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地球的結局
抵住史蒂夫的槍口歪了歪，子彈射在半米之外的地上，頭髮絲都沒傷到。冬兵黑著臉，又踹了他一腳，這才半拽半扶的把脫力的狄安娜弄起來，「走。」
「等一下。」史蒂夫瞄了眼被自己擲的的非常遠的盾牌，隻身想攔住冬兵。
「閃開！」
冬兵停下腳，冷眼盯住史蒂夫，而在他身後，附近所有的人類都被機器人像驅趕牲畜一樣趕過來，後腦被冷冰冰的槍頂住，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驚懼之色。
史蒂夫表情變得猶豫，冬兵便毫不留情的推開擋路者，半扶著人越過他而去。
狄安娜抹了把快滲進眼睛裡的水痕，咬牙低聲道:「我討厭下雨。」
「夠了，你也閉嘴。」冬兵絲毫不給面子。
「嘖，再頂嘴就不給你們發工資。」
「沒關係，我又沒工資。」
史蒂夫站在原地，盯著他們逐漸消失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悵然。也不知道是因為巴基的離開，還是狄安娜痛到痙攣時，也沒有這個看他一眼的表現。
最起碼，他們也是……朋友。
機器人如潮水般退散，索爾把還在昏迷的簡交給科爾森，這才走過來拍了拍史蒂夫的肩，「嘿，雖然不知道你在不開心什麼，但現在安全了，雨也停了，我們乾脆再去找個地方烤肉來慶祝一下吧。」
被拍肩者歎了口氣，正如員警總是姍姍來遲一般，彩虹橋這時又傳送來了一個士兵。他身上的盔甲銀光閃爍，神情卻非常漠然，「索爾閣下，奧丁召您回歸阿斯嘉特。」
「不可能，他明明答應過我……」
「但您也沒說，還有這麼多邪惡生物不是嗎？」
衛兵微微側頭，冷漠的目光從滿地黑暗精靈上一掃而過，表情不為所動，「如果有問題的話，還請您親自告訴他。
「好吧。」索爾撓了撓頭，想著現在地球應該沒多大危險，於是對最近的史蒂夫點了點頭，「簡暫時麻煩你們了。」
史蒂夫張了張口，最後只擠出微沉的兩個字，「放心。」
沒有海姆達爾看守的彩虹橋照樣在正常工作，索爾踏上熟悉的土地，沒察覺到這微妙的地方，反而信任的跟上衛兵，向已經失去神王的阿斯嘉特的中央邁步。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恐懼大蛇加上黑暗精靈的名字，對我們親愛的父王刺激到底有多大。」
洛基坐在王座上自言自語著，手按住頭，慢慢轉換成一張蒼老的面孔，對上踏入主殿的索爾，居高臨下的說道:「歡迎回來，我的兒子。」
——這次的謊言，永遠不會被人拆穿。
墨西哥陰暗的地下室內，巨大的電腦群嗡鳴嘈雜，劈裡啪啦的火花從線路裡迸發出來，螢幕更是來回變換著圖像。
「你危害了小月亮。」
「你還不是一樣。」
無形的鬥爭越來越激烈，厄斯金納的思想終於占到一次上風，拼死給史蒂夫發了條資訊，然後果斷跟左拉同歸於盡。
「哢嗒——哢嗒——」
「狄…安…娜…我……」
苟延殘喘的主機殼燈時滅時亮，內部的元件卻還在工作著，想將儲存的九頭蛇和神盾局的資訊傳送到備份伺服器。
「哢嗒！」
主機殼終於不堪重負，陷入關閉的狀態，而那還未傳送完畢的資料，受到莫名力量的引導，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公眾面前。
忽視那惡意滿滿的犯罪記錄，資料裡唯一讓人感到溫暖的，只有處於左拉記錄下的狄安娜。
瘦小的黑髮女孩手腳都是沙袋，獨自重複著自虐性的練習動作，明明痛得眼眶發紅，卻堅韌到沒有一滴眼淚，直到全身無力才肯結束訓練。
鏡頭這時晃了晃，拍攝的人似乎把相機放了下來，在看不到的地方翻找著東西。
「狄安娜，已經是極限了，別這樣好嗎？」
「還不夠。」小女孩看了過來，臉上全是汗水，那雙眼睛卻亮的嚇人，「左拉，我想要變強，那樣爸爸才能看到我。」
「……會實現的。」
鏡頭外的人始終沒露出正臉，唯一清晰的，只有他那一聲歎息。
在公眾眼中的狄安娜，原本只代表著九頭蛇第二任首領，帶領組織同納粹對抗這樣模糊的形象。而在霍華德的刻意炒作下，也就多了一個美國隊長緋聞女友的標籤，從沒有被正視過。
但從沒有人想過，原來這麼強大的人物，也曾有過這樣弱小的時刻。比起一路順風順水爬到巔峰的傳奇，人們更欣賞努力的人物，比如曾經的美國隊長……現在的狄安娜。
經歷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人還有不少沒有死去，好事者把他們提供的資訊和這次洩露的資料整合到一起，將當年的真相零零碎碎的拼湊出來。
狄安娜出身倫敦蘇豪區，童年不曾擁有過幸福，作為交際花的母親死後，她被紅骷髏接到德國，卻沒有因為身世獲得任何優待，反而被九頭蛇一致敵視，拼命努力也無法獲得認同。
很難想像，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面對那樣的環境該有多麼恐慌。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參與了當時極有可能致命的血清實驗，並因此不幸癱瘓。之後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但等她再次出現在人們視線中，卻是因為一場上世紀絕無僅有的換骨手術。
而她的主刀人，正是疑似第一段錄影的拍攝者，也是二戰中第一個投降神盾局的九頭蛇成員，生物學家左拉。
輿論對這兩人的關係還存在疑問，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同情和心疼狄安娜，除了堅定支持左拉的少數派，大多數人都對她和美國隊長的未來送上祝福。
這讓紅骷髏感到很不愉快，就連跟滅霸通訊時，他的表情也是不耐煩的。
「約翰，是我給了你回到地球的機會。」合夥人陰冷的眯起眼，威脅道。
「對，我回來了。」紅骷髏當著他的面捏碎腕表，「那你現在還有什麼用？」
「別忘了，乙太粒子可不是你的東西。」
「但也不是你的。」
滅霸沉著臉掛掉通訊，紅骷髏嘖了聲，轉頭就跟女兒說準備跟自己離開地球的事情，沒說敵人即將來襲，態度卻極其強硬。
小蠢貨現在有了神力，既然做不回正常人，那加一個乙太粒子傍身當然是好事。反正有自己在，女兒想要多少寶物全憑她高興，誰也不能來搶。
更何況……地球真讓他呆不下去，這世界上沒什麼事比女兒成為知名人物，一天到晚被人覬覦還要讓人心塞。
「爸爸，我想去他那一趟。」
——不！
紅骷髏按住眼睛，努力不露出猙獰模樣，「我說不準，你就不去？」
「……」狄安娜轉身就走，「對了，倉庫的那瓶‘鎮定劑’借我用一下。」
見女兒完全不合作，紅骷髏只能深呼口氣，冷道：「趕緊滾。」
狄安娜敲響史蒂夫公寓的門時，他出來還驚訝了一下，狄安娜勾了勾唇角，即時性神經麻痹的藥劑立即噴到了他的身上。
「砰！」
房門再度合攏，狄安娜單手把史蒂夫扔上沙發，抬起下巴，想著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爽快。
巴基正在研究麵包機，聽到隔壁激烈的動靜，面色開始猶豫。
——該說太吵了嗎？
但實際上，情況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這次，我手上真的有一個人質。」
狄安娜半跪在沙發前，輕聲說著，臉更是貼緊了史蒂夫的手背，「你不是美國隊長嗎？想要她的話，就來找我吧。」
史蒂夫說不了話，只能艱難的眨眨眼睛，可狄安娜也沒想得到他的回應，她鬆開手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推門離開。
一出來就看到冬兵倚在走廊上，狄安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者卻聳了聳肩，「現在可沒有人再幫你控制我，所以，別指望我聽你的。」
「愚蠢。」狄安娜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也不知是在嘲諷他的態度，還是他話裡的內容，下一秒便揚長而去。
門再度被冬兵打開，越過那排略顯空蕩的書架，他發現史蒂夫居然躺在沙發上，不由得嗤笑道：「真是沒用。」
「別說笑了，巴基。」史蒂夫這時終於恢復了一點力氣，滿臉都是無奈。
「本來就是。」
瞧著冬兵那微抬下巴的傲慢模樣，他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引得對方目光再度變得兇狠起來。
「你又在笑什麼！」
「這次怎麼沒有……」史蒂夫笑得咳嗽起來，連因狄安娜再度離去而勾起的不安也沖淡了不少，「再叫巴基就會對我怎麼樣的話？」
「史蒂夫，你個混蛋！」
史蒂夫費力的強撐著坐起來，突然正色：「巴基？」
「幹什麼？」依舊惡聲惡氣。
「你有沒有興趣……暫時代替我當美國隊長？」
「哦，你終於發現爛好人已經不流行了嗎？」距離上次被洗腦已經過了不短的時間，就在這刻，冬兵感覺自己的記憶突然開始鬆動，表情也跟著緩和了下來，說出只有童年夥伴才懂的調侃。
史蒂夫也一直堅信他遲早有這麼一天，對此並不驚訝，反而隨之一笑，「對，我想出趟門，斯塔克還欠我一個家長攻略。」
遠在星艦上的紅骷髏渾身一寒，剛回來的狄安娜才被他召了過來，於是關心的問道:「怎麼了，爸爸？」
「總有種被蠢狗盯上的不快感。」紅骷髏眼中滿是惡意，「算了，不管是誰，殺掉就好。」
對此，狄安娜只能聳聳肩。
——反正該做的她都做了。
