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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主家教)老師年年二十二》作者:燁可【完結+番外】

《(主家教)老師年年二十二》作者:燁可【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end90101 您是第14422個瀏覽者
文案:
Nian:今天,是我二十二歲生日……當然,這幾百年,我一直都是二十二歲。
我教過不少學生,他們都挺出色的,且熱愛生活。
所以,我的學生,本因根正苗紅,為何會出現個要毀滅世界的??

何唸唸,第285期獵人試驗中的合格者,拿到獵人執照的動力是當一名導師獵人,教書育人賺錢養家餬口,可惜,目標還沒開動,人就先穿越了……
在新的世界經歷種種,何唸唸成為了一枚人民教師,為大宇宙的教育事業不斷奉獻著光與熱。
為師者,重其德業,以為人之師表。
然,凡事總有那麼點意外……

內容標籤:家教 少年漫 歡喜冤家 綜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何唸唸 │ 配角:白蘭、雲雀恭彌、Reborn、阿諾德 │ 其它:家教眾,獵人過場,各種過場,師生美美噠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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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前

  我原本待的世界是有獵人存在的。

  獵人,既是職業,也是階級,且得到獵人執照,將享有多種特優待遇。

  ▲免費使用電腦網路  【很好,日常生活中,網絡就是全能大百科】
  ▲免費使用約95%的公共設施 【奈斯,出門坐車,不差錢】
  ▲享有和一流企業一樣的銀行融資 【好姑娘,要學會理財】
  ▲可以進入約90%一般被禁止進入的國家 【出入境簽證很麻煩,我喜歡旅遊】
  ▲可以進入約75%一般被禁止進入的區域 【禁地逃生遊戲神馬的來一發?】
  ▲就算沒有護照也可停留在出生國以外的國家 【我說了我喜歡旅遊】
  ▲ 變賣的話,可以七輩子不愁吃不愁穿 【發揮其潛在價值,夠我幾百輩子吃穿不愁】
  ▲只要有了它,生活就一定是彩色的 【獵人執照,你,值得擁有!】

  當然,我的志向不在於此,星爺說過:人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關於我的夢想,倒也簡單,就是當個老師。

  說來慚愧,我還真沒進過正規學堂,記事以來,我就是穿著男士大襯衫,光著腳丫跟流星街的小夥伴一塊去搶下一頓飯的主兒,後來混的好了,也算有了點積蓄,去學了點東西,才發現世界很大,望眼周圍,才不僅僅是流星街那延綿無盡的垃圾山。

  樹的蒼翠挺拔,山的巍峨高聳,海的深邃渾厚……這些,我在書裡看到的。

  然後,我去教給我的小夥伴,他們聽完後,有的嗤之以鼻,說那些東西還不如下一頓飯來的實在。

  有的倒是聽得很開心,特別是一個叫俠客的孩子,每次我說完,他眨巴著他的大眼睛,微笑著都會告訴我:“唸唸,你這樣真像個老師。”

  因為這句話,我萌生了當老師的念頭,然後,俠客又告訴我,他想考取獵人執照。

  對啊,考取獵人執照,有了那麼多方便之處,我去當老師也不難了,出入任何學堂都是暢通無阻,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我也要考。”我回答。

  可惜,那時候,我還是和俠客分開了,這小傢伙悟性高,很聰明,很小就考取了執照,美中不足的是,這小子還是選擇了當強盜。

  幻影旅團的做法我是極不贊同,但那個團長庫洛洛我還是很欣賞的,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和他促膝長談,他是個很有頭腦和思想的人,當年在流星街就能看出來,與他交流,一定受益匪淺。

  我比俠客晚些,選擇了第285屆考試,一次通過,戰地熱血沸騰,最後出來時身上還有不少沒癒合的傷口。

  不過,這一切都比不過手上的獵人執照帶來的踏實感。

  終於,我也是獵人了!

  嗨森地看著正面我的名字與身份信息,我美美地計畫著我的未來,先去旅遊,期間選擇當地學校學習,2年買房,3年結婚,然後為偉大的教育事業不斷奉獻光與熱……

  這不,還正為我將來的光明前程規劃著呢,我一翻轉獵人執照,突然地,眼前就一花。

  不對,怎麼有點暈乎乎呢?沒人告訴我獵人執照的背面有催眠作用啊……

  還沒想完,我就眼前一黑,往前栽倒。

  最後的想法,大概就是:不好,有人暗殺我。

  畢竟獵人這個職業,還挺拉仇恨的。

  所以,再恢復意識時,我很慶幸,自己還留著條命。

  可待我睜開眼,首先刺激我的,是鼻腔裡一股熟悉的酸味……

  就是這個味!

  當年混跡流星街我聞過很多年,是垃圾的味道,感情我和垃圾就那麼有緣嗎?

  掙紮著,把面前蓋著我的籮筐掀開,突然刺入眼簾的陽光讓我立刻閉上眼,然後,我憑著感覺,捻起躺在我肚子上的水果皮扔掉。

  沒想到,當了獵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又回垃圾堆躺了一遍,真是造化弄人。

  長腿一蹬,把蓋在腿上的破涼蓆踹飛,我扶著牆準備站起來,就在這時,耳邊嗖一聲響,繼而,一股熱熱的感覺自臉頰傳來。

  有人拿槍打我?

  我一扭頭,掃過前方,只見幾個穿著奇怪的人一臉匆忙驚慌的樣子,其中兩個端著槍指著我。

  【喂!¥%@@#】

  舉槍著沖這我哇啦哇啦叫著,不懂的語言,第一個擬聲詞,應該是恐嚇意味。

  這種時候,說話也沒有用,我一攤手,做無辜不解樣,以肢體語言傳達自己的不明狀況。

  對方見了,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慢慢放下槍,其中一個走上前來,一把抓住我手腕。

  腕力很小,還抵不過流星街的10歲孩子,我迅速估測了對方的體能水平,並得出,自己2分鐘能把他們給打趴下的結論。

  雖然我那屆獵人考試比較湊巧,參考者良莠不齊,我又是特殊的體質,所以,低空飄過混出了合格,但基本的打鬥實力,我還是有的。

  我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隨著對方拉扯的動作走出了垃圾堆。

  這一行人神色緊張,行動也匆忙,左右張望的動作,像是在找誰,又像是在躲誰。

  再看周圍的建築,像是某個鄉下的小鎮,建築風格倒是挺獨特,我還沒在哪本書上見過。

  正想著,一個男人突然發出一聲粗噶的吼聲,粗暴的破音像是在罵人。

  “叮叮……”金屬碰撞的聲音自角落傳來,伴隨的,還有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來者性格沉穩,腳步也是穩健,是個高手,如果,他想收斂自己的腳步聲,應該是沒問題的。

  也就在這時,抓著我的男人大力把我勒住,一手握住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正對著聲音傳來的角落。

  蛤?搞了半天,是拿我當人質?

  我一頭黑線,拿獵人當人質,活的不耐煩了嗎?

  此時此刻,這票亡命之徒躲避的人從牆角款款走出,而我正把雙手扶住身後男人勒著我的小臂,打算先來個過肩摔把他搞定。

  【哇啊——】還未將反抗付諸行動,耳邊,響起一聲慘叫。

  喲,一個手銬把那困著我的廝鼻樑敲斷了,真迅速,我還沒聽過哪位獵人是拿手銬當武器的。

  箝制解除,我抬眼,打量了來者一番。

  黑色的風衣包裹著修長身體,皮鞋,長褲,將自己打理地一絲不苟,對方看起來,到像是個冷漠的貴族,淺金色的發絲服帖在臉頰邊,最奪目的,就是那對冰藍色的眼眸。

  純粹的藍色與冷淡,在戰鬥之餘,隨意掃過我一眼。

  然後,我的心臟,詭異地悸動了一下。

  像是突然從高空墜落時,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覺。

  那一年,我二十,第一次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Alaudi。】

  似乎是這個叫法,對方的名字,我從那幾個被揍的屁滾尿流的亡命之徒嘴巴裡聽出來的。

  待一場打架落幕,風衣依舊乾淨,領帶依舊服帖,頭髮都沒亂完全違背常理的阿諾德走向我,掃了我一眼,彎腰撿起一個匪徒遺落的披風,手一揮,撒在我肩膀上。

  看著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身體,我恍惚意識到,自己這熱褲小背心的火辣裝束才是真真的衣著奇怪,格格不入。

  【@#?】他問了一句話。

  我用披風把自己裹好,對著他眨眨眼,表示我聽不懂。

  此時,他輕嘆一聲,手銬利落地把地上的人捆住了,然後,對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

  我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這個地方有些奇怪,我低頭,看到我的獵人執照就掛在我的脖子上。

  方才,這東西應該直接暴露在這些人的眼皮下,可是,他們似乎一點都沒在意這執照。

  這裡……沒有獵人這一概念嗎?而且,看面前的阿諾德,很厲害,似乎有非凡的能力,但卻不是念。

  這裡……是我的世界嗎?

  那時的我還很年輕,見識也少,自然不知道穿越為何物。

  待我真的理解那些未知之事時,也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第一人稱寫。

  作者三觀非迎合當下主流,文裡有些P話別當真。

  遛彎走馬撒花都歡迎,留下你的爪印,讓我知道你在,mua

【上卷】

☆、那之後

  一隻胳膊,屬於男人的,壓在我胸口上,這在睡覺時會讓我呼吸有點困難。

  即使這壓力可能讓我胸圍變小,我也懶得去把它挪開。

  昨晚雞尾酒喝的多了點,頭還暈乎乎地,全身也痠軟地要命。

  印象裡我昨晚是到慣去的Bar裡逍遙去了,和調酒的小帥哥聊了會,發現意外地投緣,這一開心,嘴巴就沒管住,別說那小鮮肉還漾著俊俏的笑容給我推薦他調的天蠍宮。

  燈紅酒綠、俊男美女,帥哥眼前笑眯眯,這紅果果的誘惑,我也就不拘束著了,直接開喝,然後,這英裔的小帥哥就換班帶我走了。

  最後就……

  “叮咚叮咚~~起床啦~~沒想到我把你的鈴聲換了吧?你的屏幕鎖太簡單,一下就解開了~~老~師~”

  詭異的男聲從我耳邊響起,這甜膩的年輕嗓音一發出,我就條件反射頭皮發麻,手還特別癢……想打人那種癢。

  一把抓住手機,把閃著螢光的屏幕湊到眼前,我呆呆看著畫面上手拿大蔥的二頭身Q版“白蘭醬”,難過得把臉又埋進被縟裡。

  好困,全身都軟軟的,想好好睡覺,偏偏自己學生弄了個整人的……

  “啊——耍我嗎?”痛苦地睜眼,我嘗試著把鬧鈴關掉,但手指怎麼觸摸屏幕都找不到那個該死的停止鍵,一時間,我的世界只剩下白蘭甜膩還帶著撒嬌意味的嗓音,以及屏幕上跳動的公仔,那“嘿咻嘿咻”的甩蔥舞要多帶勁有多帶勁。

  “起床啦啦~~哦嗨喲~~~”

  節奏感爆棚的歌聲,細密的鼓點,造就如海嘯般勢不可擋的無限洗腦循環……

  登時,我聽到腦海裡某根經斷弦的聲脆響。

  我面無表情伸出左手,虛空一握。

  一股沙流在虛空聚齊,漩渦狀將手機裹住,然後,隨著我握拳的動作,一股腦向中心的手機施壓。

  “卡擦!”電光乍現。

  我那陪伴我5年的小手機,正式宣告報廢。

  隨著手機死亡宣判的結束,那擾人清夢的“鬧鈴”終於停止了。

  就在我要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再縮進被子之時,身後的“大件活物”慢慢蠕動了幾下……

  “sorry,woke you up…… ”【對不起,吵醒你了。】

  清晨的第一聲問候帶著濃重而慵懶的鼻音,我挺抱歉地說著,畢竟這小鮮肉也是稀里糊塗被我忽悠走的,這卻打擾了人家清夢,雖然我的清夢也被打擾了吧……

  橫在那的胳膊轉而攬住我的腰,繼而,溫暖的胸口貼上我的背。

  唔,小鮮肉看上去挺結實,怎麼胳膊和胸膛的觸感如此單薄?

  就在我準備轉個身和小鮮肉溫存下時,那道奇特的聲線再度響起……

  甜膩、帶著撒嬌的意味、噩夢一般的意大利語,縈繞耳邊久久不散……

  “嗯~老師,喜歡我的禮物嘛?”

  我呆住,石化三秒,那一瞬間,只覺得背後的胸口,腰上的胳膊,都是大理石雕出來的,冰冰涼,透心涼,還硬邦邦的。

  “什麼??”

  我一把掀開搭載我腰上的手,轉過身。

  那個還是初中生,此刻應該坐在學校的課桌前認證聽講,或是在學校的操場上奔跑運動肆意揮灑汗水的小妖孽,此時此刻,笑眯眯躺在我身後,還一副美人臥榻的優美姿勢,手肘撐床手掌托著側臉,對著我笑的風情萬種。

  捧著手機的殘骸,我石化三秒。

  心裡默念:冷靜冷靜……這小子畢是你學生,為人師表,你不能太失態。

  於是我不留痕跡往後挪了挪,擁著被子往胸前一遮,真好樣的,連帶白蘭身上的布料一併被扯下了,露出大片好春光。

  唔,憑心而言,這孩子身材挺精壯的,該有的肌肉也不少。

  “老師~我身材好嘛?”某少年輕浮依舊,不滿足地繼續追問。

  我果斷回答:“我不想打擊你。”

  語畢,那副完美的笑臉有點垮。

  習慣性摸摸鼻子,卻沒碰到那副黑框眼鏡的重量感,我才想起,昨晚為了增加顏值方便勾搭,我把我的道具眼鏡留在住所了,現在鼻樑上是一片輕飄飄的空氣,這種輕鬆的狀態下真不適合跟學生說教。

  “白蘭,怎麼在這,我記得昨晚……”揉揉太陽穴,我不斷思考,並努力嘗試讓口吻顯得嚴肅,但那沙啞的嗓音讓效果降低了N倍。

  我默默閉上嘴,清了清喉嚨。

  狀態不對,而且,誰能在和學生“坦誠相向”的時候一本正經的說教啊喂!

  “昨晚,老師喝多了,很開心地就把從酒吧門口路過的我,拉近了酒店~”無辜地看著我,對方淺紫色的眼睛清澈地找不到半點說謊的痕跡。

  那個學生沒事半夜到酒吧門口晃悠啊喂,你就是在說謊啊!

  “啊,我的昨晚醉到那種地步嗎?”我淡淡問道。

  “是、的、呀,Nian,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最後幾個詞說的,就像在質問我“你難道要始亂終棄嗎”一樣。

  “是,我記不得了。”背過身去,我在床邊的椅子上發現自己的衣服。

  Nian,那是咱的英文名,我那何唸唸的發音到這幫捲舌語系的老外嘴裡,要被叫成“喝奶奶”或者“喝黏黏”,無論哪種我都不想聽到。

  椅子上,是我深紫色貼身短裙套裝,羊絨披肩上還很穩妥整齊地擺放著我的BRA和小內內……

  想想都知道是誰收拾那麼整齊的,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默默把椅子拖到身邊,我把衣服撈到身邊,然後回頭一看,白蘭少年依舊那副妖嬈的半倚姿勢,愜意地眯著眼看我。

  “回頭。”我命令道。

  “昨晚都看過了老師。”少年滿不在乎說道,眉峰微挑的挑剔模樣,似乎是對我身上每一寸都細細研究過般的瞭然。

  我自覺,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幾下。

  一聲不吭,我也不管背後的目光了,率先拎起小內內。

  待我一件一件給自己穿上,然後去衛生間梳洗完畢之後,出門,白蘭也起來了,穿著牛仔褲裸著上身坐在床邊,纖細的鎖骨,單薄卻精瘦的有型的胸膛一覽無餘。

  “老師~吃完就走嗎?”見我徑直往門口走,正是要拍拍屁股走人的節奏,白蘭的表情有些玩味。

  你還指望我和你溫存下?

  看到你現在流氓的樣子,我就很生氣你知道嗎?

  之前不是很乖很聽話的嗎?結果教學一結束,登時變成另外一副模樣,不僅要挑釁,還要挑逗,要把老師吃乾抹淨玩弄到渣渣都不剩,才失去興趣尋找下一個目標繼續遊戲人間的態度。

  我之前的教育都付之東流了嗎?

  “你在想什麼?”胸腔湧起恨鐵不成鋼的悲憤,我有些氣餒。

  “今天是我生日。”白蘭回答。

  “所以呢?”

  “Nian把自己送給我吧。”

  “……”

  想了想,我轉過身正視他的雙眼,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聞言,白色的少年頭微微一偏,對我乖巧回答:“我們睡了。”

  “……”OK,你不仁我不義。

  我當即拿起我的小坤包,翻了翻,抓出一把英鎊。

  昨晚我挑的是英國人開的酒吧,自然選帶的英鎊,把大把的票子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放,我面無表情道:“這是給昨晚的小子準備的,既然你填了這個檔,那就歸你。”

  說著,我走到門邊,拉開門,有所思,便轉身道:“昨晚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會承認什麼,出了這個門,你是我學生,我是你老師,僅此而已。”

  語畢,我轉身就要走。

  “Nian,一定要這樣嗎?”

  關門時,身後傳來白蘭的聲音。

  聲音很輕,語氣中有無奈有沒落。

  我沒有理會,依舊是關緊了門,踩著高跟快步離開了。

  這做的過分了。

  走出門的一瞬間,我有些後悔,但隨即,是釋懷,不這樣把事辦到無路可退,他就不會放棄。

  我和他不合適,無論哪方面。

  一次打破對方的好奇心,附帶人格打擊,免得對方再多考究我的事。

  畢竟,我背後的故事,長的嚇人,當年也有那麼幾個試圖去瞭解我的人,可惜,最後都給嚇走了。

  以至今日,我也不願意別人知道我的故事。

  何況,從老傑索那領到工資之後,我對白蘭的指導教學也正式宣告結束了,對方為何還要跟著我,只能用好奇心作祟來解釋吧。

  既然是好奇心,那消磨幾下,就沒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檢查了下自己的包,繼而,掏出鑰匙準備回家。

  路上買點吃的拎回我居住的公寓,我進了房間,第一反應是開電腦,然後,習慣性去掏手機。

  一摸包,沒有,繼而想起,早上咱手機光榮殉職了。

  也罷……才拿的工資,下午去買個新的。

  開了電腦,登上facebook,還沒刷下狀態,就看到Messenger裡面有消息,點開,喲,拉爾發的。

  我展開信息,就看到這位嬰兒身御姐心的鐵血女發來的寒暄。

  “Lal Mirch:Nian,電話怎麼一直關機,注意你郵箱,有重要的東西。”

  “附:上次那支嬰兒水嫩潤膚乳不錯,來應聘時再給我捎幾隻。”

  這麼理直氣壯,嬰兒用品多難搶你造嗎?上次那支還是我從無數瘋狂搶購的□□大媽那結實的胳膊和腿之間僅有的縫隙裡賣力穿梭,最後還動用念能力作弊撈到的!你以為和大媽們拼搶購我有這個本事嗎?

  我動動手指,敲道:“潤膚乳限量了,嬰兒紙尿布有,意大利專業設計師特質花邊,12小時超長防側漏,要嗎?”

  發送完,我拆開袋子裡的煎餅,一邊吃一邊開了郵箱,照例幾個垃圾短信,其中還有某著名水果手機公司新品的靚照,但都被郵箱管家強勁的清掃能力拖進了垃圾箱,最後,我點開收件箱唯一倖存的一份。

  “叮~”

  畫面率先彈出的,是一個家徽。

  盾牌、子彈、雙槍,頂上還躺著個帶翅膀的蛤蜊,忽視那些武器的存在,一般人可能以為這家是買水產的。

  可惜,我是道上混的,且目前受庇護於此家族,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咕嚕。”小有受驚,我一口吞下了嘴巴裡的煎餅,還為此噎住了,慌忙拿過牛奶灌了一口。

  吃完,我深吸一口氣,以最虔誠的態度去閱讀這份郵件。

  “Nian:

  近日安好。

  許久不見,不知你的遊學之旅進展如何,願成效可觀。

  近日,家族欲拓展勢力於日本,還望你能前往總部,接受任命,完成對新成員的教育與指導。

  詳細情況我們面談,另:價格好商量。

  Vongola Nono

  Timoteo

  ”

  這——Timoteo親自見我,那我還真不好推脫。

  看著“價格好商量”,我樂了一會,點擊回覆,我快速敲擊鍵盤:

  “Timoteo:

  近來無恙。

  我此時正在西西里,三日後將前往彭格列總部。

  我萬分期待與你的合作。

  Nian

  ”

  嘛~生意來啦!

  迎接新的學生,那意味著舊學生的榮耀與陰影將一併遠去!

  想到這,頓時精神十足,我拿起桌子上啃一半的煎餅,心滿意足地大咬一口。

  點開網站,我開始為自己訂機票,越快去Timoteo那,就能越早得到任務,越早得到任務,就能越早見見那些新學生,繼而,舊人來帶的種種影響就隨風遠去了。

  這時,我看到Facebook的消息又來了。

  “Lal Mirch:滾、蛋!”

  嘖,乾脆,利落,簡單的詞彙間透露著符合她性格的火爆和潑辣。

  這,才是我認識的拉爾。

  激怒了美嬰兒御姐外貌下的真實面目,我心滿意足去定了機票,然後忙不迭地換衣服,出門給某嬰兒搶潤膚露。

  啊,家族佑我,突破那班搶購大媽的重重阻隔,為我們傲嬌的拉爾奪得她心愛的潤膚露吧!

  胸口畫十字。

☆、白蘭

  白蘭•傑索,我和他一開始並無交集,是他爸親自來拜託我,讓我勸服他那倔強的兒子好好學習。

  老傑索開的價很高,但那不是我的目的,本著桃李滿天下的信仰,我應下了,前去看看他那“不成器”的兒子

  當然,幾番接觸下來,我發現對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只愛吃喝玩樂,實質極為廢柴的富二代。

  這孩子,不是不好好學習,是太聰明了,繼而懶得動筆在考捲上寫字。因此,常常不及格。

  然,再奇特的孩子,我還是成功讓他動筆認真寫出了一份學業水平測試卷,順利定義了其學術水平等級,給了老傑索一份交代。

  “這孩子實屬太聰明,鄙視考試和上學這種東西才會不願意在考捲上寫字。喏,學業水平等級為本科,稍微培訓下就能直接跳去讀研究生了。”我把那份測試卷細細為老傑索解釋了下。

  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終於面露舒心之色,然後欣慰道:“還是專業的有這種能力,Nian,你只當普通教師是在委屈你的才華了。”

  “你過獎了,是老師我就很滿足。”我故作輕鬆道“在我這,學生都是一樣的,指導誰,都是盡我責任的事。”

  坦白的說,這句話純屬裝B。

  他兒子白蘭•傑索才不一樣,是我見過的最難搞的學生了。

  太聰明,總是笑眯眯地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情商也是一流,這才14歲,就清秀俊俏地不像話,腿長肌肉勻稱,可以預計,10年後將成為一大禍水,危害人間。

  為了讓他聽話,我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人力物力財力損耗無數。

  第一次見面,禍水蘭正叼著巧克力棒,坐在莊園裡的鞦韆上,坐姿異常懶散,胳膊張開搭在椅背,腦袋後仰,處於完全失力狀態,就這麼挺屍一般一點支撐力都沒有。

  拿前輩的話說,這種叫沒骨頭,坐沒坐相。

  我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而,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對方無力後仰的腦袋……以及闔著的眼皮上,放著的兩隻棉花糖。

  聽過有人在眼睛上貼黃瓜做眼膜的,但貼棉花糖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嗯哼?~”似乎意識到面前有人了,少年輕哼一聲,抬起臉。

  白白胖胖的棉花糖從臉上滾落,繼而,一雙淺色的雙眸緩緩睜開,定定看著我。

  半透明的紫色,像清晨紫羅蘭嬌嫩的花瓣上,凝聚的露水,純粹的乾淨與色彩交匯。

  真的很美。

  我很久沒見過這麼清澈的眸色了。

  上一個,已是在百年之前,眸色也是清澈,但那一位的眼睛不像露珠,而是湖水。

  一汪靜謐卻極寒的藍色冰湖,沉穩安靜,堅固地難以撼動。

  就是這樣一個人啊,當年讓我……

  “呀,美女,你不帶眼鏡會更好看~”甜膩的嗓音響起,我一愣,思維被拉回現實。

  面前,少年坐在那,歪著頭打量我,臉龐、聲音,無不顯示他的年輕稚嫩。眼看我思維回籠和他對視了,少年繼續道“從沒見過你,有何貴幹?~”

  屬於年少人的散漫暴露無遺,對方眼睛雖說和那一位一樣獨特,但性格,恐怕是兩個極端。

  扶了下眼鏡,我微微頷首,道:“初次見面,白蘭•傑索,我叫Nian,是新來的老師。”

  聽到“老師”二字,少年不笑了,清秀的臉瞬間收起一切情緒,然後,他從身邊的棉花糖口袋裡抓了一把。

  一把糖,被他係數塞進嘴裡,剩下的兩個,他放在眼睛上,繼續頭後仰,閉眼,裝死。

  他優雅地無視了我的存在。

  我並不氣餒,而是轉過身去了一趟主屋,從裡面抱出一個零食筐,重新坐在了白蘭身邊。

  “刺啦。”利落撕開包裝袋,我拿起裡面的棉花糖,打量了下那白白胖胖的可愛零食,便丟進嘴裡。

  “嗯?”

  身邊的人,動了動,變扭的白蘭少年,微微抬起一邊的眼皮,瞄了我一眼。

  我不動聲色,慢斯條理,一顆一顆,認真吃著糖,直到一包都吃空了,我抖抖袋子,丟在竹筐裡,又拿起另外一包。

  “刺啦!”終於,在我又一次撕開包裝袋之時,白蘭少年默默坐起身來。

  我看他一眼,把手裡的棉花糖伸到他面前,少年淺色的眼睛盯著零食看了一會,徑直接過,開始往嘴裡塞。

  於是,日光和煦的下午,鮮花綠草小鳥飛的花園裡,一男一女,各捧零食一包,坐在花園的長凳上,相顧無言,唯有咀嚼聲……

  終於,在第四包下肚之後,我們有了交流。

  “唔,ROCKY MOUNTAIN家的糖沒以前味道好了,成分裡的牛奶換成復原乳了嗎?”

  “明顯的,不過,ROYCE的限定款味道和口感已經完全超越了它。”

  “那個啊,比起棉花糖,叫它巧克力更合適。”

  “看不出來,NIan你挺瞭解的。”

  “哪裡,天下間唯美食不可負。”

  就這麼著,我攻克了白蘭的防線,進入他的世界。

  其實,仔細一想便知。

  白蘭喜歡棉花糖,而與叛逆的未成年人交流的一大基本就是,把他們視為平等的成年人,所以,面對如此重視棉花糖的白蘭,我自然也要重視這一零食,也因此,我才能以此為話題和白蘭交流。

  也可以說,是吃貨的勝利,哈哈……

  那之後,白蘭待我也溫和很多。

  於是,我抓緊時機,帶他去了趟國外。

  據我育人經驗來看,叛逆期的孩子之所以都統一地拒絕學習,其一,面對課本都快10年了,誰都有厭煩之心,再者,這時候,孩子的心也醒悟了,多少瞭解了世界之大,而有了創造自己未來的想法,因此,他會把注意力轉到別處去深造,而放棄精修其學業。

  倔強的少年們,統一地忽視了學業的重要性。

  其實,考個好成績,是踏入遠大前程的最簡單的方法,遠比艱苦創業,自己打拚來的容易。

  或許,就是這樣一份安逸,才讓少年們不覺得好成績的優點。

  所以,那一個月,我帶著白蘭去了個陌生的國家,自由行,資金有限的那種。

  一開始,白蘭少年是有可觀的積蓄的,別看他這幅風輕雲淡的樣子,老傑索給他的錢,他竟然很有規劃地收在保險箱裡。

  善於理財這一點我當即給予了讚許,隨即,我拉著他進了賭場,說是要帶他樂一樂。

  三十分鐘後,我很迅速地拉著樂地臉都綠了的白蘭少年出了賭場,此時,按照原計畫,我們身上的錢,也就夠路費和幾頓飯。

  人,總不能餓死是吧?

  接下來,我拉他去了家面包店。

  我打工,白蘭年齡不夠,人家不要他,我發動嘴炮技能,說服那個臉色總異常紅潤的面包師傅,收了白蘭當學徒。

  “Nian,得到錢的方法有很多種,我們不需要用如此低廉的方式出賣勞動力。”大概過了一週,某天晚上晚上,我和白蘭縮在面包店提供的學徒房裡,挨著煤油燈取暖時,仰躺在那的少年雙眼看著天花板,這麼對我說道。

  “你想幹什麼呢?”我問著,又往毯子裡縮了點。粗駝絨的毛毯終歸抵不過羽絨被,這漏風的保暖性能讓我牙關打顫。

  “律師、醫師、甚至公務員,腦力的出色往往更能贏得豐厚的利潤。”白蘭說這句話時,煤油燈那溫黃色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少年的臉頰棱角分明,線條飽滿,這時候的少年清純天真的氣息最重,也是塑造心智和世界觀的關鍵時刻。

  看著他認真地把那些高薪階層的職業說出來,我聽完,平靜地看著他,回答道:“是的,這些職業是眾人追捧的高薪階層,也是大家尊敬的存在。”

  “那……”

  “可是白蘭,現在的我們沒有那個資本。”打斷他,我對著手掌輕輕哈氣。

  白霧氤氳升起,很快飄散在冷空氣裡,我看著煤油燈裡撲閃的火苗,輕聲道:“律師、公務員,起碼要專業類本科學歷,而醫師,除拿到本科學歷外,還需在醫學類院校專修,才有資格考取醫師執照。”

  沉默片刻,白蘭道:“學歷是限制,那麼,除此以外呢?我的年齡也是限制吧?”

  “對,童工是違法的。”

  “那麼現在的我能做什麼?”白蘭問道,此刻,那青澀的臉顯得沉穩安靜。

  “現在嘛……試著愛上學徒的工作吧。”我微微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糖固然誘人,奈何肉更香|豔

[ 本帖最後由 end90101 於 2015-4-18 22:18 編輯 ]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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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白蘭已經起床工作去了,而屬於他的駝絨毯子緊緊裹在我身上。

  手掌摸了摸那張毯子,駝絨的感覺粗糙而溫暖。

  掀開毯子,我利落地換衣服,出門迎接工作。

  至少,這是個好的開端。

  只可惜……好景不長。

  這不過半個月,和睦的氣氛還是打破了,我料到會有這一天到來,但沒想到有那麼快。

  那天早上醒來,白蘭依舊不在,屬於他的毯子也穩穩蓋在我身上。

  唯一不同的是,房間唯一的桌子上,除了放著一個煤油燈,還放著一沓美金。

  我翻了翻,今年新印的錢,這麼多的量,不可能是這間小工坊給的。

  抓著錢,我大步走出門去。

  學徒們居住的房間外面,就是面包工坊的廚房,一出門,我就看到白蘭就站在不遠處的烤箱邊,慢慢揉著麵糰。

  他學東西很快,所以那個總是臉色潮紅的大叔沒幾天就不來上班了,轉而讓白蘭為其代班,現在,少年穿著寬鬆的工作服,圍裙,帽子全部裝備完畢,垂眸細細的擺弄手裡的麵糰。

  正如那位大叔說的,你揉得越細緻,面包的口感會越好。

  現在的白蘭確實在專心地學習,在我看來,他不討厭這份工作。

  “Nian?”注意到我了,白蘭回過頭,年少的臉,清澈的眼睛直直看著我,臉頰和鼻尖沾上了麵粉,顯得異常可愛。

  我看著他,沒說話。

  這樣被我盯著看,白蘭有點尷尬,淺色的眸子有些躲閃地避開了些,白嫩的臉也浮起一些紅暈。

  “咳……看、看什麼?”白蘭不自然道。

  我把那一沓美金拿出來,果然,看到錢,他愣了下,很快,那種訝異被收起,眼中到儘是坦然。

  “錢從哪來的?”

  “報酬。”

  “幹什麼的報酬?

  “……”少年頓了下,回答“Nian只要安心地使用就行了,這是工作得到的回報,不是偷也不是搶。”

  到這,我就沒繼續往下問了。

  因為,再追問,會讓他反感。

  而且,他都說了,讓我安心地使用。

  到頭來,這孩子是為了讓我用嗎?

  身為長輩,讓自己的學生如此關照,那滋味很難描述……

  那些錢我放在了他的枕頭下,關好房門,我繫上圍裙,開始將烤好的第一批面包擺在貨架上。

  這家店每天六點正式開張營業,我們要每天五點起床,在開張之前,需要把第一批的量做好擺上,這樣才能讓早起的人們嘗到最新鮮的早飯。

  得知面包點的一切流程後,我們便投入工作。

  第一天我起的很早,把他那份工作也做了,因為,我猜到這孩子絕對爬不起來……

  當然,第二天,他就乖乖地按時起來了,甚至在第三天,比我還起的早。

  這一週他表現地如此乖巧貼心,但該出現的問題,終究還回來的。

  白天,忙碌的工作沒給我們多少休息的時間,所以,我也沒繼續追問這些事。

  那沓錢像磚頭一樣墜在我心頭,那晚,我和他都睡得很早,但我沒有睡著。

  就這麼閉著眼一動不動躺在那,大概過了2個小時,對面的床傳來動靜。

  白蘭躡手躡腳從床上爬了起來,掀開駝絨毯子時,那沙沙的摩擦聲異常清晰。對方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起身的動作停頓了幾秒,確定房間裡再無其他響動,起身繼續。

  躡手躡腳的少年,慢慢走到我窗邊。

  俯下身的動作輕巧緩慢,耳邊傳來微弱的呼吸聲,也有些許髮絲擦過我的側臉,這過近的距離,說實話,我有點緊張……

  少年微微張嘴,輕聲喚道:“Nian?”

  我一動不動,全身心裝睡。

  “Nian?”

  又是一聲,這一聲,聲線有些顫抖。

  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我也不知道,這次,他是以怎樣的情緒叫我的,只是,在我繼續一動不動半分鐘之後,對方再次有了動作。

  一塊厚實的布料,蓋在我身上,如果沒猜錯,那是屬於白蘭的毯子。

  一切就緒後,輕手輕腳的少年離開了房間。

  他前腳一走,我就從床上坐起來。

  二話不說,掀被子穿衣服跟蹤走起!

  先前放出去的沙偶一路為我留下痕跡,順著細沙,我很快找到了白蘭的去處。

  一抬頭,就能看見那閃亮的霓虹燈映襯出的大招牌——X-BOXING。

  在這著名的黑街上,又是這種店,我唯一能猜到的,就是這孩子去打|黑拳了。

  站在門口,我背後有些發冷。

  身邊走過幾個顧客偶爾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我,似乎大半夜有個穿著不暴露的女人站在門口是什麼稀罕事。

  很快,有個肌肉挺結實的男人走到我身邊。

  “嗨妞,想進去看看嘛?”男人胳膊上巒疊的肌肉並沒給他的武力值增添多少分,在我看來,他的肌肉分部並不合理,純觀賞性,但打鬥時,反而會比較礙事。

  “帶我進去。”我直挑主題。

  “喲,那不先求一下我嗎?”男人痞氣的一笑,黝黑的臉顯得異常猥瑣。

  我不歧視你黑,但有些人,確實不適合耍流氓。

  看著他,我想了想,對他露出個自認為挺妖嬈的笑容。

  這一笑,讓男人呆了幾秒。

  然後,我抬起手,對他勾了勾手指。

  “去那邊的巷子。”

  “oh~~~~~”身後,男人的狐朋狗友一併歡呼起來。

  男人忙不迭地點著頭,屁顛屁顛地跟上,而我,轉過身的一瞬間,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指關節……

  五分鐘後,男人低著臉跟我走了出來,一個女生背後,跟著個山一樣的壯漢,而這壯漢還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低眉順眼,這一幕挺逗的。

  “哥們,身材怎麼樣?”有個損友湊到他身邊。

  “太……辣。”男人口齒不清。

  “哥們,你臉怎麼大了?”又有細心者關切道。

  “開心的,腫了……”男人欲哭無淚。

  因為這鼻青臉腫的男人,我終於避免了一切外來干擾,成功進了拳場。

  俱樂部大概有兩層,每層零星分部著四、五個擂台,每個擂台周圍,都是看到鬧熱,吼叫不已的人們。

  “大姐頭,您找誰?”身後,黑大壯敬畏地詢問我。

  為了方便使喚,我賜此黑漢暱稱黑大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兩天,有沒有一個年輕人在這打,少年,長得不錯,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白頭髮,眼睛紫的很好看那種。”我問道。

  黑大壯愣了愣,道:“大姐頭,您找的的人可能在隔壁牛郎店。”

  “……”

  我默默轉過頭,不看他。

  這時,有一票人引起我的注意。

  幾個背心露著肱二頭肌的漢子,護著兩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了一個扶梯,而扶梯是通往地下的。

  而那行人中,走在末尾的金發男子,也是看起來最年輕的那位,突然側過臉,側目之時,眼睛瞬間對上我。

  “……”

  “大姐,那男人好像在看你。”黑大壯道。

  “牛郎臉。”我脫口就是吐槽。

  而牛郎兄,也不知道想什麼,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又轉過身走下樓梯。

  快步走到扶梯前,我看到,通往地下的扶梯的盡頭,是一扇門,兩個人守在那,從上衣的輪廓來看,下面藏著槍。

  “那下面是什麼地方?”我問黑大壯。

  一看到地下室,黑大壯臉色一變:“回大姐頭,那下面不是我們這種能進的。”

  “下去的都是買命的,上擂台的都是打死拳的。”

  聽到這,我咬住下唇。

  上天啊,那孩子的命……還是讓我收了吧!

  窩巢,哪個人會想到玩命啊啊啊!

  你的三觀到底怎樣的無下限啊少年?!

  帶著要把那死小孩帶回去掐死鞭屍的衝動,我“噔噔噔”踩著樓梯直奔下樓。

  樓下,那倆看門的見我氣勢不對,一個對我伸手要攔,另一個手往後腰伸去,狀似要拔槍。

  我二話沒說,甩出一張來自某家族的家徽胸針:“別攔我,告訴你們BOSS,我要從這帶走一個人。”

  看到家徽,那倆人面面相覷,最後,一個去找他們BOSS了,另一個拿著對講機等了一會,直到聽到那邊傳來的話,門衛對我深深一鞠躬,然後畢恭畢敬把我請了進去。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身後,黑大壯興奮地吹了聲口哨。

  我沒理他,視線環顧整個地下,最後,目光定格在這裡唯一的擂台上。

  這裡不像上面,沒有吵鬧的人群,只有十多個穿著講究的人,坐在擂台邊的專座上,有人服侍著看比賽。

  台上,正在對峙的兩個人身材有明顯的差距。

  一個是年富力強的壯漢,黑大壯和他比都算小學生級別。

  另一個,是年輕的臉龐,瘦削的身體還是少年型。

  我看到了白蘭,白蘭自然也看見了我。

  紫色的眼睛明顯有詫異,然而,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對方突然出拳。

  “!!”白蘭立刻後退,伸出小臂去擋。

  那麼細的胳膊,哪裡擋得住呢?

  “咯”一聲脆響,白蘭皺眉,拖著左手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看到他受傷,我再也忍不住了。

  “看那邊。”我對身邊的門衛指了一個方向,那廝當即轉過頭去,就這一瞬,我拔出他腰後的槍。

  “砰!”打中台上那個將白蘭逼到拐角的拳手的腿。

  “砰砰!”打掉兩個保鏢手裡的槍。

  “砰!”這一次我是對空放槍,同時手裡,撈起了離我最近的一個看客的,一手卡主他的脖子。

  “都別動。”我拿槍,指上了懷裡人質的太陽穴。

  作者有話要說:少年蘭選擇為哪種滅世人格還未完全形成的類別,所以,喜怒哀樂都會顯現出來

  而不是未來哪種要麼吃糖鬼|畜笑或是不笑依舊鬼|畜的模樣【被打

☆、迪諾

  “都別動。”

  此話落音,再無別響。

  登時,一屋子的人都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我,黑大壯更是目瞪口呆,滿是傷的黝黑臉龐露出如此扭曲的震驚神色,真難為他了。

  “槍,都放下。”語畢,見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我對台上的白蘭動動槍“你,下來。”

  “Nian……”白蘭似乎還有些猶豫,水晶色的雙眸緊張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邊幾個西裝男人。

  “誰允許你來這種地方!”還在那給我鬧變扭!

  我聲音也不覺嚴厲了,再次低吼道:“下來!”

  這一次,白蘭乖乖從台上爬下來,他一隻胳膊還是壞的,不自然的垂在那,那變扭的爬動姿勢,看得我又氣又心疼。

  直到他搖搖擺擺地走到我身邊,我才抬頭,正視那些不尋常的看客。

  “許久接觸黑手黨,沒想到內部愛好已經變成了這樣。”看著面前的人,我目光如水,聲音響亮“這是我學生,恕不能供你們消遣,罪之處還望海涵。”

  “小姐有些狂妄啊……都用槍打了我們的人了,這怎麼算?想這麼一走了之?”這時,那票坐著的人裡,有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看模樣,這塊地歸他管。

  台上那個腿部中彈的拳手吭吭唧唧半天也爬不起來,見狀,我微微一笑:“一槍就倒下的人也沒什麼能力,格瑞斯先生應該能理解,在下急於解救學生的愛才之心吧?”

  “何況,他還傷了我學生,在下自然要回敬一槍。”提到白蘭的胳膊,我就心情差。

  區區一個混黑拳的,也敢傷我的人?

  沒有在你腦門賞顆子彈,已經很給面子了。

  見被點了名,格瑞斯有些忌憚。

  之前,門衛就是給他看了我隨身帶的彭格列家徽,才准我下來的。

  家徽是彭格列給予我的憑證,意思我受其庇護,如果真要動我,格瑞斯不一定有這個膽。

  “喂喂,都注意下我好嗎?”

  僵持之中,突然,有個與在場緊張氣氛不符的無奈聲音插|入。

  我低頭,只見懷裡的“人質”很期待地迎上我的目光。

  “終於看我了……”年輕的金發男人,用他迷人桃花眼看著我,雖然我知道,他那荷爾蒙是無意識釋放的,但於心還是把它歸為了對方的刻意行為。

  對抗法則:不為所動!

  “先讓我站起來好嗎?這樣很累,也壓著你不是嗎?”對方好聲說道,指了指自己磕在地上的膝蓋。

  他比我高不少,為了成功挾持,我強制將他壓倒至能順利箝制他的脖子,因此,男人一邊的膝蓋一直保持跪地姿勢,後背全部靠在我胸前,才能借力站住。

  “謝謝我不累。”一口回絕。

  “Nian……”委屈的低語響起,金發男人用只能我倆聽見的細小聲音抱怨著。

  那嗓音很有些磁性,我承認,耳朵有點酥麻……

  “如果你真有心何必挾持人質?叫其他人守住門,萬萬不能讓這三個人走出去!”格瑞斯當即下令,一提到迪諾,這廝又抓到把柄了,開始招呼手下通知外面的人。

  他看哪個手下,我槍口就直直晃過去,一時間,還真沒人敢動手拿通訊器。

  “小迪你人緣夠差,那廝想藉機幹掉你欸……”低聲在迪諾耳邊說道,我毫不留情嘲笑對方的失敗。

  “夠了Nian,欺負我你也不會在Reborn那佔上風的……”迪諾無奈嘆息,然後,年輕的首領商量道“我給你們放條路,但出去後要直接離開這,做得到嗎?”

  “多謝了,此恩來日必報。”迪諾願意幫忙,那事情就好辦了。

  “哪裡,別讓我這麼跪著就行,真的不舒服。”說著,迪諾動了動僵硬的膝蓋,這一動,靠在我胸口的肩膀很突兀地卡在了某處……

  “……”

  “喏,你也不舒服對吧……”迪諾尷尬不已。

  “你們在說什麼?”這邊和迪諾互動地有些久了,白蘭捧著他一隻胳膊揚聲問道,不知是不是我錯覺,他此刻定在我胸口的雙眼瞪得堪比鐳射光線。

  “讓我們走。”我抬起下巴,對著那票西裝男說道。

  “不……”格瑞斯還要阻止。

  “夠了格瑞斯,你來這被槍頂著試試。”迪諾瞪了對方一眼,“讓這些人走,唐唐家族首領,一定要跟女人和孩子過不去嗎?”

  這兒狀況最糟的人都開口了,格瑞斯若再追究,那真要被說心胸狹窄了。

  “切,罷了,讓他們走。”揮揮手,格瑞斯別過臉,不再看我們。

  聞言,所有的侍者都自動退開一步,我一把拎起迪諾,領著沉默的白蘭和快嚇尿的黑大壯離開了此地。

  一手拿槍一手拎人質這麼走到大廳時,還造就了不小的騷動,所幸,格瑞斯的手下很有眼色地把騷動的人們趕到一邊,供出條大路讓我們離開。

  帶著迪諾走了一段,到了個遠離X-BOXING的僻靜小巷,我舒了口氣,把槍塞到迪諾手裡。

  “謝了,我們要開路了。”我誠懇握住迪諾的手。

  “好說……Nian下次別那麼激動了,這次幸好是我在,不然,你怎麼脫身?”迪諾擦擦額前的汗,這麼高的個子,一直半弓著身體配合我的高度小跑了一路,真委屈他了。

  “不會有下次了。”我回答,同時看了白蘭一眼。

  對方不情願地哼了哼,別開目光。

  “你們都夠了,我怎麼辦啊啊……”

  黑大壯突然哭號起來。

  他太黑,幾乎與背景同化了,導致我一直沒注意到他存在。

  “我哪有資本遠走高飛啊……上有老下有小可憐啊我……”

  你拖家帶口的,不好好工作還來黑街賭拳泡妞?

  我很想罵他,但終歸不熟,不好指責,於是,我看向迪諾:“你解決一下他的後患吧,雖然我覺得格瑞斯壓根沒看清他臉。”

  “這個好辦。”迪諾應下。

  “你比Reborn通情達理多了。”我發自內心感嘆。

  “好說。”迪諾微微一笑,金發帥哥俊美的側臉,那笑容可謂女性殺手。

  如果不是時間不夠,我一定和他好好聊聊。

  然後,我把槍塞他手裡:“拿好,坐等羅馬里奧來找你,不然你會迷路。”

  “Nian……”提到痛處,迪諾苦惱低下頭,尷尬不已。

  打擊他一路,我也算調戲回本了,於是我彎下腰拍拍他的側臉,對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笑道:“那再見了小帥哥,期待與你下次見面~”

  語畢,扶著白蘭的肩,我帶他快步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欺負對頭的學生,特別是這學生長得還很帥,怎麼想都賺了。

  把白蘭丟在密醫那治療胳膊,我先急吼吼趕回面包店,整理了我和白蘭少的可憐的行李,那沓美金擱在油燈旁,算是這一週收留的答謝,我拿了明早和白蘭的早飯,以及白天我嘗試製作的一包點心,放進紙袋裡一併帶走了。

  半小時後,小鎮火車站出站口,月色之下,一女提攜一騷年,跳上了緩緩遠去的火車。

☆、倔強

  我選擇的是一截存放草料的車廂,裡面有大堆的乾草,在這過夜,絕對不會冷。

  “這樣,就可以過一夜,第二天,就到另一個小鎮了。”用乾草鋪了床,再蓋上一塊布,簡易的床完成,我招呼白蘭一塊坐那。

  “讓我看看。”說著,我把那個被密醫包裹好的胳膊小心扶住。

  白蘭一直沉默著,垂眸不知在看哪,年輕的臉透露著一股倔強。

  “嗯……沒變形,那不嚴重,沒折就好。”確認這傷不重,我最後的擔憂終於放下了,抬眼,直接對上了那雙紫晶眸子。

  “那麼憋屈的模樣,怎麼了?”我沒猜錯的話,對方那眼神含怨臉頰鼓起有話不說的態度,就是鬧變扭的憋屈模樣。

  “我是可以贏的,”張口,白蘭哪壺不開提哪壺,少年特別認真跟我說,“老師,你不出現,我不會分神,在那裡我很出色,也不曾受過傷。”

  他這一說,我本來平息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

  放下端詳的胳膊,失望之情讓我臉色好不到哪去,哪怕極力控制,也難掩怒意,抬起手,我用力揮下。

  “啪!”

  一掌按在他臉邊的牆上,拍的火車皮一聲脆響。飄過的掌風撩起他的發絲,劉海下,一雙染著水色的眼睛怔怔看著我。

  “覺得有些委屈是嗎?明明想減輕現在的資金壓力,好容易得到了一個收入可觀的工作,我卻不由分說打斷了你的規劃,甚至在你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做出了所有的判斷,帶著你放棄那邊剛安穩下來的生活狼狽逃走。”沒有燈的夜色裡,月光亮的懾人,蒙著月色,我看著他不解的雙眼。那眼神太清澈,我能在裡面看到自己的身影。

  “是嗎?”注視他,我一瞬也沒有移開目光。

  落音之後,倔強的少年咬住下唇,不甘地別過臉去。

  是了……

  看到他這表情,我下了結論。

  “你就這點自知之明嗎?!”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這一聲,是質問。

  “啪嚓,怕擦。”耳邊有人走動的聲音,那腳步聲的主人在不大的車廂裡來回晃了一圈後,沒發現什麼,嘀咕著“聽錯了吧”,又轉身離開。

  “……”

  我捂著白蘭的嘴,兩個人歪倒在草垛裡,安安靜靜等待巡視的人離開了車廂。

  帶車廂的門被重重帶上,我鬆開手,舒了口氣。

  白蘭沉默地從草垛裡爬起來,乖乖在那張簡陋的“床”上坐好。

  “什麼自知之明?Nian,這是得到大量金錢的途徑,我也是為此付出了勞動和精力,甚至是冒著危險的,為何你如此反感?”梗著脖子,白蘭語氣中有不滿。

  “似乎你還沒明白啊……”揉揉太陽穴,我失笑搖搖頭“你的努力我沒有否定,但你的方法,我必須槍斃。”

  俯視坐在那的少年,我一字一句道:“誰准你這麼妄自菲薄,通過這種下層的血腥勞力,去供那些閒的拿錢賣命玩的臭老頭消遣的?”

  “我的學生,那些無聊的老男人有什麼資格染指?”

  “你是黑手黨的兒子,未來繼承家族的人,幹嘛輕賤自己去給別的家族當戲看?”

  抬起下巴,我用我最驕傲的口吻宣誓道:“我的學生,我必然精心栽培,那是我的心血所注!驕傲和自愛是最基本的,做不到的話,我寧願自己先掐死這不真氣的!”

  打黑拳,那算什麼東西?

  身為黑手黨貴族,你肯低下頭去沾?

  太輕賤自己了吧,少年?

  “你的能力,不能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和自尊的地方。”

  黑手黨是黑道上的貴族,以家族的形式,讓暴力美學交織其中的運營經商模式代代相傳,身為貴族,該有的驕傲,和任性,一點都不失為一種美學。

  我為人師這麼久,開始從事的是常人的教育,而到了後期,我的學生大都為非正常者,他們的家世,背景,都是挑剔的因素,我早年積攢的大量經驗,使得我能夠勝任對這類人的教學。

  對於黑手黨,我即忌憚他的殘忍,同時又被這種黑色幽默式美學所折服。

  也因此,我將自己領悟的這份複雜的美學,以最明了的方式教給白蘭。

  “你可是未來的BOSS,以身涉險可以有,那是為了值得的事才行,這檔子不入流的東西,以後,你要不屑去碰觸。”

  就這麼,身處黑暗,月色當頭,坐在動盪的車廂裡,委屈地縮在乾草鋪上,我進行我的教學。

  什麼最讓人印象深刻?

  無外乎特殊情況下發生的事。

  選擇這樣艱難的環境,我堅持著對白蘭的教育,遵循對他父親的承諾:

  “白蘭是個優秀的孩子,以後,也將是優秀的首領。”

  而白蘭,他沒有打斷我,坐在那,面色安靜如斯。

  但我能感到,他眼中,某些稚嫩和青澀在褪去。

  他能領悟我所說的,因為他是個優秀的孩子,具有黑手黨的基因。我知道,我沒看走眼。

  最基本的自尊與高傲有了,那接下來的,自然會在正確的路上走。

  “Nian。”沉默良久,垂眸的少年輕聲道“我知道了。”

  “嗯。”這樣答應下來,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是男人,則應說到做到。

  事已至此,嚴厲的教學暫時告一段落,正常的生活中,我與學生,都是以朋友的方式相處。

  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我開始翻那個裝食物的紙袋。

  “好了,奔波了那麼久,也該放鬆下了~”說著,我把拿包自制點心拿出來。

  “這是什麼?”盯著那個半透明的玻璃紙袋子,白蘭疑惑道。

  “自己看嘍。”照顧他受傷的手,我貼心地把紙袋的封口打開,送到他鼻子底下。

  就如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將那包棉花糖送到他面前一樣,我笑吟吟看著他。

  白蘭伸出完好的手,伸進袋子裡,拿出一枚。

  手工做的棉花糖,用的是今天新鮮送到工坊的牛奶和蜂蜜做出來,意在追求最原始的完美口感。

  “嘗嘗?”我鼓勵著。

  白蘭半低著頭,帶著一種凝重的表情把棉花糖塞進嘴裡。

  鼓著半邊腮幫,他慢慢嚼了一會,然後,鄭重地嚥了下去。

  “味道怎樣?”我問道。

  “好吃。”少年乖乖回答。

  “精心製作的哦,絕對貫徹我的作風和美學。”我驕傲一笑,雖然顯得幼稚,但卻著實走心。

  “自戀……”白蘭淡淡說道。

  對於喜愛的事物,就要最細緻地對待它,哪怕是食物。

  我挑面包店,也就是因為這個。

  那家店是鎮上最棒的甜點店,為了和師傅學到棉花糖的手藝,我才選在這打工。

  這孩子,能領悟的。

  那時,我一直堅信這一點。

  所以,最後,我也不知道,白蘭的人生,到底哪一步走歪了。

  使得我之後的教育,完全偏離了預期。

  作者有話要說:驕傲點驕傲點。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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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

  “所以,牛郎是家族首領?”

  “他叫迪諾……以後別當著他面叫牛郎就行。”

  “哦,跳馬迪諾,原來長這樣。”迪諾還是挺有名氣的,白蘭道出他的綽號,若有所思“而且還好這一口。”

  “他不喜歡這種東西,這次出現在那,是有其他原因。”我解釋道。

  迪諾的老師教學手腕比我鐵血N倍,迪諾敢這麼低俗,Reborn會打死他。

  “老師認識很多黑手黨?”說到這,白蘭睨著我,“在那邊,也說出了拳場老闆的名字。”

  “不認識黑手黨,我怎麼會去你家?”彈了他的腦門,我白了他一眼。

  “老師也是業內人士啊~為什麼我之前沒聽過你呢?”白蘭微微後仰,靠在背後的草垛上,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著與我的聊天“Nian?這個僅是一個稱呼,我連你的姓氏,背景,都不清楚。”

  “想知道?”撐著“床”,裹著從面包店順來的駝絨毯子,我側過臉看向他。

  白蘭點點頭。

  “秘密~”豎起食指,輕放在唇邊。

  說什麼背景,就一沒權沒勢的小老師~

  得罪過不少人,目前依仗彭格列家族,才能保證不被人追殺地活那麼久。

  唯一特殊點的,就是,我是個穿越來的存在。

  而知道這個的,都死了。

  現在的熟人,最多也就知道,我這百年間,所有的生長都停止了,年歲永遠停滯在二十二。

  白蘭哼了哼,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慢慢歪倒在“床”上。

  折騰了大半夜,都累了。

  “睡吧。”我把屬於他的毯子披在他肩膀上。

  月色之下,火車吐著煙幕“咔咔”前進,駛過原野,路過山林和湖泊,最後,帶著響鳴進入了迎接它的終點站。

  鐵叉從面前晃過去,插|進一沓草垛,輕鬆將其挑起丟出車廂。

  這一層遮掩物被除去,外界的陽光就毫無阻礙地打了進來。

  “嗯……”被陽光眩暈了眼,我迷糊睜開眼。

  眼前,握著叉子的高大身影轉過身,大聲呼喚什麼。

  “這有兩個人!”

  那小語種在我耳朵裡盤旋半晌,我大腦停滯良久,開始恢復旋轉,繼而,秒懂對方在喊什麼。

  “這有兩個白搭車的!”

  窩巢,睡過了!

  原計畫是在列車快進站前放慢速度的時候,拎著白蘭跳車,不是故意逃跑,不留下票據,才能不留痕跡地在那個城鎮消失,但昨晚太累了,愣是沒撐住睡得跟挺屍一樣,一覺睡到別人眼皮子地下。

  一屁股坐起來,我當即看到,幾個高大的農夫手持農具站在我們面前,估計是聽到叫聲以為是什麼混票的小癟三,急著要教訓一下,就抄傢伙氣勢洶洶地趕過來。

  結果,一看是個女的帶個少年,這幫漢子的殺氣瞬間降了一截。

  於情,質樸的莊稼漢們是不為難婦孺的,但於理,逃票搭白車這種事,他們不能就這麼算。

  “你們怎麼在這?哪裡混上來的。”為首的莊稼漢瞪著銅鈴眼,握著叉子往那一站,就像一座塔,魄力360度釋放,全方位圍堵目標退路,讓你無處可逃!

  在這高塔般嚴實的圍堵下,我乾脆放棄跑路,乖乖坐好低聲回答:“如您所見,我們是姐弟,因為太累了,就在這休息了一晚,沒想到稀里糊塗就跟著車走了……”

  聽到這莊稼漢那鐵一樣的氣場稍微有了些漏洞,繼而,他看了看一邊低血糖還處於半睡眠狀態的白蘭,問道:“你們哪裡人?”

  我報出意大利某小鎮的名字,此地處於西西里,靠近白蘭他們祖上居住地的小鎮。

  “……沒聽過。”

  “是窮鄉僻壤所以不足為名。”我對答如流,那是意大利的小鎮,跨國地帶你們不知道很正常。

  “那我們把你送到鎮上救助站,他們會派人把你送回去。”莊稼漢開始為我們考慮未來。

  “我不想回去。”

  白蘭突然插話進來。

  所有人都看向他。

  那個坐在角落的少年,面無表情,頂著熬夜之後的疲憊神色,重複道:“我不要回去。”

  “不行哦少年,你父母會擔心你的。”莊稼漢聲音軟下來,開始規勸了。

  白蘭哪是會聽得這種勸告的人,眼見白蘭就要張嘴頂回去之時,我立刻接口。

  “先生,我們不能回去!”我大聲說道,這一聲,染著沉痛的悲切。

  恰若平地一聲雷,豐富的情感驚得在場男人們都虎軀一震。

  所有人都看向我,連白蘭都一副見鬼的表情瞪了我半天。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我某年選修舞台劇時,那情感豐富到浮誇的演技,語氣沉痛道:“我們都是被逼出來的啊!”

  “……”

  “那是個貧窮的地方,我的母親我從沒見過她,而當下的監護人,是個酗酒又好賭的男人!”

  “…………”

  “他名義上是我們的養父,但卻一點血緣都沒有,這個殘暴的男人會敗光我和我弟弟辛苦勞作換來的錢,一旦喝酒,還會毆打我們!”

  “………………”

  “僅是我們沒有及時為他準備晚餐,他就拳腳相加,弟弟為了保護我,胳膊都斷了!”說著,一指白蘭困著繃帶吊在胸前的胳膊。

  【被點名的白蘭表示:= =……】

  “先生們,我們是逃出來的,回去一定會被打死的!”這悲切的呼喊,夾雜這年輕女生走投無路的絕望,我適時捻起毯子的一角,為自己拭去眼角的淚珠兒。

  那些莊稼漢被活生生震在了眼前。

  “太慘了……”

  “啊,怎麼有這樣虐待子女的人。”

  “都說了是養父。”

  “這麼可愛的男孩女孩,我養著哪能下得去手?”

  漢子們開始碎碎念討論起來了,我低著頭,偷偷對白蘭使個眼色。

  你,配合點,別一副“你說謊不打草稿”的表情!

  白蘭還是比較配合地調整了下表情,垂眸沉默的外形很有欺騙性,但眼神傳達的卻是:你居然做的出來?還編的那麼浮誇?這種劇情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憋屈地鼓起了腮幫,心中有淚。

  拜託,你不想回去啊,我自然立刻配合你!

  如此羞恥的演技和台詞,我也很不好意思的!

  白蘭一哼:騙人!你明明演得很投入很過癮。

  我默默把臉埋進手心:別說了,我很想死一死。

  意識流層面的對話在熱火朝天討論中的莊稼漢們的眼皮底下詭異地進行著,終於,這些漢子討論出個結果了,都再度圍到我和白蘭身邊。

  “那你們姐弟是怎麼打算的呢?”莊稼漢終於問起我們自己的想法了。

  於是,我拋出我生活的宗旨:“我和弟弟喜歡雲遊四方,所以一直是到一個地方,在當地打工生活一段時間,體驗風土人情之後,再去另一個地方。”

  “哦哦,聽起來很不錯嘛,姑娘,要在我們鎮子上過一段日子嗎?本小鎮盛產水產和蜂蜜哦。”漢子和善道,不難看出,這裡的是民風淳樸的地方。

  “可以嗎?”我開心道。

  “當然,現在也是開網捕魚的好季節,人手也缺,你們留下來,正好能幫忙。”說著,大漢一笑“包你們吃住哦。”

  “謝謝!”我大聲回答。

  某人忽悠成功,專注地跟未來的歸宿者們扯淡,一切都被包辦完全不需要操心的白蘭少年就得此空閒坐在一邊發呆,順便觀賞下某人略傻氣的笑。

  看完,下定論:嗯,果然很傻。

  這麼想著,少年的臉上的浮躁收斂了不少,顯得認真沉穩。

  這時,瞄到車廂外,幾個小孩子在那縮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著自己。

  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分明寫著極度的好奇。

  “……”

  被小孩子盯上了?為什麼……有不好的預感呢?

☆、避世凡塵

  頭上,頂著草帽;腳下,踩著沙灘;眼前,是一片汪洋,濤聲陣陣,驕陽似火。

  昔日在田裡揮著鋤頭的莊稼漢們,此時轉換成海洋模式,紛紛捲起衣袖踩上征服大海的征途。踩著海水中搖晃的漁船,賣力地將漁網撒開,慢慢擴散開,將這片區域的魚係數兜起來。

  海上男兒在此時盡情揮灑汗水,那奔放的心如海洋般浩瀚壯闊,結實肱二頭肌在陽光下閃著一層蜜色。

  相比之下,倆“姐弟”成了倆快被曬乾的瘦雞,細胳膊細腿還抵不過魚竿硬,那些漢子們看了看倆人白淨苗條的狀態,一致地搖搖頭,而讓他們站在岸邊看著那些小魚乾別被海鳥叼走。

  “哈切——”我忍不住打個哈切,眯著眼看著前面。

  海邊和內陸還是不同的,這季節雖然不是熱的時候,但這大太陽才曬一會,沙灘上就轉為火熱,騰騰熱氣把置於上面的帶水物件一一烘乾,無論是魚還是人。

  “老師~不專心工作?”相對於我的頹靡,白蘭倒是沒什麼大礙,在這樣的環境下,皮膚依舊白淨,眼睛依舊水潤。

  啊,年輕就是好!

  心裡感嘆下歲月不饒人,我懶懶道:“這是給你鍛鍊的時候~”

  “好不負責的推脫啊~”白蘭眯眼。

  “那裡。”我突然一指某方向。

  “叮~”白蘭手一揮,石子穩穩砸過去。

  “咕咕!”

  被石子擊中的海鳥吃痛,尖叫著撲騰著翅膀遠去。

  “老師不喜歡這種地方,為什麼要來呢?”輕鬆解決了海上竊賊,白蘭轉過頭繼續看著我。

  “你喜歡呀~”我笑眯眯回答。

  “我喜歡的老師就會滿足嗎?”白蘭問道。

  “當然,我會盡我所能~”我毫不猶豫回答。

  “嗯,那生日那天,我會跟老師要個禮物。”說著,白蘭轉過身,看向遠方,一字一句說道。

  “想要什麼?我回去準備一下。”我隨口說著,如果要的東西價位太高,我還要猶豫下,怎麼短期積累那麼多錢。

  “秘密~”豎起食指在唇前,白蘭狡黠回答。

  哎呦喂,學的真快。

  感嘆對方的精明,我繼續倚在那,懶懶看著面前的海灘。

  這時,我注意到旁邊有幾個孩子,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正瞪著大眼睛看著白蘭發呆。

  “欸,你勾引了人家小姑娘?”看到其中只有一個女孩子,我登時腦補了不少劇情“所以她帶著男友和哥哥來找你算賬了?”

  “呵呵……”

  白我一眼,白蘭看向那些孩子。

  “什麼事?”問著,白蘭托著下巴懶懶打量那幾個孩子。

  “!”被注意到且被詢問了,那幾個孩子如同受到什麼驚嚇,瞬間都後退一步。

  “……”

  這是遇到洪水猛獸的表現嗎?

  作為旁觀者,我靜待其變。

  對於孩子們的退卻,白蘭也似乎不解,狐狸眼眯著,安安靜靜看著幾個孩子,什麼也不做。

  這時,一個孩子壯著膽指著白蘭道:“有奇怪能力的人!”

  這點,說的其實沒錯啦。

  接下來,他又指向我:“你們騙人,才不是姐弟!”

  “對,長的一點也不像!”

  “你們是兩個騙子,欺騙我們爹地媽咪!”

  “對,把他們趕出去!”

  登時,小孩們爆發了,揮舞著小手向我們湧來,陣勢之浩大,大有把我們抬起來丟海裡的架勢。

  我目瞪口呆看著這些小鬼頭,唯一的感想是:成精了吧?

  這時,白蘭到不慌,轉過身詢問道:“Nian,會困擾嗎?”

  “當然!”他們都要告訴別人我們是裝的了!這還不嚴重嗎??

  “那就交給我吧。”白蘭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向孩子們走去。

  見到我,那些小孩到不怕,可他們很忌憚白蘭,見對方靠近了,很一致地向後退去,準確保持中間有三米相隔。

  “喂,你要幹什麼?”見這陣勢我也立刻起身,有點懷疑。

  這時,白蘭轉過身,對我揮揮手:“坐下吧,老師,不會出事的~”

  說完,少年張開雙臂。

  那時陽光有些晃眼,一時間,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白蘭的背後,有白色的柔光慢慢豐盈舒展。

  那柔和的光朦朧溫暖,像一對翅膀一樣,將白蘭護在其中。

  翅膀?

  揉揉眼,卻發現,白蘭的背後只是鬆垮舒適的白色T恤,突兀的蝴蝶骨因為他張開雙手的姿勢,在衣料上撐起精緻的輪廓。

  然後,這看起來挺小清新的一幕,被白蘭的吼聲打破。

  “吼啊——”

  我呆了幾秒。

  這是模仿老虎的吼聲,用少年還未變聲的清脆嗓音模擬出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只流露出稚嫩和天真。

  “再搗亂吃了你們啊——”

  這明顯是開玩笑的話。

  但那些小孩子們的表情明顯不是這樣。

  方才厲害的不得了的小妖精們,此時齊刷刷臉色煞白,整個人過電般抖三抖。

  然後,一臉驚恐,尖叫著四散逃開。

  “啊——怪物哥哥吃人了!!”

  “救命!!”

  孩子們嚇得四處逃竄,白蘭到不懼生,繼續模擬“吃人怪物”的存在,吼吼跳跳追著那些小孩子遠去。

  留下我,坐在沙灘上,守著一片魚,呆呆看著他跑遠……

  要不要變得那麼快?你不是那麼幼稚的人是吧??

  其實你就是想找理由逃走不看著魚忍著腥味曬著太陽是吧???

  然,這些只能成為我內心的無聲吶喊了。

  因為,直到傍晚,那些出海的漢子們回來,宣佈我下班時,白蘭都沒回來。

  只是,在我回鎮子上暫住的地方時,能感受到某些角落裡傳來的熾熱視線。

  怎麼形容……這視線似乎包含著無限的敬畏,只是,在我看向那些視線的源頭時,卻發現那只是幾個小孩子。

  看到我注意到他們了,先前還咄咄逼人的小孩子們各個立正站好,對著我標準90度鞠躬:“老師好!”

  “好,好……”我受寵若驚。

  “Nian?”這時,白蘭不知道從哪走出來,這一出現可不得了,那些小孩的視線更滾燙了。

  然後,所有的孩子們齊刷刷對著白蘭鞠躬,一併齊聲大喊道:“老大!!”

  登時,我凌亂了。

  白蘭還很淡定揮揮手,道:“嗯,該幹啥幹啥去。”

  “是,老大!!”孩子們一齊鞠躬,便紛紛遠去。

  “……”我默默目送小妖精們離開,慢慢轉向白蘭,整個人都是石化的,哭笑不得問他“你都幹什麼了?”

  白蘭聳聳肩:“解決一樁煩心事而已,Nian不用擔心。”

  不,你的做法我十分擔心……不過,念在你是黑手黨,這種讓人臣服的氣質有著也不錯。

  於是,默許之下,他就這麼,成了小鎮裡的孩子王。

  可喜可賀……

  入夜,享用了今日現捕撈上來的海魚做的燒烤,以及戶主大娘手制的果醬餡餅、果蔬沙拉,我和白蘭捧著撐歪的肚子,幫其收拾了餐具,擦乾淨了桌子,一切解決之後,豎著進屋的我們橫著上樓,去頂屋躺著等睡覺。

  寄宿的大娘家在遠離小鎮的中心地帶,雖然偏僻,但因為這位成年女性的勤勞收拾,小屋內十分溫馨,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冷清。

  小屋下層主要是磚塊結構,而頂層是木頭製成的,外面塗上防水材料,看起來和石質建築無異,但進入之後,才能發現這木質的淡褐色空間是怎樣一種暖和溫馨的狀態。

  鑲在屋頂天花板上的天窗已經合上,不讓入夜的冷風竄入以保證房間的溫度適宜,白蘭看到天窗,伸手要將百葉簾合上。

  “白天陽光會很刺眼的。”他自言自語說著。

  “等等吧。”我突然道。

  他回頭看我一眼,我繼續解釋道:“看看夜空,很好看的。”

  這裡沒有床,木地板上撲上幾層褥子,就是簡易的床。

  我們頭對著頭躺下,這樣才能一併分享那片夜空的視覺體驗。

  “我關燈了。”

  “嗯。”躺在那,手背在腦後墊著,眼前,燈光褪去之後,就是夜空的主戲,點點星子閃爍不已,就在你的眼前,一時間,時間、空間都模糊了,彷彿,自己就置身在銀河之中,手邊就是那些星星,你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那些柔和的光。

  身邊,白蘭走進自己的被窩,縮進去,看看天,又看看我。

  “老師,你喜歡這種東西?”

  “對。”我乾脆承認,“自然的東西比人造的就是多一分神秘的美感。”

  “我一直以為Nian是更喜歡大都市火樹銀花的那種,”白蘭笑笑“你的氣質和打扮,怎麼都不是小清新的模樣啊。”

  聽到這,我沉默。

  這百年間,我都混跡在不同的城市,不斷學習著,因為要適應時代的發展,不能脫節,否則,會有活不下去的感覺。

  我不斷適應著各種環境,也不斷改變著自己的生活方式。

  所以,時至今日,我已經快忘了,自己最喜歡的那種狀態是怎樣的了。

  而且,曾經,有那麼多熟悉的人,就這麼隨時光老去,最後湮滅在歲月長河之中,成了一粒塵埃。

  “Nian?”見我沒理他,白蘭奇怪地爬起來,看向我。

  我閉上眼。

  活著的人僅是知道他們,而我卻因回憶而眷戀地緬懷著。

  我活的太久了,久到不斷體驗著何為失去,這太煎熬了。

  再睜開眼,望眼無邊際的星空被取代了。

  有的是白蘭放大的臉,他就跪坐在我枕邊,手撐著地板,自上俯視我,淺色的眼睛定定鎖著我的研究。

  “Nian……”這一聲線我也聽過,那一次,我在裝睡,而他準備偷偷溜出去拚死拚活。

  那一瞬間,我也感覺到了對方眼中不一樣的情緒,不僅是侷限於學生與老師,晚輩於長輩的那份感情了。

  似乎還有更熾熱的情愫。

  “Nian……”

  說著,白蘭俯下身來……

☆、星空

  星空依舊浩瀚如斯,而時日已與今已相隔百年之久……

  那時候的我剛來到這個世界,語言不通,世界格局都不一樣。

  但那時的並不覺得害怕,因為有個人一直領著我,為我指路。

  他比誰都沉默冷靜,看似不近人情,卻比誰都有耐心。

  那時候,他會用他難得的假期帶我去草木繁盛,水源清澈的鄉下。在罕有人煙的地方,臨近湖畔有一樁木頭房子。

  白日,會有野生的動物踩在清晨的露水來到湖邊,垂下頭顱,柔軟的唇輕觸湖面飲水,無聲漾起漣漪。

  這樣的地方,安靜地仿若時間都靜止,不過,他很喜歡,所以我也喜歡。

  入夜,躺在頂層的天窗下,嗅著木頭的香味,漫天星子就夜燈,比現代任何電器模擬出的效果都要美妙。

  那時候很開心啊,放肆時會直接撲倒他身上撓他癢,他會面無表情不好發作,但依舊是臉上帶著紅暈不躲不閃。

  那時候,我的性格和習慣都與現在相差甚多。

  大概,因為習慣隨著他的腳步了,所以,他不在了,我就不知所措了。

  隨波逐流長了,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什麼樣子。

  如今,百年之後,再看著這樣一片星空,物是人非,我無法釋懷。

  白蘭俯下身,雙手環住我的脖子。

  少年乾淨的味道縈繞在鼻尖,我吸吸鼻子覺得有點癢。

  下巴靠在我肩頭,這安靜的擁抱持續很久。

  “這幹什麼?”我揉揉鼻尖,試圖減輕想打噴嚏的感覺。

  “安慰你,”埋在我肩頭,少年悶悶說道“你剛才的樣子跟要哭了一樣。”

  頓了下,他補充道:“傻得冒泡。”

  “你一看一個准,都學著安慰老師了,”我失笑“第一次見面時,你要多防備有多防備。”

  “因為,你是父親請過來的,他是個騙子,”哼了聲,白蘭滿不在乎搖搖頭,那毛茸茸的白色頭髮就軟軟搔在我臉頰邊,很癢“所以,那時候我把Nian也當成騙子。”

  “但現在,我知道你不是。”說完,白蘭直起身,垂眸看著我,從我這仰視的角度看,這孩子長得確實很好,睫毛真長啊~

  “我不是聖人,也會騙人的。”我如實回答,不騙人,這種事很難做到。

  “哦,那就請Nian不要騙我吧,”白蘭淡淡回答“騙任何人都行,但不可以騙我。”

  “否則,我會……”

  最後的話已經是喃喃低語,我沒聽清。

  此時,睏倦已經漫了上來,我忍不住打個哈切,也懶得追問了。

  “睡吧。”說完,白蘭走回他的被縟躺好。

  他前腳離開,我幾乎就立刻陷入夢鄉。

  那晚的夢很好,看到了初遇阿諾德時的種種。

  早上,嘴角帶著口水和傻笑,我抱著枕頭,橫躺在褥子上,嘿嘿地醒過來,睜眼,就看到白蘭留下的字條。

  “我先去村長那領任務了。PS:睡相太差!”

  擦擦嘴角,我依舊因為夢境裡阿諾德英雄救美的颯爽英姿而痴迷著,很淡定地忽略了白蘭的吐槽,帶著難得的好心情,疊好被縟,下樓。

  “早啊大娘,今天早飯是什麼?”我呼喚著戶主,一路小碎步跳下樓梯,笑眯眯地跟花開似的,往哪看就覺得哪裡陽光明媚小花開。

  戶主大娘從廚房裡端著盤子走出來,看我那麼開心,老婦人帶著皺紋的老臉也舒展開來,笑道:“這麼開心Nian?這幅模樣比白蘭還像個孩子。”

  “啊,我弟弟早熟地很,是個可靠的男人。”我笑著,接過她手上的盤子,哎呦喂,蘋果派和沙拉烤薯角,配上衝了燕麥片的牛奶,絕對是甜美滋潤的一頓早餐。

  “這麼小的孩子,真難為他了。”大娘有些惋惜道,用圍裙擦擦手,她問道“Nian,白蘭多大?”

  “14歲。”我咬著薯角回答。

  “啊,是中學生的年齡啊。”大娘若有所思地嘀咕著。

  “怎麼了?白蘭和您說什麼了嗎?”我有些奇怪,對方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這樣的……他這樣成天和那些成年人一起做勞力,這總不是辦法吧……這麼年輕的孩子,以後的路長著呢,我活到這份上也見多了,這麼年輕的男人,不能把時間都耗在這些重活上。白蘭很聰明我看得出來,他應該走另一條路。”大手攥著圍裙,這個辛勞了半輩子的中年女人絮絮叨叨和我說著她的理解,半生的經歷讓她懂得什麼是對的,哪怕知識淺薄,但生活的經驗足矣讓她記住,那些東西,早年沒有完成,會讓以後的路變得多艱難。

  也就在我和她交談的時候,我瞄到門口處,白蘭從那裡晃過。

  我不知道他是否聽進去了,但到了晚上,我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Nian,你不是老師嗎?那麼,為我的知識做出一個判斷吧,我想把最基礎的東西都完成了,再去繼續我的更長遠的目標。”晚上,白蘭坐在我面前,認真地向我詢問,看我能否給他的學業做出最終的判斷。

  我微微一笑:“好啊。”

  畢竟,我最初的任務,就是這個,不是嗎?

  第二天,我就把這份學歷證明用傳真發回了意大利。

  那套題是我和Reborn、可樂尼羅一塊研究出來的,幾百道題,從概念題到常識題,每一題的答案的解答方式也用電腦做出了判斷程序,不同的知識層面對於同樣的問題,也會有不同的解答,高中時覺得困難的數學拿到大學分分鐘變得什麼都不是,因為在那裡,你學到了跟快捷的運算方法。

  白蘭在規定的3小時內把卷子交上,能做多少是多少。

  他的做題速度與正確率也會用電腦計算出函數圖,各類數據和答題結果的評判,我都一一記錄,這讓我忙活了大半夜,遠比他做題的時間長。

  這樣,在清晨第一縷陽光映入眼簾之前,我終於完成了對白蘭學術等級的評判。

  理科類本科水平,孩子,你可以直接跳級去讀大學了。

  把結果發給老傑索時,我的心裡也就一個念頭:白蘭很優秀,我從一開始就沒看走眼。

  只是,這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我是去是留,也就看我的意願了吧。

  回小屋的路上,我腳步都輕快不少,因為,又一段時間的教學告一段落了,我將迎來辛勞之後的短暫假期,放鬆一下,恢復精力,再迎接下一位新的學生。

  當然,這也意味著分離。

  這段時間相處地還是很愉快的,就這麼一走了之不好。

  所以,我要好好考慮,要怎麼和他解釋這一切,要和平的說一聲再見。

  小鎮唯一有傳真機的地方就是郵局,從那回小屋約有四十多分鐘的路程,我慢悠悠走在,這解釋的內容已經在胸腔中打好腹稿,可是,這帶著歉意的話,我沒得到和白蘭當面說出的機會。

  回到小屋時,我看到門口停著幾輛黑色轎車,那錚亮流暢的外形,明顯不是這種小地方的人會用的款式,我注意到了他們,他們也看到了我。

  車門被打開,從上面走下的,正是白蘭的父親。

  “Nian小姐,謝謝你的協助。”老傑索上前,禮節性地擁抱一下,然後道“那份證明已經收到,相信這段時間,白蘭已經改變了不少。”

  “是的,您的孩子非常優秀,我十分喜歡。”我如實回答,並左右看看,尋找白蘭的身影“只是,您親自來這做什麼?白蘭呢?”

  “他已經回意大利了。”

  “……欸?”我尋覓的動作愣了下,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怎麼,突然不說一聲就走了?”

  “我送回去的,”老傑索頓了下,繼續道“他之前鬧出的事已經讓不少黑手黨盯上他了,為了安全,我直接將他送回了意大利。”

  指的就是白蘭去地下拳場的是吧,我也挺抱歉的,他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不少原因也在我身上。

  “那件事是失誤,當然,經歷過,白蘭也就不會再做了。”我解釋道,看得出來,失去妻子之後,老傑索非常重視白蘭,出了這種事,他會不放心也是正常。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他怕我接下來的教育還會讓白蘭陷入這種危險,所以,任務一完成,就急吼吼地把人送走了?

  於是,我試探道:“那麼,會意大利後,我和白蘭道個別吧。”

  “唔,”老傑索面露難色“之後,白蘭可能回去美國留學把,既然學業水平都出來了,那跳級也不是問題了。”

  啊……都急吼吼地把人送走,不讓我見面了還……

  他是你寶貝兒子也是我寶貝學生啊,我會害他不成?

  “Nian畢竟不是道上的人,這些事還是少接觸的好,”老傑索繼續解釋道“當然,以你的能力,當老師還是屈才了。”

  “你過獎了,是老師我就很滿足。”我謙遜回答。

  對啊,我畢竟不是黑手黨。

  和他們打交道太多了,我卻又不屬於哪個家族,只是目前受庇護於彭格列。

  這樣的我,一旦遭到誰的仇視,那很容易自身難保。

  這次,為了白蘭,我算是和格瑞斯他們結怨了。

  那以後……

  老傑索走了以後,我獨自回了木屋裡。

  樓頂已經收拾乾淨了,看來,白蘭離開時動作還是蠻利索的,把我那攤也收拾好了,現在,空蕩蕩的頂樓只剩乾淨的木地板。

  拉開百葉簾,我安靜躺在地板上,看著上方的天空。

  瞬間,人就不在了,人間百態,世事無常,時光無涯,聚散有時。

  既然,不能好好說聲再見就離開了,那麼就這樣吧。

  可能讓他誤會也罷,往後的日子,怕是也沒什麼交流了。

  畢竟,這世界很大……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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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檔們

  “所以……那之後,被逮回家的學生很生氣,覺得被騙了,就半夜溜出來把你給‘撿屍’了?”聽眾A氣定神閒地圍觀完我的悲催故事,喝一口牛奶。

  “Nian,你就是作,好聚好散不干,偏偏什麼都不解釋就跑路了,明知道那個學生不是善類,kola!”聽眾B附和聽眾A,還學的有模有樣喝了一口可樂。

  “呋,白痴。”聽眾C更直截了當,鄙視之意比他那杯Espresso還濃郁。

  “咕嚕,咕嚕……咚!”喝空的啤酒杯重重跺在桌子上,我掃視三個損友一圈,惡狠狠道“誰把你們帶進來的誰請的客??再囉嗦都滾回搖籃裡喝牛奶去!!”

  吼完,三個小嬰兒都很一致地裝什麼都沒發生,我氣結,轉過身對著吧檯的小帥哥低吼道:“生啤,再來一杯!!”

  三個嬰兒,這種潮吧,他們想隨便進那純屬扯淡,這我把他們帶進來了,雖然也只能喝喝飲料沾不了酒精,但畢竟都是年輕瀟灑過的男女,過過眼癮還是要的。

  “我把你們,帶進來,是訴苦啊,訴苦水,懂嗎?不是來聽你們吐槽我的!”背景是挺有情調的英文老歌,台上的黑人女子唱的繾綣溫柔,那醇厚磁性的嗓音揉得空氣都粘稠情緒化起來。

  我一口一口抿著啤酒,臉上有些發熱,但我知道,這點酒精還不足以讓我醉,這種一沾酒精就上臉的體質是不適合過量飲酒,但我還真沒怎麼喝醉過。

  酒量,是可以練的,何況這是啤酒,喝多也就覺得肚子漲,不至於醉到斷片。

  “哦,我們的江南Bar主終於遇到了剋星,這個剋星今年芳齡15,意圖霸佔你的身體,讓你無法暢遊Bar叢獵豔……”可樂尼羅毒舌模式啟用,那字字戳我痛處的小模樣,跟Reborn學的吧?

  “我怎麼就遇到這麼個傷腦筋的,是師生關係,可也不能干涉私生活啊?”誰定的我教你就要附帶解決你的感情問題,還是自己獻身那種?

  什麼“把自己當禮物送給我吧”。

  這種話誰教的?

  “Nian,如果那小子是真心的……我說實在的,你是時候可以找個穩定點的,別到處飄蕩了。”拉爾把牛奶杯放下,嘴上帶著一小圈白,可愛地看著我,哪怕面無表情,那張稚嫩水靈的臉也弱化了她的嚴肅,何況,那雙大眼睛如此清澈。

  “我?”我失笑搖搖頭“算了吧。”

  我哪好穩定呢?

  早些年,我還能接受與人一起相處生活,可,他們總會老去死亡。

  衰老和死亡是人類必經的生活,因為死別的無情,那些短暫的感情才顯出珍貴。

  可我已經與這樣的經歷脫節了啊!

  “何唸唸,一些事躲避不來。”這時,有人念出了我的大名。

  生活那麼久,能成功念出我那大名的非亞裔還真不多,當然,Reborn這個學霸是變態,在我眼裡,他不算人類。

  “我之所以躲,是因為現在沒有解決的方法。”我一字一句解釋“Reborn,就如同,你現在的狀態,你當年那風流倜儻的模樣我還記地一清二楚,而現在的你,你能忍得了嗎?”

  成年人突然變成了嬰兒,那些成熟的感官瞬間轉化為嬰兒,這種柔弱的幼稚的身軀,哪裡能經受地了成人的七情六慾?

  這是他們的痛處,我知道,但也只有這個,才能讓他們感同身受,明白我的苦楚。

  拉爾和可樂面對這個話題一致沉默著,而Reborn,那罕有表情的小臉總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安靜抿了口咖啡,道:“何,若有解決的方法,我也不願是現在這個樣子。”

  氣氛有點Down,但很快,Reborn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噎地哭笑不得。

  “當然,我現在有五個情人,另闢蹊徑也是可以的。”

  “噗!”我摀住嘴,哭笑不得看著面前淡定的嬰兒“我去……五個?你行啊Reborn,我真小瞧你了。”

  “好說,”喝著咖啡的嬰兒完全不為所動“畢竟,只要想,沒什麼可以的。”

  “你厲害,你厲害,那些姑娘居然也願意守著你,你的個人魅力這麼獨特,我怎麼就沒看出來?”我托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嬰兒,這麼來回看了幾圈,得出的結論依舊是,成熟的女性怎麼也不會對個嬰兒產生男女之愛。

  畢竟,這不是神話劇。

  “呋,你這模樣怎麼也不夠我的狩獵目標,省省吧,你這輩子也見識不到的。”

  哎呀,嬰兒那罕有表情的稚嫩臉上,我怎麼看到了諷刺和鄙視?

  “呵呵,”我白他一眼“不看也罷。”

  我沒有那麼氾濫的母愛哈哈……

  想這個念頭時,Reborn白了我一眼,耳聞他有讀心術,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

  這時,身邊,有個人拍了下我肩膀。

  “hey~”

  我回首,唔,是個本地人,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樣子,嘴邊有些鬍子,但修理整齊,看起來很有男人味。同時,他笑起來時異常爽朗,六顆白亮的牙齒為其添了不少陽光活潑的氣質。

  “嗯……你,是母親?”這時,帥哥看到了我面前的三個嬰兒,那英俊的臉有些不解。

  是,一個女性獨自帶著三個嬰兒來酒吧喝酒,這場面確實詭異,我理解你。

  於是,我笑道:“這些是BOSS的寶貝們,酒吧的吉祥物哦~”

  “哼。”被賣的拉爾吉祥物別過臉,不看我。

  “是嗎?果然很可愛,哦對,初次見面,我叫Joe。”

  終於,四個經歷奇特的人那詭異的談心因為Joe的出現劃上了句號。

  和Joe離開的時候,我叮囑道:“我走了,你們快回去吧。”

  “kola!Bar主要行動了。”可樂尼羅笑道,仰頭,把可樂喝乾淨。

  “注意明天去日本的飛機,我在機場等你。”Reborn扶了下頭頂的禮帽,黑豆眼藏在一片陰影裡,而變色龍列恩順勢爬到他的手上。

  揮揮手表示知道了,我回過頭挽著Joe的胳膊一塊離開了。

  既然,在深刻的愛也抵不過時間的侵蝕,那麼,就讓當年珍貴的感情永遠封存在心裡吧。

  現在的我,需要的是暫時的依靠,因為,等第二天,我整裝待發時,陪伴我的是不變的漂泊和永生,那時候,我需要的,就是獨立堅強。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的好基友們,就是那幾個彩虹之子

☆、新的開始

  去日本的航班,很遺憾我還是錯過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彭格列的補票還是很及時的,乘坐比Reborn晚一點的班機,我從意大利出發去了日本。

  飛機於東京降落之後,我又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慢悠悠晃去了目標地:並盛。

  其間,我參觀了不少地方,大到明治神宮小到貓咖啡,一覽眾美景眾生之後,我帶著尋找人生樂趣的態度,去了並盛。

  總體來說,這個乾淨快節奏的國家給我感覺還是不錯的,所以,我對並盛的期待也很大。

  不過,來到這,我第一反應是,這是個安靜沉穩的小鎮。

  從電車上下來,已經渡過花期的櫻樹綠葉蔥蔥,在街道邊佇立,枝葉隨風稀疏響動,我帶著我不多的行李,駐足縱觀了一下周圍的一切。

  街道乾淨狹窄,普通的小平房整齊地排列在街道兩側,偶爾有善於打理院子的一戶人家,從圍欄縫隙裡,還能看到院子裡鬱鬱蔥蔥的茂盛景觀。

  而街道上來往的人中,大都也是清閒的態度,手裡拎著今晚要做成食物的材料,慢悠悠走在街道上,偶爾遇到熟人,會笑眯眯地問候一聲。

  唔,說實在的我對這縣的第一印象蠻不錯的。

  比東京還好。

  拖著行李,我順著地圖,選擇了離學校較近的一處公寓,向房東問好之後,我租下了一個房間,安頓了我的行李。

  “妮安•荷小姐(就是咱英格麗徐耐姆),這就是您的房間,熱水和空調都是正常的,如果有什麼需要也可以來問我。”說話軟軟的媽媽桑很慇勤地為我介紹未來的住所,我摸了摸床上柔軟乾淨的白床單,又走到窗邊,將半遮掩的窗簾拉開。

  一開,就能看到不遠處的櫻花樹。

  “我喜歡這個地方。”我如實說道。

  聽到這,媽媽桑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那就好,那就好,您所說的並盛中學,出門後順著主幹道走,大概15分鐘左轉就到了,十分方便。”

  “謝謝您的提示。”我禮貌回答。

  那之後,我簡單收拾了房間,然後出了公寓去找吃的。

  既然來了日本,那正餐自然要吃特色的,我看著網上推薦的餐廳,很自然就順著地圖尋了過去。

  “竹壽司。”

  念出店名,我確認,來到了該去的地方。

  一手撩起眼前的布簾,我走進店中。已經過了用餐時間,但店中還有些人,我找了個無人的位置落下,順手拿起眼前的菜單。

  “要一份天婦羅,一份金槍魚壽司,還有這個這個,各一份。”我對著身邊的年輕少年說道,他穿著店服,但外形跟像個運動少年。

  “好的,稍等~”有著古銅色皮膚的少年點點頭,轉身就去了中央的主廚台。

  看裡面認真切著魚片的中年男人,我目測二人是父子。

  坐等食物端上桌時,我的手機響了。

  “喂?”我接通放在耳邊。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良久,稚嫩且無情緒起伏的嬰兒音響起,字字如冰塊:“何唸唸,你玩失蹤嗎?”

  我覺得,他生氣了。

  但……我一直是這樣的好伐?

  “喂喂,動那麼大火幹什麼?不就晚了點?”天婦羅端上,我拿起一雙筷子,為自己夾了一塊炸茄子。

  “晚了點?”Reborn重複一遍,這都能堅持那剷去波峰波谷的音色,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好了,Timoteo只讓我去當個老師,卻沒有指定學生,因此,我也不急著上任。”我認命解釋,大概,這貨在機場沒等到人,在並盛也沒等到人,他以為我死在那個角落了,所以這次接通電話就覺得自己被耍了吧?

  話說,你居然還堅持給我打電話,並且讓我接到了,何等毅力,我敬你……

  “那不吭聲手機一直關機做什麼?機場放我鴿子,來並盛也放我鴿子,現在你住哪?……好吧,連預先定好的地方你都不去偏要自己找住所,何,你是挑戰我耐心。”電話那邊,Reborn依舊不松口,怒意緊隨我耳邊,我……咕嚕一聲,把嘴裡的蔬菜嚥下去。

  下一秒,電話那邊傳來低低的出氣聲。

  我在與他通話時吃飯的事暴|露了,明顯的,他更生氣了。

  “明天去學校報到,就這樣。”

  咔一聲,電話斷了。

  我試著撥回去,沒人接。

  “啊——不就是去並中報個到嘛,這都不肯帶路,小氣。”我嘀咕著,發現那是電話號碼,沒法發短信解釋時,我只得徹底放棄與其交流,轉而抓著筷子專心吃東西。

  這時,身邊端著盤子的小哥突然問道:“冒昧了,你要去並中嗎?”

  “嗯?”送到嘴邊的炸蘑菇因為我的回頭而掉落回盤子裡,我抬眼,只見端著餐盤的運動男孩站在我身邊,大眼睛裡全然是率真直爽之情“是……高中部嗎?”

  謝謝你誇我長得嫩~

  心裡虛榮地美一下,我搖搖頭,道:“不,是去工作哦,少年,你是那的學生?”

  “嗯,初中部的。”少年坦白道,“您是新來的老師?”

  “對,初中的英語由我教,”我笑眯眯回答“或許會去你們班哦,少年~”

  “那這頓就免費請老師吧,以後英語就拜託老師了,”少年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叫山本武。”

  山本武啊……

  “我叫Nian。”接過他手裡的盤子,我招呼他在我面前坐下“那麼山本,你認識沢田綱吉嗎?”

  我報出了這次,我的目標人物之一。

  雖然,面前的山本少年也是我的目標,但最重要的,自然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候選人沢田綱吉了。

  儘管有Reborn親自帶著他,作為九代目請來的輔助者,我還是要瞭解其各方面信息,特別是,在他未來的守護者成員的眼裡,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綱啊,很好的人啊。”山本一臉純天然的欣賞模樣,告訴我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好人?

  好人有很多,但僅是被別人稱為“好人”,那可不是好事。

  於是,我換了個問題。

  “那麼,並中最厲害的人是誰?”

  聽到這,山本思索片刻,回答:“雲雀恭彌。”

  “是嗎?”我來了興趣。

  這個人,似乎也在給我的資料裡,我挺好奇,一個初中生怎麼成為最厲害的。

  “嗯,委員長是學生們的領導者,當然,教員職工也受他的勢力影響。”山本老實回答。

  “這樣啊~”我若有所思。

  一個學生,能勢力那麼大,要麼,是權利,要麼,是金錢,要麼……就是暴力了。

  這樣一個學生,有趣~

  “我很想見見他啊。”

  然後,我看到,陽光少年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異常糾結的不解神色。

  這類似與胃痛的表情,讓我的好奇心更上一層樓。

  好奇心能殺死貓的。

  不好意思我屬貓~

☆、心悸

  穿上你滴職業套~拎起你滴公文包~你滴眼鏡厚又沉吶好像那洋蔥切成片~~

  日常教師模式啟動,我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站在落地鏡面前。

  好一副古板、嚴謹的教師模樣,這份過於死氣沉沉的裝束為我的外表年齡增添了不少,沒辦法,這是個看閱歷的社會,和“師”掛邊的職業,你的年齡往往與你的閱歷掛鉤,而你的閱歷,也常成為你辦事能力的象徵。

  無論醫師、教師、律師……

  那都是老的辣呀!

  所以,為了這份火辣辣的視覺效果,我繼續把自己的長發盤起來,終於,氣質由古板上升為刻板。

  然後,我滿意地出門了。

  “乖乖等一下,媽媽鎖門。”

  一出門,就看到我的鄰居。那是位帶著兒子的母親,見到我,她禮貌地對我點點頭,然後轉身鎖門。

  我也點下頭,便徑直下了樓。

  “kufufufu……”

  驀地,耳邊就響起一陣輕飄飄的詭異笑聲。

  我一愣,回過頭去。

  身後,那位鎖門的母親此時正專心整理著她的包,似乎什麼都沒聽見,而她的兒子,一個不過7、8歲的孩子,安安靜靜站在他身邊,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凝視,他偏過頭來,對我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

  錯覺吧……

  早起的感覺,奈斯!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看那廝,跑的真快~

  ……蛤?

  “嗖——”一個人影飛快從我眼前竄過去,揚起的微風撩起我垂在臉頰邊的碎髮。

  “……”我無語看向那個奔跑著的,周身僅著一條內褲的男孩子,且在看清,對方就是沢田綱吉時,我默默摀住自己的心臟。

  我教過心裡變態的,但沒教過光天化日之下敢果奔的,那些黑手黨的孩子再變態也就是愛好謀殺之類的,你愛好暴|露身體是為哪般?

  “呋,你終於來了。”這時,身邊,Reborn從圍牆上慢悠悠走過來,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我看著就著急。

  “你幹的?”我指著前面撒丫子飛奔的綱吉,一臉呆滯看著他。這貨既然在,那這等囧事定是在他的默許下發生的。

  “呵呵……”低笑兩聲,Reborn抬起頭,嬰兒臉上寫滿了“鬼畜”二字。

  “你怎麼這麼做?”我有點不滿。

  “他是我學生,我想怎麼教那是我的事。”丟下一句話,嬰兒留給我一個瀟灑的背影。

  當然,我奈何不了他。

  論文,我百年的經驗居然在與他的能力測試中佔下風,此等學霸就是怪物;論武,他是殺手我打不過他……

  所以,這就成了約束我的規矩,我不能對他的學生指手畫腳,拿Reborn的話說,這叫越界。

  越了界,那就是和Reborn作對了,他會對我不客氣。

  嘆息,我繼續往並中走去。

  假如,沢田綱吉是個足夠善良寬容的人,那他就能容忍這一切。

  或許,Reborn就是在考驗他這一性格,畢竟,寬仁的首領,家族上也出現過,不是不可以。

  走進並中,去了教務處,我如約在那看到了校長和主任。

  於是,我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介紹信。

  “您好,我是Nian,來自意大利西西里,是原先推薦來的英文教師。”我簡單解釋著,將信遞到校長手中。

  校長結果信,都沒拆開,只掃了一眼名字,就把東西還給我,說道:“我們現在不缺老師,請回吧。”

  我一愣,然後,失笑道:“我沒有聽錯吧?您讓我回去?可是事先已經安排好了我要來這應聘……”

  “我們不需要老師了。”校長再次重複道。

  “為什麼?”透過鏡片直視他的雙眼,我一字一句問道。

  “因為……”

  “因為,這裡不需要食草動物。”

  接話的,是一個少年。

  誰這麼大膽?

  在面前的校長和主任臉上,見到某種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侍奉討好的表情時,我回過頭去,看向這些卑微的崇敬之情所指向的人。

  然後,我呆住了。

  那個人,逆光站在門口,頭髮服帖地垂在耳邊,背後的陽光大片地打在他身上,逆光之下,他的輪廓是模糊的,髮梢染上了陽光的淺色。

  心臟猶如高空墜落一般,失控地亂了跳動的節奏……

  隱隱還有痛感,從那裡升起,最後爬上身體,蔓延到指尖,讓我全身僵硬不已。

  “啪嗒。”

  手裡的包掉在地上,我後退一步,有些失神。

  “……Alaudi?”

  來者慢慢走近房間,胳膊一揮,露出一對武器。

  而,隨著他的走近,光暈打出的效果在慢慢減退,然後,我看見一個黑髮的少年,一臉高傲地站在我面前。

  “哇哦,意大利介紹來的老師?”他似乎興致勃勃,灰藍色的眼睛流露出絲絲愉悅,是的,那是種掠食者見到獵物時的愉悅神情。

  而,我完全不在狀態。

  “你不是。”

  倏爾,我脫口而出。

  “嗯?”少年頭微微一動,眼中的獵殺之意有些消散,也因為這,那份年輕的青澀之意,又濃重了不少。

  看著這樣一個人,我頓時,有瞭解脫的感覺。

  “幸好……你不是。”額頭帶著冷汗,我猶如噩夢驚醒一般,輕聲嘆息道。

  幸好……

  假如,他對我露出這樣的殺意,我會崩潰的。

  “……”在我喃喃自語之時,面前的少年,臉上揚起了淡淡的不耐煩。

  “哼。”可能,我的異樣反應,然他厭煩了吧。

  一揮衣袖,少年拂袖而去,再懶得回頭看了。

  “這個學生是誰?”我回頭問校長。

  老頭掏出手絹擦擦臉上的汗,回答:“他是雲雀恭彌……Nian小姐,您還是請回吧,招惹了委員長,不是好事。”

  “你們都怕一個學生?”我挑眉,有點不相信。

  “哦,您是沒見識過他生氣的樣子,真是太……”說著些話時,校長的臉上浮現某種末世降臨的絕望感,也不知,是被這種恐懼籠罩了多少年,只要和雲雀相關的,他就沒有處理的辦法,只能害怕。

  “哦,他打人的樣子很恐怖嘍?”我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老頭艱難地點點頭。

  “這樣,麻煩您轉告他,他想得到什麼,我會滿足,條件是,我要在這當老師,可否?”我提出自己的要求,無論怎樣,既然答應了九代目在這當老師,監管一段時間,那自然要說道做到,一個稱霸學校的學生,不能阻擋我的腳步。

  “知道了知道了,還請快走吧。”老頭兒一邊擦汗一邊揮手,示意我快滾不送。

  就這麼著,我百年來第一次出現了教學被迫中斷事件,還僅是因為,校方無能,保不住一個老師。

  真是世風日下,這年頭,學生比老師大,只要他們願意,可以成功讓一個老師中斷他們熱愛的教育事業捲鋪蓋走人。

  聯想到最近一些新聞,我更加憐惜自己這般職業了。

  嚶嚶,老師好可憐,快買點酒和小菜回去吃吃喝喝紓解下……

  課沒上成,大清早,我只能拎著清酒和烤章魚回了公寓,打算借酒澆愁。

  那個不管事的老校長天知道會不會告訴雲雀我的話,而雲雀恭彌……唉,這孩子我看到他的臉就不自然,現在根本沒心情去面對他,還是先平復了心情再考慮怎麼處理吧。

  拎著酒菜,我晃著手裡的鑰匙爬上樓梯,一路順溜而上,最後,在家門口,被“路障”攔下。

  此“路障”目測7、8歲,捧著下巴坐在樓梯上,一隻眼睛被劉海遮住,另一隻是靛藍色的,正認真地打量著我。

  “唔……你媽媽呢?”認出是隔壁家的兒子,今天早晨出門時才見到過,我便好心問道,“你怎麼不去學校?”

  小男孩沉默一會,才回答:“我今天不舒服,媽媽就讓我回來了。”

  “這樣啊。”我沒多想,走過他,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你是並中的?”身後,小男孩站了起來,手插在口袋裡,寬大的學生短褲下,腿很細,看起來很瘦弱。

  “差不多吧。”因為剛被拒絕聘用,所以,我含糊應和著,把門打開,準備進去。

  “是嗎?”身後,小男孩似乎是自言自語說著。

  “kufufufu,那真是,很合適啊……”

  最後一聲,不再是稚嫩的童聲。

  那是個青年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奇特音色的笑聲。

  我條件反射地把手裡的酒菜向身後丟去。

  然而,對方更快一步。

  小男孩,手裡攥著一隻閃亮亮的利器,看起來,像是三叉戟一類的武器的尖頭,迅速劃過我的小腿。

  “kufufufu,很好的容器呀……”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那個小孩子的口中,說出了那道奇特的聲線。

  這聲音,似乎很久以前,我也聽過。

  一切,恍若隔世。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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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

  “怎麼還領回個女孩子,阿諾德,”軍裝男的裝束看起來像個貴族,不過,缺少一股傲氣,在阿諾德面前,他中規中矩地扮演著拍檔的角色,口吻親近如老友,但這掩蓋不了他損友的實質,見我呆呆不說話,軍裝男很心痛地摀住胸口,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阿諾德一眼“還是個不會說話的,阿諾德你是拐賣人口,我看錯你了!”

  “閉嘴,”脫下手套,阿諾德白了搭檔一眼“斯佩多,你如果不說話,那誰都以為你是真貴族。”

  “Nufufufu~”被拍檔冠以話多的帽子,斯佩多並不生氣,低笑幾聲,繼而把視線轉回我身上“那,你要怎麼對待這個沉默的小貓?她很防備哦……”

  說著,突然,斯佩多一手抓向我的面盤。

  我偏偏腦袋,躲開。

  “你幹什麼!”阿諾德大步走上來,拽著斯佩多的衣服將其從我面前拉開。

  “Nufufu,阿諾德,她伸手很好,你確定你是救了她,而不是引狼入室?”似笑非笑看著拍檔,斯佩多瞄了我一眼,“早有耳聞法國的間諜們不擇手段,會選擇年輕的女性和小孩來培訓,以孱弱無害的極具欺騙性的模樣來騙取敵人的憐惜和信任,阿諾德,勸你小心行事,排除你情報部的工作,你還是Giotto的手下,自衛軍的情報,若讓那些法國佬得到……”

  後面的話,隱沒在二人的竊竊私語中。

  但看得出,阿諾德在極力為我擔保,以至於最後,斯佩多氣得摔門而去,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也就從那開始,斯佩多看我不順眼起來,但逢事端,一定會考究我一番,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猶記得,在阿諾德的指導下,我懂得意大利語後,聽到的來自斯佩多的“拷問”……

  “女士,麻煩高抬貴手,唔,沒有受傷啊,難不成昨晚突襲西部自衛隊放火的間諜不是你——哎呦!”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斯佩多,被阿諾德一胳膊肘擊中腹部,半天說不出話來。

  亦或者……

  “小Nian,掀起你的裙角,哎~對,咦?小腿上沒有胎記,情報裡明明說那個間諜這有標記的——唔!”蹲在我腿邊的斯佩多,遭到阿諾德一記拳頭錘在頭頂,冬菇毛蔫了。

  再有……

  “其實你是個男生吧?只是骨架小又化了妝所以看起來像女的,我看看……#@#@%¥”已經開始考究我性別的斯佩多被阿諾德拷上鹹豬手托小巷裡拍板磚兒……

  總而言之,冬菇先生的作死行為一直在翻新從未有間斷,這份帶著開玩笑意味的考究已經由最初的不信任轉變為後期的小打小鬧,我也漸漸習慣了斯佩多的這種“不信任”態度下的親暱。

  可是,最後呢……

  海水洗刷著沙灘,又因為是陰雨天氣,原本湛藍明媚的海洋變得暴怒陰戾,一如斯佩多看到阿諾德時的表情。

  然後,沉默的貴族,將視線從沙灘上沒有了氣息的身體,轉移到我的臉上。

  雨水冰涼地拍在我臉上,將凌亂的頭髮黏在我的臉頰,肩頭,這冰冷的感覺,卻無法觸及內心。

  因為,那裡更為寒冷。

  唇顫抖著,我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而,斯佩多並沒接受我的歉意,異色的雙瞳,緊緊盯著我,昔日開玩笑時的笑意和輕浮都不見了,陰戾的眼神,死寂的表情,一切都起於他拍檔的死亡。深吸一口氣,他說道:

  “是你害死了他。”

  掌心的流沙,在胡亂竄動著,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然後,清醒過來。

  周圍有些冷,夢裡雨水的涼意還殘留著,但現在,我才發現,是因為我沒蓋被子躺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所以才覺得寒冷。

  收起掌心亂竄的沙子,我從身下的破沙發上坐起來,隨著我起身的動作,還有些彈簧不自覺地從沙發表皮的漏洞裡彈出來,看著這簡陋的“床”,我環視周圍,發現這已經是最好的臥具了。

  沒把我捆緊巴了直接丟地板上,那說明綁架我的人並不是抱有極度的惡意。

  話說,綁架我的,難道是那個小孩子?

  想到隔壁家那個小學生,我困惑地摸摸自己的頭。

  現在的小學生能力以及那麼強,能偷襲獵人了都?既然這麼厲害,那沒道理我之前都看不出來,我的感官還沒退化地那麼不濟,連強者的氣息都嗅不到。

  困惑不已之時,前方,傳來一陣耳熟的輕笑。

  “kufufufu……”

  我警覺看過去。

  天花板垂下了幾縷破破爛爛的布簾,在這層層障礙後面,依稀可見一個高挑的少年身影坐在那。

  “誰?有何貴幹?”我準備好沙子,盯著前面的人。

  “不用那麼緊張,我用不到你,”說著,少年站了起來,布簾後走出“這麼合適的身份,但卻不能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頭髮梳成奇怪的鳳梨造型,異色的雙眼看著我,上下掃視了一番,然後,少年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你,不是人吧?”

  “你才不是人。”我哼哼,從沙發上站起來,嘴上厲害著,心裡還是有點怕的。

  那隻紅色的眼睛很奇怪,被他看著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秘密都被抽絲剝繭地尋覓出來,一點點浮現在他面前,讓他看。

  “不不……”搖搖頭,少年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我身上“我的幻術對你無用,你的身體構造,已經不是人類的那種了。”

  說著,少年慢慢走近,伸出手,指尖似乎要點一下我的臉。

  我自然地避開他的手,瞪著他,示意他別靠近我。

  見狀,他自覺收回手,很紳士地後退一步和我拉開距離。

  “你的樣子,就像一容器的沙子,只要一記重擊,就會全盤散開,失去形體一般。”

  紅色的眼睛,像蛇,毒辣的眼光,震懾著敵人,將其弱點一一解讀。

  我抿著唇,有點不開心地看著他:“怎麼,想幹掉我嗎?誰派你來的?”

  意外地,少年搖搖頭:“我不屬於哪個組織,找上你也純屬好奇,只可惜,你這樣的身體太脆了,還不如庫洛姆。”

  “我叫六道骸,以後還會見面的,沙子小姐。”語畢,少年對著我行了一個鞠躬禮,便將手插|進口袋,瀟灑離去。

  瞅著那高挑的背影走進布簾之後,下一秒,有靛色的煙霧浮起。

  待這煙霧散去之後,我找不到少年的背影了,有的,只有一個手捧三叉戟的少女的背影,穿著校服短裙的她,小心翼翼地走出門,消失在拐角之後。

  站在這破舊的違章建築裡,我回味著那個少年的話。

  “你的身體太脆了,就像一容器的沙子,一敲就會散開。”

  伸出手,我看著自己的掌心。

  那裡,白皙的手指,清晰的掌紋,一切與人類正常的手掌無異。

  然後,我意念一動,嘗試著聚集起沙子。

  隨即,我的手心變了。

  原本清晰的紋路波動了一下,然後,驟然散開,轉為一陣小小的沙旋風,蒸蒸騰起,在我手心跳動著。

  然後,我手一斜,讓沙子們失去支撐,全盤傾斜,散落在地上。

  這下,我的“手”終於和常人不一樣了。

  原本白皙的肌膚變成了砂石灰色的質地,掌紋,形狀等,都變得模糊,如果我再多釋放些沙子,那我這只“手”恐怕就沒有了。

  蹲下來,我盯著地上那些細沙,輕聲說道:“回來。”

  沙子們安靜躺在那,一動不動。

  “回來!”我拔高了音量。

  躺在地上的沙子們,安靜了一秒,然後,如潮水一般湧起,“嗖嗖”竄起,重新回到我的手掌中。

  隨著它們的歸來,我的手又再度恢復了原有的形狀。

  看著那裡的皮膚,我沉默著,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像個容器。”

  這念頭,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

  然後,我摀住我的心口。

  見到雲雀之後,這裡的感覺怪怪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那不安分地動著,想要,竄出來一樣。

  那天,呆在這空蕩蕩的危樓裡,我呆呆盯著掌心,就這麼沉默地站了很久。

  百年之間,這是我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感覺。

  如此清晰深刻。

  避之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唔,該讓花花回來了。

  我蠻想他的。

☆、歸來

  渾渾噩噩的站在那幢小危樓裡,待我再回過神時,天色已晚。

  從那裡走出來,我摸了摸口袋。

  公文包估計掉在家門口了,而這貼身的工作裝上沒帶半點錢,也沒有手機。

  隻身一人的我,站在寒風裡發了一會呆,然後踱步開始憑著感覺走,走到公路時,就順著路慢慢走下去。

  小鎮上的人不多,車則更少,走了很久,都沒一輛車開過去,入夜時分,萬籟俱靜,昏黃的路燈下,少量的蚊蟲繞著光圈飛舞著,偶爾發出細小的撞擊聲,此外,也只有草間的蟲鳴,風過耳的蕭蕭聲陪伴。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到一個加油站。

  走進去,說明我的窘境,裡面值班的店員同意我在這暫時休息,讓後找人接我回去。

  對著那台電話,我開始思考叫誰。

  ……好像記得的只有一開始Reborn打來的那個電話。

  其他的,都不在日本。

  於是,我憑著記憶撥通了那個電話。

  “嘟嘟……”

  接通以後,電話那頭的提示音不緊不慢地響著,最後,變成無人接聽的忙音。

  也是哦,大半夜的,都睡覺去了,誰有空接電話?

  於是,我轉向那位看著加油站的店員:“我認識的親戚出差去外地了,這離並盛的城區多遠?”

  “坐車要將近1個小時呢……小姐,大晚上走路不安全,如果不方便的話,就在這借宿一宿吧,明天早晨我換班的時候,托送貨的人把您接過去。當然,如果您急著回去的話,我們可以給你聯繫警車。”店員有兩個,一個姑娘和一個老大爺,兩個人相互照應著在這個加油站裡值班,那個年輕的姑娘很和善地為我列出了各種選擇。

  大半夜的,讓警|察蜀黍大老遠跑到這荒郊野外而不是巡邏城鎮辦公?我自覺居民安全的重要性,於是果斷選了在這過夜等貨運車。

  話說,那個異色眼的少年怎麼把我弄到這荒郊野外的?理解不能。

  於是,那一晚,我窩在加油站的員工休息室的沙發上,蓋著小姑娘給的毛毯,湊合了一夜。

  也就在我身處荒郊野嶺的這一天,並盛發生了很多事。

  一票奇裝異服的暗殺家族成員們,千里迢迢來到了並盛準備興風作浪;

  迪諾帶著指環兒,秘密和Reborn會合;

  巴吉爾帶著仿造品,可憐兮兮地被一路追著打;

  六道骸指揮著庫洛姆和沢田家光簽下了“不平等條約”;

  彭格列十代家族守護者,坑門拐騙就這麼著湊齊了;

  而並中和雲雀恭彌,迎來了他歷史上的第一位踢館者……

  入夜,月黑風高,我們並中最偉大的委員長正站在樓頂吹涼風,披在肩頭的衣服猶如飛燕的翅膀般飄起,卻不會從其肩膀脫離,具旁門左道消息解釋,這叫氣場所鎮,王霸之氣的體現……

  當然,他本人一點不覺得,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他的心中,並盛就是他的國,現在,他站在這,猶豫君王巡視自己的疆域一般自信孤傲,可下一秒,他發現,他的國裡,有了別人的染指。

  “嗯?~”走在校園裡的新人,感受到樓頂的視線,愉悅地輕哼一聲,抬起頭看過去。

  然後,二人的視線交匯了。

  “哇哦,有趣。”並盛的王握緊了武器,在看到對方時,他感到了面對強者時的興奮感。

  “嗯哼~就是你了~”來自意大利的學生眯起紫色的眼睛,看著樓頂的人,自覺找到了這次下馬威的目標。

  所以說,大半夜不睡覺的,除了中二病的,那也就是中二病了……

  一個是當下的佔地為王,另一個嘛……他是在為日後並中的地位做準備,謹遵他老師的教導,到一個地方,總要成為這極具影響力的存在,而稱霸學校的最簡單方法,就是搞定原來那個最強的。

  很多很多事,就在我睡覺和發呆的過程中,悄然無聲地發生了,然後,為未來的一切奠定了基礎。

  而對此等重大事件渾然不知的我,就擁著毯子睡得香甜,夢裡和我昔日的白月光約會。

  第二天,我是被看店的小姑娘扶著肩膀晃醒的。

  “小姐,有電話找您。”小姑娘頂著帶著美瞳的大眼睛,無辜看著我“是您昨晚電話找的,出差的親戚。”

  我怎麼有親戚了。

  全然忘了我昨晚的話,擦擦嘴角,我坐起來,迷迷糊糊地走到電話邊端起聽筒。

  “喂。”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某殺手隱忍的聲音響起:“……何唸唸,我以為你死在並盛的那個角落了。”

  我一激靈,醒了過來:“你居然接電話了!”

  “昨晚迪諾和可樂尼羅來了,我忙了很久,才看到。”Reborn解釋道“怎麼了,手機也不接,現在在哪?”

  “被劫了,現在在荒郊野外,昨晚是想跟你求助的。”我回答道。

  電話那邊依稀有翻動東西的聲音傳來,然後,Reborn問道:“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莫非剛才他是在找鑰匙?他居然有心情來接我,真難得,只是……

  “你夠得到油門嘛?”

  我直接就問了出來,出於對他那對嬰兒小短腿的擔憂。

  話落音之後,電話那邊再無響動。

  然後,某殺手壓抑著怒意的深呼吸聲傳來,透過聽筒,我能感知,這平靜聲線下是怎樣波瀾壯闊的怒意。

  我就是那麼心直口快……你不能這麼強求我什麼都忍著不說。

  “自己回來,週一來上課。”說完,那邊就有要摔電話的意思。

  我抓緊時間捧著話筒嚎:“並中剛拒絕了,不接收我。”

  “有個新人保了你,週一見。”丟下一句話,Reborn利落掛了電話跟我說拜拜。

  放下變成忙音的聽筒,我這才注意到,加油站小妹就在旁邊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我乖乖掛上電話,道“我親戚挺忙,還是跟運貨車回並盛吧。”

  於是乎,打著順風車,我成功回了並盛町,走進公寓時,房東媽媽桑喊住了我,把我的公文包遞上來,並擔憂追問我,怎麼把包丟在門口人不見了。

  我隨便謅了個藉口,把這善良的歐巴桑安慰回去,然後,我拎著包回了我的屋子。

  隔壁的房門緊閉著,一切與往日無異,我看了那緊鎖的防盜門一會,終究沒去敲門打擾,徑直開鎖回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的餐桌上,還擺放著我的清酒和烤魷魚。

  看了看涼透了的魷魚,我把它丟進垃圾桶,然後,端著酒瓶和杯子坐在了電視機面前。

  點開了電視,我為自己倒了杯清酒,選了一個電影頻道看著當下酒菜。

  那是一部文藝片,講的是,一個高度癱瘓臥床的男人,和一個小女孩之間的故事。

  女孩子因為胳膊骨折而住院,閒逛之時,看到了癱瘓在床的男主,然後,男主為女孩子講故事,吸引小女孩每天都來見他,聽故事的後續。

  然後,以故事為誘餌,他讓女孩為他偷嗎啡。

  為的是自殺,結束自己痛苦的生命。

  有點悲傷的片子,因為男主的顏值和憂鬱的氣質搭配在一起實在太讓人無法拒絕,我就這麼捧著酒杯,一直認真地看了下去。

  酒瓶子被丟在一邊,我抱著抱枕安靜地沉醉在電影之中,直到,門再度被敲響。

  “誰啊?”我丟開枕頭,踩著拖鞋踢踢踏踏去開門。

  透過貓眼,只見那邊是一個帶著送餐員帽子的年輕人,帽簷壓得很低,讓我看不見他的臉。

  “幹嘛?”隔著門,我問道。

  “送餐。”年輕人的聲音很細,有點粘膩的感覺。

  “我沒點食物。”

  “有人為你點的,標明的收件人是何唸唸小姐。”對方回答。

  何唸唸?

  發音挺標準的嘛,衝著這個我也給你開門了。

  那時候,我覺得,是Reborn良心發現給我點了外賣,可一開門,我覺得,我還是天真了。

  那個殺手天天忙著調|教學生呢,哪有空管我這閒雜人等的死活?

  “嗨~老師,那麼久不見,有沒有很想我呢?~”

  我條件反射要關門。

  對方比我反應更快,一腳插進門縫,輕輕鬆鬆擋住了門,然後,一勾,將門板頂開,繼而身體就滑進了門中。

  進門之後,他動作跟快,背往門上一靠,再次將大門關上。

  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

  我抱著胳膊,盯著他不說話。

  白蘭很自然,端著手裡的餐盒順暢地從我身邊走過,摸進了客廳。

  把吃的往茶几上一放,他坐進沙發,看向電視。

  “唔,The Fall,我挺喜歡的,一塊看吧。”說著,他很迅速把餐盒全部打開,然後,色澤純淨的雙眼看向我“餓了吧?”

  已經一天沒吃東西的肚子,很順從地叫了下。

  “……”

  我拍了下肚子,心道:你個不爭氣的!

  見狀,白蘭微微一笑:“那就過來吧,唸唸,倔強不能當飯吃~”

  ……我肚子餓,所以,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心裡屈服,我乖乖挨過去,接過他遞來的餐叉。

  作者有話要說:The Fall,Lee Pace主演的電影。

  燁帥推薦,愛瑟蘭迪爾大王美顏的可補劇。

  然後,終於,改叫唸唸了。

☆、入住

  “這個男主,我記得,在裡面騙那個小姑娘給他偷安眠藥。”撕開番茄醬包,將調味品擠在調味碟裡,白蘭期間瞄了屏幕一眼,看到了劇情,又低頭把薯條盒的口打開。

  “嗯,你都給我劇透完了。”我拆開一盒烏冬面,捧著碗看著拿熱騰騰的湯,莫名覺得很感動,便小口抿起來。

  “真正的重點還在後面,唸唸,看完會很有感觸的。”見我光在那喝湯,白蘭又把天婦羅套餐盤放我面前。

  “你居然看過,我以為你不看這類的。”伸叉子,給自己叉了炸茄子,我囫圇放進嘴裡,眼睛從屏幕移開,看向白蘭。

  “你覺得我看哪種?”低著頭把好吃的鋪了一桌子,同為吃貨的少年抬眼,一手筷子一手碗的模樣顯得很乖巧居家,看著這樣的小暖男,我當然無法冷言相向。

  於是,我聳聳肩,將食物嚥下去,回答:“熱血魔幻大片,和日本動漫。”

  年輕的人都喜歡這類,前者是畫面感恢弘大氣,讓人欲罷不能,而後者,那是很多中二少年的精神食糧,根本停不下來!

  “這些我都會看,所有的,好的,都喜歡。”白蘭看著我,回答地不緊不慢認真回答道,說著,他指著電視,解釋道“這樣的電影,享受安靜的時候,最適合看了。”

  “我們現在在享受安靜?”我挑眉。

  “我們再享受美食,嘴很忙,挺安靜的。”說著,他為自己塞了一大口面,鼓著腮幫子表示他嘴巴塞滿了,沒法說話。

  這模樣很萌,我不由笑笑,端著餐盤又繼續看起電影來。

  終於,劇中的女孩子為了男主去偷藥了,結果,從櫃檯上失足摔下,摔成重傷。

  最後,男主坐著輪椅,守在半昏迷的女孩子身邊,為她講故事。

  故事裡,他曾創造的每一個人物,都被他立下了死亡的結局。聽到自己喜歡的人物就這麼死掉了,小女孩哭著說不可以,最後,攔下了要將自己定死的男主。

  看到這時,也是一頓風捲殘雲的美餐的末尾了。

  捧著酸奶盒,我窩在沙發上欣賞男主垂眸時修長的睫毛。其餘的餐具,誰帶來的東西誰收拾。

  “居然還喝酒,”一邊,白蘭靠著我坐下,晃了晃他在一邊找到的清酒瓶“唸唸,你的生活就像對生活失去動力的大叔,頹廢,湊合過日子。”

  我哼了哼:“別說的那麼瞭解我似的……”

  話是這麼反駁,但心裡虛,他說的對,我這些年確實是湊合著過日子。如果沒有工作,我的日常生活就是頹廢雜亂,沒有一點規律和動力可言。

  “廚房裡,灶台那層灰,是多久沒開火了?~”白蘭揚聲。

  “……”

  “來著沒幾天,就攢了那麼多酒瓶,我需要刷新對你酒量的認知~”白蘭繼續補刀。

  “一個人那麼講究幹什麼呢?”最終,我選擇了坦然。

  聞言,白蘭把酒瓶丟進了垃圾桶:“唸唸,你需要有個人照顧你。”

  一個小男生跟我說這樣的話,這種來自年輕人的關懷,讓我不由抖了抖:“這樣挺好。”

  而,白蘭,沒有回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這裡,是怎麼回事?”說著白蘭將我的手反過來,掌心朝上。

  “嗯?”我還沒反應過來,可他將我手翻開,我才看到掌心的異樣。

  那裡像被高溫燙過似得,掌紋全然模糊了,像是雕出的石頭,光滑平整。

  看著那,我才想起來,那之前,我在一樁搖搖欲墜的小危樓裡做出的測試。

  組成我身體的事物在發生變化,似乎無法再支持我的存在了一般。

  現在,看著我消失的掌紋,我唯一能回答的,只有:“我……不知道。”

  聞言,少年輕嘆一聲。

  “你果然讓人沒法放心。”語畢,少年站起身,伸個懶腰“唸唸,我以後和你一起住。”

  “什麼??”我揉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去並中唸書了,正愁沒有住所,正好,你在,那就住你這吧!”少年自顧自說著,然後很順理成章地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可以!”我當即否決。

  “老師,這是我生日禮物的唯一要求,”突然,白蘭扶住我的肩,認真道“您許諾過,卻什麼都沒有做,而我,卻為你幫了大忙。”

  “你幹什麼了?”我茫然。

  “我去說服了雲雀恭彌讓你回並中當老師呀~”少年露出燦爛天然的笑容。

  “你?”

  “對,不然,老師以為呢?誰會竭力保你歸來?”白蘭眨眨眼。

  “……”這個真的是幫我很大的忙,可是,我那混亂的生活真的不適合你一介學生於我同住啊啊!

  “唸唸,之前我們也是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你也感受的到,那時候,你並不反感和你的學生同住,對吧?那麼,現在,這也不是問題,而且,有個人能天天給你解決按時吃飯的問題,這一舉兩得。”一口氣說完,說真的,他認真起來的時候,看起來非常可靠,這異常仔細的絕對口吻,讓我一時間,覺得他說的對。

  然後,我茫然地,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點頭。

  然後,我看到,少年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陽光明媚,花兒朵朵開,也不過是如此了。

  我自己都想不到,這麼一個屈服,能讓他那麼開心。

  “那麼,老師,我就去把行禮搬來了,等我!”說著,白蘭就要出門,前腳剛踩出去,他又跟想到什麼似得退回來,抓起了廚房的一帶垃圾。

  那是我們風捲殘雲一頓飯的殘留物。

  他拎著垃圾,對我揮揮手,就風一樣地走出去。

  我愣愣點下頭,也慢慢走下樓。

  走到街道上,左右看看,卻已經看不到白蘭的人影了。

  他如此興奮,而我卻還是很猶豫。

  讓一個人走進我的生活?百年間,這在工作需要之外,我還從沒有允許過。

  這樣對麼?

  思索著,我慢慢往公寓走,忽然間,聽到有人低呼一聲:“小心!”

  “?!”我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攔腰抱住。

  結實的力道帶著我整個人轉了一圈,雙腳幾乎沒怎麼沾地,只是覺得,天旋地轉一下,我就被人帶著,躲進了街角。

  身後,一輛貨車“呼”一聲掛過。

  我這才驚魂未定地發現,自己剛才差點和行駛的車輛撞個正著。

  “你這樣子……真的很讓人不放心呀~”甜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孩子個頭已經趕上我了。

  我的生命是停止的,而他在不斷生長。

  “唸唸,剛才你站在這的樣子,就像要消失了一樣。”第二句話,他是貼在我耳邊說的。

  在我回味這句話的意思之時,白蘭鬆手後退一步:“一會見,老師~”

  我下意識地抬起手,揮了揮。

  “會見。”

  或許,嘗試一下改變,也沒什麼不可以。

  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白花花:“Reborn桑~成功了呢~唸唸讓我去和他住了~你說的沒錯~但是換個稱呼就有不一樣的效果~”

  Reborn:“哼,我什麼時候騙過人。”【扶禮帽抿嘴輕笑,帥氣感爆棚】

  綱:“有啊,你一直騙我嚶嚶嚶……”

  Reborn一本正經:“那是為了讓你成長。”

  同居辣好嗨森哦也也!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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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中

  清晨,爪機鬧鐘按時響起,我睜開眼,喪屍般蠕動一下,艱難鑽出被窩。

  趴在那呆了一分鐘,我意識回籠。

  今天上班,起床!

  從被窩裡跳出來,我摸向門把,開了門就走到客廳裡。

  先把開水燒上,一會泡泡麵!

  一腳踏入廚房的領地,我就看到一個忙碌的背影。

  “……”我還沒反應過來,屋子裡怎麼就多了個人。

  “唸唸~”對方轉過身,賢惠的圍著一條圍裙,笑的和早晨的陽光似得,耀眼地很。

  哦,我的眼睛!

  我登時後退一步,摀住被閃到的眼睛。

  一早上看到如此陽光明媚的的存在,我有點接受不了。

  “你、你……”我哆嗦著,指著前面。

  “Breakfest。”一隻手拉住我的,然後讓我攤開手,將一個碟子放在掌心。

  指縫張開,我定睛一看。

  一份完美的早飯……

  我又看向面前的人。

  少年總是笑眯眯的一張臉,時時刻刻都很快心的模樣:“請用。”

  “哦、哦。”我點點頭。

  換好衣服,我走出門,坐在沙發上的少年一扭頭,看向我,見我一身正裝,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

  然後,他一秒繞到我背後,取下了我盤頭髮的簪子。

  “唸唸,你何必把自己裝扮的如此刻板?”說著,我眼前一花,對方又繞到我面前,拿下了我鼻樑上的眼鏡。

  “等,這是裝備。”我伸手要搶……未果= =。

  對方一把將東西丟出了窗戶,這乾淨利落的銷贓手法……真的找不到了。

  “要什麼裝備?誰敢欺負你?我罩著。”哼哼一笑,某少年笑的囂張。

  “你在並中幹了什麼?”我正色,頓覺對方不是開玩笑。

  “嗯——動動手,和某個中二少年過過招而已。”活動一下手腕,白蘭給了我一個委婉迂迴的答案。

  “哦,誰贏了?”

  白蘭一頓,一時間,他的笑容消失了幾秒:“差不多平手。”

  “哦,加油,咱師門出的都好完勝這一口。”我輕描淡寫道。

  “好的,唸唸~”於是乎,少年又恢復了笑臉。

  看著他清秀年輕的臉,我突然有種,自己年齡不小了的感覺,每次面對的都是年輕的學生們,而我的實際年齡,是無法阻止地漸長。

  而且……這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叫我真名的?

  然,沒等我問出口,對方已經先一步開門走了出去。

  我摸摸自己垂下的長發,也跟著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時,我其實有點擔心,和學生住一起,又一塊去學校,這在當下這過於敏感的社會輿論風氣中,很容易召來各種非議。

  可到了學校,我發現,我一點都不用擔心這個。

  因為,有個比我更騷包的存在。

  “嗚哇~有帥哥開著豪車來到學校了!”

  “紅色跑車!配金發帥哥!”

  “哦,我看到好大一坨軟妹幣停在了路邊!”

  “咦?有個人和帥哥坐在一塊。”

  “是誰是誰??”

  “……”

  站在校門口,我把自己驚到移位的五官一一擺正。

  一輛拉風招仇恨的紅色法拉利,風風火火地殺進學校,一個漂亮的甩尾滑進車位,然後,臉上貼著膠布,手裡拿著教材的金發意大利帥哥理著被風吹亂的頭髮,瀟灑下車。

  他的副駕座上,有個人隨後下來。

  ……是迪諾和雲雀。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怎麼會一塊乘車過來?

  迪諾很開朗,在看到我後,還很天然地露齒一笑,走近跟我打招呼:“Nian,你也來上班呀?”

  然後,他自己左腳絆右腳摔倒,在地上滾了一圈,順利滾了一身灰。

  而他身後,雲雀恭彌那對狹長的眼睛一眼都沒看地上的迪諾,淡定跨過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帥哥,走到我面前。

  哦,是我們面前,因為,他走近,我才發現,他看的人,是我身邊的白蘭。

  倆少年就這麼面對面而站,一個笑容燦爛,一個面無表情,而,二人之間,我似乎看到了風起雲湧,電閃雷鳴,滄海桑田……

  風再起,馬在叫,大海在咆哮……

  然後,雲雀首先開了口:“中午天台,我等著。”

  這分明是不良少年圍堵新人時的口頭禪。

  “我中午要陪她,沒空~”白蘭一指我。

  誰要你陪啊= =。

  於是,雲雀少年的視線轉向我:“她是誰?”

  “……”少年,我就是上週被你一個不滿就遭辭退的老師啊!

  而,這兩個人那針尖對麥芒的氣勢,著實沒給我任何插嘴的餘地,然後,白蘭少年很大方地往我身邊一靠,一把攬住我的肩膀,笑的放肆大膽:“她是我女朋友~”

  毫無懸念地,我聽到了周圍女學生們下巴掉地上的聲音。

  才爬起來的迪諾腳下一滑,再度摔翻。

  我抬腳,重重踩在了某人的腳上。

  “嗯——”身邊,方才還大放厥詞的人,手一抖,默默鬆開了。

  然後,我昂首挺胸往學校裡走。

  “唸唸……”身後,白蘭一秒轉了型,口吻可憐兮兮的。

  我吧公文包往肩膀上一甩,帥氣地給他一記回頭殺:“中午下來,我要完勝的結果,懂否?”

  抖著水潤眼睛開啟可憐攻勢的少年一愣,然後,自信一拍胸口:“當然,老師!”

  奈斯,就是要這種效果。

  比了個大拇指,我揮揮手,走進教務樓,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Nian,你不該慫恿學生私下打鬥。”那之後,迪諾趕上來,絮絮叨叨跟我說著,他擔任雲雀家庭教師的事,以及他對我慫恿學生和他學生打鬥的不滿。

  你不是Reborn,我自然不在意染指你的學生~

  我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迪諾,少年的友情,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拳頭和汗水交流出來的感情,比你想像的更美妙可靠。”

  “但云雀不一樣,他很重視輸贏,”迪諾苦惱地揉揉他已經很亂的頭髮,當然,這份凌亂只是為他跟增添幾分頹廢美而已“你還和那個孩子說什麼一定要完勝……啊啊,那雲雀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你為什麼會當雲雀的家庭教師?”到此,我是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嗯?Nian不知道?”迪諾一愣“雲雀是是彭格列時代家族的守護者,我是為他指導而來的。”

  “怎麼特地把你從意大利請過來,這麼隆重?”

  “因為……瓦裡安來了啊。”看著我不解的樣子,迪諾終於轉為正色“他們要和沢田綱吉的守護者們對決,來敲定新的首領,以及彭格列指環的歸屬者。”

  “……九代跟我說過,但沒有告訴我這麼嚴重的事。”我不由得握緊拳頭。

  瓦裡安?

  開什麼玩笑,讓那些殺手和學生斗?

  學生那什麼跟這些老練的殺人犯斗?

  “他老糊塗了嗎?”我深吸一口氣,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

  感受到我的怒意,迪諾意味深長看我一眼:“Nian,九代失蹤了。”

  “……”

  “家光發現,基地裡坐守在那的九代目是個冒牌貨,本尊不知道去哪了。”說道這,迪諾輕嘆一聲“所以,我們更不能讓瓦裡安贏了,為此,我們都來到這,一人帶一個,只希望他們在這段時間裡,快點成長。”

  “都?還有誰?”

  “嗯?可樂尼羅也來了,拉爾在意大利處理九代的事,很快也回來這。”迪諾還沒說完,我當即拿出手機。

  播出號碼,我立刻放在耳邊。

  “喂?拉爾,上次那個班妮薩酒莊的赤霞珠太讚了!來日本的時候給我捎上幾隻……什麼,怎麼知道你要來日本?哈哈,本Bar主消息自然靈通,記著,要90年以前的,否則我會把酒倒進你的尿布里!”利落地威脅完,我在火爆御姐發怒之前,迅速掛掉電話。

  “Ni——an??!!”身邊,迪諾發出苦不堪言的慘叫,對於我逮著消息就急吼吼去整人的做法,他異常無奈且恐懼。

  我淡定伸手,拍拍他的肩:“放心,小迪,只要我開心,拉爾就不會知道,我的消息是從你這邊來的~”

  痛苦的帥哥默默摀住臉。

  啊,欺負帥哥,特別是,對方還是Reborn的徒弟,這行當太TM有成就感了!

☆、人生

  正午,並中,樓頂,一黑毛,一白髮,倆只面對而立,早晨來時還乾淨整潔的校服被糟蹋地一塌糊塗,而倆少年本人也因打鬥而變得狼狽不堪,像是兩隻實力相當的貓,互相撓地兩敗俱傷,卻誰都討不到好處。

  白蘭雙手扶著膝蓋,看著面前拿著枴子同樣氣喘吁吁的雲雀,咬牙擦掉臉頰上傷口滲出的血珠,忍著痛又直起身來。

  而雲雀,更是絲毫不肯放鬆,見白蘭站了起來,他怎麼都要支起腰板,以同樣的挺拔姿勢面對他的對手。

  這樣窮追不捨的態度,讓白蘭異常傷腦筋。

  他和雲雀的實力過分接近,以致二人到現在都鬥不出個所以然,而對方還一直窮追不捨的,這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考驗。

  他清楚自己不是體力派。

  比起成天鍛鍊身體強健體魄,他跟願意去多看幾本書,豐富下自己的知識,好以後憑腦力而不是打架來解決問題。

  可是,面對雲雀,你不打不好對話。

  人家評判你值不值得交往的依據就是你能不能打。

  哦,黃天為證,他不喜歡這樣!

  他家唸唸說過,沒事別隨便動手,不值得!

  全身心地把老師的教誨記在心頭,白蘭發現,這樣虔誠的崇拜感著實美妙,然後,又發現自己對某老師的迷戀有了更為深入瞭解。

  何唸唸刷新了他的世界觀,所以,對於新奇的存在毫無抵抗力的他徹底淪陷其中,這大概是清純荷爾蒙作祟下的,最單純直接的喜愛之情。

  對新奇的事物好奇,這是孩子的通病。

  至於它到底會轉變成怎樣的喜歡的感情,那需要很多考驗來鍛鍊和證明。

  現在,憑著何唸唸一句“完勝”為由,白蘭一點都不願意輸。

  而雲雀,看來也是如此。

  面對這樣一個咬緊不放的對手,白蘭苦悶笑道:“雲雀~算賣給我一個人情,這次讓我贏吧。”

  汗水順著髮絲留下,咸澀的液體流到了眼中,讓白蘭眨眨眼,一手拭去哪裡的咸液。

  “不要,”一口回絕,雲雀灰藍色的眼睛泛著涼意和冷光,又一次舉起了枴子“我絕對不要輸。咬殺!!”

  語畢,雙拐帶著凌厲的風聲呼呼向白蘭招呼過來,而白蘭,靜靜在原地調整著呼吸,紫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然後,左腿向前邁出一步,手抬起,看準時機,對準雲雀的手腕一記手刀劈下。

  “叮!”

  這突然的險招讓雲雀猝不及防,手腕被打地正著,他只覺得手一麻,枴子就無法握住地向外飛去,砸在地上,又再次彈起,打著旋向某個方向飛去。

  而,也就在此刻,屋頂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

  長發飄飄的年輕老師,拎著手裡的便利店袋子走進屋頂的地盤,藍色的眼睛開始是帶著笑意的,而在看到向自己面盤砸來的枴子時,那藍色的笑意轉變成了微微的驚愕。

  “唸唸!”白蘭當即向門口跑去,可人的速度哪裡比得過飛舞的武器,他紫色的眼睛瞪著那隻枴子,幾乎希望能瞬間移到對方身邊,把武器給擋下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成功讓倆少年齊齊忘記互毆,注意力全然被吸引。

  幾乎是何唸唸眼中閃過驚愕的一瞬,那目光變為堅定,然後,漫天的沙幕突然揚起。

  柔軟的沙子們迅速在空中飛舞,凝聚,最後,變成一層薄厚適中的牆壁,順利擋下了那隻亂飛的枴子。

  那些平日散亂的小顆粒,在此刻,變得有了生命,會隨某人的意念,凝聚成她所希望的存在。

  枴子鑲在半空中的沙牆裡,繼而,隨著沙子的散落而失去支撐掉在地上,而,沙子之後,拎著塑料袋的何唸唸完好無缺地站在那,一手捋了垂在臉頰邊的黑色長發。

  “耳聞你們一上午都沒去上課……白蘭,說好的好好學習呢?”

  語畢,女生身後,某緊張的家庭教師眼巴巴地跟了出來:“啊啊,恭彌,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要緊嗎?”

  目睹了沙子從出現到消失的全過程,雲雀輕輕哼了聲,眼中明顯是興趣盎然的樣子,而,在看到迪諾從女生背後鑽出來,嘮叨不停時,他收起枴子,別過臉不去看對方。

  同樣是老師,耳聞年齡也相仿,怎麼遇事的差距就那麼大呢?

  婆婆媽媽好煩啊……

  ***

  從別的老師那得知白蘭一上午沒去教室,我就猜到,他絕對和雲雀在屋頂槓上了。

  很可能,早上和他分開後,他就一直槓在那裡沒分開過。

  默默念叨著“冷靜冷靜,他就是太較真了。”我拐去便利店買了午飯,且認命地拿了兩人份的。

  長身體中的青少年,不能讓他餓著,這種全家便當簡單是簡單了,但我沒有做便當的愛好,而比起泡麵面包,它已經是很美好的存在了。

  拎著塑料袋,我路上順便把偶遇的迪諾也拎了上去,因為他能搞定雲雀防止纏鬥時間發生。

  結果,一開門,我就看到一直鋼拐呼呼朝我面門砸過來。

  躲閃不及,我下意識地就讓沙子散出來擋住了來勢洶洶的武器。

  然後,我才看清了兩個打的兩敗俱傷的少年。

  “耳聞你們一上午都沒去上課……白蘭,說好的好好學習呢?”我慢慢說著,注視著白蘭,只覺得今天早上完勝迪諾且敲詐拉爾這兩件大事帶來的神清氣爽一瞬間被掃空了。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子?”看到他破破爛爛跟塊抹布一樣的狀態,我有點不爽地瞄了眼雲雀,卻發現他異常傲嬌地避開迪諾的一切詢問,自然也迴避了我的目光。

  聞言,白蘭很無奈地聳聳肩:“抱歉啦……技不如人,完勝沒拿到。”

  “完勝之事,十年不晚,我看看。”拎著食物走到他身邊,我手指捻著他的下顎,抬起他的臉仔細打量了下臉上的傷痕“過分,怎麼能打臉?”

  “是吧,這太影響我的魅力了唉……唸唸,臉被打殘了沒人要我怎麼辦?”白蘭順勢發揮,眼巴巴看著我,模樣非常委屈。

  “這個嘛……”

  “Nian,你們是真的在戀愛嗎?”突然,耳邊就有人差了一句話進來。

  我倆同時抬眼看向聲源。

  迪諾有些錯愕看著我倆,似乎為方才那些默契的對話非常驚訝:“Nian,原來你好這口。”

  “有意見?”我挑眉。

  “您恣意。”迪諾異常順從。

  嗯了聲,我把手裡的便當遞給白蘭:“喏,去吃吧,我沒你那廚藝和耐心。”

  “特地給我帶的?~”白蘭那帶著傷的臉瞬間燦爛起來“我很開心~”

  看著他樂呵呵地,不知怎麼的我也就一併嗨皮起來了。

  我嗨皮起來,那就不得了了,手一伸進塑料袋拿出來的就是啤酒了。

  “來來來,喝喝喝~”

  “Nian,他倆是初中生。”迪諾義正言辭,開始要護著雲雀。

  “你,閉嘴。”我瞪眼。

  “……”

  讓最大的麻煩閉上嘴了,我看向雲雀:“他都喝了,你呢?”

  “他”當然是白蘭,這孩子真是忒給力了,我給什麼他都一副反顧地灌下肚裡去。

  “當然要。”雲雀一秒接下我遞過去的罐子。

  十分鐘後,我拉著樓頂另外三個一塊頂著微醺的紅臉蛋,躺在屋頂上曬太陽。

  “我要她當老師。”雲雀半闔著鳳眼,淡淡說道。

  “別妄想了,她是我老師。”白蘭呵呵笑著。

  “Nian,不准搶我學生。”迪諾恨恨道,一副我拐了他小孩的表情。

  “你,人格魅力還差一截,認栽吧。”我嘿嘿一笑。

  “你的老師?”雲雀爬起來,看向白蘭,“你又不是贏家,憑什麼要獨佔?”

  “我深得唸唸教導,絕對不會輸給你。”白蘭翻翻眼皮,哼哼的小模樣挺驕傲的。

  “哦,那再來試試啊?”雲雀眼中閃過危險的寒光,不知道從哪弄出一直枴子握在手裡。

  “都打一上午了,這分不出來。來來來,我給你幾個問題,你能回答出來我就同意。”白蘭慢慢爬起來,盯著紅臉蛋開始對雲雀招手。

  “什麼問題。”雲雀盤腿和白蘭面對面坐好,那認真的表情,讓我忍俊不禁。

  而白蘭,深吸一口氣,用一種深沉而憂鬱的目光看著雲雀,徐徐說道……

  【何唸唸心聲:我賭一車黃瓜,那些問題絕對不正常!】

  “我,是誰?”白蘭一字一句到。

  “蛤?”雲雀一愣,真露出一種在思考的糾結表情。

  而,白蘭沒有停止,一口氣上來,中氣十足追問道:

  “你,從哪裡來,到那裡去?

  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當然,最重要的總是:挖掘技術哪家強???”

  “滾!!”某隻終於意識到被耍了,鋼拐橫空出世,追著白蘭一路打。

  “哈哈,你真認真去想了,哎呀~雲雀君,你真是太可愛了~”白蘭靈活躲過那些亂揮的武器,囂張笑著遠遠跑去。

  而迪諾,支著下巴趴在地上哼哼道:“你克我,你學生逗我學生,Nian,你就是我的煞星,哼哼,我記著了,哼哼……”

  我仰頭,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開心,所以任性,呵呵~”

  “哼——”迪諾別過臉去,小模樣異常傲嬌。

  我伸爪揉揉他的金毛,心情明媚地不得了。

  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啊……

  眯著眼睛,跟個老頭似得想著,我看著遠處打鬧的兩個學生。

  雲雀的動作有點大,這時,一串項鏈從他領口露出來。

  然後,那個末端閃爍的小飾物,閃閃發光,一下吸引了我的視線。

  那是……指環?

  不知怎麼的,一瞬間,我的心臟,像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猛力地跳動了兩下。

  這強烈的心悸感覺,來的十分突然,我下意識,撐著地面的雙手就抬起按住胸口,而我整個人也頓時失去支持,直直栽倒在地上。

  “Nian?”迪諾聞聲,頓時驚起,湊到我身邊把我扶起來,“怎麼了?”

  我哆嗦著,嘴唇開始發白。

  “胸口難受……”說著,我瞄到,逃到遠處的兩個學生,沒有注意到這裡,於是我一把抓住迪諾的袖子“別驚動他們……帶我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要轉折了——嗯。

☆、能力

  當年,在獵人考試的時候,我第一次接觸念這個概念。

  原本只是懵懂,在意念之間能夠理解自己有特殊之處,才能做到,同樣是打架鬥毆,自己能比一般人斗地成功率更高。

  何況,能控制沙子這點就足以證明我的不尋常。

  在第三場考試時,我所在的地方是陷阱塔,當所有人都在積極地趴在地上撅著PP尋找入口時,我獨自蹲在了塔頂的邊緣,目測了一下高度,接著,毫不猶豫地悶頭栽了下去。

  當時我的控制能力並不好,但做出短暫的沙質平面還是可以做到的。

  於是,以每5秒在腳底製造一個沙面承受我墜落時的衝擊力,每個沙面在半空中支持2秒中的存在,這麼顛簸了十幾分鐘,我終於掉到了地面。

  揉揉因為不斷跳動而發麻的腳,我坐在地面,望向我的考官。

  名為裡伯的男人看了我一會,道:“奇特的念能力。”

  聽到念,我第一反應以為他是在叫我的名字,而接著,他又說道:“具現化系輔助操縱系,偏控制的特質系。”

  “不好意思,您說的念能力是什麼意思?”我虛心問道。

  “哦,你還不知道啊?你這個屬於特質系,和幻影旅團的庫洛洛一樣。”裡伯意味深長道。

  我立刻澄清:“我和庫洛洛不是很熟。”

  “但你們都來自流星街,”裡伯肯定道“那裡很神奇,會出現很多強者。”

  “哦,其實,單純弱者都死在垃圾堆裡罷了。”淡淡回答,我站起來,小步走動,活動我的雙腳,好減少那種麻木感。

  “這樣啊……”裡伯雙手背在身後,依舊是筆挺地站在那,但後來,他卻在等待其他考生下來的期間,為我講解了念能力最基礎的概念和鍛鍊方法。

  有人願意指導,那我自然悉心接受,全盤吸收他所教導的知識。

  這也是我對念最開始的瞭解和學習了,本來,考試結束後,我原有更多的時間去瞭解這個能力,但剛走出考場,迎接我的卻是穿越。

  新的世界中,我的念並沒有失去,這奇特的力量讓我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有自保的基礎,但也是後來引發一切的導|火|索。

  ***

  “這是怎麼?心臟病嗎?”扶著我走下樓梯,迪諾有點緊張“我讓羅馬里奧把車開來,先去最近的醫院看看。”

  “醫院……別嚇著那些醫生,他們做不到……”扯住他的袖子我搖搖頭“按我說的做。”

  “嗯?”迪諾看著我,等我下文。

  “先給我在學校請個假……理由是偏頭痛。”

  “……”迪諾用“你這麼敬業我敬你是個老師”的無語目光看著我。

  “然後,聯繫Reborn,讓他來……”說完,心臟又一抽,我一口氣提不上來,就背過氣昏了。

  迪諾呆了一會,然後很迅速掏出電話,先給學校總務拿撂下某人的假條,然後,急吼吼地帶著人去找Reborn。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床上了。

  一睜眼,那裝潢華麗的天花板,明顯不是我居住的公寓的特質,伸出手揉揉眼,我嗯哼了半天,卻沒能吱唔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

  “ciao~”突然,耳邊傳來問候聲,我不用看,也能從這標誌性的打招呼方式猜到是Reborn。

  “我……是怎麼了?”又閉上眼緩了好久,我才能慢慢說出話來。

  “你這裡,有個重要的東西。”小嬰兒走到我身邊,伸出手,指向我的胸口。

  “哦,我的胸怎麼了?”

  “……”Rebron扶了下帽子,頓了幾秒,估計是看我那傻笑太虛弱,才沒如往日那般發火不理我。現在,小嬰兒輕嘆一聲,道“唸唸,走吧,去哪個地方都好,別來日本,也別去意大利。”

  說這句話時,Rebron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素來善於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以隱藏自己的想法,如此這般流露,怕是經過大量的思考與心理鬥爭,才得出的最終判斷。

  “不去這些地方,我可就算流浪了啊……”苦笑著,我搖搖頭“告訴我吧Reborn,我到底怎麼了。”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無論他說出心臟病還是癌症什麼的,我都接受了,不會慌,不會亂。

  “你泡菜劇看多了吧?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Reborn一口打碎我的妄想,順帶補刀諷刺我的思想乃至智商。

  “那到底……”

  “當年,阿諾德是怎麼救下你的,具體你還記得嗎?”正色問道,Reborn說出的,卻是我一直不想碰觸的回憶。

  “當時……有法國的特務在巴勒莫港圍堵我,然後,阿諾德救下我,我那時已經半昏迷了,很多東西記不得……”揉著太陽穴,我慢慢說著,可心裡卻是一片清明。

  阿諾德如果是一個人,那他有辦法脫身,之所以會中招,是因為我被那些特務抓住成了人質。

  最後,將我從對方手裡奪回來的時候,我明明已經身中幾槍快不行了,可阿諾德卻說,他能救我。

  那之後……

  想到這,我心臟又是一陣抽搐。

  見我捂著胸口皺著眉喘著氣,Rebron微垂的帽簷為他的臉打下一片陰影。

  “離開這裡吧。”走到床頭櫃邊,Reborn從桌子上拿起了十張機票,抵到我面前“這是三天後,前往十個不同國家的機票,想活命,就走遠遠的,彭格列的事,就不要再管了。”

  “所以,這和彭格列,還有阿諾德都有關是嘛?”我看了看機票,又看了看Rebron。

  這都是我的死穴……我能不管嘛?

  “告訴我吧,Reborn,阿諾德救我的真相,和我這裡到底有什麼?”盯著嬰兒烏黑的雙眼,我一字一句重複我的問題。

  我討厭迷迷糊糊地活著。

  我已經安靜地活了百年了,這麼長久的時間,已是足矣。

  “你確定?”Rebron問道“你不是很在意那個學生嗎?怎麼,好容易等來的心動和意外之人,你這麼快就要放棄嗎?”

  “……白蘭會有更好的選擇,他還年輕,路也很長。”我愣了一會,才回答“好了,別繞開話題了,告訴我答案。”

  那之後,Reborn告訴我的東西,可以說是我理清當年那一串事件的最終一塊碎片。

  我之所以存活如此之久,阿諾德的死亡,見到雲雀時莫名的難受,以及我被九代目指使來到並盛的原因,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可也就是這樣,知道一切的Reborn還是將那一疊機票遞到我手中,告訴我,選擇權在我手上,我要走,他不攔著。

  他確實是個好男人。

  現在我理解為何他能有五個情人了。

  假如我再年輕的200歲,我回去主動勾搭他,哪怕他是殺手。

  “白痴,現在的我不喜歡你這種型的。”然而,Reborn早已掌握了一切,我那點心思,在他面前都是攤開的書本,瞭如指掌。

  “沒事,現在我也是。”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那一切的假如都基於假設之上,若另一個世界真有意外,那讓別人為這樣的意外續寫故事吧。

  在這個世界,與我有關的人,以前,是阿諾德,現在,應該還有一個白蘭。

  走出Reborn的庇護所,我隨心走在路上。

  沒一會,就晃到了居住的公寓旁邊。

  看著那亮著燈的房子,我在樓下呆了一會,還是轉身離開了,又走了一會,選擇了一個小酒吧走了進去。

  要了杯伏特加配冰塊,我晃了晃那杯子,心裡想著,我該怎麼選擇。

  走還是留,以及白蘭怎麼辦。

  白蘭屬於意大利,他的家族需要他,我要走的話,那一定要把他哄回去,千萬不能跟著我。

  因為我這一走,算徹底得罪彭格列了,白蘭跟著我會遭殃。

  但是,我又想留下來。

  我之所以能存活於這個世界,是當年阿諾德的付出,以及這百年間彭格列的默許。

  現在,彭格列需要我付出當年對我的餽贈了。

  “啊……好煩!”嘀咕一聲,我端起杯子,將冰塊和伏特加全部倒進嘴裡。

  登時,辛烈的酒順著喉嚨一路向下,而口中的冰塊也不斷刺激著我,讓我清醒。

  我做不到……

  最後,滿腦子只有這一句話。

  這時,身邊有人坐了下來。

  “一個人喝悶酒嗎?”

  被酒氣沖得視線模糊,我一時間看不清對方的臉。

  “哦……你這雙藍眼睛醉意朦朧地看人時,可真迷人。”對方再次說道,伸出手,抬起我下巴。

  這貨……勾搭人也不看時間,我很難過,正好缺個人扁瞭解氣!

  握緊拳頭,我那蓄勢待發的怒意,剛要迸出來,可下一秒,就被人打斷了。

  那個人的怒意,來的比我更洶湧澎湃。

  “碰!”面前的男人,讓一隻拳頭揍到飛起,整個人躺在吧檯上,痛苦地捂著被揍的地方哼哼唧唧。

  “放開你的手白痴~”愉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呆呆轉過頭,看到那個白色的少年站在原地,笑著,看著拳頭上的血跡。

  “哪隻手碰的呢……啊,記不得了,那兩隻都廢了吧。”說著,少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男人的領子。

  “白蘭!”我驚呼一聲。

  “嗯?老師~”對方看向我,平日裡那溫和帶著笑意的臉,此刻卻是另一番模樣。

  笑意依舊,可裡面的意味卻不是和睦了。

  那是一種詭異而暴戾的愉悅感。

  “老師在這種地方做什麼~不知道……我找的很擔心嗎?~”語畢,他抬起腳,重重踩在男人的手上。

  “唉唉唉……”

  慘叫聲不絕於耳,酒吧昏黃的光裡,我呆呆站在那,看著突然變得陌生的少年,一時間,不知身處何方。

  不知所措了……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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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破裂

  但凡開Bar的,老闆背後都有些勢力,很快,場子裡的打手就匯聚過來。

  白蘭站在我面前,清秀的面容有些猙獰,握緊的手,指縫間有鮮血緩緩低落。

  我看著圍過來的人,當即上前一步,下意識就抓著他的手,拉著人就推開圍觀的人群就向外跑。

  對方的手涼地有些嚇人,而我原本那杯伏特加的酒勁也早在方才那些騷亂發生時嚇得煙消雲散。

  此時此刻,我腦海裡最清晰的概念是,白蘭又惹禍了,快帶著開溜!

  一路跑出酒吧,哪陰暗往那跑,就這麼狂奔了好久,我帶著人在排建築背後的雜物區裡躲進去。把人攔到身後,我貼著牆角瞄著外面的狀況。

  雜亂的腳步顯示了追逐者的不耐煩,我看了一會,終於確認他們離去了。

  畢竟,打得是個不常見的客人,酒客喝醉鬧事什麼的,這對Bar來說,很常見,打得不是重要的人,那他們大都僅是制止一下,不會說一定要報復回去之類的。

  還好,這次沒我上次鬧的嚴重,還好……

  心有餘悸之時,倏然,感到有人湊到我的耳邊。

  呼吸間溫暖潮濕的空氣盤旋在耳垂,身後,那雙還略有纖細的胳膊,緊緊環住了我,然後,他說:“唸唸,何必逃得那麼狼狽?”

  “白蘭,你怎麼來這種地方……”我傷腦筋地要轉過身,可那雙胳膊突然發力,不准我移動分毫。

  “別看我,”身後,他悶悶地說著“現在我這樣子,你還是別看到的好。”

  “你怎麼了?”我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了。

  不如說,剛才在Bar裡時,就能感受到他的不自然。

  這會的白蘭似乎很暴躁,有什麼東西讓他心神不寧,繼而暴力傾向嚴重。

  “我沒怎麼,看到你還在就安心了……唸唸,別突然一聲不吭就消失了好嗎?今天我是真找了很久……你到底去哪了?”耳邊的碎碎念源源不絕,白蘭有些神經質地重複著這些話,抱著人的胳膊也越來越緊,到最後,我都有些呼吸困難,不得不揮手打斷他,掙脫出來。

  “幹什麼幹什麼?我去哪還要和你匯報嗎?”我無語後退和他拉開距離。

  我百年的生活就是如此啊,這已經習慣的自由方式已經刻在我腦海中,突然,你說要約束我,要我什麼都跟你匯報,開玩笑啊?

  “至少該告訴我你去哪。”白蘭始終堅持。

  “那我還要不要生活了?你這是監視了!”我打斷他,到哪都匯報?我還怎麼過日子?怎麼逍遙自在?怎麼派遣無聊?“白蘭我不是小孩子,我的世界所需要的寄託遠比你所瞭解的遠大,你這樣約束我,算什麼?”

  一口氣說完,我看著白蘭,而他站在那裡,只是一言不發。

  而我,那股焰氣消退之後,也沉默了。

  我喜歡自由自在,突然有人管著我,我會渾身不自在。

  但是,於一個年輕的人來說,細心地照料,那是喜歡的最基礎。

  對白蘭來說,他可能只是想要關心我。

  深吸一口氣,我冷靜下來,細細地思考了這衝突的原因。

  “我和你的思考方式,還是有很大的代溝啊……”我淡淡回答“我不知道你之前說出那些喜歡之類的話,是什麼原因。但現在看來,矛盾起源於思維的差異。”

  “唸唸,你希望怎樣?我會學著習慣。”

  “不不,沒必要那麼改變自己,人都該有自己的堅持和風格,白蘭,你聽我說,”看著他的雙眼,我知道,該說明白的,必須全部坦白“你還年輕,而我,早就過了所謂的風華正茂熱血青春年華了。”

  “你的青春才剛開始,以後也會更加輝煌,但這麼跌宕起伏的人生,我早就沒法習慣了,”與他面對而立,我覺得,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與他交流人生,告訴他,他正確的路應該是什麼“你適合年輕的生活,真想戀愛就找個與你年齡相仿的小姑娘,你寵著她她會很開心的,這樣才合適。”

  聽到這,白蘭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有些無法置信地瞪著我:“這是什麼?分手宣言嗎?”

  “對,始亂終棄差不多就是現在的狀況。”平靜地迎接他的不解和失望,我沒有一點為自己辯解。

  誰都會在愛情之路上遇到一個渣,既然總要有這麼個人出現,那我就在一切結束前,給你好好上一課吧。

  “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了,白蘭,你最好回你父親那去,並盛亂的很。”說著,我理了理耳邊的頭髮“這幾天我就不回去了,房子留給你住。”

  “你要去哪?”他緊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當然,以我的定力,哪會讓個少年讀出我的想法?

  淡定地與他對視,我隨他考究,完全不擔心我的真正想法被他看出來。

  我要去找雲雀,要去涉足指環爭奪的事,要在眼下這場動盪中為彭格列保住他真正的繼承者。

  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不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生命能消耗地起的。

  終於,想探尋真相的白蘭,從我臉上讀不到半點謊言的痕跡,值得放棄。

  “唸唸,這是你對我的教導嗎?”最後,白蘭沮喪問道。

  “對,老師教你的絕對是人之常情,不會害你。”我笑笑,給他肯定的答覆。

  “過一週我就會意大利。”少年倨傲地抬起下巴,紫色的眸子,終於不再那麼溫和了。

  那眼神,看得我有些心虛。

  是的,他會是個好首領,這樣的果斷才適合他,含情脈脈什麼的……太扯了。

  這樣的態度轉變,讓我覺得,先前那些優柔的情緒都是錯覺,於是我點點頭,揮揮手,乾脆道:“嗯,那我先走了,快點回去,別在這瞎逛悠。”

  “是的,老、師。”

  離去時,身後白蘭一字一句回答道。

  我……沒回頭,這種時候,回頭就是認輸了。

  等於是讓白蘭知道,我在動搖。

  那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就都白費了。

  立刻那片紅燈區,確認把人甩的遠遠地,我才松了口氣。

  扶著路燈,我慢慢坐在路邊,抱著膝蓋,發了會呆。

  腦海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這份呆滯一直持續著,直到我的手機響起。

  “喂?Nian,我到日本了,你在哪住啊?我去看看你的窩。”聽筒那邊,拉爾的聲音依舊是中氣十足的御姐范兒。

  而我,在聽到那聲音三秒之後,突然就洩氣一般地吸吸鼻子。

  “……Nian,我沒聽錯吧?”聽筒那邊有些遲疑。

  我吸吸鼻子,揉揉發酸的眼睛,用我最委屈的聲音說道:“拉爾,我快死了,你收留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白蘭是快醒了啊,不過,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究還是某人啦

☆、臥談會

  “地點?標誌建築?誰欺負你,我帶著槍?”御姐只問了三個問題,就“啪嚓”掛了電話,風風火火地殺過來了。

  我斷斷續續地把話抽搭完,灰常沒骨氣地就縮在街角繼續多愁善感,愁的幾乎要把我長久以來積攢的淚水全給開閘似的發洩出來,暢快的爽感著實久違。

  我已經很久沒這樣了,也不出聲,就蹲在那把臉埋膝蓋裡,安安靜靜地流眼淚。

  記得有科學家做過實驗,人的眼淚能毒死小白鼠,所以,適當哭泣可以發洩人的負面情緒,既所謂的排毒。

  所以,現在我在為我周身的循環系統做貢獻,能讓身體潛在毒素排出,然後神清氣爽地迎接御姐的到來。

  只是……御姐來的速度有點快。

  “撲淩撲淩~~”

  耳邊,傳來鳥類撲打翅膀的聲音,接著,有人“啪嗒”一聲,從天而降落在我面前。

  我默默從濕漉漉的胳膊裡把臉抬起來,哭笑不得看著面前手執沖|鋒|槍,臉帶護目鏡,全副武裝的嬰兒。

  “欺負你的人呢?”拉爾一手遞來一條手絹。

  我接過手絹,吸吸鼻子,搖搖頭。

  “你怎麼要死了?”拉爾繼續問,而她從可樂那借來的法路歌收起翅膀落在我肩頭,頂著綠豆眼不解地看著我。

  我依舊是搖搖頭,不說話,臉上被水染地一塌糊塗。

  最後,拉爾嘆息,將護目鏡拿掉,解除武裝模式。

  “我聽說,能讓女生哭成這模樣的,除了死了人,就是失戀了。”語畢,拉爾坐到我身邊,小小一隻靠著我,文文靜靜地,“Nian,你是戀愛了吧?”

  我:“……嚶嚶嚶。”

  拉爾:“果然= =!”

  但是,除了嚶嚶,我真說不出別的話了。

  而拉爾,此刻她竟然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耐心,就安安靜靜坐我旁邊,讓我哭,哭的酣暢淋漓,也不打斷我,只是陪在身邊。

  拉爾確實是個好女人,我沒看走眼。

  終於,月亮都升的老高了,我才慢慢停止了開閘洩洪的模式,整個人逐漸轉為平靜。

  然後,我終於能說出完整的話了:“我……肚子餓,想睡覺……”

  拉爾默默瞄了眼手錶:“……我的住所離著有點遠。”

  我一咧嘴,又要嚶嚶。

  拉爾一手止住我又要開閘的趨勢,小臉嚴肅道:“走,我們去開房。”

  然後,我就被一個嬰兒領著,去了離這最近的旅店下榻。

  所幸有這麼個小嬰兒御姐,雖然是小小的一隻,但能文能武,能帶便當能端熱水,還能暖被窩。

  吃了她帶的東西喝了她端的熱水,把臉洗乾淨之後,我終於乾乾淨淨窩進了她暖過的床。

  抱著枕頭,身邊躺著一小只,拉窗關燈洗白白,終於,那軟軟的被窩讓我從混亂之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然後,我才能正常和拉爾交流。

  “拉爾,大概我確實是失戀了。”基於她今天那麼體貼,我決定坦白從寬,一開始就挑明原因免得她著急。

  “嗯,誰把你甩了?”我那麼平靜了,拉爾也跟著平靜了,說話的音量都跟我差不多。

  “我把他甩了。”我回答。

  “蛤?你作什麼呢?”嬰兒挑眉。

  “他是我學生。”

  聽到這,拉爾眼中有一絲情緒閃過,但很快,她又說道:“是學生怎麼了?就因為這個你和別人要分手?那一開始你接受幹什麼?”

  “分手原因太多了,我說不清楚。一開始接受嘛……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他什麼了,所以一直被他克著,沒有抗爭的餘地。”閨蜜的“臥談會”當然要實話實說,你那百轉千回的愁腸,此刻在她們面前可一吐為快,人家會吐槽你,也會安慰你,其目的就是讓你從陰影裡盡快走出。

  但,總有那麼幾次,這“陰影”會在閨蜜之間發生共鳴……

  “Nian,我面對的也是這個問題。”

  “??”我扭頭看向拉爾,眼睛睜得圓溜溜“難不成……”

  “嗯,”嬰兒嘆口氣,道“可樂對我說了他的心意。”

  “你怎麼回答的?”我的好奇心也被撩撥起來了,撐著下巴聽她一一道來。

  “我?當然拒絕了,這樣子算什麼?”拉爾對著我伸了伸她短小的身體“變成彩虹之子,那意味著我們都放棄了作為正常人的一部分,哪怕這不是我們自願的。”

  彩虹之子,以靈魂為代價守護奶嘴,而奶嘴是世界的基石,維持秩序的重要存在。

  我與拉爾,可樂之流認識時,他們還是正常人,我算是目睹他們的變故,當年拉爾被召喚去接受彩虹之子的儀式,可樂尼洛幾乎是同時失蹤,我好些找啊,最後卻是兩個小嬰兒走到我面前。

  當時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當然,我看得出來,這是真愛。

  可樂為了拉爾願意接受詛咒。

  “Nian,還為正常人之時,我偶爾也能感受到可樂的這些心思,但是,他不說,我也不提,就這麼拖著,知道最後,我們都變成了這個樣子。”黑暗中,拉爾的眼睛很亮,看著天花板,像是透過那看到更深遠的地方去“而現在,我們再說,已經有些遲了。”

  “假如當年我們都說開了,那我大概會和他私奔,什麼破世界,什麼計畫,妨礙我談戀愛的通通去死。”

  “而現在,事已至此,責任已經在我們肩上了,那我不得不管了。”最後,拉爾的聲音像一段嘆息。

  我抱著枕頭,安靜聽著。

  “Nian,你現在的這份灑脫,我很羨慕。”拉爾說完,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幹,我看好你!”

  柔軟的小手拍在我的肩膀,卻意外地讓人振奮。

  “嗯。”我認真點點頭。

  什麼破世界,什麼破彭格列,什麼破未來,讓他去死吧,我要把握現在!

  “明天,我就去找他,我要和他說清楚!”我鄭重道。

  我不去死了!

  明天我去和白蘭說清楚,什麼幼稚什麼天真我都慢慢花時間給你抹平!

  我要談戀愛了誰都別攔著!

  誰礙事我就報|警!

☆、選擇

  我風風火火起來,那行動力可不比拉爾遜色。

  睡意通通掃空,穿上衣服我晚上就跑去找人。

  結果回了公寓,發現白蘭不在屋子裡。

  他賭氣不回去也很正常。

  我這麼想著,立刻折去並中。

  你不會家總有別的地方住,可你學總是要上的對吧?

  等到白天,目送那些學生一一走進校園,可也沒看到白蘭的身影,待到放學,我又一一目送那些學生離校,可還是沒逮著人。

  我有些鬱結。

  好吧,哪怕你賭氣不來上學了,可離校手續退學神馬的還是要來並中辦的對吧?

  我就每天在這蹲守了,不信你不來!!

  看著夕陽,我默默下了決心,明天繼續來守著。

  就在我準備放棄了,這時,我看到有兩個身影從學校慢慢走出來。

  “白……”

  看到那身影,我剛要喊人,但看清他身邊還有個小姑娘時,我幾乎是立刻閉嘴。

  呵呵……行動力真強,真的,將我所說的東西,全盤迅速付諸行動呵。

  白蘭雙手插|在口袋裡,長腿悠哉邁著。

  而他身邊,一個羞澀的小姑娘挽著他胳膊,邁著小碎步笑嘻嘻地跟著白蘭一塊走出來。

  好,好學生,你另尋新歡的速度比我快一倍,你狠!為師甘拜下風!

  心裡先是罵罵咧咧著,然後,我那一開始囂張的姐弟戀火焰,不知怎麼著,就慢慢地消去了氣勢,很快,又消弭了。

  原因嘛……大概是,看到這樣兩個年輕美好的生命站在一起,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感。

  少年清秀翩翩,少女嬌羞可愛。

  金童玉女站在一塊,那場面太美太般配了。

  假如我去插一腳,那才真是煞風景。

  然後,守在校門邊樹蔭下的我,異常配合地,默默走到了樹背後,探出半截腦袋,目送這兩個人離去。

  望著挽在一起的手,我心裡叨唸著:拉爾,你學生當年知道你要去接受詛咒時,可沒有那麼快地另尋新歡對吧?哪怕在那之前你很霸氣地撂下狠話說一輩子都別見面了,他還是厚著臉皮去保護你了,是吧?

  可現在,我的學生就沒可樂尼洛那種死纏爛打的本事。

  ……人家乾脆地就聽話了,然後帶著一輩子不見面的氣勢另尋小美眉了。

  太聽話了,乖地我都要哭了。

  哭笑不得目送倆小情人遠去,我吸一口氣,走進校園。

  不干的,是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人家小手都牽了你犯不著去妨礙了,阻礙人談戀愛會被馬踢。

  何況我什麼水準,才不會去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

  嚶嚶嚶不吃醋……

  低迷著走到辦公室裡,正要把屬於我的東西全部收拾了打包帶走,這時,辦公樓對面的屋頂上有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有長發飄飄的女人,和身著制服的男人在對面的樓頂上忙著什麼。

  我走到窗戶面前,眺望對面的狀況,眯著眼,而對面的狀況也逐漸清晰。

  是切羅貝羅!

  我一愣,而就在這時,學校的廣播及時響起:“請全校師生盡快離校,請全校師生盡快離校,今晚不要留宿,謝謝。”

  這麼說,一定有問題。

  我立刻收拾東西,轉而去了對面的教學樓。

  大門已經從裡面被鎖上,而校園裡的人員早已被疏散,我左右看了看,最後伸出手指,指揮一串沙子滲入鎖孔,只一動,就讓那邊的鎖徹底報廢。

  堂而皇之地走進教學樓,遠遠地,我就能聽到頂樓傳來的騷動,似乎有人在那打架鬥毆。而待我殺到頂樓之後,推開門,迎接我的卻是電光雷閃的一幕……

  精於暗殺的瓦裡安成員列維,正在單方面虐待一個眼熟的少年。

  “羅密歐?”我當即挽起袖子,要把那個欺負我曾經學生的列維丟下樓當花泥,完全忘了,這個學生其實已經去世了。

  “老師?”山本澤田之流見到我,皆是一副被捉包的緊張表情,而Reborn,他一手止住我。

  “幹什麼?”我不解瞪著Reborn。

  “他不是你學生,是十代的雷之守護者藍波。這是家族的事,Nian,你無法管理。”殺手只說了一句話,就再無其他解釋。

  而我也看出來,他此刻的眼神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他很生氣。

  但卻無能為力。

  身為澤田綱吉的家庭教師,彭格列顧問,家族的事他可以參考,但無權干涉。

  哪怕澤田綱吉出手,那也會被判為輸。

  而那位年輕的首領,他的表情也十分難受。

  場上的小少年吃了痛,非常沒骨氣地淚奔了,當即拿出了一個火箭筒,鑽了進去,那個武器我認識,波維諾家族的十年火箭筒,當年做羅密歐臨時教師的時候,我見過。

  武器啟用,粉色的煙霧登時騰起,迷住了眾人的視線,而,一切清晰之後,一個沉穩的男人站在了場中。

  高大健壯的背影,略有凌亂的頭髮,貼在俊美沉默的臉邊,如此高水準的沉穩帥哥,我看著覺得挺迷人的。

  只要帥哥的表情不要那麼悲切,我對他的評價會更好的。

  “啊……能再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藍波薄唇微啟,那對隱忍的雙目,掃過在場所有人之時,帶著一種極度懷念的情緒。

  他看過澤田、獄寺、山本之流,那細緻的眼神似乎是要把對方一點一滴都好好看看,仔細回味一遍。

  最後,他看向了我。

  那不是看到陌生人的表情。

  被這麼個美男盯著,我沒太大抵抗力,於是主動開口道:“初次見面,有問題嗎?”

  “我在未來知道你的存在,”藍波回答道“你是個好的導師。”

  “哦,謝謝。”我坦白,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見我那麼坦率,藍波微微一笑:“請好好活著,拯救那個人的事,就拜託你了。”

  那個人?誰啊?

  我剛要問,可場上的列維已經等不住了,那舉起武器的姿勢,明顯是要趁藍波和我們對話之時,要暗算。

  但藍波已經是身經百戰的武者了。

  拿出角安放在頭上,藍波周身電光閃過。

  波維諾家族一直探究的點擊皮膚,他居然做到了?

  認出這招式來自何方,在我驚嘆這份奇蹟之時,藍波已經出招了。

  這樣強的攻擊力,贏下列維這廝沒問題!

  我自信地想,可接下來,時間卻到了。

  看著粉色煙霧騰起,我第一反應是,沒到5分鐘;第二反應是,不好,之前那個小少年只怕也是火箭筒換過來的。

  而,接下來的一切,也果然不出所料。

  煙霧散去後,坐在地面上哭的,是個僅有5歲的小孩子。

  身穿奶牛裝的幼稚小鬼,絲毫不在意場合地嚎啕大哭,身上還帶著傷口,這樣的場面,看的人難受。

  而,列維,他可不覺得。

  贏得這場比賽,為Xanxus拿到半枚指環就是他的目的,哪怕殺一個小孩子,他也不覺得殘忍。

  我看向澤田等人,我一個外人,無權管理家族的事,但,他們是新的首領和守護者候選人,若是插手,也只有他們可以了。

  澤田綱吉握緊拳頭,垂著頭站在那不做聲,良久,他再抬起頭,那尚有稚嫩的臉龐上,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住手!”

  年輕的首領,厲聲吼道,燃氣了火焰,衝進了場上。

  看到這,我也就放心了。

  然後,我轉身離開。

  “你去哪?”迪諾問道。

  “找你學生。”我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天台。

  走上不遠處一座教學樓上,我順利爬上了樓頂。剛才觀戰的時候,不小心瞄到了這邊有人。

  在哪裡,一進門,就可以看到,披著校服的委員長抱著雙臂,冷冷打量著遠處的戰場。

  “你拿到的是雲之戒?”看著他的背影,我揚聲問道。

  少年頓了幾秒,轉過身來,側眼看著我。

  “對手是誰?”

  “那個莫斯卡。”雲雀抬抬下巴。

  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站在敵方那邊的龐然大物。

  似乎是彭格列新研製的戰鬥機器,內部有動力源支持著機體的行動。

  而,就在我打量他的時候,突然,那顆機械腦袋一轉,看向我。

  電子眼下,有紅色的光一閃而過,而我,有了中被盯上的不好感覺。

  耳聞莫斯卡是瓦裡安為了追尋指環而創造的,所以,他會盯上我,我不覺得意外。

  “澤田插手了戰鬥,他既是放棄了戰鬥資格。”突然,雲雀道。

  我一愣,看向雲雀,他很少主動發話。

  而少年,眼中是一汪冷冽的寒冰。

  “我一定會贏。”

  他說道。

  那是一種志在必得的執著。

  看著他一手按住掛在脖子上的半個指環時,我不由一手撫上胸口。

  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似乎,再與那枚指環在共鳴。

  我知道,我的心臟裡,有著怎樣的存在。

  而這存在的力量,能幫助雲雀獲勝。

  可是,我想幫他,也不想就這樣死亡。

  我有個學生,我很喜歡他,也很擔心他。

  假如,我就這麼過去了,我希望他能過的很好。

  “雲雀,你想贏,對嗎?”我問道。

  “當然,我不會輸。”雲雀一秒回答。

  “和白蘭的戰鬥,相信你們一直是平手。”一手輕撫胸口,我感受著心臟跳動時的奇妙感覺,這是一種奇特的體驗,心臟的生命力,昭示這我存活的證明。

  百年以來,我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在我體內奔湧的活力感。

  我微微一笑,道:“你和他能成為好友嗎?”

  雲雀不解看著我。

  我繼續道:“我能幫你贏,但是,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萬一哪天,沒人能約束白蘭了,我希望你能盡你能力去阻止他犯傻。”

  作者有話要說:1、2、3: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大家都要美美過年麼麼噠~

  前半段劇情即將進入小高潮,大家拭目以待~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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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那傢伙的事與我何干。”雲雀那拂袖離去異常瀟灑。

  我看著他腳步輕盈衣袂翩飛的姿態,第一反應是,這貨拒絕小女生告白的姿勢只怕也一樣瀟灑。

  當然,那時我還想不到雲雀的恐怖程度能這個偌大的校園裡,沒有哪個小女生但敢跟他告白,甚至敢主動說話的都少之又少。

  且學生的私人問題我向來不喜過問。

  望著他的背影,我遠遠說道:“你會用得上我的,到時候如果你覺得心裡有那麼一點點感觸,那就拜託你動動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時,中二的少年腳步一頓,轉身看向我。

  莫非,他良心發現了?

  但少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略邪氣的冷笑:“雖然那個草食動物一直不讓我和你動手,但是……如果想要我幫忙,那就和我打一場。”

  “草食動物……是指迪諾?”這個稱呼挺傻的,但人家是校園一霸,有任性的資本,我不會多說什麼。

  雲雀抬起下巴,從衣袖裡抽出了雙拐,那狹長的眼中,對於戰鬥的渴望和興奮,與初次見面時如出一轍。

  我看著他那酷似某人的容貌,半晌,輕嘆一聲:“果然不一樣。”

  聞言,雲雀臉上似乎閃過一絲不悅。

  然而,我已經伸出手,不再給他緩衝帶時間。

  “嗖!”一記流沙竄出,風一般劃過雲雀的耳邊。

  而雲雀,待耳邊的頭髮有幾縷飄落之時,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才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我收起手,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輕聲道:“假如,剛才我正對你的眉心,那我就贏了。”

  本想嚇嚇對方,讓他知難而退,不要過分糾纏於戰鬥,可這一招出的,似乎得到了相反的效果。

  雲雀上前一步,緊盯著我收回的手,問道:“這是什麼能力?”

  “與生俱來,無法解釋。”如實回答,我拜拜手“好了少年,你也差不多輸了,回家洗洗睡吧,你老師一定在你家門口等著你。”

  可雲雀,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甚至一腳踹上了屋頂的門,然後帶著“此路我開”的氣勢,往那一守,堅持道:“和我決鬥。”

  “你已經輸了。”我皺眉,對於這種執著於戰鬥的態度十分不解。

  “叮!”突然,雲雀一揮手,鋼拐再度衝著我的面門砸過來。

  我閃身躲開,可還沒站穩,腳下就遭到一記下旋踢,整個人失去平衡往地上栽倒。

  雲雀順勢欺身而上,一手扣住我的喉嚨,一手舉著鋼拐,直直把我按在地上。

  肚子上一重,那小鬼就坐在我腰上,居高臨下看著我。

  而我,平靜地躺在那,看著他的雙眸,從他的眼中,我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目光如水,黑髮散亂。

  “這次你輸了。”冰涼的枴子抵上我的臉,雲雀輕聲道。

  而我,微微歪歪頭:“是嘛?”

  透過他的肩膀,我能看到他背後是怎樣的光景。

  躁動的沙子們此刻緊緊凝聚,匯成幾股堅硬的錐刺,鋒利的尖端均直直指向雲雀那沒有防備的後背,殺意隱於凶器,它們代表著我蓄勢待發的攻擊。

  “到底,誰輸了?”看著他愕然的眸子,我平靜地,反問道。

  貼在臉上的枴子終於移開了,坐在我腰腹上箝制我的雲雀,慢慢鬆開了手,從那退下。

  隨著他的離開,他背後那些虎視眈眈的沙子們,漸漸褪去了鋒芒畢露的模式,恢復成一灘散亂的存在,紛紛掉在地上。

  慢慢站起來,我,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打理整潔,雲雀就在一邊沉默地站著,狹長的眸子就安靜看著我,一言不發。

  打理完,我才望向這沉默的對手:“服了嗎?”

  “做我的老師。”突然,雲雀說道。

  “嗯?”

  “你很強,做我老師,然後,讓我學到打敗你的辦法。”雲雀繼續道。

  看著他認真的笑臉,我愣著,愣著,然後,“撲哧”一聲笑出來。

  “笑什麼?”雲雀面露慍色。

  “你認真起來的樣子真是……我懂白蘭為什麼那麼喜歡逗你了。”

  提到白蘭,雲雀似乎很不爽,哼了一聲,傲嬌地別過臉。

  “啊啊,你不用那麼仔細的學,想知道怎麼打敗我嗎?”我誘他說是。

  “……嗯。”糾結了半天,那小子終於應了下。

  “先答應我,白蘭的事。”我立刻拋出條件。

  “……好。”

  誘拐成功,我終於舒心了。

  微微一笑,我道:“打敗我很簡單……”

  “你上場戰鬥那天,就是我擺陣之時。”

  “我不懂。”大概是我這時的表情太風輕雲淡了,淡地彷彿是看淡生死一般,雲雀搖搖頭,眸子裡全然是困惑。

  “你不用懂雲雀君。”搖搖頭,我伸出手指,貼著他的耳垂,一路向下。

  雲雀微怔,似乎想躲開我的手,但又出於倔強,他有直挺挺僵在哪,抬著頭,看著我,硬是一動不動,仍我手指向下,滑進他衣領。

  “咚!”身後,那扇被雲雀踹上的大門,似乎被風吹了,發出一聲沉重的巨響。

  雲雀一愣,看向那邊,再回過頭,我的手指已經勾著他的指環從衣領中收回。

  “這個,現在只有一半,”我說道“而瓦裡安手裡的指環,是假的。”

  “真的指環,一半在你這,一半在我這。”

  我道出,Reborn告訴我的真相。

  說出實情時,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躍出胸膛一半,我一手輕輕按在胸口,心裡輕念道:“別急,別急,很快,你就要物歸原主了。”

  “那給我啊?”雲雀挑眉,似乎是聽到了一個很傻的解釋。

  “現在沒法給你,上場那天,我與你一起,”站起身,我鄭重道“作為指環的相關人員,我算你這邊的。要贏得雲守的對決,首要就是打敗莫斯卡,為此,我會為你吸引莫斯卡的注意,你負責幹掉他。”

  “他輸了,我就把指環給你。”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聽到我要出手,雲雀立刻回絕。

  “莫斯卡根本不算什麼,搞定他,我會指導你更多的事。”否認掉莫斯卡的價值,我再度加碼。

  怎麼算……我那特殊的念能力,都比單純的機械人來的更有吸引力,是吧?

  “……行。”終於,雲雀答應了。

  聞言,我滿意點點頭。

  “那麼,這些天,請好好照顧自己,登場那天,務必保持良好的狀態。就這樣,那天見了,雲雀君。”離別之前,我微微一笑。

  雲雀偏著頭看了我一會,問道:“白蘭和你是戀人關係?”

  少年……哪壺不開提哪壺,算了,看在你以後能幫我大忙,我不和你計較。

  “唔……我是他老師。”我給了個含糊的解釋。

  “是麼,挺好。”雲雀垂眸,淡淡回答道。

☆、言謝

  “荷小姐要辭職了?”

  這幾日,我都在慢慢收拾我辦公桌上的東西。

  我花了幾天安排我的桌子,現在,待了不過兩天,又要我一點點給它收拾乾淨空出來。

  我對桌的成田老師見我收拾東西,似乎意識到我這一舉動的意思,抬眼詢問道。

  “對的,這幾日要去異國遠行,只能辭職了。”我回答。

  這座小鎮上的日本人說話都有一種慢悠悠的感覺,致使我現在說話也喜歡慢悠悠的,配合他們的語速,達到一種交流的默契感。

  “哦,是去修學嗎?”成田追問道。

  “唔,算旅遊。”我含糊回答,這個,三途川觀落陰什麼的算是旅遊的一種吧,哈哈……

  “是嗎,荷真是個熱愛生活的人。”成田誇讚道,雖然臉上有些可惜的神色。

  “好說。”我應了聲,又繼續收拾起我的東西。

  本來,這只是個生活中常見的小事件,小到淪為日常誰都不會在意的客套,只是,到了下午,我才恍惚發現,周圍人都知道我要辭職走人了。

  “老師這麼快就要辭職了嗎?這才沒幾天啊?”山本武一臉惋惜,他們班英語正巧我帶,這一走,先前說好的期末帶他飛的諾言做不到了。

  我拍拍他的肩:“過明天你上場對吧?”

  提到指環戰,山本轉為嚴肅,鄭重點點頭。

  “這樣,斯庫瓦羅他有個弱點你知道嗎?”我神秘兮兮地跟他開始講悄悄話。

  “哦,老師怎麼說?”被開小灶了,山本立刻湊過來認真聽起來。

  “先回答我,”我對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姑娘抬抬下巴,“你班上的吧,她好看嗎?”

  “這……”山本一頓,臉一紅,不解地在我和小姑娘之間來回看了幾遍,最後尷尬道“老師想幹什麼?”

  “回答我就行。”

  “挺可愛的吧……”山本遲疑回答。

  “哦,那你會去追她做女友嗎?”我繼續追問。

  “哈哈哈……這種事還是別拿我開玩笑的好。”山本搖搖頭,陽光少年一臉天然地傻笑起來,委婉地告訴我,他的意思。

  所以,當下少年們,三觀還是正常的,追小女生的時候,不僅僅是單看臉,還要看自己和對方合不合。

  所以,白蘭會追那個姑娘,不單是因為對方可愛,還因為自己與對方合得來。

  “哦,我懂了。”看著那個小姑娘,也就是白蘭的新歡,我點點頭。

  “老師……?”見我目光有些死寂,山本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什麼,斯誇羅是個一根筋,他首領太苛刻,他比較缺關心缺愛,就這樣。”我揮揮手,留給山本一句話。

  “啊……哦?”陽光少年一臉茫然。

  “哦你個頭,告訴你去追他做盟友,他這樣的人你對他好他會加倍返回來,哪怕他天天罵你也不會背後捅你一刀!”說完,我再次鼓勵地搭住他的肩膀“這世界,盟友比敵人來的珍貴多了,好好把握!”

  “這樣啊……我懂了老師。”山本咧嘴一笑,露出八顆閃亮的牙齒。

  看看遠處,那個沒有反應的小姑娘,我心念:但願你是個溫柔的孩子,白蘭很溫和,理應被溫和地對待。

  第二天,我得到了Reborn的消息,昨晚,山本完勝,還救下了差點被Xanxus做掉的斯庫瓦羅。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心安理得地把我的公寓推掉了,然後拿著辭呈去了學校。

  推開校長室的門時,我已經想好了要對那個禿頂小老頭說的客套話了,而,一推開門,就看到,裡面哪有校長的影子,就三人。

  而且,還是三個我認識的。

  雲雀坐在沙發上,抱著胳膊,看著面前的茶杯,而他對面,坐著一男一女。

  “啊,校長呢?”

  我看著裡面的人,平靜問道。

  “怎麼?”雲雀轉過臉,看向我。

  “遞辭呈。”我晃晃手裡的信封。

  “給我就行。”雲雀回答,一身校服硬是穿出了總裁的氣度。

  “那就拜託雲雀君了。”說著我走上前將辭呈遞給他。

  雲雀接過,也沒看,直接放在桌子上,然後,灰藍色的眼睛再次轉向我,道:“客套不用了,後天晚上老時間老地方。”

  “嗯。”我點點頭,轉身要走。

  “老師和雲雀君要去幹什麼?~”終於,與雲雀面對而坐的男生發話了。

  我的腳步頓住。

  這種時候說什麼好呢?

  “你猜?”“秘密?”“幹你何事?”

  拉倒吧,這樣真的很矯情。

  最後,脫口而出,卻是這句。

  “我不是老師了。”

  轉過身,我看著白蘭:“之前與你的交流很愉快,白蘭,作為學生,你的資質樣樣都讓我驚豔,事到如今,我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上次異國之旅,最後的分離太倉促,致使我沒有機會好好跟你道別,好好告訴你,作為你的老師,我是多麼欣賞你。

  事到如今,又是這幅別離前的光景,那借此機會,讓我把我的心裡話都告訴你吧。

  “當老師的,學生優秀,過的好,那就是幸福的來源,這段時間,我很幸福。”一手撫在胸口,我微垂眼眸,勾起唇角,由衷祝福道“願你的未來諸事皆順,成為出色的人。”

  “這樣,曾經作為你教師的我,也就感覺很滿足了。”

  偌大的辦公室裡,誰都沒有說話,雲雀灰藍色的眼眸總是如堅冰一樣,不願輕易動搖,一如他的性格辦任性。而白蘭,我不願看他的眼睛,他身邊的小姑娘好奇地看看白蘭,又看看我,最後,很乖巧地輕聲道:“Nian老師,謝謝你。”

  “唔,好說。”我無所謂地笑笑,推門立開了房間。

  這一聲“謝謝”,我之前的學生都對我說過。

  於是,這也成為我工作的動力之一,可樂開玩笑說,我是要集齊999個來自學生的答謝然後召喚神龍,這也讓我把收集這句教學結尾的“感謝”作為愛好去執行。

  最後這一句也算是收到了,雖然沒能從對方口中聽到。

  但那個乖巧的女孩似乎看出來我在等這一句話。

  真是個細心的孩子,挺好,挺好……

  了結了我工作的最後一點故事,我終於,有心思面對明晚的戰鬥了。

  要身無牽掛地走上戰場,完成最後的使命。

  沒有阿諾德當年最後的拯救,我就無法獲得如此長久的生命。

  現在,活夠本的我,也是時候將這份神奇的力量歸還給家族了。

☆、道歉

  拉開房門,做事向來果斷灑脫的老師完成了任務就會毫無流連可言,邁步就要離開。

  要攔住她,你得比她更快,且行動要簡單粗暴點。

  前一秒還安坐在沙發上的白蘭,幾乎是一腳蹬地跳起來衝向門口,風一樣略過半個房間的距離,直直撲向何唸唸身後。

  對方自然有所察覺,條件反射就湧起沙子阻擋,但卻在眼角餘光瞄道是自己學生時,那些匯聚的凶器因為她的遲疑,有一秒的停滯,而這,也足夠白蘭動手了。

  一記手刀,敲在何唸唸後頸,接著,白蘭順勢將昏倒的人扶住,護在懷裡。

  “哦哦,白蘭好棒好快。”看到愣神的小姑娘呆呆拍拍手驚嘆道。

  而白蘭沒有理她,看向雲雀,他不再微笑了,紫色的眼睛裡有危險的神色:“她要陪你去上戰場?”

  “都知道了,還問什麼?”雲雀平靜回答,對於白蘭知道關於老師一切的想法這件事,他一點都不驚訝。

  如果什麼都覺察不到,那白蘭這麼聰明的人,只怕是對老師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天晚上你在外面聽了多少。”看著白蘭,雲雀冷冷問道。畢竟對方是黑手黨,對於指環這種東西恐怕比自己更瞭解些,再來,這些日子白蘭的表現十分不自然,而老師,也是一副看淡一切的態度。也因為這,他才把白蘭和這個小姑娘都叫過來,好理一理近日的一切。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並盛的王,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有權知曉。

  “沒多少,倒是看到很多不該看的,火大地要命。”皮笑肉不笑,白蘭看著懷裡昏睡的老師,那表情可謂精彩至極,愛恨交織辣個糾結萬分“她就像一個磁鐵,到哪都很耀眼,總能吸引各種目光,我分分鐘不在,就不知道有多少……”

  “你想多了。”雲雀打斷,心裡有些瞭然。

  “如果是這樣這是太好了,至少能告訴我她的吸引力不是事實,我還能安心一些。”喃喃說著,白蘭把人橫抱起來,示意小姑娘走開空出沙發,然後把人安置在那,還很貼心地找了件外套給人蓋上。

  “她的引人注目是事實,否則你也不會被她吸引。”說這句話時,雲雀也端詳了下老師的睡顏,最後,得出結論:她是很獨特,無論容貌、舉止、思維、才華,都與眾不同。這樣一個存在,太容易讓人被吸引,想去瞭解關於這樣一個存在的一切。

  但,不能深入。

  否則,就如白蘭現在的狀態。

  魔怔了,所以擔驚受怕。

  “你在怕什麼,她一切都安好,而你卻率先亂了陣腳。”最後,雲雀對著白蘭,道出自己的疑問。

  他不是很瞭解,為何白蘭如此看重老師,且跟守著財富一般心心唸唸護著、看著,深怕遺漏了什麼一般。

  “你不懂……那之後,我總能看到些東西,聽到一些其他人的意識……啊,這些存在信息量太大了,太折磨人了。”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白蘭的痛苦神情不是裝出來的。

  “這和Nian有什麼關係?”

  “唔,有很大關係,”看著昏迷的老師,白蘭的神情有些憂鬱“如果,我所得到的信息是來自未來的預知的話,那麼……唸唸的存在就有危險了。”

  自從與何唸唸在異國小鎮共處之後,白蘭就發現,自己的腦海裡常常出現一些奇怪的想法和畫面。

  這些東西明顯不屬於他過往15年的事,可卻愈發清晰可見起來。

  甚至,他能在裡面,看到所謂“未來”的東西。

  他能看到世界的未來,周圍人的未來,甚至有關自己的未來。

  但是,這一切的預知裡面,唯獨沒有何唸唸。

  一切與之相關的存在都沒有。

  甚至,未來的“自己”,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這種抹殺一個人存在的未來,讓白蘭感到極大的恐懼。

  好容易,遇到這麼個獨特的人,而自己有喜歡地要命,可是,卻又“人”告訴他,他的未來是沒有這個人存在的。

  這樣的事讓白蘭慌了很久。

  也因為這,他乾脆殺到日本,守在了何唸唸身邊,好確認這個人是存在的,自己能觸摸到她,能感受她的音容笑貌。

  但交往越深,白蘭就發現,自己的自控能力變得更差了。

  果然,愛情有毒,能讓人雙Q通通奔往負無窮。

  一遇到跟老師有關的事,白蘭就自亂陣腳了,而且,順從地要命。

  “她沒有未來嗎?”聽到白蘭的話,雲雀似乎也有些意識了,俊美微微擰起。

  “類似,所以,我不能讓她涉險。”握著對方冰涼的手,白蘭篤定道。

  “那麼,就放她昏迷去,今晚讓她錯過。”雲雀思考片刻,也得出相同的結論。

  一邊,已經晾在那很久的小姑娘,多少也看出些所以然了。

  此刻,大眼睛裡面,有些擔驚,也有些委屈。

  “喂。”最後,還是雲雀瞄道對方的不自然,揚聲提示了蹲在那握著人手看人睡顏的白蘭。

  “?”白蘭不解地瞪了雲雀一眼,最後,又順著雲雀目光看向角落。

  被自己從沙發上趕到一邊的小姑娘憋著嘴,委屈地看著自己,大眼睛裡面淚花閃閃。

  啊……自己好像幹了十分渣的事。

  “白蘭,你喜歡老師是不是?”女孩子對於這種事總是十分敏感,且一猜一個准。

  “……嗯。”白蘭想想,還是選擇乾脆承認。

  “大混蛋!”

  被悲憤的女孩子甩了一臉,白蘭目送對方奪門淚奔,紫色的眼睛還有些怔神,半晌,轉頭收回目光,正好撞上雲雀那張臉。

  “你剛才笑了,是吧?”白蘭語氣十分懷疑。

  “當然沒有。”雲雀語氣淡定決然。

  且不管這倆只怎麼爭了,讓我們視角轉回,看看被敲昏的女主。

  脖子酸的很,我痛苦地睜開眼,伸手摀住後頸。

  那個挨千刀的學生,偷襲老師!

  隨著清醒的到來,我昏迷前最後的記憶一塊兒清晰起來。

  白蘭那急吼吼撲上來的姿勢有些奮不顧身,導致我有些不敢動手去擋他,可惜,我心軟了,他沒有,敲人的動作異常流暢,都沒半點拖泥帶水。

  我要敲著熊孩子一頭包!

  強撐著坐起來,我揉著太陽穴,環視周圍。

  依舊是白天的辦公室,整張真皮沙發讓我獨佔了,身上蓋著倆件外套,旁邊,又一杯清茶,還散發著裊裊餘熱。

  “我去……幾點了?”看到天都黑了,我登時大覺不妙,忙掀開那些衣服,雙腳挨地,要去找雲雀。

  說好的上戰場,怎麼能爽約?

  開溜還未達成,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白蘭一手扶著門把,看到我的瞬間,愣了下,然後道:“居然醒了?”

  “不好意思,我確實醒了。”站起來,我就要往外走。

  白蘭立刻竄進房間,直接把門帶上,然後守在那,明顯就是不願放行。

  深吸一口氣,我鄭重道:“白蘭現在別胡鬧,我真的沒有時間和心思……”

  “唸唸為什麼一定要去,那原本只是雲雀的戰鬥。”白蘭不滿道。

  “不,這場戰鬥,原本就和我有關。”與白蘭面對而站,我不再逃避,對上他純色的眼眸,大聲道“讓開!”

  白蘭,堅定地搖搖頭,站在那一動不動。

  他如何倔強,我是深知這點的啊……

  想到交流是無法讓對方讓路了,我沉默了會,然後,伸出手。

  看到我突然對著他伸出雙手,白蘭身體微微後傾,大概以為我要打他什麼的,所以有了躲閃的意思。

  但我沒有把巴掌招呼到他臉上去。

  而是,輕輕捧住他的臉。

  然後,雙眼緊盯著對方驚訝的眸子,我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登時,白蘭的呼吸就亂了,紫色的雙眼瞪得溜圓,白皙的臉開始不爭氣地浮現紅暈,雙手一時間不知道放在哪裡了,就滑稽地伸在半空中,完全呆住了。

  這樣青澀的反應,全被我看在眼裡。

  還是太年輕了啊……

  心裡感嘆著,我舌頭一動,推著一顆小藥丸,就順勢讓他嚥了下去。

  “咳咳!”慌忙推開我,白蘭跪坐在地上,一手扣著喉嚨,劇烈地咳嗽著,漓著水霧的眸子不解地看向我,最後,逐漸趨於模糊。

  “對不起,好好休息下吧。”

  我抱歉道,跨過他歪倒的身體,拉開門。

  “唸唸……別去。”突然,躺在那的人,低低呻|吟了一句。

  聽到這樣的難過的聲音,聽得我揪心。

  我不該逼他的,我與他深交,就是個錯誤……

  “對不起。”

  可惜除了這句話,我沒法向他允諾什麼。

  對不起,萬能的推辭語,而它的作用,往往只是輕於鴻毛。

☆、零落

  指環戰,按照規則當時一對一的,但等我到場時,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這裡的局勢已經完全混亂了。

  作為雲雀對手的莫斯卡被劈成兩半,而其餘的莫斯卡,全然如雜兵一般在場中製造混亂,再來,瓦裡安和彭格列的守護者們,已經纏鬥到一塊去了。

  “怎麼了?”沙子擋下了離我最近的,獄寺隼人面前的敵人的攻擊,我抓緊時機詢問道。

  見到我,隼人愣了下,繼而回道:“瓦裡安將九代目封進了莫斯卡里。”

  WTF?

  聽到這些,我登時看向場中的Xanxus。

  而這暗殺家族的首領,手舉雙槍專心獵殺澤田綱吉,絲毫不為弒父這等罪行而懺悔。

  “Xanxus陷害十代目,打破了比賽規則,所以,現在場面亂了。”甩出炸彈幹掉那個被我攔住的莫斯卡,獄寺抽空把混亂的原因也給我說了。

  啊,好煩!

  看到這些大隻的莫斯卡,我就怒從中來,手一揮,沙子們匯成銳利的椎體,直直衝著莫斯卡的機體砸過去,只幾下,就讓那大隻的機械品報廢了。

  作為戰鬥力,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而我的加入,也讓那些暗殺者們全都看了過來。

  “xixixi那女人是誰?”貝爾菲戈爾亮出一排小刀,嘻嘻嘻地對著我笑。

  “……Nian。”瑪門倒是還記得我,財迷小嬰兒對於我的出現似乎不怎麼高興“喂,你一個外人,插手彭格列的內務做什麼?快點滾,興許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哼。”我一揮手,流沙就打著旋竄過去。

  飄在空中的瑪門立刻躲開,對著Rebron吼道:“Reborn,怎麼能讓她攙和進來?你想幹什麼?”

  “……贖罪。”面對瑪門的質問,Reborn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舉起了手|槍。

  見狀,瑪門知道,是無法談合了,周身竄起靛色的霧氣,小小的身影開始模糊。

  她要用幻術了。

  我警覺起來,以防自己中招,而出手打了自己人。

  因為霧氣的影響,我的視野變得不清楚,現在,我憑著聲音,判斷人在何方。

  就在我注意力高度集中之時,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唸唸……”

  這樣輕柔的呼喚,讓我愣了一下。

  錯覺嗎?

  “唸唸!”

  這一次,呼喚聲更加清晰!

  我立刻看向聲音的源頭。

  “阿諾德?”我遲疑道。

  而,待對方真正走到我面前時,我才看清。

  不是阿諾德,是白蘭。

  乾淨的少年站在那,水晶一般的紫色眸子,帶著笑意看著我。

  他見我一動不動看著他,便主動邁步,向我走來。

  “唸唸……你不是很想見我嗎?”

  “想見你?”我詫異重複道。

  我想見的是我已逝的白月光呀?

  “何唸唸你個大白痴!”突然,一聲破壞氣氛的吼聲打破了當下靜謐的一切。

  這氣急敗壞的聲音的主人,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撲了過來,手裡捏著水果刀,一把對著“白蘭”劈下。

  “咻——”虛幻的身影散去,而取而代之的,是手心流著鮮血,一手握著水果刀,氣喘吁吁的白蘭。

  “我給你的安眠藥不是這樣菜吧?”帶著被捉包的尷尬,我嘀咕一聲。

  揚了揚流血的手心,白蘭苦笑道:“沒辦法,你吻技太好,把我從周公那拉回來了。”

  刀刺手心,而用疼痛強行喚醒自己,少年……你的決心讓我很心虛啊。

  在我擔憂他那隻受傷的手時,白蘭已經丟下刀子,一把抓住我:“拜託,把精神寄託在幻術這種存在上,何唸唸你是矯情的小女生嗎?”

  矯情的……小女生?

  這樣的稱號,讓我恍恍惚惚地傻笑起來。

  看我笑了,白蘭一臉懷疑:“真傻了。”

  “不、不是……原來……”原來,我想見的是你啊?

  幻術展現的,是內心的實景是嗎?

  那我想見的,是白蘭啊。

  這樣的醒悟,如同雲開見明月,登時讓一切都明朗起來。

  可是,還沒等我想完,心口,登時又是一陣抽痛。

  我一把摀住胸口,冷汗就從額頭竄出,整個人脫力往前栽倒。

  “怎麼了?”白蘭當即攔住我,緊張問道。

  “快不行了……”按著胸口,我感覺到,心臟劇烈的顫抖和跳動,那樣恐怖的力度,簡直是要碾碎我的肋骨,直接從胸腔裡跳出來。

  “這裡怎麼了,心臟病……”白蘭緊張地上下檢查我的狀況,擔憂的神色完全寫在臉上。

  也就在這時,我瞄道,他那沒有防備的背後,莫斯卡這龐然大物,對著白蘭,無聲無息地舉起了機械的手臂。

  “不……”心臟的疼痛,讓我的意念失控,沙子們已經無法遵循我的指揮,為白蘭構築保護的屏障了。

  不遠處,雲雀注意到這裡的變故,緊握雙拐快步趕來,但那麼遠的距離,目測是來不及了。

  於是,我果斷伸出手,用力按著白蘭的肩膀,將他壓倒,繼而整個人橫在他身上,擋住。

  莫斯卡的手臂,一擊的力量可以碎裂岩石。

  現在,這樣的力量重重敲擊在我的背後。

  身體因為撞擊的力量而顫了顫,我彷彿聽到了後背和雙臂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然後,我眼前一黑,就軟軟癱了下來。

  “嘶……”低低喘了一口氣,我瞬間就卡主,疼痛攥住了五臟,我連呼吸都是痛苦的,終於,呼吸滯住,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唸唸!”

  “刺啦——”鋼拐撕裂了莫斯卡的機體,伴隨著金屬崩壞的聲音,我還聽到了白蘭的慘叫。

  睜開眼睛,時而模糊,時而清楚的視線裡,我已經看不清人了。

  但,我卻能感覺到,體內有東西在不斷失去。

  力量和生命在不斷遺失,我嘗試著動動手,卻發現,我的手已經不見了。

  不見的,何止是手。

  身體,在重傷之後,發生了全盤的崩毀。

  而我的意識,也漸漸脫離了這具再製的身體。

  該來的還是會來。

  當年,阿諾德為了救下我,放棄使用指環,而將這力量作為支持我形體保持的源泉。

  雲的力量是增值,正是這樣源源不斷的能量供應,才能維持我百年不老不亡。

  流砂滑過之間,最後什麼都沒剩下。

  一切變故結束之後,滿地狼藉上,唯獨只有半枚指環。

  雲雀彎下腰,將這僅有的小東西撿了起來。

  “放下!”突然,一直跪坐在地上低著頭的白蘭,大吼一聲。

  手裡捧著指環,雲雀一動不動。

  “放下她的東西!”白蘭搖搖晃晃站起來,眼睛亮的可怕。

  “啪!”從後走來的Reborn,只一下,就把逞強站起來的白蘭重新放倒在地上。

  殺手嬰兒,看著白蘭扭曲的臉,低聲道:“這個,是當年彭格列給她的。”

  “現在,她還給我們了。”

  瞪著眼,白蘭的雙手慢慢握緊,隨著這動作,他受傷的手心,傷口再次撕裂,鮮血泊泊湧出。

  “何的事我們很抱歉,彭格列願意補償。”最後,殺手嬰兒,難得有了退讓,若在平時,這傢伙絕對是絲毫不會在意他人感情的。

  “……那,把她還回來。”面色蒼白的少年,只說了一句話。

  而這個要求,誰都不敢承諾,可以做到。

  最後,殺手輕聲一嘆:“迪諾,帶他去醫院吧。”

  剛剛趕到的醫療人員,及時衝上來,將傷者抬起,急匆匆送往附近的醫院救治。

  而我,像個幽靈,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越飄越高。

  “活了這麼久,終於,就那麼打一下,我就碎成一盤散沙了。”喃喃自語著,我看著躺在那的白蘭,我就覺得很對不起他,很想伸手抱抱他。

  但背後有其他力量在牽引我,逼迫我離他越來越遠。

  “是啊,我以為你是很強大的存在,結果這麼輕易地,就碎了~”突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線。

  我一愣,看向身邊。

  媽媽,我看到了九頭身大隻版的白蘭了!

  成年型號的白蘭君,帶著眼角下的倒王冠刺青,眯著眼對我笑笑:“其他的平行世界,你都不存在,確實是獨一無二的。”

  “你是誰?”這個男人雖然外貌上看得出是白蘭的成人模樣,但口吻和氣質都不一樣,甚至,這樣的白蘭給我種挺可怕的感覺。

  “我是,其他世界的白蘭,”笑眯眯的臉轉過去,又看向下方的少年白蘭“這個白蘭比較重情義,要培養他不容易,或許,你的死亡會是個很好的觸發點。”

  “你要染指我學生= =。”聽到這,我有的不高興。

  “哦,不,這是他的使命~”搖搖頭,成人白蘭直起身,背後,突然展開一對潔白的翅膀。

  “何唸唸小姐,先去你的世界暫居片刻吧,時機成熟了,白蘭會把你接回來的。”語畢,白蘭對我揮揮手,拍拍翅膀從我身邊飛開了。

  窩巢,還有天使模式啊?

  然而,這句吐槽已經來不及說了。

  背後耀眼的白光,我轉過身,繼而,周身沒入哪怕白光的世界裡……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打上END

  那我一定會被打死。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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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抽的番外段子】

☆、你青梅來我竹馬

  作者有話要說:注意,獵人篇,可以說,文風轉了。

  逗比風的燁帥上線,歡迎投喂調戲

  打了個小噴嚏,我睜開眼睛。

  一個簸籮之類的東西擋在我臉上,呼吸間,依舊是某種熟悉的味道。

  垃圾味……

  我又躺回垃圾桶裡了= =。

  胳膊一揮,把擋在面前的簸籮甩掉,頓時,刺眼的陽光撲面而來,刺得我雙眼一花。

  而白光,也激起了我昏迷前的記憶。

  混亂,戰鬥,死亡,最後一幕,我看著白蘭被按在擔架上,強行帶離這片戰場。

  我倔強又溫和的學生,看到他這幅模樣,我很心疼,很想伸出手抱抱他,無奈,我已經沒有身體了,就是一抹精神體,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帶離這個世界。

  那種無力感與揪心讓我鼻子發酸。

  於是我沒有立刻蹦起來,而是攤在垃圾堆上,安靜地看著天空,慢條斯理地安撫自己的情緒。

  “咕哇——”

  天空中有只醜的嚇人的鳥,拖著破鑼嗓子,慢慢飛過去。

  在阿諾德他們的世界裡呆久了,習慣看那些長得中規中矩的鳥類,所以,相比較下,看到長得稍微丑點的,就覺得是怪鳥。

  若是在獵人那會,我才不會在意它醜不醜,聲音難不難聽。

  這種飛的低又飛的滿的存在,擱流星街,那就是打下來當飯吃的主啊!

  “哇!!”

  我還沒想完,遠處的怪鳥發出一聲慘叫,筆直從天空落下來。

  哎呦喂?

  我抬起脖子,眺望遠處。

  這,可不是當年穿越時躺的那種小垃圾堆了,而是綿延不絕的垃圾山!

  這樣眼熟的地方,我很多年前就是看著它長大的!

  絕對沒錯,流星街!

  像是印證我想法一般,遠處,一個小破孩撒丫子想我跑過來,邊跑還邊大叫著:“何唸唸!跑!那些總和我們作對的臭小子打過來了!”

  看到五頭身版的俠客,我驚地一個打挺就從垃圾上跳起來。

  那小子看我還瞪著他發呆,跑到我身邊時一把捉住我的手,拉著我一路狂奔。

  就在,他碰到我手的瞬間,我的腦海中,響起清晰的一聲:“叮叮~攻略任務啟動,獵人世界支線展開,數據載入!場景載入!劇情載入……”

  窩巢,這什麼鬼?

  這聲音似乎只有我能聽到,此時,年少版的俠客飛快跑著,懷裡的衣服鼓囊囊的,還露出幾片醜陋的羽毛。

  感情,他打下了那隻鳥,然後那些小混蛋就來搶吃的了!

  這怎麼能忍?

  作為流星街的孩子,想吃東西,要麼主動找,要麼就是搶!

  找到不快點吃,被搶那就活該餓死!

  “叮叮~任務觸發~玩家何唸唸,現今啟動劇情‘你青梅來我竹馬’,目標人物:俠客。攻略內容,構造美好的青梅竹馬生活,讓年少的俠客對你心生好感……”

  什麼鬼!滾粗!

  我差點爆粗口,這什麼鬼玩意,啥時候入侵我大腦的,敢不敢出來,我保證打死你!

  “欸~好暴躁啊唸唸~”這一次,不再是冰涼的系統提示音了,而是熟悉的軟糯粘膩的嗓音。

  白蘭?我心想。

  “不~是花花~”一個三頭身Q版的白小蘭跳出來,穿著滑稽的小丑服,手裡握著棵大蔥。

  “……”我一臉黑線,覺得這世界都瞬間失去了色彩。

  “唸唸~這是我們白氏腦內系統給你開的BUG,觸發三局系統,全部通關後,你就能會白蘭的世界,和您心愛的學生白蘭見面辣~”白小蘭,哦,是花花,嗨皮地甩甩手裡的蔥,活力十足地扭扭腰。

  這都什麼和什麼?讓我和昔日的小夥伴調情?特別是這小夥伴如今目測年齡比芳齡15的白蘭還小,這讓我怎麼做的到?

  我沒有正太控啊!

  “現在你自己都是蘿莉版辣~不用在意被說吃嫩草的事~”花花笑眯眯指指我的身體。

  狂奔之中,我低頭一看,嗯,胸成飛機場了,確實是我蘿莉狀態的模樣。

  可問題不是這個!為毛我要勾搭個我不喜歡的男的?俠客是好竹馬但不是我好的那口啊!

  聽到我內心的咆哮,花花突然不笑了,一臉嚴肅看著我,道:“何唸唸。”

  在?

  “你喜歡白蘭對吧?”

  對!

  “想見他對吧?”

  當然!

  “現在,我們白氏腦內系統心疼你和白蘭這對苦命鴛鴦,為能讓你們重逢,所以造就這個世界收容你的靈魂,一旦一切任務達成,就能用完成任務得到的賞賜恢復你的身體,讓你成功和白蘭重逢。”口吻嚴肅,Q版的花花一揮大蔥,直指我“現在,你周圍的一切都是虛擬的,而你,是選擇攻略一個個虛擬人物,還是選擇和白蘭天人永分?!”

  我糾結了三秒。

  也就三秒而已……

  “好!我認了!”狂奔中的我,大聲吼道。

  而花花,倏爾露出甜甜的笑容。

  “玩家的選擇收到,支線劇情正式啟動,玩家,請專心享用~~”

  “唸唸,怎麼了?”被我突然一聲嚎嚇一跳,俠客的腳步慢下來一點,氣喘吁吁地問我,眼中全然是擔心“之前的病又復發了?覺的難受?”

  少年俠客一副“艾瑪我不該把你帶出來搶食物現在的你太弱不經操”的表情。

  “俠客,我們是朋友,對吧?”完全停下腳步,我扶住俠客的肩,鄭重說道。

  “啊——嗯。”俠客愣了愣,然後一臉茫然地點點頭。

  “所以……”我看著他,忽閃的綠眼睛,倏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抱著懷裡的好吃的,俠客的表情有些怔神。

  “所以……給姐撒開蹄子狂奔吧!這裡交給我!”語畢,我一推俠客,讓他順著慣性跑出好幾米,然後,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轉過身,面對遠處,那幾個追過來的人。

  “你們這班子,有什麼事,衝著我來!”

  別覺得我為何突然奔放了。

  早些年在流星街,姐就是如此的剽悍。

  為了活下來什麼都敢做,搶食物黑人蒙布袋拍板磚,那都是家常便飯。

  意念一動,我招呼周圍的沙子匯聚起來,在我手中變成一隻長棍。

  然後,冷冷打量那些追兵。

  三個小的,兩個大的,平均年齡在我之上,平均身高……也在我之上。

  說真的,那三個小的我可能還覺得有所期待,那三個大的,基本就這樣了。

  咱流星街的孩子,長到這歲數,那都是走出這垃圾堆在外頭打拚闖蕩的時候了,現在都成年了,還呆在這搶食物,那估計能力不咋地。

  “小妹妹~”為首的男人笑笑,打量我一番“乖乖交出那個偷我們食物的臭小子,興許我們還能分你幾塊肉。”

  哎呦喂,俠客你才是搶食物的那一方啊,不管別的,先為你的勇猛點個贊~

  “小丫頭快滾開,惹了我們大哥,有你好受的!”見我半天沒回答,那三個小的裡面,一個圓臉的小鬼叫囂起來,語畢,還很諂媚地跟那倆成人道“大哥,不擔心,我這就給你們把她捉了。”

  看他那比另外倆小孩都圓潤的臉,看來因為那張會說話的嘴,而吃的不錯。

  把馬屁全部拍完,那小胖孩一臉凶相,雄糾糾氣昂昂向我走來。

  我瞄他一眼,手裡棍子一甩。

  “咚!”小胖孩變成小胖球,讓我一棍子抽到垃圾山下面去了。

  看都沒看小胖一眼,我掃了眼那剩下的四人,冷冷道:“下一個。”

  這下,小的都不敢動了。

  換大的上了。

  “想不到,小小年紀,居然有會用念的了。”敵對男一號笑道。

  “沒事,你不是也會嗎?再說,你的經驗一定比這小鬼豐富,贏是肯定的。”敵對男二號附和。

  所以……這倆男的裡居然有懂得念的?

  “既然懂念,那還在這欺負小孩子做什麼?外面的活都被搶完了嗎?”我揚聲道。

  “行家啊,我來興趣了,把這小鬼綁走,老大一定喜歡。”敵對男一號搓搓手,一臉興奮,慢慢向我走來,而敵對男二號,也開始從另一邊,向我包抄過來。

  見狀,我警覺地舉起棍子,防備這二人的偷襲。

  而,也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爆喝:“唸唸!趴下!”

  我一愣,當即蹲下來抱住頭。

  “嗖!”一個人影從我身上越過去,手裡,緊握一隻雪亮的長劍。

☆、你青梅來我竹馬

  那一年,我12,作為流星街混出來的小孩子之一,我的念能力第一次被開發,我控制沙子把一個企圖搶我好容易翻出來的面包的小鬼給裹成了沙粽。

  這在流星街看來不是什麼稀奇事,誰在被逼急的情況下都會展露出些不一樣的本領,只是沒有人來給你指導,告訴你怎樣合理使用維持這個能力。

  自己參透其中奧義的,基本出去混了,很少有回來的。

  而今天,俠客能把這麼一個主給撈過來當救兵,我覺得萬分稀奇。

  小個子的優秀劍客,身影輕盈,動作瀟灑,刷刷幾下,刀光劍影之間,就見了血色。

  蹲在那,我抬眼目睹了這腥風血雨的全過程。

  行動迅速的飛坦幾下撂倒了全部的對手,然後,長劍一甩,將染在劍身上的血跡統統清掉,這才回過頭,打量了我和俠客。

  透過高領的披風,我看到對方蛇一樣的雙眼。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上,我有點不舒服,手腳微麻,不敢動。

  “唸唸!”身後俠客焦急趕上前,一把抓住我,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有受傷嗎?”

  看他這麼急匆匆的,大概是以為我受了傷所以蹲在那不起來。

  “哼。”這時,不遠處的飛坦一收長劍,掃了我們一眼,便將手插|進口袋裡,踱步離開了。

  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不遠處的幾個身影。

  富蘭克林,派克諾坦,瑪奇,窩金,信長以及……庫洛洛。

  這一行7人湊齊之後,便一同離開了這裡。

  看著他們,我轉念想到現在的歷史和實情。

  幻影旅團才成立不久,以庫洛洛為首的強盜團體,在外界很快有了不小的名氣。

  因為其無所不為,以及以殘暴著稱的手段。

  而這些人,他們全部來自流星街。

  甚至飛坦之流還曾與俠客有過交情。

  收回目光,我這才注意到,俠客看著旅團的眼神有些灼熱。

  “唸唸,他們很帥,對吧?”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孩子,熱切地看著那些背負著惡名的強盜,在流星街的孩子看來,他們是真正的強者,能以最強的力量鎮壓一切叛逆之意,這在流星街,就是力量和權利的象徵。

  “嗯,以後,俠客也會和他們一樣帥!”看著少年明亮的綠眼睛,我鄭重道。

  “真的嗎?”聞言,俠客更開心了,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時,被晾著的花花“砰”一聲,從虛空蹦出來,對我嘿咻嘿咻地揮揮大蔥,開心道:“挺熟練地嘛唸唸~現在俠客對你的好感度已經是60%辣~”

  好感度是什麼鬼……

  “好感度是評判玩家對你態度的標準,好感度達到100%,即可觸發進入下一輪攻略的條件~”花花貼心為我解釋,大蔥一指俠客,道:“初期攻略對象為最易模式,到後期難度將有所提高,還望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我開始認真反思剛才是什麼讓俠客那麼高興。

  是我讓他先跑我殿後?還是我誇他未來也會變成強盜?

  而在我思索之際,這小夥伴已經領著我去了咱倆暫住的秘密基地——一處隱藏很好的的洞穴裡。

  俠客自己挑了一個地方把食物弄熟帶了回來,於是,我倆患難同胞終於能夠享用今天奮鬥的來的每餐。

  這處洞穴裡出了一些破舊的日用品,在桌子上,我還看到幾本殘缺的書,順手拿起了,我翻了翻,發現,還真是我蘿莉期看的那些殘本。

  還在流星街摸爬滾打的那會,條件有限,一開始接觸的書籍就是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殘本,單這些東西,已經是很珍貴的閱讀本了。

  看到我拿著那些書盯著,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俠客問道:“唸唸,不先吃東西嗎?”

  “啊……嗯。”應了聲,我放下殘本,轉而拿起了一隻鳥腿。

  “那個有那麼好看嗎?能看到把吃東西都忘了。”對於我這般廢寢忘食的態度,俠客十分不解。

  我搖搖頭,道:“它本身不會讓我著迷,吸引我的是它所傳授的東西。”

  嘴裡嚼著,我趁著停頓的間隙,給俠客講述自己的想法:“這個世界有各式各樣的信息,這些是知識,是我們瞭解周圍一切所需要的東西。而現在,這樣的,我沒接觸過的信息就在這本書裡,所以,急於吸收這些信息,我會一時忘了吃東西。”語畢,我對著鳥腿又一大口咬下去。

  “信息?吸收信息為了什麼?”俠客依舊是不解。

  “吸收信息是為了讓自己變得厲害,活的更好。”看著對方的綠眼睛,我回答道“庫洛洛他們在外面呆了那麼久,這次見面,氣場和以前的不同你也感覺到了吧?這就是他們在外界不斷接受新的知識和信息所的來的結果,這世界,懂得越多,越不容易吃虧。”

  “這樣啊……”俠客若有所思。

  我專心吃著,同時,也小心打量他的反應。

  拜託我的竹馬,未來,你可是幻影旅團的情報頭子,可謂爪機在手,天下有我。

  現在,我在一心一意地為你的未來做啟發呢,務必要聽進去呀!

  就在我這目光灼灼的偷窺中,俠客少年,終於,有了點反應。

  “那麼,我也要好好收集信息,成為強者。”綠眼睛的竹馬鄭重道。

  聽到這句話,我那顆教育人的心登時倍兒滿足,而接下來,俠客又一句話把我打擊到。

  “然後,假如旅團,成為飛坦庫洛洛那樣的存在!”

  少年……迂迴了半天,你成為強者的理由就是當強盜嗎?

  自信滿滿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少年一手按胸口,綠眼睛裡全是憧憬和自信,然後,這帶著激昂情緒的眼睛,看向了我:“唸唸也很厲害,未來和我一起去旅團吧。”

  我才不要當強盜,我要當老師!

  這是我的心聲。

  但是,現在我在進行著什麼鬼攻略,必須要拿到俠客的好感度,所以,現在,我咧嘴一笑,道:“好啊,我和俠客一起去~”

  看著面前的少年那滿心歡喜的樣子,我默默咬著肉,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叮叮叮:“恭喜玩家,目標俠客,對你的好感度加30,變為90%,攻略成功即將達成,請注意配合劇情製造的突發事件~”

  突發事件?

  要讓我離開俠客倒是可以,但你怎樣讓俠客同意我離開?

  我這都答應未來要同流合污了欸?

  “叮~本系統自有準備,從死亡邊緣歸來的玩家喲~快去創造奇蹟吧~”

  作者有話要說:此刻,女主12,俠客14,庫洛洛16,飛坦18,幻影旅團成立1年左右,初始創建者7人

  獵人卷,看官們可作為番外食用。

  前因後果會慢慢解釋清楚,而我不喜歡劇透【SAD

  這裡是介於現實和虛擬世界只見的存在,白蘭們是擁有平行空間能力的人,所以跨越到別的空間也估計不是難事,這裡就為女主弄了個半空間,好暫時安頓女主

☆、你青梅來我竹馬

  還知道我是從死亡邊緣回來的,這個系統真的什麼都知道?

  那麼,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算什麼呢?裡面有我昔日知道的人,生活是從我記憶裡的某處開始的,他們的交流方式也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我擁有了未來的記憶,以及身邊有了個自稱花花的系統。

  眼下,俠客真在認真地鼓搗他那些零件,開始組裝手機,而我,捧著書給他做輔助,我身邊,只有我能看見的花花正拿著蔥做金雞獨立狀,滴溜溜地原地轉圈。

  我還是當他不存在吧……

  將視線重新投在俠客的手機上,我對著書和銲接圖,重新理了一遍那一小塊電路板的銲接點是否正確。

  這是非常耗眼神的活,這裡條件有限,好容易撿到幾塊玻璃製成了唯一的放大鏡,這當然要給主打製作的俠客戴著,我就半眯著眼睛,純靠人力做檢查。

  當下天氣不算涼爽,這小洞穴裡有的悶,對著光,身邊還點著火,很快,俠客的額頭上就不滿汗珠。

  但少年還是聚精會神地銲接著,這是項龐大的工程,製作完雛形之後,手機的系統還需要進行設定,那就需要借用電腦了。

  流星街只有損壞的電腦,無法滿足俠客的要求,為此,我們決定,做完手機機體後,再去網吧借用電腦。

  編程本身就需要很長時間,我預計,俠客這隻手機要小一年多才能完成基本使用功能。

  那些附加的能力,還要以後慢慢琢磨。

  俠客之所以自己製作手機,就是為了在期間將念注進去,原來那次人生我沒在意這個,而且並沒有參與俠客這隻手機的製作過程,這一遭,因為我的話引起了俠客參加旅團的決心,且引導其往技術帝和情報頭子的方向發展才能,所以,我很盡心地幫他完成他的製作。

  我在白蘭他們世界念大學的時候也接觸過電子工程系,總歸有幫助的。

  正檢查著電路板時,身邊,俠客突然拿掉了眼前的放大鏡。

  “唸唸,已經過去4個小時了,該歇歇了。”俠客在我眼前揮揮手,讓我收回目光。

  我剛閉上眼,就感到眼球一陣酸澀。

  果然……這種精細活太耗眼睛了。

  捂著眼,我慢慢摸索著,找到椅子,邊坐在那,趴在桌子上。

  “眼睛不行了?”俠客遞來一個暖包。

  我把它放在眼睛上,無奈道:“這個工程量比較大,我得慢慢來。”

  “唸唸休息吧,今天,我出去找食物。”俠客說著,腳步聲順著去了洞口。

  “欸?今天明明是我。”我一愣,拿下暖包睜開眼,下一秒就讓陽光刺地想流淚。

  “休息吧,我的助攻女神,今天你精力消耗太多,讓我去吧。”俠客似乎笑了,當然,他總是溫和陽光的模樣,嘴角也長帶著笑容。

  被他那麼一說,我也不好再堅持了,乖乖閉上眼睛,把暖包蓋在眼皮上。

  好溫和的人啊……雖然比不過我家白蘭,但曾經在那個世界,我與俠客之間,自他考了獵人執照當了強盜後,就再無交集。

  這算是給我當年的遺憾一個圓滿?

  然後,我想到那個滴溜溜轉的花花……

  罷了,它弄的系統,怎麼都不會給我圓滿的,假如他們與白蘭有關,那在玩弄人這方面都是一流。

  它不整我就很好了……想當年我一開始被白蘭唬地團團轉那會……往事不堪回首。

  “叮叮~不要偷偷說系統壞話,我們白蘭氏成員全程監聽,時刻關注您的狀況~”突然,耳邊就響起一句,嚇得我搭在眼睛上的暖包掉在地上。

  “突然出聲嚇我哦。”我白了這Q版生物一眼,彎腰把暖包撿起來,又要蓋在眼睛上。

  “玩家還是先做好出門營救的準備吧~”花花一甩蔥,笑眯眯說道。

  “出門做什麼?”動作頓住,我決定先把他的話聽完。

  “出門完成最後的好感度啊~系統為了達成下一局攻略的開啟條件,特地為俠客準備了危機狀況一枚~還請你最後趕去完成最後的好感度達成~”

  “什麼鬼危機?他在哪?”我驚地跳起來,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

  “欸欸?現在去太早了,俠客就死不了……欸欸?!”花花忙趕上來,話還沒說完,就驚呼起來。

  也難為他不驚呼了,因為我一把攥住了他的領子把這一小只拎到了自己面前。

  “敢讓他出事,我就擰下你的小腦袋當皮球拍,我說到做到。”瞪著他那雙黑豆眼,我一字一句撂下狠話。

  “可是,這是系統給你安排的擺脫俠客的意外欸,你不是也說過嗎?除非俠客死了,否則未來你是會跟他同流合污的。”花花委屈憋起嘴,那倒三角的小嘴配上圓圓臉,實在過於萌,讓人很難起殺心。

  “我有自己的辦法,他在哪?帶我去!”我還是狠著心,把他丟出去帶路,同時心裡開始琢磨著,一會要怎麼說拜拜。

  而且,要讓俠客那90%的好感度,瞬間爆棚地說分離。

  而花花,頂著水汪汪的漓著淚水的大眼睛嚶嚶嚶地在面前向前飄,邊飄邊叨唸著:“嚶嚶嚶她凶我,那個白蘭找了個好凶的伴兒嚶嚶嚶……”

  他用白蘭的聲音這麼委屈地叨唸著,我還真有些於心不忍……

  但,在我還沒把我那小小的惻隱之心動完,眼前出現的場景氣得我差點又把這一小只拎到我面前當球拍。

  他讓還沒完成念鍛鍊的俠客面對好幾個熟練的念使用者!

  你怎麼做到聚集那麼多念能力者的?

  這是BUG吧?

  特別是俠客他現在血淋淋地,站著都困難,我若真晚到一步,他都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住手!”揚起沙子迷了那些人的眼,我當即衝過去,抓住俠客就跑。

  “唸唸?”那雙綠眼睛透過額頭留下的鮮血看到我俠客愣了下,離開甩開我的手“你來幹什麼?快跑!”

  “那些人為什麼圍堵你?”我又要去捉他,但俠客一躲,就再次避開了我的手,堅持道:

  “快走,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

  “你幹什麼惹了那些人了?”我怒,對於這樣不說明白的行為,我表示萬分不滿啊喂!

  有什麼是一定要瞞著我的?

  “你只要跑就行了。”俠客堅持道,就要走出去,再次回到那些人的眼皮底下。

  “叮~提示上場~這些人和當年被搶鳥的兩大三小是一夥的,同屬獵人世界大型人口販賣組織~專門倒賣念能力人去做實驗~這次看中俠客的能力所以糾纏,在意外得知對方和之前死亡的組員有關之後,決定殺人滅口~”花花即使提示。

  “如果是那五人的事,那怎麼都是我和飛坦最後動的手,和俠客無關。”聽到花花的話,我當即吼道。

  聽到我的話,俠客那傷痕纍纍的背影頓了下,但還是繼續向前走去。

  看著他這模樣,我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竄上去。

  “唸唸……唔?!”一記手刀,成功將人敲暈,學習了當年白蘭的那一招,我暗暗感嘆下風水流年轉,然後召集沙子,匯聚成了一匹馬,把俠客放上去。

  “唸唸……”正忙著用沙子把人好好裹住別在馬跑的時候掉下來時,俠客突然微弱地喚了一聲,我抬眼,看到他半闔著的眼下,綠色的眼珠轉動幾下,似乎還未完全失去意識。

  也就在這時,我想我了我那見鬼的攻略計畫。

  於是,我抓住他的手,用我最深情的目光看著他,慢慢說道:“俠客,我們是朋友對吧?”

  “……”他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否聽到了。

  “所以,你先跑,我殿後!”語畢,我手一揮,讓這沙子凝成的駿馬快步跑遠。

  看著馬兒撒開蹄子狂奔遠去的模樣,我一動不動,腦海裡聽到的,是花花的聲音。

  “叮叮~你青梅來我竹馬之年少之交,為你頂包在所不惜劇情達成,俠客好感度100%,攻略完成,即將開啟下一劇情~請玩家做好準備~”

  聽到著,我反而鬆了口氣,當初,俠客對我好感度提高,果然是因為我那句讓他先走的大無畏犧牲精神感動了他啊。

  不是因為誇他能當強盜,這讓我覺得慶幸。

  說明,他還不是絕對冷血啊!

  滿意於這和諧的結尾,我轉過身,望向那些圍過來的念能力者。

  唔,雖然我戰鬥經驗有百年之多,但面對那麼多高手,還是容我心虛一下吧……

  這一仗,不好打。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標題亂了我強迫症忍不了就偽更了。。

  關於年齡,獵人動漫劇情裡,俠客24、庫洛洛26、飛坦28,所以我就都提前了10年,並給女主個12的年齡。

  12、14、16、18^和諧的等差數列【奈斯!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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