涼子點點頭:「有事?」

    「請你聊聊天不介意吧?我們以前在醫院裡見過,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的。」青崎說話十分客氣。

    「你爸爸還好嗎?」

    「先生這個問題你得問他自己,估計他現在應該在和黑猩猩玩格鬥遊戲要麼就是在非洲在和獅子長頸鹿之類的動物搏鬥,反正除了我媽之外,他大概對人類缺乏興趣。」涼子想了想,從小到大她爸在家的時間加起來可能都不到三四年,也就離婚的時候一副懦弱男的樣子,要是說他年輕的時候是能一個打五十個的黑社會,她確實無法相信。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希望你能回去見見你爺爺。」青崎開門見山,跑去非洲拍動物倒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他還以為幹久那傢伙離家之後就成了被人包養的小白臉。

    「沒關係,有什麼話直說好了,我爸爸本來就是被我媽媽包養的小白臉,雖然他也蠻爭氣的拿了幾個國際的動物攝影獎項。不過也改變不了他是入贅到我媽家的事實。」涼子的腦子自然轉的很快:「那天我回去之後查了一下我爸爸的戶口,他沒結婚前確實是姓粟楠的,但是他從來沒跟我提過關於粟楠會的事情。如果爺爺是要我改姓粟楠的話,這點恐怕不太可能了。」

    青崎倒是愣了一下,這姑娘比他想要聰明的多,而且那麼快就知道了他的來意:「你和你爸爸真是一點都不像。我說性格。」

    「都說長的像我媽,不過現在看起來,總算長的有點像他了。」涼子笑笑:「我爸爸和粟楠爺爺也一點都不像。」

    「是,他長的像夫人。」

    涼子想了想,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要不這樣,我回去和媽媽商量一下,然後約個時間我去看看爺爺,我記得你叫青崎?青崎先生,請諒解我作為一個一般人不想扯上黑道的想法。改姓粟楠這事兒就算了,但是作為孫女經常去看看他老人家幫我那個不孝子爸爸盡盡孝道我還是很樂意的。」

    青崎被涼子說的苦笑了一下,確實黑社會對於還是普通高中生的涼子來說,刺激實在是太大了些,但是今天談話的結果已經超出預期了,他還以為幹久的女兒會像他一樣難說話:「那麼告辭了。」

    「涼子,那個看上去很可怕的叔叔到底是誰啊?」

    「哦,大概是我爸以前的同事,就問問我爸爸最近的狀態。」涼子對著笑良笑笑:「沒什麼事兒,走吧,去換個髮型。」

    「你果然是介意被說後腦勺禿了一塊吧。」

    「沒有那種事。」

    笑良暗自笑了起來,其實涼子的表情還是很介意自己後面禿了一塊,哪兒有不愛美的女孩子,雖然她平時出門的打扮有時候穿的像公主一樣好看,又時候不修邊幅的讓人皺眉,她都有些搞不懂涼子的審美是怎麼回事,當然笑良是不知道涼子打扮的好看的時候,通常是有黃瀨給她做參考的時候。

    「嗯,卷髮長波浪很適合你,總覺得成熟了好多。」

    「……不老氣嗎?」

    「乾脆染一下顏色怎麼樣?」理髮師的建議是,涼子的長相比較偏高冷,換個髮型染一下顏色會比較顯得暖色調一些。

    涼子用詭異的表情看著理髮師:「……有區別??」

    結果被笑良他們慫恿著還是做了個頭髮。黃瀨一進門就被涼子嚇了一大跳,這傢伙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變的有女人味了。

    「涼子……」

    「什麼事?」

    「……新形象不錯,走吧,去看城凜和秀德的比賽去,小綠間一定會嚇一跳的。」

    「和綠間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還是不要讓涼子知道的比較好,黃瀨想想綠間每次回短信都是直接去死兩個字,終於到他可以帶著涼子去那混蛋面前扳回一城的機會了!

    「你有給綠間和黑子加油了嗎?」

    「嗯,小綠間居然讓我去死!哪有那種人啊!絲毫沒有曾經的隊友愛啊!」

    涼子安慰的看了黃瀨一眼:「你還真是有一堆喜歡損友呢。真是幸福啊,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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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攻略綠間

    「真的要穿成這樣去看比賽?」

    黃瀨笑的賊兮兮,是時候反擊小綠間的時刻了,誰讓他每次回復郵件都是去死。

    「笑成這樣,涼太你什麼意思?」

    「沒有沒有,你這樣很好看。」

    「哦。」涼子狐疑的看了黃瀨一眼,雖然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還是老實的換上了連衣裙,看上去就很仙一定能讓綠間大吃一驚,然後把攝像機和照相機三腳架都塞進一個運動大包裡,直接一扛就出門了。

    黃瀨聳聳肩,這種搭配……算了,他還是不說了,反正那種不般配的搭配,也是涼子的風格嘛,算了,他還是什麼都不說了。

    出門的時候池袋的街頭一派蕭條,基本上都沒什麼人,新聞報導已經完全忽略了本城蓮吸毒的大事件,反而一摞的盯著池袋少年的內戰開始追蹤報導。

    「誒涼子?」一輛載著真島誠的摩托車在涼子和黃瀨的身邊停了下來:「你們兩個,注意點啊,最近太亂了。」

    載著真島誠的是個瘦高個看上去很有中性美的女記者,據說是為了深入跟蹤報導採訪兩邊幫派的才找上池袋麻煩終結者真島誠的,現在已經拿到了紅天使那邊的頭目尾崎京一的訪問權,這幾天兩邊的形勢十分嚴峻,出了好幾次的流血事件,其中還鬧出了人命,兩邊都喊著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事件開始漸漸往無法控制的方向出發了,真島誠說,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池袋很快就會變成戰場吧。

    涼子和黃瀨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開始擔心這個城市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過不用擔心,我覺得有辦法解決。」雖然真島誠說話沒有什麼太大的底氣:「多少也掌握了一些背後的把柄。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種事情,涼子也幫不上什麼忙,□□也解決不了問題:「真島君,加油……要是我能幫上忙的話,儘管找我。」

    「別把我當成吃軟飯的小白臉啊,晚上不要隨便出來走動了,等到事情過去以後再說吧。」

    「安藤那傢伙……沒事吧。」涼子想了想,這兩派人打起來,首當其衝倒楣的應該就是安藤崇,大凡新興的團體和組織的目標就是推翻國王,重新建立池袋的秩序,儘管KING聽上去風光無限,但是一旦出事,遇到這種情況,就是在刀尖上過日子。

    「他可是池袋的KING,沒那麼容易就會死的。」真島誠放下這句話之後跟著記者一路開到了池袋的深處。

    不知道為什麼,涼子會堅定的認為,真島誠一定能解決麻煩,雖然和他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總覺得他偶爾會閃著聖光,有一種池袋的守護者的感覺。

    秀德和城凜的比賽,以平手告終,黃瀨拉著涼子和約好了一起來看比賽的桃井,充分的享受了一回左擁右抱的爽快感。

    涼子和桃井在這方面相對來說都屬於比較遲鈍的少女,涼子沒有男朋友就不用說了,桃井滿腦子除了黑子哲也還是黑子哲也。

    桃井表示自己先過去買飲料,涼子和黃瀨跟在後面,聊了幾句關於比賽的事情,一致覺得秀德和城凜要比別人多打一場才能出線還真是辛苦,相對於已經出線的志誠和海常,確實這兩人能站著說話不腰疼。

    「喲,好久不見啦!小綠間,比賽打的挺好的。」黃瀨抓著涼子的手,把她往綠間真太郎眼前推。

    「幹什麼?」涼子白了黃瀨一眼,覺得今天他一定沒吃藥。

    綠間真太郎看到涼子,用力的使勁推自己的眼鏡,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最上同學,好久不見。」

    「差不多有一年不到的時間了吧……」和綠間真太郎說起來也不算太熟,但是帝光時代因為挨著隔壁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對他的印象也不深,撐死了也就是他問涼子要過一次幸運物,寶石藍和孔雀綠兩種顏色鑲鑽她爸從某個小國家帶回來的髮卡,因為看著他很著急,一臉沒有幸運物就會死掉的樣子,所以她直接把髮卡送給他了,。之後,涼子就再也沒想起這回事,為什麼會想起來,還是黃瀨那天提起說你記得這個事兒嗎?她當然不記得,國一的事情,她怎麼可能記得。

    「要喝飲料嗎?我請客……」綠間真太郎雖然表面十分平靜,但是話說完就直接把自己剛才喝了一口的飲料遞給了涼子。

    涼子看了看綠間真太郎遞過來的飲料,總覺得他是不是剛才比賽打球打太狠了纏著繃帶的手指都有些抖,反正人家是好心,她也沒拒絕,直接接過來就是一口:「味道不錯。」

    黃瀨用手指著綠間真太郎:「喂喂喂,這可是你喝過的啊!有沒有搞錯!!」

    桃井五月恍然大悟:「那豈不是間接接吻?!小綠你好狡猾!」

    「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然後綠間真太郎搖晃著走到了一邊,臉色十分難看。

    涼子面無表情的把飲料喝完了直接把罐子丟進了垃圾桶:「有什麼,涼太吃一半的東西捨不得扔最後還不是我幫他吃完的。綠間君,你沒事吧,是不是比賽太累了,太累就儘管使喚涼太好了。」

    綠間真太郎頓時覺得全身無力,怎麼說呢,他腦子裡現在真是亂七八糟什麼玩意都有,又羞又憤的感覺更多一些,黃瀨那傢伙真是讓人覺得不爽到極點,那小子是故意帶著他青梅竹馬來炫耀的吧!差不多一年不見,最上涼子變的比以前漂亮的太多了,個子也高了,如果以前只是精緻的人偶和冰雕一般的美貌的話,現在就是活生生的人,充滿了朝氣和活力的感覺,總之變的比以前更有魅力了。桃井至今的變化不算太大,但是最上卻完全的脫胎換骨一般。

    他用力推了一下眼鏡,讓自己顯得更加沉著冷靜一些,像他平時一貫的風格一樣,就像自己投三分球一般:「沒什麼,我很好,我重新請你喝飲料。」

    涼子笑了起來:「沒關係,綠間君不用計較那種小事。」

    桃井總有一種叫涼子應該改名叫涼一的感覺,那種颯爽瀟灑,不是男孩子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涼子是男孩子的話,我覺得自己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涼子順著桃井的話說了一句來緩和綠間真太郎給錯飲料的壓力:「那麼說,涼太應該叫涼香涼子之類,綠間君可能要叫真琴了吧……真巧,我還真認識個叫真琴的男孩子。還挺喜歡游泳的。」

    「涼子你真愛開玩笑。」

    黃瀨在一邊暗搓搓的嘿嘿的笑個不停。讓你嘴硬,每次都回他郵件就是去死來著,雖然不記恨,但是稍微作弄一下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也不錯。

    綠間真太郎頓時有了一種我的情敵又多了一個的微妙感,自己還是別說話了看到黃瀨那傢伙就沒好事而且超級煩人。

    「不過,綠間君,剛才我看到你的手指都在發抖,真的沒什麼問題嗎?」涼子抓住了綠間纏著繃帶的手:「是不是受傷了才纏著繃帶?打籃球拼命努力是很好,不過也別太逞強了,綠間君,剛才的比賽真的十分精彩。」

    「哪裡……沒有那種事!只是區區一場比賽,並不代表什麼。」綠間真太郎迅速的抽回手,往出口的方向走。

    涼子看著他走路的樣子:「涼太,你說他真的沒問題嗎?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沒事啦,他只是害羞罷了。」

    「為什麼?」涼子茫然的看著黃瀨。

    桃井側著腦袋想了想:「大概是因為涼子是女孩子的關係吧?」

    「……他是那種不好意思的人嗎?」涼子看著綠間真太郎搖晃不穩還同手同腳走了一段路才恢復正常:「真看不出來,他是那種容易害羞的人,我看他表情挺鎮定啊。」

    綠間隱約聽到了涼子說的話,結果腳下發虛踉蹌了一下,又用力的推眼鏡,今天的幸運是不是一次性的用光了!!!

    涼子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算了,那種事情她實在搞不懂,而且和綠間真太郎本身也不熟,奇跡世代最好說話的大概也只有青峰什麼都寫在臉上就是個籃球白癡,還有紫原那個大塊頭,只要塞吃的就會跟著跑某種程度上說,是個非常忠於食欲的老實孩子。

    其實綠間真太郎同學一直暗戀著最上涼子這個事實,在帝光籃球隊裡,知道的人還不算少的,包括赤司征十郎和黑子哲也在內,加上後來才知道的黃瀨,至少已經占了一半的人數了。從國中時代,綠間少年和涼子說話的次數加起來數數也超不過三十句話,但是喜歡暗戀這種事,在別人身上也許就會高高興興的去表白了,但是這條對於口是心非永遠彆扭著傲嬌的綠間同學是不通用的。

    為什麼會喜歡上對方這件事的起源已經不可考,也許只是因為她並不像別人想像中的那麼冷淡,只是因為她毫不猶豫的把那個昂貴的髮夾直接從頭上拿下來給了他,又或者她成績本身的優秀讓他覺得在意,到一定程度,他才發現原來那種在意叫喜歡,不過這種事,打死他都不會說出去。


第95章 轉變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涼子摸出口袋裡的手機跟綠間打了個招呼,在一邊接起電話一看,原來是青崎先生的電話,大概就是告訴她安排好了時間到時候去接她和粟楠老大爺見個面。涼子剛剛掛下電話想和綠間聊聊在學習上的問題,結果又是一個電話打過來。

    「涼子,你真忙。」

    「閉嘴,哪兒有你忙。」涼子給了黃瀨一個白眼,總覺得今天好事壞事都紮堆來了,看了下來電正是她家的老佛爺,她頓時全身無力起來,反正肯定就是為了相親的事兒,都幾個月過去了,她奶奶怎麼還就是不死心呢!!

    綠間決定,自己絕對要坐板車回去了,不能再跟黃瀨和最上多待一秒,他覺得自己待著的時間越長,就會出岔子越多,這根本不像平時的他!這種狀況太糟糕了,等等,他還有件事想問她。

    涼子掛下電話,果然又是讓她去相親的,都是第三個了,要是這次不成她奶奶應該徹底放棄了吧, 畢竟事不過三啊。

    「那個……」綠間用力推了一下眼鏡,盡可能的讓自己看上去更加鎮定一些:「你和赤司……怎麼樣了?」

    「你怎麼知道這事兒?」涼子看著綠間真太郎,然後馬上扭頭看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黃瀨涼太,那種轉移視線的行為,絕對是這人幹的好事,她毫不猶豫的就是一腳把黃瀨給踹的滾了出去:「讓你見笑了,涼太實在太蠢了經常幹些丟人現眼的事。我和赤司君,什麼都沒有發生,很遺憾,他把我給拒絕了。」

    「那就好……」綠間真太郎自己松了口氣,但是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對勁馬上接著說:「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真遺憾,赤司君他人還不錯。如果你們合得來我也是會祝福你們的。」

    涼子覺得綠間真太郎到底是赤司的好朋友,赤司君有那麼關心他的朋友真是運氣好:「赤司君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幸運。」

    黃瀨苦哈哈的從地上爬起來,真是無妄之災,雖然把相親這事兒傳出去的確實是他,但是也沒必要對他那麼兇狠吧,他的屁股啊真是疼的要死,涼子下手可比笠松先輩狠毒多了,難怪說這世界上最毒女人心啊唉唉唉。

    「沒,沒什麼。」綠間回頭看見自己的板車裡,有一隻穿著城凜球衣的狗,而且……還在板車裡尿尿,他火速的把狗抱起來決定把它丟出去:「居然……在板車裡尿尿!!這讓我待會兒怎麼坐。」

    「好可愛!!」桃井一把搶過綠間真太郎手裡的那只黑色的柴犬,眼神樣子長的都太像黑子哲也了,也難怪桃井會控制不住。涼子表示充分的理解。

    黑子哲也過來找他的狗,結果桃井受不了雙倍的萌直接軟綿綿的暈了過去,涼子對於這種狀態表示不解,綠間和黑子也搖頭表示不明白,女孩子的世界太複雜,只有黃瀨離的近,伸手一把撈起快要腿軟暈了掉地上的桃井,認命的當起絕世好保姆,背起桃井就歎氣,要是涼子像桃井一樣,那還正常點,這姑娘壓根就不像是個女孩子,就算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在綠間真太郎面前還是一副純爺們樣。

    小綠間啊小綠間,趁著涼子還沒別的男人追,而且現在還打光棍,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的……我也沒辦法了,黃瀨在心裡默默的送出了祝福,但是實際上,綠間真太郎同學絲毫沒有接受到他的腦電波,相反的,爬上板車就跟著高尾學長跑的比什麼都快。看著綠間幾乎是用逃一樣的速度離開了現場,看來他和涼子這輩子都沒戲了,身為男人,那麼悶騷做什麼,活該光棍一輩子。

    「怎麼這樣?」

    「什麼?」涼子問。

    「沒什麼。」綠間暗戀涼子這件事,黃瀨想想還是把這事兒爛在肚子裡吧:「對了,剛才你奶奶打電話找你幹嘛?別說那老太太又要逼著你去相親?」

    「涼太同學,恭喜你的智商上升了不止一個點。」

    黃瀨有點同情涼子起來:「你也真不容易……」

    第二天,涼子去粟楠會轉了一圈,也沒出什麼事情,在門口遇到了青崎的同僚赤林,他和赤林在粟楠組並稱赤青雙鬼,跟在赤林身後的叫四木,手裡拿著一根手杖,很客氣的和青崎打了招呼,然後問了一句這姑娘誰,青崎回答之後把他嚇了一跳。

    「幹久的女兒都那麼大啦?!!我還以為那傢伙……死在外面了……」

    涼子點點頭:「他現在在剛果活的還不錯,整天和猩猩們過著每天吃三個香蕉的生活。」

    赤林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你還挺有幽默感的嘛。」

    涼子一點也不怕生,也不覺得黑社會有什麼大不了的,身為外來人,她對動漫世界的接受力已經超越了常人,精神耐性更不必說:「謝謝誇獎,不用擔心繼承人會不會換人的問題,我對粟楠會沒什麼興趣,只是代替我那個不孝子爸爸來看看爺爺的罷了。沒必要提防我。因為我是不會改姓的。」

    青崎和赤林的臉色變了變,但是馬上恢復了鎮定,涼子輕描淡寫的就把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給捅了個稀巴爛,這姑娘的腦子轉的比他們想的還快,最麻煩的問題她都已經擺明瞭立場了,就算老爺子想逼著她接受粟楠會八成也是沒有用的,能甩出這種話來,也代表了背後她母親的態度。畢竟最上由貴那個女人不僅僅難纏而且不好惹,只要想到她的作風,就會想起那個讓各方面都讓人聞風喪膽的藥師寺涼子警官。

    涼子就那麼順順當當的走進去,和粟楠幹彌,也就是粟楠會下任當家見了個面,怎麼說都是她爸爸的弟弟,也得叫一聲小叔。幹彌私下表示,他和他爹一直沒斷聯繫,雖然只是幹久單方面聯繫他,其實這兩兄弟關係很好,不像外界傳聞什麼兄弟鬩牆之類那麼誇張,只不過幹久從小就不喜歡家裡的事業一直喜歡攝影,雖然能打能扛一人單挑一個幫,但是不喜歡還是不喜歡,所以從小洗腦弟弟總有一天哥哥要去尋找自由的。於是弟弟就默默的支持哥哥,最後幹久找了個愛上富家女的理由斷絕了家裡的關係,之後就時不時的私下聯絡一下弟弟。當然,幹久的理由也是貨真價實的。

    只不過沒想到他女兒都被青崎找回來,雖然青崎一直反對他成為下一任當家,但是那麼把涼子也牽連進來當繼承人的備選就有點過分了。不過實際上,他也拿涼子沒什麼辦法,畢竟她媽也不是省油的燈。

    最後,涼子和自己的爺爺友好會面親切會談,老頭子抱怨了一頓兒子不爭氣離家出走也就算了,居然孫女那麼大了也不讓她來看看爺爺之類。粟楠道元是個嚴肅的老頭子,雖然對涼子不願意改姓粟楠這一點十分氣憤,但是想想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就沒了脾氣,畢竟孫女姓什麼並不是涼子的決定,所以一肚子氣就都轉到了幹久的身上。反正這已經和涼子沒關係了,她爸爸鬧出來的事兒,和她沒關係。

    走出粟楠會的時候,她十分輕鬆,簡直高興的都要唱歌了,除了讓她多來看看老爺子之外,就沒有什麼事兒了,老爺子的意思其實也很簡單,雖然兒子跑了死活不肯回來,起碼孫女也得多去看看半條腿都進棺材的老人了。粟楠會的大門隨時為涼子敞開,涼子也表示,只要不繼承這邊,什麼話都好說,一定會經常帶禮物回來的,而且那個小堂妹也挺可愛,那麼正點的蘿莉,怎麼能放過呢?不過涼子對他們全家都瞞著九歲的小女孩家裡是黑道這件事頗有微詞,謊言揭穿的那一天,粟楠茜受不了怎麼辦?

    幾個大人面面相覷,開始認真思考有一天,真相被揭露會對小蘿莉產生什麼影響?當然,這個問題也不是涼子能插手去管的問題了,畢竟她對於粟楠茜來說,始終是莫名其妙就多出來的堂姐,連接受她的存在都需要不短的時間。

    從粟楠會出來涼子坐電車去了涉穀的街頭轉轉,池袋最近的形勢實在不適合逛街,走進走出都能聽到滿大街的警車在呼嘯,很多店家也是早早就就關門大吉,所以只能換個地方逛逛,至少有電車可以直達家門口那一站。

    西門大老遠就看到涼子拎著一堆東西往他這邊的方向走,她卷髮的樣子讓他看的有些出神,直到香煙燒到自己的手指才回過神來,暗罵了一句自己的戀發癖真是無藥可救,以前一直覺得她黑長直的時候發直就很好,所以忍不住就喜歡弄亂她的頭髮,其實只是為了滿足自己觸摸頭髮的手感而已,順帶欺負一下小姑娘。然後,風吹動她的長髮的瞬間,她看上去熠熠生輝。他覺得自己有點喜歡這個總是愛逞強的姑娘了。

    她的長髮,真是漂亮。不,不僅僅是漂亮。西門第一次覺得,涼子很美。之前剛認識的時候,她的漂亮的太過銳利容易刺傷別人。現在完全不一樣,那種自然的感覺,讓人覺得非常舒服,氣場變的非常安定和柔軟,也許她不知道,但是從一個男人的眼光看來,現在的涼子,是非常能吸引人的類型。

    一直都知道涼子長的很漂亮,可是如今這種讓他覺得過分美麗,甚至讓他目不轉睛。原來在那麼長的時間裡,她已經不再是被他欺負□□的小姑娘了。上次見她還在醫院裡,在為別人的事情煩惱,幾周不見,就蛻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真是……了不起的女人。

    「西門!真巧。」涼子看到西門的時候,他被香煙燙到了手,用力的甩了幾下:「你沒事吧?」

    「你以為我是誰?」

    涼子笑了笑,西門還是西門,不管顯現出什麼氣質什麼不同的樣貌,依然都是西門:「總覺得看到西門,什麼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一樣。」

    西門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涼子的頭髮:「怎麼想起來換髮型了?」

    「好看嗎?」

    「挺好看的。」

    涼子被西門的稱讚嚇了一跳,因為這個人通常不會對她有好話。一般問話的反應應該是你少臭美了我比你帥多了那種反應才正常吧:「……西門你居然會說誇獎我的話……實在……」

    西門十分淡定,像剛才看到她那瞬間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側著臉看了一下涼子,幫她拎著買的東西:「你好像長高了不少?」

    「啊,嗯,是的,我也不知道,住院了那幾天長的那麼快。」涼子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幫我拿東西啊。」

    「你要是手沒斷,我也不會幫你拿。」

    「原來只是看在我是病人的份兒上嗎?」涼子算是明白了,西門這個人呢,只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幫你,自己能做到的他絕不會多插手:「說起來,理子居然不喜歡你真是太可惜了……」

    「你以為呢……」西門愣了一下:「有什麼好可惜的,雖然理子是個好女人,但是她不喜歡我,難道我就要窮追猛打死纏爛打不放嗎?那種做法太蠢了,而且很難看啊。」

    「西門……」涼子頓了頓:「幸好你這樣的男人只有一個,不然,其他的男人簡直沒有活路。喜歡上你真是……」

    她想了想,還是不把話說下去了,這個人太完美,只要是喜歡上他,就容易想要把他占為己有,明明不是那種類型,卻偏偏長著那種臉。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喜歡上我,有什麼不好?」

    涼子認真的想了想,對比了一下被西門深深愛著的米迦勒,那真是痛並快樂著,可是她還是覺得被西門那麼關注的米迦勒很幸福:「好像還沒什麼不好……」

    「那不就好了?」


第96章 志誠的少年們

    「你不覺得最近西門往我們學校裡跑的比較多嗎?」

    「說起來也是。」堂本點點頭,咬了一口自己做的壽司。

    涼子打了個哈欠,住院欠著的籃球部參加預選賽她沒參與的錄影通宵看完,然後神速的整理出了每個人的資料和每場的不足:「大概他又想起來怎麼作弄米迦勒了吧?」

    米迦勒像豎起耳朵的小狗一樣往後面退了一步:「我可不想被他喜歡上。」

    「總之他喜歡你你喜歡他。」涼子總結了一下:「都在堂本家相互告白了,你就承認了吧,我不會嘲笑你的。被西門喜歡也不是什麼壞事,就是辛苦你被他欺負了。」

    米迦勒馬上一臉沮喪:「能不能別提他……」

    「不過涼子,你那麼拼命真的沒問題嗎?」斷了一隻手的涼子未免也太拼命了,志誠沒有監督:「要是我們有個監督就好了。」

    看著大澤歎氣的臉,JR搖頭:「因為我們學校就是那樣吧,誰會想到我們能出線全國八強啊,以前根本就沒打入過全國比賽。」

    「別洩氣,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不是還有涼子嗎?」堂本呵呵一笑倒是十分樂觀。

    涼子兩眼望天,說實話,她背後已經暗搓搓的請教了三井好幾回怎麼調整戰術怎麼當個監督,總是麻煩人家她總覺得十分不好意思,畢竟她不是萬能的,除了從小看NBA,對籃球戰術可以說也就是踏進一隻腳的入門狀態,也就比其他人好一點罷了,全部的專業知識都是厚著臉皮去三井壽那裡不恥下問速成學過來的。要是有個更懂行的人來代替她現在兼職的位置就好,畢竟比起相原麗子來,她的能力還是差了太多了,算不上稱職,只能算強差人意:「堂本,你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我自己多少分量我自己清楚。三腳貓就是三腳貓。去全國大賽我這樣的……還差得遠。」

    「別學越前龍馬說話啊!涼子,你是籃球部的又不是打網球的。」JR握拳。

    「人家可是日本的驕傲,國寶級的網球選手,能比嗎?」涼子翻個白眼直接翻過身躺在乾枯的草地上,越發的鬱悶起來,雖然都殺進全國八強了,但是總想著更進一步,全國冠軍不是夢想啊,可是想想自己的能力還遠遠不夠:「我也想有個當籃球國手的老爸……」

    「……涼子,你別做夢了,你爸爸就是個攝影師。」JR好心的提醒涼子:「別想著你爸是流川楓了……」

    「流川楓的年紀還不到能當我爸爸的級別好不好!」涼子無力吐槽。

    「總之冬天我們要在青森提升自己的能力!!!然後進軍全國!!進軍WC!!」堂本喊了起來,一群人跟著起哄。

    涼子多多少少會覺得西門最近一陣子經常拉著米迦勒跑,然後順帶的捎上把她也拉過去,雖然不知道西門的用意,她總覺得這傢伙那麼做必然有其內涵,因為聽理子提過一次,西門和她一樣有著預知未來的能力,但是相對於理子百分百中隨機看到一些好事而言,西門的能力要糟糕的多。

    西門的夢境非常負面,他能看到不好的事情的最壞結果。

    也許和米迦勒有關,他幾乎從來不提自己在秘魯的生活,也太過在意自己的身上的左天使,太過在意朋友而顯示出暴虐的一面,雖然涼子並不認為米迦勒那部分有什麼問題,但是對於他來說好像是很嚴重的事情。關於米迦勒的事情,之前在遇到理子說起籃球隊的比賽的時候順便提了提。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接受那一面的。」理子那麼對涼子說,在收養米迦勒不久一天走夜路回來的時候,米迦勒就用砸碎的啤酒瓶威脅過一個騷擾理子的醉漢。

    「那他可真勇敢。」

    理子用寬容的眼神看著涼子:「你居然會這麼想,涼子,你的接受能力可真好。可是對於米迦勒來說,他好像十分害怕那樣的自己,他害怕自己傷害到別人。」

    「人類本來就是會相互傷害的生物。」涼子那麼認為,如果沒有遇到櫻木,沒有遇到米迦勒,沒有身邊的人包容著她讓她學會用寬容和善意去對待這個世界,恐怕她自己也在不停的做著傷害身邊關心愛護她的人的事情:「所以,才需要不停的溝通和相互理解。儘管真正意義上的理解十分艱難,但是去嘗試總是能打開通向能傳達彼此真實情感的道路的。」

    理子溫柔的笑了笑:「你能那麼想,真是太好了,米迦勒有很好的朋友呢。」

    「……所以,理子,你更喜歡米迦勒而不是西門嗎?總覺得好可惜。」涼子歎了口氣,男神和女神在一起,那才叫皆大歡喜吧,雖然米迦勒這個大天使也不錯,但是總覺得有那麼點點的遺憾。

    「比起我來,西門更在意米迦勒的事情。」

    「稍微過分點,他和米迦勒就是另一個超越性別之愛的國度的住民了。」涼子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怎麼會?」理子笑了起來:「其實西門只是偶爾也想對米迦勒撒嬌而已,畢竟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啊。涼子,米迦勒對別人怎麼看待他是什麼樣是個非常遲鈍的人,你正好相反,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這一點,和西門倒是有點像。」

    涼子不好意思的搖頭,那只不過是她太中二的黑歷史罷了,想起來都是一頭黑線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儘管如此,但是她並不認為自己想念自己真正的故鄉是錯誤的,總有一天,也許是她死去之時,她會魂歸故里,能抵達心之所在。

    「你覺得西門怎麼樣?」理子突然問了起來,並不是她的錯覺,西門其實除了米迦勒之外,也十分重視涼子,說不定,西門在某方面還沒有發現自己是喜歡涼子的。

    涼子愣了一下,西門的存在,對於她來說,更像是一個奇跡:「說句肉麻的話,他是拯救我的人。」

    「涼子,你喜歡他嗎?」

    「被西門喜歡的人才會覺得麻煩吧。」涼子聳聳肩:「看看米迦勒就知道了,會被欺負到死的。」

    理子笑了起來:「其實你還是喜歡他的嘛。」

    先不說西門和米迦勒到底有什麼麻煩的事,涼子之前就覺得西門喜歡把米迦勒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盯著,生怕他出點什麼事情,大概是太過緊張了,所以才會給人一種疼愛過度簡直讓人窒息的感覺:「米迦勒,你還是遲鈍點好。」

    「啊?」無辜中槍的米迦勒看著躺在地上不想起來的涼子:「你怎麼啦?哪兒不舒服麼?」

    「全身都不舒服。」

    「那,要我送你去保健室休息嗎?」

    「不,我在煩惱下一次相親的事情……」涼子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米迦勒純潔無辜的眼神,覺得他那麼遲鈍真是太幸福了,至今他還是對理子的感情處於懵懂混沌階段,順手用力的□□了一下米迦勒小朋友的頭髮:「總算心裡舒服點了。」

    堂本搖搖頭:「當大小姐看來也是有很大的煩惱的啊……」

    「有錢人也真不容易。」大澤感歎道。

    放學的時候,西門開著賣竹竿的車子停在了門口,在車窗裡沖著涼子和米迦勒招手:「你們兩個,給我上車。」

    一貫的命令式,不容拒絕。

    涼子和米迦勒面面相覷,只好老實上車。

    「最近池袋太亂了,G少年和紅天使真不知道在搞什麼事兒,我怕你們兩個出事,所以過來接你們。」西門說出了最大的理由:「而且,涼子你的骨折還沒好吧。」

    「……西門一下子變溫柔了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涼子小聲的說了一句,明明就不是什麼溫柔的男人。

    「我只是操心你們兩個走到半路被人打死了而已,尤其是米迦勒那傢伙,我可是準備和他玩一輩子的。」

    「根本就是你玩弄米迦勒一輩子吧。」

    米迦勒十分感激的看著涼子,不愧是涼子,多麼的理解他被□□的苦衷,可他還是學乖的不像涼子,去捅馬蜂窩,還是乖乖的閉嘴比較好,西門肯定會下手摧殘他們兩的,惡魔!

    「再多說一句我就玩弄你一輩子。」

    「………破……破廉恥!!」

    米迦勒談了口氣,看著臉色慘澹被嚇的不輕的涼子:「西門……對女孩子說出那種厚顏無恥的臺詞真的沒問題嗎?」

    「就是因為她不是你,我才那麼說啊!真是的,一點身為女性的自覺都沒有。」西門瞄了一眼被打擊的找不到北的涼子,果然欺負這兩隻讓他無比愉悅。

    根本就是大魔王一面倒的碾壓。米迦勒伸出了手,拍拍涼子的肩膀以示安慰,用眼神告訴她,算了吧,咱兩到他那兒就是就一個死字。

    即使說出了那麼不要臉的臺詞的西門,依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任何時候說話做事都符合一關西門的作風,並不會讓涼子覺得他是在言語上佔便宜,因為西門本來就是這種一開口就對不上他那張臉的人。

    「虧你還長了那種臉……」涼子微弱的反擊並不能起什麼實質性的效果。

    西門點了根煙,等著紅燈的時候順便回頭看了一眼涼子:「長成這樣也不是我決定的。聽說你又要去相親了?」

    「……我從來不知道西門你那麼八卦。」

    「不是我八卦,自然有人告訴我啊,理子說的。你還真辛苦呢。」西門的嘲諷功底一日千里,他這張嘴,能把人給氣死,相親之類的事情,西門覺得簡直天方夜譚,都什麼年代了還要受那種家族的束縛。

    涼子搖頭:「也沒什麼,我媽已經給我最大限度的自由了,跟我那個同學比起來,我比他舒服多了,只是出去見個面,走個過場而已。」

    「你也不怕對方看上你。」西門這話說的有些彆扭,但是米迦勒和涼子都是情商遲鈍的孩子,一時也沒聽出西門話裡有話。

    涼子笑的沒肝沒肺:「我性格有問題啦,看臉那就是對方倒楣了。」

    「你沒人要那是最好不過。」

    米迦勒依然保持沉默,最好還是不要和西門過不去,不然他的炮火就得對準他了。

    「總覺得西門你這句話……」涼子有些不明白。

    「懂了?懂就說明你智商沒問題。」潛臺詞就是你情商還是那麼蠢的意思,西門笑笑,踩著油門把上不了檯面的賣晾衣杆的車子開進了涼子家的高檔住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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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冬季.青森

    池袋的冬天註定是一個嚴酷的冬天。

    在嚴寒來臨,雪花開始飄落的時節,池袋的內戰已經達到了兩派準備越好了時間在西口公園殺個血流成河的地步了。

    真島誠在這個時候,他正在和採訪池袋這一事件的女記者熱戀之中。

    涼子去他家開的水果店看過他一次,雖然對方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而且他多少也有些眉目了,據說和京極會在背後煽動有關係,但是他還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否則的話就可以阻止這次大戰的發生。之前他因為調查這件事還被小混混圍攻揍的很慘,幸好遇到路過的靜雄幫他解圍,受了點傷,總算沒有什麼大礙。

    真島表示安藤最近被紅天使追殺,東躲西藏也過的挺辛苦,因為他不想引發池袋的大範圍流血事件,所以一直回避忍著紅天使的挑釁,最近出了兩起人命案件,寒假讓涼子最好還是不要出門比較好。

    「唉,我寒假已經說好了要和籃球隊的人一起去青森合宿啊。」

    「那也好,總之去那邊不要參合這邊的事情。」

    涼子想了想:「誠誠,真要出什麼事情了就去找平和島靜雄。他一定能幫你的,而且池袋那麼大的事情靜兄上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因為他是個愛好和平的好人。」

    「你別叫的那麼肉麻啊……」真島誠毫不客氣的接受了涼子的建議,靜雄那傢伙是個非常不錯的人,有那麼個強力後援真是又有了信心了:「你已經幫大忙了,他肯出手幫忙那再好不過,總之等你回來,這件事一定會順利解決的。」

    「加油。」涼子微笑著在他家買了一堆水果回去,打包放好到時候分給志誠籃球隊的諸位。

    和粟楠老爺子以及自己的奶奶交代自己的去向之後,被狠狠的訓了一頓不孝孫女,涼子捂著耳朵掛掉了電話,尤其是吹鬍子瞪眼的粟楠老爺子,說什麼小茜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算了,你就那麼討厭過年來看爺爺嗎!涼子決定把自己的爸爸賣了,表示沒關係,到時候讓你兒子親自登門給你跪下。說完這句話,涼子還對著真一做了一個橫向V字KIRA綺羅星的手勢。

    去青森,去青森,這輩子第二次去青森,去青森的念頭纏繞著涼子,讓她把對池袋的憂慮一掃而空。

    「涼子,你好像很高興,去青森有那麼高興嘛?」

    「有種去故鄉的感覺。」涼子那麼說道,雖然只去過一次,可是青森給她的印象實在太好了,那是個一草一木都透著靈氣和讓人懷念的味道。

    蕾拉在本城蓮的風波過了之後也已經回去住了,據說經過這件事之後安分了不少,他們樂隊的唱片銷量也急劇下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傳出了那種嚴重的醜聞,讓人認為本城蓮的才華完全是嗑藥誕生的,這對於樂隊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打擊,一之瀨巧的工作忙著應付媒體已經焦頭爛額,現在在爭取更多的工作和公益行動來挽回失去的顏面。本城蓮被娜娜送去了戒毒所強制戒毒,涼子去看過他一次,看到那個男人憔悴苦逼的樣子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即使你為了娜娜也要堅持下去的話安慰他。當然,他如果還算是個男人的話。

    「記得給我寄明信片啊。」

    「升學考的事情準備好了嗎?過年你去娜娜他們那邊過吧,娜娜更需要你。」

    「嗯,多少有點自信。可是涼子你呢?一個人去青森真的好嗎?」

    「加油吧,真一,不要輸給任何人。我沒關係,我也不是一個人,有米迦勒和堂本他們嘛。」涼子轉過身,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打包好,放進箱子,準備委託送到西門的家裡,住的地方依舊是夏天住的學校,也聯繫了住在青森的夏目君,一定會給貓咪老師帶好吃的去。

    真一聽到涼子的這句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直到今天為止,涼子第一次對他說加油這種話,這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她是真的有把他當成了家人了吧。他直接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了涼子:「謝謝你,姐姐。」

    「凡愚,離我遠點。別用那種聲音叫我姐姐……」涼子一想到住在她內心世界那個時不時喜歡把腦袋扔著玩的使徒她就一陣惡寒。

    「怎麼這樣!!!?」真一唯一的一點點感動又被涼子的冷淡給澆滅了。

    涼子的情商依然沒有絲毫的長進。

    坐上了通往青森的長途汽車,從車窗外看出去,外面飄著白雪。米迦勒和JR他們坐在一邊打著瞌睡,涼子看著窗外,睡不著,精神格外的亢奮。

    青森的森,青森的雪,青森,真是個好名字,那裡的夏天都是綠,那裡的冬天又會是什麼樣?青森對於涼子而言多少還帶了一分神聖的意義,那也許是因為那裡是西門的老家,那裡是西門的故鄉的緣故。

    下意識的把別人的故鄉當成自己能回去的地方多少讓涼子覺得自己是個厚臉皮的人,簡直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這種想法,儘管涼子有種自己有可以去的地方真好,另一方面卻是為自己有著那種心態而覺得矛盾而又難過。

    到了青森,一下車就看到西門帶著絨線帽子站在車站口,哈著熱氣和他們打招呼。

    這天的天氣很好,白雪堆滿了整個青森,放眼望去都是雪白一片。

    「西門,你好。」

    「謝謝你來帶我們。」

    夏天居住的那所學校原來是夏目貴志高中就讀的學校,依然是每個人單獨一間宿舍,多了暖氣,涼子覺得十分親切,能到青森真是太好了,整個心靈都被白雪洗滌了一樣。

    涼子站在屋簷底下,因為左手還掛著,沒痊癒,打掃的任務就交給了JR他們,只是看著外面操場上皚皚堆積的白雪,涼子的臉頰就因為興奮和高興顯得十分紅潤。

    「你那麼喜歡青森啊。」

    被西門冷不丁的問話的涼子,她的脖子被風吹的有些冷,瑟縮了一下:「嗯,非常喜歡。只要到了這裡,就會變得十分平靜。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西門側過臉,用一種挪揄的口氣對涼子說:「你還真的把這裡當家了啊。」

    「我,我能每年都來嗎?」涼子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涼子眼睛裡充滿期待的小貓小狗一般濕潤的眼神,西門覺得她十分可愛,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喲,你這是把青森當自己家了啊?」

    「我沒有那麼厚顏無恥。」涼子像炸了毛的貓一樣怒視西門:「我只是喜歡這裡而已。」

    西門順手就拍了一下涼子的腦袋:「聽米迦勒說你品學兼優我以為你還挺聰明的,沒想到那麼笨。你大可以厚顏無恥的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啊,我又沒說不可以。」

    涼子瞠目結舌的看著西門,不對勁,這人從來不說好聽話,她一誇青森美,這種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是什麼意思:「那個……西,西門,你是不是發燒了……不,你到底是不是西門!!其實你是木村拓哉假扮的吧!」

    他到底是有多失敗才會讓這姑娘有這種想法啊,西門捂住了自己的臉,重重的歎了口氣,一直以來,他覺得理子就是自己的理想型,但是理子喜歡的不是他,他也沒有辦法,理子直接對他說了西門你一點都不愛我那種話,讓他清醒過來,是啊,沒錯,他在意米迦勒的事情更多於理子,他對理子,更多的不是喜歡而是欣賞。

    真要說喜歡,恐怕還是米迦勒這小子更討他喜歡。

    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最上涼子,大概要從第一次見到涼子說起,在發現米迦勒和她成了好朋友的時候,他就做了不好的夢,夢見她在水中慢慢的往下沉。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精神負擔,有這種預知能力,西門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除了接受命運給他的考驗別無他法。

    幸好,他及時的拉住了涼子,沒有出太多的岔子。這讓他對米迦勒的事情更有了把握和信心,未來是可以改變的。所以米迦勒的未來,不會倒在血泊裡。

    他以為自己被理子拒絕了之後會很長一段時間保持這樣的狀態,對於涼子,一開始只是把她當成可愛的小姑娘看待,但是沒想到認識了差不多一年,她身上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管怎麼變,行屍走肉面無表情的涼子也好,現在看上去鮮明的擁有了正常的喜怒哀樂的涼子也好,都只是涼子而已,只是看著慢慢順眼起來。突然之間毫無徵兆的喜歡上涼子也只需要一個瞬間罷了,人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西門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感情這種東西的產生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住嘴,」西門無力的用手指在涼子的額頭上用力彈了一下:「誰是木村拓哉啊,叫我西門。」

    「是,西蒙魔術師!」

    「居然敢反抗?」

    「沒有。我看彩紀都那麼叫你。」

    「我才不是什麼魔法師呢。」

    「可是我覺得西門你總是無所不能啊,好像什麼事都做的到。」涼子認真的看著西門,是的,如果說湘北的諸位是她的引路人的話,那麼西門和理子就是她的拯救者。

    「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涼子簡直就是傻眼一樣的看著西門:「………會覺得說這種話的西門很帥的我絕對腦子有問題……」

    西門哦了一聲笑了起來:「你腦子沒問題,覺得我很帥那是正常的,因為我本來長的就不差,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我會覺得我很榮幸。」

    涼子越來越搞不懂西門說的話的意思了,只是覺得他神神叨叨的,也許一到青森,他身上的神主氣息就更重了吧,也許更神棍了……

    「你的表情什麼意思,在說我是神棍嗎?我是神職人員,不准胡思亂想。」

    涼子被西門說的話嚇的半死,心想這種事這人都知道,未免也太敏銳了,只是涼子不曉得她在西門面前很少偽裝自己,很直接的就把自己在想什麼寫在臉上了,因為西門救過她一次,下意識的就把他當成可以信賴是和米迦勒黃瀨一樣,可以坦誠相對的人。

    「待會要去我家看小次郎嗎?」

    「唉!!?」

    「不想去就算了。」

    「可以去嗎?」

    「當然啊。」

    西門其實有些失落,果然是小太郎的魅力比他大嗎?

    ---------------

    作者有話要說:綠間真太郎的秘密。

    這是在很久以前。

    小真,我忘帶錢了借我一點。

    哦。別弄亂我的東西!

    高尾在拿綠間的皮夾的時候發現裡面有一張照片,半張插在裡面露出來的半張是黃瀨涼太的笑容。OS:臥槽不是吧!小真原來你的真愛是……我懂了沒關係!即使你是那個世界的人,我也會支持你的!

    綠間覺得高尾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依然若無其事,直到有一天黃瀨發來的短信他回復去死被高尾看見。

    小真,偶爾也對你喜歡的人溫柔點吧。

    你說什麼!!誰喜歡那個逗比了!

    所以說你這個人啊,就是口嫌體正直,我懂的,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喲。

    你到底懂什麼懂啊!!別扯淡了!!我才不喜歡那種貨色!!

    沒關係,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的……即使你喜歡的是……

    別說話說一半啊!!!高尾你個混蛋!!!

    直到某天,高尾幫綠間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綠間皮夾內的照片鬆動,抽出來一看,才發現被遮住的另外半張是站在黃瀨身邊一個面無表情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高尾痛哭流涕的從教室一直奔跑了出去: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這個世界實在太不科學了!!!

    綠間看著高危的背影:神經病。

    沒錯,黃瀨的寫真滿大街都是,但是涼子的照片他就只有那麼一張,雖然不情願看到二黃的蠢臉,但是他更不願意讓人發現另外半張照片的秘密。

    這是一個關於暗戀的秘密,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小秘密。

    好了沒了,大家湊合著看,這篇是白送的……作者你賣腐自重……


第98章 什麼?那是西門的爺爺

    「滿足了?」

    「嗯,滿足了。」

    「舒服嗎?」

    「很柔軟。」

    「喜歡嗎?」

    「超級喜歡!」

    西門點了根煙,看著涼子使勁兒的蹭著他家的貓,這孩子可真好哄啊。

    「你那麼喜歡貓啊。」

    「家裡不給養,養了也沒時間照顧。」涼子揉著小太郎的肉球:「為什麼女孩子要叫小太郎?」

    「它脖子上有一撮白毛看上去像咸蛋超人胸口的那盞燈嘛。」西門彈了一下煙灰,被他媽媽狠狠的敲了一下後腦勺。

    涼子大吃一驚,覺得西門不可能會那麼孩子氣:「……那完全是小孩子才想得出來的名字……可是……」

    「小太郎都快五六歲了,我那時候才國中,我當然有孩子氣的時候吧,你以為我怎麼長大的?」

    涼子簡直無法想像西門小時候是個什麼樣子,搖頭後低下頭看著手裡表情十分舒服的小太郎:「難以想像西門有小時候……」

    「那是因為你對我瞭解太少了。」西門絲毫不介意的把這種讓人覺得害臊的話說的自然而然,理所當然的不是因為你沒有想像力,只不過你對我的事情知道的太少罷了,想讓自己喜歡的人多知道自己的事情,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只不過涼子和米迦勒一樣,對於自己的事情都非常的遲鈍,而且情商簡直是負數。但是偏偏對別人的事情倒是非常透徹,這樣的涼子有時候會讓西門有一種看到了轉換性別的米迦勒的錯覺,但是對於他來說,不管什麼樣的涼子,都只是涼子本身而已。她和米迦勒並不是一樣的人。

    「西門,你這孩子,家裡來客人你也不泡茶。」

    「媽……」

    「你怎麼能對女孩子那麼不客氣。」西門被他媽媽揪著耳朵拎了出去:「真是的,快去。啊,你就是夏天過來玩的那個小姐吧。」

    涼子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西門被他媽媽揪耳朵的樣子縮著脖子,可憐兮兮的,這樣的西門她第一見到,總覺得和她認知的西門有些不一樣……他媽媽轉身去倒水,西門對著他媽媽的背影吐舌頭還做鬼臉,涼子盯著西門面無表情,視線和西門的對上之後就迅速的轉過了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這就是正常的母子相處模式吧,涼子心想,她很羨慕,西門的父親看上去很嚴肅,母親則很溫柔,這樣的家庭養大了這樣的西門,真是不可思議,和黃瀨的父母是不一樣的感覺,這對父母更加沉穩和謙和。自己家那對不靠譜的爹媽,她都不想吐槽了,一個人那麼多年都習慣的走下來了,也無所謂以後過上什麼樣的日子。

    涼子撫摸著小太郎的下巴,黑貓翻了個身,一點不怕生的把肚子露出來,讓涼子給它撓癢癢。

    「給你。」西門把白開水遞過來:「待會送你回去?」

    「沒關係,我自己能回去。」

    「說什麼蠢話,外面冰天雪地的,一個人回去怎麼行。」西門也納悶自己怎麼會喜歡和理子完全不同類型的涼子。理子用並非女性的自己而作為人的自己來看待這世上的一切,平等,溫柔,但是她的愛太過無私,所以反而感受不到她的愛。涼子正好相反,太過在意朋友會為他們默默盡全力的付出,過分了反而變成一種犧牲。尤其是米迦勒被軟禁時候,她出的力才是最大的。那時候她大概只有那麼高,還很小只,居然一年就長那麼大了。

    涼子看著西門,然後認命的點頭,與其說她無法拒絕西門不如說她拒絕不了西門,冰天雪地,送你回去,多麼理直氣壯。

    送涼子回去後又回到家裡的西門,被他媽攔在了客廳裡。

    「我說西門,這是你第二次帶同一個女孩子回家了吧。」

    「媽……」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

    西門把視線移到了一邊:「媽,你想太多了,她就是喜歡小太郎而已。」

    西門的媽媽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喜歡人家的話認真點啊。」

    我怕認真起來她就被我嚇的逃到國外去啊,這傢伙和米迦勒一樣難以攻略,而且這種笨蛋需要長期投資才行呢。加上有那種前科,想要打開那扇心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接納一個人只要喜歡看他/她順眼就好了,但是要想讓涼子徹底的接受他,那真是件難事兒。西門無辜的沖著他媽媽眨眨眼:「那時候還沒有啊。」

    「你這壞孩子!」西門的媽媽作勢要打西門,西門笑嘻嘻的迅速的脫下鞋子一手抄起在地上走過的小太郎逃到了自己的房間,等到媽媽回過神來,才想起來,西門說的是那時候沒有,也就是說,這時候有?這孩子……真是的,然後,她無奈的笑了笑,真不知道他彆扭好呢還是坦率好。

    「媽媽。」西門從自己的房間門口探出半個腦袋:「媽媽,這件事,麻煩你幫我保密。」

    西門的媽媽狐疑的盯著西門,實在搞不懂這孩子神神秘秘的在搞些什麼。

    第二天早上醒來,外面非常的安靜,暖氣的溫度讓人不想從被窩裡爬出來,能聽見外面下雪的聲音,還有雪把樹枝壓彎掉在地上的聲音。

    從視窗看出去可以看到米迦勒一頭紮在雪堆裡,像小狗一樣撒歡的樣子,外面沒有什麼風,但是雪下的很大,像安靜的鵝毛,一片片落下來。這是青森的冬天。

    「大家早。」

    「涼子你起的好晚。」

    「因為暖氣太暖和了根本不想起來啊。」

    「嗯,說的也是呢,冬天起床真的很艱難。」

    少年們馬上被堆積起來的雪吸引過去,因為雪下的太大,根本看不清射箭的靶子,所以本來準備和西門一起射箭的計畫落空了。

    「雪下得太大根本看不見。」

    「到處都是白色。」

    「是啊,結冰了呢。」

    「走吧,去拿鏟雪的工具。」西門建議:「不過涼子你還是算了。」

    涼子的左手的石膏雖然已經拆了,差不多都好了,但是醫生還是建議她再掛幾天,不過也幹不了重活,不樂意也沒辦法,誰讓她一個打十個,頭破血流還斷手呢。

    但是四個大男孩兒還是在雪地裡蹦躂的很開心。

    「真是的,簡直像小狗一樣。」西門挑挑眉毛,一貫的大人表情,實在看不出來昨天晚上對他媽媽惡作劇的小樣兒。

    差不多走到西門家的倉庫邊上,米迦勒叫了起來:「為什麼那裡有個人。」

    西門定睛一看,那人帶著他的包球帽穿著他的翻毛衣領的外套,還穿著他的背帶牛仔褲:「爺爺……」

    另外五個人的表情簡直被嚇一跳,他們都知道西門有個年紀很大的爺爺,去年有陣子一直身體不好在住院,但是打扮的那麼時髦……的老頭子還真是讓大家嚇一跳。

    「西門,你爺爺……好時髦。」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她的外婆和她爺爺的根本就是冥頑不靈的老東西的感覺,外婆是端莊古典貴氣逼人從不低頭的老太太,爺爺則是個頑固又嚴肅的黑社會,西門的爺爺的打扮簡直有一種開啟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躲在這裡抽煙!而且還穿我的衣服!!」

    「我想穿時髦的衣服啊!才不想穿老頭子的衣服呢。」

    「你本來就是老頭子吧!到底是什麼時候染的金髮啊!!!!」西門頓時全身無力的趴在了雪地裡。

    爺孫兩人吵了起來,但是很快西門就敗下陣來。

    「薑還是老的辣啊……」涼子說了一句。

    「爺爺,難道你想頂著這顆頭去參加祈福法會嗎?!!」

    「你自己的頭髮還不是留的超級長?」

    「別說什麼超級好不好!!你又不是年輕人!」

    「看不起你爺爺我嗎!?」

    涼子和米迦勒簡直呈現了呆滯的狀態,雖然聽說西門有個和他超級像的爺爺,但是不是說身體不好有陣子住院之類,為什麼看上去精神的像小夥子一樣,而且比西門還要時髦啊!!!!

    西門讓米迦勒他們拿了鏟雪的工具幫忙把神社門口階梯上的雪給清掃掉,拿著相機無所事事到處亂拍的涼子被他拉著到他家裡,出於私心把她放在身邊是之一,而且也怕這丫頭亂來到時候去幫著米迦勒他們掃雪,順利的用小太郎把她拐到了家裡,西門覺得爺爺實在太讓他無力了。

    「西門,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嗎?」

    「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是爺爺了啊。」

    「總覺得比起你爸爸更像你爺爺呢。」

    「誰像那個老不修的爺爺啊……」西門的表情微妙而又彆扭。

    「說起來,這種祭神的時候,我去你家真的沒關係嗎?」

    「你在邊上看就行了,順便哄哄小太郎。」

    「哦。」涼子點點頭。認為自己手沒好,不能幫上忙白吃白住總覺得不好意思。

    「我說你是不是在想自己要是手還好著就能幫忙的那種事?」西門馬上就知道涼子在想些什麼,因為他覺得涼子的思路太好理解了,她就是時時刻刻的在逞強:「我說過了吧,你沒必要在我面前逞強。」

    「……」涼子也沒覺得自己有多逞強,只是別人都在幫忙自己什麼都幫不上覺得有些難過,畢竟她是個臉皮薄的人:「我沒有那個意思啊,你在生氣嗎?」

    「不,我只是覺得你太蠢了。」西門歎了口氣,這已經不是遲鈍的問題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喜歡的姑娘到底有多傻,和理子真是兩個極端,真是報應嗎?被聰明的過頭的甩了下一個就是蠢到無法直視的:「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西門,快來幫忙!」西門的媽媽在裡面叫他過去,幫他爺爺那個金色的頭髮給染成白色,但是他爺爺始終不肯用小麥粉和雞蛋當燃料弄在自己的頭上,這是傳統的染髮手法,但是西門的爺爺十分抗拒,說什麼那麼做的話都可以直接下鍋當炸雞了。

    涼子坐在一邊只能傻乎乎的笑,看著西門把他爺爺就地正法,強迫他用小麥粉,然後從邊上的房間裡走出一個穿著和服端莊典雅的老太太,可依然可以看出來,她當年是國色天香美貌如花的大美人,因為爺爺不樂意用小麥粉染髮,西門的媽媽只好拿出了上次用剩下的香奈兒五號香粉。奶奶則拿出了瑪麗皇后香粉。

    涼子直接用小太郎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強忍著不笑出來唯恐自己在別人家裡失禮。西門和爺爺穿上了神主的傳統服裝,馬上從街頭少年變身莊重神主。每次看涼子還是覺得西門真的很奇妙,看到西門的爺爺她才明白原來西門性格也好長相也好,都說他像年輕時候的爺爺,隔代遺傳這個東西真是很奇妙。

    「要笑就笑出來啊。」西門回頭對涼子說。

    涼子馬上就笑不出來了,面癱著一張臉,坐到了一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與其說是受到驚嚇,不如說她真不知道應該露出什麼表情來面對這樣的情況才好。

    「你這小鬼,有你那麼嚇唬女孩子的嗎?!」西門的爺爺首先發難。

    西門很惱火,惱火的是他自己越來越在意涼子的事,她有時候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面無表情,他早就察覺到了,她現在雖然表情比以前豐富的多,但是偶爾還會像現在這樣,突然被掐斷了脖子失去表情。就像踩到一半的油門突然熄火,說白了,她還是在勉強自己:「我哪有,爺爺你根本不知道她。」

    「好了,你們兩個,快去準備祭神典禮,女孩子的事情,男人操什麼心哪!」西門的奶奶開口說話,把吵吵鬧鬧的爺爺給壓了下去,老老實實和西門進房裡去換了狩衣:「真是讓你見笑了,他們兩個啊,一直都像小孩子一樣吵吵鬧鬧。」

    涼子連忙搖頭:「沒有的事,爺爺很精神。西門也很好。」

    只是很好而已嗎?奶奶倒是覺得自己家的孫子,很在意這個漂亮女孩子感受啊。

    ---------------

    作者有話要說:冬季幾乎就是西門旁側敲擊不停人形告白機啊

    可是涼子就是傻乎乎的讓人惱火啊

    西門就是旁側敲擊不直接來啊,挑明瞭他知道這姑娘絕對夾著尾巴跑的比什麼都快,就得先挖坑了再把她捕獲啊!

    ————————附送小段子……

    黃瀨:涼子,為什麼你去青森不叫我!!!!我也要去!

    涼子:你過年不是要和你爹媽一起過麼,冬季杯你學長還惦記著你呢

    黃瀨:我也想去青森啊……

    涼子:自己來啊……

    黃瀨:學長不讓我去!

    涼子:那你瞎比比什麼!

    黃瀨:小綠間的皮夾裡居然有我的照片!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

    涼子:恭喜你,你有好基友了。

    黃瀨:什麼嘛,我才不是那種人呢!小綠間平時讓我去死其實還是喜歡我把我當朋友的吧!

    涼子:你去死。

    黃瀨:TAT,又掛我電話……我還沒說新年好呢……


第99章 新年新氣象

    神原家神社的正門口,放著一個巨大的稻草做成的環,上面掛著幾條白紙做成的禦幣,大袚祭,其實是日本每年除夕各地都會進行的一種儀式,通過淨身裡驅除一年人身上積累的罪過和污穢之氣,是為了迎接新年而展開的驅邪祭典。

    而在青森,這種祭典以鑽過稻草編制成的輪環,來消災解厄。起源來自素戔鳴尊為了感謝蘇民一族的熱情招待,於是贈予這種稻草編成的輪環給他們,據說只要把這種輪環帶在身上,口念「蘇民將來的子孫」就可以不受疾病的侵擾。這種祭祀也是對於來年的一種美好祝願。

    涼子大老遠的就看到稻草做的輪環後面的大雪人,堂本和JR在不停的修整雪人的形狀,讓它的下半身看上去更加圓潤可愛一些,堂本乾脆用樹枝在輪環的正面用英語在雪地裡寫上HAPPY NEW YEAR。

    西門看到這個場景,頓時一陣暈眩,在這種嚴肅的場合裡,這些小鬼們真是讓他無法直視。

    「克制一點,要像大人啊西門,別為這種小鬼們的惡作劇斤斤計較。雖然我的輩分也沒見的有多高,但是好歹也是個神主和參與祭神的人員啊!」

    「快別這樣!!!爺爺,你夠了!!我才不需要這種旁白啊!!!!」

    然後爺孫兩人扭打成一團,這種神奇的相處模式啊,西門的爺爺真是個老小孩。居然能讓那個西門那麼頭疼。

    涼子看到西門的爺爺跟在西門的身邊幫他配音說著西門內心的碎碎念,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有這樣的爺爺真好。

    「有那麼好笑嗎?」

    涼子被西門狠狠的瞪了一眼,馬上就逃走跑到了米迦勒那邊去。在一邊她看到了來祈福的夏目和他的同學,以及吃的好像又圓了一點的貓咪老師。

    「叛徒。」西門哼了一聲,認為涼子居然和爺爺是一國的大傷自尊。

    西門的父親對堂本他們表示雪人很好啊,小孩子們一定會喜歡的,但是在路中間不好而且是必經之路,所以還是挪到邊上就好。

    「看到了沒有,西門,這才叫大人成熟的態度啊。」西門的爺爺一本正經。

    穿著狩衣看上去無比端莊的西門,他這時候的表情徹底扛不住一臉超想揍他爺爺一頓,有這種爺爺真是讓人受不了,孩子氣的神主和平常不一樣,可是,這也是西門,他從來不掩飾自己作為人有很多面。

    「好久不見了,最上。」夏目柔和的笑,貓咪老師直接跳到了涼子的懷裡,用小短腿爬上涼子的肩膀,小聲的問涼子要吃的,上次涼子寄過來的魚幹團子什麼的實在太好吃了,以至於肥貓心心念念的想著涼子什麼時候給它帶更多的好吃的來。

    「嗯,好久不見。」涼子微微一笑。

    涼子跟著米迦勒他們還有夏目和他的同學們一起站到了人群裡,西門的爺爺是這裡輩分職介最高的神主,相對於西門,他只是小輩,所以只能站在一邊協助,聽著爺爺念著新年的大袚祝詞。人們站在稻草編制的輪環外誠心祈禱,神官們把白色的小紙片灑向人們頭頂的上空,像雪片一樣飄揚的灑落下來。這也是驅魔淨身儀式的一部分,然後口念「蘇民將來」從輪環中鑽過去。

    祈福之後,夏目就和涼子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然後和他的同學一起去朋友家開的寺廟裡去恭祝新年了。

    這種儀式完成之後,就可以去受領神社提供的神酒,西門今天的工作就是為來參加祭祀的人們奉上神酒。

    「啊,我知道!!這個是!交杯酒!」米迦勒接過神酒,對著西門一臉自信的說出了他的認知。

    站在後面的涼子大聲的笑了出來,捂著自己的肚子笑彎了腰,半天都沒直起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米迦勒你真是太棒了!!!!!超一流!!!!」

    「唉?有什麼好笑嗎?」天然呆的米迦勒少年十分不解。

    堂本擦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十分嚴肅的對米迦勒說:「沒,米迦勒,你只要保持這樣的純真和可愛,就是最大的貢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要和我一起喝交杯酒嗎?」

    米迦勒一臉純真:「誒,可以嗎?」

    「當然,這是能進一步加深友情的表現。」涼子忍不住就開始糊弄純真可愛天然呆的米迦勒,惡趣味發作的想要占大天使的便宜。

    「原來如此,我們一起來喝吧!」

    堂本和JR還有大澤,看著涼子和米迦勒,賊兮兮的笑著,也不戳穿涼子的欺負米迦勒的惡趣味,只是童心未泯的瞎鬧而已。

    西門一臉黑線的看著涼子和米迦勒兩人在那真的研究怎麼把手交叉喝交杯酒喝了起來,真是的,米迦勒不懂也就算了,這丫頭怎麼也跟著一起鬧,算了反正都是死小鬼。十六歲就要像十六歲的樣子,這樣也不錯。

    大澤拍拍米迦勒的肩膀:「大丈夫,你簡直就是天才。」

    米迦勒總覺得自己好像被忽悠了,但是看到涼子那種純真的笑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JR大為感歎,天然呆是一項多麼偉大的屬性。

    「涼子,你真是太壞了,有那麼欺負米米的嗎?」

    「因為米米很可愛。」

    大澤嘿嘿一笑:「我倒是很理解那種欺負可愛的小孩子的感覺啦。」

    只有米迦勒十分無辜的看著土生土長的日本人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西門用十分疼愛的眼神看著米迦勒:「沒什麼不對,你這樣就好。」傻點他才能欺負這小子一輩子嘛。

    「西門你的表情好可怕……」米迦勒又想起了他在堂本家被西門告白的遭遇。

    「好香啊!」從西門爺爺的身邊經過的時候,JR的鼻子十分靈敏的聞到了香奈兒五號的香粉味道:「香奈兒五號?」

    米迦勒最後向西門一鞠躬表示感謝,涼子沖著西門點點頭,拉著米迦勒和大家一起回了學校的宿舍樓。

    「總覺得身心都被洗滌了。」

    「又打籃球又有祭典,真是不可思議。」

    「所以我們要感謝西門。」大澤說。

    「這句話最好還是不要被他聽見,否則他會更倡狂的。」堂本小聲的說了一句。

    Jr愁眉苦臉:「怎麼辦,完全不想感謝他啊。」

    涼子把之前拍下來整理出來,刻成盤的比賽錄影放進播放機裡,還付了理子對堂本米迦勒他們每個人的點評,理子的眼光非常獨到,每個人的優缺點都提到了,米迦勒有個習慣老喜歡切到內線,在籃下跟人對決,外線缺乏彈性和戰術意識。堂本除了籃板和當年的櫻木一樣,經常犯規,說起來,他從頭只玩了一年的籃球而已,在涼子看來,堂本的天才程度不輸給奇跡世代的任何人,只一年,就到達了全國大賽的程度,所以,他們有贏的可能。

    集訓最大的問題是天氣太冷,每天室內溫度都只有二度左右,涼子站在一邊看他們練球端著筆桿做記錄手指都被凍的瑟瑟的抖,實在太冷了,根本找不到打球的手感,取暖的設備都是九十年代留下來用汽油取暖的暖爐,雖然有涼子在,油錢不是問題,但是大家都不希望涼子那麼破費,能省就省那是最好的,即使有錢也不能奢侈浪費嘛。

    「涼子,讓你跟著我們一起受苦真是不好意思……」

    涼子從口袋裡摸出了兩包暖手寶:「要嗎?我來的時候帶了一箱暖手寶。所以我沒吃什麼苦 啊,JR,你想太多了。」

    「你好狡猾啊涼子!幹嘛不早點分。」堂本指著涼子,太沒良心啦!

    「你們又沒問……」

    「那是你根本沒說啊!!」

    「哦,這樣,大概我忘記了……」

    大澤歎了口氣:「涼子,你怎麼向著腹黑的方向發展了?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米迦勒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不是西門嗎?」

    眾人一片沉默,果然西門的威力不可小覷。

    「涼子,你可千萬不要變成他那樣啊!」

    晚上男孩子們泡在一缸洗澡水裡,涼子早早的開著暖氣鑽進了被窩,翻著從素有會移動的興趣愛好百科全書的大澤夏生那裡借來的關於星空的書籍翻了起來,順手給黃瀨打了個電話。

    「涼太?新年好。」

    「為什麼過年你都不回來啊,我媽很想你啦。我姐姐也是。」

    「代我問好,等青森回來我會去拜訪你全家的,我會給你帶土產的啦,別撒嬌了。」

    「誰在撒嬌啊,我明天就要跟著學長們去苦哈哈的訓練啦!冬季杯上見了。可惡去青森為什麼也不帶我去啦!!我也想去玩!!為什麼老是傳照片給我啦!!太勾引人了涼子!!」

    「嗯,這個嘛,我本來想發給美惠子和笑良的,手誤而已。」

    「涼子你是故意的吧!!!TAT!」

    「為什麼光聽聲音都能聽到你在哭啊?」

    「不管了我要新年禮物!!!QAQ!!」

    「黃瀨同學,綠間說的很對,你真煩,再見。」

    黃瀨喂了半天,掛了兩行淚,說掛就掛,太冷酷無情了,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才那麼對他,為什麼都嫌棄他煩啊,不行,他要打電話給小黑子訴苦!!涼子又不要他了啦!!!!絕交啦!!

    黃瀨君,新的一年,依然也要保持這種逗比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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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她的心事

    涼子躺在床上,外面的風雪呼嘯,可是心裡卻覺得異常的平靜,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漸漸在縈繞。耳機裡響著WHEN I FIND PEACE OFMIND。

    青森真是個奇妙的地方,也許是因為西門家的神社就在在附近,總會感覺到青森這塊土地真的有神明眷顧,外面的風雪雖然很寒冷,可是她能回想起最初的開始,上一輩子的很多事情,關於父母、關於家庭、關於朋友,那般深切,而又遙遠,像夏天在天文望遠鏡裡看到的仙女星雲,可是卻又充滿了懷念。

    原本以為自己會怨恨的,可是現在的心情更多的是釋懷,與其說她學會了接受這樣的自己,不如說第一次來到青森,就能感覺到那種在還有去了湘北才能感覺到的,相同的感受,那種感覺,應該叫做情懷。並不是否決了自己的過去,而是這樣一度抗拒這樣活著的自己,被這個世界的溫柔所接納,得到了更多的東西,別人的寬容和對她的溫柔,一點一點的累積起來,所有的好意都化為閃閃發光的寶物,漸漸的在涼子的心裡,堆積成最華麗的寶藏。

    在這樣的靜謐中,涼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夜傳來了巨大的響聲,把五個人全部給嚇醒了,涼子習武的本能幾乎在一瞬間就竄了起來,第一個推開房門沖了出去。

    第二個沖出來的堂本被涼子嚇了一跳:「涼子,你拖鞋沒穿啊……」

    「別管這種小事。」

    「聲音是從JR房間裡傳出來的!」

    四個人蜂擁進了JR的房間,原來他那間房的窗戶被冰柱給打穿了,暖氣把窗外的屋頂的積雪都融化了,外面風大氣溫低,融化的水瞬間就結成了冰,時間一長就變成了冰柱,被風一吹冰柱打在玻璃窗上,直接砸了個大洞,砸進來的冰柱碎了一地,寒風夾著雪不停的從視窗的大洞裡吹進來。

    Jr被嚇的不輕坐在窗邊緩不過神來。幸好沒有什麼大危險,米迦勒去找了塊擋板遮住了窗子,大澤去拿掃帚打掃,涼子被哄去穿拖鞋了。

    「Jr冷的話就睡到那邊去,反正上鋪的床位空著……」

    「等等,本來就是雙人宿舍的話……」

    這個時候小夥伴們才發現宿舍上下鋪是雙人房,完全可以兩個人一間的省油錢,後來乾脆一起把床鋪給搬到客廳裡打地鋪,更加省油。涼子裹著毯子從房裡穿了拖鞋出來就看到四個人都睡在一起,她被排除在外面覺得有些難過。

    「只有涼子不行。」

    「畢竟涼子是女孩子。和我們打地鋪不方便。」堂本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涼子。

    只有在這種時候,涼子才咬牙切齒的痛恨自己不是涼一,是男生那該多好,能和他們滾在一起玩,不過米迦勒說讓涼子和他們一起聊一會兒再去睡覺就好,把她一個人排除在外實在是太可憐了。

    米迦勒才是真大天使,涼子裹著毯子靠在暖爐邊上,看著四個少年聊著關於自己的事情,JR是日美混血,他的父親出生在洛杉磯,米迦勒的老家在秘魯,那是個苦難的國家,孕育了古老的印加文明,大概因為這種關係,出生于秘魯的米迦勒,有時候會讓人覺得他身上有著神奇的力量。天使說,秘魯不下雪。

    就是在不同的國家背景,和純正的日本人堂本大澤躺在一起,說很多關於另一個故鄉的話,少年少女們在溫暖而又昏黃的燈光中變的彼此親近,像被白雪包圍一般,裹在其中,心上的防備一點點的被卸下,心變的柔軟。

    「涼子,上次我聽到你在說中國的語言……你並沒有把日本當做故鄉吧?」那個透明到清澈的少年如此問她。

    她看著少年們點燃的小檯燈,散發著微黃昏暗的光,可是卻讓人覺得溫暖,卸下了一身的防備,人也變的不再抗拒,坦誠相待,也不是那麼艱難,自己守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即使說出來給米迦勒他們聽,似乎也不是那麼困難。關於自己過去的事情,她只和靜雄說過,不過八成人家只是把她當做安慰的玩笑而已,不過正因為如此,被米迦勒他那麼問,自己才會有勇氣提起來:「其實……我,偶爾會有上輩子的記憶……」

    「哇!!!真的假的!!」JR吃驚的看著涼子。

    「那簡直太厲害了!!」大澤吃驚的看著涼子:「那不是推翻了無神論的存在了嗎?!」

    「……世界上有少數人偶爾會有這種情況吧?畢竟世界很大,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米迦勒認真的想了想:「而且我相信涼子說的是真的,因為她之前在我家迷迷糊糊的時候,說的話全部都是我聽不懂的中文……」

    「在你家啊!」堂本哦了起來,笑嘻嘻的看著米迦勒:「你小子居然不告訴我們,原來啊……」

    「不是啦!」米迦勒被堂本那麼一說,才想到了那方面:「沒有,我沒有喜歡涼子……不不是那樣的,我喜歡涼子,但是不是那種喜歡……啊啊……是LIKE和LOVE的區別,明白嗎?」

    這樣笨拙說不清楚的純情少年,他那麼的招人喜歡,天真而又純潔的天使一般。治癒了身邊所有的人,米迦勒那麼說,大家都笑了起來,他們和他一樣,都喜歡涼子,但是和戀愛沒有任何關係。

    「我那時候……到底說了什麼?」涼子看著米迦勒,問。

    米迦勒有點愁眉苦臉:「不知道,中文的發音太難了,我試著模仿一下吧……」

    大家都用無比期待的眼神看著米迦勒,米迦勒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始模仿起來,五音不全的說了涼子當時迷迷糊糊的說的話。

    「涼子……能聽明白嗎?」

    少女點了點頭,聽完米迦勒那蹩腳的中文,眼睛裡閃爍著淚花:「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想回去,我想回家的意思。」

    想要回到最初的地方,想要回到自己的故里,人在最難過的時候,最想回去的地方一定是自己的家。

    「涼子,你覺得痛苦嗎?」一個人有著多於一般人的記憶。意味的要背負多一倍的難過。

    「偶爾。」她說,她早已習慣那些帶來的負擔,可正因為如此:「……你們不覺得我很奇怪嗎?仗著多一倍的經歷在學習和各方面碾壓別人。完全有一種在欺負別人的感覺……」

    「為什麼,那不是很方便嗎?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學習其他啊。」堂本一點都不在意:「理子不是也有偶爾能看到未來的情況嗎?所以涼子,我覺得一點都不奇怪,只是有點吃驚而已。」

    「和我們說說你記憶中的那個出生的國家吧,有兩個故鄉不是很好嗎?不管走到哪裡,值得自豪和驕傲的資本都是別人的一倍啊,知道的東西也是,真是讓人嫉妒!」大澤一臉憤恨:「長城啊好想去看哦!!還有會跳的清朝僵屍啊!!」

    「沒有那種東西,那個地方,是個古老而又偉大的地方……」涼子慢慢的訴說著關於自己對那個回不去故鄉的回憶,他們安靜的在聆聽,時不時的驚歎,一點都不介意涼子這種經歷,只是一直在問,當真?他們從來沒覺得有那種想法,更多的是羨慕涼子多掌握一門最難學的語言的羨慕,沒有人把涼子當成怪物,他們覺得,那只是上帝的失誤。

    原來自己一直困擾和難受的事情,可以換一個角度這樣看待。涼子默默的看著話題又轉到宇宙星空還有籃球明星上去的少年們,然後她說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的非常安穩。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般,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依然是白雪皚皚的早晨,少年們早早的跑到了籃球館裡打起了籃球,因為太過寒冷,所以乾脆放起來雷鬼音樂來讓自己變的熱乎一點。

    涼子起得晚,大家也沒叫她,都覺得她說出自己藏了太久的秘密一定很心累,乾脆讓她睡個夠,所以等她整理了一下帶著DV和三腳架和記錄本去籃球館的時候,正好在路上遇到了無所事事又喝了點小酒,被家裡人抱怨心裡十分不爽的西門爺爺。

    「早上好……」

    「哦哦,你是那個那天西門那小子帶回家裡的小姑娘?叫什麼來著?」

    「我叫最上涼子。」西門的爺爺穿的衣服依然還是西門的那幾件,時髦的過分的老爺爺,據說他已經有八十歲的高齡了,但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依然精神矍鑠一點都不像西門說過生了一場大病的樣子。

    西門的爺爺和涼子一起走進了體育館,涼子搬了張凳子讓老人家坐下,然後架設好了DV,自己拿著本子在一邊不吭聲的做記錄。

    看了一會兒,爺爺湊過來看看涼子統計的資料:「你很認真嘛?」

    「沒有……只是簡單的做一下資料統計,等他們打完了就把錄影帶拿去對比,看看他們各自有什麼問題。」因為涼子並沒有桃井那種預知推演能力,對教練監督這種職業也就剛入門,只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來比較推斷,會看比賽和判斷哪個球員比較厲害是很簡單的,但是要從戰術大局上指出問題和細微的差別則是需要很多經驗。

    西門的爺爺在看了一陣子少年們的鍛煉之後,簡單的指出了他們的問題,堂本的控球技巧問題,因為他練球只有一年的時間,並不算長。

    「真厲害……爺爺你很懂籃球嗎?」涼子小聲的問。

    西門的爺爺神秘一笑:「不告訴你,這是秘密。」

    「……」果然脾氣也和西門很相似,涼子確定這老爺爺絕對和西門是爺孫兩的關係。

    中午的時候,雪下的更大了,加上風也大,根本看不清楚路,因為怕危險,米迦勒他們去西門家告訴他JR房間的玻璃窗壞掉了,乾脆把涼子留在學校裡,涼子閑著沒事做,乾脆包下了做中飯的活計。

    等西門他們冒著大雪回到宿舍的時候,等著他們的是一鍋香味四溢的高湯,和一桌子的傳統中國菜,反正都說開了,涼子也不藏著掖著自己會做中國菜這件事了,米迦勒他們頓時像小狗一樣撒歡的跑進來。

    「哇!!純正的中國菜啊!!」

    「真的嗎?」米迦勒。

    「我只在電視裡見過。」大澤說。

    「嗯,和日本菜的做法完全不同!」這是廚藝最好的堂本。

    「涼子你簡直是天才!!」這是JR。

    西門看著一桌子菜,挑起了眉毛:「喲,這是專門為我做的?涼子,你挺懂知恩圖報的嗎?」

    五個人看著自戀的過分的西門,但是人家確實就是有這個本錢,大家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才不是!」涼子全身無力,對這個人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

    作者有話要說:說出來了,涼子終於說出來了,為什麼不是對二黃說呢?

    很簡單啊,二黃一定會咋呼咋呼,而且被嚇得半死很難接受吧……

    比起米迦勒這些孩子的城府來,我覺得二黃的接受度真心沒有他們那麼高,有沒有這些孩子的寬容和諒解,也不會覺得非常奇葩就是了。他們會很平靜的接受,不會歧視也不會鄙視,會用很好的心態,最多也就是有些吃驚而已。

    西門雖然只有一句臺詞,卻怒刷存在感……總有一種特麼不愧是真男豬的BOSS氣場……好可怕……


第101章 溫暖

    涼子的左手其實好的差不多,掛在脖子上的那根繃帶也被她扔了,醫生表示簡單的工作可以做,但是太沉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拿。做飯並沒有多大影響。因為之前打掃的工作都是男孩子們在做,涼子其實也暗搓搓的在跟自己過不去,不想因為自己受傷了就被區別待遇。

    用西門的話來說,就是愛逞強。

    「你的手沒事?」

    「嗯,不影響做飯的。」涼子回答米迦勒的問題:「就是不能搬太重的東西,年輕好得快。」

    「涼子,你可以嫁人了。」JR吃完雙手合十:「謝謝你。」

    涼子有些不好意思:「這話你留著說給亞麗莎去聽吧!」

    堂本摸著下巴:「涼子,莫非你在害羞。」

    她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西門瞄了一下堂本,又看看涼子,曖昧的笑了笑,小姑娘這點心思他還是懂的,無非就是放不下堂本死心了還是喜歡,沒辦法啊,喜歡一個人就是那麼回事,不受控制,即使明白沒戲了有時候還是覺得多看幾眼被他誇獎也是好的。這樣有些小彆扭的涼子,不是也挺可愛的嘛。他根本不會介意那種事,喜歡著堂本這件事,也是涼子的一部分,沒有什麼好介意的。

    「對哦,我從來沒見過涼子臉紅。」天然呆的小天使,給涼子狠狠一擊,弄的她滿頭黑線,真不想十分遲鈍的人說這種話。

    「總之你們忙你們的,我來洗碗好了。」

    涼子收拾了一下碗筷擦乾淨了桌子,把客廳的桌子騰出來,讓他們和西門聊天,她端著碗筷拿進廚房去洗,西門尾隨進去隨手幫她提了一壺熱水放在邊上。

    「謝謝。」

    「裝什麼客氣啊。」西門覺得自己做的事情理所當然,畢竟涼子的左手不方便:「我又不是沒要求的,洗完了記得給我泡茶。」

    「…………」西門絕對就是故意的,涼子一臉黑線:「你這算是在欺負人還是在讓人幫忙啊?」

    「這個嘛,」他的表情帶著笑:「兩者都有。」

    「所以你才會被人唾棄的吧!」

    「膽子大了敢對我那麼說話?」西門伸手就弄亂了涼子的頭髮,在順利的欺負完了少女後他比了個V的手勢,表示這就是反抗我的下場:「別忘記給我泡茶。」

    涼子重重歎了口氣認命的把洗乾淨的碗擦乾淨一個個放好,聽著客廳裡的少年們在說關於西門爺爺的事情,西門說他爺爺以前做過籃球部的顧問,而且打球出的成績相當不錯,但是具體情況西門表示他也不清楚,那畢竟是西門剛出生的事情,住院的時候還跟同病房的高中生一起看NBA的轉播比賽之類。

    然後西門幫他們把JR房間被砸爛的玻璃窗用木頭給釘死,至少也要等開學的時候學校來修了,臨時封死了比較沒煩惱。

    涼子也不知道西門想喝的什麼茶,就用手頭有的材料正兒八經的泡了一點,實在不想被西門看低,好歹她也是專門學過的。

    等米迦勒他們修好了窗子過來的時候,被涼子那麼大陣仗在那折騰那堆可憐的茶器給嚇了一跳。

    「……涼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泡茶啊。」

    西門開始笑個不停:「你還真把泡茶這事兒當回事了啊……隨便泡一點就行了。」

    涼子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家,手裡的茶杯差點就掉下來,果然她想太多了,活該被西門一句話給套進去只差沒表演自己曾經很拿手的茶道了。

    西門拿出了一份縣內神社祭典的統一行動表格,大概記載了青森縣內的各大神社神宮的祭祀活動,活動安排表上密密麻麻的神社活動一大堆,讓涼子他們十分吃驚,雖然知道日本大大小小的神社幾乎隨處可見,但是這種系統的活動表還是頭一次見到。

    西門看著一群小狗一般圍著他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就想笑,真是在城市裡被關久了的樣子,他表示最近他很忙的,鄰村的神主病倒了,所以辦法會的神社只有九家,忙的時候,幾乎要通宵。日本的神職人員根本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所以他們這樣的,經常借調,西門雖然是他們家輩分最小的,但好歹也是神主,所以經常會去人手不夠的地方幫忙。

    涼子倒是很難想像以後大學畢業的西門會從事什麼職業,總覺得那種國民偶像級別的臉,從事什麼職業都有些奇怪,也許專職的神主才比較適合這個人。

    「哇!這裡有裸祭!!」

    涼子從腦子裡挖出一堆關於裸祭的資料:「那不是只有男孩子才能參加的嗎?」

    「是啊,在關東叫會陽節,往身上潑涼水之類,我以為只有關東那邊才有,沒想到青森也有。」

    「真的要全果體嗎?」米迦勒的腦子真是一根經,臉還詭異的泛著微紅。

    涼子眨巴了幾下眼睛:「不,據說穿著兜襠布,而且遇水還會縮水,那些男人的要害部位會非常的痛苦。不過我不是男人根本不可能有那種經驗就是了,你們自己體會吧。」

    少年們頓時覺得自己某個部位一陣幻痛。

    「不過,還是想去!」

    「一定要去看看!」

    「涼子你也去嗎?」

    「為什麼我要去看一群男人的光著身子用水潑自己啊……現在都是零下大雪天……」涼子覺得那種自虐的場景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無法理解男人們的浪漫。

    西門十分淡定的喝茶,這些果然還是小鬼:「差不多我也該回去了。」

    「我們送你。」

    「不用了,派個代表吧,就她吧。」

    「我還以為你會指名米迦勒呢……」JR不知道為什麼松了口氣,對不起啊涼子,黑鍋米迦勒幫你背,偶爾你也送死一次吧。

    西門擺了擺手:「我好歹也是正常男人,有美少女誰要一群男人送啊。」

    涼子只是無力的看著西門,這人什麼時候都喜歡欺負人。

    「西門你好狡猾!!」一群人才恍然大悟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居心:「果然是大魔王,這次不綁架王子了要綁架騎士了嗎?」

    「等等,一般來說,不應該是公主才對嘛?」男孩子們七嘴八舌的開始研究涼子的身份和地位。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了……涼子在我們之中,我們沒有人把她當成女性看待吧?」大澤回過神來,才發現這點,所以他們相處才沒有一點彆扭的感覺。涼子本人倒是無所謂他們當她是什麼,反正一起玩的高興就好了,但是被西門指明還點出了什麼美少女之類的總覺得很奇怪,但是哪兒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就她還公主呢?就和我家的小太郎一個德行。」

    「…………」

    雖然涼子十分不情願,還是跟在西門後面磨磨蹭蹭的送他出門了。

    「他們兩個真的沒問題嗎?」

    「西門又不是什麼壞人。」

    「確實不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說涼子是美少女是時候,我就有點擔心了。」JR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脫團有女友的,多少有些那種感覺,可是西門的態度太正常了,正常的讓他懷疑都是自己的錯覺。

    「就這種意義上來說,他是故意的在玩弄涼子吧……」米迦勒看著走出門外,還是有點擔心:「說起來,總覺得西門看著涼子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等等,我說你到底懂不懂玩弄這個詞的意思啊?」堂本歎了口氣:「那不叫玩弄……」

    「不是嗎?」米迦勒十分茫然。

    跟在西門身後的涼子覺得壓力山大,覺得最近的西門有點奇怪,說話做事好像都有些針對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西門……」

    「嗯?」

    「你是不是……討厭我?」涼子想了半天覺得只有這種可能了。

    西門回頭看著涼子,站在冬雪的路上,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你真是呆的可以。」

    「…………」涼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西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起碼也讓她死的明白才好。

    「正好相反,我還蠻喜歡你的。」西門扯扯嘴角笑的雲淡風輕。十分隨便的說了出來,他根本沒覺得有什麼區別,怎麼理解那就是她的問題了。

    雖然西門說這種話還是讓涼子覺得挺高興的,但是一想到被西門如此喜歡著的米迦勒,她頓時覺得自己前途未蔔多災多難,活該就因為喜歡所以就等乖乖洗乾淨脖子被大魔王西門給欺負:「是這樣嗎?……總覺得被你喜歡並不是什麼好事……」

    「不好嗎?」西門問:「我覺得挺好啊。」

    「不,我只是想到了米迦勒。」

    西門笑的很大聲:「他是他,你是你,你們兩個某方面確實挺像的,但是我可沒把你當成他,那是兩回事。」

    「原來如此。」

    「你明白了?」

    「稍微有點明白了。」她和米迦勒,在西門眼中只是不同的個體而已,他和理子一樣,用平等自然睿智的眼光審視他們,並不是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就被區別看待。

    「明白就好。」西門笑得意味深長,這姑娘平時精的跟什麼一樣,一旦犯傻起來,全身上下都冒著傻氣,不過這樣也好,比較有挑戰性嘛,不然多無聊:「記得來我家和小太郎玩,它好像還是挺喜歡你上次給它買的貓糧的。回去吧,不用送了,再送就到我家門口了。」

    涼子在回宿舍的路上琢磨著西門意思是讓她再買點貓糧去慰問小太郎嗎?明天反正和夏目約好了要出門去逛逛買點土產給黃瀨他們給寄過去的。突然就高興了起來。

    「喲,涼子,你回來啦?」

    「堂本做了拉麵,快來吃,超級美味!!!有媽媽的味道!!」

    「馬上就來!」涼子捧起堂本做的面,喝了一口湯,鮮味從舌尖鑽到心裡,一口暖湯喝下去,全身心都活了過來,麵條的韌度恰到火候,味增的處理也十分用心,能感覺到母親和家的味道,那種溫暖和細微的思念都包含在一碗面裡面,堂本的手藝真是好的沒話說:「好好吃!!!堂本你太棒了!!世界第一,簡直絕頂*!!!」

    堂本十分滿足:「多多的誇獎我吧!太受用了!那是當然的,因為我以前有個做廚師的爸爸。」

    「以前?現在呢?」JR不解。

    「他們離婚了。」堂本把一直藏在心裡的事情就那麼簡單的說了出來。

    涼子喝了一口湯:「真巧,我父母也是,剛上高一離婚的。」

    「我父母是在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離婚的。」

    「原來如此。」米迦勒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同情和驚訝,他出於意外的平靜,很簡單的就接受兩個人父母離婚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大家又裹著被子開始聊了很多事情,米迦勒第一次和涼子他們說起自己小時候在秘魯的事情,因為貧窮,在這邊過的富有,所以米迦勒總是來來回回穿著那麼幾套衣服,因為心裡對那邊的父母有虧欠,所以才會不提自己在那邊的事情。

    涼子也乾脆把自己小時候被她奶奶帶去精英教育給全部吐了出來:「什麼都要學,每天就是面對各種各樣的家庭教師,被逼的很緊,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倒不是覺得辛苦,只是不想認輸,鋼琴也好插花也好茶道也好,什麼都想著做到最好,不想給自己丟臉。」

    「可是,那樣不累嗎?」

    「覺得累的時間都沒有。」涼子想起了沒有任何娛樂的童年生涯:「因為小時候太聰明,所以被當成天才來教育。結果精神就出毛病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反正就是那樣了。」

    「大小姐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啊……稍微可以理解一點了。」她那麼要強不是沒有原因的,和米迦勒一樣,都是那種類型的人,難怪西門會特別喜歡這兩個人。堂本似乎有些明白了。

    「就像米迦勒五六歲就出去工作一樣,明知道那樣不好,但是現實就是那樣,沒有辦法。」不允許自己輸給任何人,尤其是還是這個國度的人,一直和整個世界戰鬥著,大概就是當時抱著的心情,正因為如此,身體最後受不了精神也負荷不住最終垮掉了,然後才慢慢的重新被修復,變的正常起來,雖然現在依然抱著那種不想輸的心情,可是觀點和心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呢?已經好了嗎?」

    涼子裹著毯子蹦到自己房間的門口,回頭對著那群打著地鋪的小夥伴說:「已經好了哦,因為有許多人,在治癒我,再不好,就說不過去了,晚安。」

    究竟是西門的魔力還是青森的包容,讓她和米迦勒變的坦誠,把自己的心思都說出來,涼子自己也不明白,躺在床上,暖氣很暖,被窩也很暖,這種溫暖,一直暖和到心裡。


第102章 些微的轉變

    第二天,涼子起得很早。

    米迦勒也大清早的準備出門去西門家去練習射箭。

    「早,涼子,你今天要出門嗎?」

    「嗯,和夏目君約好了要出來轉轉,順便給他的貓帶點禮物,不過還早,現在才六點半起太早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西門家看下射箭,然後再出門?」

    「好啊。」

    兩人結伴去了西門家,夏天的青森是熱力四射的地方,不亞于巴西的裡約,冬季的青森完完全全是一個雪國,今天是個好天氣,沒有下雪。下雪的時候出門,能碰上青森出了名的龍卷雪,雪花會被強風吹的從下面往上飛舞,像被龍吸起來一樣,撐著雨傘出門,每分鐘就要抖一下傘,避免雪積壓的太重,據說雪下的最大的一年,積雪的深度能高達209公分。所以青森的冬天,雪景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你怎麼也來了?」西門一看到涼子就問,他以為起那麼早對射箭有興趣的只有米迦勒呢,涼子雖然有時候也會跑去看,但是本質上,她對射箭的喜好還沒有到願意自己去道場射箭的地步,歸根結底,她只是喜歡看人家射箭罷了。

    「不能來嗎?」涼子一聽西門說這話,仔細想想確實人家約的是米迦勒,她參合個什麼勁兒,還不如跑出去隨便找家店吃個早點也來得實在一點。

    「沒有,」西門聳聳肩:「先進來再說吧。」

    西門的爺爺多看了涼子幾眼,涼子和他老人家打過招呼後跟著米迦勒走了進去。西門的家裡有自己獨立的弓箭練習場地,大約是三十米左右的室內練習場,還是露天的。

    米迦勒被西門忽悠著屁顛屁顛的穿著踏雪籠,跑去豎起靶子,跑來跑去的不嫌累。西門的表情完全是自己的事兒推給了笨蛋小狗做自己實在是太輕鬆愉悅的魔王臉。

    涼子扭過臉不看西門大魔王,果然只會欺負老實孩子,也只有米迦勒那種實心眼的天然呆才會被人賣了還會傻乎乎的幫人家數錢數的起勁。

    「有什麼不滿嗎?」

    「沒有。」

    「嫌棄我欺負米迦勒你就直說。」

    「直說就是被你欺負的命。」

    西門笑笑不跟涼子一般計較,米迦勒踩著踏雪籠跑回來十分開心的樣子:「在家就能射箭,真是太棒了。」

    「米迦勒,你不覺得我占了便宜嗎?我爸爸是教士六段,爺爺是笵士八段。總會有人會瞧不起我拿到第一之類的吧,比如憲人。」

    涼子吃驚的看著西門,覺得這個人竟然也會有這種想法,先天的環境培養固然比別人有優勢,但是自己不下功夫不努力,怎麼也達不到西門現在這個標準的吧。比如她這樣的,她奶奶的花道和茶道在他們那個人群裡都是個中翹楚,她還不是學了個三腳貓,糊弄一般人也就算了,糊弄內行的只會被人嘲笑。她學的最好的也就是幾樣樂器而已,鋼琴小提琴全部都是得嚇苦功夫才能彈得好拉的不錯的。說起來,那個叫憲人的又是誰?

    「幹嘛那麼看著我?」西門看著涼子。

    只是覺得西門這種人居然也會介意這種事情,而且也會有這種沒有自信的時候:「我只是覺得西門你居然會那麼想。那個憲人,到底是誰?」

    「是啊,我也不覺得,你獲勝又不是因為血統和環境,不練習的話,根本達不到那種地步吧。」米迦勒的態度和涼子差不多,不過比涼子更淡定一點,絲毫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好介意:「憲人是西門的堂兄啦,彩紀的哥哥,涼子你道場去的少,估計沒見過他。」

    「不,我是養子,憲人是我的親生哥哥。」西門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自然,就像隨便說了一句今天天氣不錯一樣,沒有任何掩飾也沒有任何糾結,十分理所當然

    涼子愕然的看著西門,不是在開玩笑吧,米迦勒是養子也就算了,本來就是外國人。連西門都是……而且他身上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那種被親生爹媽過繼給別人的怨恨之類的情緒。換做她自己肯定做不到,她父母從小就類似於把她送給黃瀨家的意思,雖然他們兩家就隔著一條路,門對門的。但是她小時候住在家裡的時間幾乎沒有,每次回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就只有她自己,對自己這對便宜爹媽不怨恨是不可能的,只是時間長了,就無所謂了。既不怨恨也沒有什麼感情。

    Jr為了避免人種之間的隔閡,和害怕被拒絕,所以總是很熱情的樣子。米迦勒對自己在秘魯的往事總是避而不談,看上去陽光開朗總是積極的支撐著大家擁有著堅定的力量的堂本,也默默的背負著自己的父母離婚了很多年。就算是號稱興趣百科全書的大澤,也在為自己升學而苦惱著。青峰找不到籃球上的對手而變的異常的頹廢,黑子因為帝光當時的隊友喪失了對籃球的快樂而覺得沮喪,黃瀨也會因為籃球到底對他意味著什麼而和涼子吵架迷茫躊躇不安,平和島靜雄為了自己的怪力而苦惱害怕自己傷害別人,弟弟平和島幽則在尋找著屬於人這種生物應該有的感情,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苦惱和不安。包括涼子自己,太在意朋友,思鄉病,糾結於真實和虛幻之間,背負著自己比別人多一輩子的經驗而害怕被當成怪物和異類,小心翼翼的掩飾,變本加厲的拒絕。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和身邊在意的人,去掩飾心中的那些負面的東西,雖然這只是人之常情,可是解開這種心結,有些人需要漫長的過程,有些人需要很多的契機,甚至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打不開這樣的心結。

    在西門身上看不到那些成長留下來的傷痕一般,好像他生來如此,從來如此,本來如此一般,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養子,養父母涼子見過,他有很溫暖的家庭,但是被過繼送出去,多少總會有那種不甘心的心結,可是這些糾結的東西,在他身上,一切都不是問題,只是很自然而然會發生,他能很坦然去面對而已。

    「彩紀是我的妹妹,高志叔叔是我的親生父親。」他說的那位高志叔叔,涼子也是見過的,就是米迦勒經常去的那家弓道場的主人,仔細想想彩紀和西門果然是一個類型的美人,遺傳真是奇妙,可是這兩人卻長的並不是那麼相似,比起來,西門和他爺爺的相似度更高。

    「涼子,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的西門很了不起……」至少她就做不到能輕易不在意自己被送走那種事,說句實話,她那對不負責的父母,和把她送給黃瀨家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西門托著手肘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怎麼?愛上我了?」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剛剛想誇獎一下他長的帥這傢伙馬上就魔王本性露出來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西門說話不鹹不淡,看著涼子從一臉嚮往到滿臉黑線的樣子,他真覺得挺好玩的,這種表情變化多有趣,這樣才像個活著的人嘛,不掩飾也不矯情,自然流露:「你看米迦勒還不是很愛我?」

    站在一邊的米迦勒用力的點點頭:「是啊,我很喜歡西門……」

    涼子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兩個當著她的面相親相愛的兩個男人了,米迦勒這個天然呆到底明不明白西門說這話的意思啊!!!賣隊友的豬隊友!!!你們兩個去相親相愛吧!!

    「米迦勒,你真是個笨蛋!!!」涼子甩下這句話,從一邊的拉門裡跑了出去,完全不想搭理他了!

    米迦勒還是一臉無辜樣:「為什麼涼子會生氣?因為你嗎?」

    西門摸了一把天然呆的大天使米迦勒:「如果她是因為我的話,我會感到很榮幸的。」

    米迦勒回過神來才發現哪兒有些不對:「西門……你說的是字面意思嗎?」

    「你以為呢?」

    「難怪你那麼討人厭。不過不去找她沒關係嗎?」

    米迦勒一句話又引爆了西門的沸點,結果少不了一頓被他欺負:「有什麼關係,她都那麼大的人了,你還怕她把自己給弄丟了?」

    涼子一個人跑了出去,走到門口才覺得自己幹嘛跑出來,又沒發生什麼事兒,西門欺負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仔細想想,根本就是自己自我意識過剩太當回事了吧?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夏目在看到涼子的時候,就是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就十分擔心:「你沒事吧?」

    涼子摟住貓咪老師狠狠的蹭了幾下,果然還是貓咪這種生物比較好啊,柔軟肥胖軟糯手感好,多蹭幾下也不吃虧:「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夏目只是安靜的看著涼子:「說起來,之後你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沒有啊。」背後靈那種東西,應該早就沒有了吧。

    「那就好。」夏目的笑容很淡,卻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貓咪老師在被涼子摸了個夠之後開始向她要成本和利息,她把在路上買的團子和各種好吃的全都從塑膠袋裡倒到桌子上,幫小短腿的肥貓一個個拆開,看著它興高采烈的吃啊吃,不停的吃。

    只要看著它的好胃口,涼子就覺得能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總覺得最上你現在的表情很好呢。」夏目那麼說,有著靈能力的少年同樣也有著一顆細膩而又敏感的心。

    「夏目,這個很好吃啊,你也吃。」貓咪老師的聲音也一樣軟綿綿的,涼子戳了戳它的短尾巴,因為有很多好吃的,所以肥貓絲毫沒有生氣,果然有吃的什麼都可以。

    「謝謝,我現在過的很好。夏目君似乎也不錯。」

    他用手捂著裝滿熱牛奶的杯子,熱氣嫋嫋上升,默默的點點頭,一直都和涼子有著書信來往,說的不多都是瑣碎的事情,無非就是貓咪老師是不是變胖了之類絲毫沒有營養的話題,生活的雞毛蒜皮,相互寄些土產和食物。始終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清茶一杯一般的來往著。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所謂過命的交情也好那麼形容也不過分,畢竟涼子和夏目相互救過一命,一年偶爾見個面,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只是靜靜的坐一會兒就覺得很舒服,夏目就是這種類型的人,話不多可是人很好。

    貓咪老師還是不停的往自己的嘴巴裡塞著好吃的。

    「慢慢吃,不夠我再去買。」涼子摸了一下貓咪老師的背,看它突然噎住一臉發青的樣子,馬上把裝了牛奶的杯子遞過去。

    「燙,燙死我了!!!」

    「對不起,我忘記牛奶是熱的了……」

    貓咪老師馬上撅著屁股對著涼子,夏目只好苦哈哈的對著涼子笑,它的性格本來就是那樣:「它就是那樣的。」

    「沒關係,就算尾巴那麼短,一樣很可愛。」

    涼子和夏目隨便在街上逛逛,買了點東西就回到學校宿舍了。拎著東西往籃球館邊上走,正好遇到了跑來看堂本他們打球的西門爺爺。

    涼子順手拿了份零食遞給西門他爺爺:「比起抽煙喝酒,吃零食的話,大概西門不會生氣吧?」

    西門的爺爺微微一愣,才想起來,他跑出來兩次都是被西門逮到自己抽煙喝酒然後鬧了半天,小姑娘很細心嘛。說起來,西門好像都把她帶回家好幾次了,這到底幾個意思?

    「我說姑娘……」

    「爺爺你太客氣,叫我涼子就好了。」

    「嗯,涼子。」

    「在。」

    「你覺得我孫子,啊就是西門……怎麼……」

    「氣死我啦!!!!!!!!!!!!!!!!!!!可惡!!!!!!!!!」從籃球館後門跑出來的堂本咆哮著用力踹著牆,好像憋了一肚子火氣沒出發洩,順手抄起了放在牆邊的鏟子就使勁往地上砸。

    涼子和爺爺兩人面面相覷,一起轉頭看著堂本。

    「……對,對不起。」

    「沒什麼。要的就是這種氣勢!」爺爺揮揮手,無比瀟灑的走進了籃球館,被堂本那麼一鬧,早就忘記了問涼子問了一般的話。

    涼子看著呆滯的堂本聳聳肩,順手塞給了他一罐還熱乎乎的飲料,自顧自的走回宿舍去了,男孩子的情緒,實在無法理解,不過發洩出來,大概會舒服多了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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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真實

    堂本憋了一肚子火的理由是自己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失敗的樣子。

    吃晚飯的時候,堂本一邊煎蛋,一邊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躲在體育館裡一個人練習也好,他只是不想讓別人認為他是個失敗的人而已。

    退一步說,堂本希望在朋友的眼裡,自己不是那種會失敗的人。

    涼子托著下巴看著堂本,有這種想法是非常正常的,沒有人喜歡失敗,也很少有人會把自己軟弱的一面表現給朋友看。

    害怕朋友擔心,或者是死要面子。各方面的原因都有。她在這一點上,和堂本比,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是她要面子,而是自己不允許失敗。這一點上,赤司征十郎比她做的更過火,不過他的壓力也比她大太多了,畢竟獨生子就他一個繼承人。行要上,不行也得上。她雖然對赤司的生活態度表示理解,但是完全不贊成就是了。如果不是遇到櫻木仙道三井他們這些成年人,沒有遇到米迦勒這些小夥伴的話,她覺得自己就和赤司現在這種苦逼樣沒兩樣,可能比他還不如一點,承認自己的軟弱和無能,面對自己的懦弱和膽小,其實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她還有一個有時候聰明的掉渣但是更多的時候蠢的讓人受不了想揍人的青梅竹馬,神煩的黃瀨君。如今想來,她是多麼的幸運,遇到了那麼多人,願意在她崎嶇漫長的人生路上伸手把她拉出沼澤泥濘,和她一起慢慢摸索著向前。自己真是個幸福的人。

    看看西門,從來就是一副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問題,自然而然的就會迎刃而解。他從來都不偽裝自己,而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為自己帶上各種面具,不希望被人看透自己軟弱無能的一面。還有的人帶的面具多了,就逐漸忘記了自己最初的真實,失去了自己原本應該有的樣子。坦白承認自己的失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因為她有很多很好的朋友和她一起承擔,就算軟弱一點點,也沒有關係吧。

    堂本說自己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母親為了維持家庭,非常的辛苦。所以在學校也好,在家裡也罷總是裝出一副什麼都沒問題,萬事順心的樣子。

    其實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珍視在意的人,而隱藏自己的痛苦和自己身上的傷痕,裝作我很好的樣子,不讓愛著自己的人擔心。

    「原來如此,」涼子聽堂本那麼說,她馬上就明白了,她小時候對於黃瀨的嫌棄和有時候的討厭並不是真正的反感他,而是太過在意,所以才會拒絕,原來如此,原來那才是自己的真實心情,害怕被知道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害怕自己被當成怪物而被他厭惡。原來所有的答案都是那麼簡單,突然很想擁抱一下黃瀨,不過想起他那張神煩的臉,還是算了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好,不想和太多人相處也好,歸根結底,不是害怕被傷害就是怕自己傷害別人。人真是一種脆弱的生物。正是因為脆弱,所以總想著逃避拒絕或者裝作自己很好。」

    「就是這樣沒錯,人會因為自己所處的環境,而改變自己的樣子。」堂本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一現狀,不想讓JR看到自己偷偷練球的樣子,害怕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歸根結底,都是人的其中一面。

    「這就是所謂的適者生存?」大澤認真的想:「總有一部分是為了迎合身邊的人吧?」

    也許是有的,堂本說,比其他來,米迦勒更加了不起,出國在外,身邊都是異鄉人,他也沒有把別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他當回事。即使從來不被當成日本人的JR,也不會在意那些眼光,他只是單純的喜歡著其他人罷了。

    「我明白了,涼子不說自己的事情,也是害怕被人當成怪物和另類吧?」米迦勒看著涼子,一臉恍然大悟,她和自己一樣都不願意在別人面前顯示自己最真實的那部分,那種拼命隱藏和掩飾,和自己是一樣的,難怪西門也好理子也好,總是說他們兩個人很相似:「可是,你們看到的我如果只是我刻意表現出來的那一面呢?你們沒見過完整的我,要是見到我其他不好的一面,你們也能接受嗎?」

    涼子完全不在乎這些:「我最糟糕最慘最可憐的樣子,早就被你看光了,我還有什麼好掩飾……」

    「既然如此,把你所謂的完整真實的那個米迦勒叫出來給我們看看怎麼樣?」

    米迦勒沉默了一會兒:「……好困難,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少年們剛想說些什麼安慰米迦勒的話的時候,涼子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大家一致把視線看向涼子。

    「不好意思。」

    涼子拿起手機,來電的是黃瀨涼太。剛才還想起他,他就給她打電話。

    【涼子嗎?!!我和青峰在青森到小西門家的車站啊!!!!】

    【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你們兩人到青森來?!都幾點了!!!!】

    【TAT,涼子你為什麼那麼凶,好歹我們兩個也是男人啊。偶爾也想出來旅行的!不不不!!其實我媽媽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你……不,不對,其實是我全家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喂喂喂,黃瀨你這混蛋別說那麼丟人的話行不行!!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你來啊!】在電話的一邊傳來了青峰大輝的聲音。

    涼子抽搐著嘴角,黃瀨一個人抽風也就算了,反正他經常做出這種不靠譜的事兒,還喜歡跟蹤他的同學黑子君,這是其次,怎麼青峰大輝也跟著他一起發神經:【把電話給青峰!】

    【小青峰嗎?】

    【青峰大輝你有沒有腦子!黃瀨犯蠢也就算了你丫怎麼跟著他一起一塊瘋?!你兩倒真是給我私奔到青森來了啊!!成何體統,這都晚上幾點了我上哪兒給你們找車子!特麼活該凍死在車站……】

    涼子握著電話對青峰痛痛快快的罵了一頓,然後才想起來,青峰大輝本來就是個笨蛋……腦子裡除了胸部和籃球,基本就沒有其他了,一定是黃瀨一肚子歪點子說來就來了,真是夠了!每次鬧出這種事來還不是她跟在後面擦屁股……

    米迦勒和堂本、大澤、JR四個人看著涼子握著電話捏著茶杯滔滔不絕的開始訓斥大罵咆哮著對電話那頭的兩人一頓,這也是涼子真實的一部分吧……原來如此啊。

    「涼子。」

    涼子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好像把脾氣暴躁的一面給顯示出來了,她有些尷尬的笑笑:「……」

    「要的就是這種氣勢!」米迦勒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涼子把兩個蠢貨跑來青森玩的事情說給了堂本他們聽,大家都沒有什麼覺得排斥的,多來兩個人也沒關係,反正宿舍很大住得下,而且和黃瀨也很熟,到時候一定要他光屁股表演貓步作為懲罰。涼子的建議是乾脆把他脫光了丟雪地裡算了。

    這種時候□□點鐘,涼子也叫不到車子去接人,只好聯繫西門,幸好他今天晚上沒有什麼法事要做,還是挺空閒的,聽涼子一說兩個蠢貨來青森了在電話那頭簡直快笑趴下了。西門當然一口答應了帶著涼子去接兩個笨蛋,說實話他挺喜歡黃瀨那小子的,一想起來就是嘴巴叼著球屁顛屁顛的黃金巡迴獵犬的樣子。

    「我出門和西門去接那兩個蠢貨了……真是的!這樣豈不是要欠西門那傢伙一個人情了嗎?!」涼子認為欠了人情那就完了,本來已經在西門面前抬不起頭來,這下子更慘,絕對會被他捏著把柄可勁兒的欺負,黃瀨涼太、青峰大輝,你們兩個,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

    涼子穿著大衣帶著手機跑到了學校的門口,西門的四驅車停在一邊等著她。

    「那兩個人怎麼想起來這會兒跑到這邊來啊?」

    「我怎麼知道……」涼子歎氣,待在家過年不是挺好的麼,非要跟著她到這邊來幹嘛,她爹媽不管也就算了,那兩人:「真是會給人添麻煩。」

    西門一腳踩下油門:「我可不覺得你是麻煩。」

    「總之欠你一個人情。」

    「我是沒指望你還啊。」西門笑了笑,側臉依然俊美,大多數女人大概都會喜歡他,不管這人走到哪裡,都會有目光跟著他,西門的魅力就是如此,喜歡上他絕對是件辛苦的事情,涼子偷偷撇了他一眼,然後看著夜裡路上的雪景:「小黃瀨還是挺喜歡你的嘛。」

    涼子十分無力:「……分明是他兩私奔,找我協助罷了,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和黃瀨就那樣了。」

    西門笑了起來:「這種說法,好像已經分手了一樣。」

    涼子翻翻白眼:「西門……你是不是管我的事兒太多了?」

    「沒有,只是覺得挺有趣。其實你還是挺喜歡黃瀨的吧,大大方方承認不就好了。」

    「我愛他愛的要死要活了,行了吧?」

    小姑娘一戳就爆啊,西門暗自悶笑,覺得她到底對自己有多彆扭:「你穿那麼點,不嫌冷嗎?關心他們就直接說,何必把保暖瓶遮遮掩掩的。該怎麼說你好?太蠢還是太聰明啊?」

    「愁著去給那兩個蠢貨收屍,沒時間在意那些。」涼子握著手機,自己藏的很好的保暖瓶都被他看見,心裡還是很擔心那兩個笨蛋在車站裡冷不冷的心思被西門戳穿,只好扭過臉去看車窗外面的雪景。

    黃瀨一看到涼子從車上下來,馬上屁顛屁顛的撲了過去,把涼子緊緊摟在懷裡:「涼子,我好想你!!!簡直就是救世主!!再不來我就要凍死啦!!!」

    涼子使勁兒的把撲上來撒嬌的黃瀨跟狠狠的推來:「離我遠點!」

    「涼子你好無情!!」

    她扶額歎氣,把保溫瓶遞給黃瀨,從口袋裡挖出一罐熱牛奶丟給青峰:「你在家不是好好的麼,跑來幹什麼?」

    「我想你啊!」

    「滾!」

    「TAT!!」黃瀨還是纏了上去,把自己的圍巾圍在涼子的脖子上:「穿那麼少不冷嗎?」

    「別做那種像情侶一樣的蠢事……好噁心……」涼子覺得毛骨悚然。

    黃瀨全身自帶閃光:「我很早就想那麼試試看的裝帥了!」

    結果換來涼子迎面一個雪球扔過來,正中面門。

    「嗚哇!!!!!涼子你好殘酷!!!」又是一顆雪球。

    青峰縮著脖子十分鬱悶,早知道那麼冷,就不跟著他來青森了,自己真是腦子壞了才一聽說黃瀨要來青森找涼子,青峰大輝根本是稀裡糊塗腦子一熱,聽了黃瀨說涼子他們隊伍裡有兩個打球非常不錯的傢伙,然後還說什麼和JR他們打球可開心了什麼的,然後自己腦子一熱就急吼吼的跟他家裡人說了一聲就結伴來了青森……不過還是涼子夠義氣,還記得給他帶一罐熱牛奶什麼的,雖然和黃瀨的區別待遇未免也太明顯。

    西門在一邊的自動售貨機裡買了兩罐子熱咖啡,倚在一邊看著一條金毛撲到一隻虎斑貓的身上,頓時覺得很好笑,就笑了出來。兩人還打雪仗,弄了一聲,哎喲,真是貓狗大戰。

    「你是涼子的……」青峰看了西門一眼,野性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有點什麼,不然大半夜哪個男人願意開車來接人啊。

    西門曖昧的笑了笑,沒直說,只覺得這小子還蠻上路的:「你猜錯了少年,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哦……」青峰是個直腸子,也沒多想:「你會打籃球?」

    「不,我是神主。」

    「……」青峰一臉遺憾的看著西門,這身高打球還是挺合適的。

    「你們兩個,玩夠了沒有,上車了,都幾點了?」西門沖著那邊那兩個玩雪玩的起勁的人說。

    「小西門!」黃瀨屁顛屁顛的跑到西門身邊,要是有尾巴,估計就搖起來了,恨不得蹭幾下。

    這小子還是一樣黏糊糊的,和金毛一樣,只要是自己認可的人就會滿地撒潑:「好久不見,小黃瀨。」

    黃瀨和青峰兩人先坐上了車子的後位。西門叫住了涼子,涼子回頭看看西門。

    「給你。」西門把剛才買的另一罐熱咖啡放在涼子的額頭上:「拿去喝,不用謝我了。」

    涼子接過西門買的咖啡,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謝謝,也不知道到底是剛才和黃瀨玩雪球玩的過熱了呢還是害羞導致的臉頰有些發紅。西門看在眼裡也不多說,只是意味深長的笑笑不說話。


第104章 變化

    「謝謝你,西門。」

    涼子拽著黃瀨一起給西門鞠躬,都快十一點了人家十分辛苦的開車去接人,鬧的涼子十分不好意思。

    「沒什麼,下次別那麼突然就好了,小黃瀨,想來就提前打好招呼,要是我沒空去做法事了你們兩活該被凍死。」

    「TAT,下次注意。」

    涼子狠狠在黃瀨腿上就是一腳:「你還想有下次!!少給我丟人現眼!」

    「TAT!!痛痛痛…………涼子你溫柔點啊!!你會嫁不出去的!」

    「缺什麼明天再去買吧,這個點肯定沒店還開門了,晚上你們和山王丸他們湊合一下吧。」西門想了想看著涼子:「在一群男生裡,記得把門鎖好。」

    「唉……」涼子回過神來才想起來,自己和六個男生住在一起的事實。要不是西門點穿這一點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是和一群血氣方剛的青少年住在一起:「好,好的。」

    「多少對自己是個女孩子這點,有點認識吧。」西門沒多說什麼,向黃瀨使了個眼色:「保護涼子這種事,你做的到吧?小黃瀨。當然我不是說山王丸他們不是好孩子的意思,總之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被點名的黃瀨像童子軍一樣站的筆直:「沒問題,小西門!涼子就交給我了!」

    涼子很鄙視的看了狗腿的黃瀨一眼,直接對準他小腿又是一腳:「就你?」

    「QAQ,好歹我也是個男人吧!!」

    「你能算嗎?」

    「涼子你又打我!!!難道我大老遠來看你你一點都不感動嗎?!!TAT!」

    「我感動的要你死啊!!不在家過年真的好嗎?你這個不孝子!!」

    「我媽媽已經准許我來看你啦!我才不放心你跟著一群男人出來玩呢!!我媽媽和姐姐都不放心啊 !!所以我是特意來保護你的!!」

    「滾吧!!」

    黃瀨和涼子兩人撿起地上的雪捏成雪球一邊跑一邊相互丟來丟去,一路向著學校宿舍的方向跑去。

    青峰十分無奈的看著黃瀨和涼子在那鬧,覺得這兩人的感情是真好呢還是真不好……那麼多年了他也沒鬧明白,不過這種事想了就頭疼,還是別想了。他回頭向在車上的西門道謝後認命的拿起地上他和黃瀨兩人的行禮跟著前面兩個鬧的像小學生一樣的傢伙走。

    西門看著三人往裡面走,笑笑不多說話,直接把車子開了回去。

    涼子帶著青峰和黃瀨走進學校宿舍,一時也找不到另外的取暖器,委屈他們兩和米迦勒他們一起打地鋪算了。

    黃瀨看到米迦勒他們都是老熟人,恨不得來一段什麼大被同眠,結果被大家一致嫌棄。青峰剛來的時候和大家不認識,但是堂本和米迦勒聊起了籃球青峰馬上就顯得很來勁兒,大概是米迦勒和堂本他們天生的親和力,讓青峰大輝一下子就融入了他們的小團體中,JR大大方方的和他聊他們兩個誰比較黑的愉快問題,並不顯得失禮,相反只是少年之間的好奇。堂本從奧尼爾皮蓬喬丹開始聊一直聊到科比雷阿倫鄧肯,還有異軍突起的中國人姚明。打開話題之後,青峰和黃瀨很快的就融入了其中,亞洲人在NBA的崛起,讓他們覺得十分驕傲,少年們興致勃勃的在燈光下聊天。青峰的表情好像回到了當年國中時代的那一個青峰大輝一般。

    涼子從廚房的門口看到客廳裡少年們明朗的笑容,更加喜歡上青森這個地方,這個擁有著神明眷顧的地方,似乎會把有些失去的東西重新找回來,然後回饋給這些外來的客人們。她隨便做了個炒麵,端給外面兩個在車站上凍的又冷又餓的傢伙。

    「涼子你居然知道我們肚子餓!這是中華炒麵嗎?!」

    青峰一聲不吭的開始和麵條作鬥爭。

    「洗碗自己洗,還有熱水,我去睡覺。」

    「嗯好!」黃瀨呼啦啦的吃的起勁:「晚安涼子。」

    涼子摸口袋的時候摸到了西門買給她的那杯咖啡,被西門關心自然是覺得很高興,但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因為自始至終,西門都沒有用不一樣的眼光看待她對她區別待遇,只是提醒了她是生活在一堆男孩子中注意保護自己的事實罷了。

    清早,米迦勒和堂本負責去購物,涼子起得早,又是集體中掌握經濟大權的那一個,於是三人一起出門去購買生活必需品,剩下的那幾個,早早的換上了籃球服跑到籃球館裡玩起了籃球。

    青峰早就聽說黃瀨說JR很厲害,之前也和涼子他們練習過,總覺得和這群人打球會更來勁兒一點,因為他們根本不在意奇跡世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沒有人懼怕他打球太過厲害,在他們眼裡,除了他喜歡籃球並且球玩的不錯之外,根本不會對他有什麼畏懼心理。

    在涼子的金錢攻勢下,和米迦勒堂本一起買了一大堆東西,因為多了兩張嘴,所以採購的東西又要多兩倍,考慮到黃瀨和青峰的塊頭和胃口,涼子默默的幫著兩個蠢貨墊上了錢,這種時候,她總有一種作為萬惡的有錢人,真是幸福的感想。

    「吃的之類的買的差不多了,洗髮精之類的沒買到,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都打烊了吧……晚上還有紅白歌會。」

    「洗髮精之類,問問西門吧。」米迦勒突然就提起了西門,涼子覺得有些奇怪,剛想問為什麼的時候,她身後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回頭一看,居然是開著車的西門,在知道了他們想買洗髮液之類的時候,直接把三人和一堆食物全部裝上了車子開到了西門他自己家。帶著他們三人到了他家客廳的一個櫃子前,一打開,裡面整整一櫃子琳琅滿目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洗頭液和護髮素,這把涼子看的目瞪口呆。

    「涼子你不知道嗎?西門有戀發癖啊……」

    涼子吞了一口口水,這簡直是專業美髮師用的級別了。

    「別看傻眼,這只是我個人的堅持而已,這些都是我家裡人用的,每個人用的都不一樣。」

    「西門其實你的理想是做美髮師嗎?」涼子聯想了一下:「就像美麗人生裡的木村拓哉??」

    「和他沒關係,只是個人喜好而已,而且我是神主。對了,涼子你的頭髮發質很好,所以絕對不要剪掉頭發哦。」

    西門順口一句,涼子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興致勃勃的看著一櫃子的洗髮水,挑了半天都挑不出來自己喜歡的,米迦勒和堂本被西門的爺爺叫出去幫忙切鱈魚去了,昨天有人送了好幾條根本吃不光,讓他們拿回去幾條,不過得先切塊才行。

    因為沒涼子什麼事,就變成了和西門單獨相處的局面,稍微有些尷尬。

    西門順手幫涼子挑了兩瓶洗髮液:「你用這個就好啦,適合你的發質的。他們還有一會兒要不要去我房間坐一會兒。別誤會,小太郎在我房間裡。」

    「沒關係嗎?」涼子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擋不住對小太郎的喜愛高高興興的去了西門的房間。

    「還怕我吃了你嗎?」

    「真打起來可不好說。」涼子小聲的念叨了一聲,還是跟著他過去了。

    西門的房間很開闊,單人床。靠著視窗,能看到外面的風景,床頭櫃上夾著檯燈,一套並不算太昂貴的CD音響。房間裡的東西非常簡潔,原來西門就是在這種壞境下長大的。

    「出於意料的普通。」

    「你以為什麼?我本來就是普通的鄉下人。」

    「我以為神主生長的壞境肯定和我們不一樣。」涼子抱起跑過來迎接西門的小太郎,蹭了幾下,坐在木制的地板上:「怎麼說呢,感覺應該更古老和神秘一些……」

    「漫畫裡的神主只是在滿足青春期少女的妄想而已。」西門不以為然:「所以還是算了吧。」

    「說的是沒錯。」涼子揉揉小太郎的臉,黑貓咪咪的叫了一聲,她又捏了一下爪子上粉色的肉球,她又不好厚著臉皮承認自己還是青春期的少女:「西門,你還喜歡理子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只是覺得可惜。」在她心裡,米迦勒和理子在一起固然很好,但是西門不和理子在一起,又十分遺憾。

    「感情的事情,又不是我說了算的。」

    「可是失戀總是很難過的吧。」

    「失戀也是人生中的一部分吧,哭哭啼啼很難看,再說理子根本沒打算接受我,」西門放下的速度比她想的還要快,與其說這個人不在乎不如說他比別人更來的闊達坦率:「根本沒譜的事情,不是我能挽回的。感情的事情,總之慢慢來吧,你問這個幹嗎?」

    對她來說,有過一次失敗的經驗就足夠了,這方面不成熟就去嘗試的結果就是讓兩個人都難堪,也許未來她還是得相親,然後找個相互順眼的人一起過一輩子:「……我才沒有思春期……我想的是別的事情,戀愛這種事情,太過草率果然是不行的。大概是我認為在西門身上,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的緣故。這次回去大概還得去相親。」

    「覺得不喜歡不想去就直接說,坦白拒絕不就好了?要是覺得累,那就休息。」西門那麼說,其實涼子也挺辛苦的,她的精神負擔比一般人重太多了,尤其是生活在那種家庭,雖然聽說她的家裡人並不勉強她非要接受相親物件,但是接二連三的去正常人都會有逆反心理。讓她來青森,其實西門也有一點私心的,能讓她稍微放鬆一點,她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就是這點,才會讓他有那種憐惜的感覺:「偶爾也向朋友之間撒撒嬌啊,比如說我啊米迦勒啊之類,難道說這種事你都做不到嗎?」

    涼子搖搖頭,這件事對於她來說,確實挺難辦,突然之間就要她變的坦率,她怎麼可能做的到,如果面前是黃瀨還好一點,不,是黃瀨的話,她只會想糊他一臉而已,可是,在她面前的是西門:「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

    「不試試看你怎麼知道你做不到呢?」

    西門不是黃瀨,也不是同樣輩分的米迦勒。雖然他有孩子氣的一面,但是大致上,西門無論是心理還是外在都比她穩重成熟太多,西門對說這種話,她有種簡直見了鬼一樣的感覺,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很好,雖然她有些意識到西門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他的朋友才那麼說,另外還包含著的那層意思是涼子想都不敢去想的,而且西門說話的口氣太過平常,還是那種今天吃什麼天氣很好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外面的米迦勒和堂本招呼她一起回去,是的,她確實活的很累,可是那多年都累下來了,讓她放鬆也是件艱難的事,把小太郎還給了西門,躊躇的說了聲謝謝,然後飛快的跟著米迦勒他們回去學校。

    西門從窗子裡看著跟在堂本後面的涼子,歎了口氣,真是艱難,自己喜歡的一個兩個都是難以攻克的人物,他不光對姓山王丸的沒轍,還對姓最上的沒轍。逞強,拉不下臉,固執,堅強而又脆弱,那根弦一直繃得很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斷掉,就是這種類型,居然也沒有走歪路,這大概就是他會喜歡上涼子的原因。稍微逼的緊一點,她就一副要逃走的表情,他都覺得很無力。抱在懷裡的小太郎喵喵叫了一聲,用頭蹭了幾下西門,似乎在安慰他。

    「西門有和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和平常沒兩樣。」涼子想了想,還是忽略自己想太多,如果西門真的對她有意思,那真是世界末日的感覺。與其說不能接受不如說後天就要上演了的那種衝擊感,她肯定會找條方舟跑的比什麼都快。可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涼子恐怕也是無法拒絕西門的……那麼想著,她覺得真心累。

    「別在意,西門本來就是那樣的。不過,我覺得他還是很喜歡你的,所以才用那種命令式的口氣和你說話。」米迦勒安慰了一下涼子:」早點回去,下午還要出發去看裸祭。」


第105章 裸祭與溫泉

    吃完中飯後,就踏上了去參觀裸祭的路程。

    今天的天氣沒有什麼風,但是溫度很低,儘管有著太陽,但是也實在談不上溫暖。祭典的地點是在村子神社附近的廣場上。

    涼子他們一路踩著鬆軟的雪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走到舉辦祭典的廣場上。那邊放著七八個大水桶。人們都圍在周圍觀望,還有電視臺的人對祭典進行現場直播。

    「喂,黃瀨,要不要去試試啊。」

    「小青峰你想我凍死嗎?」

    「切……」

    「Jr你不是很喜歡祭典嗎?」堂本問了一句,JR馬上否認他只喜歡夏天,冬天不是他的菜。

    電視臺的記者馬上就發現了米迦勒和JR還有青峰大輝的那身黑皮,以為他們是外國人跑過來開始採訪,涼子默默的站在後面扭過臉,黃瀨躲攝影機比什麼都快。然後當地的村民表示要不要去參觀他們換兜襠布。

    「能看?」涼子湊過去問了一句。

    幾個人全部盯著涼子,覺得她是不是哪兒不對勁了:「你真的要去看男人的身體嗎?!是一群哦!一群!」

    涼子的出發點只是對傳統文化的好奇罷了,黃瀨湊過來就是一句:「涼子你想看我可以脫……」

    一群人用鄙視變態的眼神看著黃瀨,還守護公主的黃瀨騎士呢,這傢伙完全監守自盜。

    「黃瀨,你好無恥。」大澤歎了口氣:「沒想到你是那種人。」

    青峰嘿嘿一笑,他覺得自己很喜歡這裡,跟著黃瀨來也是有好處的,青森讓他想起他小時候在鄉下玩的回憶。一群人直接把他丟下去參觀裸祭前的準備去了,其實根本沒什麼少兒不宜的內容,走到準備的地方,都是非常年輕打扮時髦的小夥子在換衣服罷了,他們紮著統一的頭巾讓別人幫忙勒緊兜襠布,然後排著隊,往外面走。

    「我還以為會脫光呢……」涼子訕訕的說了一句。

    「……涼子你……」青峰說不出話來了,他雖然知道涼子有時候壓根沒把自己當姑娘看,但是用這種十分遺憾的口氣說出這種話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雷劈過一般裡嫩外焦,這人到底是多沒神經才會想看一群男人赤果著身體去玩冷水啊……

    其他的少年們都乾巴巴的陪著笑,只有米迦勒恍然大悟:「原來不用全部脫光啊……」

    「你們兩個真是……」堂本實在忍不住了,夠了哦,這兩個人沒神經的地方簡直一模一樣,只不過出發點完全不同。

    「他們兩個真是史前生物……」

    「霸王龍和雷龍嗎?」

    「鸚鵡螺和三葉蟲吧……」

    黃瀨只能在邊上陪著笑,苦不堪言,他就是在這種史前生物的□□下長大的,這種時候他多嘴絕對是被連打帶踢的命,還是不要說好了,霸王龍涼子什麼的……其實是哥斯拉吧!

    迎著寒風,那群穿著兜襠布光著身體的小夥子們一起鑽進了廣場上放著涼水的大桶裡,還有往自己身上潑水的,在冰天雪地裡,看著都覺得冷。

    涼子看著那群時髦的小夥子不怕死一樣的往身上潑涼水,而且有幾個索性整個人都鑽到桶裡去,她忍不住就哆嗦了起來,時不時的往站的最近的黃瀨身邊蹭,因為心理上實在是覺得冷。他們每人還得到了一根當地人送的頭巾,因為長度不錯還能當圍巾用。

    看完了冰天雪地潑冷水的活動之後,就跟著當地人敲鑼打鼓扛著各種祭祀用的稻穀之類的東西一路去了神社,路上村裡人向來觀看的人群撒橘子,青峰仗著人高馬大和數一數二的接球技巧,在半空中撈出了幾個橘子,因為他身手敏捷,所以搶空中丟來的橘子的重任全都在他一個人身上。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天黑,大家心滿意足且十分高興,更多的是和朋友在一起分享的溫暖。西門家的神社正好在做法事,米迦勒和涼子他們在神社裡丟下五元,許下了新年的願望。

    新的一年開始了,初一到初三少年們在籃球館裡度過,順便幫忙村子裡鏟雪之類做些服務大眾的事情。黃瀨和青峰第一次不在家裡過年感覺還是挺新鮮,至於涼子,她在家和不在家完全無所謂,反正家裡根本沒人,也不想去參合爺爺奶奶家的事,多想只會心煩。西門在這三天是最忙碌的時候,不光自己家神社上門來祈福的人多,偶爾還要去隔壁村子幫忙,畢竟日本的神職人員和神社不成正比,加上隔壁村的神官還病著,家裡人也希望西門多出門鍛煉鍛煉,熟悉業務什麼的。

    初四的清晨沒有下雪,是個放晴的好天氣。

    西門穿著狩衣一身神主打扮從越野車上下來的時候,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青峰大輝,眼睛都看的發直了,畢竟他之前從來沒見過西門神主的打扮:「喂喂喂,不是吧,他真的是……神主?」

    「看打扮就知道了吧?小青峰你真是大驚小怪。」

    米迦勒吐槽了一句:「黃瀨你剛看到時候還不是和他一個表情。」

    「TAT,別揭我短啊!我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嘲笑小青峰的機會。」

    涼子曼斯條理的吃著早飯,無視大清早就咋呼咋呼十分和JR能熱鬧到一塊去的黃瀨涼太,這兩人都是愛熱鬧的,倒是十分合得來。

    「別廢話,待會兒一對一。」

    「TAT,反正就是欺負我打不贏你吧!」

    「吵死了,有本事你就打贏我啊。」

    「我是神主,當然是過來做祭祀工作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學校宿舍裡也有神龕嗎?」西門看著一群大驚小怪的小年輕,真是太嫩了。

    六個小男孩全部和小狗一樣圍住了西門,學校宿舍裡居然有神龕這種事,別說不知道了,平時壓根沒見過。

    穿著神主狩衣的西門有種端莊聖潔凜然不可侵犯的美感,涼子雖然不說話,但是每次看到他華麗變身成神主還是能頂著他的臉看上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一不小心跟著就心神蕩漾了起來,青峰那種反應簡直太正常不過,涼子站起身去給西門泡茶,時不時的還會對著西門背影的脖子部位瞄幾眼。

    西門做完了祈福工作,拿掉了帽子,接過了涼子泡的茶:「其實還有件事就是想問問你們,要不要去泡溫泉,當天來回。」

    「唉!!!」

    「神官這種日子不會很忙嗎?伯母說你在兼職啊。」

    「我請假了,而且我父母也同意了,只有一天來回沒什麼關係的。」

    一聽說能冬天泡溫泉,大家都很來勁兒,涼子倒是十分淡定:「不過那麼多人,起碼得兩車才裝的下吧……我倒是會開車,就是沒駕照。」

    「說了不等於白說嗎?」黃瀨楞了一下:「涼子你什麼時候會開車……我怎麼不知道?」

    「在非洲學的。」

    「你在開玩笑?」青峰並不當真,實際上涼子這技能還是上輩子點亮的,只不過沒駕照,只能空掛著沒用,迄今為止,也就違章駕駛過一次,幸好沒被抓。

    「沒關係,我去借九座的商務車就行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準備了一下上車出發。

    「所以,當天來回的話,就要在附近的溫泉嗎?」

    「嗯,去附近的就好。」

    「去酸湯溫泉啦。」

    「那太遠了。」西門說,但是他馬上發現這個聲音……根本就是他爺爺。

    西門的爺爺從後面露出了臉,原來他在西門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的上了車,黃瀨和青峰當然沒見過西門的爺爺,當看到爺爺那頭染成金色的頭髮還有和他年紀不相稱的精神勁兒,簡直下巴都要掉了,回過神來又看了半天西門那張臉,才有一種不虧是爺孫兩,這種遺傳……太神奇了。

    「酸湯溫泉的話,是男女共浴的,涼子你要是介意可以去單獨那邊去泡。」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殺進了酸湯溫泉。西門跟在涼子邊上,想了想還是提醒她一下,畢竟他覺得涼子這姑娘臉皮還是挺薄的,未必會樂意泡男女共浴的,不過他本人倒是覺得沒什麼,心平氣和的很。

    涼子得意一笑,其實她有帶兩截式的泳裝來,根本不在乎這些小問題,男女共浴泡溫泉也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她是來充分體驗日本的溫泉文化的,之前根本沒機會,對於這種獨具日本溫泉文化特色的,涼子十分興致勃勃。

    「笑什麼?」

    「沒什麼。」涼子高高興興的跑到前面去折騰黃瀨去了。

    「涼太,你很期待吧。」涼子陰測測的對黃瀨說。

    黃瀨腦子完全沒轉過來,只覺得泡溫泉實在太開心了,涼子一說這話他就腦子直接飄到美少女的胴、體上去了:「喂喂喂,男女共浴的地方,涼子你千萬不要亂來啊!!!又不是我們小時候一起泡澡的浴缸啊。」

    「我倒是很期待看到光屁股的涼太呢……」

    涼子輕快的跑去了女性那邊的更衣室方向,留下了一臉菜色的黃瀨涼太,青峰大輝摟著他的肩膀:「你小子豔福不淺哦。只是她胸部不怎麼大……」

    言下之意,十分遺憾。

    「什麼豔福不淺!!小青峰你就別折騰我了!!」黃瀨想起了小時候自己一堆黑歷史了,簡直回想一下都是淚。

    米迦勒他們紛紛拍了下黃瀨的肩,讓他自求多福,西門只是沖著他笑,笑的他心裡有些毛毛的,他記得自己沒有得罪西門大魔王啊:「我到底怎麼了嗎嘛!」

    西門從另一側勾住黃瀨的脖子:「只是覺得你真是個幸運的傢伙。」

    黃瀨一臉茫然:「我到底哪裡幸運了?QAQ」

    澡堂裡很大,涼子裹著浴巾,放眼望去都是熱騰騰的一片,有很多上了年紀的阿姨,年輕的女孩也有,但是數量不多,大爺大叔級別的到是非常多,泡溫泉對身體好,上了年紀的人尤其喜歡,也不奇怪。因為沒有人會盯著她看,也不會有人在意,在日本,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有史前生物一號米迦勒不知道把自己的眼神往哪裡看,用著毛巾遮住自己的眼睛靠在水池的邊上不知所措。

    史前生物二號最上涼子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害羞不害羞的,她的心態好比去游泳池游泳一樣,根本無所謂。她和米迦勒這種史前生物完全相反,徹底沒神經了。黃瀨和西門他爺爺兩顆金燦燦的腦袋非常好找,一路摸了過去她直接站到了黃瀨的面前。

    「涼子……」

    「原來你全身皮膚都很黑啊。」涼子盯著青峰的身體掃了一遍:「還以為……」

    「喂喂喂,你還是不是女孩子啊!!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青峰被涼子看的毛骨悚然,別盯著他腹肌下麵的部位看好不好,他也只不過十六七歲而已啊!

    「你那麼裹著,怎麼泡澡啊……」黃瀨坐在池子邊上十分同情可憐的青峰,涼子沒神經起來他簡直要懷疑她是涼一了。

    「於是其實你很想看對不對?」涼子嘿嘿一笑,直接把身上的浴巾一扯。

    「涼子!!快住手啊!!!」黃瀨慘叫著捂住了眼睛,然後從指縫中瞄了一眼,其他人因為涼子手腳太快根本來不及捂臉,一起兩眼發直的看著涼子穿著小圓點荷葉邊兩截式的泳裝從容不迫的走進了溫泉池子裡。

    黃瀨一個不穩直接滾了下去,嗆了幾口酸溜溜檸檬味兒的溫泉水:「……為什麼TAT你冬天出門還會帶著泳衣?」

    「行李箱夠大順手塞進去,沒想到真的用上了。」涼子一臉享受:「我終於明白冬天泡溫泉的猴子們的心情了!」

    西門泡在溫泉裡往涼子那邊看,只是覺得十分好笑,真把這邊當游泳池了,虧她想的出來。這樣才像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嘛,本來就是該鬧騰的年紀:「爺爺,要我幫你洗頭嗎?」

    「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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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觸媒

    從酸湯溫泉裡出來,黃瀨的臉一直很紅,不知道是被溫泉蒸的還是被涼子給折騰的。

    青峰大輝倒是覺得這貨完全是痛並快樂著,反正這傢伙以前就那樣了,就算你不去搭理他,自己也會粘過來的,說句好聽點的,叫熱情。說句難聽點的叫甩不掉的牛皮糖。黑子哲也和桃井去約會,涼子跑出去玩都會像癡漢一樣變態的跟在後面瞎操心。

    「晚上吃點什麼?」

    「只要能吃就好。」青峰倒是很隨便,黃瀨完全服從一切組織的安排,反正青森不是他的地盤,西門說了算。

    「那麼吃壽司?」

    確定了準備吃壽司的決定後大家的視線一致對準了西門,畢竟青森是他的地方,被那麼多期待的眼神看著,西門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對這邊也不熟。」

    「至少要裝一下你很熟吧!」黃瀨頓時洩氣。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前晃悠著找能吃東西的店面。

    「啊!有了!」JR盯著一家店面,憋了半天然後止不住的笑了起來,米迦勒和涼子他們抬頭一看——王海壽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黃瀨笑的只差一點就要滿地打滾了,因為堂本的名字就叫堂本王海。

    只有青峰大輝完全不在狀態的不明白這些人在笑什麼,其實也不怪他沒有幽默感,他確實沒問堂本叫什麼,只知道他叫堂本,而且打球打的不錯,沒法子,青峰就是這種頭腦簡單只有籃球的人嘛。

    等他發現怎麼回事的時候,大家都笑完了,他才開始笑了幾聲,結果壓根沒人搭理他。

    涼子安慰的在青峰的胳膊上撞了一下:「你還真有幽默感。」

    「哈?」

    沖著王海壽司這名字,一群人就沖了進去。

    裡面的壽司味道很好吃,更重要的是,壽司店的老爸是堂本的爸爸。大家吃的差不多就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很多年都沒有見面的父子。

    呼吸了一口青森冬天冰冷而又清爽的空氣,涼子看著在壽司店裡面相談甚歡的父子兩人,又看了看冷的把手插在兜裡的涼太,慢吞吞的走著,跟在西門和他爺爺的身後。

    「我覺得……」

    「唉?」黃瀨低頭看著說話很小聲的涼子。

    「人與人的相遇,真像一場奇跡。」

    「你在說我和你嗎?涼子?」黃瀨故意兜上去撒嬌用胳膊輕輕的撞了一下涼子:「總覺得好幸福。」

    「白癡,我說的是堂本和他爸爸。」說這句話的時候,涼子有些心思被黃瀨點穿的尷尬。

    只要晚一點早一點,如果不是今天決定來溫泉,也沒有決定要住下,沒有JR看到店面招牌,那麼和堂本的父親的相遇,一定只會錯過。就像她去湘北一樣,如果不是決定要去,不是在鐮倉前站停留,不是沿著海岸線往前走,一定無法遇到仙道彰,也見不到櫻木,更遇不上三井壽。

    青峰樂呵呵的錘了黃瀨一下:「自作多情。」

    「TAT,你們兩個一起欺負我!!!」

    「因為你太蠢了!」涼子又是一腳,可是她的心裡卻是覺得十分溫暖,看到黃瀨那副樣子,忍不住的就笑了起來,如同夜空綻放的花一般。

    人與人之間的相逢也好,遇見也好,那一定是神明的指引。

    「西門。」

    「嗯?」他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爺爺。

    「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和想做的事,就可以不必回家了。」

    西門愣住了,似乎有點不明白自己的爺爺為什麼會那麼說:「你說什麼啊,家業總是要有人來繼承吧。」

    爺爺表示他並不想限制西門的發展,像西門這樣的年輕人在東京會有更好的發展才是,而且他不僅僅可以做神主,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涼子覺得有這種爺爺能養出西門這樣的人來,真是一點都不奇怪,他有著非常好的家人。對比起她家的一筆糊塗賬來,根本不想面對。

    「我會回家的,」西門的表情很坦然:「什麼都不必說了,我還是會回家的。」

    是啊,不管到哪裡,人有能回去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涼子羨慕的看著西門,黃瀨看著涼子的表情,他明白涼子的真正想法,她一定是覺得寂寞了,而且那個不像家的地方,他也有時候也覺得涼子的爹媽簡直不負責任,只管生不管養。再怎麼堅強,人對親情的渴望都是一樣的。

    黃瀨摟住了她的肩膀,摸著涼子的頭:「沒關係的,涼子,你還有我和我家裡的人,你也是可以回來的。」

    涼子直接就給了黃瀨一肘子:「我才不會感激你!笨蛋!」

    「嗚哇,我好不容易有刷時髦度和好感度還有裝帥的機會居然……有你那麼打擊我的嗎?QAQ,遇人不淑啊!!!」

    西門回頭沖著黃瀨笑笑,表示安慰。

    晚上並沒有回到青森,因為時間上也來不及,讓西門後半夜開車一方面是危險另一方面也太辛苦了點。

    涼子一個人一間單人房。隨便翻了幾頁書,就接到了黑子哲也的電話,說在晚上的新聞裡看到了她在青森的裸祭上的採訪,表達了一下新年的祝賀,以及相互在來年的WC比賽上要加油。

    「還沒睡?」西門在門口往涼子的房間裡看了一眼,發現她還沒關門,開著電視機看節目。

    「我還以為會來找我的是涼太。」

    「他們在隔壁玩花牌。」西門找了張凳子坐著:「你不跟他們一起玩?」

    涼子搖搖頭,不湊這個熱鬧了:「西門,不管怎麼樣,你以後還是要回青森的吧?」

    「是吧,這是我的家,不回青森,我能去哪裡?」他笑笑,絲毫不介意。

    涼子羨慕的看著他,有能回去的地方總是好的,她自己總是半三不四的掛在半空中,能去哪裡呢?黃瀨對她說,你可以回到我家,確實是可以回去他家裡,但是那始終不是她自己的家。父母都離婚了,撿來的便宜爺爺是個黑社會,奶奶那邊她根本不想回去……

    「你難道沒有回去的地方嗎?」他的話一陣見血,讓涼子十分無措。

    但是她馬上恢復了鎮定:「現在沒有,不等於以後沒有,實在沒有就自己創造一個,雖然這句話有些大言不慚,可是我覺得自己走到這裡,直到現在已經過的很好了。」

    西門看著她,沒有說話,她只是需要有個傾訴的物件罷了,這個物件可以是黃瀨也可以是任何人,只是現在在聽她說話的人,正好是他而已,這一定是神的安排,作為神主,偶爾也會有這種浪漫的想法。

    她和理子截然不同,理子把自己看成萬物中的一份子,平等的去熱愛著身邊的人們,她的愛太過廣博,以至於身邊的人根本感覺不到。而涼子身上幾乎是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拒絕著整個世界變得在學著愛這個世界,這似乎是一個只有他才觀察到的奇妙過程。理子說的沒錯,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就像是一場奇跡。

    她在向好的方向轉變。

    涼子慢慢的說著關於自己的事情,也許她的面前是神主,所以她才會願意把自己家裡的事情和自己的感受說出來:「說句實話,我父母離婚之後,我突然覺得很輕鬆,好像自己再也不用勉強去學習去做很多事情讓他們來注意我了。什麼都沒什麼大不了的,然後一下子就沒有了方向的感覺。不知道自己那麼拼命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時候也會嫉妒米迦勒,因為他收到很多人的關愛啊……可是看到他身邊總是圍著很多人,又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他是值得付出好感的人。」涼子說著說著,有些語焉不詳。

    西門突然很明白她的感受,生活方式的改變,父母的不負責任,失去家庭的無所適從,即使她再堅強也只不過是一個人而已:「說起來,你也想當在意山王丸那小子的事情呢。」

    「……我對他沒有那種想法啦!」她驚悚的看著西門,去湘北的旅程固然讓她覺得上帝為她留了一扇窗,但是歸根結底,她身上發生更大的改變還是從認識米迦勒和他關係密切起來才開始的:「你是不是想多了,他喜歡的是理子,而且我對他的想法完全是很中性的看法,怎麼說呢,米迦勒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在和他成為朋友後,我身上才開始有了非常大的變化……怎麼說呢,我並不是那種容易產生變化的人。國中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剛和你認識的樣子吧……怎麼說呢,他是一個十分容易影響別人的那種類型吧。有點像……嗯,怎麼形容呢?觸媒……對,催化劑一般的存在。」

    「是嗎?我也很喜歡那小子呢。其實比起米迦勒來,我覺得你更喜歡黃瀨那個神煩的傢伙吧。」西門一說起黃瀨,就笑了起來。

    涼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嗯,我很喜歡他。對於我來說,涼太是非常重要的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說起來也許有點奇怪,但是也不是戀愛,是家人的感覺,有時候也會對自己說乾脆放棄算了吧,但是一想到他那張蠢臉,就覺得做不到,不能認輸。」

    「這種話,你對他說他一定會很高興的。他是你的精神支柱?」西門接過涼子遞給他的茶杯:「學著坦率一點怎麼樣?」

    涼子明著嘴唇:「不行,到目前為止……只有這件事還做不到。不,不是精神支柱,我並不是那種需要支柱才能走下去的人,只是不那麼做不行罷了,因為他是第一個對我伸出友誼之手的人,在我拼命的拒絕的時候,只有他沒有放棄我,大概就是這樣,這種對他說絕對辦不到。實在……」

    「對我,你倒是挺坦率的嘛。」西門對涼子戲謔的笑了笑,並不是嘲笑她的膽小。

    「因為你是西門。」涼子認真的說:「更正,因為是神主的西門,所以才說的出口。」

    「平時的西門就不行嗎?」

    「那根本不是一回事吧?」

    「那麼說來,我在你心目中,還是蠻有地位的嗎……」

    「本來就是啊。」涼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西門的話有些奇怪,但她還是沒有多想,因為西門說的太順口了,就像說今晚的壽司真好吃一樣稀鬆平常。

    西門笑的很爽朗:「你還蠻可愛的,這件事,我就幫你替小黃瀨保密好了。你要是坦率點,我會更喜歡你的。」

    這種話西門說來再正常不過,看著西門走出她房門的背影,涼子想到被西門深深喜歡著的米迦勒,頓時滿臉黑線覺得自己不會再好了。

    「咦,小西門,你還沒睡?」

    「沒有啊。」

    「幹嘛對我那麼笑?」黃瀨有些不明白,他笑的未免也太帥氣了。

    「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去問你青梅竹馬啊。」西門甩下一句話,黃瀨就屁顛屁顛的跑去涼子房間了,她一定對西門說了自己很帥很酷很拉轟簡直就是世界第一的模特兒和灌籃高手那種話了!絕對是的!一定是因為害羞所以才不好意思對他講!!

    青峰看著黃瀨衝鋒一樣沖進了涼子的房間,出於野性的直覺,黃瀨肯定沒好果子吃,不出其然,黃瀨馬上被涼子丟了出來,臉上還挨了了一巴掌,倒在門口的黃瀨十分哀怨的看著青峰。

    「小青峰,涼子她打我臉啊!!!」

    「又怎麼了?」

    「我跑進去正好看到她在換睡衣。」

    青峰抽搐了一下嘴角,決定不同情黃瀨涼太了:「活該!」

    「……連小青峰你也……TAT,我又不是故意要去看的……她沒鎖門嘛!!」

    「你不會敲門?」

    「……忘記了……」

    不作就不會死啊黃瀨君。青峰自顧自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還是假裝不認識這個蠢貨比較好吧。


第107章 些許煩惱

    第二天回到學校宿舍之後遇到了來找他們的有人學長還有籃球部的監督老師,說是冬天放假集訓閑著不如和青森附近的學校去集訓一起練習。黃瀨和青峰面面相覷,他們兩又不是志誠的學生,參合進去似乎不太好。

    不過志誠的監督老師居然一點都不介意,反正他們兩可以當板凳替補。而且有那麼兩個強力能促進球隊綜合素質水準的球員相互提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件事的結果就是這兩個奇跡世代的成員跟著涼子他們一路南下四天內打了五場練習賽,從青森到弘前到能代一路打到盛岡,順便拜訪了去仙台拜訪了一下奧洲之龍伊達政宗的墓地,打完最後一場山形最後回到了東京。

    青峰大輝身上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打球的時候不在懶懶散散,那種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那種話說的也比以往少,雖然還是那種板起臉的時候居多,但是涼子和黃瀨都覺得他的笑容似乎變多了,雖然不如當年的爽朗,但是也讓黃瀨深感欣慰了,涼子也好,青峰也好他自己也好,都在發生著一些變化,這些變化,一定是魔法師西蒙的功勞。

    「我回來了。」涼子踢開了自己腳上的運動鞋。

    家裡的燈亮了起來,真一從屋子裡走出來:「歡迎回家。」

    涼子笑了起來,是啊,她差點忘記了,家裡還有個人在等著她回來,有人對她說這句話,真的很高興。

    從青森回來,池袋的內戰已經結束。

    真島誠再一次的守護住了池袋這個城市,不過安藤也因此住進了醫院。收到折原臨也賣給他們池袋不穩消息的京極會,派了個細作在紅天使的團隊裡挑起和G少年之間的矛盾,並且不斷的燃起戰火,讓池袋不得安寧。

    真島誠利用自己中立人士的身份,運用了自己大量的良好人脈,刨根問底的查到了事情的源頭,傳出了兩個派別的王要一對一的謠言,讓一般的械鬥和殺傷性的事件降到最低。讓安藤和紅天使的首領一對一,總比弄的滿街人心惶惶的好過。

    「總之就是那樣,不過,崇仔就算是倒楣了,因為那傢伙為了平息一個小女孩的怒氣,直接自己上去挨了一刀。」

    雖然安藤崇那傢伙神神叨叨而且還有些不正常,但是總的來說,他也不是什麼壞人:「所以他還活著吧?」

    「那是當然的啊,已經住院進去好幾天了,不管怎麼樣,池袋像平時一樣真是太好了。」

    「給我來兩個榴槤,嗯,還有蜜瓜。對了,安藤……他住院住那裡?」

    「挺巧的,就是你上次住院的那家病房。」真島誠想了想:「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這件事裡,折原臨也那只跳蚤也參合了一腿,上次被打的還不夠真是學不乖啊……得罪崇仔的下場可不比得罪靜雄好多好,這傢伙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折原臨也那個中二病晚期在想什麼涼子是不太可能會知道的,但是聽別人的說法和她的瞭解,至少有一大半概率是一肚子壞水的在算計靜雄,剩下的就是想著怎麼把池袋搞得亂七八糟吧,只池袋就不安寧,他就高興,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雖然他不是那種大惡人,不過怎麼都是讓人覺得想吐的類型。

    不知道隔壁那個被她喂了半個月暗黑料理的折原臨也是不是出院了?如果沒出院的話,她可以想像遇到安藤後臨也會有一副怎樣的慘狀。

    「說起來,你買那麼多水果是要幹嘛?」

    「探病啊。」

    「崇仔嗎?你打算接受他加入G少年?」真島誠一臉驚愕。

    「並沒有,我不打算加入黑社會。」涼子讓真島把榴槤切開,十分鎮定的塞進塑膠袋裡:「只適合普通的探病而已。」

    當然,在幕後最為嘚瑟的,大概就是差不多還沒有幾天就能出院的折原臨也了。不過遺憾的是,最後事件居然被真島誠這個大麻煩給終結了,讓兩排人的紛爭化為烏有,這讓他很不高興,不過差點讓安藤崇那傢伙死掉也算是報了當初的一劍之仇。可是,他並不知道,他人生最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涼一醬。」安藤之所以被捅刀子,完全是因為兩派戰鬥把紅天使的一個成員給捅的差點死了,雖然在真島誠的幫助下平息了兩邊的紛爭,但是那個被捅成員的妹妹卻不甘心就那麼算了,只是一場陰謀就差點把她哥哥的命給搭進去,沒有人得到懲罰,她哥哥等於被人白捅了一樣。小蘿莉十分的不甘心,安藤為了平息蘿莉的怒火,也為了池袋的安寧,於是自己上去挨了一刀。因為身高差,被捅在了大腿上,動脈沒全斷,真是狗運亨通。總之只是付出了極小的代價換來了池袋的安寧,安藤覺得還是很划算的。

    「哇什麼味兒!!」

    「榴槤。水果中的KING,配你不是很合適嗎?」

    安藤被涼子手裡的放在一邊的榴槤給囧到了,說不出話來:「不用那樣報復我吧?」

    「總之好好養傷。」涼子決定把折原臨也賣給安藤,畢竟太陽通內戰死了很多人,如果不是他把情報賣給京極會,也不會有人死去,這個間接推動池袋不安的兇手,也應該受到懲罰:「要是你隔壁病房的那傢伙還沒出院的話,我記得他叫折原臨也。」

    安藤露出了兩棲類動物一般冷血的目光和和冷到足以結冰的笑容,他可不會聽折原臨也那傢伙滔滔不絕的訴說自己熱愛著人類的那套奇葩理論:「在出院之前,我一定會好好拜訪他一下。」

    涼子當然不知道,安藤用準備丟掉的半個榴槤去好好拜訪了一下還有一天就要出院的折原臨也。據說他那張臉被半個榴槤砸的差點毀容。臉上縫了好幾針,眼睛也差點瞎掉,安藤崇對臨也可不會手下留情,於是臨也出院的日期,又無限延後了。想必作為同醫院的病友,池袋的KING一定會好好照顧那個可憐的晚期中二病患者的吧……

    寒假過去了,涼子也迎來了開學,米迦勒的髮型換成了三七分,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據說是西門允許的,反正命令型的S西門和M型的米迦勒註定是周瑜打黃蓋。不過他換了髮型,理子似乎不太喜歡,班上的女孩子都覺得米迦勒這樣挺好看的。

    「不喜歡就換回來。」

    「換回來西門大概會生氣吧?」

    美惠子問了一句:「西門是誰?」

    「一個控制了米迦勒人生的男人啊。」JR如此感歎,反正只要違背西門,米米這可憐孩子就沒好果子吃。

    涼子懶得搭理這群男孩子,看到自己奶奶的管家給她發過來的郵件,她覺得自己有點胃疼,新一輪的相親大會又要開始了,真是無力。

    「涼子,你怎麼啦?有氣無力的?那個來了嗎?」

    「那個來了我就請病假了。」是更麻煩的事情。

    放學的時候在校門口遇到了西門,米迦勒剛還說自己去公眾混合澡堂泡溫泉的事兒不能告訴理子,要大家幫他保密,顯然他忘記了最應該塞封口費的那一位。

    一說起西門,他就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附近,涼子覺得米迦勒這件事,能讓西門開心上一兩年,時不時的當做把柄說出來,可勁兒的欺負小朋友。

    他只是往校門口一站,就有好多女孩子盯著西門看,回頭率至少也在百分之九十之上,雖然她家那個三流小模特也能自帶閃光能讓人瞎了狗眼的,但是比起西門那種穩重,和不經意就露出神主氣質的一角來,更讓人遐想。

    「西門……」

    「喲,涼子。」

    「你那麼快就回東京啦?」

    「嗯。」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本雜誌:「裡面有你們的報導,自己去買來看吧。我說,涼子你臉色不太好,有事?」

    涼子十分無力的彎下腰:「別提了,又讓我去相親。」

    「你奶奶又來?」堂本驚訝的看著涼子:「我以為她已經對你死心了呢。」

    「別做夢了,怎麼可能。」老頑固能改變想法?涼子覺得那簡直就是做夢。

    「真難得,涼子你也會有這種無力的表情……」米迦勒說了一句,馬上被涼子狠狠瞪了一眼。

    「有姐姐的人就不要在這裡抱怨了!」

    米迦勒往後退了一步,被涼子戳穿心事漲的滿臉通紅,被堂本和JR他們嘲笑了一番。

    西門挑挑眉毛,很好嘛,她連隨便發脾氣都學會了,變得越來越像個人了:「有什麼不好,去啊。」

    「……西門你什麼意思啊?」

    「就當參加高中聯誼會之類。」

    「說的輕巧,你又不是我……」涼子唉聲歎氣,總覺得十分麻煩,要是遇到幾個爽快拒絕嫌棄她的那倒好說,她都已經拒絕好幾次了。

    其實西門一旦都不擔心涼子的感情問題,每個人都會有這個階段,他還挺贊成涼子多去接觸嘗試的,談不談是一回事,至今為止,她自己的事情都多的數不完,沒有心思去想那些是完全正常的,至於他自己,雖然對涼子有那個意思,但是比起來,現在米迦勒的事情更讓他□□乏力。比起米迦勒來,涼子的現在的狀態可以說非常穩定,根本不需要操心。

    西門就沒多問下去,問再多估計也得不到答案,再追問下去一定會把事情給搞砸,他不想頂著救命恩人的立場要求涼子和他交往,這種事兒,他不喜歡勉強別人。

    說實話,涼子的心思放在籃球隊上的比較多,大概去了次青森,想明白很多事,覺得沒必要那逼著自己拿第一了,可以活的輕鬆一點,所以開學上來就沒有拿年級段的第一,為這個笑良還找她聊天,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兩人作為學業上的對手,笑良的自尊是不能容忍涼子手下留情和放水的行為的。

    也許,她應該找人生的大魔導師西門談談……總覺得只要和神主說說話,自己的問題就能解決一樣,她和米迦勒一樣不知不覺就開始依賴西門起來,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可是西門,確實也是值得付出信賴和好感的人。

    就是性格上……絕對是讓人唾棄的類型。


第108章 要不要嫁給我孫子?

    「我最近,總覺得米迦勒心事很重的樣子。」涼子看著西門。

    西門這陣子剛開學,大學生也挺忙的,才剛大一,冬季的弓道個人賽也要開始準備,大概因為是知道自己是養子的關係,他和米迦勒一樣對打工這項副職非常固執,並不是說從父母那裡拿錢不好意思,只是想證明自己更多一些。

    理子告訴她,別看西門這個樣子,其實他也是會覺得寂寞害怕一個人的,畢竟是大老遠從青森到東京來念書,離開了鬱鬱蒼蒼的貼近自然的青森,來到高樓林立鋼筋混凝土的叢林,涼子無法想像西門是不是會覺得不適。從青森考到國學院大學的神道學科專業,在二十歲就能取得神主的資格,都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吧。相對於涼子來說,西門在鄉下的時候也非常忙,弓道這種運動,是需要長年累月的投入時間下去才能連續三年拿到優勝的,取得的成績和付出是成正比的。

    而且西門的毛筆字也寫的很好,在日本即使是高中生,也認識不了多少漢字。涼子那是有著先天的優勢且不提,作為神主抄寫經文之類練字也是需要時間才練得好的,在這種條件下弓道學習還有神主的工作之外,聽說他還在打工……

    如果換成自己,涼子怕是撐不住的。

    「別想東想西的。米迦勒他比你省事多了。」西門這是第二次帶女孩子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裡來,真是的,她和理子一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你就那麼傻乎乎的跟著我回來了也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嗎?」

    涼子抬頭看著西門:「唉,會做什麼嗎?」

    西門有些無力,那麼信任他是挺高興的,但是那麼呆還真是讓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稍微有點警覺吧……真是拿你沒辦法。一般來說男人帶女人回家只有一件事。明白了嗎?」

    涼子點點頭:「日本果然是個開放的國家。」

    「不是這個問題吧?」

    西門居住的地方十分狹窄,就像是箱子一樣,離涉谷的國學院大學很近,但是對比他在青森的家裡的開闊,生活在這種地方真的十分辛苦:「我並不覺得西門會對我做那種事。」

    「你真是看得起我。」西門微微笑了一下,對才剛成年的少女下手,被她那麼看得起高興是真的,失落也是真的,因為她並不愛他,她和理子一樣,都屬於不是一般的女人的類型。他也沒有把兩人相互做比較的意思,那太過失禮而且對自己喜歡的兩人也不公平。

    涼子會跟著西門回他家也完全是意外,因為路上遇到了來接她回奶奶那邊的管家,實在是不想跟著那位年輕英俊的管家去她奶奶家被嘮叨。正好西門開車經過,她就直接攔下鑽上了人家的車子結果就到了西門的租房。

    「西門之前有帶女孩子回來過嗎?」

    「有啊。」

    「是理子嗎?」

    說她遲鈍吧某方面又出奇的敏銳,西門沒否認。涼子的表情完全是不愧是理子啊的神情,好歹他也談過幾個女朋友,但是看到涼子的這種表情,多少還是有點挫敗的,在她看來好像是理子把了他一樣。

    「果然。」不過西門會有這種失敗的表情,一定是因為理子甩了他的緣故:「以前就覺得西門對山王丸姐弟倆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應該都是西門你喜歡的類型吧?」

    西門有些不好意思,並沒有惱羞成怒:「特地跟著我回來,沒什麼事情對我說嗎?」

    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是看到西門,又覺得自己的事情並不重要,比起來,在秘魯闖禍的米迦勒的事情更讓人擔心:「他從來沒說過離開秘魯的理由,所以我把秘魯那個國家的歷史和現狀全部都查了一遍……」

    秘魯是個什麼樣的國家呢?從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一直處於戰亂之中,至今為止,還有零碎的恐怖活動,50%的還處於貧窮之中,也是個苦難的國家。米迦勒就是穿那麼幾套衣服,會出門打工,收到涼子送的禮物都會覺得不好意思,甚至在她看來的便宜貨都是十分貴的東西看來,他並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而且聽他說在秘魯家裡還有弟妹。問起他在那邊到底做了什麼都是隨便帶過去,十分不願意提起。考慮到那邊槍支管制的鬆散,涼子很容易就想到了他是不是參加過什麼武裝組織……涼子把她知道的全部都對著西門一股腦的說了個遍,語速飛快。

    「你想的可真多。」

    「控制不住,不能從他嘴巴裡獲得答案只能利用所有的資源整合後來進行推論了。」

    西門總算明白了,她來找他是為了米迦勒不是為了她自己:「在學校的時候,你多看著他一點吧。」

    「嗯,一定。」涼子點點頭,論武力值,果然能保護小天使的只有他了,這陣子也許她應該找青崎去做一下實戰訓練來提升她的戰鬥力,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拳頭,眼神閃亮:「我會好好保護他的。」

    「咳咳咳咳……」西門被涼子這話說得差點摔倒在地上,一個女孩子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很好很強大。

    「我把相親的事情先推一推,而且米迦勒說,他早晚要回秘魯的,」涼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迄今為止,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應該怎麼樣:「我決定高中畢業準備出國。」

    「什麼?!」西門吃了一驚:「你自己下的決定嗎?」

    「是的,西門是第一個想告訴的人。」日本並非她的故鄉,也沒有什麼特別留在這裡的理由,:「也不是突然之間才做的決定,我爸爸是個喜歡到處在世界各地漂泊的人,小時候也跟著他去過非洲和南美。那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現在想來他說的也沒錯,多在世界上走走也是好的,我想去看更廣闊的世界。離高中畢業還有兩年,用兩年來做準備,我想已經夠了吧。」

    西門看著涼子從窄小的房間裡,把目光看向更遠的地方,這樣也很好,趁年輕,本來就應該去更寬廣的地方去走走。現在米迦勒的事情就夠他焦頭爛額的,而涼子離畢業還有兩年之久,對於這點,他並不著急,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西門的爺爺擅自從青森坐車到了東京,現在在車站上等著自己的孫子來接他,西門全身無力的趴在了床邊:「我說爺爺……」

    涼子和西門兩人只好開著他那輛賣竹竿的車子去接他爺爺去西門的親生父母家,把她送到車站自己搭車回去就好,正好在一個網站上。

    涼子和西門的爺爺打過招呼之後就搭車回去了。只是他爺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自己的孫子:「是不是打擾你們兩人約會了?」

    「什麼約會啊……她就是把我當垃圾簍,什麼話都對我說。」西門一臉十分無奈。

    「那不是很好嗎?少女之友啊西門。」

    「爺爺,你夠了……我才不想當這種少女之友。」這種少女之友還是算了吧。

    「我覺得那個小姑娘挺好的,成年了吧?」

    「剛十六吧……好像,我說爺爺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要是年輕六十歲,就去追她。」

    「我會把這話告訴奶奶的!!」

    「有什麼關係,西門,要是喜歡那就去追啊。」爺爺甩甩手,一點也不在乎:「你都帶她回青森好幾次了,是有那個意思就別拖拖拉拉的。」

    西門對著自己的爺爺越發的無力起來:「暫時還不行,我這邊還有事沒有忙完。」

    次日,涼子在學校的籃球部裡見到了西門的爺爺,大家因為西門的爺爺的到來而感到十分高興,好像回到了在青森一路南下打球的時候,一起來的還有西門。涼子從班級裡打掃完過來就看到了爺孫兩人看著米迦勒他們在訓練打球。

    爺爺穿著一身連體的迷彩外套,那頭金燦燦的金髮,依然時髦的讓人無法直視,穿的應該還是西門的衣服,相比之下原本看上去就很潮的西門也要遜色幾分了。

    西門的爺爺對籃球的眼光和犀利的分析非常棒,可以說是非常好的教練,志誠一直以來都沒有教練這點也讓大家很頭疼。之前監督老師也和涼子商量過是不是要請個教練,西門的爺爺是很好的選擇,他二十年前帶著一支只有十幾人的球隊打入了全國大賽,而且JR和米迦勒已經被全日本少年籃球隊預選為候補球員,如果按照原來這樣沒有一個教練的話確實打不下去多久,正因為如此,學校也拉到了家長方面的贊助,主要是JR和涼子這邊,反正她零花錢多,找光頭阿泰做代理給學校添加了不少器材。

    之後,涼子他們的監督老師和西門的爺爺好好的談了談,談的內容涼子就不清楚了,然後八十歲的爺爺神原高則老人家,成了志誠籃球隊的教練。當然,一開始西門還是老大的不樂意的,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但是也拗不過自己爺爺一口答應下來,最多他當司機負責接送費點油錢。

    米迦勒和堂本他們圍著爺爺打轉,一群人都十分開心。

    西門在門口坐著抽煙,歎氣沒想法,涼子覺得被冷落的西門也挺可憐的,就過去慰問了一下,仔細想想西門開賣竹竿的車子也未必適合老人家坐,畢竟八十歲的老爺爺,她心裡也覺得挺懸的:「我會照顧好你爺爺的……有什麼事情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你。」

    「那辛苦你了。」畢竟是自己爺爺,想做什麼就由他去,做孫子的在邊上照顧好就是了,而且之前又一次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米迦勒的預知夢,讓他非常不放心,有爺爺看著他,西門也覺得比較放心。反正有涼子在照顧他爺爺,操心的方面也會少一點。

    「哪裡哪裡。」

    「你們兩感情真不錯,小姑娘要不要嫁給他?」西門的爺爺走過來打算和西門回去,結果就看到兩人在相互客氣。

    涼子茫然的看著西門的臉,西門被自己剛抽的那口煙嗆得半死,一直咳嗽,手裡的香煙都差點掉地上,他這個爺爺真是……好想撞牆啊!

    等涼子反應過來他爺爺說了什麼,整個人都失去了顏色,變得灰白一片,一碰就會灰飛煙滅一樣。

    「爺爺,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這回倒是輪到西門拉不下臉了。

    一群人看著西門和石化了的涼子,面面相覷,其實……這兩人站在一起……還挺像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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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努力的黃瀨君

    自從球隊裡多了神原爺爺當教練,涼子的工作就輕鬆了不少,也能騰出時間去看奇跡世代們的比賽,分身有術。

    不過被神原爺爺調侃了一句要不要嫁給西門之後,涼子多多少少最近的表現有些奇怪,比如記錄的時候會用力過猛把鉛筆芯給摁斷,要麼就是頂著米迦勒的小腿肚發呆,再不然就是看著堂本的腹肌嗯哼哼的笑起來。搞的人心惶惶以為她的腦子是不是發燒燒壞了。

    「爺爺,她是怎麼啦?」

    「哦哦,墜入愛河的少女才是最美麗的!喲喲喲~~~」哼著切克鬧的雷鬼音樂的爺爺看了涼子幾眼,照這樣下去,早點意識到他家孫子西門非常不錯是萬中無一的好男人就好了。想當年,自己也是帶著一代藝伎私奔結婚的!現在的年輕人,居然比他這個老年人都不如,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以前西門下手不是挺快的麼?這會兒……

    米迦勒把嘴裡含著的那口水給噴了出去,用力擦了一下看了一眼涼子又望著堂本,有一種被雷劈了的感覺,涼子和西門……

    「米迦勒,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沒事……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爺爺他想太多了吧……」

    「我覺得她大概是在想黃瀨那小子比賽的問題。去看比賽的話,我們這邊的訓練就不會跟過去了。」大澤才是真正看出眉目的人:「不過現在有爺爺坐鎮,她也能輕鬆點了,大概身上的擔子輕了一下子有些不適應吧。」

    「原來如此。」

    第二天,志誠的球隊就要去千葉那邊和地方的球隊打練習賽,通過不斷的實踐練習來迅速提高團隊的配合能力,不過涼子因為要去看城凜和海常的分別比賽,她帶了一堆攝影設備從學校放學準備出發。不過放學的時間比較晚,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第一場城凜對陽泉的比賽,不過黃瀨他們的比賽肯定能趕上。

    「啊,你要問籃球社的人……問她就好了!」校門口的女生老遠就看到了涼子,對她面前的高個子外國人說,然後伸手指指背著一大袋攝影裝備的涼子:「她是籃球社的人,你問問她就好啦。」

    「哦。」

    男子走過來,低頭看著涼子,拿掉了眼前的墨鏡,是張非常年輕英俊的臉,但是直覺上,卻讓人感到有些危險,並不是像折原臨也那種危險,如果硬要讓涼子衡量比較接近她認識的人中的類型的話,他和安藤崇冰冷下來的那種危險比較類似。對方操著一口西班牙口音的日語,讓涼子聽的有些吃力。而且對方的身上傳來一種非常淡的印度線香味道,增加了幾分神秘感。

    「會英語嗎?」

    「會。」

    然後涼子用英語和他對談起來,對方是來找籃球部裡的秘魯學生的,矛頭對準了米迦勒,怎麼說呢大概是習武之人的天性,她覺得對方是個很麻煩的角色,仗著自己是籃球部經理的身份,加上說英語溝通起來比較快,她從他嘴裡套了不少話,雖然對方自稱自己是米迦勒在秘魯的朋友,在電視上看到青森裸祭時候的採訪,特地跑到青森去找他,但是卻發現已經回到東京來了。

    不管怎麼樣,特意大老遠的跑到青森,而且說這話的時候對方的口氣也不像是那種交情好的不得了的那種,有著面癱多年豐富經驗的涼子,也沒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點友誼萬歲的痕跡,涼子果斷的問了他的電話號碼和電子郵箱,表示等米迦勒他們一回來就聯繫他。順便還套出了他叫法比安。

    「嗯,他們回來我就會聯繫你的。」

    然後法比安就走了,十分乾脆。涼子拎著東西就坐上了前往海常比賽的會場,順便和黃瀨打了個電話,最近一段時間怕影響他打球,就甚少聯繫,黃瀨表示小青峰也會來看的讓她和青峰組隊來就好。

    她趕到會場的時候,城凜和陽泉已經打完了,黑子在門口和她打了個招呼說黃瀨在裡頭,大概在做準備活動什麼的,火神去看比賽了一直沒出來,可能和陽泉的冰室辰也在敘舊。

    因為涼子來得晚,打了個電話和青峰聯繫了一下就往後門那邊走,先上個廁所再去和人家匯合,老遠就看到了火神,剛想和那個單細胞生物打個招呼問他要不要吃零食之類,就發現他臉色大變的樣子。

    她覺得不對勁兒跑過去就看到一個金髮美女狠狠踹了一腳一個梳著黑人頭的高個子,仔細一看還有點眼熟,地上還半跪著個人,這是一打三的節奏吧……涼子剛想放下手裡的東西沖上去搭把手,一個籃球就飛過來砸在黑人頭的身上。

    「誰拿球砸我!!!!?」

    聽到這個聲音,涼子終於想起來這貨到底是誰了,當年被她揍過要害的灰崎祥吾君,換了個髮型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來,不過光看他被金髮大美人一腳踹的樣子,就知道八成這傢伙老毛病又犯了:「我說是誰……灰崎君,你還是死性不改啊。」

    火神一臉吃驚的看著涼子和從裡面丟出球來的黃瀨:「你們認識嗎?」

    「算認識,手下敗將而已。」涼子努努嘴,雖然灰崎那傢伙長高了不少,愛搭訕和隨便下手的老毛病還是一點都沒改,赤司小隊長愛的教導真心好失敗。她也許應該打個電話問問赤司同學當年你到底是怎麼帶球員的,一個個不是中二就是品行不良,再這樣下去,帝光國中都要蒙羞了。

    黃瀨介紹了一下灰崎祥吾是何許人也,當年在帝光一起打球的小夥伴,但是感情不深就是了,因為他打小前鋒之後沒多久這哥們就不幹了,好像退出籃球隊不知道幹嘛去了。

    「涼子?」黃瀨涼太馬上飛快的站到了涼子面前,攔住了灰崎祥吾的視線,涼子長那麼漂亮這貨的毛病再犯就不好了:「你想對涼子怎麼樣?」

    涼子聳聳肩:「你應該問那個金髮的美女有沒有事才對吧,涼太。」

    「我又不認識她,總之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黃瀨一想起當年灰崎祥吾居然搭訕涼子這事兒就覺得不爽,和他有仇對著他來也就算了,那種只要和他有關係的人他都想搶走試試看的性格簡直糟心,幸好當時涼子沒什麼事。

    灰崎祥吾狠狠瞪了一上來就揭短的涼子幾眼,涼子也不介意,他有本事現在就打過來,她就有本事把他揍的今天根本打不成籃球,也好讓黃瀨省點事。

    兩人相互鄙視了一番開始動嘴皮子相互挑釁,黃瀨心情當然好不到那裡去,一個說要搶走奇跡世代的名號,一個說雖然自己不在意那些但是好歹也是有自尊的,這種稱號讓給灰崎祥吾實在不可能。

    唇槍舌劍了一番灰崎祥吾撂下一句狠話,我們籃球場上見真章。

    「廢話,你不想在球場上分勝負難道還想在這裡和我單挑嗎?」涼子給灰崎祥吾一個白眼,一副有種你就過來我照樣爆你蛋的德行,打嘴炮這種事誰不會啊,讓黃瀨完全生氣不起來。

    「涼子……你夠了。」

    「總之待會兒去球場上好好給我做掉他,為那個金髮美女報仇!是男人就得那麼幹!」涼子伸手一指那個金髮美女,弄的火神和邊上那個遮住半隻眼睛長有淚痣的男孩子十分不好意思。

    「等等,小火神,那個金髮美女到底是誰啊?」

    「啊??哦,那個啊,是我和冰室在美國的師父啦,她叫亞曆克斯。不過這種時候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我總得知道她是誰才好下手啦,而且就算不用涼子說,我也會負起打倒灰崎的責任來的。」畢竟他當時拿下了灰崎祥吾的小前鋒的位置嗎。

    灰崎冷笑一聲就走人了。

    「涼太,」涼子想了想還是警告一下他:「小心他在籃球場上用賤招哦,他和花宮真那傢伙的眼神挺像的,雖然我不認為他像花宮那麼做的徹底,不過你想堂堂正正的擊敗他的話還是當心點比較好。」

    「嗯,我會小心的。」黃瀨點點頭。

    涼子在他背後的腰部用力拍了一把:「別輸給那種傢伙。」

    「喂,黃瀨,你可別輸了啊!!」

    「別開玩笑啦,怎麼可能會輸給那種傢伙啊!」黃瀨對火神那麼說,然後握了一下自己的拳頭抬頭挺胸的走進了籃球場。

    「說起來,涼子你和那傢伙很熟嗎?」火神問。

    涼子把手裡的包遞給火神:「你幫我拿我就告訴你。」

    「真會使喚人……嗚哇!好重!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火神幫涼子拎著那對攝影器材走了進去,他滿懷期待的看著涼子,以為她能甩給他一堆帝光時代的猛料。

    涼子沖著坐在觀眾席裡的黑子哲也揮揮手:「火神君,灰崎的事兒,你問他比問我清楚。我只和他交過一次手,結果是我贏了,只有這樣而已。因為我討厭被人摟著脖子搭訕。」

    青峰帶著桃井走進來就看見涼子在擺弄她的攝影機,頓時覺得她的陣仗越來越大了,連這種東西都搬出來堂而皇之的來拍攝,雖然是便攜型的,但是也明顯看得出來價格不菲:「喲,涼子。」

    「桃井,好久不見。」涼子先招呼的是桃井,桃井一看到涼子就有一種她好帥氣的感覺,明明都是女孩子。

    青峰被涼子冷落了一下也不覺得有什麼,撇撇嘴:「你把這種東西拿來幹嘛?」

    「錄影啊,一份拿去做研究,一份拷貝了給黃瀨他家裡寄過去,讓伯母也看看她兒子不光會擺造型還會打籃球,而且很優秀還有很棒的隊友啊,畢竟他是住校的,學校生活家裡人不知道什麼樣,但是只要看到這些,伯母他們就會放心啊。」

    「你對那傢伙還真是上心……」

    「小青峰,我覺得你那麼說總有一種在吃醋的感覺,挺可愛的,呵。」涼子順帶的調戲了一把小青峰,看著他臉色比原本的膚色還黑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她把攝像機往前面的過道上搬了過去:「沒辦法啊,不管黃瀨怎麼蠢怎麼煩人,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來著。就像你和桃井一樣。」

    青峰迅速的扭頭,回避掉涼子拋過來的媚眼,這樣的涼子各種讓他不自在,幸好他皮膚夠黑,看不出臉紅,這就是曬黑的最大好處吧……真不知道是高興呢還是悲哀。

    比賽進行了一半,海常這邊叫了暫停,黃瀨的狀態在涼子看來還算是不錯,去年和青峰一戰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海常也沒有加重他的訓練負荷,現在的黃瀨只是還不適應被灰崎的打球模式,暫時一路被壓著打而已。

    青峰看著黃瀨和灰崎就想起了一件事兒,考慮了一下還是對涼子坦白說了,在涼子轉校之後,黃瀨談了個女朋友,然後呢,就被灰崎給NTR了。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涼太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居然被人NTR?再怎麼看都是他長得比灰崎好看吧!?」

    「我哪兒知道啊!!」青峰超級無辜:「我只是聽說而已啊!」

    「切!涼太那傢伙未免也太沒用了!」涼子哼了一聲,覺得有必要好好修理一頓灰崎,趁著她不在就欺負黃瀨算什麼玩意兒,除了他爹媽和姐姐,能欺負黃瀨的只有他:「所以說,黃瀨其實是被欺負了嗎?」

    「啊……那麼說也沒錯啦……喂喂喂,涼子,你那是什麼表情,冷靜點,現在還在打球你想殺人嗎?!!」

    「對不起啊,青峰君,用你的話來說,那就是能欺負黃瀨的只有我!」

    「等等,涼子那句話不是那麼說的……」青峰十分無奈:「我總覺得你的脾氣變的越來越暴躁了啊!」


第110章 涉險

    黃瀨涼太不停的使出了奇跡世代的小夥伴的技術,瞬間翻盤,把比分直追到68比70,勢如破竹一鼓作氣,在隊友的配合下打的非常漂亮。

    「哼,這傢伙終於還算有點像打籃球的樣子了。」涼子撇撇嘴角,從一個勁兒的只知道耍帥到現在學會和隊友打配合,不一味的展現自己的技術這點看來,她非常的替黃瀨高興,只有這樣才算是籃球,撇開那些超能力不算,黃瀨的球感和籃球意識都很好,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而且一個暑假休息下來,青森沒白去。雖然發動超能力身體的負荷很大,但是還不至於累的斷腿的地步。

    「喂,涼子,你對黃瀨做了什麼?」這種變化感觸的最深的青峰知道,黃瀨的水準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計,不定式投籃也好,紫苑那個吃貨的蓋帽也罷,黃瀨使出來居然還有餘力這點實在是。

    涼子轉臉看著青峰:「我什麼都沒做啊,只是讓他得到了足夠的休息,針對他的身體調整了訓練的方法,我只是把他的身體檢查報告給了他們的隊長,至於怎麼調整的又不是我的功勞。我只是帶他去青森痛快的玩了一個暑假而已。」

    「切,早知道我也去。」

    「你不覺得黃瀨的表情很好嗎?雖然和灰崎同學有過節,但是他並不是帶著怨恨在打球。」涼子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他現在這種表情,發自真心熱愛籃球的表情,他剛在帝光參加籃球部的時候一說起籃球也是這樣的表情。讓我想起很久以前的湘北。」

    「湘北……那又是什麼啊!喂喂涼子,別盡說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湘北啊。」涼子的眼神看著非常遙遠的地方:「在我心裡,那是全日本高中最優秀的高中籃球隊!」

    「……等等我記得比賽球隊裡沒有這支隊伍吧!」

    「不用你吐槽我也知道啊。」涼子沖著青峰神秘的笑笑:「他們在打球的時候,我們還沒出生。」

    「別刷我啊!混蛋。」

    「青峰君,剛才,灰崎同學是不是踩了涼太?」

    青峰的臉色陰沉下來,籃球場上決勝負就用籃球堂堂正正的解決,灰崎的行為在他和涼子看來,簡直就是在侮辱籃球這項運動的本身:「真是不爽……」

    「我也是。」

    「待會兒別攔著我。」

    「這話應該我來說。」

    青峰和涼子相互對視,涼子伸出了拳頭,青峰馬上用拳頭對撞了一下:「不過,青峰君,這件事,交給我來比較好。」

    比賽進入了尾聲,雖然灰崎很用了小伎倆踩了一腳黃瀨,但是也激發了海常整支球隊的怒火,在最後幾秒的時間內,黃瀨把握住機會,拍掉了灰崎的扣籃,抄球灌籃,比分反超,贏了對方。

    當然,這個結果肯定不會讓灰崎滿意的,以他這種性格,肯定會比賽結束之後去出口堵人揍黃瀨一頓,青峰正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格外的不爽,打算提前去堵人,而且在比賽的時候使那種無恥的手段,也讓他覺得一肚子的火。

    桃井莫名其妙的看著青峰和涼子兩人相互達成的協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涼子現在的笑容透著一股子殺氣,有種男孩子一般的英氣逼人:「???」

    「桃井,待會兒幫我收一下攝像機。我和青峰有點事兒要做。」涼子沖著桃井眨眨了一下左眼,青峰有點無法直視,幸虧這貨不是個男的,不然桃井沒准還真被涼子給勾引走了。

    於是青峰和涼子兩人提前一步去外面的出口處堵人去了。

    「我說,你怎麼知道灰崎那傢伙會去堵黃瀨?」

    涼子甩了一下手做熱身:「看那傢伙的眼神就知道了吧,那可不是願賭服輸的表情。說起來,你們小隊長赤司君居然也不管管籃球隊的操行教育,作為隊長這點還是做的挺失敗的。」

    「……那個,當時你轉校之後沒多久灰崎就退出籃球隊了……這和赤司那傢伙沒什麼關係……」青峰幫赤司說了一句,這事兒赤司確實沒啥責任,要是這樣還要被涼子埋怨那還真是冤枉。

    灰崎祥吾果不其然的站在出口處準備堵黃瀨了,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他也是蠻單純的一個人,青峰和涼子相視一眼一致覺得這貨的思考模式真是太好猜了:「喂,停手吧。」

    「大輝?!!」灰崎一回頭就看到了青峰和涼子。

    「阿大,你和他很熟嗎?」涼子直接叫了青峰的愛稱表示自己和青峰更熟悉。

    青峰被涼子一句阿大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這傢伙這種時候那麼肉麻讓他真心受不了:「誰跟他很熟啊!別破壞這種正義的夥伴的氣氛好不好!?總之灰崎你這傢伙現在收手我就裝沒看到,對黃瀨下手的話,我邊上這個兇器可饒不了你……」

    「哈,區區一個娘們,能把我怎麼樣啊?!而且我想做什麼關你什麼事兒,別多管閒事。你越是那麼說,我越想做,而且黃瀨那種雜碎,早就看不爽……」灰崎的態度十分讓人覺得不爽,言下之意,不管青峰說什麼,他都會對黃瀨下手,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記涼子的飛踢。

    重重的倒在地上的灰崎祥吾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青峰:「個死女人……青峰你該好好管管你的女人。」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這話說的,早知道她剛才踹他那腿就不應該留手,直接踢掉他的下巴就完事了。

    「那才不是我女人啊!!」青峰直接給了灰崎一拳,他直接倒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

    涼子抬眼看了一下青峰:「……這下應該我來,畢竟被抓到打架就不太好吧……會被禁賽的。」

    「…………算了,都下手了。」

    兩個共犯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反正那傢伙只是暈過去了,應該不會再去找黃瀨的麻煩了。涼子一攤手,和青峰一起回去了。桃井拎著涼子裝著那對攝影器材的包和黃瀨在門口等著他們。

    「真是的,你們兩個到底去哪兒了?等好久哦。」

    「廁所。」

    黃瀨看看青峰又看看涼子:「……你們一起上廁所?小青峰,你有沒有被涼子怎麼樣?!」

    「蠢貨。」涼子直接給了黃瀨一拳:」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嗚哇!!為什麼又打我!!」

    青峰覺得自己根本不應該幫他去揍灰崎祥吾,這傢伙簡直蠢透了:「她能對我怎麼樣啊白癡!!」

    涼子挑挑眉毛:「阿大,你覺得做我的女人怎麼樣?」

    「臥槽涼子你不是吧!!還記恨那混蛋那句話嗎?!!我以前沒覺得你那麼小心眼啊!!」青峰跳了起來,野性的直覺告訴他,這樣糾纏下去會被她做掉的。

    「最近我性格變異了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

    黃瀨和桃井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都不明白這兩人在搞什麼,一臉的問號。

    「小黃,涼子和青峰感情真好。」

    「那都是我太英俊的功勞啦!」

    「是這樣嗎?」桃井看著自帶閃亮光環的黃瀨涼太。

    「好個毛線啊!!!」青峰瞪著兩個沒神經的傢伙:「到底哪好了啊!!」

    而在和小夥伴們聊天的涼子,完全不知道米迦勒正在經歷著人生以來最大的難關,他在電車上和坐著另一輛電車的法比安擦肩而過。這讓米迦勒產生了極大的動搖。涼子則以為到時候法比安會打電話過來問關於米迦勒的事情,而沒告訴小夥伴們自己已經拿到了對方的電話的事兒,結果險些誤了大事。

    「說起來,涼子你們學校的名次怎麼樣?」

    「挺好,反正能避過奇跡世代一路打過來就不錯了。」

    「你能不能有出息點啊!」

    「少廢話,用超能力打球的人省省吧。」涼子白了青峰一眼:「什麼叫有出息?志誠非常有出息了,米迦勒和JR是國家少年籃球隊候補,我們球隊有三個一年級的,志誠可是沒有一個奇跡時代的球隊,而且建校以來這是第一次打入全國前十,沒出息?這叫沒出息?明年我們籃球底下見真章。」

    青峰被涼子堵的說不出話來,頭一扭懶得和涼子爭了,拉倒,好男不跟女鬥。

    第二天,籃球隊和往常一樣在訓練。西門和爺爺在一邊做著看,涼子則站在一邊做記錄。

    「涼子,我發現一件事,你做記錄的時候一直都是站著的嗎?」

    「站著比較容易集中精神。有什麼好笑的?」涼子一本正經的問西門。

    「沒有。」

    「總覺得米迦勒和平時相比,有些精神不集中,」涼子在表格的備註上迅速的寫上了重點:「而且十分心不在焉,他發生了什麼事麼?」

    西門和他的爺爺一致把眼神看著涼子:「你怎麼看出來的?」

    「半場下來他命中率比平時低,搶斷也談不上積極而且傳球失誤率已經出現至少五次了,有一次還是低級失誤。」涼子一副事實勝於雄辯的樣子。

    「原來如此。」西門點點頭:「你也發現了?我在等他自己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你真鎮定。」

    訓練完了,和往日一下大家一起放學,西門開著他叔叔的車子和他爺爺一起回家。涼子跟著米迦勒他們一起去搭電車。

    米迦勒也沒跟涼子提起昨天在電車上和法比安擦肩而過的事情,而堂本他們認為最好還是不要讓涼子操心所以也沒有說。

    在檢票口,堂本終於還是沉不住氣問了米迦勒,他說的是在電車上錯過的法比安:「昨天那人是誰?」

    涼子小聲問JR:「什麼昨天的人?怎麼回事?」

    Jr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米迦勒和堂本又說了幾句,表示這邊人多不方便說話,找個地方慢慢談比較合適。在電車的月臺邊,電車車站的廣播在說電車要進月臺,讓大家往白線後面退。很多的人擠過來,推推搡搡。

    在電車就快進站還有段距離的時候,米迦勒踉蹌了一下直接掉了下去。堂本連拉的反應都沒有,站在一邊的涼子臉色馬上就發青了:「米迦勒!!!!!!」

    「山王丸!!!!!」

    電車呼嘯而過,JR嚇的腿軟的站不起來。

    涼子面白如紙,要不是被嚇的根本動不了,她估計就跟著跳下去了。涼子無法想像電車開過之後她會見到什麼,失魂落魄,整個人都在發抖:「堂本……」

    堂本努力的回頭看著涼子,她的聲音一直在發抖,這種時候只有他相對鎮定點,他抓住涼子冰冷的手,這個時候他再不堅強點,涼子一定撐不住的要倒下去了。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電車在停下來之後慢慢往後退,列車員先叫了出來:「那孩子沒事!!!」

    涼子用很慢很慢的速度回頭看著堂本,聲音依然在顫抖:「還活著嗎?」

    「我及時躲到月臺底下了,真是好險。」米迦勒站在月臺下面,沖著堂本他們微笑。

    涼子腿一軟就坐在了月臺上,還好,他還活著,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她半天都站不起來,最後還是大澤和JR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的,稍微有了點力氣,她就拽著米迦勒大哭起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她怎麼向理子和西門交代。


第111章 米迦勒的陰影

    Jr果斷的聯繫了西門,越好了一起去西口公園見個面。

    涼子過了半天臉色才好轉一些,周圍的人表示,米迦勒並非自己不小心踩空掉下去的,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一把他才掉下去的。詢問了別人,都表示是個個子很高的外國人,因為帶著墨鏡所以沒有看清楚臉,當時大家都在等車,目擊的人並不是很多。

    大澤有看到,認為對方一定是故意下的手。

    多大仇……要把米迦勒置於死地,涼子的手一直在抖,要是那人被她揪到,她絕對會當場把對方給殺了。

    「涼子……你眼神好可怕。」

    「我沒事,重點是米迦勒有沒有事。」

    大家問了米迦勒到底認不認識那個老外,是不是對他有印象,他雖然說沒印象,但是涼子認為米迦勒一定對他們隱瞞了什麼,一說起那個外國人,她就想起那天放學在學校門口問路的那個法比安,她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如果是那傢伙把米迦勒推下去的話,一定要殺了那傢伙。

    「涼子……你的表情不太好。別想太多了,只要米迦勒沒事就好。」大澤看到涼子的眼神包含恨意,手裡有刀就會捅人的樣子,就十分擔心。

    一群人一起來到了池袋的西口公園,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等西門和他爺爺過來。

    涼子坐在邊上想著米迦勒是不是有什麼仇家,但是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來,問JR國中時期米迦勒有沒有惹過什麼人,JR也說米迦勒那會兒開始就是出名的好孩子,和留學生們都相處的不錯,而且他那種性格,壓根不像是會和人結仇的樣子。高中時代籃球部和弓道部,平時出門打工也是很早就回家了,本身他那種品行都是討人喜歡的那種,而且感情上那麼遲鈍根本不現實是情殺。

    西門在問堂本究竟是怎麼回事。一眼望過去他的臉色就讓人感到十分可怕。

    涼子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到現在背脊還是涼的,整個人的體溫也還沒上來,西門氣衝衝的走過來,一腳踩在米迦勒坐著的公園長凳上。

    西門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並不像是平時的西門。

    「你知道推你的人是誰吧?」

    米迦勒微微的扭過了臉,完全是不想說的樣子。

    西門的表情越發的難看起來,直接一把揪住了米迦勒的圍巾,米迦勒被吊著搖晃了幾下,兩條腿有些站不穩,被西門那麼看著嚇的夠嗆:「快說!!」

    他篤定了米迦勒是知道究竟是誰把他推下去的。

    堂本大澤和JR從來沒見過西門這陣仗。

    「快說!!!不說我就殺了你!!!」西門完全是沖著米迦勒在吼,涼子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本能的覺得害怕。

    堂本一看情形不對馬上沖過去拉著西門:「快住手啊!!!西門!!」

    米迦勒還是死鴨子嘴硬的不想說。西門死命的把他摁在長凳上,揪著圍巾狠狠的勒住米迦勒的脖子:「少囉嗦,與其讓別人殺了你,不如先讓我動手!」

    西門真的死命的勒住米迦勒的脖子不放,他是真的想把米迦勒直接掐死了算了。

    涼子和堂本兩人都是學過空手道的,所以反應最快,一看西門的臉色和眼神都是殺人的樣子就撲上去抓住了西門的手,可是涼子被米迦勒的事兒嚇的全身發軟還沒緩過勁兒來,使不出平時正常的力氣,根本拖不開西門的人。

    西門畢竟是練過弓道的,力氣根本小不到那裡去。眼見著米迦勒真要被他活活掐死。西門的爺爺從背後抱住了孫子:「住手啊!西門,你是神主!」

    西門這才回過神啦,沒錯,他是神主,不是殺人犯。他手下一松,米迦勒倒在一邊大口的呼吸。

    涼子和堂本他們才緩過勁兒來,這真是鬧的哪出,恨鐵不成鋼的終極,涼子算是看到了西門的兇殘度了。

    要不是有爺爺拉著西門,涼子覺得米迦勒今天沒准就要交代在西口公園裡了,總之米迦勒沒事就好,西門扭頭看了涼子一眼,她縮了一下脖子,剛才那場景確實太嚇人,雖然涼子的武力夠高,但也經不起西門那麼刺激人。

    「…………」

    「不准害怕我!」

    「哦……」涼子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哦了一聲答應他,大概是西門的眼神略可怕。

    撂下這句話,西門就扭過頭用眼神逼著米迦勒招供。

    「那個推我的人……是在秘魯的時候認識的……」米迦勒慢慢的回過神,坐在一邊十分無力,說話的速度也非常慢,說起來,如果是在秘魯認識的,那也有些年頭了。

    接下來的話,涼子聽完都想給米迦勒跪了。他說:「我曾經攻擊過他。」

    涼子剛開始還以為就是男孩兒打架,就跟昨天青峰毆打灰崎那討厭鬼一樣,但是等米迦勒說我是用槍打他的時候,涼子差點摔倒在地上,她的猜測方向是沒錯,但是武裝少年米迦勒的樣子,還是很難想像,畢竟他是好孩子,壓根不像是那種激進分子。

    這裡畢竟不是說這種危險話題的地方,涼子他們轉移到了僻靜的水族館裡,開始說起了他來日本之前在秘魯的故事。

    米迦勒的家裡一共有五口人,來日本之前的幾年,他家裡在秘魯那個戰亂國家過還算是不錯,算是中下的幸福小家庭。全家都信天主教,每週末都去教堂做禮拜。法比安每次都會在教堂附近和一群人在一起。但是米迦勒覺得那人並不是那種很合群的類型,他們兩人並不熟,知道對方的名字也是偶然之間聽到的,平時只有做禮拜的時候才會見面,但是幾乎沒說過話。有一次在米迦勒落單的時候,法比安就過來和他搭話,說什麼有份不錯的工作讓他做。

    米迦勒自然在他說明是什麼工作之前就拒絕了,因為他見過法比安帶著槍。在日本,這種東西很罕見,幾乎只有黑道和員警才帶著,但是在秘魯那種滿地都能見到激進武裝分子和遊擊隊的戰亂國家,孩子帶著槍是非常稀鬆平常的事情,就像阿富汗、伊拉克這些國家。他們的村子附近也有武裝遊擊隊的存在,只要反抗,整個村子基本也就完蛋了。

    不過多久,米迦勒的爸爸就被以和遊擊隊的同謀的名義被抓了起來,雖然最後洗清了嫌疑,但是被釋放也是兩年之後的事情了。可以想像沒有了家庭經濟支柱的那兩年,米迦勒他們家裡的生活一定非常艱苦。

    比起涼子上半生的生活來,米迦勒的孩提時代簡直跌宕起伏和戰爭片一樣。他們一家能在那麼亂的國家裡生存下來真是太不容易了。那簡直就是電影裡的情節一樣,她覺得自己真是太不知足了。當然,米迦勒的故事還在繼續。

    他吸了一口氣,接著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之後偶然一次聽到了法比安說起關於米迦勒的爸爸的事情,他馬上明白自己的爸爸被抓進去很可能是被法比安給陷害的,所以他就和附近的小孩借了槍,在看到他的時候,一時衝動,就給了法比安一發子彈。

    涼子和大家一起倒抽一口冷氣,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過好在法比安還活著,總算不幸中的萬幸。

    可是米迦勒給了法比安一槍之後事兒還沒完,因為附近正好有遊擊隊,對方聽到槍聲後立即反擊開槍了,最後就變成一場槍戰,事情演變的一發不可收拾。之後米迦勒也沒有確定法比安的死活沒有他的消息,就以為法比安已經死了,而他自己不久後就被理子的爸爸收養,他也被當做死在槍戰中。

    時過境遷差不多將近六年,該來的總會來,雖然說歸說,但是法比安沒死這件事還是讓米迦勒松了口氣,至少他不至於成為殺人犯,永遠背著殺人的包袱偽裝自己了。

    「活著真是太好了……」涼子小聲的說了一句。

    「是啊……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米迦勒那麼說。

    沒有釀成大錯真是太好了,米迦勒和大家坦白之後,心裡懸著的那塊石頭總算落地,對小夥伴們也毫無保留,原來的米迦勒和現在的米迦勒都在這裡。

    之後JR和堂本大澤他們都先自己回去了,西門送米迦勒和涼子回去,因為借的叔叔的轎車,能坐好幾個人。一路上四個人沒說什麼話。

    米迦勒回到了家裡,讓西門開車當心點。

    涼子雖然沒表示什麼,可心裡總是憋得慌,不是說不能接受米迦勒的行為,她和堂本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要是當時他們已經認識,那麼槍殺法比安這種事情一定不會放著讓它發生。

    西門在後視鏡裡看著涼子抓狂一樣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一臉煩躁,就忍不住開了口:「涼子,你在想什麼?」

    報警也沒有證據,一旦被員警詢問起來肯定要把米迦勒在秘魯的老底也挖出來,弄得不好還會被遣送回國,那簡直是大大的不妙。如果是法比安存心要報復的話,這事兒鐵定沒完……等等,她那天好像要到了法比安的電話,乾脆把他叫出來狠狠的揍一頓讓他在醫院待個十天半個月的也許會好點。而且涼子回過神才想起這件事,法比安前陣子在學校門口找過米迦勒。

    「沒什麼。」

    西門沒問下去。

    涼子總算想起她手機裡還存著電話,但是一摸口袋,她發現手機不見了,迅速的在自己的包裡全身都搜索一遍後,涼子還是沒發現她的手機:「西門……我……好像搞砸了一件事……」

    「嗯?」

    「我手機掉了。」

    「掉了在申請一隻唄。」

    「不……我的手機裡存著法比安的電話號碼。之前我就覺得我一直有件事要說,但是一直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涼子越說越小聲,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西門,快停車!」

    涼子想了想,還是得找米迦勒好好的談談,還有她得把這件事告訴他。

    「什麼?!!!西門差點把剎車踩車油門:「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西門的爺爺馬上安撫了一下又快暴走的西門:「冷靜點啊西門,她被米迦勒的事情嚇成那樣一時間想不起來這件事是很正常的!!」

    關鍵的時候給他掉鏈子,西門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幸好這裡離米迦勒的家裡還不是很遠,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涼子,畢竟親眼看到米迦勒掉下月臺差點被撞死的場景腦子一時被嚇得不輕也是很正常的,他不能責怪她,直到現在為止,涼子的臉色都一直泛白沒什麼血氣:「爺爺,我沒在生氣。涼子你小心點。我先把爺爺送回家。」

    這個夜晚,怎麼也讓人平靜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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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搜索

    涼子是一路飛奔著跑向米迦勒的家裡的。

    西門的爺爺看著涼子狂奔的背影,又看看孫子西門一本正經嚴肅的臉,覺得這事兒有點複雜,雖然米迦勒這孩子總算沒出什麼意外,今天西門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一點,不提西門的反應,涼子現在的樣子也讓他老人家有些搞不懂了:「西門……那女孩是不是喜歡米迦勒啊?」

    「爺爺……這種時候不要破壞氣氛好不好。」

    「我只是幫你調劑一下嚴肅的心情。」

    「她和我一樣在意米迦勒而已。這兩人要談戀愛還早了一百年呢!」西門一臉黑線,他爺爺能不能別那麼關心他的感情問題啊,這才剛剛出了大事,調劑也不帶那麼玩兒他的。

    「涼子……」理子一打開門看到是跑的氣喘吁吁的涼子。

    「我找米迦勒。」

    「他在樓上。」

    「方便的話,我想和他單獨談談,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出對米迦勒不軌的行為的。」涼子撂下這句話,用力甩下鞋子,顧不上基本禮儀直奔樓上米迦勒的房間。

    理子一頭霧水,不軌?說起來應該擔心米迦勒對涼子怎麼樣才對吧?……她真是想太多了。

    「涼,涼子……你怎麼來了?」坐在床上剛打開書包準備把作業本拿出來的米迦勒被用力推開門的涼子給嚇了一跳。

    「我覺得我們應該來一次MAN\'TALK!」

    「……你不是男人吧?」

    「叫我涼一!」

    米迦勒愣愣的看著涼子半天緩不過神來:「你想說法比安的事情嗎?」

    「對,我那天在校門口遇見過他!!!而且還要到了他的電話號碼和郵箱!但是我把手機丟了!!!」涼子無比的惱火,不然的話就能掌握主動權先發制人了,法比安這傢伙能對米迦勒下手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且有那種眼神的人,絕對不會善擺甘休。

    「涼子……這件事,也不能怪你。」米迦勒歎了口氣:「那個,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理子。」

    涼子點點頭,這事兒絕對不能告訴理子,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要再去找犽羽獠談一次生意,不過新宿那邊也亂的不行,不知道他有沒有空來做這種生意這還是另外一回事。

    堂本和大澤從樓梯上走進米迦勒的房門,就看到涼子坐在地上和米迦勒在聊。看來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

    比起涼子的內疚和心思重,大澤和堂本要乾脆的多,米迦勒覺得有些事也沒必要隱瞞了,就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並不是怕法比安單純的跑到日本來賺錢,要是只是為了這件事那倒是簡單了。在開槍打法比安的一瞬間,他覺得變成了另一個人,腦子別說混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槍最後還是他爸爸掰著他的手指給拿下來的,對於殺人傷害人這件事無比的後怕。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涼子想。事實證明一個毫無經驗的孩子用槍打死人的難度係數實在是太高了點。

    不管怎麼樣,總之法比安還活著,就不用背著自己是個殺人犯的秘密了,從這點上,米迦勒人生中最大的包袱已經可以放下了。剩下的就是面對法比安的復仇。

    米迦勒想找法比安好好談談,要是能用說的來解決問題總比相互傷害好,涼子心裡是支持這個決定的,只要把法比安那傢伙綁起來關小黑屋裡這種對談比較安全,儘管除了她之外的人全部投了反對票,一致認為法比安實在是太危險了。

    Jr來了之後涼子就退了出去,她覺得有些話留給男生們聊比較好,他們開導米迦勒比這個容易鑽牛角尖的人靠譜的太多了。

    她準備出門回家的時候。理子把她給叫住了,想和她談談關於米迦勒的事情。

    「總覺得,米迦勒不太喜歡和我聊心事了。」

    「男孩子長大了都是那樣吧,說實話,他也不是什麼都對我說,今天的事情也是,究竟發生了什麼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讓人操心。」

    「沒關係,他身邊有堂本他們,還有無所不能的西門在,」涼子倒不是太操心米迦勒,到時候自己分分秒秒跟著他就行,這陣子至少得把相親的事兒給推了:「說實話,我對米迦勒很放心,他比以前成熟多了。」

    就這樣,兩個人斷斷續續的聊著,直到天色已晚,錯過了回家的班車,涼子只好借助在理子的家裡,和理子睡在一起。

    「很溫暖。」

    「涼子,你沒有和人睡在一起過嗎?」

    「嗯,沒有和女性睡在一起過。」

    理子被涼子嚇了一跳:「……難道你一直和……」

    「不是,我沒有和媽媽睡在一起的印象。」和理子躺在一張床上,面對面的看著,涼子有些不好意思:「小時候和青梅竹馬住一起,經常睡他那邊。所以沒什麼性別概念。」

    理子這才想起來,涼子有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然後……她看到了一格西門第二天來拜訪她偷偷摸了一下的涼子的額頭的場景。

    原來如此。理子釋然。

    「理子,你好像在發呆。」

    「沒什麼。看到了好事而已。」

    「真方便。」

    「你覺得西門怎麼樣?」理子突然問涼子。

    「他?」涼子也沒當回事:「很好啊,他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性……嗯,也是最多才多藝的……雖然臉和性格根本對不上號,長成那樣總覺得他挺辛苦的。」

    「是嗎?」理子單刀直入:「換個問法好了,要是西門喜歡你呢?」

    「他也喜歡米迦勒啊,而且也喜歡理子,他喜歡很多人啊。」涼子依然沒肝沒肺。

    「說的也是,那麼如果是特別的那一種喜歡呢?」

    「你說西門喜歡我?嗯,是那種戀愛?」涼子受了驚嚇一樣的表情讓理子忍俊不禁:「……那種事情,我根本沒想過。睡覺睡覺。」

    理子看著翻過身去用後腦勺對著她的涼子,她果然有著一頭西門喜歡的好頭髮,她都想摸一摸了,不過西門要是真的喜歡她的話,這個難度有點高呢。

    第二天上午,西門早早的就上門來拜訪理子家了,說白了他還是放心不下米迦勒,他的預知夢和理子恰好相反,不光實現週期長,而且好壞都不定,夢見米迦勒穿著冬裝倒在血泊中這件事已經將近一年,現在正是冬天。

    「理子,早。」

    「嗯,西門,你好。涼子在我房間裡。」

    西門愣了了愣:「她居然也沒回去麼?」

    「你去看看她嗎?」

    「算了,先去看山王丸那小子好了,我比較擔心他。」西門被理子看穿心事不好意思的抓抓後腦勺,這樣子,顯得他比較像半大不小的孩子。

    「米迦勒的話你就不用擔心了。」理子輕笑:「你喜歡涼子吧?那麼快就移情別戀,真是的,男人果然靠不住。」

    西門歎了口氣,這種時候他可不想被理子嘲笑:「沒辦法,感情那種事,我解釋不了,暫時我還沒有那種心情去和她研究那些啦,山王丸那小子的事情夠讓我操心了。」

    理子對著西門眨眨眼,涼子是個好姑娘,要是西門能說服她跟著他回青森,她也不會反對,不過那姑娘的性格嘛,西門得多勞心勞力了,一想到西門吃癟的情形,理子就忍不住想笑:「你還是先去看看她吧,米迦勒有堂本他們呢。」

    自己那點心思,理子太明白了,然後認命的去了理子的房間,涼子還在睡覺,昨天的事情讓她精神負擔太累所以才那麼好睡,他伸手摸了一下涼子的頭,現在不是想著這種事情的時候,米迦勒的事情比較重要。

    涼子醒過來的時候,西門已經帶著米迦勒出門去道場射箭了。她向理子道謝之後想說上學一定會遲到,一看居然是週末……

    果然被米迦勒的事情弄昏了頭。

    中午的時候西門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又出事了。

    涼子和堂本JR大澤一起趕到了車站,米迦勒好端端的和西門在一起,才松了口氣,原來回家的時候他被法比安用車子給擦了一下,要是位置不好,估計就被撞死了。

    這傢伙真是處心積慮的要弄死米迦勒。

    米迦勒還是堅持要和法比安坐下來談,涼子依然默不作聲的不發表意見,就算要談,也必須在對方沒有能力傷害米迦勒的條件下才行。

    雖然大家都反對米迦勒和法比安談這件事,生怕對方一個不爽就直接弄死米迦勒。畢竟已經有兩次意外了。

    更重要的是,她得去申請一台新手機!

    還有一件事,想談也得知道法比安究竟在哪裡才行,現在這人一直神出鬼沒,時不時的放冷槍來暗箭,根本防不勝防,要不是米迦勒那小子身手還算敏捷,這得死好幾次。

    「找他的事情我來做吧。」西門主動提出來,他是大學生,相對來說是件比較空。

    「我去幫忙,我的人脈比較廣。」涼子看了西門一眼:「而且,籃球部裡有爺爺坐鎮,我這個經理在不在也沒多大差別。」

    西門看看涼子,想想覺得把她放在身邊心裡也安心點,米迦勒不省心萬一她再出點什麼狀況,就更難辦。


第113章 錯失

    搜索法比安的工作比想像的要麻煩,涼子直接請假,鑒於涼子的良好品行和成績,班主任很乾脆的給了她三天的假期。

    「沒自己的車子找人不是很麻煩嗎?借你叔叔的也不方便吧。」涼子對西門那麼說,然後扔給了他一根車鑰匙:「我沒駕照,所以隨便用。」

    西門接過鑰匙笑了起來:「不虧是大小姐。」

    涼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反正家裡車子多,不過油費你自己報銷。」

    西門也不拒絕涼子的援助之手,不過因為開了輛誇張的七座路虎,以至於他的叔叔嬸嬸以為他是不是被包養了什麼的,讓西門一頭黑線,他有那麼不靠譜麼?涼子聽說之後還一本正經的說憑著你的美貌去銀座六本木肯定也是頭牌。

    下場當然是被西門勒脖子和大發脾氣。

    「我說你學習沒問題嗎?一直跟著我。」

    涼子用一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表情鄙視了一眼西門:「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只要我願意,現在去考東大都沒問題。」

    「那還真是了不起……」

    「我對自己的學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西門實在拗不過頑固起來的大小姐,只好讓她跟著去,只要不影響學習,他也無話可說,還有個安全問題他還想嘮叨的時候,把涼子逼急了直接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地上,西門才算徹底服了這姑娘。當然,從地上爬起來也有狠狠的修理了一頓涼子挽回了一點顏面。

    涼子跟著西門一路從原宿找到六本木,把外國人居住的比較多的地區都溜了一圈,她感歎說東京原來那麼大,那種旮旯角落壓根沒來過,西門這姑娘壓根不是跟著他出門找人的,是出來玩才是真,一路上抱著反正都來了的心態,結果車子的後備箱裡塞滿了一堆買給朋友的禮物。甚至連群馬那種周圍的郊區都找了個遍也沒一點消息。

    最後在別人的提示下個子高長的帥的,不如去相關模特之類的工作方面找,然後西門就帶著涼子去找了他大學的朋友古結。古結一郎太是西門在大學的同學,他是跳舞樂的,西門是跳神樂的,同樣都是跳舞的,但是區別相互看了照片之後都無法直視對方的打扮。與其說古結是個神官,不如說人家是視覺系的搖滾歌手。據說古結還拉著爺爺組樂隊,看到涼子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西門你挺有眼光,這小姑娘挺好,要不要和我組樂隊,你會什麼樂器嗎?

    涼子老實的回答了自己會小提琴和吉他還有鋼琴。

    古結卻給了她十分遺憾的表情,你不會雅樂啊……

    尺八古箏那種傳統樂器涼子只能搖頭。

    不過古結看的時裝類雜誌比較多,從模特兒這邊入手的話,涼子直接打了個電話去問黃瀨,黃瀨苦哈哈的回答自己最近忙著準備比賽,所以模特兒的工作根本沒有好好做,不過幫涼子打探了一下,同行裡並沒有那種長髮英俊的秘魯人,這條線直接雖然被掐斷了,不過偶爾覺得黃瀨還是挺好用的,儘管在電話裡涼子說了一句你真沒用讓黃瀨再度兩行清淚。

    涼子也順便問了靜雄有沒有見過長得像法比安的那種人,畢竟他每天要債在街上轉的時間比較多,弄不好也許就見過。新宿那邊委託了香瑩,對於這種輕鬆賺錢的生意犽羽獠從來不會拒絕,又順便去真島誠那邊買了一堆水果要他幫忙留意。

    幾乎是天羅地網的級別在到處搜索法比安這個人,不過始終沒有什麼消息。按理說法比安這種人應該很引人注目,但是就是不好找。

    米迦勒那邊因為報了警,查到法比安撞他的那輛車是贓車,法比安在犯罪的能力值上真是甩了米迦勒一路,做什麼都那麼謹慎,要不是她手機丟了,真是可惡!雖然想24小時的守著米迦勒,但是他說就算外面在打仗日子還得過下去啊,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然後他很沒有神經的該幹嘛幹嘛去了,一點也沒有被盯上的自覺性。

    傍晚的時候因為怕米迦勒再被法比安往死裡整,所以西門開著路虎一起去接人。大家都為了法比安的事情一籌莫展的時候,古結的電話來了。

    他打聽到了一個在做占卜師的人,酷似法比安。

    「占卜…………」涼子盯著西門的臉看。

    「幹嘛那麼看我。」

    「這事兒我覺得比較適合神官來做。」

    「你到底把神主當什麼了。」西門揉揉太陽穴。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一起出發去古結提供的那家俱樂部裡去堵人。古結一看到神原高則爺爺就又舊事重提想讓他組樂隊,不過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米迦勒他們穿著學生服,不能進去,涼子和西門直接沖了進去。剩下的人在門口待命,萬一他出來就直接把他給抓了。

    涼子和西門穿過外國人裡三層外三層組成的人牆,終於看到了在最裡面的圓桌上點著塔香給人占卜算命的法比安,西門示意涼子在邊上站著,他走了過去。

    西門絕對是去找茬的。

    「幫我算算命吧?幫我看看我的未來如何?」

    法比安抬頭看著來意不善的西門,然後十分疑惑:「我看不見,蒙著陰影……」

    大概他發現了西門的非比尋常,法比安馬上掀翻了桌子一把推開西門直接往外面沖,因為俱樂部裡人實在太多了,一陣子兵荒馬亂和人仰馬翻之後涼子和西門還是沒有逮到法比安,儘管出了門口後大家四處尋找,還是沒有找到法比安,畢竟他是這邊的地頭蛇,隨便找個溝就能鑽進去。

    大家都很失落,只差那麼一丁點。

    在路邊的咖啡店裡,西門十分失落,畢竟這樣的好機會不會再有了,涼子憤憤不平的捏著手裡的咖啡杯,米迦勒懷疑她再用力一點,杯子就會捏爆,這種心情他是很理解的:「不管怎麼樣,努力了就行了,大家都是為了我好,可是總想著一件事情,人是不會繼續往前的啊。」

    西門和涼子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是,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吧。」

    「不管怎麼樣,東西總要吃點,養足精神了才好走下一步。」米迦勒的沒神經這會兒起到了振奮軍心的作用。

    但是大家都對再度抓到法比安這件事一籌莫展。

    「等等等!」古結打斷了大家的話:「你們找他有什麼事?不過……我有他的聯繫方法。」

    「什麼?!!」

    「之前我先進去想和他組樂隊,就問了他的聯繫方式啊。」

    「古結大爺你太棒了!!!」米迦勒握緊了拳頭在後面歡呼。

    西門直接一把抱住了古結:「原來你是真想組樂隊的!!!我支持你,古結你幹的太好了!!」

    難不成西門一直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嗎?古結被眾人的歡天喜地搞的回不過神來,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次他做了一件好事。

    在回去的路上。

    米迦勒在車子裡揉著自己的下巴,明顯是被人揍的,涼子扭頭就問了他這個事情,以為是不是他又遇到危險了。

    「不,不是的……」米迦勒十分的靦腆:「是被理子打的。」

    「她幹嘛打你?」

    米迦勒的臉馬上漲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和她……接吻了……」

    「不是初吻吧?」西門落井下石的能力數一數二。

    「和理子?」涼子雖然反問了一句不過基本靠譜:「加油,米迦勒。」

    「涼子你未免也太淡定了吧?」堂本有些牙癢:「難不成你一早就……」

    「他不是什麼都寫在臉上嗎?」涼子理都不想理這幫遲鈍的傢伙,雖然他自己也好不到那裡去。寒假從青森回來之後,他和理子好像就一日千里的那麼進展,尤其是最近出了法比安這件事,大概是讓理子意識到米迦勒也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嘛,反正他和理子又不是什麼親生的姐弟,涼子自己是樂見其成的,而且他父母也沒有什麼反對意見,有情人終成眷屬,她也樂見其成,雖然理子的男友不是西門有點可惜。

    米迦勒面紅耳赤,第一次就被理子打,這事兒西門笑的前俯後仰,涼子總覺得西門捏著這個把柄能笑米迦勒這苦逼孩子一輩子。

    「那西門你呢?」

    米迦勒一問這句話,涼子就覺得米迦勒被西門嘲笑的把柄只會越來越多,難怪西門那麼喜歡他,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怎麼以前就一直沒發現米迦勒那麼好欺負呢?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呢?至少不會像你一樣被揍。」

    涼子坐在一邊呵呵傻笑,哪兒能呢,就西門這樣帥的男人,誰也沒辦法拒絕吧,而且只要他那種對你好的眼神過來,多數女孩子心都酥了一半,哪兒來的抵抗力,和他戀愛的女孩子一定會一輩子忘不掉,然後後任都是浮雲。

    「你笑什麼?」西門瞟了一眼涼子。

    「沒什麼。只覺得米迦勒真可愛。」

    「那還用你說。」

    涼子越發的嬉皮笑臉:「所以說你們兩個在一起天造地設。」

    涼子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捅爆了西門,下場當然是被他狠狠的瞪。西門的爺爺和JR在後座上安慰米迦勒,第一次失敗也沒關係,打你不代表討厭你,罵你有時候是親熱的表現,比如西門這種,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是對米迦勒的感情可是認真的。

    「這都哪跟哪啊!!我對男人沒有任何興趣!!!」西門都快被自己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爺爺給搞殘了:「我有目標,暫時沒空搞那些而已。」

    「哦,有目標啊……」西門的爺爺意味深長。

    「總之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西門迅速換了個話題,然後偷偷看了一眼看著窗外的涼子:「涼子,明天好好上學吧,剩下的我和米迦勒慢慢解決。」

    「好。」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只有米迦勒用郵件去聯繫法比安估計他才會出來,他們這些外人也只能看著乾著急。


第114章 收集七彩戰隊就能召喚神龍

    「說起來,涼子,你有沒有找到人啊?」黃瀨涼太把冰鎮的牛奶遞給涼子,今天是洛山和秀德對陣的日子。

    米迦勒那邊自己想法去聯繫法比安了,涼子這方面也幫不上忙,簡單的來說,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她插手了也解決不了問題。

    「找到了,不過跑了。」涼子歎了口氣:「總之,赤司輸了就是綠間君和黑子君之間的戰鬥了吧?赤司贏了你就得和你家小綠打了,有壓力嗎?」

    「喂喂喂,別小看我啊!好歹我也是海常的王牌吧。說起來,為什麼沒見米迦勒他們來看比賽啊。」

    「忙著和別人打練習賽,反正不是第六就是第五,沒什麼懸念了。比賽打的開心就行了。」涼子聳聳肩:「我是來收集情報順便研究明年全國大賽怎麼折磨你們這幫奇跡世代。哦對了,你有沒有抽空去櫻木先生那裡和他玩球啊?」

    「偶爾去啦,不過每次都被欺負。」

    「活該。」

    「走了,到開場時間了。」

    涼子和黃瀨走進會場的時候看到了赤司,順手和他打了個招呼,看到黃瀨赤司的臉色還不怎麼樣,但是涼子從黃瀨身邊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馬上就變的很微妙。

    「…………」

    「唉,赤司,你還認識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啊。」他的同伴小聲的嘮叨了一句:「真是的,也不介紹給我們。」

    「還是不要認識比較好。」赤司勸慰了一句:「你還是老樣子啊,最上。」

    「赤司君,武運亨通。」

    「謝謝。那是當然的。」

    涼子聳聳肩,不覺得籃球的輸贏有什麼,不過直覺上,總覺得赤司這人有點怪怪的,大概是他想多了。

    倒是紫原看到黃瀨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但是看到黃瀨身後的涼子的時候,破天荒的和她打了個招呼。

    「啊!涼涼!好久不見……」

    「喲,紫原君。」

    紫原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想說些什麼又不好開口,眼神一直看著涼子,以至於黃瀨覺得全身發毛,怎麼一臉看到美味棒一樣!

    黃瀨被嚇了一跳:「喂喂喂,涼子,我可不記得你和小紫原關係那麼好啊!」

    涼子表示:「他不是和我關係好,是和我給他的零食關係好而已。」

    「在帝光的時候你到底對小紫原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不過是打架被他看見了連續塞了兩個月的零食當封口費而已,當了一陣子的飼主罷了。

    紫原敦一臉茫然的看著黃瀨,扭頭看著涼子的眼神明顯比黃瀨熱切的多。

    黃瀨理下意識的理解為是不是那只吃貨的性別意識覺醒了對涼子有那麼點意思啊:「涼子……你真是奇跡殺手的存在!有了我不夠還要勾搭小紫原!小青峰都被你搞定了!還和小赤司相親過!小黑子和你關係也比我好!!!小綠間他也……說,還有誰你沒勾搭上!」

    涼子側著臉看著黃瀨聽著他的指責,她和紫原敦真的不熟,前後都沒說過幾句話,真要說熟也是和她買的零食熟吧:「按照你那麼算,你好像忘記算桃井了,她也已經被我納入後宮。奇跡世代加上桃井的話,能召喚出神龍嗎?」

    黃瀨一臉驚恐:「涼子,你居然連女孩子也……」

    「放心,皇后永遠是你,別爭風吃醋了,看你的比賽去吧。」

    「涼子……召喚神龍又是怎麼回事啊!!等等這你還沒跟我說呢!」黃瀨被青梅竹馬堵得心塞,說不出話來,這這這又被她糊弄過去了。

    涼子對黃瀨神秘一笑:「想知道啊?自己去看鳥山明的龍珠啊。」

    「那和龍珠又有什麼關係啊!!」

    「沒關係。」驢你而已。涼子沒把下半句話說給黃瀨聽,逗逗他就覺得心情愉快而已。

    綠間真太郎自然離赤司的能力還差了一截,而且在涼子看來,赤司沒怎麼出手,這場比賽他打的遊刃有餘,根本沒出什麼全力:「他沒出全力。赤司還是挺厲害的。」

    「就這樣?」黃瀨以為涼子還要多說些什麼。

    「嗯,都是你基友,留點面子,不說了。」

    「……喂喂喂,涼子,基友是個什麼意思……TAT」

    「字面意思,懶得理你。」

    西門在比賽場地外在車子裡等著涼子和黃瀨出來,因為最近一直忙著米迦勒的事情,所以一堆衣服都沒洗,打算拿到他叔叔那邊讓嬸嬸幫忙,順便把涼子送回去,畢竟借了人家的車子,這點苦力他還是很樂意去做的。

    不過涼子和黃瀨從會場裡走出來看到西門穿著老式浴衣開車的時候簡直無法直視!!

    黃瀨愣了半天諾諾的說了一句:「小西門你真……有時代感。」

    「嗯,上車。」

    「簡直像文豪太宰治的打扮……」涼子說了一句。

    「太宰治也是青森人哦。」

    「是,是嗎?」

    「難道你不知道嗎?」

    黃瀨確實不知道,原諒他吧,他唯讀過《奔跑的梅洛斯》,而且還是作為高中課文而已。

    「我先去我叔叔家一趟,把髒衣服給我嬸嬸讓她幫我洗,然後把我爺爺送到學校去看山王丸他們練習,最後再把你送回家,這樣可以麼?」

    「讓涼子給你洗啊。」黃瀨腦子一抽沒反應過來就順口搭了一句話。

    西門嘿嘿一樂,哎喲,這小子到底哪邊的人那,都說只有姑娘才胳膊肘往外拐呢,黃瀨小朋友還是挺可愛的嘛:「我覺得,小黃瀨,你今天看上去挺帥啊。」

    「真,真的嗎?」

    「騙你的的。」西門一腳踩下油門:「還是算了吧,衣服我會讓我嬸嬸洗的,要她洗啊,以後機會多的是。」

    黃瀨馬上一副被打擊的很慘的樣子,涼子冷笑一聲,反正這蠢貨就知道賣蠢,不過她並沒有把西門下半句飽含深意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得西門在開玩笑而已。

    「法比安那邊,聯繫的怎麼樣了?」

    「那得問山王丸。」

    「這種事情不是越快越好,有電子郵箱的話,直接發郵件問啊。」

    西門乾咳了一聲:「我不會那種東西……」

    這下輪到黃瀨和涼子一起傻眼了,看上去無比時髦無所不能的西門居然不會電腦……這都什麼年代了簡直讓人無語。不過涼子想起一個對數位產品無能的聲優就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我不會打字,不過我會寫毛筆字。」

    「別說的那麼神氣啊!都什麼時代了,西門你居然不會打電腦!!!」黃瀨比涼子還激動,簡直看到了史前生物一樣的在副駕駛盯著西門望:「太不可思議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

    涼子揉揉太陽穴:「人家開車呢,涼太你別吵了。」

    把黃瀨送到了車站,讓他自己回學校去。車裡只剩下西門和涼子兩個人。沉默了一下後,涼子覺得有些尷尬。

    「米迦勒和理子……他們兩還好嗎?」

    「你問我啊?」西門把車子重新發動了一下:「那小子好歹也是我情敵,你那麼問我的話,我會以為你對山王丸那傢伙有意思的。」

    「…………我對米迦勒沒有那種意思!!」

    「那就是對理子?」西門半開玩笑的對涼子說。

    涼子被西門挪揄的只想用頭撞一邊的車子上的玻璃窗:「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男的。」

    「幸好你是個女的。」西門意味深長,涼子還是沒多想西門的話,在她的概念裡,神主這職業一向都是神神叨叨的,西門對涼子的事兒也不著急,當務之急是得解決山王丸那孩子的事情:「不過山王丸和理子還是挺好的,你放心吧。有時間操心山王丸那小子,偶爾也操心一下我怎麼樣?」

    「西門。」涼子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的側臉,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是涼子多多少少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些別的什麼的意味:「你不需要別人操心吧?」

    西門差點把頭撞方向盤上:「涼子,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萬能了?我只是個普通的男人。」

    「哪裡普通了?」

    「全部啊,我就是個鄉下人而已,你想太多了。」

    「沒有,西門,你很美。」

    「你還蠻有眼光的。」

    涼子不吭聲了。不能把她逼的太緊,她對朋友倒是兩列插刀,但是在這個問題上,西門多少有些無力,他覺得她不是白癡,肯定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只不過被她下意識的忽略掉了,也許是他真的太能幹了?他開始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挫敗,長的太帥這也是錯嗎?

    兩人無話一路到了西門的叔叔家,說是叔叔,其實那是他親生的父母家,他小時候五歲左右被送到青森當了養子,涼子也不好問他一個人去青森的時候是不是有恨過自己的父母,看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也不像是有怨恨的樣子,一般人總會傷心難過的也許西門自我調節能力太好,又或者青森那個地方給予了西門太多所以這些傷口在他看來根本微不足道。

    涼子坐在車裡,看著他站在他嬸嬸的家門口,把一個旅行包裝的衣服不好意思的遞給他的親生母親,不管在青森還是在東京,西門都是有著讓人羨慕的家庭。

    「西門,不讓車上那孩子進屋來坐坐嗎?」

    「不用了,媽,待會兒我帶她和爺爺一起去學校,晚上我會送她回家。」

    「是不是那個有陣子經常跟山王丸那孩子一起來的那個姑娘?最近她好像長高了很多。」

    「媽。別在意這些。」

    西門的爺爺摸著下巴:「是不是不順利?」

    「什麼啊,這種事情爺爺你就別管了。」

    「我只是覺得你太不乾脆了,想當年我還不是帶著你奶奶私奔了!」

    西門的媽媽一頭霧水,全都是問號,不過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也不想多問,西門一直以來都是很讓人省心的男孩子。

    「快別說了!!!」西門簡直要被他的活寶爺爺給氣死,他的情況完全和他爺爺根本不一樣,情況太複雜了根本說不清,而且現在還有米迦勒的事情讓他壓力倍增,現在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而已了。

    爺孫兩人就那麼出了門,涼子看他們走門口走出來的時候,憋不住就想笑,他爺爺穿著時髦的工裝褲羊毛衫和最新款的翻毛領外套和格子圍巾,孫子一身古典的文豪和服打扮,這兩人的年齡完全倒了過來。

    「西門,加油哦。」

    「什麼啊……」

    「我們籃球部的經理非常好啊。」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啦,爺爺。」

    「愚蠢的孫子。」

    「你夠了啊。爺爺!!」

    涼子下了車,把駕駛邊上的位置讓給了西門的爺爺,自己坐到後面。所以她壓根沒看到爺爺對西門不停的使眼色的表情。西門覺得十分無力:「我自己有主張啊,這種事情還用你說嗎,我好歹也是個正常男人。」

    涼子在後面一頭霧水,這對爺孫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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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君死去

    涼子並不知道米迦勒對法比安這件事上到底怎麼想的,她實在搞不懂男孩子的想法。

    堂本勸了她一句,男人的事情會用男人自己的方式解決,你就別操心了。

    相信他吧。

    相信他吧。堂本就是那麼一句簡單的話讓涼子想說你們男人什麼自大狂之類的話全都縮了進去,說的也是,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米迦勒,他也有自己的主張和想法。過了年,都是十七歲的人了呢,而且也換了髮型,看上去也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小天使的翅膀硬了也要開始學著自己獨自飛翔了,對理子的感情也開始覺醒了。

    涼子支著下巴偷偷的看了一眼米迦勒,米迦勒回頭的視線正好撞到了涼子的眼神,沖她吐了一下舌頭迅速的轉過頭。

    原來他也有調皮的一面。涼子想,國文老師從座位之間的過道讀著課文走過去,走到米迦勒的身邊的時候,他趁著老師背著他,迅速給老師來了一下千年殺。

    老師手裡的課本直接掉在了地上:「誰幹的!!!?」

    做了壞事的米迦勒迅速保持原樣,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全班哄堂大笑起來。涼子捂著嘴忍住笑聲,他也會搗亂啊,一直以來,米迦勒都是好孩子,果然本質上他也是十七歲的男孩子。

    下課的時候大家都在討論米迦勒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不過重點還是在討論法比安的事情,涼子把自己的平板電腦給了米迦勒,這樣聯繫法比安會比較方便點。

    她除了物質上盡所其能的幫助大家之外也做不了什麼,因為米迦勒都說了打算自己解決,讓涼子別去找私家偵探出面了,終究他還是怕涼子太破費,涼子拗不過米迦勒,也只好點頭同意。

    大概因為這種有力氣沒處使,涼子跑到道場狠狠的發洩了一頓,結果被草摩籍真在邊上說了幾句重話,抱著這種心情來學習空手道還不如別來。涼子被訓的抬不起頭來,草摩師父讓她回去休息幾天再來,這種半吊子的心態還是算了,憋了一肚子的氣涼子匆匆告辭。走的太快出門的時候直接把難得回家一次的松岡凜給撞的摔倒在了地上。

    「對不起……」

    「涼子……」凜從地上爬起來,他可不記得涼子有那麼冒失:「好久不見。」

    「你還好嗎?」涼子想了半天就問起了這一句。確實他們兩都有小半年沒見面了,這天也是趕巧。

    「還好,還在游泳,你呢?」

    「我,還是老樣子。」涼子沖著凜笑笑,覺得鯊魚牙少年那麼精神她就放心了。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前男友的尷尬,嚴格的來說,他們根本不算在談戀愛,只不過是小孩子的過家家罷了,回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多麼天真和幼稚,活了兩輩子,還不是一樣要讓人教育,都說人一輩子都在學做人,這點她算是深有體會。

    有什麼不好呢,偶爾遇到還能像朋友一樣聊天,沒有反目成仇,運動系的男孩子真是可愛:「凜。」

    「嗯?」

    「偶爾也去打打籃球吧。光開高達是很無聊的。」

    「……為什麼又提高達?」

    「因為你有開高達的潛質啊,少年,我看好你喲。」

    松岡凜歎了口氣,他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特質是能開高達的:「我只是喜歡游泳而已。」

    涼子用力拍了一下松岡凜的背:「加油,再怎麼樣從天才變為凡人之前,先拿個全國前三也可以啊。對自己不要太苛刻了。」

    西門開車過來接涼子的時候就看到紅發的少年和她對了一下拳頭,相視一笑的樣子。他在車窗裡簡直憋不住要笑出聲,那姑娘哪兒有女孩子的樣子,也難怪走到哪就算長的一副美女樣,相處時間一長老有人會模糊掉她的性別。山王丸一說涼子的時候就一臉霧水的說,我沒把她當成女性看啊……真是遲鈍天真的可愛。

    「我朋友來接我了。」涼子對松岡少年揮揮手。

    松岡凜看著涼子上了路虎,司機拉下了車窗沖他打了個招呼。他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那個司機長的未免也太帥了一點吧。

    「不好意思,我來的有點晚。」

    「沒什麼。」涼子也不介意。

    「剛才我去了趟山王丸那邊,順便把理子和他送回家裡去了,理子好像被人跟蹤。」

    「什麼?!!」涼子差點就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怎麼回事?」

    「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就是一般的跟蹤癡漢罷了,到人多的地方就走了。」西門安撫了一下炸毛的涼子:「你別一臉殺人的表情。不適合你。」

    「總之,他們兩都沒事就好。」

    西門歎了口氣,她和自己一樣在意那對姐弟,真不知道是好事呢,還是壞事:「你對山王丸怎麼看?」

    「他挺好的啊,什麼怎麼看?」

    「他的媽媽說,他是個容易影響別人的人。你有沒有被影響到什麼?」

    「與其說是被他影響不如說米迦勒是個很有感染力的人,打球也好射箭也好,看到他的眼神就會情不自禁的認真起來,特別想參與到他的身邊去。當然,我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厚臉皮的多。要不這樣,也不能和他玩在一起。要說具體的話,大概是性格大變樣了吧……認識他之後黃瀨都被我嚇了一跳。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說實話,我很慶倖認識他。」涼子靠在窗口:「假以時日,他會成為好男人的。」

    西門被涼子的話給嗆得不輕:「我說別用那種口氣說那小子。」

    「當然,現在還是沒法和你比啦,你比他帥多了。」涼子嘿嘿傻笑了一下,確實比較起來,米迦勒還略顯稚嫩,還是剛長滿了羽毛在學習飛行的階段呢:「西門,你也別太勉強自己,累的話就早點休息。」

    「這還差不多,他有沒有在學校裡說什麼奇怪的話?」西門操的心比涼子操的更多,雖然堂本JR他們都很關心那小子,但是有時候,這些毛躁的小鬼們總比不得女孩子來得細心。

    涼子想了想:「有,他問了我一個問題,潘朵拉的盒子打開之後最後剩下的是什麼。」

    「嗯?」

    「這個答案太簡單了,所以我當時就沒回答他,讓他自己去看書。」涼子望著西門:「有什麼奇怪嗎?最後剩下來的是希望。」

    西門突然看上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原來是希望啊……」

    涼子雖然不知道西門為什麼會有那種表情,如果是關於米迦勒的事情的話她大概有些明白,可是也因為如此,她也會忍不住的想要嫉妒米迦勒,有那麼個人關心愛護前後為他奔波,一世為人才叫沒白活。

    「突然有些嫉妒米迦勒。」

    「有什麼好嫉妒的。」

    「因為他有理子又有西門啊。」涼子直接把自己心裡想的事情給說了出來:「雖然那麼想不好,可是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嫉妒。」

    西門看著涼子,會嫉妒是好事,雖然他期待的方向有些不對,不過說出來比較好,坦率的涼子比以前那種樣子好的太多了:「直接承認你喜歡我不就好了,嫉妒山王丸有什麼,他怎麼說都是男孩子。」

    涼子用詭異的眼神看著西門,他是在占她便宜嗎:「等等,你是在占我便宜?」

    西門笑而不語,逗逗她心裡輕鬆多了,看她那張合不攏嘴能吞下幾個雞蛋的臉,他乾脆的笑了出來,山王丸在男女混浴的溫泉裡暈過去他能笑三年,那麼涼子這種表情夠他笑個好幾個月。

    看到西門這種笑容,涼子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也許他只是喜歡欺負人的毛病轉移到她頭上了而已,最近的米迦勒狀況不太好,所以不好欺負於是她就是米迦勒的備胎了嗎?涼子默默的給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淚,米迦勒的事兒趕緊了結了吧,這樣她就不用被西門折磨了。畢竟和法比安現在是敵在暗的階段,只能讓米迦勒自己來處理,說好不插手的,涼子也不能食言,可她也覺得特別的憋屈。

    「總之覺得累了就好好休息,別老調侃我當調劑啦!」

    「你也是。」

    米迦勒私下聯繫了法比安,過了兩天才收到了回信。和對方商討了一下,約好了時間他自作主張沒告訴任何人,雖然這件事姐姐媽媽爸爸都知道了,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孩子打算一個人去和法比安見面,他雖然在郵件裡說,帶著朋友過去,可實際上,自己已經下了決定。

    第二天,志誠的比賽完了之後,他直接和法比安去見了面。

    涼子他們當時還在和西門的爺爺臨時總結比賽,米迦勒說自己去更衣室換衣服,大家都沒注意,等西門打過電話來說他自己跑去見法比安的時候,大家才亂了套,一群人急吼吼的沖出去找人。

    「什麼他自己一個人去了?!」涼子在一群男人中間一嗓子吊起來,聲音尖的刺耳。

    打電話手機放在理子那裡,不管理子怎麼努力也看不到想看的未來那短短的幾秒鐘。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的未來。

    「你們先商量著,我先去找人了。」等不及的涼子第一個沖了出去。

    西門看著涼子跑的那麼快就直接追上去,扔下話:「大家分頭找,我去追她,和她一起找人。保持電話聯絡。」

    有過一次找人的經驗,涼子一路問人問過去,大概知道米迦勒出去的方向,畢竟他這種混血兒長的又帥氣的男孩子不想引人注目也難,只要問路邊的女孩子一問一個准。

    這天的天氣特別的冷,天空也飄著雪。

    西門在公園附近的路邊看到了米迦勒,穿著前幾天他媽媽給他新買的那件大衣。

    涼子才剛剛松了口氣,總算沒什麼事兒,而且人也回來了,但是下一秒,他開口說:「麻煩你幫我叫救護車。」

    米迦勒的後腰那裡,流了很多血,西門一把抱著倒下去的米迦勒,涼子楞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摸出手機打急救電話,謝天謝地,她學過簡單的急救方法,多學一點總沒錯。

    她脫了他的外套找到傷口,直接把米迦勒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紮在受傷地方紮緊,用手緊緊按住出血的地方止血,讓西門抬著米迦勒的身體,把頭部放低,儘量讓血液流向大腦,雖然米迦勒已經暈過去了,但是那麼做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在救護車到來之前,涼子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去救人。

    「你還學過這些?」

    「無聊的時候看的書,運動的時候不免會擦傷之類,怕萬一就學了點急救知識,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處。」涼子用沾著米迦勒的血的手擦了一下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遇到這種狀況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一想到如果她在這種時候害怕,米迦勒也許就會死在這裡。

    千萬不要死啊,米迦勒,還有等著你回去的人。

    涼子在心裡默默的念著,絕對不能死。

    做完了急救之後,涼子就鬆懈了下來,淚水不斷的湧出來,沾著米迦勒的血,她的臉上實在談不上好看,雪地裡面,雪白血紅,觸目驚心。

    「涼子,別哭了。」西門小聲的說了一句:「他還活著。」

    「活著嗎?」

    「嗯,還活著。」

    只有這樣反復對西門確定這件事情,她才有了重新燃燒起來的力量。


第116章 暫時就這樣吧

    看到米迦勒倒下去,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即使是西門,也有不想面對的時候。但是看上去比他更害怕的涼子卻在這個時刻給了他很好的支持和精神上的鼓勵。

    她身上有股子韌勁,在給米迦勒做了簡易的包紮後用發抖的聲音對著站在一邊回不過神來的西門:「愣著幹嘛!打電話啊!!!西門!!」

    涼子十分慶倖自己曾經死過一次,所以面對這種情況雖然害怕,但是還不至於失去理智的只會掉眼淚和大哭尖叫。

    救護車來到之後,他們兩人跟著米迦勒一起被送進了醫院,涼子死死的握著西門的手怎麼用力都掰不開她的手指。西門只好握著她的手拍拍她的肩告訴她都會好起來,不會有問題。那小子的命很硬。

    接下來,負責給米迦勒開刀的依然是涼子的老朋友入江直樹,看到西門身後滿臉血的涼子嚇了一大跳。說起來,還蠻有緣分的,上次還送了一個電影明星過來,這次是她的同學,認真想想,她也真是倒楣,一輩子能遇到兩次這種事還真不容易。

    涼子看到主刀的是入江直樹後至少松了小半口氣,雖然他不是黑傑克那種神一樣的存在,至少智商二百不是假的,而且技術擺在那裡,貨真價實並不是吃乾飯的。

    西門在米迦勒的父母還沒到的時候就簽下了手術同意書,這種情況也不能拖。米迦勒直接被推進去了,涼子和西門站在手術室的門口,西門忙著打電話通知他的家裡人。

    入江琴子看到是涼子,就安慰了一下:「你的急救做的很好,一定不會有問題的,相信他吧。也相信入江大夫,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科醫生。」

    涼子抬起頭,胡亂的擦了一下自己未幹的淚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點點頭。西門從背後伸手摸了下涼子的頭,把她拉過來摟住了她的肩膀。

    「先把臉擦一下吧。」琴子用手帕幫涼子擦了下臉,一臉血的少女看上去太過觸目驚心,但是她身邊的這位帥哥好像並不在意這點:「在他醒過來之前,你可不能先氣餒。加油,涼子。」

    她說不出話,只能默默的點頭。

    堂本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涼子和西門站在手術室外的門口。西門和涼子身上都沾著米迦勒的血跡,把他嚇了一跳。

    「西門,你要不要換件衣服?」

    西門回頭的速度很慢:「為什麼?那也是米迦勒的一部分啊……」

    涼子被西門這句話說的毛骨悚然,並不是那種覺得害怕的汗毛直立,而是覺得一個人可以接受另外一個人到底是到了什麼程度才會說出這種話來呢?被西門愛著的米迦勒,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是這種時候,她想的更多的是,要享受這種幸福,裡面那混蛋給我活下來啊!

    堂本看著涼子和西門一樣一身血只能歎口氣:「涼子,你也一樣。別板著臉,他一定會沒事。」

    Jr和米迦勒的家人陸陸續續的趕過來,一起坐在休息室裡等待著手術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一分鐘都變得像一天那麼讓人覺得等待是一種煎熬,這種不知生死等在外面的壓力大的讓涼子幾乎再一次的要哭出來,但是理子還在啊,要是她這種時候失控那麼理子肯定會被她感染。

    西門看著涼子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問了一句:「給黃瀨?」

    「你怎麼知道?」涼子扭頭看著西門,他比她更瞭解她。

    不管怎麼樣,這種時候她確實需要有人支援她一把,他從涼子的手裡拿過電話幫她打給黃瀨,接通之後,他把電話遞給涼子,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背:「去外面說吧。」

    涼子還沒來得急和黃瀨說什麼,手術室的燈就暗了下來,馬上掛了電話對面的黃瀨喂了半天覺得莫名其妙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掛電話,真是太奇怪了。待會兒自己打過去。

    入江直樹表示急救做的不錯,而且米迦勒運氣很好,內臟沒有受到損傷,出血量有點大,剩下的就看米迦勒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Jr和堂本大澤他們看在手術結束之後就回去了,涼子和西門和西門的爺爺還留在醫院裡,主要她沒有家庭困擾,真一現在跟著娜娜在全國巡演,遠在北海道家。這種時間她家根本沒有人,留下來看著她自己也放心一些。

    根據堂本的推測,米迦勒之所以一個人去,是因為他自己當年對法比安開了一槍,但是並沒有被定罪,這對法比安不公平,所以才會單刀赴會。

    西門的爺爺歎息的說:「之前只想著保護那孩子,但是卻忽略了他的想法……」

    「當了那麼多年的教練,反而要讓學生教。」

    涼子是被西門送回去的,雖然她強烈要求在醫院裡呆著不走。

    「米迦勒有理子陪著,放心吧,我送你回家,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有消息我馬上過來接你。」西門勸了一句:「明天學校不想去那就請假,休息好了才有精力過來。」

    涼子就那麼被西門哄騙著塞進了車裡把她送到了家門口,警告她千萬不能亂來,西門在她家樓下點了根煙,直到涼子房間的燈滅了他放心才開車回醫院。真是的,一個個都不讓他省心。

    第二天,米迦勒就恢復了意識,真是謝天謝地。

    涼子燉了一大鍋補湯給送了過去,但是由於是病人不能喝太多,便宜的還是那幫來看米迦勒的臭小子們。

    西門的表情也輕鬆多了,但是明顯頂著黑眼圈,他和理子一晚上都沒睡好。西門的預知夢並沒有變為現實,少年雖然受了點傷,但是依然在病床上十分精神,這讓他大感寬慰。

    米迦勒慢慢的把當時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他的記憶有點模糊,只能按著順序從見到法比安開始說起,見到法比安之後,他覺得很高興,純粹意義上為他活著而感到高興。恐懼或者害怕那種情緒就那樣消失,更多的,是對於生命本身的珍惜和憐愛。

    涼子才想起來,米迦勒是天主教的教徒,會有這種博愛的想法是理所當然的。

    不管怎麼樣,米迦勒活著就好,這天下午黃瀨從西門那兒聽說涼子在醫院就急吼吼的帶著一堆蜜瓜水果之類沖到了醫院打算哭給她看,結果發現躺在病床上的居然是米迦勒:「……怎麼不是涼子嗎?」

    西門用力的彈了一下黃瀨的後腦勺:「我說的是她現在在醫院,不是她在住院!」

    「啊?是這樣嗎?」

    黃瀨看到不是涼子住院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於是手裡的蜜瓜就掉地上摔碎了,涼子從廁所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借了水果刀和大家把他的慰問品給切了分著吃了。

    米迦勒恢復的很好,WC杯也在米迦勒住院期間結束了,因為米迦勒被刺的事情,全國四強賽和決勝賽她壓根就沒去看,比起超能力籃球來,果然米迦勒的命更重要。

    在米迦勒住院的期間,涼子和西門自然而然的經常走在一起,最為心知肚明的恐怕是理子了,她把西門的表現都看在眼裡。

    「理子,我總覺得西門看著涼子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米迦勒在西門去送涼子回家之後突然間對理子那麼說:「有種……嗯……男人在看女人的眼神吧……」

    理子只是笑笑:「你也發覺啦?但是涼子好像並沒有打算接受到西門的信號的意思。」

    「為什麼?西門不好嗎?」

    「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才會那樣吧。」

    「原來如此。」米迦勒點點頭。

    理子笑了笑:「所以,暫時就讓他們兩個人保持現狀吧。」

    冬天似乎也隨著米迦勒得救這件事而到了盡頭,眼看著春天即將來臨,路邊的商配和商店都打出了情人節將近的招牌。

    中間,法比安特意的來看了米迦勒,並且和他聊了很久,那一天涼子並沒有在場,西門告訴她最後也沒發生什麼事情,那兩人就像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用西班牙語交談著,雖然他不知道這兩個人說了什麼,但是大概是米迦勒的心結也好,法比安的問題也好,都得到了很好的解決。

    「活著真好。」涼子大為感歎,有時候不一定要用武力解決問題,先嘗試一下溝通,一開始就用說的,興許米迦勒就不用白挨那一刀了:「最近一陣子,真是辛苦你了西門。」

    「知道我辛苦,記得情人節給我送一份大的巧克力就好。」西門挑挑眉毛,雖然暫時保持這個樣子也不錯,不過米迦勒的事兒也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就交給理子好了。這邊,他也要稍微努力一下了呢。

    涼子也沒多想,反正友情巧克力什麼的多做一點就是了,做多了塞給紫原大吃貨就行,認識一個能吃的也是種福氣。

    「嗯好,我會給米迦勒也帶一份。」

    西門愣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嘛,暫時就這樣吧,說起來關東地區的新人賽又要開始了呢……


第117章 你以為這是什麼呢?

    涼子有些苦惱,她並不是傻子,西門的對她最近的態度明顯和以前不一樣。如果說以前他只是用朋友的眼神在看她的話,那麼現在偶爾對著她的眼神,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眼神。

    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麼涼子並不是不知道。只是覺得西門會對她有這種想法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和奇怪。這種感覺大概是冬天從青森回來的時候她多少有些感覺,只是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錯覺,畢竟自己長的不算見不得人,還算人模狗樣,西門偶爾覺得她長得好看多盯著看幾眼也是正常的,而且吧,那個人又是個嚴重的戀發癖,經常會盯著頭髮好的人發呆,也會經常順手就摸上來。

    大概是西門的這種表現太常見了,所以一直以來自己才會覺得沒什麼,但是這一陣子米迦勒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精神百倍之後,西門對她那種表現就越發的變本加厲了,像是什麼封印被解開了一樣,魔王本性一覽無遺。

    而且最近西門天天過來籃球部接他爺爺回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每次西門都會沖她笑的意味深長,而且說的話也是充滿了各種暗示。要是她再聽不懂,那真的就是傻子了。

    這種事,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涼子甚至開始懷疑人生。堂本和美惠子兩人研究了一下涼子上課走神回答問題差點就回答不出來的樣子,一致認為,這姑娘思春了。

    「果然春天快到了嗎?」堂本感歎的說。

    「是啊,都快升等考試了呢,不知道上來我們是不是還分在一個班,涼子,涼子……」

    被美惠子推了一把涼子才訕訕的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問:「你們說什麼來著?」

    美惠子笑的神秘兮兮:「很快就要到春天了呢。」

    「情人節啊!「堂本握拳:「突然期待起來了,就算沒有人喜歡我,好歹多收幾個義理巧克力也是一種勝利!」

    「也是。」涼子點點頭依然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啊,才會厚著臉皮覺得西門對她有那種意思。

    放學之後,涼子百般無賴一個人興致缺缺的散步背著書包走到了西口公園,半路上拒絕了一個聲音有點像前男友的男孩子的搭訕。坐在西口公園的長椅上,看著G少年們滑著滑板要麼一邊唱著搖滾樂,在這個寒酸而又窄小的公園裡,涼子就那麼看著少年們鬧騰著發呆,有種人生百態皆在眼前演繹的樣子。

    「喲,涼一醬!」安藤崇神神叨叨的還是老樣子,他蹦躂蹦躂的一路竄過來精神十足,一點也不像之前差點會被捅死躺著床上只剩半口氣。

    「好久不見,你……」涼子還沒說什麼,就被安藤塞了一串肉串,還一臉期待的看著她吃下去,這個人的思維模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甚至連他的好基友真島誠都搞不清楚池袋的國王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時而冷酷時而天真,帶著邪氣的笑容每天在池袋的街頭無所事事,卻又神奇的維護著池袋的和平。

    「說吧,涼一君,有什麼煩惱儘管向我這個池袋的KING說吧!」安藤往涼子身邊挪了挪,伸手就勾住了她的肩膀,靠的十分近,對她眨眨眼,電力四射,讓涼子全身都寒毛直豎。

    「……我不知道池袋的國王居然也兼職當少女的心靈之友了……」

    「NONONO,我只是涼一醬的心靈之友而已喲。就當是感謝你給了我那只討厭的跳蚤住在我隔壁的報答好了。」安藤輕輕一躍跳上了涼子坐著的椅子上,蹲著身子和一臉想不開的涼子對視:「讓我來猜猜你有什麼問題吧。」

    「學習?呵呵呵才怪,涼一醬全身都寫著我的是優等生呢。」

    他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用食指指著涼子:「我明白了,真相只有一個!對於青春期的少女來說!那就是感情問題了!」

    涼子抬著頭看著居高臨下背著光變的無比神聖高大的池袋之KING,覺得自己的膝蓋有些發軟,這種王霸之氣不虧是池袋的KING啊……

    「果然如此。」安藤笑嘻嘻的蹲下來,把手撐在膝蓋上托著自己的下巴:「戀愛那種東西啊,直接把人家帶到床上不就好了嘛。」

    「………」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喜歡上什麼人鼓起搭訕的勇氣就行啦。太簡單了。」

    果然對於池袋的KING來說,什麼都不是問題,即使是戀愛,涼子笑了起來:「那麼KING,你的女朋友什麼樣呢?」

    池袋的KING翻出了手機,給涼子看了一張戴著金色假髮打扮酷似濱崎步,但是身材不算苗條可以說比較胖,皮膚也很黑談不上貌美的女人,實在和安藤那張英俊冷酷少年氣十足的臉搭不上號:「她大我十歲哦!!」

    那種一臉炫耀我搞定了一個大我十歲的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涼子覺得槽點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吐起。

    「可是我愛傑西喲!我們簡直天造地設!喲喲~~~」

    涼子覺得安藤崇絕對是外星人,被安藤說的這種話給嚇得呆滯眼神一直盯著他看,這種稀有生物不虧是池袋特產。

    然後安藤崇捧著涼子的臉,直接親了她一下,把她從審美碎了一地的呆滯中挽救了回來。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安藤崇沖她吐吐舌頭揚著嘴角得意洋洋的從長椅上跳了下去,給涼子留下了一個不算高大的背影,他舉起了一隻手甩了幾下:「受了KING的祝福就不要輸了,別丟G少年的臉啊,涼一醬!BYE~~~要經常來玩啊,記得要找我和誠誠。」

    莫名其妙的就被池袋的KING給感動了起來,涼子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他會是池袋的KING,而且即使看上去神經兮兮沒個正經,即使奪走了她的初吻,遇到他總是免不了會被那麼襲擊幾次,也不會真正意義上的討厭安藤這個人。

    涼子拎起書包往回家乘車的方向走,安藤喜歡的姑娘也不見得怎麼漂亮,可是他還是喜歡,可見戀愛這種東西從來就不分前後左右南北東西的,即使說,也說不清楚什麼理由。如果想不明白,不如直接去問西門本人不就好了。

    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之後,涼子決定去找西門,不過真正等到有機會找他的時候,已經離情人節還有大概三天了,身邊的女孩子紛紛開始購買原料開始戰鬥。

    「有事找我?」西門摸著下巴:「送巧克力來了?」

    涼子被西門戲謔的眼神弄的有些說不出口,西門的爺爺看著都覺得著急,這臭小子,怎麼用那種口氣對女孩子說話。

    「不是,我有話想問你……」

    西門想了想:「正好,我也有話對你說,待會兒我把爺爺送回去了,之前一直想帶你去了,不過因為米迦勒所以一直沒機會,今天正好。」

    西門爺爺把孫子拉到一邊:「我說西門,你可別對我們籃球隊之花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啊……雖然我很支持你去追她的……」

    西們馬上揪住了他爺爺的衣領:「你想太多了,我哪兒會對她做什麼事!!!只想帶她回我住的地方談談人生而已!對你孫子有點信心好不好!我又不是那種人!!我是認真的啊!」

    「可是你長著一張那樣的臉……」

    「那又不是我的錯!!」

    最後涼子被西門帶回了他住的地方。一路上涼子琢磨著自己怎麼開口問這種問題才覺得不失禮,想著想著就覺得糾結起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西門住的地方,但是總覺得這種狹小的地方根本不適合在鄉下長大的西門,在這裡,他也一定過的很辛苦。所以他總是很忙的樣子,忙著打工忙著上學。

    「把外套脫了。」

    「為什麼?」涼子看著西門。

    「做一件讓你覺得舒服的事情。」雙手抱胸的西門,明明一本正經的在說,但是天生的臉配合這種臺詞,實在容易讓涼子想到男人帶女人回家通常意味著一些什麼事兒。

    她用詭異的眼神看著西門,打算在他想不軌的時候乾脆直接打殘他算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黃色廢料啊,你以為我會對你做那種事嗎?」西門歎了口氣,現在的高中生啊,真是……

    結果涼子就被逼著脫下了外套脖子上圍上了浴巾被推到浴室裡坐在靠著陶瓷洗臉池的馬桶上。

    「水溫怎麼樣?哪裡會癢就告訴我。」

    「嗯,正好。上次頭皮拆線的地方有一點癢。」原來是幫她洗頭啊……涼子雖然有從米迦勒那裡聽說過西門給人洗頭的技術非常棒,簡直極樂,爽的不得了。

    「涼子,你的頭髮真的很好。」

    「西門,你果然是戀發癖。」

    「很奇怪嗎?」

    「沒有,只是有一點點吃驚。」她真沒想到西門會對她特別待遇:「我以為這種特殊待遇只有米迦勒才有呢。」

    「嗯,之前我幫理子洗過一次。」西門對涼子並不隱瞞,他洗頭的時候喜歡正面對著對方,眼睛能看到對方的臉,喜歡看著別人的眼皮和髮際,少女的皮膚很白也很細膩,頭髮的手感非常好,柔順絲滑光澤度也能讓他覺得很滿足:「她還說我很奇怪,會喜歡幫人洗頭。」

    「其實西門你只愛幫你喜歡的人洗頭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涼子停了幾秒才想起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西門看著一瞬間耳根發紅到整張臉都燒透了不好意思眼神撇到一邊,纖長的睫毛微微打著顫,遊移不定的眼神出賣了她已經知道自己喜歡她的事實,這個樣子的涼子,也很可愛。

    涼子閉著眼睛不敢看西門,實在很丟臉,然後她覺得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她的眼皮上碰了一下,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西門:「為什麼?」

    西門的表情依然和剛才一樣,絲毫沒有顯示出自己親過涼子的眼睛的樣子:「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愛,所以就親了,哪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我不明白……」

    「我以為我表現的足夠能讓你察覺到這件事。」西門用毛巾包起了涼子的頭髮:「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笨一點。」

    涼子一陣恍惚,難怪她有覺得洗頭時候的西門的眼神也好手臂也好,都好像比平時更性感,原來如此,然後被西門推出了洗手間。

    「好了,坐下我幫你把頭髮吹幹。」

    涼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西門岔開了話題並沒有窮追猛打的逼著涼子承認是怎麼回事,她遲疑了半天才猶豫的問:「這算是……表白嗎?」

    「你以為是什麼呢?」西門麻利的用吹風機吹幹了涼子的頭髮:「要按摩嗎?」

    涼子覺得這種感覺真的十分不真實,西門明明白白說了對她有那種意思:」讓我稍微冷靜一下。」

    「這樣,換我來問你吧。」西門覺得換一種說法涼子的接受度會高一點:「你喜歡青森嗎?」

    「喜歡。」

    「想去青森嗎?」

    「想。」

    「喜歡米迦勒嗎?」

    「喜歡。」

    「想要經常來青森和米迦勒一起玩嗎?」

    「想。」

    「那麼討厭神原西門這個人嗎?」

    「不討厭。」

    「你覺得他好不好?」

    「很好。」

    「既然不討厭他又覺得他很好,那麼願意接受他的表白嗎?」

    「好啊。」

    涼子回過神來的時候,西門已經笑的前俯後仰的倒在他那張單人床上了,她就那麼被西門繞了進去,無法拒絕:「有,有那麼好笑嗎?!」

    西門笑的肚子都要疼了,繞來繞去,她就那麼上當了,天真也好愚笨也好遲鈍也罷,他大概就是喜歡她這一點,看上去迷糊可是有時候卻很敏銳:「一般來說,接受我的表白,起碼也要很感動才對吧。」

    「…………」偶爾自戀的西門,玩笑似的說了出來,可是並不覺得他是個輕慢隨意的人,只是他那麼覺得就那麼說了:「覺得像在做夢才是真的……」

    「難道說,我應該做點什麼讓你覺得不是在做夢嗎?」西門側躺在床上,大概那張天生惡質的臉的角度問題,讓涼子覺得大魔王的表情充滿了罪惡。

    「唉?!」

    西門伸手用力擰了一把涼子的臉頰。

    「痛!!!」

    「你不是在做夢。」

    果然是大魔王……涼子覺得她也要像黃瀨一樣掛出兩行淚來了。

    送涼子回到家裡的樓下,大魔王表示,三天后的情人節,他堅決不收義理巧克力。這讓涼子背後一寒,總有一種被魔王掌控住,以後的日子沒法翻身不祥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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